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學徒》第三十五集 血之輓歌

第二章 戰爭的借口

第三十五集 血之輓歌

第二章 戰爭的借口

「離會合的地方還有多遠?」百忙之中那位船長突然間問道。
「告訴我,我們能夠維持最高速度多長時間?」海格埃洛追問道。
雲中之城仍舊像以往那樣喧鬧。
和往年不同的是,格蘭特城並沒有因為雨水充沛的春夏季節的過去,而令那些原本聚集在附近的部族們漸漸散去。
只有火系魔法之中,擁有著大量花費魔力不多,卻擁有著破壞力驚人,極為實用的魔法。
「出發的時間已經到了,大家各自做好準備。」這位領導者緩緩說道。
那位船長並沒有回答,他僅僅只是將雙手緊緊地貼在操控這艘飛舟的那兩顆圓球之上。
「快逃!我們已經被發現了!」那位魔法師顯然有些慌亂地說道。
隨著一陣比平常的飛舟更為輕微的嗡嗡聲響起,這架與眾不同的黑色飛舟,緩緩升向了空中。
儘管飛舟裏面的環境是如此惡劣,不過每一個得以進入其中的人們,都充滿了驕傲和自豪。
那位年邁的祭司,自然明白海格埃洛公爵想要從他這裏確認些什麼。
同樣,無論是海格埃洛還是德雷刻絲,都已經猜到了那些蒙提塔人的企圖。
她顯然打算將這個天大的難題,扔給那些天生喜歡解決難題的傢伙們去思索。
這艘黑色的飛舟,就彷彿是一隻悄悄出沒于夜晚的蝙蝠。
當初那些來到格蘭特城、並且得以定居下來的部族,無不證明了這一點。
不過即便是他們,大多數情況下所看到的,也僅僅是霧蒙蒙的厚密雲層。
而靠近北方的這個雲層飄移的方向,對於這艘飛舟來說非常不利,正因為如此,與其在高高的空中被別人發現,還不如隱藏在那連綿起伏山嶺之中安全得多。
「我也同意,不能夠將我們的哨探留在這危機四伏的敵國。」另外又有一個人站出來說道。
這如同皮艇一般的飛舟裏面,同樣也狹小擁擠,並且因為沒有窗戶而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清任何東西。
當飛舟衝出雲團的那一刻,幾乎每一個人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難道你以為真的有和平存在?難道你以為卡敖奇人真的打算放棄吞併草原的念頭?就連僅次於聖者荷里的至高無上的桑特,也不認為和平會持續多久,她整天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戰爭進行準備。」另外一個人立刻反駁道。
「我也是……」
在城堡外面,在那座山坳之中,那數百艘擠滿了這開闊寬敞的山坳的戰艦,一艘接著一艘升上了高高的藍天之中。
無論是海格埃洛還是德雷刻絲,都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在一瞬之間將那個侵入者擊成粉碎。
唯一令他感到遺憾的是,他發現他原本準備進行一場圍獵的打算,顯然已經徹底落空。
那個紅色亮點,絲毫沒有減慢速度的意思,不過它顯然正在掉頭,好像正打算逃離。
在一個看上去靠近維德斯克不遠的小鎮附近,有一個紅色的光點正一閃一閃。
這些暗弱的光亮,雖然仍舊不足以將這裏映照得通明,不過卻令所有人感到稍稍有些安心。
到了這部田地,即便那個魔法師也不再說任何反對的話。
「這下子麻煩了!那個追上來的魔法師,八成就是卡敖奇王國里,那幾個超級魔法師的其中之一……」
在不知不覺之中,飛舟加快速度朝前飛駛而去,和卡敖奇人建造的那些戰艦比起來,這艘飛舟想要在短短的時間之內達到極快的速度,顯然並不容易。
「還沒有發現那些入侵者的蹤影,他們是否已經逃脫?」旁邊那位老邁的祭司小心翼翼地問道。
在那紅色的雲團底下,幾塊散碎的,黑漆漆的東西,正從那高高的空中掉落下來。
出於對超級魔法師的恐懼和擔憂,他情願和卡敖奇人的艦隊一較高低。
「如果確實是這樣的話,也許我們還有機會,將那神秘的入侵者留在這裏。」海格埃洛的嘴角,流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不過,那數千艘飛舟,以及每一艘飛舟之上布設的威力強勁重弩,都足以令任何強敵,對蒙提塔草原不敢抱有僥倖之心。
「而且他們那未曾開化的頭腦,令他們對於自然界,擁有著我們難以想象的和諧與了解。而那些鷂鷹,更是令他們擁有了你絕對無法想象到的超絕視力。
