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九集 鼴鼠任務
第五章 雪崩
一陣沉悶的爆炸聲從下方傳來，緊接著又是一陣爆炸聲。
系密特輕輕地掂了掂分量，便已然知道，這把小刀肯定又是聖堂打造的作品，還有漏斗、簽沖之類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當然，對於這製作了一半、插入后能引爆晶體的炸雷，他更加小心翼翼，從現在開始，這些玩意兒才真正稱得上是危險萬分的東西。
將引爆的晶體插入壓實的藥劑裏面，只有這件工作令系密特有些提心弔膽，他非常清楚，此刻他稍微的疏忽，便有可能令他自己和這個冰洞，在一聲爆炸轟鳴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系密特越來越感到自己像是一隻鼴鼠，因為他整天都在進行著這種生活在地底的生靈的工作。
如果能夠平安無事地回去，一定要讓波索魯大魔法師將那頭鷂鷹送給自己。系密特在心中暗自想著。
「我同樣也有這種感覺，在我看來，魔族的社會構成，很像是蜜蜂和白蟻這種群居的昆蟲。」波索魯大魔法師點了點頭說道。
在魔法陣的四周，站立著十個上了年紀的魔法師，這些老魔法師同樣擺弄著用金絲編織而成的、一模一樣的魔法陣，只是要小很多，看上去就像是一面精緻的盾牌。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白蟻和蜜蜂到了某個特定的時候，會分出一些分支，而魔族顯然已經在北方擁有了一個分支，那裡是否就會隱藏著一個魔族的王后？」教宗問道。
或許還有更多人能夠欣賞到自己戰鬥的英姿，只要一想到這些，系密特一咬牙關，決定進行一場冒險。
「菲廖斯大師是否已然知道這裏所發生的一切？」教宗問道。
這座山峰，遠比當初在班莫時崩落的那座山坡高聳得多。
不過無論是大長老，還是教宗的神情，都顯得異樣凝重。
那座魔法陣在系密特看來，實在太過複雜，根本就不可能全部記在腦子裡面，值得慶幸的是，每當系密特有些記憶不清的時候，他只要看一眼那張羊皮紙，羊皮紙上總是會顯露出他所需要的那一部分內容。
令系密特感到高興的是，那些魔族眼睛擁有著異常敏銳的視力，但是它們的嗅覺好像並沒有多麼特殊。
兩腳對準冰壁猛地一蹬，身體往旁遠遠盪去，系密特知道現在是最為危險的時刻，他已然抽出了兩根鐵釘，這是他最後的保命武器。
說著，這位大魔法師從那寬大的長袍袖子裏面，將水晶球取了出來。
「先試試這幾個地方。」說著，其中的幾個紅點突然間變得異常明亮起來。
系密特並不喜歡這些冰屑，這幾天他沒有少吃苦頭，波索魯大魔法師告訴他的那些必須埋設炸雷的地點，十有八九是在背陽的這一面。
看到這番景象，波索魯大魔法師搖了搖頭，他顯然對此並不滿意。
祝願你平安歸來。
但是它們仍舊盤旋在那漫天傾泄的冰瀑四周，不肯離去。
將那些已然纏繞在一起的純金線頭一個個地解開，系密特從胸前的插兜裏面，取出一個精緻的圓環，那同樣是充滿了神奇魔力的魔法師們的佳作。
「卡拉」一聲巨響，一大片冰壁如同砍頭利斧一般滑落下來。
純金絲線被一根根壓入勾勒出來的線條之中……
「魔法真是不可思議。」
我在拜爾克等候著聆聽爆炸的轟鳴，同樣我也會為你祈禱，祝願你能夠在爆炸之中平安無事。
原本遮掩在樹冠底下的那些深紫色植物，早已經被滾滾的冰雪連根拔起，然後被厚厚的積雪所淹沒。
看著山腳的這番景象，系密特知道，他已然用不著擔心那些魔族。
「呵呵，小傢伙好像已回信了。」波索魯大魔法師輕笑了一下，他仔細看清了水晶球上面的文字說道：「這下子有些取捨難決了，系密特說，他在附近山嶺上的一個洞穴裏面埋著六枚炸雷。
將一根又一根簡易的炸雷，小心翼翼地插進冰雪之中，系密特知道，這是避免炸雷晃動和碰撞最好的辦法，他自己絕對不會去碰這些危險而又致命的東西，但是他得防著那頭鷂鷹，畢竟這個傢伙可不像是擁有智慧的生靈。
而雪峰之上，數千年來堆積起來的冰層，更是厚達十幾米厚，此刻盡數崩落坍塌，其威力更是當初那小小的山坡所無法比擬。
當破開雪堆鑽出來的一剎那，系密特朝著剛才發出嗤嗤聲的地方，猛地一揮手腕，兩根鐵釘疾射而出。
