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六集 情婦智囊團
第二章 誘餌與賭注
那位美艷絕倫的倫涅絲小姐，立刻露出嫵媚而又甜美的微笑，她輕輕用手指點了點系密特說道：「小系密特，你過來服侍我更衣。」
「大家想得怎樣了？」那位至尊的陛下，用低沉而又有力的聲音問道。
至於那些賊喊捉賊的傢伙，更令系密特感到怒不可遏，如果不是因為他非常清楚，這些傢伙即將大難臨頭，他或許會用自己的力量，來給予這些人最為迅速和直接的教訓。
「很有趣的建議。」那位至尊的陛下點了點頭，讚許道：「以什麼來替代用香料腌制的鹿肉？」
「再見，我能夠照顧自己，我的家離這裏不遠。」系密特說道。
「原本軍隊是我最大的心病，但是小塔特尼斯的出現，卻讓我看到了一絲契機，我曾經測試過他的能力，令人震驚的是，他雖然年幼，卻足以抗衡宮廷之中最好的劍手。
「聽得出來，你是有錢人家的小孩，你說的那種打獵方式，只有那些貴族老爺才能夠享受，五六個人出去打獵，恐怕得帶上兩倍數量的奴僕，不但有僕人拿著拉開的後備弩弓，甚至還有專門的僕人去拾取獵物。
「我甚至想讓玲娣和沙拉、以及格琳絲侯爵夫人，也去看看這絕無僅有的演出。」系密特說道。
「不過，剛才那個計畫，顯然無法應付此刻京城中的秩序混亂，我希望能夠聽到應對之策。」這位陛下說道，他盯著那個站立著的官員，希望能夠聽到高明的意見。
「陛下，就像剛才您為無能為力和面對法律束手無策而煩惱，但是您是否想到，或許正確的意志，應該凌駕於法律之上，或許對於特定的事物，應該有特定的處置方式？
「噢——我相信塞科斯肯定願意聽到這句話。」亨特笑了笑說道，不過系密特非常清楚，他對此根本不以為然。
此刻，最好的選擇便是沉默，而睿智的證明便是無聲。
「陛下，我必須說，讓他到這裏來或許並不合適，因為那位馬戲演員雖然擁有才華卻相當貧窮，他的表演雖然精采，每一場演出卻只能夠得到幾個銅子的微薄收入。」系密特緩緩說道。
「我的寶貝，說出你的看法。」此刻，國王才稍稍鬆了口氣，他已經聽出來，自己所寵幸的女人只是想提個建議而已。
「不過，我必須指出一件事情，那便是這些被魔鬼佔領和盤踞之城鎮的存在，是各地方官員失職所造成的，我相信貪婪同樣也佔據了那些官員們的頭腦，並且牢牢蒙蔽了他們的眼睛。
「我必須承認，我確實看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東西，特別是一個迷你馬戲團，小丑、飛刀手、馴獸師、魔術師全都只是一個人，他的表演非常有趣，那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馬戲表演。
「陛下，我的建議非常簡單，找一個鐵面無私的人擔任欽差大臣，請聖堂派出兩位力武士保護他的安全，再給他一紙授權書，讓他擁有暫時解除地方最高長官所有職權，甚至拘押地方最高長官人身自由的職權。
「但是，法律卻絲毫沒有辦法懲治這些人，因為他們的身分或許是商人，或許是收藏家，甚至有可能是貴族；至於那些贓物，是他們花錢買來的，收贓的罪名，根本就不足以對他們有所損傷。
看了一眼仍舊在起勁地表演的那位天才演員，看著他身上那縫補過幾處的舊衣裳，系密特猜想，或許掩蓋光輝、埋沒天才的，並不僅僅只有內閣和長老院。
要知道，國王陛下命令他們設法解決的事情，根本就是一個難以解答的難題，這並不像整頓丹摩爾各地秩序那樣簡單，且能用強硬的手腕解決一切。
「這正是我最為慶幸的一件事情，你總是能夠令我感到快樂，卻同時也讓我得以安靜，你從來不曾像其他女人那樣渴求權力，更沒有像她們那樣極力想要將我捆綁在她們身邊，並且永遠獨佔我的寵愛。」那位至尊的國王說道。
如果，這個影子法庭真的組建起來，她幾乎可以確信，那高高坐在主審官位置上的必然是陛下自己，而他的左右空著的那兩個座位，一個或許會是王后陛下所擁有，而另外一個十有八九會落到自己手裡。
系密特從口袋裡面掏出了那個精緻的梳妝盒，他將鏡子對準自己，整理起頭髮來。
聽到這番話，那位至尊的陛下顯得有些頹然，顯然此刻他也感到無奈和束手無策，至尊的王權，並不代表能夠掌控一切。
難道，拜爾克已沒有了聰明和睿智？
「而負責保護欽差大臣的聖堂武士，又是絕對不會撒謊的眼睛，我相信沒有人會將期望寄托在這些聖堂武士會被收買，以至於向陛下隱瞞情況之上。」
「它們將會成為夫人和小姐們脖子上的圍巾，或者是帽子邊緣的卷邊。」
「要不要我帶你回家，你非常有膽量卻不讓人放心，我相信你家裡的人肯定對你相當頭痛，你的淘氣，想必讓他們經常感到非常痛苦。」
畢恭畢敬地站立在國王陛下的身側，系密特詳詳細細地講述著昨晚的經歷，當然他提到那個廣場的時候，只是宣稱自己偶然路過那裡，更沒有將他在那個酒吧裏面做過的荒唐事情吐露出來。
「我也有些累了。」那位至尊的陛下說道。
