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集 決戰時刻
第三章 血和火
而眼前這座城市，以它那優雅華貴的別墅、繁榮的高檔商鋪，吸引了逃難者們的注意力。
而第二份姍姍來遲的報告，同樣也證實了他的預測，在他畫出的航線之中，有一座城市緊接其後化為了灰燼。
過了好一會兒，前面才有人回答道：「還有半個小時，我們便會和他們相遇。」
「艦隊整裝待發，只等您的一聲號令。」那位副官連忙回答道。
那裡是恩萊科赫赫威名的開始，那裡同樣也是一切變革的發源地。
「公爵大人，分散兵力對於我們來說絕對不利，蒙提塔人的戰艦雖然威力遠遠比不上我們的戰艦，但是他們畢竟有三百艘之多，而我們原本就只有一百艘不到，再分離出二十艘戰艦，我們的戰鬥力將大大減弱。」旁邊的參謀連忙勸告道。
前方傳來肯定的回答，事實上，達克自己也能夠計算出大致的時間，只不過他還需要確認一下而已。
突然間，海格埃洛仰頭狂笑起來，他的笑聲之中充滿了哀傷和凄涼。
這裏的街道異常狹窄，這裏的房屋全都用木頭建造，之所以這樣，並不是像「最後的勝利」那樣為了那份悠閑和典雅，而是因為這顯然是最為廉價的選擇。
這座曾經的礦山之城，這個以往充滿了血腥壓榨的地方，此刻已經成為了傳說之中的人間天堂。
駕馭著空中戰艦的士兵們，甚至感覺到自己已經擁有了諸神的力量，能夠從高高的天空之中，輕而易舉地決定著別人的生死，可以在眨眼間，將以往看來堅固無比的防禦工事化為灰燼。
「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用不著過於掩飾，將高度升到最高，以最快的速度進入預定的陣地。」達克鎮定地命令道。
坍塌聲中，飛揚而起的火星和那從天而降的火星交織在一起，彷彿是在譜寫著死亡的樂章。
而此刻，另外一支復讎的隊伍，正緩緩接近那屬於他們的殺戮場。
儘管一切都顯得如此一帆風順，不過海格埃洛總是覺得心中忐忑不安。
小城的居民們早已經做好了打算，他們甚至將財富變換成為金銀，然後埋在了院子下面。
他的胸膛之中，此刻正燃燒著熊熊復讎的怒火。
這也許是一種極大的諷刺，也許是命運所開的巨大玩笑。
幾乎在下令加緊戒備的同時，這位小心謹慎的伯爵，將他的發現告知了遠在追擊途中的統帥大人。
前方再一次傳來了低沉的報告聲。
戰馬早已經在門口準備妥當，一隊護衛的士兵也已經守候在那裡。
連續攻擊三座城市的，並非自己原本預料之中，由同一支由三百艘戰艦組成的艦隊，而是一支數量超過九百艘戰艦的龐大艦隊的某一部分。
「將這件事情立刻報告依穆雷特大人，同時也報告海格埃洛大人。」艦長語氣低沉地說道。
這些人顯然都是幸運兒，因為當他們逃上小城附近的山坡的時候，就聽到沉悶的爆炸聲從他們身後響起。
聽到這個命令，無論是那個副官還是參謀都顯得猶豫不決起來，甚至連傳遞消息的軍神祭司，也有些六神無主起來，不過他仍舊按照命令將消息發了出去。
「和平使者還沒有到達格蘭特城，蒙提塔人就匆匆忙忙進行了反擊。」旁邊的米琳達也長嘆了一聲說道。
他輕輕地舒展開那細軟的羊皮，突然間恐慌的神情佔據了他的臉龐。
一種濃濃的哀傷，佔據了海格埃洛的心頭。
正在打獵的海格埃洛立刻顯得精神振奮起來，他從副官的手裡取過一卷地圖。
而此刻，卡敖奇人的艦隊正迎頭趕來，那位全軍統帥海格埃洛公爵，指揮著他那支足以令他感到自豪的艦隊。
海格埃洛非常清楚，他手裡唯一能夠派上用場的，便是十艘經過特殊改裝的戰艦，搭乘其上的魔法師，能夠布下籠罩百余公里的魔法監測屏障。
飛竄的火焰很快便連成了一片，這座城市幾乎每一座房屋的屋頂之上，都冒著熊熊烈火。
這位威嚴的統帥的命令被傳達了下去，不過，船艙之中仍舊沒有一個人發出任何聲息。
作出這個命令之後，海格埃洛雖然並沒有感到自己心頭的不祥預感增加或者減弱分毫，不過這已經令他能夠正常發號施令。
他們剛剛找到並且擊毀了一座倉庫，看著那滾滾濃煙直衝天空，所有人都感到異常興奮。
突然間，猛竄而起的火舌舔噬著天空，那片坍塌的街區，就彷彿在點燃的木料之上潑了一層油一般。
此刻他們就等待著，在卡敖奇人的頭頂之上顯示這些「包囊」的威力。
「再告訴他們，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全部將馬車丟棄，徒步逃離喀什納，凡是有人違背這個命令，讓特拉施將他們就地正法，至於安格，讓他看著特拉施，如果特拉施管不住他的老婆和家人，同樣將特拉施的腦袋砍下來。」