這樣算來，明天就會有魔族飛船到達，如果現在引爆炸雷，令冰川崩塌，那麼明天他或許便不得不面對那些詛咒法師和飛行惡鬼。
只要一想到這些，波索魯大魔法師就不禁皺起了眉頭。
順手取過一個皮袋，從那捆空心管筒裏面抽出一根來，系密特開始按照羊皮紙上的指點進行他的工作。
特別是那些飛舞在空中的飛行惡鬼，以及那飄浮在高高天頂的魔族飛船，它們是最令系密特感到恐懼和威脅的存在。
更多的飛行惡鬼，從四面八方圍攏過來。
一頭栽進冰雪之中，系密特鐵爪連抓，將那殘留著的大塊冰岩剝離開去，極力擠進那厚厚冰雪之中。
「老師前往的那個地方，拒絕一切魔法的力量，正因為如此，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和他聯絡。」波索魯大魔法師搖了搖頭說道。
「在開始實驗之前，我已將這個計畫遞交給了那個小傢伙，只是不知道他是否已看到。」波索魯大魔法師說道。
原本空蕩蕩的冰洞，現在卻像是一個雜亂的倉庫，和簡陋的手工作坊。
「我同樣這樣認為，不過或許可以讓我的助手們，按照六個炸雷的藥劑分量，來計算能夠引起的最大規模雪崩，這並沒有什麼不好，就讓那些炸雷繼續躺在山洞裏面，它們無疑能夠成為非常有用的後備。
一衝進冰道，系密特接連朝四周蹬踏了幾下，將冰道的入口掩蓋起來，這並非是為了對付那些魔族士兵，而是為了讓飛行惡鬼不至於鑽進來。
「炸雷的組裝，並非是一件相當困難的工作，只要小心，也不會擁有太大的風險，可以讓小傢伙臨時製造炸雷，這隻需
和往常一樣，這些魔族飛船漸漸降低了高度，系密特猶豫著，是等到魔族飛船降落地面再發起突襲，還是等到它們到達半山腰的時候，便給它們致命的一擊。
「我還不知道。」波索魯大魔法師直截了當地說道。
系密特可絕對不打算，在這崇山峻岭之中，和數以百計的飛行惡鬼捉迷藏。
將羊皮紙重新卷了起來，系密特看了一眼外邊的天色，雖然陽光仍舊燦爛輝煌，不過系密特卻非常清楚，再過半個小時，天色將漸漸昏暗下來。
轉眼間，山腳下那原本蔥鬱幽深的盆地叢林，已然變得如同一個沸騰的蒸鍋一般，到處是白茫茫的一片，冰塵越升越高，被四周的群山阻擋住，漸漸往回席捲過來。
「你打算用什麼辦法令冰層坍塌？」大長老問道。
只見那枚水晶球閃過兩道朦朧的白光，白光散去后，一幅清晰的景象出現在水晶球裏面。
每一個男孩小時候，都會夢想自己能夠成為被所有人崇拜的英雄，而此刻實現夢想的機會就在眼前。
想到這些，系密特立刻拿起了泥塊，轉身在雪地上面寫了起來。
他絲毫不擔心這些爆炸藥劑會因此炸開，波索魯大魔法師已然向他作出過保證。
天際並沒有出現他所期待著的魔族飛船的蹤影。
以一個人的力量，成功消滅數以萬計的魔族，如此的豐功偉業，即便那些神話傳說之中都不曾有過。
那個靠近雪線的洞口，一直通到數百米外一塊巨大的冰岩後面，之所以這樣布置，是因為擔心被魔族發現，除此之外，也是為了逃脫的時候能夠更加容易一些。
「不知道大師是否能夠勸服那個人，同樣也不知道在那裡，是否能夠找到我們所需要的答案。」大長老在一旁說道，他的話語充滿了一種凄涼的感覺。
突然間兩艘魔族飛船從底下飄了上來，那原本四處搜尋的空中惡鬼，立刻聚攏在魔族飛船的周圍，看它們的樣子，彷彿是在充當這些魔族飛船的守衛。
「反正我將調集聖堂武士，前往增援小傢伙，順便將那裡好好搜索一番。」大長老說道。
沿著那滑溜溜的冰壁，系密特用雙腳猛力蹬踩著往上滑去，這是最省力也是最快速的逃跑辦法。
這是最後的修正，對於系密特來說，無疑是一件較為輕鬆的工作。
教宗和大長老並排站在這位即將主持魔法的大魔法師身後。
這盤鋼絲總共有一百米長，此刻系密特有些後悔，他原本可以帶更長一些的鋼絲，這樣就可以一直延伸到雪線附近。
根本就顧不上查看成果和戰績，系密特飛身朝著雪線奔行。
系密特幾乎連考慮都不曾考慮，一頭栽進了雪堆裏面。
唯一不同的，恐怕就只有製作的材料而已，這座魔法陣完全是用純金澆鑄而成的，散發著耀眼迷人的光澤。
小心翼翼地在腳下挖開一個洞口，系密特將鎧甲上的水晶伸延出去。
令系密特感到遺憾的是，其中的大部分，都被源源不斷傾泄而下的冰塊所阻擋。
「不過這同樣也要冒極大的風險，萬一半路上因為晃動和碰撞引起了爆炸，最不幸的情況下，小傢伙可能粉身碎骨，還會引起雪崩，令魔族有所警惕。」