系密特自然不敢聲稱自己非常高興，那隻會令他陷入麻煩之中，對於這位小姐的嚴厲，他知道得非常清楚。
「而這個影子法庭雖然地位崇高，不過就像是此刻的我一樣，一切權威都來自陛下的信任，同樣，這個影子法庭也只能夠像塞根特元帥提議的那樣，只能夠是眼睛，而不能夠插手具體事物。
這位國王不禁懷念起他年輕時的歲月，那時候他的身邊有里奧貝拉侯爵、伽森侯爵、老帕爾瑪公爵這樣精明能幹的幫手，同樣也有萊文史侯爵、安莎洛爾侯爵這些狡猾而又奸詐的敵人。
「陛下，您是否認為，那些掠奪者是真正邪惡的源泉？是否是他們令您的王國動蕩不安？」系密特反問道。
「您說得有些正確，塔特尼斯伯爵曾經在閑談之中，提到過當前的局勢，我剛才所說的一切，確實有一些來自於伯爵大人的智慧。」這位年輕的官員說道。
從一條小巷鑽出來，系密特飛快地穿過人群，朝著另外一個廣場走去，那是個離開剛剛他表演的地方足夠遠的廣場。
他只需要靜靜等待著最膽大的那條魚上鉤。
「這正是我最感到煩惱的事情之一，為了這件事，我花費了大量的精力。
「蘭妮，你看到了，做國王並不快樂。」那位至尊的陛下擁抱著寵幸的女人，低沉地嘆了口氣說道。
所有這一切，都是他今天要「送」出去的。
「至於我們這些女人組成的法庭，您同樣也看到了，我們的判決
「對於那些掠奪者，塔特尼斯伯爵的作法便非常成功，他無疑受到仁慈而又智慧的父神指點，收留了那些掠奪者，將他們重新轉化為溫順善良的人。
就連魔術，那個天才的馬戲演員也很有一套，他總是能夠憑空變出一朵朵，用五顏六色的紙折花、鳥、蝴蝶之類的有趣東西。
這是他的記憶之中那些力武士們的智慧，只有這些超脫於世俗之外的聖堂武士，才能夠真正看透這個世界，看透那虛幻的繁華。
這些便是沾染上香料的鹿肉，那位至尊陛下的性急，同樣也令系密特感到驚訝。
系密特說道，他仰起頭看了看天色，天空已漸漸顯露出昏黃：「我得回家了，不過在回家之前，還有一件禮物必須送出去。」
不過，亨特不僅僅將打獵當作一種樂趣，更是用來糊口的工作。
此刻的拜爾克，就彷彿是一個放滿了玻璃和瓷器的古董店鋪，而陛下要他們做的，卻偏偏是在店鋪裏面消滅老鼠。
而國王陛下正站在她的身旁，那往日總是緊繃著的面孔，此刻卻堆滿了笑容。
「陛下，或許我們可以先聽聽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陳述，他是昨晚那起事件的受害者。」靠近國王寶座最近的那位官員說道。
「你是誰家的小孩，簡直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我相信，如果不是因為現在買賣小孩根本就不賺錢，你恐怕已經落到了人口販子手裡。」
「這是你比別人聰明的證明，這個世界上真正聰明的人已不多，在我眼裡，只有你和依維，還有塔特尼斯兄弟，以及格琳絲侯爵夫人，算得上是真正聰明的人。」至尊的陛下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
這令這位至尊的陛下感到仿徨和無奈，而底下那一片沉默，更是令他感到憤怒。
「對於塔特尼斯家族所擁有的才華和天賦，我絲毫不感到懷疑，絕頂聰明是這個家族的特徵，無論是塔特尼斯兄弟，還是他們倆的父親——那傳聞中的吟遊詩人『自由的風』。
「而小塔特尼斯甚至比他的哥哥更加純潔，據我所知，他和他那位奇怪的父親，非常相似。
「我正有此意，奧墨海宮之中最為缺乏的，正是笑聲。」既然自己寵愛的情婦提出這樣的要求，國王陛下自然滿口答應。
當初，他和格琳絲侯爵夫人來到這裏的時候，那些護衛絲毫沒有因為侯爵夫人那高貴的身分而放鬆對於他們的盤查和搜索，但是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敢阻攔他，因為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奉有國王的欽命。
來自暗處的攻擊，永遠最為致命，當初在奇斯拉特山脈受到詛咒法師的襲擊，便足已令他得知此事，而他們對於魔族的勝利，更是證明了這一點。
站在廣場正中央，他開始像那些街頭小流氓一樣，一邊走路一邊拋擲起東西來，那是第二件禮物。
至於第二個收穫，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系密特二話不說，拉出了掛在脖子上面的項鏈：「我相信魔法師們能夠調製出最為合適的香料，而黃澄澄的鹿肉，顯然會非常對那些獵物的胃口。」
看到那位天才的馬戲演員撿拾著那幾枚可憐的銅子，系密特突然間失去了繼續觀看表演的興緻。
正因為如此，這些官員對於系密特所說的一切，並沒有真正聽進耳朵裏面，他們原本就知道，這僅僅只是拖延時間和設法敷衍。
不過，這位至尊陛下只是微微板了一下面孔，便立刻意識到此刻不是表現憤怒和威嚴的時刻，他重新令那凍僵的臉煥發出笑容。
