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集 審判大典
第二章 小丫頭
因為對於那個世界來說，根本不存在物體和能量，所看到的只有靜止和運動，世界的本質不再由物質構成，存在的僅僅只有空間和時間的變換。
她下身穿著一條寬鬆的長褲，褲腰輕輕地搭在胯骨上，恩萊科擔心它隨時會掉落下來。
那位引見自己的老者走在隊列的最末尾，他的臉上仍舊帶著那麼一絲微笑，彷彿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任何東西能夠令他感到煩惱一般。
到處都是喧鬧的聲音，更有三個人在那裡激烈爭論著。
莉拉等待著狂風暴雨的來臨，她為了此時此刻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她已經忘記了，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這個奇怪而又有趣的師傅。
只見兩個牧師正在挨家挨戶地詢問著，那些在風暴中受傷和生病的人，被慢慢抬了出來。
「是指和王子、公主交朋友，還是平等地和任何人交朋友？」安其麗問道，她顯然對於問題的答案很感興趣。
那居高臨下的感覺，令恩萊科感到非常不妙，就看這架式，他十有八九也會輸掉這場官司。
恩萊科艱難地站起身來，他要儘快逃離這個地方。
持續了整整十天，暴風雨總算過去了，按照城裡大多數人的說法，下一場風暴來臨之前，至少會有半個月以上的晴朗天氣。
紙片上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這是那位老國王陛下所翻譯的，那塊大石上面的文字的意義。
不過，另一種煩惱突然間冒了出來。
「不，那會喪失很多樂趣的，正因為不知道結局，才顯得有趣；哪個傢伙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確實可以令他佔盡優勢，不過恐怕就沒有絲毫的樂趣可言。」魔物只要一有機會就誹謗它的老對手。
恩萊科很清楚在某個不為人所知的地方，還有一個觀眾站在那裡，那便是從萬里之外的索菲恩趕過來的克麗絲長公主殿下。
正當恩萊科以為一切都非常完美和順利的時候，突然間，耳邊響起了尖銳刺耳的叫聲。
安其麗的那番話，彷彿是一根鞭子般驅趕著他，慚愧和憂鬱是這根鞭子留下的道道傷痕。
「這便是指引者的重要性，我們實在太需要一位指引者了。」公主長嘆了一聲說道，那嘆息聲中充滿了惆悵和無奈。
恩萊科轉過頭掃視了一眼，觀眾居然坐滿了所有的位置，其中有不少是神職人員，他們的臉上布滿了疲憊之色，甚至有人睡眼惺忪，恩萊科無從猜測他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看了這篇最後留言之後，恩萊科感覺到，那位武者之所以感到如此寂寞和孤獨，也許並不是因為他沒有對手，而是因為他根本就生活在一個與眾不同的世界之中。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她頗為看不起這個無比軟弱的傢伙，他甚至沒有一絲男子漢的氣概，居然被老婆壓得死死的。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些破壞還沒有達到無法修復的程度，風暴過後的格蘭特城，並不是一片死寂，幾乎每家每戶都在修補著房屋，因此顯得頗為喧鬧。
「怎麼可能是你？」背後傳來了清脆悅耳的聲音，只不過這一次語氣之中帶著一絲冰冷的感覺，除此之外還有濃濃的責備。
恩萊科一直感到十分奇怪，為什麼在長老之中神職人員是如此眾多，而能夠派得上用場的，卻沒有幾個。
看著莉拉在身邊走來走去，以往恩萊科對於這身穿著非常難以適應，不過此時此刻，這身少得不能再少的暴露衣服，卻令他的心情得以平靜，至少他的注意力從剛才那番令他感到羞愧的話語之中，轉移了過來。
「為什麼會這樣？在我看來，蒙提塔人恐怕是最為虔誠的信徒，當然我也知道這裏的信仰並不是那麼單一和純正，不過我認為，虔誠的信徒應該更容易引發諸神的奇迹才對。」他是神聖魔法方面的專家，自然不會說錯，神聖魔法和其他魔法完全不同，修鍊的人未必需要什麼過人的特殊天賦，不過對於諸神的信仰和虔誠最為重要。
恩萊科看了看天色，夜空令他想起了當初從魔界歸來的情景。
模模糊糊地戰鬥的記憶，以及那清清楚楚地舒適的感覺，交替在恩萊科的意識深處，爭奪著統治的地位。
不過在恩萊科看來，再怎樣服侍老師，也用不著像妻子那樣畢恭畢敬，更用不著像妻子那樣穿著打扮。
而那位不屈不撓的勇士，雖然他的精神極為可嘉，不過考慮到他坐在巨石前面冥思苦想的時間，遠遠多於他和別人交談的時間，因此可以想象勝利的天平會朝著何方傾斜。
