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集 決戰時刻
第二章 憤怒和報復
而滿心盤算著復讎的希茜莉亞，顯然正在為擁有了一個強有力的同盟者，而感到興奮不已。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說道：「海格埃洛，你是否想過，用外交的手段暫時獲取和平？也許現在我們的手裡已經握有足夠的籌碼，令我們在談判之中掌握主動。」
曾經是那樣皎潔無瑕的雲中之城，此刻到處是斑斑黑跡，還有那散碎的石片磚塊，時不時的掉落下來。
「為什麼不多挑幾座城市？反正在卡敖奇有的是目標。」旁邊的克麗絲用那尖利的嗓音說道。
「很榮幸能夠聽到你的誇獎，幸好蒙提塔人顯然對於追趕別人的屁股絲毫不感興趣。」海格埃洛同樣針鋒相對地說道。
「從這次攻擊看來，他們的飛舟數量絕對不會超過四百艘。」希茜莉亞回答道。
帶著這絲惆悵，海格埃洛來到了皇宮，只有這裏仍舊像往昔一樣繁華。
「陛下對於公爵大人的勝利凱旋倍感欣喜，他命令我來向您致上最崇高的敬意，慶功典禮已經替您準備妥當，您是卡敖奇王國的英雄。」
不過，草原之上，除了剛剛出生不久的嬰兒發出陣陣啼哭之聲外，居然聽不到其他人的哭聲。
「如果你能夠答應我一個條件的話，我可以讓你發起攻擊，那便是絕對不要去招惹萊丁王國，此刻我不希望看到來自北方邊境的挑戰書。」荷科爾斯三世鄭重其事地說道。
勝利的消息顯然還未曾在平民百姓之中宣揚開來，維德斯克的大街之上，仍舊冷冷清清，甚至連馬車都顯得如此稀少。
這一次，米琳達再也沒有和她的老對手抬杠，顯然她對於海格埃洛的提名非常滿意。
因為他非常清楚，戰爭就像是一場熊熊燃燒的大火，一個非常渺小的火星，便足以將其點燃，但是想要熄滅它，卻並非如此容易。
他那蒼老乾枯的細長手指，緩緩地沿著恩萊科剛才所說的那條線路劃了過去。
「格蘭特城在這一次的攻擊之中，遭受了多大的損失，我們的手中還擁有著多少艘飛舟？」恩萊科連忙轉移了話題。
「卡敖奇人擁有多少力量，能夠守衛他們的城市？」老者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的說道。
「如果我們的哨探證明喀什納並沒有重兵把守，那麼三支隊伍就同時進攻喀什納，給予這座城市致命的一擊，替我們死去的同胞報仇。
海格埃洛非常清楚，他只不過僥倖贏了一場豪賭而已。
「更何況，維德斯克幾乎處於卡敖奇王國的正中央位置，正如恩萊科所說的那樣，攻擊那裡想要逃脫顯然並不容易，至少在保存實力這件事情上面，恩萊科並沒有隱藏些什麼，他所指引的那條攻擊線路，應該沒有多少差錯。」
海格埃洛那位堅定的盟友，宰相索米雷特也連忙說道：「是啊！我同樣也不太贊成求取和平的方案，我們無法保證蒙提塔人不會向我們復讎，我可不希望看到維德斯克像那座草原之城一樣，被烈火和濃煙所吞噬。
「我倒是很願意用我的領地作為誘餌，如果能夠徹底斬斷蒙提塔人的『鋒利彎刀』，我情願承受任何損失。」海格埃洛坦然地說道。
海格埃洛的腦子裡面不停地思索著，應該如何面對那最為糟糕的困境。
而此刻最為辛苦繁忙的人，莫過於那些神職人員，在城外，傷員被整整齊齊地排列在一起，等候著他們的救治。
「而喀什納是我的領地，我的領地由我親自守衛，至於第三支艦隊，我倒是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他在斯塔特港的戰役之中，給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影響。」海格埃洛緩緩說道。
「從我開始進攻以來，始終沒有看到蒙提塔人的空中戰艦對我們進行攔截，再考慮到蒙提塔人並沒有數量眾多的城市，停泊在雲中之城的空中戰艦，恐怕是他們的艦隊主力。
地上到處都濕漉漉，煙塵和灰燼混合成一片泥濘。
恩萊科相信此刻他如果站出來進行阻止，閃電風暴肯定會在頃刻之間將他籠罩。
「不過恩萊科所說的未必全部錯誤，喀什納四周同樣很有可能擁有著重重防護，畢竟擁有這座城市的領主正是海格埃洛，而且喀什納是離開蒙提塔草原最為接近的龐大城市。」希茜莉亞憂心忡忡地說道。
一眼望去，到處是沒有屋頂的房屋，屋頂早已經在猛烈的爆炸聲中，被掀到了空中。
「完成攻擊使命的隊伍，將前往某個預定的集合地點，然後便是第二支隊伍攻擊第二座城市，攻擊結束之後，他們將和第一支隊伍會合，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第三支隊伍身上，不過他們將繼續前進作為誘餌，引誘卡敖奇王國有可能存在的追兵。
