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六集 情婦智囊團
第三章 主祠聖殿
「這是上一次演出，應該給你的報酬。」那個金髮女團長笑著說道。
一支從王家騎兵團之中抽調出來的，全部由騎士組成的精英兵團。
按照慣例，這一次行動抓捕來的囚犯，應該交給法政署拘押和監管，等待法庭審判和裁決，但是那位至尊的陛下突然間宣布，正式組建特別法庭，並且那些囚犯全部移交「國務諮詢會」臨時監管。
她轉過頭來，眼神之中閃爍著濃濃的嘲弄目光：「那是米琳自己給你的報酬，你可以將它當作是另外一種服務的收入。
那位力武士看了一眼埃爾德長老，只等到長老點了點頭之後，才轉身離開。
「那個官員是什麼級別？」系密特突然間插嘴問道。
系密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詛咒法師在這裏施展力量，拜爾克將會變成何等凄慘的景象。
「事情可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容易，每年我們可以逗留在拜爾克的時間，加起來只有一個月，平時法政署的官員只要一看到我們，便會將我們驅趕出去，而且還會重重地罰我們一筆錢。」
「噢——不，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國王陛下不僅僅對法政署絲毫不予以信任，甚至連法政署的情報網，也令他感到懷疑，正因為如此，這位至尊的陛下，將這件差使交給了他。
這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糟糕感覺。
「我聽說過有關你的事情，是大長老告訴我的，正因為如此，我相信你的直覺，這裏所有的聖堂武士都將聽從你的調遣，而且我已派出了使者，他們正在通知其他聖殿。」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顯然是個忠誠和乾淨的組合。
他一眼看到系密特，立刻興奮地叫了起來：「亨特，是幸運之神又一次來敲門了。」
「我們可不像你那樣幸運，只顧眼前，恐怕最終只會餓死，不過，小傢伙我確實沒有想到，你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系密特感到此刻他的位置有些尷尬，剛剛組建的「國務諮詢會」之中，根本沒有他的位置，不過奧墨海宮之中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已然被委以重任。
那位長老對於和膽小官吏糾纏不清沒有什麼興趣，他轉過頭來對系密特說道。
「我不是力武士。」
塞科斯將窗戶打開，透射進來的陽光並不亮，因為窗口正對著天井，對面只隔著一米，便是另外一扇窗戶。
而到了晚上，當那位陛下臨時召開內閣會議，審核「國務諮詢會」的預算時，一切都終於顯得清晰分明起來。
「如果沒有人敢動你們，你們願不願意留在拜爾克？」系密特試探著問道。
「你們不打算換個住處嗎？」系密特問道。
「有這樣好的事情？小東西，看樣子你不像是在開玩笑。」那位女團長說道。
「我完全能夠感受到你的精神意志的鬆動和搖擺，顯然，你的精神剛剛被恐懼所征服，而此刻又被焦急所控制。」
「噢——米琳小姐已給過我報酬了。」系密特連忙說道。
「我感到無奈，選擇權並不在我的手中。」系密特嘆了口氣，說道。
「不，是傭兵，當初我們遷徙到拜爾克來的時候，他是我們的護衛和保鏢。」系密特解釋道：「對了，你和塞科斯是從哪裡來的？你們以前就是好朋友嗎？」
「我聽說了，米琳只告訴了我，就連露希也不知道。」
「他是個流氓？」亨特問道。
「我直接聽命於國王陛下，執行一些秘密使命，我需要能夠信賴的幫手，你們倆是否願意幫助我？」系密特說道。
那個出手的力武士微微一楞，不過他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頓，一個肘拐朝著系密特而去。
事實上，幾乎整整一個白天，大部分人確實將這當作是玩笑，甚至有人準備在常務例會的時候，向陛下就此提出質疑。
更有一些玻璃從高空墜落下來，發出一連串清脆悅耳的聲音，不過對於系密特來說，任何聲音都比不上那隱隱約約傳來的「吱吱」聲，那是飛行惡鬼的慘叫。
埃爾德長老搖頭嘆息，道：「無論是力武士還是能武士，都只是一個容器，這個容器的體積都差不了多少，大長老的力量或許比其他武士都要強大，不過絕對的數量，頂多隻有四五倍左右。
唯一不感到憂愁的，或許就只有那些《拜爾剋日報》的記者，這些人極力想要從聖堂武士身邊鑽過去，一旦被阻止，便立刻高聲吵嚷起來，這樣的吵嚷聲此起彼伏。
當系密特經過蛤蜊廣場的時候，那熟悉的景象令他微微一楞。
但是，當看到那個小傢伙以及得知了他的身分，再加上在奧墨海宮裡面看到的那些零星的跡象，已然令他們猜疑起這個小傢伙來。