而這正是詹姆斯七世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雖然此刻的他，對於塔特尼斯家族的忠誠充滿了信任，不過，他仍舊不希望太過依靠一個家族，這隻會令權力過於集中在一個臣子身上。
對於這位至尊的國王的提問，系密特並沒有感到手足無措，昨天晚上他一直在想這件事情，畢竟任何人對於挨上一刀都無法不存有絲毫的怨恨，更何況那一刀，原本差點要奪走他的性命。
系密特甚至懷疑自己如果實話實說，是否能夠令這些人相信，畢竟此刻的他，被那些女人刻意打扮成一個娘娘腔十足的小少爺，他的臉上塗抹著厚厚的粉，香水的味道很遠便能夠嗅得出來，他的上身穿著一件短褂，只有那些真正的小孩才這樣穿著。
對於這樣的回答，至尊的陛下感到非常滿意，不過他立刻陰沉著臉轉過頭來，用嚴厲的目光，掃視著底下的群臣。
但是令這位至尊感到遺憾的是，那個官員一臉猶豫和躊躇，並且坐了下來。
在拜爾克，這樣的小孩並非絕無僅有，他們大多數由女性親屬撫養長大，而且身邊缺乏能夠仿效的雄壯男子。
聽到這樣一說，系密特已經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欣賞，那在酒吧裏面進行的馬戲表演了。
一夜的思索，絕對不會毫無收穫，早上起來的時候，系密特甚至有些慶幸自己沒有白挨那一刀。
對於成功地將第一件禮物送出去，系密特感到相當滿意，不過他同樣也非常清楚，如果他不想露出馬腳的話，應該如何繼續表演。
「不用他們，同樣也令我感到無比憂愁，此刻，無論是內閣還是長老院，都必須進行重大變革，這件事情可以讓依維和大塔特尼斯去完成，但是，他們卻無論如何無法制約那些軍人。
這令詹姆斯七世心中非常不爽，他原本期望著又有一位年輕人才踴躍而出，沒有想到，真正的智慧，仍舊來自那充滿天才的家族。
這位美艷迷人的小姐，忐忑不安地看著她的國王陛下。
將禮物一件件送了出去，系密特見識了拜爾克最為光怪陸離的一面，在這裏沒有什麼真理和正義，美妙的外表和昂貴的價值，便是罪惡的源泉。
系密特知道，自己的想法和記憶之中歷代聖堂武士的理念大相徑庭，不過，他絲毫不在意這件事情，畢竟，他並不打算承認自己屬於聖堂武士的一分子。
「用羅網抓捕飛雀，用陷阱對付野獸，在我看來這並不高尚，也沒有什麼樂趣。」
這位至尊的陛下不禁想到，難道他真的得向他的王后請求援助？
「可惡的小偷，拜爾克儘是你們這些東西。」一個尖嘴猴腮的傢伙，一臉猙獰地瞪著系密特：「今天我心情好，放過你一馬，要不然我就會叫來警察，將你抓進監牢。」
突然間，一記巴掌猛地抽在他的臉上，系密特手裡拋擲著的第二件禮物，再一次被奪走。
「陛下，那些顯赫一時的情婦，是否最終奪取了王權？」
「不要再為這件事情而爭執了，這個計策相當不錯，我希望議政部儘快將具體人選和方案
對於系密特來說，國王的傳喚，就彷彿是父神給予的福音，令他暫時能夠逃離那些女人們的包圍。
「你最擅長什麼？重弩還是輕弩，抑或是弓箭？」系密特問道，他甚至有些期待能夠來場比賽，他相信自己絕對能夠贏得勝利，因為他擁有著力武士的能力，而力武士是運用任何武器的專家。
系密特說的這一切，都是當初在奧爾麥森林聽大人們閑談的時候知道的，系密特自己從來沒有到過西莫奈，他所見到的唯一一隻蒙雷特貉，是放置在漢摩伯爵書房壁爐上的標本。
而以往他那些從來沒有失靈過的逃避懲罰的技巧，也變得毫無用處，反而令那些女人們有借口加重對於他的懲罰。
事實上，正是剛才國王陛下親口所說的那幾個聰明人的名單，令她擁有了這個念頭，這個靈機一動所產生的想法，在這位美艷迷人的小姐看來，簡直就是幸運之神給予的恩賜。
不過，系密特不得不承認，表演確實不錯。
看著那漸漸走近過來的中年人，系密特裝出了一副猶豫和害怕的神情，這對於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以往他做錯了事情，總是用這副表情面對玲娣和沙拉，一般來說，總是能夠起到一些作用。
迎接系密特進入的，仍舊是那位大理石面孔的女僕，他仍舊被拽著走進了卧室。
「你好像又忘記了那個約定，是否要陛下再吩咐你一次？」那位國王的情婦看了系密特一眼，說道。
「各位是不是在宴會和舞會之上花費了太多時間？你們應該經常去打打獵，這或許會對你們很有幫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小塔特尼斯也算是替他們解了圍，而他那幼小的年紀，又用不著擔心他會佔據所有的功勞。
那位至尊的陛下輕輕地拍了拍系密特的臉頰，讓他停止描述，因為在他看來，最重要的情況已說得非常明白。
「正因為如此，這個影子法庭將擁有威嚴，卻不足以凝聚起不可收拾的勢力。