不過想要做到這一點,顯然更加困難,除非像克麗絲那樣瘋狂的傢伙,用手術的方法,將自己的精神力分割開來,不然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不過,風系魔法之中,威力最為強大的那幾個魔法,諸如「颶風術」、「塵暴籠罩」、「閃電風暴」等等,全都需要超乎想象的巨大魔力,能夠一邊飛翔,一邊施展這些魔法的魔法師,恐怕已經差不多接近大魔導士境界了。
因為他們全都非常清楚「超級魔法師」代表著什麼。
海格埃洛的嘴角,浮現出一絲淡然的微笑。
她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派出幾個熟練的工匠去指導那些部族,讓他們所建造的要塞擁有足夠的堅固防禦。
突然間,一陣歡叫聲將他從思索之中驚醒。
不過對於這厚厚的雲層,海格埃洛和德雷刻絲顯然都不打算白費力氣。
黑暗之中,其他的人也紛紛所有表示。
那源源不斷匯聚到格蘭特周圍的部族,令原本分散的力量凝聚到了一起。
連希茜莉亞自己都沒有想到,蒙提塔草原居然擁有如此眾多的部族。
所有的肉絲毫都不敢浪費,全都被腌制和風乾起來。
曾經發生的那場災難,彷彿已經從人們的腦子裡面淡忘了一般,蒙提塔人是只注重今天和未來的民族,他們對於以往的悲傷和苦難,並不願意經常記憶在心頭。
「雲中之城雖然並不缺乏實力高超的魔法師,不過想必希茜莉亞絕對不捨得如此運用那些魔法師的力量,更何況雲中之城上實力高超的魔法師,大多數是來自索菲恩王國的當年的援助者,他們不但沒有和那些鷂鷹親密交流的能力,更不可能像真正的蒙提塔人那樣,在艱苦的環境之中長時間生存。
那艘巨大的空中戰艦雖然擁有威力強勁的武器,而那位宮廷御用魔法師,同樣也擁有著難以計數的強力魔法,足以擊落任何一艘敢於出現在他眼前的侵入者。
不過暗自猜想,以蒙提塔王國現有的數千艘飛舟,應該能夠以數量的優勢,在戰鬥之中佔據上風。
那位船長將鏡子轉向魔法師所指的方向,他一邊警惕著注視著那邊,一邊掉轉船頭朝著右側駛去。
不過和那些密密麻麻布設在格蘭特周圍的要塞比起來,更令她感到欣喜的,無疑便是越來越強盛起來的蒙提塔草原。
所有這一切,都無不令蒙提塔人感到那無所不在的戰爭陰影。
真正令她感到煩惱的,反倒是那些乘坐在飛舟之上的魔法兵團。
這花費不了多少代價,卻能夠輕而易舉地解決一大堆事情。
「難道你們想要讓蒙提塔草原再一次被戰火所吞沒?」那位魔法師憂傷地問道,顯然,此刻他也已經不再認為有可能從重重包圍之中逃出生天。
窗外的天空之中,到處是飛翔在空中的巨大戰艦。
沒有人會做那害人害己的事情,更何況他們全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精英。
雖然沒有那麼多魔法師,而且極度厭惡火的蒙提塔人,也很難建立起一支強大的魔法兵團。
「現在怎麼辦?不但那個超級魔法師有可能追上我們,卡敖奇人的戰艦也同樣可以將我們逼到絕路!」那位魔法師充滿憂鬱地說道。
「這是在用那個人的生命冒險,他原本可以等待我們下一次來接他。」那個魔法師爭辯道。
他們只能夠做好充足的攻擊準備,跟隨著那鑽進雲層之中的黑色飛舟。
這一次,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那麼我們就將風翼靜止下來。」黑暗之中一個人插嘴說道。
不過對於維德斯克是否會遭到襲擊,在攻擊之中將遭受多麼慘重的損失,這兩個人根本就絲毫不放在心上。
而魔法師的數量畢竟有限,以卡敖奇王國如此豐富發達的資源,如此雄厚的財富,也僅僅只能夠擁有幾百艘飛舟。
一眼望去,就彷彿是一隻黑色的燕子,正輕盈地掠過波浪起伏的湖面。
「我絕對可以確信,在方圓三百公里範圍之內,未曾建立起另外一條『戰神烽火』的通道。
只見地圖的正中央,顯露出一個不停閃爍著的紅色亮點。
「我仍舊很擔心你的計畫是否可行……」那位魔法師皺緊了眉頭,說道:「你讓我下到地面上,這並不困難,讓我帶著那個人爬上山頂,那同樣也是很容易,但是從山頂上跳到飛舟之上,恐怕就不這樣容易了,更何況還要能夠穩住身體,不讓自己掉下去。」
「我現在只能夠期望,監視魔法並沒有將這塊雲團完全籠罩住,雲層還有一部分拖在屏障的外邊。」那位船長無奈地長嘆了一聲,說道。
而駕馭這艘飛舟的那些人,同樣充滿了神秘莫測的感覺。
畢竟用數量去換取最終的勝利,並不意味著用犧牲去換取敵人的性命。
「我也一樣!」
黑色的飛舟在厚厚的雲層之中滑行著,那位首領,那個操縱著這艘奇特戰艦的船長,輕輕地將雙手放在了座椅左右扶手頂端那兩個圓球之上。
艙室裏面一片死寂,這一次沒有一個人對此發表意見,顯然眾人早已經預料到這件事情。
