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武士》第一部 第九集 鼴鼠任務

第四章 自救

第一部 第九集 鼴鼠任務

第四章 自救

更何況,自從見識了那種秘密武器之後,系密特越發了解到,和魔法有關的東西,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讓人粉身碎骨,他可不想被埋在厚厚的冰岩底下,或者讓鋒利交錯的碎冰削成肉片。
教宗皺緊了眉頭警告道,當初他看到系密特的時候,便已然預見到這個小孩,將為聖堂帶來一絲陰影,沒有想到預言這樣快便要成為現實。
「難道你也和平常人一樣,將我們這些魔法師當作是無所不能的神明?」波索魯大魔法師不以為然地說道:「我現在還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夠穿越那重重山嶺,將小傢伙弄出來。更別說,那裡還有如此數量的魔族。」
就像此刻,他正躺在一叢草堆後面,他冒這樣大的風險並非是來度假,而是為了弄些乾草順便晒晒太陽。
他的話語之中充滿了欣慰,畢竟系密特和聖堂的關係極為親密。
難道魔族也擁有歡迎儀式?系密特暗自猜想著。
大長老看了一眼水晶球裏面,所顯現出來的那白雪皚皚的高聳山峰,景象突然間變成了藏身於冰洞之中的系密特。
系密特腦子裡面亂紛紛的,此刻他已然顧不上尋求救援,他只希望能夠讓波索魯大魔法師知道這件事情。
那朵白雲漸漸飄散開去,此刻魔族的飛船已然降低高度,雖然仍舊只是一些黑色的小點,不過那是對於普通人來說。
隨著波索魯大魔法師信手揮動的右手,水晶球裏面的影像不停地變換著。
這捆乾草,讓系密特想起他為了什麼冒險到底下去。他鑽進冰洞最深處,將那些已經變得潮濕的草堆抱到一邊,將新采來的乾草鋪在底下。
「也許用不著令整座山峰完全坍塌。波索魯,你難道忘記了,那座山峰覆蓋著厚厚的冰層?那些巨大的冰岩雖然堅硬無比,不過我相信,它們要遠比岩石容易對付許多。」教宗在一旁提醒道。
他的右側是教宗陛下。此刻,這位教宗身穿便服,從他眼角布滿的血絲看來,他已然幾天沒有很好的休息了。
最終,水晶球停在了那一行寫在雪地之上的求救文字上面。
「你所發明的那種隱藏身形的辦法,是否能夠教會其他聖堂武士?」大長老突然間問道。
將內臟清理乾淨,系密特信手將這些東西,賞賜給了那頭為他帶來食物的鷂鷹。
他並非是信口開河,雖然不知道這種鷹的名稱,不過他大致記得這種鷹生長的地方,事實上,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已然打算,只要波索魯大魔法師一表示同意,他立刻吩咐那附近的聖堂,設法抓捕那種體形巨大的鷹。
知道自己並沒有被拋棄,系密特的心中不但感到無比欣喜,更激動得幾乎要哭出來,此刻他才感覺到孤獨和寂寞原來是如此難熬。
說著,波索魯大魔法師揮了揮手,水晶球裏面,再一次出現了剛才那番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但是此刻那頭鷂鷹的異常舉動,卻引起了系密特的注意,他更加努力地集中注意力,仔細觀瞧。
幸好他早已經變成草堆的模樣,甚至還點綴了幾朵青白色的小花。
「這是最靠近那個基地的前哨陣地,不去談論這裡是否能夠阻擋得住魔族的進攻,從這裏到達魔族基地,有將近七十公里的距離,這七十公里,全都是無法通行的崇山峻岭。
將觸角伸展出去,系密特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那個渺小的黑點。
一陣撲扇翅膀的聲音響起,那頭鷂鷹終於回到洞中,它的嘴角掛著一絲血跡,那顯然是剛剛飽餐了一頓的痕迹。
說到這裏,那個水晶體裏面已然變了一副景象,那是從高空俯視地面的景象,只見到處都隱隱約約能夠看到魔族的身影,更令人感到憂愁的是,那些至關重要的地方,已然被魔族所佔據。
胡亂填飽肚子,系密特讓那頭鷂鷹再去抓捕一些獵物回來,而他則在雪堆上面,寫下了需要鹽和調料的字樣。
那是數千隻飛行惡鬼,對於聖堂武士來說,沒有什麼比它們更加致命。