希茜莉亞那冰冷的目光，令恩萊科感到渾身顫慄，他感到自己彷彿被一條毒蛇緊緊盯住了一般。
恩萊科自認自己還未曾達到如此神聖、如此悲天憫人的境地，正因為如此，他選擇了沉默。
海格埃洛和索米雷特對望了一眼，他們倆雙雙皺起了眉頭。
說到這裏，希茜莉亞朝著恩萊科冷冷地看了一眼。
對於海格埃洛的這個要求，荷科爾斯三世並沒有阻止，事實上，那條「大動脈」的存在，同樣也令他感到憂心忡忡。
聽到老者這樣一說，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恩萊科，對於這件事情，恩萊科顯然找不到任何託詞能夠拒絕。
「我們每一個人都完成了一項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使命，特別是讓你，尊貴的皇后陛下，站在皇宮門口迎接我的到來，不知道我以後還能不能擁有這樣的榮幸。」海格埃洛反擊道。
他甚至懷疑，希茜莉亞的身上，同樣擁有著和羅蘭家族一樣冷酷無情的血脈。
而萊丁王國雖然沒有如此眾多的魔法師，但是想要像這一次一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偷偷潛入它的腹地，根本就沒有可能。
「維德斯克，我要讓卡敖奇人的首都和雲中之城一樣，在火光和濃煙之中成為廢墟瓦礫！」希茜莉亞憤怒地說道。
「如果喀什納的守衛者根本不為所動，那麼第三支隊伍就繼續前進攻擊其他的城市，用數量來彌補無法攻擊喀什納這個絕佳目標的損失。」
如果說，希茜莉亞看上去就像是復讎女神，那麼此刻的克麗絲，無疑便是那代表著毀滅的魔王比同可尼薩流斯。
「喀什納的人口超過百萬，和維德斯克不同的是，喀什納的居民大多留在城裡，因為喀什納四周的環境太過惡劣，缺水，風暴，沙塵，所有這一切都令居民們無所選擇。喀什納有名的寸土寸金，正因為如此，那裡的建築物全都緊緊地擠在一起。
這個
顯然這同樣也意味著慶典的開始，不過此刻參加慶典的人群之中，已經看不到以往那些高傲的盛氣凌人人的小姐和夫人們，出席慶典的，大部分是維德斯克的官員，以及軍隊之中的將領。
剛剛贏得的那場勝利，已經令勝利的天平傾側向卡敖奇王國，他此刻所需要作的，僅僅只是再繼續獲得幾場勝利。
他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喀什納恐怕並不是一個合適的選擇，那裡是海格埃洛的故鄉，同樣也是他的領地，喀什納恐怕並不比維德斯克的防守弱多少，進攻那裡，恐怕蒙提塔王國同樣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
希茜莉亞緩緩說道：「我早已經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局，恩萊科絕對不會願意攻擊卡敖奇王國，更不會支持襲擊維德斯克的建議。」
恩萊科無從知曉這場戰火何時能夠平息，更不知道當戰火熄滅之後，蒙提塔草原和卡敖奇王國還能夠剩下些什麼。
「難道為了復讎，要用蒙提塔草原的前途和安危，作為籌碼進行一場豪賭？」
這些姍姍來遲的飛舟在天空之中盤旋著，彷彿是在為格蘭特所遭受的不幸遭遇而哀悼。
看到以往的擔憂成為了現實，海格埃洛首先感到不耐起來。
沒有他的命令，即便那些士兵們願意聽從自己的命令，但是空中戰艦的強大，在於那些令它得以飛翔在空中的魔法師，以及那些拋棄出爆炎、令裝有爆裂彈的箭矢飛射出一公里之外的魔法兵團成員。
如果是在以往，他肯定已經站起身來轉身離開，然後命令部隊整裝待發，向他的敵人發起進攻。
而這場豪賭的結局只有兩種，要嘛，大獲全勝，帶著無比的榮光回到維德斯克，被世人推崇為不朽的英雄。
和這種自豪的感覺比起來，勝利的喜悅反而排在了後面。
「現在蒙提塔人手裡還有多少艘空中戰艦？而進攻卡敖奇，毀滅一座中等以上規模的城市，至少需要多少艘戰艦？如此數量的戰艦，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夠建造完成？而我們是否有能力，令蒙提塔人永遠無法恢復空中戰艦的數量？」旁邊的米琳達顯然注意到了這個僵局，她悠然地說道。
在卡敖奇王國，在那雲層上端，海格埃洛正悠閑地看著舷窗外那厚厚的雲層，此刻他的心異常舒暢。
往日的繁華已經一去不返，突然間，海格埃洛原本因為勝利而有些興奮的心情，被深深的惆悵所取代。
這四個往日的密友，此刻已經成為了能夠決定卡敖奇命運的大人物。
她緩緩地說道：「完成這個使命，最好選擇一個老成持重的人物擔當指揮者，岡塔才是最為適合的人選。」