而做為一個整體,死亡將公平的分攤在每一個人身上。
這些人鑽進了飛舟。
唯一令希茜莉亞感到有些擔憂的,便是卡敖奇王國從那幾艘偷竊去的飛舟之中,同樣也掌握了建造飛舟的技巧。
「你的智慧顯然令你的勇氣消耗殆盡,我們絕對不能夠放棄任何一個草原子民,難道你在雲中之城上逗留得太久,以至於忘卻了做為一個蒙提塔人最為重要的一件事情?」
聽到那位魔法師如此一說,飛舟之上的所有人都立刻緊張了起來。
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這艘如同幽靈一般的飛舟,總是從一塊雲團,鑽進另外一塊雲團。
此刻,他們就等待著那黑色的侵入者鑽出雲層的一剎那。
在那短短的數百米距離,幾乎布滿了英勇的士兵們留下的鮮血。
甚至他們連自己是否能夠平安脫離危險,也根本無從知曉。
此刻能夠左右他們命運的,除了那位操控著飛舟的船長之外,便只有那位監視著四周的魔法師。
那位魔法師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他選擇了沉默。
「這是唯一可行的選擇,你應該非常清楚,將速度降下來就意味著什麼。」船長緩緩說道。
雖然有人提議將飛舟的速度稍稍降下來,不過對於那位船長來說,那同樣是一種賭博,因為將速度降下來之後,一旦被敵人發現,他們很難從圍捕之中逃脫。
不過他們對這一切卻感到欣喜,因為剛剛經歷過一場戰爭,蒙提塔王國已經沒有多少財富。
「不,我們不應該逃。」首先便有一個人跳出來說道。
冒著死亡的危險,還是冒著被俘的危險,對於這兩種抉擇,幾乎每一個人都挑選了前者。
「你現在最好儘快做好準備,待會兒一到了那裡,你便飛下去接那個人。」船長斬釘截鐵地說道。
「目標終於出現了。」
就連那五對翅膀,也不像其他飛舟那樣,顯露出絢麗無比的金色光芒。
之所以這樣,正是因為魔法師的數量,永遠是無法繞過的瓶頸。
和往常一樣,當黃昏的最後一縷陽光漸漸落到地平線之下的時候,當夜晚的黑暗和點點星光緩緩地顯現出來的時候,一艘特別細長、擁有著五對狹長翅膀的飛舟,被一隊魔法師從旁邊的倉庫之中推了出來。
看著鏡盤之中那豆大的紅色亮點,海格埃洛露出了森然的冷笑。
雖然不敢肯定,不過海格埃洛有一種預感,今天對於他來說,將有一場令人愉快的狩獵。
但願他能夠等到牧師們用那金色的生命聖水,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拉轉回來。
「我確信,這些可敬的入侵者,還會返回頭來繼續他們的使命。」海格埃洛彷彿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緊接著,滾滾濃煙和黯淡的火光,在維德斯克北側的一角飄了起來。
船艙之中,頓時響起了一片吱吱嘎嘎的聲音,顯然這達到極限的速度,對於這艘空中戰艦本身,也是一個極為巨大的考驗。
他將所有的精力全都貫注于其上,一陣黯淡的藍光籠罩在他的雙手之上。
突然間,黑暗之中亮起了無數道黯淡的微光,那些微光有的組成一道神秘的魔法陣,有的布成了一連串的星辰。
剛剛過去的那場戰役,是蒙提塔王國有史以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沒有讓敵人圍困住格蘭特城。
「好了!別再爭吵了,現在先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不過我並不打算令這一次的任務以這樣的方式結束,我們先做出向邊境逃跑的姿態,等到那些卡敖奇人鬆懈下來之後,再掉轉方向繞一個圈子,前往預定碰頭的地點。」
話音剛落,那艘巨大的空中戰艦,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手猛力拖拽了一下似的,朝著前方疾射而去。
那厚厚的雲層,阻擋住了任何人的視線。
鑽進飛舟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摸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面,他們只能夠靜靜地做著自己熟悉的工作。
遠遠望去,在夜幕籠罩之下,彷彿一個在暗夜之中徘徊的幽魂,正無聲無息地朝著空中飛去。
雖然在黑暗之中,並不能看清什麼,不過艙內的每一個人,都下意識地望向了那位船長。
說到這裏,海格埃洛望著身邊的那位戰神祭司。
而那從來沒有撤銷過的前營,更是令眾人明白,戰爭就在他們的身邊。