同樣，也是因為陛下的性急，那些顯赫的大人物和貴婦人們不得不慷慨解囊。在短短的一個小時裏面，湊足這些東西並不簡單。
「我有些累了，偏偏王后陛下邀請我九點之後一起打牌。」突然間，旁邊那位國王的情婦插嘴道。
「感到沒有意思了？」獵人亨特問道。
「你和你的朋友住在哪裡？我怎麼能夠找到你們？」系密特問道。
「前天，元帥大人不是呈上一份報告，請求陛下准許他組成特別法庭和特別監察團嗎？同樣，也就是在昨天，我們這些女人也組成了一個臨時法庭，雖然，那僅僅只是一場遊戲。
仍舊是鴉雀無聲，仍舊是一片沉默，那些官員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顯然他們也想不出繼續敷衍和拖延的辦法。
「陛下，您打算如何運用塔特尼斯家族的成員？」那位美艷絕倫的小姐試探著問道。
系密特總算是明白了王權的威嚴，同樣他也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那些奉有國王陛下旨意的欽差，總是顯得如此趾高氣昂。
「不，我對此一無所知。」那位至尊的陛下立刻回答道。
「你好像不是那種渴望權力的人，不是嗎？」那位至尊的陛下不知道自己的情婦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微微有些警惕起來。
「正因為如此，這種狐狸的遠親，是獵手最大的挑戰之一，不過西莫奈人卻有一種非常巧妙的辦法，來捕捉這種美妙而又優雅的小型狐狸。
雖然，系密特並沒有說出具體的意見，不過無論是那位至尊的國王，還是剛才沉默不語的官員們，此刻都來了精神，顯然，他們已明白了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想法。
「總算完成了陛下交付的使命，只是莫名其妙地挨了一記耳光。」系密特連忙回答道。
那位格琳絲侯爵夫人，或許會擔當書記官的角色，而執行者必然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這番舉動，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不過大多數人最為注意的，是那個精美絕倫的黃金梳妝盒，至於系密特本人倒是並沒有引起懷疑。
和以往一樣，國王陛下總是流連於那座精緻小巧的小客廳，只要不是辦公時間，總是能夠在那裡找到他的身影。
「這種善行完全可以仿效，陛下只要派出欽差大臣，讓每一個郡省收納下那些難民，掠奪者便會銷聲匿跡。
「不，那些東西全都沒有效率，對於我來說，最可以信賴的是各種各樣的陷阱，它們永遠是那樣忠誠，不會出現絲毫差錯。」
「對了，系密特，這個獵……獵蒙特……獵狐狸的建議是你想出來的，你倒是說說看，什麼時候放出獵狗才算合適？」那位國王陛下問道，顯然不喜歡打獵的他，怎麼也想不起來系密特說過的那小動物的名字。
「陛下是否還記得，元帥大人在呈文中對您的請求，他請求您派出特使，不過特使只能夠充當眼睛，而不能夠發言和干擾他們的工作。
他突然間感到自己有些茫然，因為此刻是他一生之中最需要聰明人輔佐的時候，但是卻只有那麼幾個能夠派上用場的人，而且裏面還有兩個女人和一個孩子，這簡直已經令他感到束手無策了。
「當然，僅僅只有善行是不夠的，即便塔特尼斯伯爵也曾經拿起過刀劍。
系密特心不甘情不願地，硬著頭皮叫了這位美艷迷人的國王情婦一聲。
「噢——我的甜心，我很高興你能夠得到王后的諒解，看到你們的關係越來越密切，實在沒有什麼比這更能夠令我感到喜悅。」
從那個窗檯之上下來，系密特悄悄地溜出了那個酒吧。
「沒有人比我更加清楚，情婦的權威來自哪裡，是國王陛下的寵幸和至尊的王權。正因為如此，一旦失去了國王的寵幸，我將什麼都沒有，甚至連性命都無法保全。
「好吧。」至尊的陛下有些無精打采起來，他討厭這種敷衍和拖延：「把系密特叫到這裏來。」
「你的那位朋友是幹什麼的？小丑？雜耍者？還是魔術師？」系密特忍不住問道，畢竟他仍舊是個小孩，雖然他擁有著歷代力武士的記憶。
正當他準備再一次承受一記推搡，然後順勢將手裡的禮物扔出去的時候，前方的那個人同樣加快了速度，只見他飛起一腳，朝著另外一個人蹬去。
說到這裏，這個面目猙獰的傢伙，同樣也轉過身朝著遠處走去，不過他的樣貌已然牢牢印在系密特的腦海裏面。
那位至尊的陛下，突然間重重地嘆息了一聲，他彷彿一下子變得非常蒼老。
獵手亨特的這番話，令系密特感到異常刺耳，他難以反駁，因為這話
而這個計策又顯得如此完美，顯然不可能是在如此倉卒的時間裏面設想出來的，而未卜先知的本領，在京城之中最為有名的，便是塔特尼斯伯爵，他和老亨利的較量，早已經成為了拜爾克人津津樂道的傳奇。
「那一紙授權書，想必是最有效的工具，強大的職權，卻被拘束在最為狹小的範圍之內，這足以避免濫用職權的行為。