「真是一個誘人的目標。」老者喃喃自語道。
對於皇帝陛下所說的話，海格埃洛根本不以為然，他冷冷地說道：「難道你能夠有把握讓那些蒙提塔人乖乖地坐在談判桌上，別忘了，是他們首先挑起了戰爭，用自殺性的攻擊，令維德斯克的居民整日生活在恐懼之中。
在這條線路的一側看上去，有一個非常顯眼的紅點，那座被標記出來的城市，正是喀什納。
「如果我們擁有像萊丁王國那樣嚴密的魔法監測體系，我倒是一點都不在乎將和平賜予蒙提塔人，但是很可惜，此刻我們根本就沒有這樣的實力，更沒有資格奢求和平。」
顯然，對於這位老朋友的猶豫不決和搖擺不定，這些昔日的好友，知道得一清二楚。
恩萊科的話，令希茜莉亞猶豫了起來，顯然她同樣也非常清楚，這是一場非常危險的賭博。
按照希茜莉亞的命令，居住在格蘭特城的蒙提塔人，紛紛離開了他們的家。
「不過，只需要三天時間，我們將會重新擁有一千艘飛舟，達克無意之間的舉動，給我們帶來了希望，他和那些受到處罰的人重新建造了一批飛舟，這原本是那受到突襲被意外消滅的幾支小隊留下的核晶和殘骸，此刻已經被安裝在了新的飛舟之上。
此刻，天空之中總算是出現了零星的幾艘飛舟。
恩萊科終於選擇了再一次妥協，畢竟充當惡魔的幫凶，總好過成為惡魔的玩具，飽償折磨要好得多。
因為他非常清楚，對於希茜莉亞和克麗絲來說，所謂的復讎，便是用同樣的辦法毀滅卡敖奇王國的某座城市。
將宮廷侍從打發走，海格埃洛登上了他的馬車，這是一輛全新的馬車，原來那輛被他小心翼翼地收藏了起來，因為那輛馬車之上留下了他最為美好，同時也是一切痛苦根源的記憶。
「你最好不要太得意忘形，萬一蒙提塔人集中力量將你的艦隊殲滅，那將是我們很難承受的沉重代價。」米琳達用嘲諷的語調說道。
「你們想要報仇的話，總得有個報仇的目標。」
正因為如此，即便卡敖奇王國的大魔導士科比李奧、宮廷御用法師德雷刻絲，和邪法師特羅德共同聯手，也根本無法阻止克麗絲做她想要做的事情。
而克麗絲將會找到一個宣洩憤怒的目標。
「不過，我並不喜歡這種消極的作戰方式，即便不讓我再一次冒險攻擊遙遠的格蘭特城，也要讓我擁有足夠的自由，切斷萊丁王國和蒙提塔草原的聯繫，斬斷那條源源不斷將新鮮血液輸送到蒙提塔王國的動脈，顯然是當務之急。」海格埃洛爭辯道。
「喀什納除了因為追求奢華和繁盛、房屋大多用磚塊而非木材建造之外，倒是一個絕佳的攻擊目標，它的道路異常狹窄，而街道兩旁全都是高聳的建築物，幾發炸雷足以將整條街道堵塞封死。
那塊坍塌的山崖，就彷彿是一道顯眼的傷疤一般袒露在那裡，彷彿是在告訴眾人，雲中之城剛剛遭受到可怕無比的打擊。
「你無疑是那些蒙提塔人最為痛恨的對象，而喀什納相對於維德斯克，又距離蒙提塔草原近得多，你的城市更小，道路更為狹窄，但是人口卻並不比維德斯克少多少，這顯然是一個最好的靶子。」
「這顯然是有史以來最為完美的一場突襲，這場戰例，必將永遠記錄在戰爭史冊之上，必將為後世的將領引為學習的典範。」
剛剛從戰艦之上跳落下來，副官已經帶著皇帝陛下的使者，站在了海格埃洛的面前。
「至於飛舟，我們手裡已經只有兩百多艘，它們之中的大部分，原本是為了守衛海峽，令萊丁王國和我們之間的航道暢通無阻，正因為如此，它們才僥倖
和出發之時一樣，龐大的空中艦隊緩緩駛過了維德斯克上空。
一旦讓這些草原人得以休養生息，很難預料他們將發起何等強烈的反擊。
希茜莉亞思索了片刻后，她將目光轉向了站在一旁、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息的父親。
但是旁邊的達克顯然還遠沒有那樣理智，他憤怒地跳了出來說道：「即便冒著再大的風險，我們也必須替死去的人報仇，如果你不打算為此而犧牲的話，就由我來進行這場冒險好了。」
更何況，還有萊丁王國在一旁虎視眈眈，這個最有可能滅亡卡敖奇的敵人，一直以來，便是壓在每一個卡敖奇君王和統帥心頭的巨大石頭。
地面之上的景色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道路兩旁的房屋也漸漸增多起來，前方已經能夠依稀看到一座小鎮，那裡是維德斯克的邊緣。
當恩萊科和克麗絲離開之後，祖孫三個重新回到了桌前。
不過，他並不打算公然提出反對的意見，僅僅克麗絲的憤怒，便已經足以令他退縮。
「我倒是有一個建議，既然攻擊喀什納顯得過於危險，那麼，不如進攻幾座比較容易攻擊的城市，只要那些城市擁有著足夠龐大的人口，只要我們的打擊，能夠令卡敖奇王國感受到，和我們此刻一樣的哀痛和悲傷，想必就足以令我們心中的仇恨得以平復。」
