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盜》第三部 第十五集

第十四章

第三部 第十五集

第十四章

隨著咒語的吟唱,狂亂的風突然間從這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朝著四面八方颳去。
唯一的四個座位自然屬於兩位大人物和兩位魔法師,其他人只能夠站立兩旁。
佛斯大公連忙說道。
這位王子殿下在騎士的尊嚴和王位之間搖擺不定,他絲毫都沒有注意四周的變化,突然間一陣嘈雜的喧鬧聲將他從深深的思索之中驚醒。
正當眾人談笑風生的時候,突然,一陣嘹亮的軍號聲響起,幾乎每一個人都立刻站了起來,只有瑞博稍微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便想起,此刻他的身份是個普普通通的得里至平民,向貴族鞠躬行禮是一個得里至平民必須盡到的義務。
就在剛才片刻之間,這位曾經自視甚高的大公已然做下決定,有關巴世蒙大公的一切事情,他絕對不會再自作主張,因為他剛剛發現,顯然無論是巴世蒙大公,還是這個異國少年都不是他這雙眼睛所能夠看透的人物,他們這種傢伙所制訂出來的計策同樣也很難令他那相對愚鈍的大腦輕易理解,只有詳細解釋之後,他才能夠明白,不過明白之後便令他感到恐懼不已。
「我們只知道聽證會和南方軍團與夏姆大公的衛隊之間的爭端有關,不過具體事情我們無從得知。」王子殿下連忙說道。
聽到王子所說的這番話,那群人之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瘦削人物突然間說道:「這倒是奇怪了,據我所知通往特洛斯特的道路前天早上就封閉起來了,難道你們來到這裏這許多天還不知道如此重要的大事。」
「那麼就將馬車駛到隱蔽的所在,讓塞根特留下來看守馬車,不讓別人發現和接近,其他人正好一人一匹馬,奧格大師由我來照料。」那位王子殿下立刻命令道,他的神情顯得異常嚴峻。
「王子殿下,您應該非常清楚,每一個劍鞘都擁有眾多零件,挂鉤和搭扣這種不起眼的小東西,對於每一把劍鞘來說都必不可少,而它們的式樣是否精美細緻卻大大影響整件武器的外觀,但是普通士兵絕對不會願意為了劍鞘而花費太多錢,因此要讓大多數店鋪都為那些劍鞘安上精美的挂鉤和搭扣幾乎難以做到。但是一旦有一家店鋪願意用非常低廉的價格出售製作精美的挂鉤和搭扣,想必其他店鋪肯定會向這家店鋪購買這些小零件,因為他們如果不這樣做的話肯定會失去所有的顧客,如果有一家店鋪能夠用同樣的錢做出漂亮得多的貨色,它肯定會拉走所有的生意。如此一來,只要數一數賣出的挂鉤和搭扣的數量,那麼長劍的數量也八九不離十能夠清楚地知道。我甚至發現,他們為了減少有可能產生的差錯,幾乎每一個月都徹底改變挂鉤和搭扣的樣子,如果其他店鋪購買過多的零件,他們將無法令所有的劍鞘擁有統一的風格,只有讓劍鞘的數量和購買的挂鉤和搭扣的數量完全一致,才能夠令他們儘可能地減少損失。」
這一行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是騎馬的好手,即便那位老魔法師也不需要別人多加照料,如同風馳電掣地穿過這頗為茂密的叢林,唯一令人感到有些討厭的便是那一條條編織在樹木之間的蜘蛛絲。
「東家您根本就用不著為此而擔憂,只要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無賴的嘴臉,無論什麼樣的攪局都不會產生作用,更何況,我們不是還做好了一個最終的計劃嗎?福斯特老闆和凱爾勒老闆的話,是所有發言之中最強有力的,那個無賴正好被用來加強那兩位老闆所做決定的份量,更能夠讓商會順理成章地和那個無賴所屬的商會徹底決裂,這對於我們絕對是好事,而並非是壞事,只不過我始終不知道,那個無賴所屬的商會到底是哪一個?」瑞博笑著安慰道。
更何況,這樣做會令每一個人都清清楚楚地看到,這件事情是他在幕後操縱,南方軍團即便暫時屈從於他的指揮,內心之中必然充滿了嫌隙。
「難道總參謀部不擔心南方兵團嘩變?」那位胖商人忿忿不平地說道。
「不過,只要今天一切都順利,雖然我不敢保證能夠令王子殿下登上王位,卻至少能夠令各位平安無事。」瑞博嘆了口氣說道,這確實是他的真心話,不過其中同樣也有故作姿態的成份在裏面。
