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集 妖魔新世界
第三章 妖魔
經過海盜島上的那次戰鬥，克麗絲同樣也清楚一件事情，她所擁有的力量同神魔大戰之中的那些實力最為高超的神、魔和龍，仍舊有著不小的差距。
其中最有效的絕對是她的空間魔法。
而所有的老師中給予自己最多，對自己影響最大的，莫過於那個遠古邪惡的魔物，那個親手挑起神魔大戰的魔族大老。
最令恩萊科感到興奮的是，他突然間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位置，找到了如何在長公主殿下身邊能夠獲得平安的方法。
雖然長公主殿下還遠不能夠稱得上可愛，至少她在恩萊科的心目中，已經沒有原來那麼可怕。
「你無法自由控制嗎？」恩萊科問道。
她將有一個世紀的時間，用另外一種目光認識這個世界，直到生命的終結令她自己得以解放。
眼前的樂趣比什麼都重要，同樣也比什麼都現實。
草原上長大的孩子肉長得很結實，屁股彈性十足，不一會兒恩萊科自己的手開始感到疼痛起來。
「那麼你能夠看到未來？」恩萊科問道。
四周是那樣寂靜，只有篝火還在那裡旺盛燃燒著。
雖然僅僅只是一個細胞，但是那個意識體卻已然具有了智慧。
而且從妖的口中，他得知了很多原本並不為人所知的事情。
「只有拜託男孩子到車上面去拿。」莉拉說道，她的神情之中沒有絲毫的不滿，只有深深的羡慕。
恩萊科苦笑著看了看手中的皮鞭。
此時此刻，恩萊科對於克麗絲從所未有的尊崇和信賴。
也許適時地對長公主殿下表現出一種關懷，也許在學徒對老師的尊崇之中再加入一些卡敖奇式的充滿浪漫的畏懼，才是令克麗絲比較能夠接受的方式。
突然間，恩萊科感到自己很值得慶幸，因為在他的周圍有很多了不起的老師。
「有一種魔法我們稱之為詛咒，是否來自於你們？」恩萊科在心中自言自語，他知道妖能夠「聽」到這一切。
突然間莫斯特眼睛一亮，它感受到某件有趣的事情正在發生。
恩萊科很清楚現在的自己應該丟棄的是什麼，是別人贈給他的那些金光燦爛的桂冠。
小丫頭想了想，從腰間解下一條纖細秀巧的皮鞭，遞到恩萊科的手中說道：「那麼我送你一條，你的車上只有對付馬的傢伙，按照草原上的規矩只有最輕賤、最被人看不起的人，才用對付牛馬的傢伙來抽。」
整座大山通體雪白，幾乎看不見一絲雜色，以至於恩萊科離得很近才看清，大山的三分之一覆蓋著皚皚白雪。
「你的話我無法理解。」恩萊科疑惑不解地說道，他確實有些被搞糊塗了。
他拎著皮鞭在那裡思索起來。
「這樣說來，它所在所知的那個時光的世界，只對它和它的同類起作用，而且它和它的同類也不打算令時間的運行發生重大的改變，那麼你還煩惱些什麼呢？這個世界仍舊是這個世界，你無法到達那個世界，無法從那個世界受益，那個世界也沒有哪個傢伙想要謀害你，幹什麼要為此瞎操心呢？」
不過為了作為師傅的尊嚴，看來有必要給予兩個調皮搗蛋，同時又膽大妄為的小傢伙一些懲罰。
「我旁觀就可以了。」恩萊科無視蒙提塔朋友神情中的無奈說道，他很清楚長公主殿下絕對不會叩拜任何人。
這裡是溫暖的子宮，它可以悠閑地在裏面待上至少十個月。
「詛咒魔法就像夜空之中的繁星，引起我們之中的某一個的注意，他可能剛剛從時光的源頭順流而下，也可能不久前還在世界毀滅的那一刻徘徊。
「這是遊戲，同樣也是交易，我們提供預言和指點，我們也會收取報酬，大多數情況下我們會取走壽命。」妖說道。
他將兩個小傢伙放了下來，看著他們捂著臀部在原地雙腳亂跳。
大山頂部那突出的峭壁懸崖，勾勒出一彎尖銳的鷹勾，配上那深陷的兩頰，顯得栩栩如生。
它稍稍挪動了一下，以便自己能夠更容易地看清那道契約。
令恩萊科感到驚訝的是，他突然間感受到有人在他的耳邊說話。
對於莫斯特來說，引誘人類走向邪惡，遠遠要比指引人類或者強迫人類有趣得多，因為那更加刺激也更具有挑戰性。
小康丹上身穿著一件雪白的、用最上等的小牛皮精心縫製的短夾克，衣角上甚至縫著鍍金的銅邊花紋，一排鈕扣閃爍著亮麗的銀色光芒。
採摘雪絨花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不過想要在滿山遍野的雪絨花之中找到最上品——魔法元素最豐富的雪絨花，就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了。
食盒裡面放著的是一盤奶霜，那顯然是昨天祭拜剩下的好東西。
一個黑色的念珠大的小圓球，從她的手掌心裏面跳了出來。
「你難道沒有力量改變這一切嗎？」恩萊科疑惑不解地問道，如果連這都無法控制，和神族以及魔族同時在虛無中產生的妖，也實在太差勁了。
無可否認的，克麗絲是一位長公主殿下，不管她有多麼瘋狂，不管她看上去多麼沒有教養，但是索菲恩王族的血脈畢竟流淌在她的身上。