「是否能夠確認一下，蒙提塔人所擁有戰艦的確切數量？」索米雷特問道。
「這批新建造的飛舟，已經完成了骨架的搭建和蒙皮的張貼，現在唯一缺少的，便是將魔法陣和各種裝置安放在裏面，而這項工作對於達克和他手下的那批人來說，顯然難以勝任。」
正當海格埃洛趴在那狹窄簡易的桌案之上，書寫著他的下一步行動計畫的時候，前方傳來了那位祭司的聲音：「公爵大人，維德斯克已經就在眼前，我們終於順利返回家中。」
對於克麗絲的保證，沒有一個人敢於懷疑，畢竟對於她所擁有的實力，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再清楚不過。
她冷冷地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然後隨手將一個保持沉默的魔法，扔在了他的身上。
將刀鞘放到一邊，老者指了指剩下來的那三樣東西說道：「其他的飛舟分割成三部分，每一支隊伍不到三百艘，當第一支隊伍攻擊第一座城市的時候，其他的隊伍繼續趕往前方的目標。
「如果這個假設完全成立的話，我們仍舊有可能順利地襲擊喀什納。」說到這裏，老者從腰際抽出一把小刀，又從達克那裡借來了一把小刀，將兩把刀抽出刀鞘，老者將這四樣東西小心翼翼地放在了那張地圖上面。
他很清楚，此刻他所率領的這支空中艦隊所擁有的價值。
聽到母親這樣一說，旁邊的達克皺起了眉頭說道：「也許我們不需要告訴恩萊科，半路之上調轉方向前往維德斯克。」
「這一次，海格埃洛的長途奔襲，無疑是一場成功率非常渺小的冒險，那麼對於蒙提塔人來說，他們想要報仇，同樣也要擔巨大風險，如果他們的行動掌握在我們手中，海格埃洛，如果你擁有這個確切的消息，你將會給予那些蒙提塔人什麼樣的迎接方式？
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身上都帶著傷，凝重憂傷的神情顯露在他們的臉上，他們神色慌張，甚至有很多人不停地仰望著天空，彷彿是在害怕卡敖奇人的空中艦隊會再一次來臨。
而那密集雨點一般的箭矢，還有那漫天飄落的火球，同樣對克麗絲沒有絲毫的用處。
而此刻站立在皇宮門口夾道歡迎的宮廷侍從，恐怕大多數是身穿華麗禮服的神聖騎士們，臨時充當慶功典禮的妝點而已。
他確信蒙提塔人經受這次打擊之後，即便沒有徹底崩潰，實力也肯定大大減弱，他們的空中戰艦即便沒有在這次突襲之中被徹底毀滅，也肯定損失慘重。
不過荷科爾斯三世還準備好了另外一份截然不同的計畫，而現在，他更希望能夠按照另外那份計畫進行下去。
不過海格埃洛卻非常清楚，實際上，這座皇宮已經空空如也。
事實上，這正是他們最為擔憂的一件事情，那便是荷科爾斯三世會突然間選擇停止進攻。
旁邊的那位老者也連連點頭，顯然他有著同樣的認知。
正因為如此，無論環境和地位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恩萊科始終認為，自己是平民百姓之中的一員。
聽到女兒所說的這番話，那位老者皺緊了眉頭，他輕輕地將那張地圖從牆壁之上摘了下來，平鋪在桌子上面。
而此刻，這樣一支兵團就掌握在他的手裡，單單這份感覺，便令海格埃洛陶醉不已。
同樣的災難，同樣的毀滅，將降落在卡敖奇人的頭上，而被毀滅、遭受滅頂之災的，十有八九是卡敖奇王國的平民百姓。
而這對於現在的卡敖奇王國來說，顯然並不困難。
「你用不著為這件事情而擔心，蒙提塔人如果想要報復的話，只可能選擇兩個目標。」米琳達看了一眼窗外那漸漸黯淡下來的天色，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其中的一個便是這裏，卡敖奇的首都維德斯克，只有將憤怒宣洩在這裏，才能夠令那些蒙提塔人感受到復讎的滿足。」
同樣的困頓，也顯露在索米雷特的心頭。
「三天之後便能夠發起進攻。」希茜莉亞微微點了點頭，說道。
「放心好了，在這三天之中，我保證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靠近這裏。」旁邊的克麗絲說道，她那尖利的嗓音之中帶著絕對的自信。
戰爭能夠令任何人喪失理智，令仁慈的人變成殘忍無比的劊子手。
「傷亡總數將近有十二萬之多，蒙提塔王國幾十年也無法彌補如此巨大的損失，更令人感到痛心的是，傷亡者之中，八成左右是女人和孩子，他們是部族繁衍的根源，是蒙提塔繁榮昌盛的希望所在。」希茜莉亞悲傷地說道。
那尖利刺耳的怒吼聲響徹整個雲中之城，聽到這無比尖利的呼喊的蒙提塔人，突然間感到一絲欣慰和振奮，他們彷彿已經為死去的情人和朋友報仇，彷彿已經洗雪了這次恥辱和仇恨。