只見越來越多的魔族擁擠著爬上山坡，原本站立在最前方的魔族士兵，漸漸被那些能夠發射箭矢的新型魔族所取代。
至於那些魔族士兵，對於嚴寒的畏懼，令它們裹足不前。
更何況，系密特在此之前曾經見識過炸雷所擁有的威力，這同樣也是令他賣力工作的動力之一。
那個穿著魔法學徒長袍的年輕人，揭開絲絨蓋布，他端著一個裝滿細砂的金盆走了過來，桌子上，還留下了一個精緻的銀壺。
數千根粗壯的立柱筆直向上，最終交會在天頂；一圈螺旋狀的樓梯沿著四周邊緣，一直盤旋而上，延伸到禮堂的頂部。不過，這道樓梯長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很難想象會有人願意通過那裡到達頂上。
突然間，那如同暴雨一般掉落下來的冰刀，漸漸變得稀疏起來，系密特愕然發現，原本遠遠逃開的魔族，再一次圍攏了過來，他幾乎想都沒有想，立刻迴轉身朝著雪峰盪去。
儘管用雙臂緊緊地掩蓋住自己的身體，系密特仍舊難以躲避那如同刀子一般鋒利的冰晶。
突然間，一陣嘈雜的沙沙聲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他順著聲音朝著山腳下望去，只見一群飛行惡鬼如同蒼蠅一般，從樹林裏面涌了出來，在它們的身後，是一望無際的靛藍色的身影。
「這令我想起白蟻。」旁邊的教宗冷冷地說道。
「這些細絲，便是那座山峰裏面所有的裂縫和空洞，那幾團如同核桃一般的結塊，便是系密特所說的魔族挖空的洞穴。」波索魯大魔法師停下手中的工作，在一旁解釋道。
仍舊能夠感受到從冰雪之中傳來的那陣陣震顫，那是冰山正在顫抖。
系密特毫不猶豫地朝著那事先挖掘出來的冰道衝去。
「高森大師，接下來就請閣下多多辛苦。」波索魯大魔法師朝著下方的一位老魔法師說道。
平台的前端圍著一道扶欄，平台的一側，站立著一位學徒打扮的魔法師，他的身旁放置著一張桌子，桌子上蓋著一張絲絨布，底下看不清到底是什麼東西。
強忍著皮膚割裂的疼痛，眼看著在這漫天冰刀的外面，籠罩著靛藍色一片雲團。
在冰洞的一角，堆著一個個皮袋，而地上一根根寸粗尺長的空心管子，被一條細長絲帶捆綁著放在一邊。
大長老和教宗點了點頭，三個人沿著那螺旋狀的樓梯往上走去，二樓有一座突出的平台，站在這裏，能夠將底下的一切一覽無遺。
冰岩開始漸漸裂開，發出了陣陣清脆悅耳的碎裂聲響。
不過，那件奇怪的鎧甲畢竟並非以堅固著稱，系密特僅僅只是感到稍稍好一些，他仍舊不敢讓大塊的冰晶砸到。
「更糟糕的是，沒有人知道是否還會出現新的魔
細砂不間斷地飄落下來，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些細砂並沒有平鋪在地板上，而是懸空飄浮在那裡，並且凝聚成一團。
「我知道，這是那些冰川，我甚至看到小傢伙藏身的那塊冰岩。」大長老在一旁說道，這一次他再也用不著波索魯大魔法師解釋。
系密特從胸前的插兜裏面，將大部分鐵釘都掏了出來，這是最後、也是最為關鍵的冒險，系密特自然全力以赴。
它們亦步亦趨，緩緩搜索而來。
系密特根本已經忘記了時間，他沒日沒夜地工作著，只有累極了的時候，才回到冰洞裏面躺一會兒。
從腰際拔出彎刀，系密特輕輕一揮，平平地削過那塊刻著魔法文字的岩石。
這是那頭鷂鷹所帶來的物品之中，最令他感到滿意的一件。
沒有血跡，所有的血跡都被那厚厚的積雪所覆蓋。
一陣狂風刮過，席捲著無數冰塵晶屑，冰屑迷離了系密特的雙眼，不過他仍舊能夠按照記憶之中的方向，縱躍在鋒利尖銳的冰岩之上。
頭頂上的冰刀，更是如同傾盆大雨一般直倒了下來。
無數冰刀被拍飛而出，隨著陣陣慘叫哀嚎，那些飛行惡鬼終於因為害怕而飛散開來。
他隨著那陣狂風輕輕飄起，百忙中，回首朝著剛才站立的地方眺望。
迎著初升的太陽，系密特手搭涼棚，朝著遠處張望。
緊貼著山坡，系密特疾沖而出，他如同一隻雪貂一般，靈活無比的遊走在那雪白的山坡之上，他又猶如一頭白色的鼯鼠，輕盈地從這塊冰岩滑翔到另一塊冰岩。
所有的鋼絲盤成一圈，系密特用力一甩，將鋼絲的另一頭遠遠地甩到山坡底下。
就像削蘋果皮一般，一層極薄的岩石被削了下來，一起被削掉的，還有那刻得很淺的網格。