身處於漆黑一片之中，飛舟之上的每一個人都極力屏住呼吸，彷彿這有助於他們悄悄進入卡敖奇王國的領地，而不至於被發現一般。
只不過他再一次敗給米琳達，還不得不接受她的幫助，這巨大的挫折感，令他無法像其他人那樣興奮和熱情。
萬般無奈之下，海格埃洛只得將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地圖上面。
「命令各艘戰艦做好戰鬥準備，這也許是我們唯一的一次攻擊機會，蒙提塔人的空中戰艦雖然沒有我們靈活，卻比我們之中的大部分戰艦速度快得多，我們也許沒有多餘的時間進行第二波攻擊。」
正當所有人陶醉在強大無敵的感覺之中的時候，他們的旗艦傳來了返航的命令。
到處是尖叫聲和哭號，到處是呼喊和哀鳴，這座城市在片刻之間失去了往日的寧靜安詳。
就在卡敖奇王國的皇帝和皇後作出犧牲幾座城市的打算的同時，海格埃洛也從傳令兵那裡，得知了蒙提塔艦隊已經出動的消息。
這座屬於平民的城市，自然沒有高聳的城牆保護它的平安。
它們和那浩浩蕩蕩的大部隊完全不同，它們張開了那巨大的魔法探測屏障，不但時刻警惕著四周，同樣也意味著暴露自己。
「至少——至少有五百艘，也許是六百艘，也許更多。」魔法師臉色蒼白地說道。
一個小時的重整隊形，並非平白浪費時間，重新組合起來的隊伍分成了三個部分，他們各自飛向了遠方的目標。
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聽到這番話，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顯然他們已經從這番話中，聽出了統帥大人決然的意志。
在卡敖奇人進行著準備的同時，蒙提塔草原之上，同樣正萬分忙碌著。
「是否要讓第一小隊做好準備？」前方那個人問道。
被勒令留守喀什納上空的那位依穆雷特伯爵，原本還根本無法明白統帥大人的用意，不過當他從負責魔法監測的魔法師那裡得知，有一艘偵察艦正從喀什納旁邊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便知道事情絕對不像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讓蒙提塔人的貪心和復讎的慾望，成為他們死亡的墳墓，讓復讎的怒火同樣也燒死他們自己。」海格埃洛冷冷地說道。
「讓軍神教會的祭司命令各地的祭司隨時保持警惕，戰神烽火必須一刻不得熄滅，我要隨時知道每一座城市是否發生了意外。」海格埃洛命令道。
「最後的勝利」是一座極為寧靜的小城市，這裏沒有礦山，沒有一望無際的田園，也沒有四通八達的交通。
在這些飛舟之上，幾乎沒有一絲空余的地方，膝蓋和手肘只要稍微往外分開，便能夠碰到那捆紮得整整齊齊的「包囊」。
對於這個消息，坐在黑暗之中的岡塔絲毫沒有任何反應，他仍舊靜靜地坐在那裡，只是將那昏暗的燈光，湊近了面前桌案上攤開的地圖的一角。
那位參謀顯然對於統帥大人的預感所知甚深，正因為如此，他連忙閉上了嘴巴。
就像蒙提塔人對於飛舟信賴無比一樣，現在任何一樣出自那兩個索菲恩怪人之手的東西，全都能夠令他們信心十足。
斯塔特港的毀滅，早已經傳遍了卡敖奇王國的每一寸土地，毀滅和死亡，令每一個卡敖奇人恐懼和震撼。
在火光和濃煙之下，到處能夠看到絕望的人們，他們的眼神之中充滿了難以描述的恐懼。
這些狡猾的蒙提塔人之所以布下如此花招，正是為了將自己從喀什納上空遠遠調離。
一陣呼喚令每一個人都渾身一震，一種不祥的預兆籠罩在眾人的心頭。
他用低沉沙啞的嗓音說道：「繼續前進，趕往我們自己的目標。」
這一個個一人多高的「包囊」，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幾乎每一個蒙提塔人都感到異常疑惑。
而另外一些人則逃往了偏遠小城，在他們看來，這些並非道路樞紐和軍事要衝的地方，應該能夠躲過蔓延的戰火。
剛才那串急促的鈴聲，將守候在高塔底下的所有人全都驚動了起來，眾人仰望著那高聳幽暗的塔頂，猜測著什麼重大的事情即將發生。
此時此刻他才明白過來，當初那個不祥的預兆出現在他的心頭，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