無論是皇太后還是皇太姑，全都搬離了這裏，同時搬走的還有諸多宮廷侍從。
「只要發起幾場佯攻，便足以得到你所需要的情報。」海格埃洛說道。
「依你看來，應該如何選擇，如果你所說的話顯然合理的話，我願意放棄將維德斯克當作目標的打算。」希茜莉亞冷冷地說道，她一眼便看出了恩萊科不想儘力的心思和念頭。
「我早已經考慮過了，
他倒是很希望能夠像這一次一樣，對索菲恩或者是卡內里奧來一場突襲。
「這足以令那些卡敖奇人感到措手不及。」旁邊的老者同樣也非常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不過在這三天之中，我們幾乎沒有任何防護的力量，如果卡敖奇人再一次攻擊格蘭特城，我們恐怕仍舊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將炸雷和火球傾瀉在我們頭上。」希茜莉亞憂心忡忡地說道。
因為他不但再一次順利地完成了一場冒險，更幾乎完好無損地，將卡敖奇王國現在最為寶貴的一份財產帶了回來。
看著希茜莉亞那灼熱的雙眼，看著達克那躍躍欲試的樣子，更令恩萊科感到恐慌和害怕的，是他那位妻子老師克麗絲長公主殿下，手指尖上跳動著的灼亮閃電。
「同樣也是他們突襲了斯塔特港，將那座港口連同居住在那裡的近十萬居民，化為了灰燼，蒙提塔人根本是沒有信義的一種人。」
只要駕馭著「泰爾波特」，克麗絲根本就是不可擊敗的。
「以蒙提塔人的戰艦的攻擊力和規模，三百余艘戰艦雖然不足以令一座城市徹底毀滅，不過它們發起的攻擊，卻能夠令一座城市遭受重創，即便像維德斯克這樣龐大的城市，也很難承受住如此沉重的打擊。」海格埃洛警告道。
「我可以確信，雲中之城上停泊的空中戰艦，已經全部被我所擊毀，這些空中戰艦原本就是我最為關注的目標，我甚至集中了所有的攻擊力，連那片山崖也被我炸裂崩塌下來。
這對父女的話，令恩萊科感到毛骨悚然，他越發感覺到戰爭的可怕。
老者的計謀令其他兩個人連連點頭，顯然這確實是一條行之有效的妙計。
在他看來，所謂的戰爭，便是將平民百姓緊緊捆綁在戰車之上的遊戲，遊戲的雙方樂此不疲，但是那些動彈不得的平民百姓，卻並不喜歡這令他們遭受毀滅和增添他們的苦難的戰爭。
「如果哨探發現了喀什納守衛森嚴，那麼第三支隊伍就設法將它引開，讓第一、第二支隊伍能夠有機會攻擊喀什納。
「精採的論點，不過我好像覺得，這隻不過是對於艦隊的運用方法的偏重而已，你好像仍舊將艦隊分成了三份，要不然就是我的算術出了問題。」海格埃洛同樣用冷嘲熱諷回敬道。
在那個王國，幾乎每一寸土地都被魔法探測裝置所籠罩，自己指揮的空中艦隊一旦進入萊丁王國的領土，便得隨時提防著對方的攻擊。
達克的話，並沒有令眾人的心中增添一絲戰鬥意志，相反令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希茜莉亞，變得稍微冷靜了一點。
地毯的盡頭，站立著卡敖奇王國的皇帝和皇后，對於這對奇怪的搭檔，海格埃洛一直頗有一些微詞，不過在此時此刻他卻必須保持應有的禮貌。
此時此刻，恩萊科總算明白，為什麼希茜莉亞當初能夠毫不猶豫地令整座雲中之城接受鮮血的洗禮。
他的臉上堆滿了勝利者的微笑，他用那最為標準的步伐，行走在正中央的紅地毯之上。
在很低的高度掠過維德斯克上空，再一次引來了一片歡呼之後，龐大的艦隊駛向了那個停靠的「港灣」——那座身處於山坳之中的巨大山谷。
「難道皇后陛下擁有更加高明的建議？我倒是願意洗耳恭聽。」海格埃洛一腳將皮球踢到了米琳達的腳下，他悠然地看著這個怪女人如何應付。
此刻她看上去，就像是一尊強悍無比的復讎女神。
「如果再加上魔法師的話，恐怕能夠防守住三到四座城市已經相當了不起了。那麼這樣說來，按照恩萊科的建議，我們確實能夠毫髮無損地，給予一些較小的城市以致命性的打擊。
雖然對於海格埃洛和他的領地，恩萊科發自內心深處沒有一絲好感，不過他畢竟不想令卡敖奇和蒙提塔結下無法化解的仇怨。
這些傷員之中，很多一部分已經奄奄一息，而另外一些人則失去了雙手和腿腳，那悲慘的情景，令看到的人都感到哀傷。
但是恩萊科對此卻束手無策。
但是很可惜，一向以來被當作是睿智的軍事，超絕的智者的他，成為了所有人確信的、唯一有資格制訂作戰計畫的人物。
「潛伏在雲中之城的那個間諜倒是頗為厲害，他居然順利完成了那項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使命。」米琳達繼續嘲諷道。
但是，現在一切已經牢牢地掌握在這位皇帝陛下的手中。
但是，沒有想到希茜莉亞一口回絕了兒子的請求。