一開始，還只是如同雲霧一般的一團，但是慢慢地卻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組成了一座山峰的形狀。
手牽著鋼絲，系密特朝著山下滑去，這並不會令他更加輕鬆，系密特只不過想要試試鋼絲是否結實而已。
「只要想象一下，和蜜蜂、白蟻數量同樣眾多的魔族，而且那裡肯定擁有眾多詛咒法師和飛行惡鬼，還有無數魔族眼睛時刻警惕四周，我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夠闖過如此嚴密的守衛。」波索魯大魔法師苦笑著說道。
那座已然凝結起來的山峰頂上，漸漸堆積起一層厚厚的冰霜，從上面看上去，確實有一股白雪皚皚的感覺。
在這一片晃動的靛藍色之中，還能夠看到星星點點的血紅斑點，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詛咒法師的身影。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底下傳來了一個魔法師的聲音：「老師，我們這裏一切都準備好了，您是否打算立刻開始？」
這是他最後的一件工作，將那些金絲纏繞在這個圓環上面。
這兩種魔族擁有令人不寒而慄的恐怖能力，但是與此同時，它們也毫無疑問是魔族之中最為脆弱，最容易受到傷害的種類。
整天埋頭與這些枯燥而又單一的魔法文字在一起，同樣是一種自我禁錮，系密特猜想，或許這同樣也是世俗中人，從來不對魔法師感到恐懼的原因之一。
我絕對不希望你有任何閃失。
只見他彈了彈手指，魔法陣中的山峰猛地抖動了一下，等到一切平靜下來之後，那座山峰已然重新凝結起來，冰川也恢復了原來的狀態。
只見那原本青草茵茵的山坡，此刻染滿了斑斑血跡，到處可以看到摔倒在地難以爬起的魔族，和斷落的肢體、飛散的血肉。
突然間一陣嗤嗤的聲音從右側前方傳來，系密特自己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種聲音。
炸雷布滿了他所藏身的冰洞，系密特再一次看了一眼那張羊皮紙，他用那塊獸皮毛毯將那些炸雷蓋了起來。
山峰的模樣變得越來越清晰，不過仔細看，這座山峰，是由無數如同蜘蛛網一般的細絲組成。
無論哪個神話傳說之中，裏面的英雄在獲得永恆不滅的威望之前，全都曾經付出過巨大的代價。
兩腳猛蹬，將身後的冰雪踢落下來，掩蓋住身後的洞口，系密特就像是一頭鼴鼠一般，用兩隻鐵爪開路往前挖掘。
前者更加保險一些，只需要躲避那些撲上來的飛行惡鬼，但是在這樣的高度攻擊魔族飛船，未必能夠引起劇烈的爆炸，即便魔族飛船爆裂開來，威力也相當有限。
看到那頭鷂鷹似乎並不打算再一次飛出洞口，系密特知道，恐怕再也沒有東西要遞交給他。
正當他想象著自己帶著鷂鷹，悠然地在奧爾麥森林裏面狩獵的時候，天際盡頭終於出現了他等待已久的細小黑點。
通過那塊水晶，遠在拜爾克的波索魯大魔法師，肯定在注視著這裏。
不過在接近出口的時候，系密特放慢了速度，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朝著四下張望。
「我更願意選擇較為穩妥的方案。」大長老在一旁說道。
運足了所有力量，系密特猛地揮出手臂，無數鐵釘如同暴雨一般，朝著那些魔族飛船疾射而去。
戴上鐵爪和那捲羊皮紙，將身上的那件奇特的鎧甲，變得如同冰雪一般潔白而又寒冷，系密特朝著洞口外面走去，他還有許多工作需要完成，一時還難以擺脫這種類似鼴鼠的生活。
此刻他唯一能夠做的，便是繼續躲藏在冰雪底下。
看著那些能夠發射箭矢的魔族，和最可怕和危險的詛咒法師，跟在後面緩緩推進，系密特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引爆那些炸雷，恐怕他將會成為走投無路的獵物。
半個小時的時間，根本就幹不了多少事情，而到了晚上，那些魔族士兵未必會蜂擁而出。
「但是，你又打算如何將這些東西送到小傢伙的手裡？據我所知，那些威力強大的玩意兒，它們的危險性也同樣巨大。」大長老立刻提醒道。
系密特已然將自己的技巧和力量發揮到了極限，此刻他是在為自己，為能