當瑞博越升越高,緩緩漂浮在眾人的頭頂之上,他所看到的是一群因為驚訝而直盯著他,甚至已然忘記了保持行禮姿態的人們。
「如果這一切都是巴世蒙大公所想出來的計策,我實在懷疑自己是否能夠有資格輿他為敵。」亨利德王子憂心仲忡地說道。
這無疑是一個信號,幾乎就在那柄長劍出鞘的同時,那位狂風團長已然朝著那些巡邏兵電射而去。
輕輕拍著那對巨大的黑色翅膀,用猛烈的令人窒息的狂風來增強給予旁觀者的威壓,瑞博緩緩地朝著前面飄去,他輕輕地非常有規律地擺動著雙腳,遠遠看去就彷彿是踏著一張常人根本無法看見的地毯緩緩而行一般。
震驚和恐懼在一瞬之間籠罩了這片巨大的廣場。
這位王子殿下突然間感到,或許那天餐桌之上的寓言將會變成現實,只要一個不留神,那條獵犬便有可能成為肆意吞噬的惡狼。
沿著大街緩步而行,這一行人越來越能夠感覺到他們所布置的一切已然獲得了豐碩的成果,在大街小巷之中幾乎每一個人都在談論著即將開始的聽證會,很多人甚至在打賭聽證會的結果。
「王子殿下您用不著太過憂愁,此刻在您的身旁不就坐著一位足以和巴世蒙大公一較短長的智者嗎?能夠看透如此高深莫測的部署,自然同樣也能夠破解巴世蒙大公的其他招術。」
轉過街角,特洛斯特市中心的白金廣場就在眼前,正前方那座最有氣派的大殿,正是特洛斯特的市政大廳,在那裡今天下午將召開那盛大的聽證會,同樣在那裡也將決定夏姆大公的命運。
就連兩旁的欄杆也絕對不會是那種普普通通的圓柱長條,打著卷螺旋形狀的欄杆已然顯得太過普通,更多的是如同蔓藤一般縱橫交錯,上面點綴著銅鑄造的葉片花朵的精緻扶欄。
馬車平穩而又急速地行駛在那寬敞的通郡大道之上,這輛馬車看上去和路旁一起行駛的那些馬車幾乎沒有什麼兩樣。
「看樣子是南方軍團的巡邏騎兵,我看到他們的胸甲之上裝飾著得里至陸軍徽章。」福斯特回答道,顯然他擁有著遠遠超越常人的銳利眼睛,這令他能夠看清別人根本無法看到的東西。
這令亨利德王子感到憂慮不已,但是他卻又無可奈何,就像此時此刻,他雖然萬分不願按照這個小魔鬼的計策進行下去,但是局勢卻逼迫著他,不這樣做根本不行。
「是的,巴世蒙大公確實不愧為一個擁有著深謀遠慮的人物,他在十年前已然做好了許多布置,恐怕他安插的眼線已經遍布整個得里至王國,每一個重要的城市之中或許都有他所派遣的潛伏在暗處的眼睛。至少我知道在那座市場裏面,就潛伏著五個隨時盯住閣下城堡的觀察點,其中的一個便是那位夫人,她從那些深深迷戀上她那美妙胴體的人的口中直接獲得情報,而她的丈夫則根據定做衣服的多少,能夠推算出即將發生些什麼事情。同樣的方法也被運用在一家定製劍鞘的店鋪之中,得里至王國將武器和配套裝飾品分開製作的習慣,顯然給予了巴世蒙大公極大的啟發,他能夠從定製的劍鞘的多少之中準確地得知您的所有部署和行動。所有的情報全都由一個送貨商人來進行傳遞,那恐怕是最為有效和隱蔽的驛站信使,而所有的眼線之中地位最高的恐怕就是替閣下徵集馬匹和雇傭雜務工人的那個供貨商,他同樣也是暗中操縱那個市場的幕後黑手。我相信搶購的風潮一方面確實是因為眾人的恐慌和害怕所致,另外一方面這恐怕同樣也是巴世蒙大公在十年前已然制訂好的某個計劃。在一夜之間物價彪升數十倍之多,而且價格漲得最多的那些貨物,正是軍隊所需要徵集的重要物資,這極為簡單的布置,能夠輕而易舉地令其他大公在物資的充足方面難以和他相抗衡。如果再考慮到巴世蒙大公已然準備了幾十年時間,而他那些遍布各地的眼線還能夠源源不斷地將囤積起來的貨物輸送到他的手裡。單單隻是這一招已然令他佔盡優勢,我越來越感覺到,這位巴世蒙大公遠比我所見到過的任何人都睿智和強大,他絕對是個可怕的對手。而最令我感到擔憂的恐怕是那最後一道眼線,就連那位夫人都不清楚,最後那個人是什麼身份,不過她絕對肯定,那個人是大公您手下的一位軍官,而且是個貴族,我唯一知道的便是,那個軍官有時候會去享用那位夫人的身體,他的動作粗暴而又無理。」
「真是糟糕,我們原本應該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佛斯大公憂心忡仲地看了一眼窗外。
他的話令馬車之中的另外兩個人充滿了憂愁,其中最為憂愁的無疑便是那位王子殿下。
這些巡邏隊成員雖然個個都是英勇頑強的士兵,而且受過嚴格訓練的他們無論是戰術還是武技都無可挑剔,但是他們所遇到的對手實在太過強大。