濃煙散盡，火光熄滅，剛剛經受了一場慘烈戰火洗禮的格蘭特，沉浸在哀痛和憂傷之中。
臨時拼湊起來的搜索隊，在那一片廢墟之上艱難爬行著，他們在搜索每一個被壓在廢墟底下的人。
「北方？你的意思是，攻擊卡敖奇王國的第二大城市喀什納？」希茜莉亞問道。
看著眼前凄涼孤寂的景象，海格埃洛甚至已經忘記了當初車水馬龍、人潮如流的繁華時光。
而所有人之中，顯得最為憤怒的竟然是匆匆歸來的克麗絲，因為她最為寶貴的實驗室，在爆炸之中化為了一堆廢墟。
「草原的子民一向以來都不喜歡火，但是現在，我們必須向我們的鄰居卡敖奇人學習，是他們教會了我們，和炸雷那驚天動地的威力比起來，四處蔓延的大火更加擅長吞噬人命。
「我要讓卡敖奇人付出代價。」
這次突襲，無疑是他所進行的最大的賭博。
戰爭至少對於此刻的這些人來說，並非是一件壞事。
那虛華的盛大場面，甚至令他感到一絲寒意，因為這不由自主地，令他想起了當初訂婚典禮之時的景象，那是他這一生之中最為輝煌燦爛的時光，同樣也是他最悲傷哀痛的一刻。
說著，老者拿起了一把刀鞘悠然說道：「這是二十艘飛舟，上面只有精通監測魔法的魔法師，以及操控鷂鷹的哨探，他們將是我們的眼睛，令我們的大隊人馬得以平安無事。」
顯然，她並不打算承認海格埃洛所取得的成績。
他看到沒有人對他的話有所反應，只得繼續說道：「我確信，我們一旦攻擊了卡敖奇王國的任何一座城市，我們後方返回蒙提塔草原的歸途，都將被卡敖奇人的艦隊所切斷，如果我們轉頭回歸蒙提塔，必然會被有所準備的卡敖奇艦隊攔截。
「蒙提塔人擁有數千艘戰艦，在斯塔特港的戰役之中，他們遭到我的突襲，已經損
那位年邁的老者微微點了點頭，他的目光之中閃爍過一道狡詐的光芒。
「這將是一個完美的目標，而且足以令卡敖奇王國感受到和我們一樣的痛苦。」老者緩緩說道。
對於這位宮廷侍衛的喋喋不休，海格埃洛絲毫沒有興趣傾聽，他相信這番言辭，肯定是出自某位宮廷總管之手，荷科爾斯三世頂多會朝著他聳聳肩膀，說一聲：「辛苦了，看你灰頭土臉的樣子，簡直有愧於太陽之子的稱號。」
這就是蒙提塔人，一個經受無數風暴和毀滅，仍舊屹立在這片草原之上的民族。
祭司所傳達的皇帝陛下和宰相的賀辭，再一次引起了艙室之中眾人的歡呼，不過海格埃洛本人對於這一切卻處之泰然，因為他早已經預料到了這樣的結局。
不過這顯然是太過冒險的舉動，索菲恩王國擁有著數量眾多的魔法師，單單中位以上魔法師的數量，便已經超過了他所擁有的這支空中艦隊。
「只要花費一些時間，想要找出符合條件的城市並沒有多少困難，只要那些城市在我們預定的攻擊路線附近，居住在城裡的人口超過三十萬，最好那些城市還擁有著狹窄的街道，和連成一片的木質房屋，那就更加完美了。」
她的毀滅將降落在他的頭上，而他將代替卡敖奇王國的平民百姓，承受那難以想象的苦難。
此刻，勝利的天平朝著卡敖奇王國一方傾側，如果此刻再接連給予蒙提塔人幾次致命的打擊，肯定能夠令蒙提塔人徹底崩潰。
不過海格埃洛對於這縮水的慶典，對於這強充體面的作法絲毫不感興趣，他淡然地遊走在那些官員和將領中間，毫不理會那些阿諛奉承的言辭，對於他來說，無論什麼樣的風光和榮耀，都已經無法令他再感到高興和快樂。
到處都是殘垣斷壁，那些狹窄的小巷，早已經被倒塌的殘骸所堵塞。
「我們用不著在卡敖奇王國的城市上空盤旋和停留，只需要用第一波攻擊摧毀主要道路兩旁的建築，用倒塌下來的廢墟堵塞道路，然後在城市的四面八方播下無數火種，然後便能夠揚長而去，讓那些大火自己蔓延開來連接成為一片，讓那座城市自己化為一片火海。」
這種感覺，簡直就和與米琳達為敵一樣糟糕至極，正因為如此，海格埃洛一直以來都將萊丁王國看作是最頭痛的敵人。
在大多數情況之上，令大火熄滅的並非是救火者的努力，而是因為已經沒有什麼能夠燃燒的東西了。
荷科爾斯三世仔仔細細地看著那份計畫，事實上，這份計畫原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唯一缺少的便是其中的細節，而這正是海格埃洛所擅長的事情。
希茜莉亞顯然有著同樣的想法，她同樣將目光緊緊鎖住喀什納。
反倒是那厚重的「圍牆」，那被稱作為大地之城的環形工事，那圍成一圈的巨大而又獨立的街區，在這場災難之中倖存了下來，雖然大地之城同樣也有好幾道坍塌和崩潰的缺口，不過相對於那些完全化為一片廢墟的街區來說，大地之城顯然已經能夠稱得上是完好無損了。
說到這裏，米琳達停頓了一下，她微笑著凝視著海格埃洛說道：「還有一個目標，就是你的領地。
那位祭司等到眾人興奮的心情漸漸平息下來之後，才緩緩說道：「皇帝陛下和宰相大人向您傳遞了慶祝的消息，他們歡迎您英雄般的凱旋，更對於您所獲取的勝利感到異常欣喜。