「除此之外，我還曾經想過，讓班莫的護衛兵團運一些材料，到離開那座山峰最前沿的要塞，這樣一來，就只需要我的鷂鷹們飛行幾十公里距離。」
將纏滿金絲的圓環牢牢地埋在雪地裏面，系密特朝著山坡下方走去。
系密特並不氣餒，因為他發現這樣做，既能夠讓他免受冰刀割裂身體的痛苦，同樣也能夠殺傷那些飛行惡鬼。
一些年輕的魔法學徒們正牽引著純金絲線，將大大小小的魔法陣連在一起，那如同亂麻一般交織在一起的金絲，肯定會令一個外行人暈頭轉向。
系密特越來越感到，自己就像是山林裏面的兔子和狐狸，以往自己最討厭這些狡猾的動物，但是現在卻有一種無比親近的感覺。
飛身一縱，冰岩已然近在眼前，身在半空中的系密特，猛地抓住那晃來盪去的鋼絲，運力一拽，身形再一次飄高飛起。
躲在冰雪之中，系密特和那些魔族比賽著誰更有耐心。
「應該從哪裡開始下手呢？」大魔法師喃喃自語道，他用手指點了幾下，只見那座山峰的影像之上，出現了無數細小的紅點。
這裡是山坡背陽的一面，因此冰岩要比另一邊更加厚實，那些冰峰也更顯得銳利，就連繫密特也不想在這片冰岩上滑上一跤，那絕對不會令人感到愉快。
禮堂正中央的地面上，擺放著一座巨大的魔法陣。這座魔法陣，和系密特刻畫在山峰頂上的那座，幾乎一模一樣。
和以往一樣，弔掛在這些魔族飛船下面的，仍舊是詛咒法師和飛行惡鬼。
讓那條觸角繼續延伸，系密特朝著上方的天空張望著。
頭頂上方傳來陣陣尖銳而又難聽的嘶叫聲，系密特回頭一瞥，那些原本圍攏在魔族飛船四周的飛行惡鬼，此刻如同看到屍體的兀鷲一般，盤旋著飛落下來。
「如果你仔細看的話，你會發現那個冰洞同樣也存在。」波索魯大魔法師笑著說道。
聽到這句話，三位至高無上的老者，終於停止了他們的交談，大長老和教宗全都往後退開幾步。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進行實驗，找到最佳的方案，如何用最少的藥劑，引起最大規模的雪崩。」
後者點了點頭。
他的身上掛著草屑和塵土，那是他剛剛到過山腰下面的證明，等一會兒他還得到山背後走一趟。
和他對於這些能夠飛行的魔族束手無策一樣，系密特相信，這些魔族同樣對此刻的他也束手無策。
正因為如此，最好的選擇是來一場伏擊，將那些魔族飛船，連同它們所攜帶的詛咒法師和飛行惡鬼一起消滅。
「據我所知，對於蜜蜂和白蟻來說，確實如此，王后便是它們最致命的弱點，不過想要殺死這個王后，恐怕並沒有那樣容易，無論是蜜蜂還是白蟻，總是將它們的王后藏在守衛最森嚴的地方。
「從小傢伙的發現看來，魔族顯然擁有非常成熟的催化成長的能力，這無疑意味著，魔族可以輕而易舉地製造出成千上萬的軍團，而且無論我們擊潰魔族多少次攻擊，對於它們來說，都不會是致命的打擊。」波索魯大魔法師說道，他的語調之中充滿了憂愁。
這樣一來，至少能夠保證在兩天時間裏面，不用擔心遭到前來增援的魔族的攻擊。
那幾個紅點閃了幾閃，緊接著覆蓋在山峰之上的冰霜，崩落下一大塊來。
他所傳承的蓋撒爾大師，在跳進冰寒刺骨的河水之前，最後一刻聽到的，就是這種可怕的聲音。
羊皮紙上出現了一條細小裂縫的景象，在那道裂縫的末端開著一道凹槽。
對於頭頂上這些能夠飛行的生物，系密特感到無能為力，坍塌下來的冰岩，或許能夠埋葬萬千強悍的魔族，但是對於這些高高在上的生物，絲毫沒有用處。
那些飛行惡鬼幾乎沒有任何力量，而魔族飛船甚至沒有絲毫攻擊的手段。
化成一堆青草，躺在一堆草叢旁邊，系密特懶洋洋地享受著陽光的照曬，現在就等著那些魔族飛船的到來。
系密特原本期待著被他吸引的魔族越多越好，但是此刻他卻更希望，這些靛藍色的可怕生物能夠退回到山坡底下。
系密特輕輕閉起眼睛，想象著滿山遍野的魔族湧上山坡，想要抓捕自己，山腳下更是聚集著無數魔族。
將鋼絲纏繞在腰際盤了一圈，系密特抬頭看去，那塊突兀的冰岩，就在頭頂上不遠的地方。
狂風嗚嗚地吹拂著冰面，颳起陣陣冰屑，遠遠看去，就彷彿山峰的這一面籠罩在一片薄霧之中。
將纖細的純金絲線系在引爆晶體的末端，將那精緻的帽蓋緊緊塞住，最後一道工序，便是用那把鋒利的小刀，將多餘的管筒削掉，並且在上面刻上記號。
不過，仍舊能夠聽到幾聲慘叫聲遠遠傳來。
波索魯大魔法師解釋道：「除此之外，那些爆炸藥劑本身，並不像你想象的那樣危險，危險的只是引起爆炸的那些晶體。