或許，對於這些長老來說，方式已變得不重要，他們所追尋的，原本就是力量的本源。
塔特尼斯這個名字，最近這段日子在拜爾克，簡直就是如日中天，而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更是一個有著傳奇色彩的人物。
這個傢伙的愚鈍和啰嗦，令系密特感到無奈，這顯然是他所見過最糟糕的聖堂武士，在他原本的記憶之中，聖堂武士全都具有高超的智慧和強大的力量，但是眼前這個顯然是特例。
那位高大的老者說道，站在他面前，系密特就宛如一個嬰兒。
「你是誰？看上去好像非常神通廣大的樣子。」漢娜小姐調笑著說道，不過，她並非對眼前這個小孩真的一無所知，事實上，劇團裏面的所有人，都已從威尼爾和斯巴恩的口中得知了這個小孩的身分。
「在聖堂武士之中，最高的境界便是大長老，長老仍舊得將水慢慢加熱變成蒸氣，但對於大長老來說，他所儲存的水，已徹底改變了性質，那種水原本就擁有液態和氣態兩種狀態，他能夠自由操縱和改變這兩種狀態。」
連想都沒有想，系密特肩膀一沉，手臂一揮，立刻格擋了過去。
「力武士的強大，與其說是來自強健的肌肉和壯碩的身軀，還不如說是因為我們的精神和意志從來不會動搖。
夏日祭的拜爾克，在喧鬧和繁華之中，傳出了一些令人震驚的消息，這些消息就彷彿是一道暗流一般，沖刷著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我明白了，你這個國王的小密探。」那位金髮女團長再一次颳了一下系密特的鼻子：「你希望我們成為你的眼線？在拜爾克定居的代價，便是替你和你的國王打探情報？」
不過，對於那位長老，他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好奇，要知道，即便聖堂武士之中，能夠達到長老等級的也不多見，而更令他感到好奇的，無疑便是這個地方，他很想看看真正的聖堂武士，是如何誕生的。
裏面立刻傳來說話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門才被打了開來，出來的是那位天才馬戲演員。
不過，這無形的一擊，卻令系密特躁動不安的心
令人感到欣慰的是，他再也沒有感知到魔族的存在。
從都德大街到拜爾克南郊的驛站區，系密特坐在那位力武士的肩上，跑遍了整座拜爾克城。
「我打算在拜爾克住下來，顯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塞科斯笑著說道。
他的話令系密特一楞。
「絕對的冷靜，甚至比熟練的技巧更加有用，能夠在對決之中始終保持平靜的武士，往往能夠獲得勝利。
亨特說道：「現在想來，那天你差點被搶，想必是有意如此吧，昨天拜爾克城裡抓了一整天的人，你和這件事情恐怕脫不了關係吧。」
「這個問題，你可以找大長老來回答，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聖殿幫助。」系密特急匆匆地說道。
「我這一次是來找你的，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談談。」
「為我工作，我幫你們解決所有的麻煩。」系密特說道。
系密特這才發現，窗戶居然沒有玻璃，而是一整塊木板。
那是真正的粉身碎骨，就連家族也難以保全。
「和人的生命比起來，暫時混亂的代價要小得多。」力武士長老說道。
對於這種邪惡又醜陋的生物，系密特已見過不只一次了，不過，自從離開蒙森特之後，他倒是對於這種可怕的魔族有些淡忘，此刻乍然再見，確實令他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系密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頭看了一眼，他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坐在角落之中的米琳。米琳小姐是唯一沒有加入調笑行列中的人，她只是微微朝這裏點了點頭，她的目光之中充滿了寧靜和溫和，不過也有一絲淡淡的期待。
「這樣應該可以了。」那位長老說道。
很多人一開始看到那個所謂的「國務諮詢會」成員名單的時候，幾乎將這當作是一個玩笑。
唯一人山人海的還是那些酒吧，不過酒吧原本就沒有什麼空閑的時候，除了丹摩爾最為蕭條的那些時候。
突然間，旁邊有人站出來說道。
「別大意，將那裡全部圍起來，繼續往裡面投擲暗器。」埃爾德長老冷靜地說道。
系密特對於這番恭敬和尊崇，絲毫不感興趣，他只是在享受著這難得的自由，那位國王的情婦，此刻顯然找到了一個更為有趣的玩具，或許權力並非僅僅只是男人們的遊戲。
系密特不知道身邊的這位長老，對自己還有哪些了解，想必大長老不會將他那些見不得人的隱私，也一起說出來，不過，這仍舊令系密特感到尷尬和忐忑不安。