肆虐的暴風雨，在這座城市之中到處留下了破壞的痕迹，很多帳篷有些傾斜，一些泥牆因為被雨水浸泡而倒塌，一路之上，恩萊科到處能夠看到修補漏洞的沙包，顯然蒙提塔人早已經習慣了如何面對這場可怕的風暴。
生活在那個世界上的人，無疑最為寂寞和孤獨。
字裡行間之中，恩萊科彷彿看到了兩種完全截然不同的力量，一種是超越時間，而另一種則完全相反。
月亮高高地掛在屋頂上，灑落下一片皎潔的銀光。
恩萊科感到自己好像要被這難以計數的圓壓扁了一般，又彷彿想要令自己也溶化到這無休止的循環之中去一樣。
審判開始了。
雖然身體因為害怕而僵硬，不過小丫頭並沒有忘記母親教給她的那些東西。
「想要知道結果嗎？」另外一個傢伙歪著腦袋問道。
整個城裡，到處都能夠聽到釘木頭和填土的聲響，以及蒙提塔人那粗獷有力的吆喝聲。
恩萊科現在倒是極為感謝克麗絲，如果不是她令自己習慣了那痛苦的極致，現在他想必已經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你這一說，倒令我想起那些病人來了，我也休息得夠充分了，還有很多病人正等待著醫治，即便所有神職人員全都出動，也遠遠不夠啊。」安其麗微笑著說道。
這三個人並排而坐，地位顯得極為超然，一張長桌橫擺在他們面前。
「沒有用的東西，居然做這樣的事情也會失敗。」內心深處傳來了克麗絲慍怒的聲音。
正當他被公主推推搡搡著朝前走去的時候，突然間他感覺到有人用傳心術送來一聲冷哼，那聲冷哼充滿了對他的不屑和濃重的不滿。
這是他自從離開故鄉以來，感受到最多溫馨和安詳的地方，現在他即將離去了，勒克累斯將徹底消失在眾人眼前。
魔物莫斯特——這位當年的魔族排名第二的人物，顯然要比克麗絲能夠信賴得多
曾經身為「暗紅淚珠」當代主人的恩萊科當然知道，在戰鬥之中，自己的意識會受到那把吸血彎刀的控制，所有的行動都可以被解釋成為力量、速度和變化，這就是通過「暗紅淚珠」所看到的一切。
雖然弟子服侍師傅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像當初他在家鄉的時候，也曾經服侍過維克多。
他直奔教堂。
其後的那段日子裏面，悔恨和憧憬交替著她在心頭湧起，她甚至好幾次考慮過要將鞭子偷回來。
難道她正在進行重要的研究，因此要讓自己等候片刻？
從公主殿下的身邊告辭離開，恩萊科彷彿落荒而逃一般，回到了雲中之城。
「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他的眼睛裏面閃爍著貪婪，他看到我的樣子彷彿欣喜若狂，彷彿恨不得將我一把奪走，只不過礙於達克站在一旁，這一次他沒有任何顧慮，他肯定以為什麼人都不在這裏，以為我和那些浮雕和裝飾是同樣的貨色，以為……」耳邊傳來尖銳的喋喋不休的說話聲。
恩萊科連忙脫下外套，將頭和雙手緊緊包住，雖然沒有剛才那樣痛苦，不過籠罩在神聖光芒之下，對於和魔族簽訂契約的他來說，仍舊無異於一種難以忍受的酷刑。
這種變化令恩萊科感到越來越糟糕，不過對於現在心情充滿了煩悶和憂鬱的他來說，這種感覺還算不錯。
地獄的最深處和最上方，有著天壤之別。
如何令克麗絲得到消息而又不讓她暴跳如雷，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其中分寸的拿捏，足以影響到他被扔進地獄的哪一層。
恩萊科走了半天，也沒有尋找到部族的蹤跡，原本宿營地旁邊的那座格蘭特湖，早已經消失在汪洋之中。
「圓」同時具有順行和逆行，相對於一條邊緣，另外一邊運動的方向正好完全相反，而這種完全相反的運行方式，偏偏又賦予了「圓」繼續運行下去的能力。
進入大廳，除了老者之外，其他人根本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彷彿到了這裏，一切世俗的關係都被徹底斷絕了一般，每一個人都自顧自地坐在按照特定順序排列的座位之上。
恩萊科除了點頭，還能有什麼話說。
那位公主顯然已經看見了自己，她朝著這裏點頭致意。
至於那些病情嚴重的人，牧師身後跟著的侍從，用擔架將這些病人帶往附近的伊克力雪。
恩萊科的心中忐忑不安，他的腦子裡面充滿了胡思亂想。
「您這樣無師自通的天才也許無法想象，指導者對於知識的獲取是多麼重要，我的哥哥因為你的一句指點，得以有所突破，而在此之前，他苦苦尋求了四年之久。
一個人顯然不是兩個人的對手，更何況那兩個人中，一個是侍奉神靈的神職人員，整天在人們面前宣揚諸神的教義。
再看一眼被拉到膝蓋旁的長褲，顯然剛才無論對於他還是懷中的小丫頭來說，都是危險萬分。
聽到安其麗公主的讚譽，恩萊科感到臉上有些發燒，但是他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莉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只是想令喜歡的人得到心靈上的安寧。