恩萊科看著這些歡笑雀躍的人們，感到有一絲悲哀。
「那麼下一次你們再惹我生氣，我也用皮鞭抽你們，讓你們長記性。」恩萊科輕輕地捋了捋莉拉額頭的亂髮說道。
克麗絲仍舊靜靜地坐在那裡，手裡緊緊攥著那個黑色小圓珠。
「你會殺死我嗎？」恩萊科更加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康丹看見了這一切，不過他同樣也記得那個人對他的叮囑，他重新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所有這一切都只是他們三個人享有的秘密。
捲成一團的氈毯蠕動著，扭曲著，過了不知道多少時間才漸漸趨於平靜。
同樣這也是因為他突然間發現，這位長公主殿下除了偏執、暴力、瘋狂等等諸多缺點之外，仍舊存在著那麼一絲優點。
「我們叫它們為『沁雪』，能夠為人們帶來幸福和好運。」巴山說道。
「有機會倒要好好研究一下這個陰沉的神明，我現在真是很後悔當初沒有從瑪多士那裡挖點東西過來，他很好說話的。」克麗絲越說越後悔。
曾經聽恩萊科提起過，部族流傳的有關妖魔的傳說，克麗絲立刻明白眼前這頭樣子看上去極為可疑的山羊，便是那神秘的、不為人知的妖魔。
一隻手輕輕地拉住了氈毯的一角，親吻著的那兩個人在氈毯之上徐徐翻滾著，氈毯將他們倆捲成了一團。
「而另外一些隨著時光流逝漸漸變化，一部分能量被分離，它們變得越來越純凈和有規則，它們之中誕生了神族。
「是你在找我啊，你們進入了我的領地，而且我知道你和那個女人原本就打算尋找我的蹤跡，我之所以找上你而不是那個
將情感、瘋狂全部剝離，她的生命之中所擁有的便是對於知識的渴求。
「你什麼都用不著做，我可以知道你心裏在想些什麼，對於心靈和靈魂，我甚至比寄居在你靈魂深處的那個魔族更加熟悉。」那頭山羊說道。
「詛咒只是召喚我們的信號，我們自己怎麼會去使用詛咒，我們根本就用不著使用某種力量來殺人，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生物的生命都有其極限，我們只要將極限提前，他便死了，所以在我們面前，哪怕是一頭遠古巨龍也根本不堪一擊，只有神族和魔族這樣不受到生命極限限制的傢伙，不在我們的控制範圍之內。」妖說道。
「雪絨花？這座山上盛產雪絨花？」恩萊科興奮地說道。
拎著食盒，恩萊科愉快地回到大車之上。
恩萊科緩緩地摸了摸她的頭頂。他感到很遺憾，不過他對此同樣無能為力，因為這並不是他所生活的世界。
恩萊科連忙往遠處挪動了一些，因為克麗絲表現出任何激烈的情感，都很有可能變成可怕的危機。
部族的男子畢恭畢敬地跟在後面，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捧著一束沁雪。
恩萊科繼續親吻了下去，這一次，沒有莫斯特這個魔物在一旁搗亂。
這位長公主殿下曾經苦思冥想檢討過那次危險至極的經歷，最終的對策是以後萬一再遇到這樣的對手，與其正面交戰不如在背後偷襲。
從車裡面鑽出來，恩萊科的心情顯得特別好，可以說自從遇到長公主殿下以來，他生平第一次佔據了那麼一點點上風。
恩萊科拉過一條毛毯輕輕地替她蓋上。
「這很簡單，對於能夠在時光中旅行的我來說，我可以只有一個也可以是無數，我現在正在同你說話，但是我同樣也很可能正在旁邊觀看著我們說話，想象一下你們的世界就宛如一張張緊緊迭在一起的薄紙，而我是一根穿在針後面的絲線，我來來回回在薄紙上穿梭，對於每一張紙片來說，可以有無數個我，這下你明白了嗎？」妖說道。
正當恩萊科將一叢叢雪絨花採摘下來的時候，突然間一隻山羊從他頭頂上的山崖邊上冒出頭來。
克麗絲的舉動令恩萊科嚇了一跳，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傢伙如此膽大妄為。
「剛才我打得痛嗎？」恩萊科輕聲問道。
突然間她猛地站了起來，手一揚，黑色圓球朝著那頭山羊飛射而去，那速度甚至比閃電還快。
克麗絲自始至終靜靜地坐在那裡，彷彿對於一切毫無察覺一般，其實她早已經在心裏默念著撕裂空間的咒文。
小康丹楞楞地看著自己的姐姐，而莉拉則轉過身去不敢看著幼小的弟弟。
沒有人知道它曾經動過手腳，它希望契約人以為那是自然而然的反應。
「喔——幸好你沒有去那裡。」莉拉挑了挑眉毛說道：「我的哥哥們正在完成令部族繁衍興旺的任務，對於我們部族來說，每年祭拜結束，受到祝福之後，女人總是最容易懷孕，而且生育出來的孩子最優秀也最健康，巴山和康丹就是祭拜之後被賜予的，我的父親也是。」
恩萊科忍不住仔仔細細地觀察起來，但是他那能夠看透魔法元素的雙眼，並沒有察覺眼前的山羊有任何與眾不同的地方。
「可以確定『冥神的雙手』具有改變時間流動的能力，這同樣也可能是冥神所具有的規則的一部分，消亡和毀滅原本就和時間息息相關。