系密特對這種粗魯的舉動，倒是沒有很在意，如果是在從奧麥爾逃亡出來以前，他或許會在心底有所怨言，如今，他已見識過那個傭兵笛魯埃的粗魯，和那個腳臭得足以熏死人的傢伙比起來，亨特簡直算得上是個優雅的紳士。
至少，在王后的「幕僚」之中，還有一個密琪能夠派上用場，她從里奧貝拉那裡沾染上了一點智慧的光芒，卻已足以和大塔特尼斯一較高下。
不過，系密特完全能夠看得出來，這人並沒有學習過武技。
在卧室之中所有的激情已平息，那位年邁的國王已不是充滿朝氣、熱情如火的年輕人，遲暮的他，只能夠點燃一把小火，不過這已令他感到滿足。
看著那川流不息的人群，系密特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做才好，他總不能夠將那些黃金打造的小玩意兒隨意扔在路上。
或許，拜爾克人並非傳聞之中那樣慷慨大方，系密特不禁這樣想著。
「這種狐狸的遠親，擁有著狐狸一族慣有的狡詐，並且將狐狸一族的多疑，發揮到了極致。
「他們用胡椒和茴香等等香料，來腌制鹿肉，這些鹿肉是最好的誘餌，蒙雷特貉是少有幾種喜歡香料的動物之一，它們是動物之中的貴族，甚至比人類更加懂得享受。
系密特甚至已然開始猜想，這兩個傢伙是否會像剛才那兩撥人一樣，首先打起來。
不僅僅系密特自己感到滑稽，就連那些官員們也暗自好笑，因為他們實在沒有想到，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竟然被打扮成這副模樣，看著那用各種各樣的花邊堆砌起來的小傢伙，那些官員們全都極力憋住不露出笑意。
系密特這才發現，那個女僕手裡拎著的是兩套睡袍，顯然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擁有極好的默契。
「好吧，算了，說說你這一天的見聞。」倫涅絲小姐淡然地說道，顯然她對於系密特剛才的表現並非十分滿意。
「同樣，塔特尼斯家族的忠誠，我也毫不懷疑，我非常清楚大塔特尼斯對於排擠他的蒙森特的那些人充滿了怨恨，但是，他至少沒有將這種怨恨帶到工作之中。
「他們的名聲，十有八九會非常乾淨，甚至擁有著崇高的聲望，沒有人會指責他們是街頭犯罪的幕後指使者，陛下您如果想要對他們進行嚴厲的懲罰，反而會被認為是無視於法律的存在。」系密特緩緩說道。
他並非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勤奮，奧墨海宮的聚會對於他來說，恐怕期待已久，陛下的性急，令他不得不在期盼已久的聚會和國王的寵幸之中，進行抉擇。
她注視著國王那緊緊皺起的眉頭，令她感到寬慰的是，那是思索的證明，而並非是反感的表示。
系密特相信，這個抉擇對他哥哥來說，異常痛苦。
這些小玩意兒裏面，全都埋有一根纖細的金屬絲線，這根金屬絲擁有神奇的能力，魔法的力量能夠準確地探測到它的存在。
系密特確實感到精神振奮，他為自己能夠暫時躲開那些貴婦人們而心情舒暢，將馬車停在路邊，此刻，他肩負著陛下賦予的特殊使命。
令他感到非常高興的是，這個叫亨特的人，居然和他擁有著共同的愛好——打獵。
拜爾克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陛下發脾氣的時候，就彷彿是一頭危險而又可怕的雄獅，隨時都能夠將獵物生吞活剝。
事實上，自從擁有了那些聖堂武士的記憶之後，他自己也知道，以往確實總是給別人惹麻煩，那些他曾經認為是委屈的事情，十件之中有九件是他罪有應得。
那位國王陛下原本堆滿笑容的臉，漸漸陰沉了下來，顯然他從系密特剛才所說的這番話之中，聯想到了一些什麼，那正是他最為討厭和反感的東西——有才華卻被埋沒，已成為了拜爾克不變的主題。
「它們的巢穴總是四通八達，少則有五六個出入口，多則甚至數十，大多數出入口總是那樣隱密。
第一個教訓便是令他知道，聖堂武士並非不能殺死，來自背後的攻擊，即便強大如力武士也難以躲避。
「大多數獵物全都是送上門來的，所謂的收穫，根本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不過你們根本就用不著擔心一無所獲，如果有收穫，就可以享用野味，如果沒有收穫，來塊牛排也是一樣，反正用不著擔心餓肚子。」那個叫亨特的獵手不無諷刺地說道。
懷裡揣著最後一件禮物，系密特尋找著送出去的對象，他相信已有人注意到他時而拿出來看上兩眼的這件黃澄澄的東西。
「夏日祭被關在家裡實在太可惜，你是否有什麼地方可去？」系密特問道，他說得倒是實話，回去之後，肯定還得接受那令他頭痛的「懲罰」。
那位至尊的陛下微笑著，說道：「你可以休息一下，小睡片刻，現在離九點鐘還有許多時間。」
在系密特看來，這是他曾經欣賞過的、最成功的馬戲表演，但是令他感到遺憾和驚訝的是，觀眾對於表演顯得異常冷淡，他們只是零零落落地扔過去幾個銅子。