他感覺到小丫頭騎在他背上，輕輕搓揉著他的太陽穴和後頸，這種感覺舒服極了，令他的煩惱煙消雲散。
令恩萊科意想不到的是，同記憶的模糊相互比較，身體的感覺顯得異常清晰。
風暴過後，雲中之城顯然熱鬧了起來，到處是行人，連一度關閉的市集也重新開放了，這座城市漸漸恢復了生機。
現在的他確實有一絲後悔，當初原本應該到那座精緻舒適的牢房去走一趟，那個星盤和「暗紅淚珠」丟失在那裡，實在是太可惜了。
他已經設想過所有可能性，最激烈的回應，恐怕是立刻發動那可怕的懲罰，令自己徹底忘記剛才所遭受的一切痛苦。
「你說的不錯，不過你忘了一件事情，力量來自於日積月累，來自於刻苦的修鍊，蒙提塔的神職人員確實極為虔誠，但是蒙提塔卻缺乏修鍊神聖魔法的指導者。
也許托木爾和那個金屬生命體比起來，要算是幸運得多了，因為他的生命畢竟短暫，總有擺脫寂寞和孤獨的時候，而那個金屬生命體則接近永恆，他將會永遠寂寞和孤獨下去。
隨著鑼聲響起，從側門緩緩地走進一群人來，為首的正是那位國王陛下。
而另外一個則是智慧之神最後的造物，智慧之神將大部分的知識都灌輸在了她的腦子裡面。
最強而有力的援助，無疑是他的那位妻子老師，而且他們之間早已經留下了傳遞消息的辦法。
突然間又是一陣鑼聲響起，法庭那沉重的大門，在兩個身強力壯的大漢推動之下，轟然關閉。
莉拉輕輕享受著這一切，她的手悄悄地伸進了喜歡的人的懷中。她畢竟沒有完全死心，也許再加一把勁便可以達成她的心愿。
「克麗絲是個貪心鬼，克麗絲是個貪心鬼。」恩萊科在內心深處默念著，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恩萊科等待著克麗絲的回應。
不過雲中之城下方，整個格蘭特城仍舊浸泡在一片汪洋之中，街道、小巷、交叉路口，仍舊只看得見粼粼波光，根本看不到行人的蹤影。
不過這並不是他需要煩惱的事情，恩萊科甩了甩頭，將這些思緒釐清。
那位魔法帝國時代最為高超的武者，顯然在力量達到頂峰之後，開始尋求超越力量的存在——時間。
「下一次，我一定成功，請您救救我。」恩萊科再一次懇求道。
突然間他感到尖叫聲變得更為強烈，那兩根鋼針彷彿要徹底摧毀他的意志。
「你可以將所有罪名都攬在自己身上，看你伶牙俐齒居然差一點說服我，在法庭之上，你很有希望為自己開脫罪責，何必感到害怕呢？」克麗絲仍舊無動於衷地說道。
她確實像是一隻縮小到手掌大小的精靈，不過和精靈有所不同，她的背後居然長著一對翅膀，一對看上去像是雨燕所擁有的翅膀，只不過羽毛顯得更加細長，而且閃爍著亮麗的金光。
恩萊科很難想象，在現實中能夠做到這一切。
看到這條路行不通，恩萊科只得在內心深處，祈求另外一個更加可以信賴的援助者。
和維克多比起來，自己絕對是個不太麻煩而且比較盡職的老師。
恩萊科翻轉身體趴在氈毯上，繼續享受著莉拉輕柔的按摩，這種按摩雖然不會消除疲勞，不過卻能夠令他感到相當舒服。
剛才她
兩位老者將他們手中夾著的巨大書冊，輕輕放在長桌之上，並且將書冊翻到有關盜竊的章節。
悄悄地走出卧室，恩萊科總算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他現在感到情況變得越來越糟糕，而他最不擅長的便是處理這種麻煩。也許應該儘快將聖杯偷到手，也許現在應該是離開蒙提塔的時候。
那個魔物沒有絲毫的表示，它突然間便消失在空氣之中，彷彿從來不曾存在過一樣。
「我同樣也正希望能夠有一個公正的裁決。」公主氣沖沖地說道。
將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這是恩萊科最拿手的另外一種解決問題的方式，這既不是逃避又不是反抗，因此最為容易接受。
這下子恩萊科不能夠再裝作沒有看見了，他朝著那裡緩緩走了過去，積水之中，神聖魔法的濃度越來越高，雖然還遠遠不能夠和「生命聖水」相提並論，不過也令恩萊科感到渾身麻痹，而且從腳底傳來陣陣刺痛。
不過沒有人比恩萊科自己更加清楚，真正擁有聖潔光芒的，並不是傳聞中創造出奇迹的他，而是在他身邊那些沒沒無聞卻值得他銘記終生的人，其中，達克托老爹更是照亮了他和所有人的一盞璀璨明燈，只可惜老爹並沒有看到他畢生渴求和為之奮鬥的那一幕。
不過恩萊科很想知道，最終那位至高武者到底看到了什麼，到底用另一種眼光來看待世界，這個世界會是什麼子。
「至高無上的長公主殿下，求求您拯救我。」恩萊科同樣用傳心術苦苦哀求道。
恩萊科看著莉拉。
恩萊科看到無數雙腳出現在他的面前，過了好一會兒，他的耳朵總算漸漸恢復了知覺。
做完了這一切，小丫頭替恩萊科用力的按摩起來，她的手法顯然不夠高妙，遠遠比不上在卡敖奇皇宮之中，那位宮廷侍女蓮娜小姐所擁有的技藝。不過她那全神貫注、一絲不苟的仔細神態，令恩萊科感到心靈上的撫慰。
