第九章 伏擊血戰

「他們想要用自己的艦船為我們開路。」蕭蔚遠的眼中一陣溫熱，「命令將能量罩開到最大，所有主炮為本艦開路。」

「是！」副官洪聲道。

當蘇蘭特元帥得到敵軍旗艦朝自己加速駛來的消息之後，他甚至想到了掉頭撤退，從這個九重地獄一般的殺場上逃之夭夭。

看到這個自大跋扈的元帥已經在敵人兇猛的伏擊之下昏了頭，嵐望師只好乾脆一把將他推到一邊，從他頭上搶過通話器，大聲道：「碎星者小隊，分出兩架將敵軍朝我艦接近的敵艦摧毀。其他人全力殲滅地球格鬥機群。所有艦炮連隊注意，將所有移動炮台的瞄準敵軍旗艦，全力開火！」

「報告你們的損失情況。」嵐望師鎮定地問道。

「是！」碎星者小隊和各艦船炮兵長官同時應道。

「火烈鳥號驅逐艦，地獄犬號驅逐艦被摧毀，我軍只剩下八艘正常運轉的驅逐艦了。」副官語氣沉重地說，「天王星號巡洋艦重傷，正在向敵軍的驅逐艦集群快速駛去。」

這是暗翼聯邦進入地球以來進行的最瘋狂的戰鬥，或許也是他們自從建軍以來所遇到的最慘烈的戰鬥。地球軍的驅逐艦，巡洋艦和太空母艦就彷彿是一群太空格鬥機一樣捨死忘生地沖入了暗翼聯邦陣型整齊的艦隊陣列之中。賞心悅目的艦隊布陣被地球艦隊突然襲來的衝鋒徹底打亂。整個天空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廢棄艦船，宇宙垃圾，小型隕石，還有敵軍被擊毀的艦船殘骸。各個艦船的雷達系統和偵測系統全部陷入極度的混亂，艦炮找不到百分之一百確定的攻擊目標，一半的時間處於待機狀態，只有在受到進攻的時候才能辨別出敵軍艦船的方向。在空中布防的碎星者小隊無法和敵軍的格鬥機纏鬥，這些狡猾膽怯的傢伙利用當地複雜的空戰地形，靈巧地規避著這些空戰王者的猛烈進攻，反而把所有火力傾瀉在笨拙沉重的驅逐艦和巡洋艦身上。而且據可靠消息，布防的碎星者小隊有近一半戰機居然被敵軍的炮火擊中，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很多燃燒著火焰的地球重傷艦船全速朝著暗翼星的艦隊衝來，很多處於混亂之中的暗翼星艦船因為無法識別來敵真偽，被一頭撞中，和地球軍的艦船同歸於盡。

「蕭將軍，這是第一艦隊神鷂中隊隊長東天，因為敵軍精英戰機的活躍，我軍無法對敵軍艦船保持足夠壓力，格鬥機駕駛員正在嚴重減員。」一個粗啞的聲音在通話頻道中聲嘶力竭地響起，「我將率領剩餘的格鬥軍盡量將敵人的機械戰士控制在永恆之星艦首位置，請旗艦主炮向他們開炮，只有配合主炮的火力，我們才能有擊退他們的希望。」

「這麼說你們受到的損害還不足以導致你們戰鬥力的徹底喪失，不是嗎？」嵐望師嚴厲地說，「現在還有敵人的格鬥機在天空中飛行，如果打開能量罩，會讓軍隊主艦遭受敵人反物質彈的強襲。你們必須暫時堅持一下，等到完全摧毀敵人的格鬥機之後，才能讓你們進入主艦進行修理。」

淡黃色的光焰一瞬間席捲了整個旗艦前方的所有空間，上千門光子重炮和反物質能量炮的三連射將代表死亡的光子能量噴塗在上千立方公里的空間之中。正在和地球格鬥機群鏖戰的數架碎星者猝不及防被這股鋪天蓋地的能量波擊中，強大的能量盾和堅硬的龍金機甲破天荒地冒起了滾滾濃煙。他們驚慌失措地收起了光劍，向著旗艦方向倉皇敗退。與此同時，和他們纏鬥的數百架格鬥機足有一半淹沒在地球主炮的光焰之中，化成了宇宙塵埃。

「請求准許！」蕭蔚遠沉聲道，「主炮立刻充能，瞄準外星戰機進行三炮連射。」

「元帥閣下，請您冷靜，高能空炮群的能量是用來攻擊火星本土和地球戰略星城的主力，您不能把能量浪費在敵軍區區一艘旗艦上。」嵐望師急道。

「什麼？」蘇蘭特，嵐望師，光葉遜和剛剛從醫務室趕回來的星斯洛齊聲驚呼道。

「是！」艾略特握緊拳頭，沉重地說。

無論能否將參与進攻的地球軍隊全部殲滅，事實已經擺在眾人眼前，這是一場僅次於第一次火星戰爭的慘敗。更令人無法忍受的是，參与戰鬥的地球艦隊很可能不到暗翼聯邦參戰艦船數量的十分之一。每一個在指揮室負責指揮作戰的將官都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恥和恐懼。