令他感到最為痛苦的，無疑便是玲娣和沙拉在那位國王情婦的教唆之下，顯然越來越顯露出惡魔的本質，她們是最起勁的「執行官」，執行這些女人們閑得無聊所想出來的懲罰。
「昨天，您告訴我們這些無知的女人，法庭的公正，必須由嚴明的執行者來保證，我相信小系密特擁有足夠的聰明，同樣，他的忠誠至少現在用不著懷疑。
現在他總算明白，哥哥為什麼僅僅在奧墨海宮露了一次面。
「小傢伙，你難道是當真的？我和塞科斯沒有固定的住處，拜爾克的旅店可不便宜，我平常總是在朋友那裡湊合著過夜，有時也在郊外露營，塞科斯也差不多，不過，你如果想要找他，非常容易，他總是在這裏演出，填飽肚子順便賺兩個小錢。」亨特聳了聳肩膀，說道。
此刻，他總算明白，為什麼那個獵人更願意站在外面觀看遠處的人群，顯然他同樣也不想看到朋友落魄的景象。
他朝著站立在門口的宮廷侍從，命令道。
「這是一枚非常強有力的棋子，軍隊之中最為崇尚的，便是威望和實力。
「你們有什麼建議？」詹姆斯七世催促道，他已厭煩了沒有終結的等待。
系密特回到奧墨海宮，已錯過了晚餐，不過在這個地方，餓肚子簡
「鹿肉的味道或許容易被掩蓋，但是濃郁的香料卻很難消除，而西莫奈人飼養的獵狗擁有靈敏的鼻子，等到這些獵狗嗅出所有洞口的位置，那些優雅而又美妙小動物的災難便已然來臨。
「或許，我可以介紹你那位朋友到另一個地方去表演，我相信他肯定會受到歡迎。」系密特忍不住說道。
更何況，每一個熟知國王陛下脾氣的官員都非常清楚，冷嘲熱諷證明陛下的心情還算不錯。
「至於魔術，他同樣擅長，或許他會教你兩手。」亨特笑著說道。
「從任何角度來看，我都沒有理由不重用塔特尼斯家族，但是以塔特尼斯家族的聰明才智，一旦受到重用，毫無疑問，將會迅速擁有龐大的勢力和驚人的威望，我不能夠將一切都賭在塔特尼斯家族對於王室永遠忠誠之上。
面對著板著面孔的詹姆斯七世，這些官員們個個低下頭，他們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唯恐讓這位至尊的陛下注意到自己。
一位身穿著筆挺的士官長袍、看上去非常年輕、卻已排在非常靠近陛下寶座的官員，站起來說道：「陛下，自從魔族襲掠北方諸郡以來，大批鄰近北部諸郡的人，遷徙到拜爾克及其附近的郡省，正如塔特尼斯伯爵所說的那樣，這些遷徙者很多最終淪落為掠奪者，這部分是因為人性的貪婪，不過更多的原因，是有人在幕後搞鬼，藉魔族入侵的機會，瘋狂掠奪財富。
「而這種動物又天性狐疑，它們能夠聰明地看透大部分陷阱，而且在未曾確認食物沒有劇毒之前，絕對不會享用這頓盛宴，最好的選擇，自然是將食物拖回巢穴。
「如果您希望令自己的意志得到進一步貫徹，您可以臨時賦予影子法庭強大的權力，瞬間爆發的權威，並不足以動搖王權，卻反而會有助於令世人看清王權的龐大和威嚴。」那位國王的情婦小心翼翼地說道。
周圍看到這一切的人們，雖然個個都顯露出同情的神情，不過，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安慰幾句。
「陛下，不知道您是否對蒙雷特貉這種小巧而又美妙的動物，有所了解？」
聽到系密特這樣一說，那個獵手大笑起來，他重重地拍了一下系密特的後腦杓，說道：「噢——小傢伙，打獵對你來說，或許僅僅只是樂趣，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一種生活。」
貪婪顯然扭曲了人性，就連繫密特自己也未曾想到，人性的扭曲，居然如此厲害，甚至有兩撥流氓為了搶奪他手裡的東西而先打了起來。
「這很簡單，那是因為塞科斯根本就沒有名氣，拜爾克人會為名人歡呼雀躍，對於那些名人，他們比任何人都更加慷慨，這裏的人並非沒有眼光，只不過他們被虛華所左右。」那位獵人重重地嘆了口氣，說道。
這位至尊的陛下早已想好，無論小系密特說出什麼觀點，他都要趁此機會，盡情嘲諷那些無能又只懂得沉默的官員一番，至於真正的解決方案，或許還是得傳喚大塔特尼斯之後作出。
「兩百米外射中金絲雀？」亨特稍微猶豫了一下：「這倒是相當了不起，不過，你所看到的，並非是真正的獵手。」
「無論是依維還是大塔特尼斯，都不可能令軍人對他們信服，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以往我一直不讓依維按照他自己的意願上前線，雖然軍功有助於他得到晉陞，雖然在軍隊待過有助於他獲得軍人的信任，不過，我更為擔心來自背後的暗箭，會奪走依維的性命。
這位官員的發言，立刻引來了一陣交頭接耳，不過每一個人都小心翼翼地看著國王陛下。
雖然沒有五顏六色的服裝，也沒有巨大的帳篷，不過這個迷你馬戲團，絲毫不遜色於他曾經看過的任何一場馬戲表演。
一些好感，再加上同樣無事可做，一路走去一路閑聊，系密特很快和那個人交上了朋友。