那些貴族和富商們即便逃亡，也希望能夠獲得享受。
在這條向西彎曲的航線旁邊，有一個相當適合的目標，不過，無論是希茜莉亞還是那位前任國王，都沒有意思將毀滅降臨在它的頭上。
蒙提塔人的飛舟並沒有筆直駛向喀什納，而是朝著西方繞了一個很大的弧線，向喀什納逼近。
在喀什納郊外的荒野上空，一艘經過特殊改造的偵察艦，正行進在巡邏航線之上，突然間，偵察艦上的魔法師驚叫起來：「我的天啊，蒙提塔人怎麼可能出動如此眾多的戰艦，這些戰艦是從哪裡來的？」
甚至連飛翔在空中的小鳥，都會引起他們的警惕，而那些和飛舟一起翱翔天際的鷂鷹，則擔任著具體確認目標的職責。
在那閃爍跳躍著的漫天火光之中，死神正在那裡招手歡笑。
在旗艦之上，那位剛剛高陞的隊長正坐在簡易書桌前面，在他的身側站立著參謀和副官。
但是，很快他們便知道來臨的並非是一場暴雨，而是毀滅和死亡。
他微微嘆了口氣，目光朝向遠方，那裡是喀什納的方向，那座屬於他的城市，海格埃洛幾乎可以想象，烈火和濃煙布滿了整座城市的景象，因為那正是幾天之前，他帶領著卡敖奇王國的艦隊，曾經在格蘭特城做過的事情。
蒙提塔人肯定事先將相當數量的戰艦，轉移到了草原深處的某個地方，隱藏了起來。
同樣的道理，用磚塊堆砌起來的房屋更加牢固美觀，不過顯然沒有用木板釘成的樓房來得便宜。
對於兩個副官一唱一和地應答，海格埃洛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他的所有精力，全都放在了那即將開始的戰役之中。
也許是沾染了此處寧靜優雅的氣氛，就連那些商鋪也顯露出別處所沒有的雅緻和高貴。
其中一些人逃往成達維爾，以期望諸神祝福之地能夠令他們免於戰火波及。
地毯、桌布、窗帘無疑都是最好的燃料，幾乎每一個掉落在房間裏面的火星，都在瞬息之間化為了一片火海，粗大的火舌從窗口直噴出來，彷彿那裡面困著一頭兇殘的魔獸一般。
瓦片並非是絕佳的燃料，不過那難以盡數的火星之中，有些沾染到容易燃燒的木料。
不過他們已經是最後一批幸運者，因為整座城市支撐不住那熊熊燃燒的大火，而在大火的燒灼之下坍塌了下來。
正因為如此，海格埃洛鎖定的那幾條航線之上，都擁有著非常適合蒙提塔人襲擊的目標。
因為他們終於體驗到，當初只有神聖騎士團才擁有的那份驕傲和自豪。
他所得到的回答，是儘可能地守住喀什納，等待大部隊的回歸。
畢竟這裏既不是軍事要塞，也沒有易守難攻的地形，甚至連城牆都沒有，無論是誰只要騎著戰馬，揮舞著刀劍，他們便主動投降，以此來換取平安無事。
幾乎在一剎那間，海格埃洛的腦子裡面，跳出了和米琳達同樣的想法。
在維德斯克西南方的一角，建造著一座帶有尖頂的高塔，這座高塔直插雲霄，它和魔法協會總部的那座高塔，遙遙相望。
此刻一切的哀傷和挫折感已經離他而去，在他的心中只有一個目標，那便是殲滅前面那支蒙提塔人的艦隊。
而此刻，其中一間窄小房間裏面，突然間衝出來一個魔法師，看他那驚惶失措的樣子，顯然有重大事情發生。
「至於其他的城市，只要封鎖消息，令民眾的士氣不受到影響，根本就沒有任何作用，卡敖奇又不是蒙提塔，幾十萬
「那麼，就將和平當作是讓大家都有機會活下去的籌碼好了，反正我們私下裡仍舊可以將這看作是恩賜，同樣，蒙提塔人也可以當作那是他們勝利的象徵。」米琳達無所謂地說道。
事實上，戰爭的爆發和斯塔特港的毀滅，甚至沒有引起這座小城的居民們的恐慌，對於小城的居民們來說，戰爭彷彿是非常遙遠的一件事情。
一時之間，艙室之中顯得異常安靜。
「讓隼眼號在前方搜索，確保我們不會和蒙提塔艦隊迎頭相撞，讓隼翼號、隼翅號負責兩側搜索，確保我們即便遭遇蒙提塔艦隊，也有足夠的時間作出反應，其他戰艦向安德要塞前進。」
最為惡毒的詛咒從他們的嘴裏吐露出來，將這些怨恨和憤怒彙集成河流，恐怕足以將格蘭特城再一次淹沒。
這令他感到異常詫異，難道他對於故鄉，並非像他以往以為的那樣冷漠，難道喀什納在他的心目之中，並不僅僅只是他的財富、他的領地？
縱橫無敵，所向披靡，此刻已經成為了只有他們才能夠擁有的讚譽，那輝煌燦爛了幾個世紀的神聖騎士團，已經成為了過往的記憶。
「第二個選擇便是，我們讓蒙提塔人的艦隊通過，然後截斷他們的歸途，一旦他們開始發起進攻，暴露出自己的行蹤，我們便從後方緊追而至，和統帥大人或者皇后陛下，聯手夾擊蒙提塔艦隊，務必將他們徹底消滅在卡敖奇王國的上空。」參謀連忙說道。
那兩枚水晶之中的一顆，絲毫不受阻擋的，到了皇帝陛下荷科爾斯三世的手中。