而對於海格埃洛來說,就算是那些蒙提塔人不幸擊中了那位皇帝陛下,也不會令他感到有絲毫悲傷,甚至他還非常希望,那個討厭的皇后陛下會不幸成為目標。
「而那艘突然間深入維德斯克的神秘飛舟,十有八九是為了將他們或者他們手裡的情報帶走。
唯一能夠令飛舟之中稍稍顯露出一點光明的,就只有那顆核晶放射出來的、微弱而又黯淡的幽藍光芒。
每一個人都驚恐地望著天空中那團不停翻滾著的、閃爍著黯淡金光的亮紅雲團。
更何況,駕駛那些飛舟的,並不是真正的魔法師。
如何用無數要塞,令草原人心目中最為神聖的格蘭特城變得固若金湯,這是希茜莉亞最為關心的一件事情。
聽到那位魔法師如此說,立刻有人嚴厲地反對道。
在那座堡壘之中,海格埃洛正密切地注視著正中央那座清晰逼真的地圖。
在距離維德斯克數百公里以外北部的群山之中,一道黑色的梭影,急速地掠過一座座低矮但是卻連綿起伏的山頭。
沉默再一次降臨在這狹小黑暗的艙室之中,只能夠聽到眾人那沉重的呼吸聲,以及地上躺著的那個人輕輕的、顯得有些微弱無力的呻吟聲。
正當眾人疑惑不解地談論著那到底是些什麼,以及維德斯克上空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的時候,突然間,一聲沉悶的爆炸聲從遠處傳來。
那艘黑色的飛舟掉轉船頭,對於他來說正中下懷,事實上,他正打算和這艘與眾不同的飛舟好好較量一下。
沒有人知道飛舟已經飛往了何方,只有最前方的那個弩手,輕輕扯落了那塊塞在那個小孔之中的布條。
對於黑暗的恐懼,畢竟存在於每一個人的心中,而僅僅一點光芒,便能夠令這種恐懼大大削弱。
同樣令她感到喜悅的,還有那越來越多的、在空中緩緩滑行的飛舟。
雨季儲存起來的豐厚雨水,令那些原本逐水草而居、如同候鳥般依季節遷徙的部族,停留了下來。
海格埃洛興奮地命令道,他快步朝著門口衝去。
「前方五十公里左右,有一道監視魔法控制的領域。」那位魔法師突然間說道。
雖然蒙提塔草原的子民並不擅長把握政治和局勢,不過他們仍舊清楚地感覺到,戰爭並沒有徹底離開草原而去。
更有一些人彷彿看到了戰爭的陰雲,將這座充滿光彩和輝煌的城市團團籠罩住。
在雲中之城最高的平台之上,一座座飛舟正整整齊齊地排列在那裡。
卡敖奇原本就不是德雷刻絲的祖國,維德斯克更不是他珍愛的所在。
那些用來燒制精美瓷器的磚窯,也已經熄滅了爐火。
他的眼睛時刻盯著前方,彷彿就等待著目標的出現。
原本蒙提塔人最為擅長的弓箭被封藏了起來,笨重而又粗大的重弩,甚至分發到了小孩子的手裡。
而現在,那些從遠處遷徙而來的部族,主動為她分擔了這一切,自然令她感到欣喜異常。
船長沙啞著嗓子說道,將近整整一天的長途飛行,令他感到疲倦,不過更令他感到疲憊和勞累的是,他必須時刻警惕,不讓行蹤暴露。
「用不著,我相信他們未必會給我多少有用的消息,看的出來,那些入侵者已經逃離了他們的監視範圍,而我又看不出,那裡的魔法師是否有繼續追蹤下去的跡象。」海格埃洛淡然地說道。
所有的人都在為那個勇敢、卻不幸犧牲的人感到哀傷。
「從種種跡象看來,那潛伏在維德斯克附近的蒙提塔人的眼線,是個土生土長的蒙提塔人。」海格埃洛肯定地說道。
只有最前面的那個弩手,和那位船長,才有機會領略一下明媚風光之下,生機勃勃的感覺。
剛才跳上飛舟時,那微微的擦碰,對於飛舟來說,僅僅只是令外層的蒙皮有些破碎。
喧鬧的集市,給蒙提塔草原帶來最大利益的織造絲綢織機,已經停止了轉動。
「不過,能夠做到這一點的魔法師,絕對不會是普普通通的人物,和軍神信徒用軍神的力量傳遞消息完全不同,魔法師想要用我所說的那種方法傳遞消息,消息傳遞的距離,和他們所擁有的魔力有關。」這些樣貌醜陋恐怖的邪法師補充道。
「我打算繞過去,將必須躲開的範圍標記出來給我。」
那座在雨季之中擴大了無數倍的格蘭特湖,此刻已經縮小了許多,那些原本是河灘的地方,現在長滿了茂盛的青草。
到處都瀰漫著一股濃重的瀝青味道,這種臟乎乎的材料,被用來加固外殼,並且堵住縫隙和漏洞。
不過操縱這艘飛舟的人,顯然仍舊不滿足於那漆黑的夜色給予他們的保護。
那衝天的煙霧,便是戰爭之神用力揮舞著的旌旗。
「不過,我們卻可以截斷他們和雲中之城的聯絡,那些將他們載到這裏來的飛舟,能夠被我們所發現,只要堵住他們逃離的路線,這些安插在維德斯克附近的眼線,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當卡敖奇人還在熱浪之中,渴望著涼爽秋風的到來時,蒙提塔草原上,已經是一片深秋景象。
一時之間,黑漆漆的艙室之中,變得靜悄悄的。