「那個傢伙是個天才，我絕對可以保證，他是世界上最為傑出的馬戲演員。」獵手亨特微笑著說道，他知道這是哄騙小孩最好的話題。
「我相信，系密特能夠鎮住那些想要輕舉妄動的軍人，我詢問過席爾瓦多，他對於蒙森特授勛典禮的描述，足以證明這一點。
「陛下，我不知道像我這樣身分的人，在丹摩爾王朝的歷史上，是否擁有過顯赫的權力？」那位美艷迷人的國王情婦，嬌笑著說道。
在座的每一個人，幾乎全都如此猜測，因為這位年輕伯爵，正是法恩納利伯爵和塔特尼斯伯爵新近推薦的那一批新銳人物之一。
「不過真正麻煩的是，這種狡詐而又多疑的動物，總是在離開一個入口不遠的地方活動，一旦感覺事態不妙，它們立刻會鑽進迷宮一般的巢穴之中。
倫涅絲小姐正坐在窗沿旁邊，她的頭髮披散著，兩個女僕小心翼翼地替她梳理著那一頭柔雲般蓬鬆捲曲的秀髮。
這裡有一個真正的馬戲團應該擁有的一切，那個天才的馬戲演員，用掛在房梁之上的一根麻繩，表演走鋼絲的絕技；他用釘船板的一寸長釘，來表演飛刀絕技；他養著三隻小狗和一隻猴子，系密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有趣滑稽的馴獸表演。
「我必須承認，那是我所看到過最為精採的表演，不過，同樣也令我感到心酸。」系密特直言不諱地說道：「為什麼會這樣？我一向以為拜爾克人慷慨大方。」
「有一個地方或許對你比較適合，我的一個朋友總是在酒吧表演馬戲，憑他的面子，我可以替你弄一個座位，雖然位置未必很好，不過，足夠你消磨幾個小時。」那個獵手說道。
事實上，這位至尊的國王，並沒有寄望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能夠想出什麼辦法，畢竟小塔特尼斯並非以睿智和精明而聞名，他的哥哥大塔特尼斯才是。
「這算不得什麼，我相信奧墨海宮絕對不缺乏一件體面的衣服。」這位至尊的陛下信口說道。
一陣拳打腳踢，那個先出手的人，顯然佔盡上風，他有著深褐色的皮膚，以及一身非常結實的肌肉，他看上去雖然削瘦，不過筋骨強健，而且動作異常靈活矯健。
當著眾人的面哭哭啼啼，對系密特來說，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過此刻他不得不重操舊業。
系密特知道，肯定還有一些人和他一樣受到陛下的差遣，此刻正在人群擁擠的拜爾克城裡，扮演著粗心大意有錢人的角色，他們的口袋裡面，肯定也揣著同樣的珍貴物品。
「等著聽我的好消息，我肯定會兌現我的諾言。」
「但那是你的天職，就像我，命中注定就是為了令您能夠擁有那片刻的快樂和寧靜，而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那位小姐
「系密特，你是當事人，你有些什麼看法？」這位至尊的陛下，用異常低沉的語調說道，他這樣做，只是為了打破沉默。
突然間，一個滿頭亂髮、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短褂、一臉雀斑的少年，飛快地從系密特的身邊跑過，他一把搶過系密特手裡的那個精緻的梳妝盒，然後轉身鑽進了人群之中。
「那實在是一些太過明顯的目標，甚至不需要出動軍隊，只需要讓治安騎兵隊出去走一圈，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那些腐化墮落的魔鬼巢穴，夷為平地。
「在秩序因魔族的入侵而徹底崩潰的時候，人性不可避免地墜入醜陋和墮落的深淵，就像那個被貪婪和殘忍徹底佔據的小鎮，我相信那裡的居民，已全部成為了魔鬼的隨從，邪惡的附庸。
說著，這位國王的情婦朝著屏風走去，而此刻一個女僕已拿著睡袍，從門外走了過來，顯然她們剛才已知道應該幹些什麼。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哭著，一邊朝著那個小流氓剛剛逃竄的方向走去，那樣子看上去，確實像是一個悲傷而又無助的小孩。
這是拜爾克經常能夠看到的街頭飛手，一群總是作些小偷小摸勾當的小流氓，他們有的時候是專職的扒手，而有的時候卻又是替騙子和強盜打探情況的眼線。
那位至尊的陛下稍微思索了片刻，說道：「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家的奴僕全都是你哥哥在路上收留的掠奪者，他們原本並非是兇徒，魔族和那些比魔族更為殘忍的貪婪之徒，令他們成為了掠奪者。」
因為此刻每一個人都越發清楚，塔特尼斯家族的任何一個成員都絕不簡單。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寶座上坐著的那位至尊，絕對不會允許任何失敗的出現，他無法容忍那些老鼠繼續四處亂竄，不過如果打破了玻璃和瓷器，想要得到他的恩赦和饒恕，恐怕同樣困難無比。