因為他們的家園已經化為一片火海，這座狹小擁擠的城市，顯然比前一個目標更加容易被毀滅。
它們正欣然地收割著死去的人的靈魂，它們更悠然地看著那些還未曾死去的人們，看著他們在烈火烘烤之下掙扎，看著他們毫無希望地四處逃亡，對於它們來說，這些人的靈魂遲早將成為它們收割的獵物。
不過和悠閑已久的上流人物比起來，這些商人和他們雇傭的夥計，顯然要反應靈敏得多。
「蒙提塔人的一支由三百艘戰艦組成的艦隊，已經駛離格蘭特城，它們的目標，應該是我們的某座城市。」那位隊長緩緩說道。
除了無盡的悲傷，和蒙提塔人一樣的復讎的怒火，在他們的胸膛燃燒著。
不過現在他的心情卻糟糕透頂，因為一種不祥的預感正盤踞在他的心頭。
剛剛經歷了一場血腥殺戮的艦隊，緩緩地調轉了方向，朝著下一個目標駛去。
因為在那條已經重新被卡敖奇人牢牢控制住的海峽之上，有一支龐大的卡敖奇空中艦隊守護在那裡。
從他們挑選作為毀滅目標的城市看來，蒙提塔人顯然在那令格蘭特城化為廢墟的攻擊之中，學會了火的妙用。
「統帥大人絕對不會讓一個喜歡出風頭、搶功勞，而絲毫不顧及大局的人，來指揮這樣一支艦隊。」旁邊的副官緩緩說道。
昔日顯赫的名聲和五百年悠閑的歲月，令這座城市成為卡敖奇上流休閑避暑的去處之一。
蒙提塔人出動的艦隻，確實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只有三百艘左右。
「再告訴依穆雷特，不要在乎喀什納的安危，只要將居民疏散到四周的荒野之中，一座空城即便化為廢墟，對於我們來說也談不上什麼損失，讓蒙提塔人盡情攻擊喀什納，而你們就在他們的背後給予他們致命的一擊。
「沒有想到蒙提塔人如此沉不住氣，僅僅過了三天，連元氣都沒有恢復一分，便急急匆匆前來報仇。」第一位副官微笑著說道。
那個騎士一把摘下水晶，將它們塞到了身旁兩個部下的手裡，那兩個部下二話沒說，朝著高塔外面直奔而去。
那位皇帝陛下微微點了點頭，顯然他同意米琳達的看法。
「反倒是這樣一來，將會暴露蒙提塔這支殘留的艦隊的行蹤，在海峽之上停留著一支艦隊，喀什納又有海格埃洛親自坐鎮，即便蒙提塔人的戰艦飛行得比我們的戰艦更快，仍舊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他們攔截下來。」米琳達淡然說道。
這種無可阻擋的感覺，確實令他們感到著迷。
此時他們非常清楚，致命的危機隨時有可能降臨在他們頭上。
這座小城大多數的房屋，正是用這種致命的材料建造而成，此刻它們成為了埋葬它們自己的掘墓者。
更令他感到煩悶和懊惱的是，他居然絲毫尋找不到這種不祥預感由來的原因。
那一片充滿了絕望和痛苦的尖叫聲戛然而止，一切歸於平靜，不過此刻的平靜並非是往日那種安詳寧靜，死亡的寂靜籠罩在這片土地。
難道這些散發著怪味的玩意兒，就是他們辛苦採摘的潔白輕柔的雪絨花？
海格埃洛始終無法找到問題的答案。
「太好了，公爵大人，喀什納有救了，我剛剛接到皇后陛下傳來的消息，她正在接近喀什納的途中。」
即便此刻統帥大人接到消息立刻返航，也至少需要三個小時才能夠趕回喀什納。
一支龐大的隊伍正朝著這裏匯攏過來，當兩支隊伍匯合在一起，那黑鴉鴉一片的驚人聲勢，令所有駕馭飛舟的草原子民感到興奮不已。
「第二、第三分隊已經脫離隊列。」
依穆雷特伯爵趴在那張簡易書桌之上，拿著直尺和圓規畫了好一會兒，終於知道自己至少需要支撐多少時間。
那個魔法師急匆匆地拉動了一根掛在出入口的細繩索，一陣輕微而又急促的鈴聲，從腳下傳來，他將手裡的一卷羊皮紙信手扔了下去，然後又神色慌忙地跑回自己的那個房間。
正因為如此，當一聲低沉的轟鳴聲遠遠傳來，小城之中的居民，仍舊緩慢而又疑惑不解地望著那轟鳴聲傳來的所在。
蒙提塔人那浩浩蕩蕩的隊伍，一進入卡敖奇王國的土地，便立刻一頭栽進了厚密的雲層之中。
一時之間，靠近城外的地方人頭攢動，遠遠看去，就彷彿是一群受驚狂奔的野馬。
「命令安格帶領執法隊緊跟在特拉施的身邊，如果特拉施不執行我的命令，而自己逃出城去，安格就砍下他的腦袋！
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在維德斯克的街道之上響起，每一個聽到這種動靜的人，立刻便感覺到一種緊張壓抑的味道。
「但願，這一次能夠替這場戰役畫上一個句