這裏也沒有什麼酒吧和餐廳，他們三個人就算是想要慶祝一番，都無從談起。
這一次，房間裏面再也沒有發出絲毫聲息。
他終於想起來在哪裡曾經有過這種感覺。
「你們願意幫忙嗎？」系密特直截了當地問道。
但是臨近黃昏時，當警務部和法政署的聯合報告結束之後，一切都為之改變。
顯然，這是因為那位天才馬戲演員的離開，雖然當他在的時候，沒有人願意承認他的才華，不過當他離開之後，才有人感到惋惜，當然，同樣也使得這家酒吧失去了往昔的魅力。
「明天。」漢娜笑了笑，說道。
事實上，昨天早晨，他們對於大搜捕還感到莫名其妙，塞科斯被傳喚去奧墨海宮，甚至引起了他們的恐慌，以為突然間大難臨頭。
「你得先告訴我你是誰？然後才是你有什麼請求，不過你的請求或許無法被接受，這裡是主祠聖殿，而且此刻正有一位力武士即將誕生，我們的工作便是守候他的安全。」那位力武士守衛者說道。
忙碌了一整天的聖堂武士漸漸散去，他們回到了自己的聖殿，只有埃爾德長老和他直屬的那些聖堂武士，自始至終跟隨在系密特的身邊。
「你發現了魔族的蹤跡？」埃爾德長老問道。
只見他小心翼翼地揭開幾張瓦片，朝下面張望了兩眼，然後，猛地舉起右臂往下一甩。
馬車出乎系密特預料之外的擁擠和狹小，這裏的四周全都掛滿了東西，梳妝鏡、首飾盒，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擱在牆上的架子上，車廂兩側一左一右放著兩張狹長的床，正中央只有一條極為窄的走道，只足夠讓一個人側身站立。
那扇窗戶早已支離破碎，甚至連四周的木框都被擊打成碎屑，就連牆壁也已千瘡百孔，最大的窟窿，甚至能夠鑽進一條手臂。
不僅如此，越來越多的聖堂武士，也從四面八方陸續趕來，他們那冷峻而又呆板的面孔，更是令圍觀的拜爾克人，增添了無數憂愁和煩惱。
「噢——小傢伙的意思……是不是想和漢娜去包廂？」
「換我可以嗎？」
在系密特腦子裡，那歷代力武士的記憶中，正確的修鍊方法只有一條，即便那幾位實力超絕的大師，也仍舊沒有突破這個界限。
一連串輕輕擊打之聲，伴隨著一陣瓦片碎裂的聲音響起，當一切都平靜下來之後，那個力武士才小心翼翼地跳上陽台，從那殘破的窗戶走了進去。
從原來的那個缺口，再一次鑽進去，系密特又看到了那美妙而又令人熱血沸騰的景象，不過這一次再也沒有人來驅趕他，相反那些女演員們全都圍攏了過來。
顯然在那最熱鬧的幾天之中，拜爾克的居民已經看夠，也看厭了這些表演。
這確實是一個畸形的怪物。
「我的師父就是這樣教我的，我的師父也從來不曾有過錢，飛刀需要專門打造，哪有長釘來得方便，數量又多價錢又便宜？更何況，帶著長釘用不著擔心受到盤查，而飛刀卻屬於武器，有的時候是要被扣留或者繳稅的。」塞科斯說道。
塞科斯剛才並沒有來得及告訴系密特，那座聖殿是主祠聖殿，並不歡迎來訪者參觀，只有那些達官顯貴，在聖堂武士大師的帶領之下，才能夠進入這裏。
那些一寸來長的鐵釘，用來對付聖堂武士的天敵——那些飛行惡鬼，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
那些在早餐餐桌上仍舊散布著昨夜流言的人，立刻便會被看過報紙的人大肆嘲笑一番，隨之而起的，往往是國王萬歲的歡呼聲。
傳聞之中，對於這個小傢伙的評價，以及塔特尼斯家族受到國王陛下寵信的程度，還在其次；那天這個小傢伙和他所擁有的名聲完全相反的表現，以及其後拜爾克城的大搜捕，才是最好的證明。
在系密特看來，那位國王的情婦，是個相當精明和厲害的玩家，她總是能夠準確地挑選到正確的對家。
被清空的街道範圍越來越廣。
「拉米，你進去搜索一下，千萬記住，小心警惕。」長老吩咐道。
原本被當成是笑話，原本被看作是帶有粉紅色調遊戲的「國務諮詢會」，此刻卻染上了一層黯淡的血色。
「不——」
正當系密特還想從亨特那裡得到「回報」的時候，突然間，一種不知名的悸動，從他的心底傳來。
「這是大長老的命令，我相信，他的命令來自你的提議。」旁邊的埃爾德長老說道。
系密特運用他那獨有的感知能力，朝著四下搜索起來。
系密特確實想起了一些事情，幾天前那美妙而綺麗的夜晚，此刻又從他的記憶深處浮現了出來。
最近這段日子，拜爾克的居民，原本就對越來越多湧入京城的外地人感到有些討厭，事實上，幾乎每一個拜爾克人，都將街頭之上發生的毆鬥、搶劫、盜竊等，歸罪於那些從別處遷徙到京城的人。
「我叫系密特·塔特尼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我請求聖殿的支援，因為我感覺到了一個魔族已侵入拜爾克城。
沒有人知道聖堂武士為什麼這樣做，只能夠遠遠地看到一個個聖堂武士縱躍在那高高的樓房之間，他們顯然正在搜索些什麼。
每一個人都在談論著那個剛剛組建的「國務諮詢會」。
一陣叮叮噹噹的響聲，大塊的玻璃四處飛濺，陽光照耀在那些玻璃碎屑之上，閃爍起點點亮麗的星芒。