房間裏面，恐怕就只有系密特一個人對此感到莫名其妙，他實在弄不懂，這位美艷迷人的小姐怎麼會如此不知趣，在這個時候給國王陛下增添煩惱。
「噢——你所說的一切，甚至引起了我的興趣，陛下，為什麼不讓小系密特將那個馬戲團叫到這裏來？
「不過這樣一來，就出現了一個極大的麻煩，同時掌控軍隊和內閣，塔特尼斯家族的勢力，足以動搖丹摩爾王朝。」
在他的口袋裡面，裝著六個用黃金打造而成的小玩意兒，有的是帶有一面小鏡子的梳妝盒，有的是一根有螺絲介面的快速筆。
稍微思索了一下，他走到了路邊，在路旁的長椅上坐了下來，這裏原本就坐滿走累了的人。
系密特從來沒有想到，所謂的座位竟然是窗檯，酒吧老闆看在亨特那位朋友的面子上，給予的招待，也僅僅只是一杯糖水。
以往，她從來未曾干預過國事，即便向陛下推薦自己的弟弟，也總是用拉近關係旁敲側擊的方法，正是這令她擁有了此刻的榮寵，同樣也是這個原因，令她得到了如此長久的信任。
「一個真正的影子法庭，一個只忠於您、並且以您手中的王權和國王的名義來行使強大職權的部門，或許能夠解決所有那些困惑著您的難題。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微微嘆息了一聲，說道：「看起來，西莫奈島上那些半開化的獵手，比在座的各位更有智慧，或許，我應該從那裡聘請幾位顧問。
那個人有些不以為然地說道，他的話令系密特感到一絲欣慰，這是他今天一整天裏面，看到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站出來主持正義的人。
「大家想必已聽清楚了系密特的陳述，現在，說說你們的看法和建議。」
系密特的等待並沒有持續太久，拜爾克的流氓顯然全都缺乏耐性，只見兩個人同時迎著他走了過來。
「拜爾克之中，同樣有貪婪和殘忍存在，他們從來用不著在街頭偷竊搶奪，他們總是衣冠楚楚地坐在書桌前面，用一支鵝毛筆，一本帳冊，來控制和指揮拜爾克街頭之上的罪惡。」系密特說道。
但是此刻，她卻不得不替自己安排一個更為安全的位置，這既是一條後路，也是安全的保障，只有令自己擁有一部分實權，才能夠在這瞬息萬變的情況下，遠離滅頂的危機。
「小系密特，今天玩耍得還算愉快吧。」那位美艷迷人的國王情婦說道。
突然間，其中的一個人快步跑了上來，這是最為簡單的搶劫方式，系密特已有過一次經歷。
「這個小傢伙雖然淘氣，不過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很有眼光，我相信他喜歡的東西，同樣也能夠令我們感受到樂趣。」那位美艷迷人的情婦，對她的國王說道。
當然，也有人在一旁指指點點，顯然在他們眼裡，是那小孩自己做了蠢事，甚至還有人萬分後悔，剛才應該搶先一步搶走那個精緻漂亮的梳妝盒。
掃視著下方，看著那一雙雙游移不定的眼神，那位至尊的陛下，甚至感到額頭的青筋正在脈動著，他非常渴望能夠抓起什麼東西，朝著底下扔過去，這或許會令他感到好受一下。
那些官員們默默承受著陛下的冷嘲熱諷，沒有人敢對此提出疑義，甚至沒有人敢遷怒於小塔特尼斯。
在奧墨海宮二樓的會議廳裏面，氣氛顯得有些緊張，因為被傳喚到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早已經被告知，今天國王的情緒非常糟糕。
雖然每一個人都知道，這樣下去將會越發糟糕，但是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打破沉默。
在強弱相差懸殊的情況下，勝負顯然很快便分辨出來。
「我一向以為馬戲表演得在大帳篷裏面進行。」系密特有些驚訝地說道。
「我說過他是個天才，他既是個表演非常逗趣的小丑，也是個很會走鋼絲的雜耍者；同時他也是個馴獸師，雖然他訓練的動物，並非是獅子老虎這樣的猛獸。
「這想必是塔特尼斯伯爵的計畫吧。」突然間，旁邊有人插嘴道，那是個有些上了年紀的官員。
但是此刻，放眼他的宮廷所擁有的，或許只有法恩納利的忠誠，和塔特尼斯的智慧，即便是此刻被認為是最為高明的塔特尼斯伯爵，在他看來，仍舊比不上里奧貝拉和萊文史。
「蒙雷特貉總是將巢穴修建於多縫隙的山岩之上，它們或許是自然界之中，最為高明的建築師和挖掘專家。」
此刻的她，就像是在進行一場賭博一般。
「不，我見到的人之中，不乏攀爬的好手，你能夠去的地方，他們同樣能夠到達，而且他們的箭法堪稱高妙，最優秀的好手，能夠在兩百米外射中金絲雀。」系密特不服氣地爭辯道。
「我只是知道，什麼才是我的本分。」那位美艷絕倫的小姐，用低微的語調說道。
「小傢伙，你打算到哪裡去，或者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