「南方各州參議、各郡省領主幾乎全部到達,這倒是有史以來最為隆重的一場聽證會。」
看著那些整齊劃一地踩著鼓點節奏走下馬車的貴族們,瑞博甚至有些感到可笑,他甚至猜測貴族們在皇家宴會之上也是聽著鼓聲用整齊一致的動作用餐。
在寬敞的通郡大道之上擠滿了長長一串馬車,到處是嘈雜的叫嚷聲,無論是車夫,還是坐在車裡面的乘客,都用各種各樣粗魯的語言叫罵著。
過了一會兒,一輛精緻的馬車緩緩而來,軍號和戰鼓再一次響起,每一個人只得重新站立起來,瑞博甚至聽到有些人在低聲問候這位姍姍來遲的大公的祖先。
在這輛馬車的後面還跟著另外一輛馬車,兩輛馬車的車輪以及車廂旁邊沾染上的厚厚泥土證明,這兩輛馬車已然經過了長途跋涉。
「不知道國王陛下的葬禮將會是何等氣派恢宏,那個時候,彙集在葬禮之上的就不只是這些人物了,這些此刻能夠稱得上的大人物,到了那個時候,也就顯得頗為渺小了,在他們的上面還有很多地位更高的人。」又有一個人小聲說道。
「或許由我來開道比較合適。」瑞博輕笑著說道。
排在其後的馬車雖然同樣美輪美奐,不過顯然無法和最前方的那兩輛馬車相提並諭。
「您還未曾看到過更為完美的組合,那是魔法和武技的聯合,那才是真正的強悍。」福斯特淡然地說道,他看了一眼身後的那位殺手之王,又看了看瑟思堡小繼承人,當初在巴特森林之中的那一幕再一次浮現在他的眼前,此刻的他無比慶幸,那一次他們全都幸運地活了下來。
又是一陣充滿憤怒的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不過這一次憤怒的味道顯得更為濃烈。
和通郡大道比起來,草地上顯得有些顛簸,幸好這段充滿顛簸的旅途並不是很長,當馬車轉過一道丘陵,遠處一道密林展現在眾人眼前。
但是此刻,這位王子殿下突然間猛醒到,現在還遠不是思索這些的時候,即便以這個小魔鬼所擁有的邪惡智慧,想要令他順利走向王位寶座恐怕也並非容易,畢竟在前方還有另一位高明無比、智慧和力量無一或缺的強勁對手阻擋在那裡,這才是此刻他真正需要憂愁和思索的難題。
窗外那春意盎然的景象絲毫不能夠令他的心情稍稍乎復一些,甚至連枝頭吐露出那綠色的嫩芽也絲毫沒有引起這位王子殿下心頭的共鳴,他的心中充滿了憂慮和焦急,這兩種負面的情感正悄悄地舔噬著他的心靈。
和往常一樣,殺手之王凱爾勒站在角落之中,只不過此刻他的身逼多了一個同伴而已,那位狂風團長和他並肩站立在一起,剛才那番戰鬥已然證明他們倆的聯手堪稱無敵。
正因為如此,窗戶不得不臨時擔當車門的職責,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無論是那位王子殿下還是福斯特都擁有著一雙強勁有力的手臂。
※※※
「是啊,看這副排場真是令人羡慕不已。」另外一個人輕聲說道。
在那一連串馬車之中,瑞博看到了一輛相當眼熟的馬車,那是洛克大公經常乘坐的那輛馬車。
瑞博小心翼翼地捕捉著這位王子殿下的每一個字眼,他注意到王子殿下並沒有用「我的父親」,而是用「前任國王」來稱呼那位曾經至高無上,掌控著大陸之上最強大國家的人。
這顯然是一場一面倒的戰鬥,不過佔盡上風的反倒是那人數較少的一方。
隨著軍號聲漸漸平息,整齊的軍鼓隆隆敲響,這倒是瑞博第一次看到的場面,在佛朗士大人物們走下馬車的時候,伴隨著的總是悠揚的樂曲,而不是這種如同軍隊前進一般的鼓聲。
轟的一聲,人群之中彷彿炸開了鍋一般,只見那些原本靠近瑞博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往旁邊推開,他們的神情之中充滿了恐懼和害怕,而那些遠離的人們則拚命往這裏擠來,他們顯然想要儘可能靠近這充滿神秘的超凡力量。
那位胖商人侃侃而談:「這件事情就此越鬧越大,南方軍團的軍官們甚至無法壓服士兵,為了避免士兵發生嘩變,南方軍團最終組成了調查組。而夏姆大公此時突然間站出來對調查組的工作進行重重阻撓,這令南方軍團和夏姆大公之間產生了深深的怨憤和嫌隙,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可以說就像是用刀劍撬開了軍需部的帳本一般。調查的結果令人震驚,一個星期前我們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深深擔憂,南方軍團有可能發生嘩變。