「我來指揮第三支隊伍。」達克立刻說道，顯然他已經看出第三支隊伍所擁有的職責，最為重大。
「就像卡敖奇王國損失不起空中艦隊的覆滅一樣，如果同樣的毀滅降臨在蒙提塔人的頭上，他們是否會一蹶不振？」皇帝陛下欣然說道。
「如果能夠確定，蒙提塔人的艦隊想要消滅哪個目標的話，我絕對有把握讓他們有去無回。」海格埃洛異常肯定地說道。
恩萊科從來未曾忘記，自己曾經是個雜貨鋪老闆的兒子，對於他來說，未來曾經只是成為雜貨鋪的老闆而已。
「不過對於卡敖奇人來說，再小的城市都是他們的領土，他們肯定會進行追擊，而我們現在除了剩下的兩百多艘飛舟之外，還有達克手裡那即將完工的七百艘飛舟，但願卡敖奇人對於這七百艘飛舟還一無所知。
米琳達嘲諷的意味更加濃重了起來。
那層層迭迭整整齊齊的房屋和街道，此刻同樣被磚塊和瓦礫所蓋沒，特別是雲中之城的東北側，這裡是正面遭受攻擊的所在。
將那位皇帝陛下邀請到一旁的小客廳里，海格埃洛取出了他剛才在空中戰艦之上撰寫的那份計畫。
對於父親的想法，希茜莉亞顯然已經完全理解，她微微點了點頭，將目光移向那張掛在牆壁之上的地圖。
「將卡敖奇人的城市化為一片火海，讓蔓延的大火替我們報仇雪恨，這是我們能夠給予卡敖奇人的最好回報，回報他們教會我們如此有趣的遊戲。」
旁邊那位老者同樣點了點頭，說道：「用蔓延的火海攻擊卡敖奇人的城市，將會替我們節省很多事情和時間。
雖然往昔的繁華已經不再存在，不過海格埃洛仍舊感到一絲微微的滿足。
對於這兩個傢伙針鋒相對的互相嘲諷，旁邊的皇帝陛下早已經習以為常，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等待著戰役的結束。
希茜莉亞也說道：「除此之外，恩萊科所憂慮的事情也未必有錯，卡敖奇人既然能夠偷襲格蘭特，他們肯定也擔心我們以同樣的方式給予他們致命的打擊，維德斯克十有八九處於重重護衛之下，想要進攻那裡恐怕凶多吉少。
不過，海格埃洛顯然不是那種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的人物，他已經開始設想起之後的每一步策略來。
爆炸和大火幾乎將這裏的一切都化為了廢墟，這裏甚至沒有一處完整的房屋，也沒有一道站立著的牆壁，到處是殘骸，甚至連支撐住那些房屋和街道的山岩，也炸得大片坍塌下來。
那位老者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這樣做絕對不可以，如果轉向攻擊維德斯克，我們將徹底失去恩萊科的信任，而此刻他的幫助對於我們來說至關重要。」
雖然大火已經熄滅，不過仍舊有縷縷青煙冉冉升起，直衝雲霄，特別是那高聳的雲中之城，無數道青煙交織在一起，彷彿是一條巨大的蔓藤，蜿蜒爬行在那巨大的山崖之上。
「分散兵力給予別人個個擊破的機會，顯然這便是你這位英明
「即便要向卡敖奇人復讎，要將毀滅加註于卡敖奇人的城市，大家至少也要考慮一下，如何令我們的艦隊安全地返回蒙提塔草原。」恩萊科緩緩說道。
海格埃洛稍加思索，已經明白了米琳達的意思，和他的計畫比起來，米琳達的計畫顯然溫和得多。
不過，這一次海格埃洛並沒有耍出出發之時的那種無聊的花招，此刻他已經用不著以驚人的數量，來鼓舞和激勵維德斯克的居民。
「這隻需要請德雷刻絲布設幾座魔法陣而已，雖然我們沒有辦法令卡敖奇王國的每一寸土地都受到嚴密的監視，不過如果想要守護住兩座城市的話，卻輕而易舉。」荷科爾斯三世緩緩說道。
船艙之中立刻傳來一陣歡呼之聲，顯然部下對於能夠順利返航，內心之中充滿了喜悅的興奮。
「這件事情實在用不著操心，維德斯克是屬於你的，你的老婆擁有著守護的職責，反正她一直渴望著登上戰艦在戰場上廝殺，守衛維德斯克的那支艦隊，由她指揮就可以了。
此刻小客廳裏面，除了他和荷科爾斯三世之外，就只有米琳達和她的哥哥。
「這樣一來，最好的選擇便是攻擊靠近北方的卡敖奇城市，這樣將給予我們足夠的時間逃往萊丁邊境。」恩萊科說道。
而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以往根本就沒有資格進入這裏，更別說在宮廷宴會之上，和皇帝、皇后談笑風生。
「因此，我們只有兩個選擇，要嘛，飛往索菲恩，要嘛，飛往萊丁王國，不過考慮到蒙提塔離索菲恩的距離，顯然這條路線有些顯得不可思議，而萊丁王國和我們之間，僅僅只有一道狹窄的海峽隔斷，從萊丁穿過海峽回到蒙提塔王國，顯然是更加合適的選擇。
不過，海格埃洛同樣也想到了那潛在的最大威脅，萬一索菲恩王國從後方發起進攻，將會令卡敖奇面臨兩線作戰的糟糕情況。