潮濕的乾草將被埋在洞口的冰雪下面,系密特可不想讓那些魔族發現,山頂上有異常的情況。
「或許可以讓北方軍團隨同聖堂發起攻擊,反正我們遲早要設法除掉那個魔族基地,這可不同於奧爾麥森林裏面的那個魔族基地,這個對於我們,實在太過具有威脅性。」
甚至包括蓋撒爾大師,也是間接死在這些飛行惡鬼的致命攻擊之下,就連自己也差一點喪命。
「聖堂的威望和受到尊崇,是因為它那光明正大的形象,以及恬淡出世的原則。將身形隱藏起來,只會令世俗之中的人們感到不必要的恐慌,特別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他們肯定會寢食難安。」
從水晶體裏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山嶺和要塞上有士兵走來走去。
教宗緊閉起眼睛,開始和他所侍奉的神明溝通,希望能夠從仁慈的父神那裡得到一些啟示。
信寫到這裏便結束了。
聽到波索魯大魔法師的承諾,大長老點了點頭:「非常高興你能夠答應我的要求,我只需要你幫我調配足夠數量的隱形藥劑,我還得想想如何改變聖堂武士的裝束,得弄一件能夠從頭遮到底的衣服,只有能夠讓眼睛露出來。
達到極限也僅僅只是燙手的程度,不過系密特記得這樣也能夠令食物熟透,只是需要經過幾個小時的時間而已。
系密特看著那張羊皮紙,越來越入神,羊皮紙上面,不但清清楚楚地寫著波索魯大魔法師所設想的整個計畫,還有那種魔法陣的布置方法。
系密特再一次閱讀起那封信來,希望自己能夠從字裡行間找到一些線索。
令鎧甲化作一團金屬圓球,系密特將它放在了草堆上面,這樣就用不著擔心底下的冰岩為之融化。
黎明的陽光照進了冰洞,潔白光滑的冰岩如同鏡子一般,將陽光反射進入冰洞的底部,陽光的照射令系密特從沉睡之中醒來,現在的他已然變得異常警醒。
用一團軟泥一般的金屬,將那隻處理好的斑鳩包裹起來,系密特嘗試著令那部分的溫度升高到最大程度。
他拍了拍那隻鷂鷹,指了指遠處山嶺間飛掠過的小鳥。
舒舒服服地享受著陽光的溫暖,系密特甚至感到渾身上下懶洋洋的,此刻他的腦子裡面想著的,已然不是如何脫困,而是如何解決肚子餓的問題。
「我知道我的想法,會令聖堂在有些人的心中蒙上陰影,我曾經和你一樣猶豫不決、顧慮重重,但是你知道,此刻我為什麼會下定決心?」
遠處又有一個渺小的黑點出現在天際盡頭,系密特下意識地將腦袋縮轉回來,那或許又是一艘魔族飛船。
「除此之外,我相信那些冰塊,憑藉系密特的力量應該可以搞定。讓我們為小傢伙祈禱,現在他有一個機會能夠拯救自己,同時也令整個王國乃至整個人類獲得拯救。」這位教宗陛下越說越激動起來。
魔族的飛船緩緩地降落在山腳下的叢林裏面,越來越多的魔族,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這令系密特感到異常奇怪。
令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那個黑點好像一直在天空之中盤旋著,彷彿在搜索著什麼。
他信手擰開了那個鋼筒。
系密特微微猶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冰洞的外面,此刻那裡已然鼓起一個微微突起、如同丘陵一般的雪包,那是淹沒受潮了的草堆的地方。
親愛的系密特:
「在我記憶之中,雪崩同樣可怕而且致命,更何況那些魔族又畏懼嚴寒,我相信這能夠為我們解決許多麻煩。
對於大長老的請求,波索魯大魔法師倒是非常希望能夠給予他幫助,但是他最終仍舊搖了搖頭說道:「我必須向你表示抱歉,在這件事情上,我或許無法給予你幫助,除非你能夠自己勸說一些魔法師同意幫助你。
這些東西裏面最為顯眼的,便是一個密封著的鋼筒,和自己懷裡的另外一個鋼筒比起來,這一個只是沒有封上火漆而已。
系密特正是因為信任自己和大長老,才領受了那異常危險的使命,現在雖然事實上確實是自己幫不上忙,不過仍舊多多少少有一種棄之不顧的感覺。
正像他猜測的那樣,鋼筒裏面塞著一卷羊皮紙,但是等到系密特抖開羊皮紙,他立刻目瞪口呆,原來羊皮紙上面沒有任何東西,雪白一片,根本就是空白的!