軍需部的帳本證明夏姆大公從南方各郡省收取上來的稅收有將近七十三萬金元,但是撥給南方軍團的軍餉卻還不到二十萬,其中相差了整整五十余萬,這筆巨款顯然已經被某些人私自吞沒。這恐怕能夠稱得上是得里至有史以來最大的一起貪污案件,不將這起驚天動地的貪污案查個水落石出,南方軍團根本不可能善罷甘休。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位軍需長官格瑞德伯爵突然間請假並且消失得無影無蹤,而特洛斯特一大批官員緊隨其後宣布休假,這無疑令這起事件更顯得撲朔迷離。不過無論是誰都非常清楚,這件事情的背後肯定離不開夏姆大公這位幕後操縱者,很顯然這是他一手炮製的貪污案,他借用緊急法令,借用南方軍團的名義向南方郡省收繳稅收,並且中飽私囊,就連我們這些特洛斯特人都以擁有這樣一位領主為恥辱。」
「您說什麼?巴世蒙大公派遣的眼線?」佛斯大公結結巴巴地說道。
這一下四周開始有些騷動起來,這陣騷動甚至引起了維持秩序的護衛隊的注意。
鄰近的一群人正好在那裡高談闊論,從他們的衣著裝束看起來,他們應該是那種到處都可以看到,未必有多少地位的小人物,其中的兩個像是小商人模樣,另外一個無疑是會計師,其他人倒是難以說清,不過絕非有錢有勢之輩。
聽到這位天才少年所發出的這番感慨,那位王子殿下和他身邊的其他人顯然已經習以為常,只有佛斯大公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他總算明白,希婭公主殿下為什麼會說這個傢伙太過理智以至於缺乏應有的情趣。
「或許現在已然到了我們出場的時刻。」那位剛才還猶豫不決顯得失魂落魄的王子殿下,此刻突然間振作了起來,他的眼睛裏面閃爍著堅毅的目光,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威嚴的氣勢。
和往日一樣,特洛斯特一片繁忙喧鬧的景象,這座城市因為是得里至王室巡視南方時,王室成員停留的行宮,因此顯得異常氣派,不過除了恢宏的氣勢之外,特洛斯特更為人所稱道的是它的精緻秀巧。
沒有人會特別注意這樣兩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即便是一路之上經過的那些關卡哨所也僅僅只是簡單檢查一下,便放馬車通行。
「我們是否改換裝束,以真實的身份進入特洛斯特?」佛斯大公小心翼翼地問道。
瑞博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除了他們所精心布置的那兩個陰謀圈套佔用了他們幾乎所有的精力之外,國王去世的消息已經公布,這個消息從帕琳一直傳遞到這裏,一路之上如同一陣狂風一般席捲過大地。
「何止是爭端那樣簡單。」旁邊一位商人模樣的胖子介面道:「這一次事情鬧大了,你們應該知道國王陛下已經去世,這個消息如果不知道恐怕不可能吧。既然知道這件事情,你們便應該明白,國王陛下去世太過倉猝,他根本就來不及將所有權力移交給王子,古往今來每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總是會發生一連串的動亂,現在動亂的苗頭已然出現。就拿這一次來說,夏姆大公以緊急事態已然發生的名義從南方各郡省徵收了大量的稅收,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裝備南方兵團的一大批軍用物資。可問題偏偏就出現在這些軍用物資上面,配備給南方軍團的全都是一些劣質刀劍,不過這原本並不會引起眾人的注意,偏偏幾天前一群南方軍團的士兵和夏姆大公手下的衛隊在酒吧之中發生了爭執,爭執的起源好像是為了駐守和調防的緣故,後來好像又和什麼女人搭上了關係。爭執到最後雙方打了起來,最終動用了刀劍令事態變得不可收拾,而問題就偏偏出在了打鬥之中,南方軍團的士兵無疑比夏姆大公的衛隊更強,更擁有戰鬥力,但是他們手中的刀劍卻顯然不是對方的敵手,不少刀劍在對戰之中被對手削成雨段,南方軍團因為這個原因死了三個人。即便是這樣,整件事情也不至於變得像現在這樣不可收拾,真正的問題就出在夏姆大公的手下所掉落的一把長劍之上,那把長劍無論是式樣,還是編號都證明和裝備南方軍團的刀劍屬於同一批製品,但是它們之間卻擁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因為這個原因,南方軍團的各級軍官前往軍需處要求調查這件事情,但是軍需長官卻蠻橫無理地拒絕了這個要求,這令所有人產生了疑心,因為軍需長官格瑞德伯爵正是夏姆大公最為信任的親信。」