「你甚至想象不到，對於那些受到血脈傳承的詛咒的人來說，他們的命運也許早在億萬年以前已經被決定了。
「所以只要時間的長河之中曾經出現過血脈傳承詛咒的施放，和這個詛咒有關的所有人的命運便已經確定。」妖說道。
「不許再說我的壞話，如果我聽到有人亂傳有關我的閑言閑語，我就不再教給你們任何本領。」恩萊科指著兩個小傢伙的鼻子說道。
這個答案同樣令恩萊科感到深深無奈。
幸好過了一會兒，克麗絲漸漸平靜了下來，說道：「那位大公夫人並沒有依靠時間逆行的力量來彌補她曾經犯下的錯誤，以此看來，冥神所引發的時間逆行能夠作用到的是物體的狀態，正如那個妖所說的那樣，諸神同樣被固鎖在這個世界之中，只有妖能夠自由自在地在時光之中漫遊。
「小男孩就是這個時候最有用。」莉拉無限羡慕地說道。
恩萊科看著下方，看著那頭被重重刺穿的山羊，他在心底嘆了口氣。
「這是遊戲。」妖淡然地說道。
「這並非是我的意志，事實上我要出現在任何一個世界之中，必須將意志寄托在某個載體之上，也許是沒有生命的泥土，也許就像現在這樣是一頭山羊。」妖說道。
車隊離開大山很遠的地方便停了下來，男人們在車隊周圍布下了圍籬，女人們則提著吊桶朝著牛群走去。
「我們在時光之中任意遊盪，每一個世界對於我們來說都是被禁止的，時間的流逝可以想象成——前面一個世界突然間消失在虛無之中，後面一個世界從虛無之中憑空產生。
長裙的衣領、袖口和裙邊毛茸茸的，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毛皮。
這一招倒也有效，只聽到帶著一串笑聲，姐弟倆飛快地跑遠了。
在他身後部族的少女們手提著銅壺，將裏面盛得滿滿的牛乳，輕輕潑灑在碧綠的草原之上，莉拉同樣也在少女的隊列之中。
「諸神為什麼要維護時間的運行？」恩萊科問道。
對於克麗絲來說，很少有機會用雙腳進行長途跋涉。
先是一叢灌木，更高一些的地方，生長著比較高大的植物，在兩側山坳之處生長著極為茂盛的竹子。
「還有一些隨著時光流逝，它們被徹底地分離，最終隨著時光的流逝隨處飄蕩，就像你正在採摘的植物一樣，那就是我們——妖。」那頭山羊說道。
長長的隊伍朝著那座大山緩緩前進，恩萊科和克麗絲走在隊伍的最後。
原本整天待在恩萊科身邊的那兩個小不點，也突然間跑得無影無蹤，當他們回來的時候，他們的身上已經更換了一套非常體面的新衣服。
不知為什麼，恩萊科彷彿突然間著了魔一般，發自心底對眼前這個大他好幾歲的女人深深著迷。
在恩萊科看來，部落的子民與其說是在祭拜，還不如說是在為他們部落的繁榮而進行的慶典。
「我走不動了。」克麗絲抱怨道。
恩萊科很想能夠和那頭山羊互相溝通，只可惜他並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做，他不知道傳心術是否能夠起作用，不過即便能夠使用，想要騙過克麗絲
不過當他看到恩萊科把玩著手中的皮鞭時，顯然一楞，突然間他看到站在一旁的姐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它將意識朝著四下拓展，突然間它看到了一條命運的絲線，絲線的另一頭居然拴著一道有趣的靈魂契約。
顯然對於克麗絲來說，用索菲恩王國傳統的作法絕對行不通，她正是因為厭煩那充滿拘束的傳統，才變得如此瘋狂。
「是你自願變成山羊？為什麼這樣做？」恩萊科疑惑不解地問道。
「這個部族很久以前曾經遇到過一個化身為山羊的妖，他們中的一個人甚至從妖那裡獲得了預言和指點，那個妖是現在的你嗎？」恩萊科問道。
「那麼你們餓了怎麼辦？」恩萊科問道。
恩萊科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的長公主殿下，不過直覺告訴他，這才是真正的克麗絲。
不良中年人靜靜地坐在對面，他悠閑地側卧在地上閉目養神，右手握著一支筆，筆下的那張小紙片上寫著一個名字。
恩萊科越來越不清楚什麼是命運，甚至連時間和空間的概念也有些模糊起來。
「你們的數量和神族以及魔族一樣多嗎？」恩萊科問道。
「你們怎樣殺死一個人？用詛咒嗎？還是某種神秘力量？」恩萊科小心翼翼地說道。
令恩萊科感到高興的是，兩個小傢伙連連點頭。
「是的。」妖簡短地回答道。
小丫頭聳了聳肩膀說道：「女孩子不允許靠近馬車，你難道沒有看到女孩子全都站在遠遠的角落裡面嗎？」
恩萊科對於這種食物記憶深刻，另外還有些碎羊肉，雖然樣子看上去不怎麼樣，不過他很清楚那都是烤羊的精華。
兩米多長用黑色的小牛皮編織得相當細密，握把的地方只有食指粗細，鞭梢結成一個水滴形狀的小疙瘩。
特別是長公主殿下更是顯得極為疲憊，彷彿連站都站不穩，需要恩萊科在一旁扶持著。
不過克麗絲更重要的一個身分，是自己的老師。