這是他所完成的第一座魔法陣，不過，系密特已然在心底祈求，不需要再有第二次機會。
「但願天空一族並非是虛無飄渺的傳說。此刻我唯一擔心的是，在找到天空一族之前，我們是否還能夠支撐得住。
最初能夠學習布設魔法陣的欣喜，已漸漸淡去，只是，每當完成了魔法陣的一部分，仍舊令他感到興奮。
轉過頭看了一眼山峰頂上，系密特剛才已然將那最後一塊窺探水晶，放在了那裡。
能夠從那劇烈的爆炸之中倖存下來的詛咒法師和飛行惡鬼，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幾個。
只聽到一連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系密特感到背後席捲起一陣勁急的狂風。
他看到魔族飛船仍舊懸空、飄浮在頭頂上方的天空之中，而那些飛行惡鬼也仍舊在山峰四周盤旋飛舞。
正當系密特猶豫不決的時候，魔族飛船的身影已然變得越來越大。
不過轉念想到那些鐵釘的分量，系密特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從角落裡面拖過了一個皮袋，打開皮袋，將裏面的紅棕色藥粉取一些，放在天平上仔細秤量。
細砂猛地被拋
「不過小傢伙提到，和那些炸雷藏在一起的，還有幾盤鋼絲繩索，這倒是可以替他送去，雪崩的時候，他肯定會用得著這些鋼索。」
「是否能夠憑藉這個，推測出魔族同樣擁有一個最為重要的王后？如果是那樣的話，只需要殺死那個王后，便能夠摧毀整個魔族。」大長老立刻說道。
按照羊皮紙上所寫的那樣，將一顆顆青金石鑲嵌入魔法陣中，小心翼翼地用純金絲線纏繞在上面。
不過工作仍舊枯燥乏味，系密特越來越懷疑，那些真正的魔法師是怎樣忍受下來的，只要一想起那些重複而又枯燥的工作，系密特突然間感到，還是成為聖堂武士更加幸運一些。
說實在的，這一次無論是波索魯大魔法師，還是大長老，都虧欠他許多，而他唯一虧欠的就是那頭鷂鷹。
不過這一次，他可不敢將東西一古腦地倒出來，萬一裏面裝的是那些用來引爆的晶體，那豈不是自找苦吃？
「從哪裡下手，才能夠令冰川徹底坍塌？」大長老問道。
躺在毯子上面，系密特輕輕展開那捲羊皮紙，羊皮紙上面又顯露出新的字跡。
輕輕展開了那張羊皮紙，正如系密特所猜測的那樣，羊皮紙上，漸漸顯露出以往未曾見到過的文字。
摸了摸胸前的插兜，原本塞滿的鐵釘已然所剩無幾，系密特甚至有些後悔，應該讓那頭鷂鷹幫自己運送一些鐵釘來。
刻下最後一筆，系密特終於長長的吐了口氣。
左手抓住冰岩，系密特甚至來不及爬上那塊突兀的堅冰，右手猛地往那塊埋在冰雪之中的金屬圓環，拍了一下。
波索魯大魔法師只得暫時停止交談和思考，繼續他此刻最重要的工作。
雖然已然通過無數次實驗，證明那塊地方非常安全，不過我仍舊要提醒你，再周密而又詳盡的實驗，都難以百分之百地符合真實情況，當你站立在那個安全之地的時候，同樣請你提高警惕。
波索魯大魔法師站立在平台中央，他稍稍往前走了兩步，靠在扶欄邊上，他用雙手支撐著欄杆朝下張望。
用簽沖將藥劑用力壓實，對於這種體力活兒，系密特倒是非常勝任，那微微鼓脹起來的管筒，正好能夠證明他的力量有多麼強大。
突然間，一陣翅膀撲扇的聲音響起，只見那隻鷂鷹徑直飛進洞來，系密特伸直右手，讓鷂鷹停在了他的手背上。
親愛的系密特：
事實上，在此之前，系密特甚至已然有些記不清，躺在床上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樣的了。
突然間系密特感到腰間一緊，他這才發現，原來那根鋼絲始終系在他的腰際。
現在想來，當初那些兔子和狐狸，被自己和那些酷愛打獵的人們追捕，確實是非常可憐。
製作炸雷同樣也是一件異常枯燥的工作，不過和雕刻那些魔法陣比起來，要稍微有趣一些。
那些魔族士兵突然開始有所行動，這些原本無比懼怕嚴寒的生物，竟然踏著雪地，朝著山上搜索過來。
在他第二次回到上面的時候，那隻鷂鷹已然將他所需要的鹽和調料帶來了，系密特總算用不著忍受那淡而無味的野味。
如同兔子一樣鑽回自己的洞里，系密特一頭栽倒在那鬆軟的獸皮毯子上面。