「沒有問題，就當作是感謝你的回報。」塞科斯笑著說道。
他輕輕敲了敲門板，這僅有的禮貌，因為門板上那厚厚的灰塵，而令系密特有些猶豫不決，畢竟他並非是真正的平民，坐在窗檯之上，已是他所能夠容忍的極限。
系密特對此一無所知，正因為如此，當他急速衝進那座聖殿的時候，等待著他的居然是一記側頸切斬！
正在這個時候，只見遠處一輛馬車急匆匆趕來，從馬車之上快步走下一個神情倨傲的官員，他的身上穿著筆挺的制服，肩上佩戴著一枚肩徽。
那些女演員們放肆地調笑挑逗著。
此刻，系密特正朝著那個天才馬戲演員剛剛租下的公寓走去。
「聖殿？你說的是聖堂武士住的聖殿？」亨特問道。
系密特給了他們倆一個警告之後，轉身朝著塞科斯所指的方向，飛奔而去。
非常精採的一幕，立刻呈現在眾人眼前。
這份清單，令所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這根本就是一個國中之國，幾乎每一個內閣大人都彷彿看到，他們的國王陛下，將通過這個畸形的組織重新掌握那生殺予奪的權力。
「露希，別開玩笑了。」那位女團長笑著叱責道，她轉過頭來對著系密特，指了指旁邊的一輛馬車：「如果你願意的話，跟我來。」
「我能夠在這裏逗留一下嗎？我來到拜爾克原本帶有一些使命。」系密特說道。
「你應該感到高興，這說明約翰非常喜歡你。」說著，那位天才馬戲演員走到窗前。
「那幫吸血鬼可不容易應付，現在的我們自己在賣自己，雖然辛苦，還能夠活得過去，但是到了他們手裡，只怕連皮都沒有了。」
「以前？我來自曼諾類，塞科斯是汀司科堡人，你說我們會認識嗎？我們是在拜爾克認識的，最初是我幫塞科斯，我逃出來的時候帶了些錢，後來就變成了他救助我，這裏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我打獵。」亨特聳了聳肩膀，說道。
系密特朝四周張望了一眼，有些猶豫地說道：「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至於大師，他們能夠將水運用到極致，無論是一滴水珠，還是將所有的水傾泄而出，都輕而易舉。
「別啰嗦，快告訴我！」系密特喝道。
所有這一切都是系密特從來未曾聽到過的，此刻他總算明白，為什麼長老的力量和大師有著天壤之別的差距。
觀看那些被鎖銬在囚車上的流氓和惡徒，一時之間，成了拜爾克的又一道風景。
大師們所追求的仍舊是力量本身，而到達了長老的境界，所探尋的，顯然已經變成了力量的本質。
「噢——老夥計，讓你的猴子走開，我討厭讓任何東西碰我的頭。」
「噢——我的小少爺，我原本還以為你和你身邊的其他人有些不同呢。」獵手亨特說道。
繁華而又喧鬧的夏日祭，還剩下兩天，不過系密特已看到人們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生活，大街上川流不息的遊客漸漸減少了，而開始營業的店鋪，卻漸漸增多。
「呵呵呵……」
「我也打算去找他，他是我另外一個選擇，他還有一幫手下。」系密特說道。
「最近的聖殿在哪裡？」系密特急切地詢問道。
顯然這裏和他所熟悉的那個世界，簡直就是兩個天地，系密特只能夠但願自己不必再一次來到這個地方。
由王后陛下和國王那位情婦聯名遞交上來的預算報告，令在場所有的人大吃一驚，甚至連被允許旁聽的塞根特元帥，一時之間也被驚呆了。
如此靈活的變招，顯然是系密特不可能擁有的，不過那位負責守衛聖殿的力武士，同樣也沒有想到，系密特的力量居然如此之大。
獨立的財務管理，獨立的官員晉陞審核，獨立的物資儲備和後勤補給，所有的一切都是獨立的，甚至連犯人的監管和審查，都是完全獨立的。
如果進行這項工作的，是警務部和法政署的官員，拜爾克的居民在疑惑和擔憂的同時，或許還能夠用抱怨來發泄，但是此刻面對這些聖堂武士，他們感到的純粹是恐慌。
一路走去，三個人不停地掃視著街道兩旁的店鋪。
昨天一整天，警務部的治安隊和法政署的執法官，幾乎沒有一刻悠閑，而各種各樣抵抗拘捕的毆鬥，更是在拜爾克的每一區都能夠看到。
從「森林妖精」劇團出來，系密特朝著遠處走去。
「系密特，或許我們應該在城裡轉轉，你是唯一能夠感知到魔族存在的人。」
那個守衛者驚詫地看著摔倒在地的系密特。
那些被切成一段段的金屬鐵條，成為了他們的武器，這令系密特聯想到自己的選擇。
晃過一片弔掛在頭頂上的尿布，貼著牆邊，小心翼翼地走過被散亂的煤灰沾染的走廊，這裏散發著一股彷彿是餿水和尿液混合在一起的古怪臭味，這令系密特感到異常難受。
那位至尊的陛下，甚至讓「國務諮詢會」負責那些囚犯的審訊，這原本在很多人看來，簡直荒唐和滑稽。
「我曾經對另外一個和你差不多的傢伙說過，我並不打算用等級和地位來區分別人，但是我仍舊會遠離臭味和骯髒。」系密特說道。
廣場的一角站立著那些聖堂武士，此刻已然有人在一旁圍觀。