克麗絲同樣靜靜地坐在那裡，她的腦子裡面同樣在思索著那個從來沒有聽說過的神秘世界——那個奇怪的一等於無數的世界。
「真是很遺憾。參加祭拜的人都會受到祝福，我想這對於你的旅行將會很有幫助。」巴山勸誘道。
過了好一會兒弟弟壓低了聲音問道：「看到什麼了嗎？」
只見洗乾淨的衣服就扔在一邊，克麗絲躺在氈毯之上睡著了，她顯然有些體力透支，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正當他快要走進大車的時候，突然間看到莉拉和小康丹躲在馬車後面窸窸窣窣地咬著耳朵。
虛無的感覺從他的心底深處滋生蔓延，彷彿在吞噬著他的意志一般。
「我說過我們不會去做那些毫無意義的事情，你可以悠然自得地在世界毀滅的那一天靜靜等待你的死亡。」妖說道。
說著恩萊科朝著自己的大車走去。
「能夠改變時間流逝的我們，就等於能夠改變命運，這是我們唯一具有的能力，不過你應該知道，改變命運只會帶來更加糟糕的結果，所以我們只能夠製造厄運，正因為如此，詛咒無法解除。」妖說道。
「如果你餓了的話，我幫你去拿食物。」小康丹自告奮勇道，他飛快地跑開了。
「不，山羊的壽命很短，我經歷過無數次死亡，只不過每一次我的意志脫離載體之後，很湊巧又進入了另外一個載體，湊巧的是那個載體又是一頭即將誕生的山羊，僅此而已。」妖輕描淡寫地說道。
但是真正令恩萊科震驚無比的，是那頭山羊用來躲避克麗絲追擊的手段。
「從本性來說，神族是恪守規則的存在，而且他們有令一切都具有規則的傾向，正因為如此，他們不知不覺之中成為了這個世界的支配者，但是神族和我們不同，他們仍舊無法脫離這個世界，仍舊被固鎖在這個世界上，隨著時間的流逝緩緩漂移，因此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他們維護時間的運行，也是為了自身的安全，時間運行的大震蕩對於他們來說，同樣具有巨大影響。」妖說道。
「你又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我剛才已經說了，我可以是一，也可以是無數，另外有無數個我正在時光之中旅行，根本就用不著多我一個，更何況決定權並不在我的手中，有生命的意志載體需要經歷死亡才能夠獲得解脫。」妖說道。
那位老族長走在隊列的最前面，他的懷裡抱著一頭漂亮的、清洗得乾乾淨淨的潔白母山羊。
「看來，時間不但能夠正向流動，還可以逆流，我曾經聽喬提起過一種介於武技和魔法之間的神奇力量，這種力量世世代代掌握在萊丁王國的羅蘭家族手中，被稱為『冥神的雙手』，印證你曾經告訴我的、在掌控者總部的那次經歷，那位大公夫人得以變得年輕，想必正是因為時間逆流的結果。
「可以啊，但是我為什麼要刻意去改變這一切呢？是作為一頭山羊生存在這個世界上，還是在時光之中穿梭旅行，對於我來說，並沒有特別的意義，我並不想刻意去改變。」
「我看到了……雖然看不清楚，不過我確實看到了……」莉拉湊近小康丹的耳朵悄聲細語。
「為什麼這樣？」恩萊科追問道。
恩萊科坐在車前的橫架之上，悠閑地把玩著那條皮鞭。
為了滿足這位長公主殿下挑剔的要求，恩萊科不得不到更加陡峭的懸崖邊上，去採摘生長在那裡的雪絨花，肆虐的寒風賦予了那裡生長的雪絨花最好的品質。
這些妖果然非常可怕，而且有著和魔族一樣的邪惡。
恩萊科突然間想起一件事情，這令他頓時毛骨悚然，他連忙問道：「和你們交談、得到你們的指點的人會因此縮短壽命，以至於迅速死亡嗎？」
蒙提塔的風俗更加要不得，那頓皮鞭便是絕好的證明。
穿著一條雪白的絨邊長裙，而且看得出為了顯得身材優美，甚至還穿上了束腰。
在他們的身後是部族的女人和孩子們。
他現在才明白這位偉大的時光穿梭者為什麼被稱為妖，為什麼和神族同時產生的它們，沒有像神族那樣受到崇敬和信仰。
「就算不參加祭拜，也將這個帶上吧，它會給你帶來好運氣的。」巴山遞過來一朵蓬鬆柔軟毛茸茸的花，樣子看上去像是大了好幾倍的蒲公英。
「只有四隻腳，別的看不太清楚。」小丫頭同樣低聲回答道。
恩萊科感到臉頰有些發燒。
「一定很疼吧，恨你爸爸嗎？」恩萊科問道，這對於他來說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在他記憶中父親從來沒有真正打過他，更別說動用鞭子了。
「這個問題很奇怪，這個世界又為什麼要存在？神族、魔族又為什麼要出現？你
看著克麗絲的雙眼，她的目光之中充滿著執著，沒有了往日的瘋狂，也沒有一絲迷惘。
「不要慌張，你可以繼續你的工作，就當我根本不存在好了，我不想引起你的主人兼女人的注意，我很清楚她有多麼危險。」那頭山羊用心靈的話語說道。