從那已然多日未曾離開過的冰洞裏面爬出來，系密特用力伸了個懶腰，此刻的他，只想舒舒服服地躺倒在山坡下的草地上，好好享受一下陽光的照曬，最好能夠美美地睡上一覺。
緊緊抓住那塊冰岩，系密特小心翼翼地爬了上去。
一陣尖銳刺耳的吱吱聲，令系密特感到事態緊急，此刻，他才感覺到風勢已然有些減弱。
地上鋪著一條獸皮毯子，而系密特此刻正悠閑地躺在上面。
豎起耳朵，系密特朝著四周傾聽著，雖然暫時聽不到飛行惡鬼的動靜，不過他仍舊不敢掉以輕心。
他所領導的聖堂，並不害怕面對為人所熟知的魔族，但是對於魔族之中可能出現新的類型，卻不能不加以警惕。
系密特喃喃自語著，這已然是他不知道第幾次發出感慨，但是每一次從這張羊皮紙上，總是能夠找到新的發現。
「我打算再派幾頭鷂鷹前去幫忙，分批將所需要的爆炸藥劑，運送到小傢伙的手裡，至於那些引爆晶體，我會單獨運輸，頂多不小心犧牲一頭鷂鷹，絕對不會引起爆炸。
滾滾雪浪根本無所阻擋，那鋒利無比的巨大冰岩輕輕滑過，將一棵棵參天大樹攔腰斬斷，擊碎的冰岩騰起漫天的冰塵雪霧，被削飛的樹枝、葉片飛騰而起，化作一蓬墨綠色的雲霧，籠罩在白浪冰霧的外面。
那些令他感到害怕的飛行惡鬼，顯然迷失在了那滿天的冰塵之中，它們那虛弱的身體，在冰塵和狂風之中如同落葉一般飄零。
正因為如此，山腳下的那些樹木，根本就無法阻擋住冰川崩塌之勢。
一陣刺痛從雙臂上傳來，這令系密特猛然間醒悟過來，他慌忙地讓那奇怪的鎧甲化為厚實的鎧甲，覆蓋在自己的手臂和頭頂之上。
羊皮紙上標記得極為清楚，那是後山山腰上方靠近雪線的一道縫隙。
這一次，系密特再也沒有辦法躲避開去，他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猛地一蹬身邊的一塊巨冰，身形再一次朝著冰塵之外盪去。
「最好將這件事情和小傢伙商量一下，畢竟需要冒險的是他，而並非我們這裏的任何一個人。」大長老皺緊眉頭說道。
不過系密特更感到無比慶幸，此刻他成為了四處躲藏的對象，而那些扮演獵人的魔族，卻並沒擁有像獵狗一樣嗅覺靈敏的幫手。
「身為魔法師的自豪和悲哀。」教宗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這座禮堂恐怕比拜爾克城裡任何一座建築物，都更加宏偉和高聳，站在底下，甚至難以看清高聳的屋頂。
在接近半山腰的地方，有一塊突兀的冰岩，系密特在鋼絲的牽引下，朝著那裡盪了過去。
波索魯大魔法師從金盆裏面抓了一把細砂，他嘴裏吟誦著常人難
「看看，這一次你又給我帶來些什麼？」系密特坐了起來，將那個系在鷂鷹爪子上的袋子，解了下來。
同樣的尖銳嘶叫聲也從腳下響起，系密特偷眼望去，那細小的靛藍色身影飛舞著，如同迷霧一般涌了過來。在他的記憶之中，卻對這種聲音充滿了恐懼。
沒有殘忍的景象，那些被冰岩砍斷磨碎的屍體，以及那些失去肢體、難以逃脫的垂死魔族，全都被那一片雪浪吞噬覆蓋。
揮舞著彎刀，將岩石一片片地削下來，系密特需要削掉的，是那些事先打好的網格，只留下那些深深刻痕在岩石上面的魔法文字，以及縱橫交錯、捲曲纏繞的奇異線條。
「我們是否應該先進入自己的位置？」波索魯大魔法師問道。
抖開羊皮紙，系密特看了一眼下午的工作。
只要一想到那壯觀的景象，系密特便有些心馳神往起來。
系密特很想看看底下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但是此刻，他更擔心那些四處飄飛的飛行惡鬼。
那是他此刻唯一能夠憑藉的救命稻草，系密特飛躍而起，死命地牢牢抓住了那根鋼絲。
「這倒未曾發現過，看起來，還得深入那個魔族基地好好探察一番，這無疑關係到所有人的命運，以及戰爭的成敗。」波索魯大魔法師皺緊了眉頭說道。
顯然此刻那些魔族也已然知道，它們的獵物隱藏在冰雪之中。
此刻的系密特，已然沉醉於成為英雄的美妙夢幻之中，除此之外，他還記得一件事情，那便是每隔兩天，魔族的飛船便會將一批新的魔族送到這裏，其中大多數是詛咒法師和飛行惡鬼。
系密特將注意力集中在那道縫隙上面，縫隙變得越來越大，同樣，底下的文字也漸漸有所變化。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巨大的冰岩崩塌下來，將那些魔族徹底吞沒。