研究了快一個星期，恩萊科總算明白，為什麼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得懂這些東西。顯然這並不是托木爾對於他所修鍊的武技的最高心得，這更像是某種人生的感悟，或者說，是托木爾對於超越極限的力量的感悟。
「他是個小偷，一個卑鄙無恥、鬼鬼祟祟、臭氣熏天、骯臟下流的小偷，他想將我偷走。將我從你的身邊偷走，他鬼鬼祟祟的走來，那時候，我就感覺到他不是一個好東西，事實上，我早就感覺到他不是一個好東西。
恩萊科有點想要逃離，但是又有點想要繼續享受下去，猶豫不決之中，他拿起了放在枕墊下面的那張紙。
他很清楚地發現小丫頭變得越來越聽話，不但不再像以前那樣頂撞和冒犯自己，甚至連吃飯的時候，也總是小心翼翼地在一旁伺候著，直到自己用餐完畢，她才以極快的速度胡亂地填飽肚子。
「那麼你現在就已經有了兩位朋友，我和我的哥哥，為了回報我們的友誼，請你叫我安其麗。」公主微笑著說道。
就著月光，恩萊科並沒有看清小東西身上穿著什麼衣服。
恩萊科知道，蒙提塔女人在卧室之中總是穿著這樣的衣服，它們的用處更多是用來取悅丈夫。
恩萊科感到自己快要發瘋了，幸好那位公主殿下總算將他拖出了神殿。
雖然想象之中的暴風驟雨並沒有來臨，不過這種感覺對於莉拉來說相當不錯，她已經忘記最後是在幾歲時被別人擁抱了，那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不過這種人一般來自於軍旅之中，沒有想到這位國王陛下也屬於這一類。
她要成為他的女人。
公主殿下的臉上略微帶著一絲慍怒，她同樣也在看著他，或者更確切地說，是瞪著他。
但是不知不覺之中，她放棄了這種打算，也許變化是在那個時候才真正開始的。
恩萊科四下張望了一會兒，再一次確認周圍沒有一個人，這才朝著教堂外緩緩走去。
她拎著褲腰輕輕往下一拉，另一隻手往背後一抽，一塊雪白的絲巾從束腰底部被抽了出來。
在他們三個人的右側放置著一張小桌子，一位年輕的書吏坐在桌子前面，桌子上放著厚厚一迭紙張，一支羽毛筆插在墨水瓶之中。其他的書吏則面對面分坐在兩邊，那裡有兩排有靠背的長凳。
安其麗的這一番話，無疑將他埋藏在心底最深處已久的那一絲羞愧和遺憾，翻了出來。
「圓」這個最為簡單同樣也是最為深奧的圖形，它沒有開始，同樣也不存在著終點，它甚至沒有固定的方向。
觀眾席顯得越來越擁擠，眾人不得不緊緊擠在一起，更多的人則只能站在兩邊，他們扠著手，抱著腰，興緻勃勃地站在那裡。
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莉拉那輕柔同時又極具挑逗性的按摩，他更清楚地感覺到，莉拉那緊貼著他的背脊的臀部，隨著按摩前後左右輕輕地搖擺著。
兩個世紀以來，格蘭特城裡面的人顯然已經將地勢築高來抵禦風暴，但是外圍則沒有這樣幸運，大多數帳篷完全被浸泡在水中，這些積水恐怕得等到一兩天之後，才會消退。
雖然所有的燦爛光輝，無疑全部都籠罩在他的身上，除了貝爾蒂娜之外，其他人彷彿全都只不過是一些不起眼的點綴。
雖然暴風雨已經結束，城裡的積水也已經退卻了，不過地面仍舊是濕漉漉的，一不小心就容易打滑，因此大多數人仍舊在內部的通道上行走。
只可惜恩萊科根本就沒有心情聽這些話，他實在太疼痛了，如果在以往，他恐怕早就昏死過去了。
維克多並不打算解釋，他只是招了招手說道：「祝你玩得愉快，回來的時候，順便帶一盒奶霜給我可以嗎？我已經有六七百年沒有品嘗那東西了，居然到現在仍舊記得那麼深刻。」
小丫頭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一種難以遏止的喜悅，伴隨著從來沒有過的極度緊張，朝著她的心頭涌了過來。這是她一直期待著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間感到異常害怕起來。
恩萊科側耳傾聽了一番，四周是一片寂靜，神職人員想必都還在山下救治受傷的人。
令莉拉感到奇怪的是，勒克累斯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他僅僅只是緊抱住自己，僅此而已。
恩萊科輕輕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一切。
「自從我的母親成為高超的魔法師回到蒙提塔，並且帶回了十幾位能力高超的魔法師之後，現在蒙提塔魔法師的數量，突然間增長了幾十倍，這是在長達兩個世紀之久的蒙提塔歷史之中，絕無僅有的奇迹。
恩萊科好像捕捉到了什麼，但是眼前又彷彿空無一物。
輕輕地翻看著契約人的記憶，對於他所遭遇的一切，它頗感興趣。
難道暴風雨已經將她設定好的魔法標記，沖得無影無蹤？