那一座座山頭,擋住了人們的視線的同時,也令魔法師用來監視四周的魔法大大削弱。
他往外張望了一眼,然後憂鬱地問道:「我們就這樣回去了?難道就扔下我們的哨探,難道就這樣無功而返?」
正如海格埃洛會感到驚詫一樣,那艘黑色飛舟之上的人們,同樣也對這艘卡敖奇王國的旗艦所展現出來的驚人速度,感到驚訝無比。
「他們的飛舟在我們右側前方一百二十公里左右的地方,正分成兩路,打算堵截住我們的去路……」那位魔法師說著說著,突然間,又驚覺地叫了起來。
「公爵大人,您是否想過,將四周搜索一遍,將潛伏在這裏的蒙提塔眼線揪出來?」那位軍官再一次問道。
不過在雲層之中,他原本就沒有什麼工作可做,沒有人會在還被厚厚雲層籠罩住的時候,發射那珍貴的強勁而又致命的弩箭。
那場令幾十位少年在生命之中最為重要的時刻死去的爆炸,以及飛舟被卡敖奇人偷走的事件,無不在告誡著蒙提塔人,他們仍舊處於戰爭陰影的籠罩之下。
「用不著灰心,也許那些侵入者還不曾從我們的手裡逃脫出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神不知鬼不覺突然間出現的侵入者,肯定與前一段時間,那些接二連三被我們發現並且擊殺的鷂鷹有關。
並且等到快要完工的時候,派幾個魔法師前往那裡,將要塞最外層的泥土,變得堅固如同岩石一般就可以了。
他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公爵大人,您所說的一點沒錯,自從戰爭開始以來,軍神教會便時刻警惕著四周的一切。
「我們這裏的每一個人,同樣也是在冒生命的危險,我想那個哨探既然已經承擔了刺探卡敖奇人的任務,他肯定已經有所覺悟,死亡對於他來說,恐怕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所有的傳統彷彿都在一瞬之間,被更為強大的約束所取代。
只可惜乾涸的國庫,令她難以騰出多餘的金錢,來令格蘭特四周布滿要塞。
這一次,它之所以冒險從能夠給予它絕佳隱蔽的厚密雲層之中飛出去,是因為它不得不繞開剛才已經驚動卡敖奇人注意的方向。
「不好了!維德斯克城裡飛出來幾十個魔法師,為首的那個速度快得驚人,那簡直就不是人類所能夠達到的速度!
「我認為,我們應該暫時撤回蒙提塔,並且將這一次的失敗向桑特大人報告,無論是由我們再一次潛入卡敖奇,還是派遣另外一隊人馬,都好過我們現在這樣,在已經暴露形跡的情況之下,繼續進行冒險。」那位魔法師說道。
不過此刻,沒有一個人想要訴說什麼。
突然間,黑暗之中傳來了那位魔法師驚懼的聲音:「卡敖奇人的飛舟已經追上來了!」
「難道我們能夠為了自己的安全,而將哨探扔在危機四伏的卡敖奇王國?他為我們大家做了那麼多,現在是我們回報的時候到了。」剛才那個聲音再一次響起,他顯然是此行的領導者。
黑色的飛舟不但掉轉了船頭,更是一頭扎進了那厚厚的雲層之中。
「也許。」海格埃洛仍舊給予同樣的回答。
而且在這一望無際的草原上,木材是相當高貴,同時又極為稀有的資源,因此這些飛舟只能夠用少量的木料製作支架,外面則是蒙上厚厚的牛皮。
爆炸的巨響,在瞬息之間,令整座京城為之震撼。
那絢麗多彩的景象,足以令任何一個看到這一切的人感到心醉神往。
那場在肆虐的風暴之中進行的慘烈戰役,無論是卡敖奇一方還是蒙提塔王國,幾乎有一半士兵的傷亡,就是那幾位超級魔法師造成的。
戰艦之上,幾乎所有人都立刻行動了起來。
雖然那重重籠罩其上的探測魔法,仍舊牢牢地將它鎖住,不過,無論是駕駛著那個兇猛彪悍巨大空中戰艦的海格埃洛,還是用密集的雷雲包裹身體、駕馭著閃電瞬息千里朝這裏趕來的德雷刻絲,都只能看著那厚厚的雲層,一籌莫展。
希茜莉亞非常清楚,蒙提塔人擁有著能夠比擬草原群狼的適應能力和生育能力,只要輕輕地閉起眼睛,想象著蒙提塔草原部族繁盛,人口眾多,牛羊成群的景象,希茜莉亞便感到無比欣慰,和發自內心的喜悅。
說完這一切,他再一次將注意力轉回了那座地圖之上。
這幾乎全都是那幾座要塞的功勞。
這些飛舟變得越來越大,而且速度也越來越快。
「有些魔法師,同樣也能夠做到穿越極為遙遠的距離,傳遞消息。」一直遠遠站在後面的邪法師特羅德,突然間插嘴說道。
而更令他們感到恐慌的,無疑便是那道從所未有的法令的頒布。
「告訴我,以我們的速度,是否能夠追趕得上那個侵入者?」海格埃洛突然間朝著前方問道。
「沒有必要,同時也相當困難,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那些蒙提塔人的生活方式,他們非常擅長忍飢挨餓,一點乾糧,甚至能夠讓他們生活幾個月之久。