「佛爾，你留守在這裏，由你守護夏倪的平安。」長老對剛才那位愚鈍的力武士守衛說道。
「有點道理，那個和我差不多的傢伙是誰？或許我們能夠成為朋友。」亨特說道。
又是一波雨點般的激射，這一次因為靠得比較近，系密特甚至能夠看到牆壁上迸發出的點
「噢——小傢伙，是你來了，怪不得塞科斯說敲門的是幸運之神。」亨特醉醺醺地說道。
「請閣下放心，飛行惡鬼活著的時候或許危險異常，但是死了的魔族並不可怕。」長老說道。
這一次系密特無話可說，此刻他總算明白，為什麼他到聖殿搬救兵竟如此容易，顯然大長老事先已經有所吩咐。
「問塞科斯，他的腦子比我好使，如果他同意，我沒有什麼話說。」獵手亨特說道。
「幸運之神？屁！你從他身上拔根羽毛，讓我看看。」裏面傳來粗魯的說話聲。
「好吧，我們在這裏等著。」埃爾德長老說道。
正在這個時候，遠處飛奔而來一位力武士。
那個所謂的公寓異常低矮，幽暗的樓梯和擁擠的走廊上，放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這令系密特感到自己並非是待在城市之中，反而更像是奧爾麥的叢林。
「我叫系密特·塔特尼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我為國王陛下效勞，直接聽命于陛下，執行一些秘密使命。」系密特神情嚴肅地說道。
系密特看著她那微微眯縫著、充滿笑意的眼睛，從那眼神之中，他看到了一絲嘲弄。
突然間，系密特想起那天他所見到的飛釘絕技來。
「請……請你們先將這個……這個東西處理掉。」那位官員躲在馬車後面，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裏面昏暗而又擁擠，小小的房間，連床都沒有一張，地上鋪著厚厚的報紙，而此刻，獵手亨特就躺在這張「床」上。
而另外四個人，同樣令人感到奇怪，他們要嘛是孤家寡人，要嘛性格執拗脾氣古怪，不過，無論在內閣還是長老院，全都沒有什麼影響力。
「你們最好離開這裏，並且找個地方躲起來，往樓上走，越高越好。」
「在思雷頓廣場上就有一座聖殿，從這裏往前三個街區，再往右四個或者五個街區。」塞科斯說道。
無論是內閣，還是長老院之中，沒有人願意讓這樣一個組織出現在眼前，但是同樣也沒有一個人敢於站出來反對。
「很可惜，你雖然選擇了一條奇特的道路，不過，你至少不應該背離修鍊的方向，此刻的你，恐怕還沒有剛剛誕生的時候那樣冷靜。
「怎麼可能會有人敲門？會是你的朋友嗎？」
「讓他向上面報告，請一位至少是總局長的人到這裏。」系密特不以為然地說道。
這便是達到了長老等級的力武士，系密特感到無比驚詫，因為他已然能夠感受到，這位力武士長老所擁有的精神力量是何等強大。
「有人向我們請求援助，有一隻飛行惡鬼，不知為何出現在京城拜爾克。」埃爾德長老淡然地說道。他招了招手，示意那位力武士將證據拿給眼前這位官員看。
「別管他，昨天他多喝了幾杯。」塞科斯將系密特讓了進去，說道。
那個守衛者微微一楞，他的實力顯然絲毫不亞於力武士大師，不過他的智慧顯然遠遠沒有達到那個程度。
「這不可能，純力量型的力武士？」
系密特說道，當他說到賺錢的時候，他稍稍有些猶豫，因為此刻的他已然明白，這些演員們用何種方式在賺取金錢。
一夜之間，各種各樣的傳言，從四面八方傳來。
能夠進入內閣的官員，對於歷史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這條王權加上強權的道路未必一定能夠通向成功，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任何一個愚蠢的、在鋒芒最甚的時刻阻擋在這條道路上的人，全都落得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剛才，那個酒吧老闆所說的地址就在前方，那是一扇鏽蝕得非常嚴重的鐵柵欄門，幾塊破木板擋住了鐵柵欄門的縫隙，如此簡陋的房門，對於系密特來說倒是平生僅見。
他不知道此刻那個隱藏在拜爾克城裡的魔族，是否已開始了它的瘋狂殺戮。
穿行在大街小巷之中，系密特享受著那份悠閑，不過此刻他卻是在工作，這令他感到異常諷刺。
「這一次，又是來找威尼爾和斯巴恩的嗎？」那位金髮如同女武神一般的劇團團長，悠然說道。
「身體的自由和心靈的自由哪個更加重要？如果你無法看透這一點的話，即便這無比廣闊的天地，也只不過是一個大一點的囚籠而已。」長老淡然說道。
「或許他上一次便有了這樣的心思。」
那是個令人震驚的數字，不過更令人震驚的是，預算之上羅列的各項清單。
「我似乎能夠看到，你正行走在背離聖殿的陰影之中。」埃爾德長老面無表情地說道。
正因為如此，幾乎所有人都選擇沉默，而沉默的結果，便是令提案得到通過。
不過，當早晨的陽光照射在大街之上，當《拜爾克早報》叫賣的聲音在街頭響起，一切流言蜚語，都隨之煙消雲散。