這一次的回答花費了一些時間，過了好一會兒，前面的那個人說道：「今天的天氣過於晴朗，沒有多少雲團能夠給予我們掩護，即便能夠找到一塊雲團，也會被飛舟撕扯成粉碎。」
「雲層的厚度如何？」達克再一次問道。
雖然自己因為那不祥的預感，而將依穆雷特留在了喀什納作為最後的守衛，不過以他手中區區二十艘戰艦的數量，根本就無異於讓一隻螞蟻撼動一棵粗壯的大樹。
「公爵大人，難道就任由喀什納被徹底毀滅？那將是我們絕對無法承受的損失啊！」副官驚叫了起來。
這令幾乎所有人感到疑惑不解，按照以往的慣例，他們的狩獵才剛剛開始。
聽到這個消息的海格埃洛，同樣重重地舒了口氣，他和其他人一樣興奮異常，幾乎歡呼起來。
「哨探報告，前方三百公里左右便是我們的第一個目標，在目標周圍，看不到卡敖奇人已經設下伏兵的跡象。」
雖然這裏的商業街道遠沒有維德斯克和喀什納那樣繁華喧鬧，不過這裏琳琅滿目的商品，仍舊證明著此地的富足。
人口眾多，街道擁擠，大多是木質結構的房屋，這樣的城市，在卡敖奇王國多得數不清。
慘叫聲已經化作了歇斯底里的尖叫，這座曾經那樣優雅安寧的城市，在大火之中化為了人間地獄。
駕駛這些飛舟的人員，全都非常清楚自己的職責，他們是其他人唯一能夠信賴的眼睛和耳朵。
「我的艦隊準備得怎麼樣了？」海格埃洛向身邊的副官詢問道。
而被蒙提塔草原子民稱作為地獄之門的安德要塞，更是必須遠遠繞過的所在。
大火幾乎在瞬息之間吞沒了這座城市，那些好不容易從大火之中衝出來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帶有燒傷和焦灼的痕迹。
發出那一連串的命令之後，這位隊長重新沉默了下來。
事實上，另外兩座城市和眼前這座城市有著共同的特點。
「我們有第二種選擇嗎？」那位隊長微微一笑說道。
「沒有什麼損失是絕對無法承受的，既然是戰爭，就肯定會有所犧牲，不過一個好的軍人絕對不會白白犧牲，總是會從中得到些什麼。」海格埃洛冷冷地說道，此刻他彷彿已經忘卻了喀什納正是他的領地，同樣也是他出生成長的故鄉。
「全速前進——」海格埃洛語氣沉穩地說道。
卡敖奇王國的艦隊，在海格埃洛的率領之下，氣勢洶洶地朝著預定的攔截地點駛去。
這座寧靜的小城市同樣也沒有寬闊的街道，彷彿繁華和喧鬧與這裏徹底隔離。
雖然對於這些「包囊」感到疑惑不解，不過沒有一個人懷疑它們所擁有的威力，因為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些東西出自於那個擅長創造奇迹的索菲恩小法師之手。
這些火星掉落在人群之中，立刻便引起一陣聲嘶力竭的慘叫。
看著那漸漸黯淡下去的天空，依穆雷特暗自猜想，自己是否能夠支撐到那個時刻。
正因為如此，當他們聽到天空之中傳來那輕微卻顯得嘈雜的嗡嗡聲，所有人都楞楞地站在那裡仰望著天空。
「現在有兩種選擇，要嘛立刻趕往邊境，放出偵察艦隻搜索和找尋蒙提塔人的艦隊的蹤影，他們十有八九藏身於一塊厚密的雲團之中，尋找著進入卡敖奇王國的機會，一旦發現他們的蹤影，我們便迎頭而上將他們攔截下來，然後由士兵們的戰鬥意志和勇氣來決定勝負。
突然間，艙室之中傳來了一陣低沉的說話聲。
這個糟糕的消息，在片刻之後到了海格埃洛的面前，原本鎮定自若的他，同樣也被這個消息驚呆了。
「三小時。」
在喀什納、維德斯克和蒙提塔草原之間，有著幾十萬平方公里的空隙，如此廣大的土地，如何能夠找到蒙提塔艦隊的蹤跡？
當他得到消息，「最後的勝利」城毀滅在蒙提塔人的突襲之中的時候，他已經設想過，蒙提塔人有可能發動襲擊的方向和數量。
又是一道火舌飛竄而起，另一塊街區已經承受不住烈火灼燒，同樣的命運也等待著這座城市的其他地方。
可以說在蒙提塔人的眼裡，斯崔爾郡和生活在那裡的人，是唯一未曾被他們當作是敵人看待的卡敖奇子民。
她非常清楚皇帝為了什麼而顯得如此失魂落魄。
在遠處，在那遙遠的海峽之上，一支浩浩蕩蕩的艦隊正在返航的途中。
這個消息令每一個人都歡呼了起來，一時之間，歡呼聲響徹了這狹小擁擠的小小艙室。
對於他來說，這座城市只不過是最合適的目標之一。
朝身後張望了一眼，達克冷冷地命令道：「現在調轉航向，前往我們的會合點。」
無論是岡塔還是達克，都無意在此時此刻去招惹駐守于地獄之門的那些魔法師，這隻會令他們暴露行蹤，而絲毫無益於給予卡敖奇王國致命的一擊。
海格埃洛最終作出了這樣的決定。