艙室之中鴉雀無聲,沒有人會在進行如此危險的任務的時候閑聊,此刻放鬆精神,只可能令他們走向死亡。
「很可惜,這一次恐怕難以捕獲到俘虜了。」他低聲自言自語地說道,語氣之中顯然帶有一絲深深的遺憾。
另一邊的一位軍官忿忿不平地說道,他手中提著的頭盔之上,點綴著蓬鬆的紅色鴕絨纓飾,顯然他隸屬於神聖騎士團。
那圍攏在格蘭特城邊的、又寬又深的護城河,顯然成為了另外一座格蘭特湖。
籠罩在他的手掌之上的藍光,達到了從所未有的亮度,與此同時,那艘飛舟也以往日難以想象的程度,提高著它的速度。
「如果大家都已經有所覺悟的話,我就掉轉船頭,駛向維德斯克。」那位船長緩緩說道。
「只可惜,我們卡敖奇不曾擁有像萊丁王國那樣,遍佈於王國每一個角落的魔法監視裝置,要不然那些侵入者根本就插翅難飛。」
雖然對於海格埃洛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輕鬆的圍獵,不過他仍舊全力以赴,因為這將是證明,他所設想的那些全新的戰術,是否能夠真正適合那從來沒有人見過,也從來沒有人知道的,完全不同以往的戰場。
希茜莉亞始終不知道,以蒙提塔王國現有的這些小得多的飛舟,是否能夠成為卡敖奇王國那些大得多的強大戰艦的對手。
外面的世界,已經經歷了白天和黑夜,但是對於身處於這既狹窄而又擁擠艙室之中的人們來說,他們僅僅只能夠從那麻木的四肢和僵硬的身軀,判斷出已經經過了漫長的時間。
那嗡嗡的聲音響徹了天地。
「我們乾脆和那艘戰艦拼了!就算是去見死神,也要拉上一個同行者。」在艙室最前方操縱著那架重弩的人,惡狠狠地說道。
不過此刻的喧鬧,又和以往多多少少有些不同。
那位船長再一次將飛舟掉轉方向,朝著雲團最為厚密的地方衝去。
不過她確信,只要有十年平安寧靜的歲月,這些弱小的部族,全都會變得繁盛而又強大起來。
而現在,那滑行在空中的飛舟,完美無缺地實現了歷代魔法師們的夢想。
那艘飛舟的速度之快,顯然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沒有人比她更加清楚,每一個人對於蒙提塔草原是多麼重要。
幾乎所有維德斯克人,都驚惶失措地從屋子裡面跑了出來。
在對面的艦隊之中,在那艘最為纖細狹長的旗艦之上,海格埃洛正滿意地看著頭頂上方那面鏡盤之上顯現出來的景象。
它們已經整裝待發,準備著它們的第一次行動。
當飛舟停泊在地面上的時候,裏面的人們感到悶熱異常,但是等到升到了高空,難以想象的寒冷,卻又令裏面成為一個冰天雪地的嚴寒世界。
「不行!我們的飛舟很難一下子加快速度,一旦將速度放慢下來,我們根本就沒有可能從卡敖奇人的追捕之中逃脫。」那位船長立刻否決道。
說完這一切,他朝著窗口走去。
那些超級魔法師所擁有的力量,顯然已經遠遠超越了人類的範疇,他們對於普通人來說,幾乎就相當於諸神和魔族一般的存在。
那厚密的雲層,一下子隱沒了它的蹤跡。
看著這一切,幾乎每一個人都感覺到,戰爭的號角仍舊在蒙提塔草原迴響著。
而那些要塞,顯然已經證明了其存在的價值。
「我很難相信,這些鷂鷹是千里迢迢從那座雲中之城飛到這裏來的,更難以相信,它們還要經過如此漫長的飛行,才能夠將情報帶回去。
爆炎的射程,顯然遠在弩弓之上。
對於這件事情,無論是恩萊科還是希茜莉亞,都始料未及。
而此刻,他不但全神貫注,更讓魔法師運用那神奇的、不為他們所知的魔法,窺視著四周。
不過,這同樣也是一種極度危險的賭博,那突兀的山嶺,以及時時刻刻都會突然間從前方冒出來阻擋住前進方向的山壁,對於這艘輕盈靈巧的飛舟來說,都是極為致命的存在。
和卡敖奇王國那些巨大的空中戰艦比起來,這些飛舟,僅僅只不過是簡陋的巡邏艇而已。
「全體出擊!」
「蒙提塔人會合的地方,會不會根本就不在維德斯克附近?」另外那位軍官問道。
「加快到極限速度,主弩蜂窩準備,副弩四發齊射準備!」海格埃洛發出了一連串的命令。
值得慶幸的是,卡敖奇人無法製造出那種神秘的核晶,他們只能夠用真正的魔法師,來令飛舟翱翔在天空之中。
一個軍官立刻忙碌起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回答道:「侵入者的速度相當驚人,我們除非以最快的速度追趕,才能夠將它攔截下來,不過一旦讓它逃脫,我們將很難追趕上它。」
他的直覺一向非常準確,無論是勝利還是危險,他都能夠事先感覺到。
被蒙提塔人當成是最寶貴財富的牛羊,一批一批地被送去屠宰。