和系密特此刻無比緊張和略帶恐懼的神情相對應的，是亨特和塞科斯那莫名其妙的迷惘和仿徨。
「對了，你到這裏來，想必有什麼事情吧。」那位天才馬戲演員問道。
「埃爾德長老，法政署的一位官員剛剛到達，他希望有人能夠為此刻所發生的事情進行解釋。」
「那裡不是挺好嗎？很便宜，就是不太寬敞。」
「你的工作完成了？」埃爾德長老問道。
一時之間，系密特感到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擴張了開來，四周那整齊高聳的建築群，此刻已然化作了那幽深茂密的森林。
「這恐怕會引起更大的混亂，此刻已有太多人圍觀。」旁邊的一位力武士說道。
如果說，昨天警務部和法政署那龐大的抓捕行動，令拜爾克的居民感到擔憂和仿徨的話，那麼此刻滿大街狂奔的力武士，則是令他們感到恐慌。
聽到他的聲音，獵人亨特一骨碌爬了起來，他仍舊有些睡眼朦朧。
獨自一個人站立在空蕩蕩的聖殿門口，系密特看到已有人朝這裏探頭張望。
無論是大街小巷之中的流言，還是《拜爾克早報》的消息，都證明一件事情，國王陛下準備對此刻混亂不堪的秩序和法律廢弛的狀況下手了。
塞科斯提議到他當初表演的酒吧去痛飲一番，他說那個老闆還算不錯，不過無論是系密特還是亨特，都對此不以為然。
至於那些從外地遷徙而來的人，他們多多少少在來的路上，見識過各地秩序崩潰的景象，他們恐怕是最希望國王陛下施展雷霆手段的一群人。
「是的，非常順利。」系密特說道。
他提議統帥部組建特別法庭和監察團，審視並處理北方諸郡省越顯嚴重的官員腐敗，和地方官員勾結軍隊將領所引起的動亂跡象。
系密特跟在那位女團長的身後，爬上了馬車，身後傳來了一陣咯咯的調笑聲。
立刻，對面陽台上站立著的一位力武士，飛身一縱，跳上了對面的房頂，顯然他對於長老的吩咐，絲毫不敢違背。
「還有另
另一個原因，則令系密特感到有些無奈，雖然他並不喜歡傲慢無理，不過他非常清楚，對付那些低級官員，傲慢無理有的時候反而是最好的應付辦法。
一支獨立的智囊團，包括了拜爾克最為有名的政治和法律方面的精英。
如此地小心謹慎，顯然大大出乎系密特的預料之外。
獵手亨特將他和小傢伙相遇，以及其後的一切同塞科斯一印證，已感覺到有許多可疑的地方。
「看樣子，你的頭腦非常好使，我有件事情想要請你們幫忙，前天我確實是在執行陛下的命令，能夠遇到你和塞科斯，顯然是巧合和幸運之神的安排。
系密特轉過頭來，看著那個天才馬戲演員。
「如果有個劇團肯收留你們呢？」系密特問道。
「陛下不是給了你六十金幣嗎？難道被別人勒索了？」系密特問道。
在那座森林里！在離開蒙森特前往拜爾克的路上，那個隱藏在森林之中，差一點讓所有人送命的詛咒法師，曾經給予過他同樣的感覺。
令系密特感到尷尬的是，出來的又是那個看上去像是天使、卻放蕩大胆得令人不可思議的女孩。
「為什麼你們不住得好些？難道六十金幣還不夠房錢嗎？」系密特繼續問道。
「我無法確定它在哪裡……」系密特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甚至無法確定，它是否在我們的包圍之下。」
「好吧，現在來說說你來找我的目的，你既然不是為了威尼爾和斯巴恩而到這裏來，難道是因為米琳的原因？」那位金髮小姐在對面的床上坐了下來，問道。
當這七個人之中，唯一擔任一些不起眼公職的安格魯侯爵，主動辭去了所有的職務，並且讓自己唯一的兒子也辭去公職之後，眾人又發現了一個重點，那便是，名單之上的所有人，和任何一方勢力都沒有多少牽連。
「這不可能，你肯定是一個力武士……一個非常奇怪的力武士，你的身體和那奇特的肌肉是怎麼一回事情？」那個力武士守衛者固執地問道。
「噢——或許是鄰居來打招呼，你去開門，客氣一些沒有壞處。」
這是拜爾克非常有名的建築物之一，不過，很少有人能夠被允許進入裏面。
「當然如此，我們是四處遊盪的候鳥，每年只有兩次機會回到這裏。」漢娜小姐淡然地說道。
這完全可以從那些宮廷侍從，全都畢恭畢敬地向他鞠躬行禮上看出。
但是沒有人說得清楚，國王陛下的那位美艷情婦，憑什麼出現在七人名單之上？
同樣，越是底層的官員，越喜歡狐假虎威，反倒是地位較高的官員，會因為各種權衡和顧慮，而顯得容易溝通。
「就像螞蟻無法形容天空的廣闊，我同樣也無法描述大長老的力量有多麼奧妙。」
更令拜爾克人感到恐慌的是，那些聖堂武士居然開始驅散人群。
那位長老絲毫沒有猶豫，他立刻命令四個力武士，朝系密特指點的方向包圍過去。
白天，這裏空空蕩蕩，住在這裏的人，不是去工作了便是到街上去遊玩，沒有人願意待在這個破敗的地方。
這位大長老所說的一切，對於系密特來說，簡直就是聞所未聞，不過卻無疑為他打開了另外一方天地。
「可以，不過我不方便和你們一起奔跑。」系密特說道。
「你能夠教我兩手嗎？教我如何扔釘子？現在想來，那確實相當有趣，還有那些魔術，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能夠不停地掏出紙花來的？」