雖然它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那根命運的絲線解開，不過它並沒有那樣做。
當然這個不為人知的世界，始終有著鬼鬼祟祟的旁觀者，那個無所不在的邪惡魔物，它正無比欣喜地欣賞著眼前的一切。
從索菲恩到蒙提塔的大草原雖然相距萬里，不過這點距離並不能夠令一個邪惡魔物稍微減退一些熱情。
又過了好一會兒，確定四下無人之後，恩萊科和克麗絲從氈毯之中爬了出來，兩個人都顯得有些狼狽。
這座險峻而又挺拔的大山彷彿是一頭巨大的、正要展翅高飛的雄鷹。
「在最初的混沌之中我們混為一體，直到時光的流逝將我們分離，其中的一些仍舊保持混沌，時光彷彿對它們毫無作用，它們便是魔族的原體。
那隻山羊從山崖上跳了下去，恩萊科眼看著山羊翻滾著，重重摔落在那片竹林深處。
再往上植物漸漸稀少，偶爾能夠看到一兩株灌木，不過就在那一叢叢稀稀落落的灌木間，成群的野山羊在那裡悠閑的遊盪著。
這就是老對手許諾給他的玩具，它在人間的代理人將所有的名字撰寫了出來。
莫斯特攥著這些紙片，邪惡的念頭不停地從腦子裡面跳躍出來。
恩萊科看了看憤怒甚至有些發狂的長公主殿下，又看了看底下那頭被竹子重重穿透、顯然不可能存活下去的山羊。
他同樣脫下了那件表示新婚的紅色衣服，換上了一套白色的禮服。
同樣是白色的牛皮短夾克，同樣的裝飾，唯一有所不同的是，他佩戴的是一把真正的彎刀，背後還背著彎弓和箭矢。
「那麼對於血脈傳承的詛咒是否能夠解除？一個人的命運已經無法改變，但是他的子孫後代的命運應該可以改變。」恩萊科又問道。
「至於說時間的維護者，也許神族更加有資格稱得上是維護者，他們所作的一切都是在竭力令時間運行在原有的軌道上，維護本身便是一種遵照某種規則的行為，而我們和魔族都不是受規則約束的產物，偶爾我們還會改變時間的軌道，說我們是破壞者也許更加合適一些。」妖說道。
妖的那番話為他展現了一個新的世界的同時，也把原本的世界打了個稀爛。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將兩個小傢伙嚇了一跳。
「不能，你並不明白詛咒的真相，我們不像神族和魔族那樣具有實體化的能量形體，甚至我們連意志的載體都沒有，因此誰都無法觀察到我們，即便神族和魔族也毫無辦法。
對於如何捕捉妖魔，克麗絲一無所知，不過當初在海盜島面對那頭遠古智慧巨龍的經歷，令她對空間魔法有了新的認知。
「你現在為什麼會寄居在山羊的靈魂之中？」恩萊科又問道。
他下身穿著一條寬鬆的白色氈褲，外側腿縫邊上縫著兩條紅色的鑲邊，腳上蹬著一雙白色小牛皮的長筒靴子，靴子後跟上打滿了銅泡釘。
「劈啪，劈啪」一人一下，恩萊科讓兩個小傢伙「噢噢」直叫，就像草原上受了傷的小狼崽一樣。
那裡便是他們進行祭拜的所在。
聽到這句話，恩萊科若有所思。
可以用來參考的只有卡敖奇的浪漫，只有在那裡怕老婆才不是一種缺點，反而被當作優點來看待。
將所有這一切都牢記在心中，只有最後那一點點部分，克麗絲才是他的妻子。
一路之上他所見到的蒙提塔王國，除了巨大的草原，還是巨大的草原。
這番話令恩萊科嚇了一跳，不過他相信對於妖來說，生命顯然並不存在真正的意義。
它在那裡動了一些手腳，解開了那被封閉的意識。
莉拉這個小丫頭居然不像往常那樣打扮成假小子模樣。
莫斯特的手裡捏著寫滿名字的小紙片，名字的底下寫著年月和日期。
如果在以往，恩萊科肯定嚇得往後連退，然後再想方設法磕頭求饒，以祈求長公主殿下的寬恕。
「你們來參加祭拜儀式嗎？」巴山問道。
祭拜結束之後便是狂歡，這確實和勝利日祭奠沒有什麼兩樣。
只可惜他不能夠和那些部落子民一起享受這種節日的氣氛，因為他有很多工作要做。
克麗絲突然間靠近，將恩萊科的臉轉了過來，兩個眼睛緊緊盯住，神情顯得極為嚴肅地說道：「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未知的知識等待你去挖掘和研究，等到你對於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已經了如指掌，那個時候再去探索另外一個世界吧，那個世界就在那裡，並不會消失，而且在到達世界毀滅之前，時間還長著呢。」
「不不不不。」恩萊科連連搖頭，經過精靈族大長老那件事情以後，他對於預知未來的看法和獲得永生沒有什麼兩樣。
正在這個時候，小康丹拎著一個食盒興高采烈地跑了回來。
草原上即便是女孩子也帶著刀，不過別在她腰間的是，一把用整塊白玉雕成刀鞘和刀柄的、三寸長的匕首。
她曾經是，現在是，將來仍舊是自己的老師。
也許正是因為如此，他們才會被當作萊丁人看待。
恩萊科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已經儘力了，看來海格埃洛一族仍舊得背負著那沉重的命運枷鎖。