「我確信維德斯克附近,肯定有潛入進來的蒙提塔人,他們是那些鷂鷹的主人,同時也是蒙提塔王國安插在卡敖奇的眼線。
身為魔法師的她,自然最為清楚,這些飛舟所具有的意義。
唯一遺憾的,便是這些部族之中的大部分都十分弱小。
灼眼的電芒和爆閃的漫天火星,幾乎同時在維德斯克的上空出現。
「等到了下面之後,讓那個哨探將記載著情報的魔晶交給你帶在身上,對於他來說,跳上飛舟的可能性也許很小,但是對於你來說,卻並不困難。」那位船長語氣低沉地說道,說完這一切,他完全沉默了下來。
此刻,在飛舟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認為自己有能力挑戰諸神和魔族的威嚴。
海格埃洛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地圖前面。
剛剛經歷過一場殘酷無比的戰爭,希茜莉亞絕對不希望蒙提塔草原的子民,再一次喪生在戰場之上,絕對不希望,死亡再一次降臨在那些部族之中。
希茜莉亞將手裡的那枚晶片往旁邊一扔,緩緩地站了起來。
也許,他還能夠從那支艦隊的縫隙之間穿過;也許,他還有機會,從這個方向尋找突圍的可能。
這令格蘭特城周圍,樹立起一座又一座的要塞。
這艘飛舟顯得那樣與眾不同,它渾身上下黑漆漆的,在夜色籠罩之下,就彷彿是憑空出現的一個黑洞一般。
看著遠處那緩緩飛行著的戰艦,看著那精神抖擻、彷彿正等待著翱翔天際的自己所鍾愛的戰艦。
在海格埃洛的身邊,靜靜地站立著一位老邁的祭司,他穿著白色的長袍,領口縫著象徵戰神的猩紅色領邊。
但是人的身體便顯得異常的脆弱,看著此刻輕輕呻吟著,顯得奄奄一息的那位哨探,每一個人都只能夠默默地為他祈禱。
隨著一聲重重的嘆息,飛舟緩緩地傾側了過來,這是掉轉船頭的證明。
希茜莉亞幾乎有絕對的信心,能夠給予任何藐視蒙提塔草原的敵人,來自空中的致命打擊。
在秋風吹拂之下,草叢之中隱隱約約顯露出點點淺黃,那是野麥所結成的穗子。
海格埃洛沉思了半晌,說道:「二十分鐘已經足夠。」
甚至還有一個身穿魔法師長袍的人物,夾雜在這群人中間,他的神情顯得異常嚴肅。
「而除了通過諸神的力量,我還不曾知道,有另一種將消息遠隔萬里,傳遞到另外一個地方的辦法。」那位祭司自信滿滿地說道。
「如果能夠讓我選擇死亡的方式的話,我更願意拉上卡敖奇王國的狗皇帝一起去死。」另外一個人說道,他的話語之中充滿了異樣的憤怒。
這一次,它再也沒有鑽進雲層隱藏自己的形跡,因為那位船長已經清楚地知道,卡敖奇人肯定調集了數十個魔法師,將這數百公里的範圍牢牢地監控了起來。
能夠飛翔在空中,施展威力強大的魔法,原本就是自古以來,魔法師們的夢想。
甚至還不停的有部族從草原的深處,千里迢迢遷徙而來,他們已經將定居在格蘭特城周圍,當成是繁榮昌盛的象徵。
那位船長顯然是個極為小心謹慎的人物,即便是在黑夜之中,他彷彿仍舊無比害怕被某雙能夠穿透黑暗的敏銳眼睛發現一般。
一路上到處都是匆匆忙忙的行人。
「對,和卡敖奇王國的狗皇帝同歸於盡,就算是死,也要死得英雄一些。」另外一個人說道。
在死神的刀刃之上跳著那死亡的舞蹈,飛舟之中每一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他們在心底虔誠祈禱著。
「讓魔法師們停止魔法監測,半個小時之後再次重新開始。」海格埃洛命令道。
萬一,在空中重現這無比殘酷的一幕,希茜莉亞十分懷疑,蒙提塔王國是否仍舊能夠承受得起,如此巨大的損失。
「前往卡敖奇王國?但願能夠像上一次那樣平安無事。」另外一個人悶聲說道。
格蘭特湖邊,到處都能夠看到艱苦訓練著的士兵,而空中那漫天的飛舟,甚至比鷂鷹更為數量眾多。
對於船長的決定,大多數人都感到歡喜雀躍,只有那個魔法師唉聲嘆氣,顯然這個決定並不為他所認同。
「這一次,上面命令我們去往何方?」那位魔法師問道,他的語調之中帶著濃重的口音,顯然是個土生土長的蒙提塔人。
「想要在這崇山峻岭之中,找到那些潛入進來的蒙提塔眼線,恐怕即便出動王國所有的兵力,也未必能夠做得到。
身上戴滿了那醜陋的如同蜘蛛一般的奇怪飾品的蒙提塔人,正小心翼翼地鑽進那細長狹窄的飛舟之中。
大多數人幾乎都能夠做到這一點,唯一的差別,僅僅只是令飛舟前進的速度快慢有些不同而已。
在剛剛結束的那場戰役之中,已經證明,這短短的射程上的差距,要無數蒙提塔人用生命和鮮血來換取。
它們每十艘排成一列朝遠處飛去。
身處於最前端的那位弩手,此刻早已經將那威力強勁的箭矢,搭在了張開的弓弦之上。