那位王子殿下朝著漸漸圍攏過來的巡邏衛隊看了一眼,突然間伸手抽出了系在腰際的長劍。
「我的天啊!是魔法師,這裏居然有個魔法師。」突然間,人群之中傳來了一聲驚呼,所有人立刻為之而震驚,此刻幾乎每一個人都已然猜到,有意外的變故即將發生。
得里至春天的美景對於瑞博來說,還未曾真正看到過,而此刻他倒是有些期待,能夠儘快地到達那被稱作為優美之都的所在。
正當眾人鑽出叢林,重新見到那明媚的陽光,突然間遠處傳來一陣尖銳的軍號之聲,緊接著一隊騎兵朝著這裏飛馳而來。
顯然佛斯大公同樣也感覺到此刻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他連忙轉移話題說道:「梅丁伯爵,聽說您最近幾乎每天都前往西郊的集市,或許您應該稍微減少一下去的次數,雖然我非常能夠理解您的需求,不過畢竟此刻您代表著佛朗士王國,同樣也和王子殿下牽連在一起。」
瑞博將雙手交叉胸前,輕輕閉上眼睛,吟誦起那不為常人所理解的神秘語言。
旁邊所有的人都幾乎在一瞬之間感受到了這股與眾不同的非凡氣勢,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彎下腰來,彷彿受到了某種感染,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彎腰鞠躬,此刻他們的神情看上去並非像剛才面對那些乘坐著奢華馬車的大人物一般僅僅是表面的恭敬。
「我對這一次的生意感到有些憂慮,所有的貨物全都已然準備停當,偏偏貨主突然間有所變化,跳出一個令人討厭的無賴,有那個傢伙攪局,最大的可能便是這場交易無限期的拖延下去。」那位王子殿下憂心忡忡地說道。
這陣騷動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甚至連那些護衛隊騎兵都朝著這裏聚攏過來。
正如那位大公所說的那樣,馬車確實很難通過這道密林,不過將馬車藏在這裏倒是非常合適,唯一的麻煩便是當瑞博他們想要下車的時候才發現,車門實在沒有辦法徹底打開。
「這一次恐怕正直和公正不會出現在裁決席上,可彌蘭伯爵在帕琳從來不以正直公正聞名,相反,他是個和夏姆大公差不多的人。」旁邊的王子殿下輕聲說道。
「北邊有一道密林,馬車或許難以通過,不過騎馬穿越卻輕而易舉。」佛斯大公說道。
不過他同樣也非常清楚,這一次他並非是來遊玩,而是讓那精心準備了整整兩個星期的表演擁有一個完美的結局。
「只要這個世上還存在公正,夏姆大公恐怕凶多吉少,但願他能夠在黑牢之中痛悔自己的貪婪和愚蠢,而用不著在地獄深淵的貪婪之海中浸泡腐爛。」另外一個人笑著說道。
瑞博非常清楚,此刻應該是佛斯大公出場的時刻,不過這位大公顯然是個糟糕的演員,瑞博只要一想起當初排練時的情景,便感到有些擔憂起來。
「完美無缺的聯手,你們兩位的組合,恐怕即便面對千軍萬馬也用不著擔心。」佛斯大公看著眼前這一切由衷地說道。
突然,他回過頭來朝著瑞博問道:「不過我仍舊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那個製作劍鞘的人怎麼會知道所有的一切,市場之中恐怕並非只有他們一家店鋪製作劍鞘。」
瑞博看著佛斯大公,淡然說道:「如果閣下所指的是那個巴世蒙大公派遣在這裏的眼線的話,我確實得承認她非常漂亮迷人。」
亮麗的劍芒和那來無影去無蹤的致命長劍,幾乎在瞬息之間便令這些巡邏騎兵成為了一具具倒在地上的屍體,這些英勇的士兵甚至沒有機會加以反抗,便已然倒在地上。
「如此說來,今天便是成敗的關鍵。」那位王子殿下凝重地望了一眼窗外。
保持著那低頭彎腰的姿態,瑞博偷眼觀瞧,為首的是一輛頗為精緻豪華的馬車,白漆的車廂點綴著一條條捲曲的蔓藤一般的金漆飾邊,四個車輪漆成通紅的顏色,前面是兩個身穿盛裝禮服的軍官駕御著馬車,他們頭上那金色的軍盔在陽光之下閃爍著耀眼光芒。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間遠處傳來喊話的聲音:「那邊的人不許隨便亂動,全部給我從馬上下來,如果你們有任何抗拒命令的動作,一切後果自負。」