「無論是我還是海格埃洛，都不會在乎到底有幾座城市被蒙提塔人化為灰燼，對於卡敖奇來說，即便維德斯克都並非不能夠放棄，之所以要守護住維德斯克和喀什納，恐怕只是為了令士氣不至於太過低落。
房屋的前面便是店鋪，而後院則成了堆放貨物的倉庫。
不過幾個世紀以來，那圍攏在卡敖奇王國四周的一圈山脈，便是最為堅固的圍牆，從來沒有人能夠襲擊這座城市，正因為如此，城裡的居民們從來沒有想到，有朝一日災難將降臨到他們頭上。
伴隨著一陣低沉而又嘈雜的嗡嗡之聲，遠處，彷彿是一群飛蝗黑鴉鴉一片壓了過來。
他看著那映射在眼前的景象，看著那三百艘戰艦，浩浩蕩蕩以極為緩慢的速度朝著西北方向飛去，一種無奈和落魄的神情顯露於他的臉上。
無論是多少敵人喪失了生命，也無法彌補同胞的犧牲。
「離我們的敵人還有多少距離？」海格埃洛平靜地問道。
重新排列隊形花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而一支只有二十艘飛舟的隊伍，卻已經悄悄出發。
「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雖然少了二十艘戰艦，會令我們的戰鬥力大大減弱，不過我不想令自己在將來的某個時刻追悔莫及。」海格埃洛緩緩說道。
「命令艦隊仍舊按照原定航線，追擊蒙提塔人的那支艦隊。」他的語調是如此沉穩
這張地圖之上，已經布滿了鉛筆和圓規的痕迹。
他的命令，立刻被傳令兵用最快的速度傳達了下去。
可是不一會兒，嗡嗡聲便變得越來越響亮刺耳，小城的居民們甚至能夠看清楚，那梭形的線條，和那在陽光映照之下閃爍著亮麗光芒的巨大翅膀。
和前一座城市比起來，這座小城在更短的時間之內被徹底毀滅，當那支浩浩蕩蕩的空中艦隊駛過城市上空的時候，這座小城已經只剩下一堆燃燒著的瓦礫。
「快通知統帥部和皇宮，蒙提塔人突然間集結了近三百艘空中戰艦，這支龐大的艦隊剛剛離開格蘭特城，它們的方向正是我們卡敖奇。」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剛才那位憂心忡忡的軍神祭司急匆匆地回過頭來，在他的臉上布滿了驚喜的神情。
突然間，一陣憂傷從海格埃洛的心頭湧起。
五六條蒙提塔人的艦隊，有可能行駛的航線之中，有一條已經變得越來越清晰可見。
「是啊，為了隨時能夠應戰，侯爵大人甚至不允許士兵們外出休假，就連魔法兵團和那些魔法師，同樣也嚴密的控制。」另外一位副官連忙說道。
一開始，那嗡嗡聲還顯得極為低沉，那些排列得整整齊齊的黑點，還遠在高高雲層上端。
因為有不少有錢人居住在這裏，這座城市也引來了大群商人。
正因為如此，對於一心一意渴望著報仇的母親和外祖父來說，這些住滿了卡敖奇上流人士的小城，成為了首選的目標。
突然間，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這一次，小城的居民終於陷入了恐慌之中，他們四處奔逃，就像是潮水一般湧向了街頭。
「告訴依穆雷特，讓他儘可能地拖延時間，我立刻返航和他一起夾擊敵人，務必將蒙提塔人的艦隊殲滅在喀什納上空！
雖然那場令魔法兵團徹底毀滅的戰役，是在離這裏六百多公里之外的斯崔爾郡的茫茫荒漠之中進行，不過這座曾經被當作是會合點，英雄們在這裏發號施令的城市，仍舊永遠地被載入了史冊。
對於這兩種選擇，無論是那位隊長還是副官顯然同樣已經想到，甚至連其中的利害衝突，都已經想得非常徹底明白。
那漫天的火星看上去是如此美妙，但是當地面的房屋和樹木沾染上火星之後，化作了熊熊燃燒的火炬，那些幸運逃脫出來的人們，只感到難以想象的恐懼和哀傷。
被漫天的火星點著了衣服和頭髮的人，四處亂鑽，彷彿這樣便能夠逃脫火焰的燒灼一般。
正是這批戰艦躲過了特羅德和德雷刻絲聯手建立起來的魔法之眼，同樣也正是這些戰艦，令自己受到矇騙。
這是一座擁有著燦爛輝煌歷史的名城，當年進攻魔法帝國的各路人馬，在攻破當時的都城現在的維德斯克之後，就是在這裏集結部署，迎擊魔法帝國最強大也是最值得驕傲的魔法兵團。
兩位騎士跳上戰馬，他們將紫色水晶小心翼翼地放進懷裡，藏在鎧甲之下的那個專用皮囊之中。
正因為如此，這支隊伍很快便分散開來，他們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網，絲毫不放過路途之中的任何一個目標。
緊接著，伴隨著那越來越顯得刺耳的嗡嗡聲，無數火星從天而降，飄落在他們的那座城市。