同樣他也能夠聽得出,即將升空的並不只有一艘魔族飛船,此刻的山腳下,就彷彿是一群巨鯨聚集在那裡一般,嗚嗚的嗡鳴聲此起彼伏。
一頭鑽進冰洞底部,系密特再一次開始了鼴鼠和礦工的生涯,不過和那堅硬的山岩比起來,冰岩要容易對付許多。
這是青金石,玲娣姑姑最心愛的梳妝鏡,就是用青金石製作的握柄,不過此刻系密特絲毫都不知道,這些美麗無比的石頭能夠派上什麼用場。
看了一眼山峰上白雪皚皚的景象,那裡不可能有什麼獵物等待他去獵取,同樣山腳下的那些魔族,也令他不敢輕舉妄動。
鷂鷹的爪子底下好像抓著什麼東西,這個發現令系密特無比欣喜,此刻他已然毫不懷疑,那是波索魯大魔法師派遣而來的信使。
看著那浩浩蕩蕩的向遠方飛去的隊列,系密特的心中,突然間湧起了一種非常糟糕的感覺。
聖堂武士雖然擁有著強悍的實力,但是在那個到處都是魔族的地方,有著殺不勝殺的敵人。
我知道這對於你或許很不公平,不過我希望能夠得到你的體諒。
難道真的是魔族即將發起進攻?難道魔族打算將這個基地當作是進攻的前哨陣地?
同樣先在岩石表面整整齊齊地划好網格,系密特感到,在如此粗糙的岩石上進行這樣細緻的雕琢,實在有些明珠暗投的感覺。
正想到魔族,系密特突然間感覺到天空之中,有魔族眼睛正將目光掃過這裏。
波索魯大魔法師繼續察看著魔族的動靜,而大長老則信手翻閱著軍方提交的報告。
「除非像當初那樣,讓那些飛鳥和魔族飛船同歸於盡,那倒是並不太過困難,不過想要操縱一頭鷹進行搜索和救援,那種程度的控制是遠遠不夠的。
雖然系密特不承認自己的聖堂武士身分,不過聖堂之中的每一個人,都已然將這個小傢伙看作是他們中的一員。
這一次升上天空的魔族飛船數量,遠比剛才要多得多。系密特極力遠眺,他並沒有看到那些魔族飛船的底下吊掛著魔族士兵。
看著教宗那專註的模樣,無論是波索魯大魔法師,還是大長老,都不想在此刻打擾他和神靈的溝通,事實上,此刻他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非常需要來自諸神的指點。
思索了好一會兒之後,波索魯大魔法師的腦子裡面,始終沒有一個頭緒,他不得不警告道:「我的朋友,你大概沒有注意一件事情,那便是你即便調用北方領地之中的所有聖堂武士,或許也無法逼近那座山峰。」
那隻鷂鷹揮舞著翅膀,徑直飛出了冰洞。
時而是一座空曠、詭異得如同蜂巢一般的地方。在那些巨索之上,魔族忙忙碌碌地走來走去,不過最令幾位老者皺眉的,是那些正從巨卵之中蘇醒過來的魔族。
「瘋了,全都瘋了。」教宗喃喃自語一般說道,他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搖著頭。
因為如此,系密特曾經從這些人那裡學習到駕馭鷂鷹的手法。
突然間,他彷彿想起了一些什麼,小心翼翼地、儘可能不引起那些魔族眼睛注意地,取出了那枚水晶。
這令系密特感到疑惑不解,他絕對無法想象,波索魯大魔法師會忙中出錯,將一張空白的羊皮紙送到他的手裡。
「更何況,系密特是在我們的提議和要求之下,前往那個令他陷入困境的地方,如果聖堂利用了他,卻在他深陷困境之後拋棄了他,這完全和聖堂的宗旨相違背。」
那頭鷂鷹果然馴良聰明,它撲扇著翅膀,跳到了系密特的肩膀上。
正因為如此,在冰洞裏面鋪上一層乾草,便猶如將地獄變成了天堂,唯一令人感到遺憾的是,這些乾草支持不了多少時候,就會變得潮濕陰冷。
波索魯大魔法師一把拿過那份報告,他迅速地看了兩眼,立刻明白老朋友的意思。
「我所能夠做的,僅僅只是調配那種隱形藥劑,不過你也知道,那種藥劑並沒有辦法騙過那些魔族眼睛。」
魔族的數量太過龐大和驚人,不過它們非常錯誤地選擇了這座山峰作為基地。
這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工作,而且描畫的時候,不能夠有絲毫的差錯。
在那頭鷂鷹的爪子上抓著一隻斑鳩,顯然那便是波索魯大魔法師所說的食物。