「好了，好了，讓我們的父親，尊敬的大法官來作出裁決吧，我將是他的辯護者，我想外公也會願意幫忙。」王子指了指妹妹說道。
沿著牆壁，恩萊科歪歪扭扭地行走著，他的腦子裡面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儘快逃離。
邪惡的魔物緩緩地站了起來。
恩萊科正打算繞道而行，突然間他看到遠處從伊克力雪走出來那位第一公主，她的神色看上去顯得有些疲憊，那是魔力過度透支的結果。
那座聖杯仍舊和以往相同，那樣孤零零地放在正中央的位置。
除了學習如何操持家務，這是為了令家族繁衍生息，同樣也學習如何取悅丈夫，這是為了自己的幸福。
正當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時，一個沉重的膝蓋頂住了他的背脊，並且將他的雙手扭轉過來。
恩萊科倒在地上痛苦翻滾著，他感覺到有人在用力攪動著那兩個鋼針。
另外一些則是戰士，他們對於兵器打造大師顯然頗為友善，有的人甚至朝著他打招呼。
恩萊科朝著山下張望，格蘭特城燈火輝煌，修補家園的工作正在連夜進行。
從聖杯的邊緣，那個金屬生命體再一次地探出頭來，黑暗之中，藍寶石眼睛閃閃發亮。
在遠處萬里之遙的蒙提塔，恩萊科在靈魂深處不停地禱告著，令他感到驚訝的是，禱告了半天居然沒有絲毫反應。
「公主殿下，您一定很辛苦吧，很遺憾我在這方面幫不了什麼忙。」恩萊科抱歉地笑了笑說道。
怪不得連他的子女也稱呼他為大法官而不是父王，確實，身為大法官的他更能夠受到眾人的崇敬。
在此之前，恩萊科僅僅從傳聞之中聽說過，托木爾是一位既寂寞又孤獨的絕頂武者。
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改變，也許正如母親所說的那樣，喜歡一個人根本就用不著理由。
躡手躡腳地走到了聖杯旁邊，雖然確信四下無人，不過恩萊科仍舊下意識地作出這種鬼鬼祟祟的動作，因為在意識深處，他正在進行的行為叫做偷竊。
那彷彿是一場模模糊糊的夢幻，一場連她自己都感到不太清醒的夢，也許那完全是在一時衝動之下作出的事情。
跟在這位國王陛下身後的人，全都做書吏打扮，不過其中的好幾位，恩萊科曾經在王宮的召見儀式上見過一面，顯然他們在蒙提塔王國同樣也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一切都混淆在一起了，就像牧民們最為喜歡的奶茶一般，茶葉和乳汁攪拌在一起，混合成為了一種全新的飲料……
恩萊科完全能夠感受到神聖魔法的強烈波動，真正實力高超的神職人員，顯然在伊克力雪裡面集中救治這些重病患者。
恩萊科想起當初它無數次拯救自己的情景，便感到一絲欣慰。讓莫斯特幫忙唯一的缺點，便是免不了要被它壓榨一把。
但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過了很久他也沒有感受到長公主殿下的回應。
和第一次看到的完全不同，今天的國王顯得異樣莊嚴，他的頭上並沒有戴著王冠，但是他所擁有的氣勢，卻遠遠超過了頭戴王冠的時候。
安其麗嘆了口氣，她微微地皺著眉頭，臉上布滿了憂鬱：「是的，每一次暴風雨過後都是如此，蒙提塔不像你的祖國，這裡能夠施展神聖魔法的神職人員，少之又少，每次風暴過後，總有五六百位傷者需要救治，但是整個格蘭特城裡，擁有這種力量的神職人員加上我本人只有三十多人，甚至還沒有魔法師的數量多。」
想到這裏，恩萊科終於打定主意。
偏偏現在他對於痛苦的忍受能力大大增強，這樣的痛苦還不足以令他昏厥，而這正是最為痛苦的一件事。
看熱鬧的人佔據了絕大多數，而且還源源不斷有人進來。
「放心好了，那個女人很少公開露面，對於蒙提塔的女人，難道你還不了解嗎？」克麗絲輕蔑地說道。
突然間前面傳來嘈雜和喧鬧的聲音，恩萊科慢慢地走了過去。
不過當他想到一旦回去便得面對莉拉，而且有可能傷害到更多人，恩萊科最終還是把心一橫，他急走兩步，輕輕拿起那隻聖杯。
正當他腦子裡面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間傳來一陣極為洪亮的鑼聲。
考慮到那金屬的光澤和質地，以及這東西整個世界上只有一隻，顯然衣物對於她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必要。
令恩萊科感到奇怪的是，牧師們並沒有施展神聖魔法，那些傷勢和病情輕微的人被施以神聖祝福，並且給了幾帖藥劑。
「你想必已經知道了結果。」魔物看了看眼前這個已經算不上人類的人類。
莉拉回憶著母親教給她的那些事情，從八歲起她便開始學習。
莉拉現在才明白，為什麼親生母親要費盡心思和其他母親競爭，以博取父親的歡心，有的時候親生母親採取的手段，在莉拉看來實在是難以想象，甚至連最基本的尊嚴都完全喪失了。