發布完這兩個命令，海格埃洛的眼神之中閃爍出一絲寒芒。
居住在這裏的，都是一些擁有一份閑情逸趣的有錢人，他們喜歡這座如同田園、詩一般的優雅而又寧靜的小城。
不過，更多的火星掉落在那連綿起伏的成片屋頂之上。
那一座座小山高的怒浪，拍擊著萊丁王國一邊的山崖，那被撞成點點碎片的雪白浪花，甚至飛濺到山崖之上。
那位騎士說著，將羊皮紙攤開讓所有人觀看，羊皮紙的一角，掛著兩枚紫色的水晶。
他張望著窗外的景色，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此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間顯得波濤起伏、浩瀚澎湃。
這座城市的居民，幾乎全都是虔誠無比的信徒，在那裡根本就沒有傲慢的貴族，甚至連執拗的戰鬥牧師都會向人點頭微笑。
歡呼聲響徹了狹小的船艙，此刻海格埃洛的雙眼緊緊盯著前方，他必須為自己找回一絲尊嚴。
不過岡塔卻絲毫笑不出來，當初他看到這座擁有著悠久歷史的城市，被定為攻擊目標的時候，他便感到一絲悲哀。
雖然能夠進行魔法監測的魔法師，在他的手裡至少有百十多個，不過能夠調用的戰艦，卻只有十艘。
這座城市的居民只有那些最幸運的人才得以逃脫，而大部分人則葬身火海。
「讓依穆雷特率領二十艘戰艦留守在喀什納，其他艦隻隨同我前往攔截蒙提塔人的艦隊。」
不過，更為可怕的，並不是這些直接掉落在人身上的火星，雖然前者給這座小城的居民們帶來了難以遏制的恐懼，真正可怕的是，那些飄落到房間裏面的火星！
「你到底看到了多少戰艦？」那位艦長立刻焦急地問道。
那些簡陋的房屋上面，鋪設的大多是木質瓦片，而那些雜亂堆放的貨物之中，很多是最容易燃燒的布匹。
在一片尖叫聲中，那黑壓壓的龐大艦隊飛快地掠過了小城，無數暗紅色的火星，從這些空中戰艦上面播撒了下來。
這裏所擁有的，僅僅只是一條狹窄的河流，河流蜿蜒曲折從城市中間通過。
這座尖塔的頂部，被分割成為幾十個非常窄小的房間，只有那些身分最為特殊、最受到信賴的魔法師，才擁有出入這座高塔的資格。
數百座小橋橫跨這條纖細的小河之上，一切顯得那樣優雅恬靜。
「也許，這同樣也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只要將這些空中戰艦全部消滅，蒙提塔人就不得不聽從我們的擺布，他們將會乖乖地回到談判桌上來。到了那個時候，和平就是我們給予的恩賜。」米琳達說道。
他也曾經聽說過，那座擁有這悠久歷史的城市的名字，不過對於這座城市，他絲毫沒有感覺。
其他的魔法師只能夠用來布設下固定的魔法探測屏障，即便讓馬車拉著他們，和那巨大而又笨重的探測魔法陣一起奔跑，想要用來追趕蒙提塔人的飛舟，顯然絲毫沒有可能。
不過，這是一座由小鎮慢慢自行成長起來的城市，地處交通樞紐的它，並沒有為自己積攢起多少財富。
當初十二英雄之中便有兩個蒙提塔人，但是現在
達克同樣也非常清楚，自己的母親和外祖父之所以選擇這座城市，作為攻擊目標的原因。
帶著無數火星，燃燒著的木質橫樑和粗大的柱子紛紛倒塌下來，那散落的磚塊瓦礫，很快便將狹窄的街道堵塞起來。
駕馭著飛舟在這狹小的艙室之中指揮著戰鬥，和以往騎著戰馬、在密集的箭矢和明晃晃的刀劍之間衝鋒陷陣，有著截然不同的感覺，達克感到自己越來越適應了這種感覺。
只能夠通行簡易馬車的小街和幽深的巷子，成為了這裏獨特的一道風景。
他曾經作為一個攻擊者，讓毀滅的火焰吞噬了一座龐大的城市，而此刻，同樣的毀滅之火將落在自己的故鄉。
在那片飛竄而起的地獄烈焰一般的火海之中，那彷彿是用盡生命所有能量發出的刺耳尖叫聲，就像是地獄突然間出現在了人間。
而海格埃洛顯然已經絲毫沒有繼續打獵的心情，他朝著自己的馬車直走了去。
這裏沒有暴發戶式的凌亂的堆砌，有的，是一座座別墅庭園一般可以讓人休憩閑聊的場地。
甚至還有一些人以為，一場大雨即將來臨，剛才的那陣轟鳴，正是大雨來臨之前的雷聲。
「命令特拉施侯爵立刻疏散喀什納城的平民，讓他帶著所有的衛兵去維持秩序，我給他半個小時的時間，將平民全部撤離喀什納，等到最後一個平民撤離喀什納之後，他才能夠離開。
從時間上算來，蒙提塔人在毀滅第一個目標之後，幾乎毫不停息的筆直前往第二個目標。
這是一座比「最後的勝利」更加小一些的城市，人口剛剛達到三十萬，不過這卻是一座平民的城市，一條和它擦肩而過的大河，幾條在它的郊外相交的道路，給這座城市帶來了豐厚的機遇。