他的工作只有一個，便是尋找眼線。
「別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一點，我也無法說清楚，這好像是我特有的直覺。」系密特說道。
無論是對於普通人還是力武士來說，肘拐崩砸的力量，總是遠大於手腕的拍擊，但是，此刻那位力武士顯然不會這樣認為。那沉重的拍擊，令他朝一側傾轉，他的右肋幾乎全都暴露了出來，不過系密特此刻更不好受，他被狠狠地撞飛了出去。
「塞科斯，我真是不明白，為什麼你投擲的是釘子而不是飛刀？要知道，昨天你的表演固然精采，不過那些長釘成為了晚上的笑料。」系密特問道。
所有人都將目光轉向了系密特，顯然在那些力武士看來，唯一能夠解釋清楚這一切的，就只有系密特一個人。
那位長老掃視了系密特一眼，他顯然多少猜到了些什麼。
這或許是因為拜爾克人往日早已看慣了警務部和法政署的官員，對於他們的大搜捕也並不陌生，但是，聖堂武士大規模出動卻是絕無僅有。
正因為如此，國王陛下的強硬手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讚頌。
「至於我們這些長老，我們已不再純粹滿足於操縱水，將水蒸發成為水蒸氣能夠做更多的事情，蒸氣的力量更為強大。
從亞丁大道往北，很遠便能夠看到一座白色的方尖碑，它就彷彿是一根直插天際的長劍聳立在那裡。
「我們的使命已完成，善後和向上面報告，是閣下的職責。」埃爾德長老說道，他顯得那樣冷漠，彷彿沒有一絲表情。
「為什麼不接受？只不過我必須得到大家的同意，不過我相信這恐怕並不困難，時局如此動蕩，說實在的，每一個人都感到難以再維持目前這個樣子了。」那位金髮的女團長無奈地說道。
「為什麼你們不待在拜爾克，這裏應該更容易賺錢。」
從奧哈大街悠閑地走過，他剛剛經過那曾經「款待」過他的酒吧，那裡曾經人頭擁擠，最為熱鬧和繁忙，但是此刻卻有些冷清，生意要遠比兩天前差得多。
這份清單令組建「國務諮詢會」真正的意圖，顯得清晰可見。
「讓他過來，由我來向那位大人進行解釋。」埃爾德長老淡然地說道。
「可以這麼說，你是否願意接受？」系密特問道。
「你所在的世界，令你無法得到更加高超的力量。」埃爾德長老緩緩說道：「或許我剛才所說的並不正確，如果你打算追求更為高超的力量，你應該開始找尋適合自己的方式，沒有人能夠給予你指點。
這顯然已經到了令人極度不安的境地，無論是國王陛下還是內閣，甚至包括統帥部，都已感到危機一觸即發。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系密特在自己的心底極力搜索著，突然間，他感到寒毛直豎。
元帥大人的請求，絕對能夠令人理解，反倒是國王陛下的做法，有些不可思議。
那兩個人對望了一眼，說實在的，這令他們感到異常滑稽，眼前這個小傢伙，居然一本正經地說自己是國王陛下的秘密使者，但是他們卻偏偏不能夠不相信。
亨特和塞科斯居住的這個地方，屬於拜爾克比較下等的聚居區，四周的建築異常擁擠，廣場也狹小破舊。
當他重新出現在窗口的時候，只見他用彎刀挑著一隻
系密特茫然地站在那裡，他朝著四下張望，極力想要找到是什麼，令他有這種糟糕的感覺。
當系密特說出那隱藏在拜爾克城裡的，是飛行惡鬼時，他身旁的那些力武士已開始準備，只見這些力武士拔出腰際的彎刀，斬斷了街道兩邊的那些金屬柵欄。
而此刻在包圍圈的中心，系密特正極力地運用他那獨有的直覺，搜索著四周。
只見那位官員剛才還趾高氣昂，那血肉模糊、模樣邪惡、醜陋至極的飛行惡鬼一扔到他的腳下，就見他驚惶失措地飛逃開去，慘白的臉色和充滿驚恐的眼神，實在是和剛才有著太大的反差。
「或許，我們應該進一步擴大搜索的範圍，並且將更外圍的幾條街道也一同隔離起來。」旁邊的聖堂武士長老眉頭緊皺，說道。
「特有？就像你的身材，還有那奇怪的肌肉。」那個力武士守衛問道：「好吧，我去通報這裏的埃爾德長老。」
正因為如此，這位團長小姐絲毫不以為眼前這個小孩只是信口開河，如果塔特尼斯家族不能夠稱得上神通廣大，那實在是沒有人能夠擁有這樣的資格。
「就像聖堂武士之中，無論是力武士還是能武士，都擁有自己的顛峰一樣，探求力量顛峰的道路，並不僅僅只有一條。」那位長老緩緩說道。
「我感覺不到……」系密特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
但是，當提出反駁的官員，立刻被陛下命令扣押，並且交付「國務諮詢會」監管審訊之後，所有人這才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同。
「唯一不同的是，運用這些力量的方法。
「夏日祭結束之後，你們是否就要離開拜爾克？」系密特問道。
一開始，只是都德大街和坎撒爾廣場，緊接著海馬廣場、匹斯安廣場、薩洛廣場、格林廣場，以及和它們有關的幾條街道，全都被清理一空。