「我看看再說，也許會救你一把，不過也說不定，反正偷竊算不了什麼大罪，又不會殺了你，用得著這樣害怕和畏懼嗎？」克麗絲不以為然地說道。
不過托木爾對於時間的認識，顯然相當有限，他畢竟是一位武者，而不是一位魔法師，因此他並沒有從這個世界的構成方面，去理解時間和時間的流動，他的目光僅僅停留在武技方面。
雖然恩萊科聽慣了克麗絲所發出的尖叫聲，不過仍舊忍受不住這種尖叫。
一種異常舒服的感覺，隨著每一次按壓緩緩地擴散開來，還沒有等到舒適的感覺消散開，另一隻手又緩緩地按壓了上來，又是一陣舒服的感覺，彷彿水波一般地蕩漾開來。
不過對此，恩萊科早已經滿不在乎了。
王子殿下和他的外祖父則站立在一旁，他們的位置和那些書吏並排，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法庭沒有為他們準備坐席。
小丫頭顯然看出他有些心緒不寧，她端來了一盆熱水和兩條毛巾，用熱水清洗去積水和沾染的泥土，
令恩萊科感到驚訝的是，現在已經是夜晚時分了，天空中無數星辰閃爍著亮麗的光芒。
不過恩萊科情願受到克麗絲的懲罰，也好過在法庭上暴露自己的身分，反正他已經習慣了接受懲罰。而令信任自己、喜愛自己的人受到傷害，絕不是他的意願。
即便在成為他的弟子之後，她仍舊不太在乎這個奇怪的傢伙。
只有恩萊科在心中暗自叫苦，他可不希望將事情弄得這麼大。他倒是很想一走了之，只可惜神聖魔法令他一時之間難以聚集起魔力來。
這同樣也沒有任何理由。
但是現在，她總算明白了一切，原來被人疼愛、被心愛的人擁抱在懷裡的感覺，確實舒服極了。
偶爾能夠看到一兩個人划著木桶在街上前進，這種交通方式，顯然要比涉水而過來得有效和輕鬆得多。
正當恩萊科晃晃悠悠摸索著牆壁往外行走，突然間他感到雙腿的膝蓋內側遭到猛擊，原本就雙腳發軟的他立刻仰天栽倒。
恩萊科彷彿突然間回到了成達維爾，彷彿突然間回到了那群生命女神的信徒面前，彷彿突然間回到了達克托老爹、貝爾蒂娜、車夫卡茲和小芸的身邊。
恩萊科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他進入了意識的深處，尋找著以往戰鬥中的感覺，尋找著那用「暗紅淚珠」觀察世界的經歷。
從字裡行間之中，恩萊科找到了一些他所感興趣的東西。
一路之上，恩萊科並沒有遇到幾個神職人員，平時在上層，他們是數量最多的一群人。
現在，顯然已經用不著再去詢問族長大人心中的想法了，恩萊科總算意識到這些純樸直爽的草原人，同樣也有狡猾的時候。他輕輕地從小丫頭的懷抱之中掙脫出來，幫她將褲子拉好。
石階上同樣坐滿了觀眾，所差別的，是這裏沒有喝采聲和喧鬧聲，安靜地異乎尋常。
難道長公主殿下和上一次一樣又過於勞累了？
自從莫斯特找回了它的身軀和力量之後，恩萊科對於神聖魔法更為敏感，這種力量確實是他的剋星。
萬般無奈之下，恩萊科只能夠使出最後一招，也許現在是請求援助的唯一機會。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恩萊科從迷迷糊糊之中醒來，他發現自己抱著莉拉，更愕然地發現莉拉的手伸進了不該伸進去的地方，抓著不該抓的東西。
看著紙上所寫的文字，恩萊科彷彿能夠理解那位最強的武者，他的意志顯然過於適應了那把「暗紅淚珠」，他不但在戰鬥之中，即便在平時，也無時無刻不用「暗紅淚珠」的意志來掃視這個世界。
他被雙手反拗著，腦袋幾乎碰到了腳板。
他舒舒服服地躺倒在氈毯上，享受著弟子的服侍。
雖然恩萊科很清楚這同樣也是一種逃避，不過他更清楚他已經習慣了逃避，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也許同樣也可以說是他的人生哲理。
現在的莉拉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假小子，有著十足的女性魅力，甚至令人忘記了她的真實年齡。
「兩者都有一些，事實上我的朋友並不是很多。」恩萊科笑了笑說道，這當然並不是實話，不過他既然在王子殿下面前，扮演了一位寂寞和孤獨的、沉溺於追求兵器打造真諦的天才，在公主的面前，自然也要表現出那份寂寞和孤獨。
王子面對的是他的妹妹和那個伶牙俐齒、得理不饒人的討人厭的小東西。
小東西半跪在聖杯之中，那清脆悅耳的聲音，便是她的身體和聖杯摩擦所發出的。
這就是她們身為女人的職責。
恩萊科一直逃回了自己的卧室，只有這裏，才是他的心靈稍稍能夠獲得安寧的庇護所。
恩萊科被帶到正中央的位置，他被命令坐在地上。
「傷病的人如此之多，想必忙壞你了吧，雲中之城裡面的神職人員大概傾巢而出了吧。」恩萊科連忙轉移話題，面對尷尬和麻煩的時候，他總是用這一手。
莉拉相信為了能夠儘可能的多佔有這分溫馨和舒服的感覺，她同樣也不會在乎任何尊嚴，她同樣也願意做任何事情。