克麗絲無疑是其中的一個，而那個原本在自己看來總是在混吃等死的維克多，雖然沒有教過自己多少東西，不過正是他引領自己進入了這個充滿神奇、廣闊無垠的魔法世界。
「我一直很幸運，就像這一次能夠遇見你們。」恩萊科違心地說道，他本人倒是很希望能夠獲得祝福，畢竟纏繞在他身上揮之不去的厄運實在太多，也太可怕了。
小傢伙的腰間別著一把一尺長的小刀，紅漆描金的刀鞘，配上鑲嵌著碎玉的刀柄，煞是漂亮。
只有那對鬼精靈的姐弟倆還顯得精神十分振奮，他們倆趴在那蜷成一團的氈毯旁邊，一人守住一頭眯起一隻眼睛朝裏面張望著。
它讓意識順著時光迅速流淌，迅速地找到了另外一頭的節點。
克麗絲既不是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殿下，也不是暴虐瘋狂的女主人，更不是他畏懼和害怕的妻子。
「是的，那是我們的力量。」妖緩緩說道。
他同樣有著對知識的渴求，只不過這種對知識的渴求，遠沒有克麗絲那樣純、那樣強烈。
恩萊科高興地接過食盒，拍了拍小康丹的頭說道：「謝謝你了，等一會兒過來，我教你一些新的東西。」
恩萊科並不
他們還不知道他們所祭拜的「神明」已經死了，那個「神明」的屍體還悲哀地掛在折斷的竹子之上。
就像那個妖一樣，他對於這個陌生的世界，只能夠起微薄的作用。
「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裏，除了命運的支配還有其他什麼解釋嗎？」恩萊科緊緊盯著那頭山羊說道。
恩萊科確實聽明白了。
大山的兩側是雄鷹的雙翼，壁立的山崖是它的羽毛。
這是一件有趣的玩具，不過突然間他想到，這同樣也可以當作一件武器，這根皮鞭和他在萊丁王國所用的那柄軟劍有些相似，最近這段日子他正在為如何教給兩個小傢伙武技，而又不至於被人認出來，感到發愁，現在一切都解決了。
「可以說是，如果我的意志附著在沒有生命的物體之上，想要脫離就必須從外界獲得力量，我會令某個稍微大些的生物死去，並且附著在他飄散的靈魂載體之上，如果正好有人經過，也許我會將他當作是載體。」妖說道。
當恩萊科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的嘴唇正粘合在克麗絲的嘴唇之上。
在篝火照耀不到的一個角落之中，兩個親吻著的人正交迭擁抱在一起。
隨著她右手連連划動，她和恩萊科的身影突然間憑空消失。
那便是這個草原部族的每一個子民心目中的聖山。
也許在世人的眼睛裏面，他確實是個實力高超的禁咒法師，不過恩萊科卻很清楚，在克麗絲的眼睛裏面，他永遠都是那個什麼也不會、腦子裡面充滿了各種疑問的笨拙學徒。
「我親手做的。」小丫頭說道。
草原的子民相信，這會給部族帶來幸運和祝福。
恩萊科蹺起左腿蹬在一輛大車的邊緣，順手將兩個小傢伙橫擱在大腿上，臉衝著外面，屁股高高翹起。
當然恩萊科絕對不會忘記，若有若無卻又經常地挑起克麗絲的需求，讓她希望能夠享受更多妻子的權利。
「你顯然仍舊不明白，不過這並不能夠責怪你，你是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並不知道對於能夠自由在時光之中穿梭的我們來說，你現在所在的世界只是平行於時光軸的無數個世界中的一個。
恩萊科異常的反應早已經引起了克麗絲的注意，她看到恩萊科鬼鬼祟祟地站在一頭山羊面前，一會兒顯得恐懼害怕，一會兒又垂頭喪氣。
「你用不著白廢力氣，我和其他山羊沒有任何區別，除了我們的靈魂。」山羊說道，它的嘴角彷彿掛著一絲微笑。
這樣的回答令恩萊科更加毛骨悚然。
「當他看到那個詛咒，他可以輕而易舉的按照因為詛咒而牽引在一起的命運之線，找到每一個和詛咒有關的命運節點，接下來他所要做的僅僅只是稍稍改變一下命運的軌道。
巴山聳了聳肩膀說道：「為什麼不能？山上到處都是這種植物，而且除了可以給人帶來好運以外，也沒有其他什麼用處，山裡的動物們也從來不以它為食物。」
鑽進大車裡面，兩個人匆匆忙忙地換了一件乾淨衣服，雖然克麗絲很不情願，不過她不得不將扔下來的臟衣服洗乾淨，恩萊科無法施展神聖魔法，在這件事情上他幫不上什麼忙。
沒有人注意到這件事情，除了一雙孩子的眼睛。
側卧在對面的不良中年人悄悄地睜開了一隻眼睛，他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筆尖輕輕點下，在那個名字底下添加了一個日期。
在那無盡的黑暗之中，一個孤零零的意識體，彷彿黑暗中划亮的一道火星。
他看了看那頭山羊，垂頭喪氣地問道：「你為什麼來找我？」
恩萊科用隱身魔法將自己和長公主殿下籠罩起來，然後悄悄地溜回了他們那輛大車。
他很清楚這一招能夠給學生很大的壓力，至少克麗絲這樣對他和凱特的時候，非常有效。