「我會將一支艦隊安插在斯塔特港和安德要塞之間的某一個地方，這樣一來，既能夠用來切斷蒙提塔和萊丁之間的那條大動脈，也能夠在蒙提塔人冒險襲擊我們的同時，切斷他們的歸途。」米琳達說道。
而這兩個關鍵，卻牢牢控制在荷科爾斯三世，和他那個奇怪老婆的手裡，海格埃洛只感到自己渾身有力，卻絲毫施展不出來。
「三天之後，我們將擁有不到一千艘飛舟，與其集中力量攻擊卡敖奇人，因此而暴露我們手中所有的實力，還不如故布迷陣，讓卡敖奇人摸不清我們手裡到底有多少力量。」
擁有著那神秘莫測的傳送魔法的她，根本就沒有任何人、任何一種力量能夠將她攔截下來。
對於克麗絲的話，恩萊科自然不敢搭理，他朝著希茜莉亞說道：「恐怕攻擊維德斯克不會那樣容易。
「這一次，卡敖奇人之所以能夠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這完全得算在那些潛伏在雲中之城的卡敖奇間諜的頭上，而我們在維德斯克卻沒有能夠運用的力量，維德斯克也絕對不僅僅只有一座魔法監測屏障。
「卡敖奇王國的京城，集中著他們將近半數的魔法師，更何況卡敖奇人的飛舟，肯定就隱藏在維德斯克附近的某個角落，我們如果進行同樣的冒險，一旦失敗，蒙提塔將再也沒有力量，對抗卡敖奇人的入侵。
這場突如其來的攻擊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場可怕的災難，但是，和以往一樣，這樣的災難還不足以將他們徹底擊倒。
他皺緊眉頭苦苦思索著，雖然他和那位皇帝陛下一樣，在軍事方面沒有多少認知，不過他至少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此刻的蒙提塔王國並沒有到窮途末路的境地，而且這個草原國度擁有著異乎尋常的堅韌和頑強。
荷科爾斯三世和索米雷特同樣點了點頭，這顯然是最好的選擇，同樣也是他們最容易接受的布置。
「好了，爭吵對於解決當前的難題絲毫沒有益處，將艦隊分成三個部分，顯然沒有任何疑義，剩下的就只有任命何人擔任艦隊的指揮官。」荷科爾斯三世阻止了一場原本十有八九會發生的無休止的爭吵。
雖然哀痛爬滿了所有蒙提塔人的臉龐，但是卻沒有一個人發出哭泣的聲音。
要嘛，便是慘敗，將屍骨拋在蒙提塔草原，並且搭上整個卡敖奇王國的最後生存希望。
幸好對立的雙方顯然並沒有忘卻他們的使命，在各退一步的前提之下，海格埃洛和米琳達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如果知道蒙提塔人的艦隊正在集結和出動，我們是否擁有著足夠的實力，將他們攔截下來？」荷科爾斯三世問道。
根本不受任何地形的阻擋，根本不在乎氣候和惡劣天氣的影響，能夠輕而易舉地突破任何堅固無比的防線，可以在一天之內轉戰幾千公里，所有這一切，都是歷代軍事家夢寐以求的武器。
他們早已經將這件事情看作是阻礙卡敖奇贏得勝利的關鍵，當初他們選擇背棄荷科爾斯三世，同樣也真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同樣不打算令自己受到來自三面的夾擊和圍攻，我甚至並不打算攻擊那些行駛在海峽之中、滿載貨物的船隻，陸地上的通道和堆滿貨物的倉庫，足夠成為我的目標。」海格埃洛微笑著說道。
「雖然那是你的領地，但是畢竟也是卡敖奇的領土，我可不希望喀什納遭受任何損失，我更願意看到蒙提塔人的艦隊，在城市的外圍被攔截摧毀。
「德雷刻絲已經在格蘭特附近布下了一座監測魔法陣，它能夠為我們帶來蒙提塔人大規模行動的警報。只要蒙提塔人一旦出動大量的空中戰艦，我們便能夠擁有充足的時間布置好應對之策。
至少在層面之上泛起的那層浮華虛幻的華麗外表，絲毫沒有比往日全盛之時減少多少。
海格埃洛揮去往日的陰影，將心思轉回了這場戰爭之中。
同希茜莉亞和因為憤怒而顯得無比瘋狂的克麗絲不一樣，恩萊科恐怕是雲中之城裡面，唯一不想復讎的人物。
帶著濃濃的倦意，海格埃洛看著窗外，看著空中戰艦鑽進厚厚的雲層，看著那厚密的雲層變得越來越幽暗，最終將所有光線全都阻擋在外面，看著戰艦重新鑽出雲層，大地呈現在他的眼前。
他閱讀完畢海格埃洛的計畫草案，將手裡的文件輕輕放在桌案之上。
「很高興能夠看到你的歸來，我原本還以為蒙提塔人會咬掉你的尾巴。」那位皇后陛下搶先開口道。
當維德斯克沉浸在勝利的歡慶之中的時刻，在蒙提塔草原，在格蘭特城，幾乎所有人的心頭，都被無比的悲痛和仇恨所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