「我說過叫我安其麗，你忘了？」第一公主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道，她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顯然也是因為力量透支的關係，不過沙啞中仍舊帶著那一絲溫馨祥和的感覺。
無可奈何地，恩萊科只得往回走去。
爭論的一方顯然是那位王子殿下，令恩萊科感到欣慰的是，王子殿下是自己最為堅強的捍衛者。
身後是一級級的台階，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建造在成達維爾的露天劇場。
朝著上層走去，擁有尊者身分的他，能夠不受限制地自由走動。
難道是剛才的神聖魔法隔斷了自己和莫斯特之間的聯繫？難道是因為取回了力量的莫斯特，再也用不著自己的幫助，因此自己被當作垃圾一般丟棄在一旁？恩萊科心中越發地感到絕望。
恩萊科現在也完全一樣，他根本就分辨不清存在於意識深處的到底是什麼，唯一能夠辨認的就只有一個，那便是「圓」。
強大的實力並沒有令她增加一絲好感，反倒是因為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還顯得如此懦弱，而更加被她看不起。
也許從「暗紅淚珠」的角度，反而最容易看清這個世界的本質。
恩萊科被注視得渾身發毛，他感到自己正在做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也許現在住手還來得及。
恩萊科曾經聽說過，有種人在最適合他的職位上，才能夠表現出自己的威嚴，讓他坐在更高的位置上面，反倒顯示不出原本的威嚴。
也許他想要獲得安寧的想法，原本就是一種逃避。
恩萊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查看了一番，令他稍稍感到放心的是，他還沒有犯下無法彌補的錯誤。
所有這一切，和當初恩萊科所看到的，在帳篷裏面的那些妻子們是何等相似啊。
雙手的關節彷彿要脫臼了一般，令恩萊科疼痛無比，不過這一切和神聖魔法的光芒對他造成的傷害比起來，又算不了什麼。
恩萊科擔心如果再待在這裏，會進一步傷害很多人。
恩萊科看了一眼身邊的那位公主殿下。
正如文字上所形容的那樣，這就像是左右兩隻手，幾乎完全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切都全部相反。
「在我心目中，有兩個人可以稱得上是最為偉大的指引者。」安其麗說道，她的神情之中充滿了無限的敬慕：「其中的一位，便是卡敖奇王國的大主祭梅龍大師，雖然他是一位卡敖奇
走出房間，他最後看了一眼自己這個暫時的家。
「您想要什麼樣的指引者？」恩萊科問道。
這身衣服與其說是用來遮掩身體，還不如說是用來增加誘惑更加合適，那似露未露、遮遮掩掩的樣子，顯然具有強烈的誘惑力。
在遠處決定著人類命運的那兩個慵懶的傢伙，其中的一個突然間連連挑了挑眉毛，它感受到了自己的靈魂契約人傳來的請求。
這種亂鬨哄卻又空蕩蕩的感覺糟糕透了，而這種糟糕透頂的感覺，又和從身體上傳來的陣陣舒適美妙的享受，形成了強烈而又鮮明的對比。
他現在才看清楚聖杯之中的那個小東西。
踩著齊膝深的積水，恩萊科緩緩行走在街道之上，他的褲腿高挽著，和所有蒙提塔人一樣，腳上穿著草鞋，那是莉拉為他編織的，非常合腳。
在他看來，這已經完全超越了武技的範疇，甚至已經超越了魔法，也許只有智慧之神和那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妖，才擁有這樣的力量。
恩萊科看了一眼飄落一旁的白色絲巾，他在別人和巴山開玩笑的時候，聽說過這東西的作用和所代表的意義。
看到它，恩萊科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位魔法帝國時代最強大的武者。
最令他不好受的，恐怕就是安其麗所顯露出的那充滿虔誠和敬仰的神情，這比從腳底傳來的刺痛，更加令他難以忍受。
在一片寂靜之中，這種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不過更多的人顯然是從下層趕過來的，其中大部分恩萊科都認識，他們的臉上沒有一絲的凝重和關注，顯然都是過來看熱鬧的。
令恩萊科感到驚訝的是，身為武者的托木爾，顯然能夠感知和領悟到時間的逆流，恩萊科還是在半個月以前剛剛對此有所認知。
舒服的感覺循環反覆，交替重迭令恩萊科越來越沉醉其中，那在脊髓之中來回振蕩的電擊，越來越強烈和頻繁。