這裏一馬平川，又沒有什麼能夠遮掩別人耳目的地方，想要到達那座雪白的大山，除了用雙腳行走沒有其他任何辦法。
它的身影突然間消失在空氣之中。
「我們沒有什麼能量，因此根本無法對這個世界施加任何影響，但是我們可以自由地在時間旅行，我們甚至能夠稍稍改變時間流逝的方向。
「這是你們的節日禮服？」恩萊科問道。
不過更令恩萊科感到驚訝的是，那隻山羊的反應速度甚至超過了克麗絲的攻擊。
「兩個小傢伙快點走開，要不然等著屁股開花。」恩萊科大聲吼道，小時候他不聽話，父親就是這樣教訓他的，現在他也用上了這一招。
「我能夠去多采一些雪絨花嗎？」恩萊科問道。
一望無際的綠色海洋之中，居然能夠看到一片巨大的白色點綴其間。
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會暫時放下長公主殿下那高高在上的尊嚴，才會暫時拋棄身為導師對於學徒的嚴厲，才會暫時承認自己身為妻子的身分。
篝火邊上歡歌雀躍的人們早已經散得零零落落，只有那些喝醉了還不肯離開的傢伙，抱著酒壺在那裡搖搖晃晃東倒西歪。
在遠處那個普通得無法再普通、平凡得無法再平凡的小鎮之上，兩個品行不佳的傢伙正在決定著人類的命運。
在這些人面前，恩萊科很願意承認自己只是一個魔法學徒，一個還對很多東西一無所知的魔法學徒。
它急匆匆地扔下了手中的紙片，這個邪惡的魔物絕對不希望錯過任何有趣的事情。
「有沒有辦法能夠解除詛咒？」恩萊科問道。
「對於能夠在時光中自由遊盪的我們來說，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準確的答案，你可以認為這個世界上只有我一個妖，同樣也可以認為妖的數量無窮無盡。」妖說道。
不過這並不能夠完全滿足它的樂趣，這個魔物悄悄地在契約人的意識深處塞進了一個極為隱秘的暗示。
那繁瑣的儀式，令恩萊科想起了勝利日慶典。
雖然是索菲恩人，不過長公主殿下一向對於所謂光明正大的騎士精神很看不起，因此她設想出了好幾種偷襲的辦法。
在遠處那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部族的子民正在篝火邊歡笑歌唱，他們的狂歡將會持續到深夜。
令恩萊科感到遺憾的，並不是克麗絲不幫忙，而是這位長公主殿下的挑剔，地上扔著很多令她看不上眼的雪絨花。
這是一條雪白的隊伍，因為隊伍中幾乎每一個人都穿著雪白的禮服，頭上還戴著雪白的鑲著寬大絨邊的帽子。
不過轉念一想，當初這個傢伙還曾經進入魔界想要捕獲魔族，確實沒有什麼事情是這個傢伙所不敢做的。
這是獻給聖山妖魔的祭品，它將成為妖魔的新娘。
這一次恩萊科確實大吃一驚，在此之前只有克麗絲一個人知道莫斯特的存在。
但是恩萊科突
妖所說的一切為他展現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一個即便連大魔導士卡立特也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世界。
旅行了大半個世界，恩萊科已經很清楚應該如何對待這樣的女孩。
草原上的人將這座大山看作是保佑部族昌盛的神明，因此馬匹絕對不能夠靠得太近。
做完這一切，它回到了原來的世界，它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便是將自己的意識完全封閉。
「疼極了，不過這樣長記性，我沒有再犯過錯，而且康丹和其他孩子在旁邊看著我挨揍，以後沒有人犯過同樣的錯，誰都怕。」莉拉聳了聳肩膀，說道。
他們遠離喧鬧和嘈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個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很漂亮，哪兒來的？」恩萊科問道。
長長的隊伍在山腳下很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傳說中你們會吃人，是真的嗎？」恩萊科問道。
十歲大的小男孩則在那裡一個勁兒地「哧哧」直笑。
克麗絲是他的老師，一個能夠給予他啟迪和指點的老師。
「不會吧，就這樣死了？」克麗絲看著下方皺著眉頭抱怨道，她並沒有想到傳說中的妖魔居然如此差勁。
「你用不著感到驚訝，我可以說是和那個魔族同樣的存在，只不過有些小小的區別，我、魔族和神族同時從虛無中產生，在我們產生的同時，虛無便不再虛無，最初一切都混沌一片，無論是意志還是能量。
克麗絲對於雪絨花的要求很高，而作為主人的她自然坐在一旁袖手旁觀，唯一需要工作的只有恩萊科一個人。
原理上他完全能夠聽得懂，但是正如那個妖所說的，他很難以理解這一切。