突然間一陣天地崩塌一般的巨響，從身後傳來，無數尖銳鋒利的冰晶，鋪天蓋地灑落下來。
掄圓了雙臂猛力揮拍，無數異常鋒利的冰片晶刀疾射而出。
冰岩上亂七八糟的堆滿了金光閃閃的線頭，這些線頭的另一段，全都消失在冰雪之中。
正如他猜測的那樣，山坡上布滿了魔族，除此之外，還有那蒼蠅一般聚攏在一起飛舞著的飛行惡鬼，憑藉著能夠在空中飛行的本領，四處搜索著。
「這一次，它們已然擁有了能夠發射箭矢的種群，不知道下一次會出現什麼樣的可怕類型。」教宗也異常凝重地嘆息道。
滾滾冰塵越來越濃密，幾乎將山腳下全部籠罩起來，只有四周的群山，能夠將冰川崩落的勢頭阻擋住。
正說著，那個魔法學徒捧著那個銀質的水壺走了上來。
想必你和我一樣興奮無比，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誤，所有的準備工作應該已然完成，此刻可以說是勝利在望。
而山腳下，則如同巨浪拍岸波濤洶湧，滾滾白浪在瞬息之間，將那滿山遍野的靛藍色魔族全部淹沒。
尖銳刺耳的嘶叫聲從那個方向傳來，系密特記得，那是飛行惡鬼臨死之前所發出的慘叫哀嚎。
在如此恐怖可怕的自然力量面前，無論是魔族，還是其他強悍的生物，都不可能存活下來。
「以你看來，魔法協會的秘密武器，是否能夠勝任這個工作？」波索魯大魔法師反問道。
系密特突然間看到一根幾乎難以看見的細絲，在漫天冰塵之中飄飛著。
「或許我們還能夠支撐一段時間，魔法協會又有了一些新的發現，事實上，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打算前往北方。」波索魯大魔法師說道。
將系在山峰頂部一塊剛硬的岩石上的鋼絲又緊了緊，這是他活命的保證，他可不希望在這上面有所閃失。
系密特連忙將自己變成和附近的冰岩一模一樣，躲藏在一塊巨大的冰岩後面，觀察著。
所有人之中，最為悠閑的，莫過於站立在一旁的波索魯大魔法師，和他邀請的兩位貴賓。
小心翼翼地將東西一件一件地取了出來，袋子裏面的東西五花八門，一大一小兩個量杯，一個異常小巧精緻的天平，一把極為鋒利的小刀。
那是飛行惡鬼正在噴射蠱蟲的聲響。
原本心中那種消滅了魔族大軍的、舒心愜意的滿足感，此刻已然蕩然無存。
那是如何組裝炸雷的說明，內容詳盡得似乎將系密特當作傻瓜一般。
站立在魔法陣四周的那些魔法師們，也開始一起吟誦起咒語來，而那十個老魔法師，更是不停地轉動著手中的魔法陣。
將最後一根炸雷塞進事先挖好的凹槽之中，做完這件工作，系密特總算是稍稍鬆了口氣，他小心翼翼地朝著最近的洞口爬了回去。
系密特知道這便是他要進行的工作，底下顯露出來的文字上，標記著那道凹槽的深淺和大小。
而此刻在遙遠的京城拜爾克，在一座空曠的禮堂之中，許多人正神情凝重地忙碌著。
「這樣的距離，那頭鷂鷹只需要來回幾趟便可以了，用不著費心從班莫冒險運往較為接近的地方。畢竟誰都不知道，那些魔族什麼時候會發起進攻。
漫天的冰塵甚至遮掩了陽光的燦爛，但是此刻，系密特卻無比感激這陣突如其來的狂風，以及席捲起來的冰塵。
「想要找到最佳的方法，實在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除了靈感，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實驗。」波索魯大魔法師聳了聳肩膀說道。
而後者更為冒險，不過卻能夠給予魔族飛船，以及它們所承載的魔族，毀滅性的一擊。
羊皮紙上詳詳細細地標記著藥劑的分量，令系密特感到吐血的是，居然沒有一個炸雷需要填充的藥劑是相同的。
只見腳下原本突兀嶙峋的無數壁立冰岩，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所留下的，僅有一片綿軟、厚實如同棉胎一般的平坦雪崖。
細砂緩緩地朝著下方的魔法陣中央，沉落下去。
但是系密特卻根本顧不上這些，他猛地一揮手臂，最後的兩根鐵釘，已然穿透了一頭飛行惡鬼。
波索魯大魔法師始終沒有停止過咒語的吟誦，他又抓起了一把細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