一支從警務部和法政署抽調出來的，第一線骨幹組成的監察團。
幾乎每一個人都知道，陛下之所以組建這個奇特的組織，最初是因為塞根特元帥的提議。
七位最高發言人之中，竟然有三個是女人，王后陛下和格琳絲侯爵夫人在其中還算說得過去。
系密特說道，事實上就和當初羡慕噴火者一樣，魔術師也曾經是他心目中的英雄。
「那麼，我什麼時候能夠得到確切的回答？」系密特追問道。
對於陌生和未知的東西感到恐懼，這原本就是人性的諸多弱點之一。
「別指望我以後還會去那個地方找你們。」系密特說道。
「正因為如此，我們對於精神的修鍊遠超過肉體，那看似封閉的生活，對於我們來說，並非像你想象之中的那樣痛苦，隔絕這個世界的繁華和喧鬧，不受任何干擾，才能夠令我們更加接近力量的顛峰。
亨特不以為然地說道，而旁邊的塞科斯則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顯然他也無法接受亨特的觀點。
「他說自己是負責這個街區治安的局長。」那位力武士回答道。
此刻在奧墨海宮，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官員們，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聚攏在一角，低聲細語。
「不過，這一切都只對我們有效，如果你無法放棄你的生活，那麼你必須找到另外一條通往力量顛峰的道路。
但是此刻，從埃爾德長老的口中，系密特顯然看到了另外一番天地，他甚至猜測當年那位打造「雙月刃」的大師，同樣也達到了長老的境界。
這樣一個奇怪的組合，原本在眾人看來，根本就是有趣的廢物，但是當大家靜下心來仔細研究之後，這才發現，這個名單之上所羅列的七個人，全都擁有著共同的特徵，那便是對於王室的忠誠，用不著懷疑。
此刻走在大街上，已看不到聚攏在一起的大團人群，即便最受歡迎的表演者的前面，也僅僅只是圍著薄薄的一圈觀眾。
埃爾德長老自然明白，所謂的不方便指的是什麼，他一把拎住系密特的衣領，將他放在旁邊一位力武士的肩上。
看到那個慢吞吞離去的力武士守衛，系密特只能祈禱，那位埃爾德長老不至於也像這樣愚鈍。
他非常希望能夠說服那位天才馬戲演員塞科斯先生，以及此刻和他住在一起的獵手亨特，讓他們成為他直屬的眼線。
正當他感到有些焦急的時候，突然間，正前方的大門猛然敞開，從遠處長廊盡頭走來一隊身披銀衣的力武士，為首的那位高大挺拔，那威嚴的氣度，令系密特感到震懾。
以往，內閣和長老院互相制肘、並且約束王權的做法，將隨著這個「國務諮詢會」的建立徹底瓦解。
到了這個時候，眾人才回過頭來，仔細審視那猶如怪物一般的「國務諮詢會」。
在喧鬧的遊行的人群中，總是能夠看到一輛輛黑色厚重的囚車。
那位金髮女團長一揭其中一張床的床板，只見底下被分隔成許多格子，她從裏面取出一包糖果，扔在了對面的床上。
「如果，你將力量想象成為水，普通力武士只能夠純熟地運用這些水而已，能力的高低，僅僅在於控制的技巧而已。
「請問領隊的是哪位大師，這件事情是否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個官員遠遠地便問道。
說著，漢娜小姐輕輕地颳了刮系密特的鼻樑，彷彿是在懲罰他的餿主意。
因為只要不是愚蠢到了極點的人都知道，既然國王陛下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顯然意味著，他已選擇了王權加上強權這條道路。
此刻，塞科斯顯然已感到有些不太正常，他從系密特的神情中，看到了災難和死亡。
這是他從格琳絲侯爵夫人那裡獲得的智慧，而並非來自於腦子裡歷代力武士的記憶，他非常清楚，越是底層的官員，越是不容易說話，因為他們必然害怕出了事情要擔當責任。
「大長老又是怎樣一番境界？我只見識過他的力量。」系密特問道。
那位力武士長老淡然說道，他突然間猛地一瞪眼睛，那猶如實質一般的目光，彷彿是一記重鎚一般，猛擊在系密特的心頭。
正當系密特想要繼續詢問下去，突然間他感到心頭一動，他將目光轉向了遠處一座簡陋的樓房，在那凌亂的陽台一角，系密特感受到了魔族的氣息。
「沒有想到，國王陛下居然用你這樣年幼的小傢伙當密探。」亨特笑了起來。
系密特幾乎是反射式地說道。
幾乎每一個人都看得出來，塞根特元帥之所以希望陛下在秘密法庭和監察團之中安插親信，顯然是因為他感到局勢已到了極其微妙的程度，稍微走錯一步，或許便會令許多人陷入萬劫不復的泥沼。
但是沒有人知道，真正的恐慌來自上層。
他的身邊趴著那三隻小狗，腦袋旁邊則蹲著那隻猴子，猴子正在替他梳理頭髮和抓虱子。
「小心，是飛行惡鬼，它就躲在那個陽台上的窗帘後面。」系密特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