此刻在瑞博看來,這座城市確實和他所見到過的其他得里至城市完全兩樣,事實上他從來未曾看到過如此纖細充滿柔美之感的所在。
幾乎是下意識地從胸前掏出一塊手巾輕輕地擦拭著那細長的黑色的劍身,那唯一沒有染上黑色的鋒刃之上立刻印出一片幽藍光芒。
「這真是一座非常美麗的城市,不過我實在難以想像,這裏的人在這些地板和雕塑上面花費了多少金錢。」瑞博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普通人何嘗看到過這樣的情景,即便那些護衛隊騎兵也遠遠退了開去,得里至王國的軍人雖然勇敢,不過對於這超越凡人的神秘力量,他們同樣感到恐懼。
「讓南方軍團和夏姆大公一直對立下去,這樣一來南方將不會出現能夠令局勢產生動蕩的威脅。」亨利德王子用極為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
但是這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卻在即將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被阻攔了下來
第二輛馬車同樣奢華,唯一有所區別的是那兩個車夫頭上的軍盔是閃亮的銀色,不過,那四匹拉車的渾身雪白的高頭大馬,卻令這輛馬車顯得更為高貴和氣度不凡,瑞博一眼便看出,那四匹駿馬顯然都是血統純正優良的純種馬。
這裏的一切確實像是一群群婀娜多姿正在翩翩起舞的美麗女子,四周的每一座建築物上都綴滿了捲曲著的美麗花邊,特洛斯特的居民顯然和佛朗克人一樣喜歡眾多的雕塑,正因為如此,這裏的每一處顯眼的地方必然會被一座精美的雕像所佔據。
聽到瑞博所說的這一切,那位佛斯大公已然不是震驚那樣簡單了,他用充滿恐懼的神情看著瑞博。
「總參謀部派來的居然是可彌蘭伯爵。」旁邊的福斯特突然說道。
幾乎每一個得里至人都已然意識到事態將發生劇烈的變化,擔憂和恐慌首先從市場上貨物的價格之中反應出來。
突然間,前面傳來一陣低微的說話聲。
「葬禮的時間是否已然確定下來?」瑞博輕聲問道,這是他們最為憂慮的一件事情,國王的葬禮亨利德王子必須參加,那很有可能變成一場短兵相接的戰鬥。
瑞博看到那位王子殿下聽到「國王陛下的葬禮」的時候,突然間渾身一震,顯然這對於他來說無疑是一種劇烈的心靈衝擊。
「不管他們是誰的部下,現在我們可沒有時間多做逗留,更別說暴露身份,絲毫的閃失都有可能令我們的計劃徹底失敗。」瑞博突然間斬釘截鐵地說道,說完這一切,他猛地一按腰帶,將那柄漆黑的長劍抽了出來。
就連往日從來沒有人多加註意的鐵釘也變得珍貴起來,甚至連莫納赫這樣一座到處是鐵匠鋪的城市也已然發生了鐵釘脫銷的情況。
就在前幾天他還一直在考慮和思索著,當這個來自佛朗士王國的小魔鬼幫助自己擊敗了所有對手順利登上王位之後,如何令他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威脅。
還沒有等到剩下的人反應過來,突然間從馬腹之下,他們所難以看清的角落,飛出幾點淡淡的劍影。
「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公正存在嗎?」遠處傳來一陣怒吼聲。
「那個擁有著眾多繼承人的龐大商會,是這個無賴所投靠的東家。」王子淡然地說道。
幾乎所有人都悄悄轉過頭來看著他,其中有些只是純粹好奇的眼睛,而佛斯大公和瑞博顯然是想從福斯特那裡獲得更多的情報。
「是馬克告訴您這件事情的?」瑞博問道。
而此刻凱爾勒早已經準備好了馬匹,所有的馬具都是早已經準備好的,在出發之前,他們已然考慮過有可能發生的任何意外,同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拉車的那四匹駿馬全都是佛斯大公的軍馬之中百里挑一的良駒。
「那麼今天的聽證會又是怎麼一回事情?坐在裁決席上的究竟是南方軍團的軍事長官,還是特洛斯特的市政官員?」亨利德王子繼續問道。
幾乎每一個得里至人都在拚命地往地窖和倉庫裏面存放整袋整袋的米粉和白糖,鹹肉和臘腸的價格幾乎在一夜之間遠遠超過了新鮮美味的剛剛屠宰下來的牛羊。