在永恆之星艦首處，數百架格鬥機圍繞著數架碎星者瘋狂地做著技術盤旋，在一波又一波的光劍切割之下前仆後繼地逼迫著碎星者向主炮方向飛行。

「馬力全開，全速前進。」蕭蔚遠堅定地挺起胸膛，「目標，敵軍旗艦。」

「碎星者小隊遭受重創，請求總部允許返航！」在經過激烈的交戰之後，中央旗艦指揮部突然收到這個宛如晴天霹靂的消息。

「是……！」碎星者小隊隊長的語氣中已經有了沮喪的哭腔，「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蘇蘭特元帥憤怒地切斷了通話頻道，肥厚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都是廢物！」

「長官，我們的戰士在迅速減員，我們撐不了多久了，這是最後的機會。我代表所有格鬥軍戰士請求旗艦向我們開炮。」東天此刻的聲音已經凄厲宛如厲鬼。

「祝你們好運，東天隊長。」蕭蔚遠將軍用沙啞的嗓音沉聲道。

「不，是被地球的格鬥機引誘到了地球旗艦的主炮射程之內，這些瘋子竟然用主炮炮火向我軍和地球軍隊進行無差別射擊，我們猝不及防，被打成重傷，請求立刻返航。」碎星者小隊的隊長焦急地回答道。

五光十色的烈焰在雙方的陣線上此起彼伏地激蕩著，接二連三的爆炸在雙方陣營中不斷發生。火舌卷食著裝甲，裝甲切割著肉體，肉體在高溫和低壓中變成了蒸汽，死亡之神在這場血腥慘烈的戰鬥中向所有生靈一視同仁地展示著他猙獰的笑臉，熟練而無情地收割著一個又一個鮮活而絕望的生命。

「能量罩損失百分之八十的能量，龍金機甲損失兩千度的防禦，火力系統和飛行系統並未遭到損壞。所有人的損失都大同小異。」小隊長迅速地答道。

「元帥閣下，敵人的旗艦正在向我艦飛速接近，似乎來意不善。」星斯洛和光葉遜同時捕捉到了這個至關重要的信息，齊聲驚呼道。

「什麼格鬥機對你們造成的打擊？難道是白翼星的星際騎士已經趕到地球了嗎？」蘇蘭特元帥氣急敗壞地問道。

「這是神鷂中隊副隊長默海默德哈里發，東天隊長已經光榮殉職，通話完畢。」通訊頻道就在話音剛落的時候被切斷了。

直到戰鬥進行了近一個小時之後，整個暗翼星艦隊的情報系統仍然無法確定參与進攻的到底有多少地球艦隊。他們只知道，在這漫長的一個小時中，暗翼聯邦已經損失了近二十五艘驅逐艦，一艘星際巡洋艦，並且所有參与戰鬥的碎星者都帶著大大小小的暗傷。

「所有高能空炮群都給我瞄準敵軍的旗艦，把它給我擊毀！」蘇蘭特元帥扯開嗓子大吼了起來。

漂滿垃圾和廢棄艦船的空間中，地球太空格鬥機和暗翼星碎星者小隊糾纏在了一起。雙方為了爭奪各自艦船領空的控制權開始了捨死忘生的搏殺。而地球艦隊和暗翼星艦隊之間也開始了最原始的艦隊主炮對射。

「但是……」

「沒有但是。這是你死我活的戰爭，我沒有心情照顧你們這些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或者戰死沙場，或者被送入軍事法庭，你們自己看著辦吧。」蘇蘭特元帥接過嵐望師的話茬，狂怒地說。

「所有格鬥機駕駛員聽著，不要來守衛永恆之星，我再重複一遍，不要來守衛永恆之星。你們的目標是敵人旗艦，一定要保持對敵人艦船的壓力，不要讓更多的敵軍精英戰機有機會升空。」蕭蔚遠將軍沉聲道。

「但是你們也將會受到主炮能量的波及，這是自取滅亡！」第一艦隊指揮官艾略特厲聲道。

「那怎麼辦，它正在向我軍靠近，它想幹什麼？我們不能讓這麼危險的敵艦在中央旗艦的活動區域之內。」蘇蘭特元帥語無倫次地說。

永恆之星中一片沉默，所有人都在為神鷂中隊戰士的犧牲而感到悲痛。半晌之後，一個斷斷續續，極度失真的聲音在通話頻道中掙扎著響起：「炮兵萬歲。敵機敗退了，我將率領剩餘戰士向敵人的旗艦發起最後一波進攻。」

一陣陣尖銳的警報聲海潮一般在艦船內不停迴響，在太空窗和監視器上，一個個恐怖而巨大的黑色魔影閃動著漆黑的翅膀，在永恆之星號周圍氣勢洶洶地徘徊著。無數地球聯邦的格鬥機瘋狂地向著這些惡魔進行著捨命衝鋒，但是卻紛紛被這些魔鬼的死亡鐮刀在空中切割成碎末。

漫天炮火之中，蕭蔚遠率領的永恆之星號穩定地發動了引擎，將艦船的速度在最短時間內加到最大，頂著敵人瘋狂的攢射和阻擊，向外星侵略者漸漸駛近的中央旗艦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