只可惜，這些惡毒的詛咒對於那飛翔在高高的天空之中的飛舟，絲毫都沒有影響，艦隊仍舊浩浩蕩蕩地行進在前往會合地點的航線之上。
那位隊長點了點頭，他揮了揮手，示意副官和參謀回到他們自己的座位之上。
而此刻響徹四方的戰爭號角，令那些居住在大城市和靠近邊境的城鎮之中的有錢人和上流人物，紛紛逃離那些危險之地。
狹小的街道，木質的房屋，擁擠的人口註定了他們的毀滅，同樣也註定了居住在這些城市裡面的居民的死亡。
「還有多少時間，我們將到達目標的上空？」達克緩緩說道，此刻他已經恢復了平靜。
自從他們成功突襲格蘭特城以來，每一次出擊，都令這些卡敖奇士兵興奮不已。
難道他對於喀什納，還有著一份深深的感情？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那捲羊皮紙無聲無息地掉落到地上，守護者之中為首的一個騎士連忙撿起那捲羊皮紙。
「這不是很好嗎？我原本還在擔心，如果時間再拖延下去，恐怕艦隊的士兵們會有所怨言。」另一位副官同樣笑著回答道。
到底是什麼被他所遺漏？
「我的心裏一直在擔憂，萬一蒙提塔人並非像我們預料的那樣，將維德斯克和喀什納當作目標怎麼辦？」荷科爾斯三世憂心忡忡地說道。
「現在還用不著，我不想讓兄弟們過早將神經繃緊。」達克淡然地說道。
時光彷彿在這裏凝固了下來，一切都是在一種緩慢而又悠閑的節奏之下進行著。
擁有著三十五萬人口，城裡的大多數建築物都是由木頭建造而成，狹窄的街道小巷，令這座城市在飛舟的攻擊之下就猶如一座墳墓，而更令這座城市無法逃脫毀滅命運的，便是那歷史悠久的高聳城牆。
那座幸運的城市，正是成達維爾——那個被世人譽為諸神祝福之地。
「快——」
布置完這一切，這座小城安然地繼續著以往的生活，進行著那種忙碌的貿易買賣。
「恩賜？別忘了，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用禁咒魔法將一切活著的生物全部毀滅。」荷科爾斯三世苦笑著說道。
顯然無論是他還是米琳達，都錯誤估計了蒙提塔人殘留的空中戰艦的數量。
聽到這個消息，偵察艦上的其他人同樣顯得驚惶失措起來。
「不過可以讓各艘飛舟檢查一下他們的翻斗，還有放置在翻斗之中的、送給卡敖奇人的禮物。我不希望到了時候，那些翻斗居然卡住，令那些卡敖奇人因為沒有收到禮物而感到失望。」達克冷冰冰地說道。
正因為如此，海格埃洛甚至能夠很輕鬆地預測出，他能夠在何時將蒙提塔人的艦隊攔截下來。
同樣的消息，也已經傳到了達克的飛舟之上，和岡塔完全不同，達克顯得躍躍欲試。
一陣沉悶的斷裂之聲響起，城區的一角在那熊熊燃燒的火光之中，一片緊靠在一起的房屋開始坍塌下來。
對於海格埃洛來說，圓規和直尺在最近這段日子裏面，要遠比刀劍運用得更多，不一會兒，海格埃洛便大致算出了蒙提塔艦隊到達卡敖奇王國的時間。
在這堆廢墟之上甚至聽不到一絲聲息，哭泣和哀嚎來自於四周的山坡之上，那些剛剛痛失了親人和朋友的卡敖奇人，一個個無力地坐倒在地上。
當那不祥的預感剛剛出現在眾人心頭，立刻有人慌慌張張地朝著城外跑去。
一時之間，艙室裏面變得鴉雀無聲。
漫天的火光已經成為身後黯淡的亮影，坐在艙室之中，達克絲毫沒有感覺到復讎的喜悅。
對於商人來說，土地便是金錢，空曠的廣場和寬闊的街道也許對於交通會非常便利，不過利用率上的浪費，卻是他們所無法容忍的。
前方的眼睛替他們帶來了令人感到安心的消息，正因為如此，三支艦隊不約而同地都放棄了鑽入雲層之中的打算，他們飛翔在高高的雲層上端，以躲避有可能出現的地面上的眼睛。
在那裡標記著一個醒目的名字——最後的勝利。
唯一令他感到遺憾的便是，「最後的勝利」城並沒有魔法協會，不過那裡的軍神祭司在臨死之前，已經給予了他所需要的情報。
那廣闊無邊的雲層，就彷彿浩瀚無垠的白色海洋，這片變化莫測的海面之上，不停地翻騰著巨大的浪花，不過此刻沒有一個人有心思欣賞眼前這副美景，他們的心中無比期待著復讎時刻的到來。
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緊緊繃住，因為此刻他們正在進行著一場冒險，不過即將復讎的快感，又令他們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