「唉——可惜那位偉大的智者回到了他的故鄉索菲恩，原本我還祈禱他繼續旅行，有朝一日能夠來到我們蒙提塔草原，我會請求他賜予蒙提塔草原一絲奇迹，就像他在成達維爾所作的那樣。」安其麗微笑著說道，那無比謙卑的言辭，令恩萊科的背脊感到陣陣刺痛。
「想當初，蒙提塔王國的魔法師數量之少，簡直就如同鳳毛麟角，並不是因為蒙提塔缺乏擁有成為魔法師潛質的人才，而是因為沒有高超的魔法師，指引那些擁有潛質的人才進行修鍊。
恩萊科不禁點了點頭，這確實是效率最高的作法，他猜想，這又是那位「他的同胞」在一百多年以前制訂下來的政策。
這雙重的攻擊令恩萊科兩腳發軟，他晃晃悠悠地朝著一個方向走去，令他感到遺憾的是他碰到了牆壁。
突然間，無數道比陽光更為灼熱的金色光芒，從四面八方籠罩過來。恩萊科彷彿掉進了熔岩中一般，渾身上下感受到劇烈的、燒灼一般的疼痛，特別是皮膚裸露的地方，更像是挨著滾燙的烙鐵一般。
「另外那個人，則是最近剛剛崛起的智者，他所擁有的智慧，絲毫不亞於梅龍大主祭，在成達維爾——最鄰近我們的卡敖奇郡省，他引發了一連串的奇迹，特別是『生命聖水』製造裝置，那顯然是諸神給予的最偉大的恩賜。」
「我始終無法習慣這一切。」恩萊科撓了撓頭說道。
莉拉越來越感到難以理解，不過她一直期待著今天的到來。
除了那美妙的按壓之外，小丫頭還若有若無地用尖銳的指甲，輕輕刮過他的脊樑，每當那個時候，恩萊科便感到一陣電擊沿著脊髓來回地振蕩，不過那電擊所帶來的並不是令人恐怖的痛苦，而是難以形容的舒適和享受。
正中央位置上，坐著的自然是那位莊嚴的大法官——蒙提塔王國的國王陛下，在他兩邊坐著兩位年紀非常大的書吏，他們看上去甚至比前一代國王更加年老。
越往外圍，情況顯得越是糟糕。
模糊的戰鬥記憶，被越來越強大的對手驅趕到意識的一角，突然間彷彿「砰」的一聲爆炸開來，那模模糊糊的記憶和舒適的感覺完全混雜在一起，混進來的還有這些難以理解的文字，以及那頭妖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同樣難以理解的話。
莉拉自己也不知道改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生的，反正當初自己將代表夫權的皮鞭交給他的時候，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雖然恩萊科已經儘可能地令行動輕盈些，他確信即便是一隻貓咪，也不可能做得比他更加出色，但是仍舊驚醒了那個金屬生命體。
看著莉拉身上穿著的那套衣服，露肩的短襖僅僅能夠遮住胸口，緊身束腰，令身材變得更為苗條優美，束腰的前端開著衩露出肚臍，肚臍之上粘著一顆粉紅的珍珠，這是蒙提塔女人獨有的裝飾。
「萬一別人認出我的身分怎麼辦？」
「我和我的母親曾經有幸見到過這位受人敬仰的智慧長者，他給予了我們最為重要的指點，正是這個指點，令我的母親擁有了超絕的實力，也正是這個指點，令蒙提塔發生了這樣的奇迹。
那絕對不是人類所能夠發出的聲音。刺耳的聲音穿透了恩萊科的耳膜，彷彿兩根銳利的鋼針一般，深深地扎進了他的大腦。
恩萊科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突然間他大吼了一聲，那是他來自內心深處的發泄，他突然間翻轉身體，將莉拉抱了下來。
恩萊科並不打算過於靠近那個正在忙碌救治傷者的街區，從積水之中傳遞過來的那陣陣神聖魔法波動，已經令他的雙腳微微有些麻痹。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看看四周問道：「有很多傷者和重病患者需要救助嗎？」
閉著眼睛尋找著那以往的記憶，記憶卻顯得異常模糊。
事實上，恩萊科多多少少感覺到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又要去看好戲了？」另外一個傢伙懶懶地問道。
恩萊科並不認為身為弟子的莉拉，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他今天想要拜訪部族，其中的一個原因是，想要弄清楚族長的腦子裡面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
「我擔心身分會暴露，大魔導士希茜莉亞萬一出現，我的身分很可能保不住，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知道您是幕後指使者。」恩萊科小心翼翼地說道。
恩萊科很快發現，這種按摩手法，雖然和米琳達教給自己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完全不同，不過它們顯然有著差不多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