「自然不可能讓那些腐敗而又貪婪的傢伙坐在那神聖而又公正的席位之上,不過南方軍團的軍事長官為了避嫌,也決定不參与裁決,評議會由邀請而來的南方各郡省領主組成。主持聽證會的是從總參謀部遠道而來的一位大人物。」那位胖商人說道。
「總參謀部這樣做就等於是公然支持夏姆大公。」奧格大師悠然說道,顯然他早已經看出了其中的蹊蹺。
「我的兒子還不至於那樣差勁,雖然他的心中頗為嫉妒,不過他絕對不會因為自己的吸引力遠遠不及閣下而向我告密。事實上我早就知道馬克乾的那些小把戲,那個女人在莫納赫相當有名,她的顧客絡繹不絕,不過這不關我的事情,即便一個士兵也有放假的時候,優秀的長官絕對不會過問士兵放假的時候幹些什麼。」佛斯大公說道。
「糟糕,偏偏不巧遇上了巡邏兵。」福斯特連忙報告道。
雖然有很多得里至人說這座城市太過纖細,就像是一個女人,不過這絲毫無損於世人對它的讚譽。
瑞博絲毫不理會旁觀者的反應,他極力讓風的精靈將他全身緊緊包裹起來,在這些風的精靈的包裹和托舉之下,他的身體緩緩地升了起來,這更是引起了一陣驚呼。
人群之中立刻傳來一陣低沉的充滿憤怒的哼聲,而此刻的瑞博卻已然開始思索起來。
旁邊的福斯特連忙小聲說道,顯然他早已經看出王子殿下剛才的失神。
「是哪撥人馬?夏姆的手下,還是南方兵團的士兵?」亨利德王子皺緊眉頭問道。
「大公,您難道忘記梅丁伯爵的另外一個身份?魔法師的世界令人不可思議,那裡擁有著很多常人難以想像的力量。二早利德王子說道。
突然間,他變得有些嚴肅起來,鄭重其事地看著瑞博:「不過您卻有些與眾不同,您的一言一行都不能夠有任何差錯,如果說馬克是個士兵,他還只是一個正在接受訓練的士兵,但是您已然走上了戰場,您應該非常清楚您所在的陣地多麼危機四伏。」
「佛斯大公,您過於看重我了,僅僅從巴世蒙大公的這番部署之中,我便已深深覺得,他是我生平僅見的擁有著超絕謀略的智者,如果我的監護人海德勛爵和我的家庭教師埃克特先生在這裏的話,或許我還有充份的勇氣,但是此刻,我卻連一分把握都沒有。」瑞博皺緊了眉頭說道。
將巡邏隊士兵的屍體扔進樹林之中,一行人繼續前進,他們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剛才的戰鬥已然被他們所淡忘。
瑟思堡小繼承人的這番話雖然令那位王子殿下稍稍感到有些安心,不過輿此同時他也深深警惕起來,因為這顯然是他最不願意採取的手段,那樣做將會令他背上血腥殺戮的罪名,更何況他所殺的人之中有一個還是他的表兄,這恐怕是他永遠無法洗刷的污名。
「剛才聽證會傳出消息,主持聽證會的可彌蘭伯爵認為證據並不充份,建議推遲裁決,重新收集證據,不過大多數領主不同意這個提議,現在正在圍繞證據是否充份而展開討論。」
不過真正發了大財的並不是經營這些貨物的商人和作坊主,而是那些專門出售傷葯和平安符的傢伙,用一點點米粉和幾張紙片,便能夠換來銅子和銀幣,這實在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偏偏在這動蕩不安的時刻,幾乎每一個平民百姓都將希望寄托在這些東西上面。
就連那些戰馬也顯得驚恐不安,陣陣嘶鳴令廣場顯得喧鬧嘈雜,而此刻那些吹號擊鼓的士兵,個個顯露出緊張萬分的神情,他們之中的不少人已然將手中的樂器拎在手裡,以便能夠隨時扔掉這些沉重的樂器迅速逃離。
兩道亮麗的劍光閃過,為首的四位騎兵已然連人帶馬被橫著切開。
「剛剛過去的這兩個星期,真是紛繁複雜,一連串事情讓人應接不暇。」突然間身邊的佛斯大公長嘆了一聲說道。
「那以你們看來,這場聽證會的裁決結果將會怎麼樣?土子利德王子又問道。
等到那群大人物在隆隆的戰鼓聲中走進了那氣勢恢宏的市政大廳之後,眾人這才能夠稍稍輕鬆一些,大多數人重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只有佛斯大公和亨利德王子殿下耳語了幾句,便離開座位走向那突然間顯得空曠起來的酒吧,在他身後塞根特騎士緊緊跟隨。
對於瑞博來說,從那條縫隙之中出去並不在話下,不過對於那位佛斯大公的塊頭來說,那顯然是一個難題。
馬車的頂上雜亂地放置著旅行箱,一頂油布帳篷令馬車的主人看上去就像是那些整天四處奔波的商人或者旅行家。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差點令佛斯大公跳起來,甚至連那位王子殿下也顯露出驚訝的表情。