「是啊，每年只能夠穿幾次，而且絕對不許弄壞了，這是家族的寶物，要世世代代傳下去的。」小康丹說道。
恩萊科輕輕地揮動了兩下皮鞭，感覺到皮鞭還稍微軟了一些，也許有必要再改進一下。
他猶豫著是否要躺在克麗絲的身邊，不過最終他放棄了這個念頭，也許這還需要一段時間。
「你不能拿到食物嗎？」恩萊科問道。
更何況那頭妖魔在她看來，十有八九是絕好的試驗材料，向實驗材料鞠躬行禮，顯然不是長公主殿下做的出來的事情。
因為走得匆忙，克麗絲沒有什麼替換衣裳，幸好在一座小城市裡面有兩套長裙，不過那是為過往的萊丁商人準備的。
但是在山腳下他倒是看到了一片樹林。
「才不痛呢！我如果惹爸爸生氣了，他總是用牛皮帶子將我捆綁起來，擱在馬鞍子上面用皮鞭狠抽，有一次我半個月都只能趴著睡覺。」莉拉說道。
「你們為什麼要存在於這個世界？是作為時間的維護者嗎？」恩萊科問道。
除了沒有那恢弘的閱兵儀式，一切和勝利日慶典確實有幾分相像。
正說著，巴山從遠處走了過來。
他心情舒暢地朝著那輛最大的大車走去，也許昨天晚上用於慶典的食物還有些剩下，說實在的恩萊科確實有些餓了。
突然間找到把握自己人生的方向，恩萊科顯得異常高興。
雖然他很清楚對於沒有時間，更沒有生命終結的它們來說，這隻是逃脫的手段而已，不過恩萊科仍舊感到一絲悲傷，畢竟在不久之前那個妖還在和他親密交談。
「這麼說來，你變成山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為什麼不繼續在時光之中旅行？」恩萊科問道。
命運的起點並不由它自己選擇，不過它對於這個起點沒有什麼不滿，對於它來說，一切都只是無限漫長之中的一點。
站在半山腰上，恩萊科看著腳下。
恩萊科很清楚，大多數時間長公主殿下會刻意忘記這件事情，只是偶爾會稍微意識到她作為妻子能夠享受到的權利，當然那往往是她有所需求的時候。
「那應該是相當久遠之前的事情了，你一直活到現在？」恩萊科問道。
「可以，死亡很容易受到控制，有一種行為你們稱為自殺，意志載體去向何方同樣也能夠控制。」妖說道。
「你們的車上還有吃的東西嗎？我有些餓了。」恩萊科問道。
「寄居，我可不是你靈魂深處的那個魔族，我就是這頭山羊，如果你能夠看到意志的話，你將只能夠看到一個。」妖說道。
蒙提塔草原的子民崇尚白色，對於他們來說白色是聖潔的顏色，更代表著一切的開始。
守護部族的「神」死了，這個部族的命運是否會隨之改變，是否還能夠繼續興旺繁盛下去？
它很清楚將會在二十四個月之後醒來，那時候，它將完完全全變成另外一個「她」。
將墨跡吹乾，不良中年人疏懶地從地上爬起來，他捏著小紙片的一角，將它放在了那個魔物整整齊齊排好的家族譜系的最頂端。
「我並非僅僅在你面前出現，很多人都見到過我的身影，事實上在此時此刻，另外一個我正出現在另外一個人的面前，給他指點告訴他未來，這是我所喜歡的遊戲，我們和神族不同，反倒更像寄居在你靈魂深處的那個魔族，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會贈與人類詛咒的力量，也會偶爾化身為實體，出現在人類面前。」那頭山羊嘴角掛著一絲微笑，說道。
難道這便是妖魔？
即便在半山腰，這裏也能夠清楚地聽到底下歡樂喧鬧的聲音，那確實是節日的氣氛。
在她的身邊，自己最好能夠顯示出一個學徒應有的恭敬，就像當初在魔幻森林她的實驗室裏面一樣。
她是高高在上的，她是獨一無二的，如果忘記這一點，災難將隨時降臨在自己的頭上。
恩萊科自然不能夠告訴巴山，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非常珍貴的魔法原料，本身便是風屬性的它們，能夠隨風飄蕩到幾千公里以外的地方。
妖說道：「更何況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同樣也是一種命運的必然，就像你必然會在這個時刻來到這裏和我進行交談。」
恩萊科倒是很希望，最後那種關係所佔據的比例能夠稍微增加一些，那樣他的日子也可以好過一些。
他又轉過身來朝著莉拉揚了揚手中的皮鞭說道：「同樣也要謝謝你的禮物，以後你們兩個人不聽話，就用這個東西對付你們。」
「我也去，我們兩個人能夠多采一些。」車篷之中傳來克麗絲說話的聲音。
「是的，你想知道未來嗎？我絕對不像神族那樣吝嗇。」妖說道。
恩萊科一手一個將兩個小傢伙像抓小貓一樣拎了起來。
握把的末端綴著一條紅色的流蘇，流蘇的末尾系著一個紅色的絨球。
恩萊科對她沒有絲毫隱瞞，事實上這位腦子裡面已經一團糊塗的小學徒，確實很希望能夠從他睿智博學的導師那裡獲得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