飛舟鑽進了雲層,那厚厚的雲彩,成為了它最為完美的隱蔽。
進入雲層之後,裏面的溫度突然之間降得很低,以至於那個負責操縱重弩的人,不得不暫時將那個小孔用布條緊緊塞住。
但願他能夠堅持到看見那白色的雲中之城。
隨著這聲嘆息,艙室之中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二十分鐘,這是我的極限。」那位坐在魔法陣之中、令這艘空中戰艦得以飛行的魔法師回答道。
事實上,當那數十道探測魔法結界突然間同時出現的時候,飛舟之上的每一個人都已經知道,他們掉進了卡敖奇人精心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也許。」海格埃洛間斷地回答道。
除了負責操縱前進方向、駕馭那座風翼魔法陣的船長,能夠通過一連串鏡子的反射看到外面的情況之外,便只有最前方操縱重弩的那個人,能夠透過一個小孔看到前方的景象。
而那些原本站在那裡的軍官們,此刻彷彿也猛醒了過來,興奮和嘈雜在瞬息之間籠罩了這裏,不過這些久經戰陣的軍官們,非常清楚此刻自己的工作是什麼。
正當海格埃洛和德雷刻絲各自懷著各自的心思,警惕著那厚厚的雲層的時候,突然間,一道黑色的梭影,猛地從雲層之中鑽了出來,那黑色的飛舟如同閃電一般,朝著維德斯克正中央的皇宮直衝而去。
「『戰神烽火』給我們帶來了入侵者的蹤跡,公爵大人,您是否需要和那裡的祭司親自談談?」那位戰神祭司緩緩說道。
只有用那厚厚的氈毯和棉袍,來抵禦那可怕的寒冷。
不過,那位艦長擁有非常的自信,只要他的飛舟用最快的速度飛翔在空中,卡敖奇王國的任何一艘空中戰艦都無法追趕得上它。
「在什麼方位,距離我們有多少遠?對於我們來說,哪個方向比較安全?」那位船長發出了一連串的詢問。
如果說,兩個世紀以來,卡敖奇王國憑藉著號稱最強神聖騎士團,傲視群雄的話,那麼這些飛翔在空中、以致命的炸雷為武器的戰艦,無疑便是下一個時代最為強大的兵團。
他靜靜地等待著,等待著那出擊的信號。
一道藍色的光,令原本無法看見的魔法屏障清晰可見,那位船長小心翼翼地掉轉了飛舟前進的方向。
那位船長說道,突然間他又加了一句:「我們這裏每一個人,都不會對有可能死亡而產生恐懼,至少我正是如此。」
「看來我們得趕長路。」黑暗中傳來一陣沉悶的聲音:「我們得翻過山脈,進入卡敖奇王國,將上一次派出去的哨探接回來。」
此刻,在那座幽靜的、遠離繁華喧鬧的維德斯克山坳之中,在那座看似簡陋、實際上卻是異常牢固的城堡裏面,海格埃洛正凝視著那用幻影顯現出來的,和真實的情景一模一樣的地圖。
這黑色的梭影,正是剛才那個神秘潛入卡敖奇中心地帶的飛舟。
而那些牛羊,則盡情地享用著甘甜的青草,對於它們來說,這是大地母親的乳汁。
「大概還有一百五十里。」那位魔法師說道,他說這番話的時候,顯然有些猶豫不決。
如果卡敖奇人看到這些飛舟,肯定會將它們嘲諷為皮艇。
那些嚷嚷著要迎娶赫赫有名的索菲恩小禁咒法師的遺孀的人們,最終被放逐到了草原深處,受到波及的有將近二十個部族。
而緊隨而至的,便是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不好!我們的腳下憑空升起了一座監視屏障,一旦我們離開雲層,肯定立刻便會暴露目標!但是如果我們不儘快離開結界籠罩的範圍,我們同樣遲早會被發現,風翼發散出來的風系魔法波動,會令雲層漸漸消散!」
格蘭特城到處能夠聽到打鐵的聲音,那鐵鎚敲擊鐵砧的叮噹聲晝夜不停。
無論他們飛到哪裡,都至少有五六道監測魔法緊緊將他們鎖住,即便再厚實的雲層,也無法阻擋得了如此密集的搜索。
正當他的心情稍稍平靜下來的時候,突然間,那個正在監視著四周的魔法師,驚惶失措地大叫起來。
那數百座要塞之中,早已經住滿了遠來的部族。
此刻,這一大一小兩艘飛舟,彷彿飛燕遇上了雄鷹一般,展開了令人感到驚心動魄的追逐。
「那就只能夠儘可能飛到離開結界邊緣最近的地方,然後尋找機會逃離這裏。」另外一個人說道。
在那煙霧繚繞和映照天際的火光之中,維德斯克人彷彿看到了死亡和哀嚎。
在離維德斯克不到一百公里的地方,一艘黑色的飛舟,正朝著東南方向疾駛而去。
「我也是!」
而那些沒有那麼幸運的後來者,只能夠用自己的力量建造那屬於他們的家園。
當飛舟升到高空鑽進雲層,它們還能夠讓飛舟之中保持著足夠的溫度,而不至於令裏面的人凍成冰塊。
艙室之中,凝聚著一股極為沉重的氣氛,除此之外,還有那濃濃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