「那麼就麻煩伯爵您了。」那位王子殿下微微點了點頭,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彷彿是一個在戰場之上指揮著干軍萬馬的名將,擁有著無比的氣度和風姿。
這兩個擁有著超絕實力的人聯手之下,戰鬥成為了一瞬之間的事情,當其他人趕過來的時候,他們的工作就只剩下搬運屍體。
不過那些騎士們正好能夠藉此機會警惕四周,這裏實在太過擁擠,誰都不知道是否會有突如其來的危機發生。
「將爭論的重點轉移到另外一個次要的方面去糾纏不休,這果然是一個專程來攪局的公正法官。」王子殿下愣愣地說道。
突然,瑞博猛地抖開了背後的披風,那完全展開的雙翼就彷彿是一對巨大的黑色翅膀。
「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正是那位王于殿下:「按照慣例,在有資格爭奪王位的人物沒有清晰顯露出來之前,絕對不會替前任國王舉行葬禮。」
只要一想到這些,這位王子殿下便越發感到警惕,他感覺到自己已然大部份身體掉落進了地獄深淵,而他的手裡僅僅只有一根維繫他不掉下去的繩索,這根繩索就掌握在那個小魔鬼的手裡。
一個站在車外,另外一個站在車裡,兩條強壯的臂膀終於令佛斯大公完好無損地爬了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梅丁伯爵,您能夠肯定這一切?您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得到了這些情報尹在我看來,即便是我手下最好的刑訊專家恐怕也難以得到如此眾多而又詳細的情報。」
「有沒有什麼辦法偷偷潛入特洛斯特?」瑞博問道。
因為有了前車之監,擔心一路之上再遇上巡邏隊,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在密林之中穿梭迂迴,那位目光敏銳的狂風團長在最前方開道。
此刻,這位王子殿下才發現四周所有人都已然站了起來,他們的臉上充滿了憤怒的神情,而維持秩序的護衛隊騎兵則神情緊張地騎著馬四處巡遊,他們不停地晃動著手中的長棍,甚至偶爾用長棍猛擊旁邊的欄杆,讓那包鐵的棍頭在欄杆之上擦出道道亮麗的火星。
「最好不要這樣,在聽證會做出裁決之前,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夏姆大公或許會選擇強硬手段,躲在暗處收拾殘局永遠比站在最為明顯的地方容易和安全得多。」瑞博搖了搖頭說道。
「南方亂了,北方才能夠得以平安。」亨利德王子語氣凝重地說道。
亨利德王子裝出一副對於任何事情都感興趣的模樣湊上前去問道:「各位,聽說今天下午這裏將舉行一場非常重要的聽證會,我們這幾個人剛剛到這裏,任何事情都無從知曉,想從各位這裏打聽一下具體情況,看看這是否會影響我們的行程。」
坐在車夫座位上的是一個滿臉風塵的中年人,在他的身旁坐著一個背靠車廂前壁,臉上蓋著一頂草帽,彷彿已然睡著的副手。
那幾個空位置在靠近窗口的一個角落,進進出出頗為困難,不過倒是非常安全,背靠著便是一堵厚厚的牆壁。
從那擁擠的長長的車流之中退出來並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每一個得里至人都是最為優秀的駕御者,那位狂風團長證明了這句話的真實性,他順利地令馬車駛上了旁邊的草地。
無論是佛斯大公,還是亨利德王子都不禁對這種精細到了極點的布置倒吸了一口冷氣。
瑞博甚至覺得這個地方的地面都充滿了女性柔美的感覺,地面是用五顏六色的磚塊拼接而成,組成了一幅幅優美的圖案。
這令他感到頗為好笑,顯然畢恭畢敬僅僅只是表面而已,在得里至人的內心之中對於他們所鞠躬行禮的對象未必充滿了敬意。
雖然時間還顯得很早,不過白金廣場之上已然人山人海,旁邊的酒吧之中更是坐滿了人,轉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空位置,亨利德王子朝著那裡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