鑽進那個冰冷的洞穴,系密特這才感到安全了一些,讓自己那不停跳動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些。
而這就需要你的全力配合和幫助,袋子裏面的那些工具,能夠布設一座巨大的魔法陣,這座魔法陣唯一的用處,便是令我們了解,這座山峰內部所有的細節。
雖然那件奇特的鎧甲能夠改變溫度,不過系密特頂多用它來融化冰雪,以便飲用。
只可惜,此刻系密特連自己都無法餵飽,他的乾糧口袋已然空空如也。
殺死魔族的,並非是魔法協會的秘密武器,也不是士兵們的勇氣和頑強毅力,而是坍塌下來的山岩。
從它們飛行的方向看來,它們正前往奧爾麥森林。毫無疑問,這一次升起的,是原來基地之中的魔族飛船。
「你是否能夠派一頭大一些的鳥?我知道有一種鷹能夠拖動整頭山羊,小傢伙絕對不會比一頭山羊重太多。」大長老說道。
回到底下,系密特再一次干起那枯燥乏味的工作。
「我所指的,並非是那些秘密武器,你是否能夠令那座山峰坍塌下來?」大長老問道,他用手指了指水晶球裏面的影像。
在雲端之上,在那高高的天際,有十幾個幾乎看不見的小黑點,正用難以察覺的速度,緩緩朝這裏飄移過來,這些小黑點的速度,甚至比雲朵飄移得更加緩慢,一片厚密的白雲迅速飄來,將那些小黑點遮蓋了起來。
此刻,他才注意到背後背著一捆乾草,現在想來剛才沒有被發現,實在是太幸運了一些。
看到這行文字,系密特高興得差一點跳了起來,他倒並不在意食物馬上會到達他的手裡,而是他終於擁有了和波索魯大魔法師聯絡的辦法。
聽到這番話,無論是波索魯大魔法師和教宗都沉默不語,事實上,這兩個人的想法,都差不了多少。在他們看來,為了一個人的生命,犧牲許多聖堂武士之中的精英,實在是得不償失。
除此之外,為了萬無一失,那位小心謹慎的大魔法師,還寫了三種用來驗證魔法陣是否布設正確的方法。
系密特已然能夠看清這些魔族飛船所承載的士兵。
看著那些密密麻麻弔掛在底下的詛咒法師,系密特只感到自己頭皮發麻,而那如同雲霧一般,籠罩在魔族飛船旁邊的細小黑點,更是令系密特感到無比恐慌。
說到這裏,這位波索魯大魔法師微微停頓了一下,突然間,他想起自己對那個小孩確實有所虧欠。
降低了高度之後,同樣也可以看得出,魔族的飛船並非像剛才看上去那樣移動緩慢,正好相反,系密特甚至不敢保證,除了他的那輛馬車,是否有另外一種交通工具,能夠快得過這些魔族眼睛。
在那座山峰上面,系密特已然度過了整整三天時間,在這三天裏面,大多數時間就這樣,靜靜地躲在他親手挖掘出來的冰洞裏面,只是偶爾才冒險下到山腰附近,那段時間對於他來說,是最為愜意和舒適的時候。
看一眼那些如同蒼蠅一般、盤旋在魔族飛船旁邊的飛行惡鬼,系密特只感到渾身發冷,他甚至屏住了呼吸。
通過一條觸角,系密特小心翼翼窺探著外面。
此刻他只能夠靜靜等待,將賭注壓在這些魔族飛船,會返回遠在奧爾麥茫茫森林深處的基地。
推倒草堆,讓那些枯草散落開來,系密特自己卻重新躲回冰洞之中。
那頭鷂鷹盤旋了一會兒之後,徑直飛進冰洞。
「既然你沒有什麼辦法,我就只好讓北方的聖殿出動,冒一次險了。」大長老說道,他非常清楚自己所說的,絕對不是一個好辦法,那幾乎意味著,讓不知道多少聖堂武士之中的精英去送死。
平常也經常能夠看到附近有一些飛鳥,它們有的時候也會飛到這裏來,對於這些飛鳥,系密特原本並沒有太加以注意,他既沒有心思和那些飛鳥為伴,又不敢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將那些小鳥當成獵物。
此刻他的手裡可絕對沒有火種,即便有,也不敢點燃。
「非常遺憾,我剛才已經說過,我們魔法師並非無所不能的神明,對於如此巨大的一座山峰,除非那座山峰原本已然被風蝕得快要坍塌,要不然我也無能為力。」
「你是不是在開玩笑?」旁邊的教宗突然間說道,他的神情變得異常嚴肅,「你難道打算不惜一切代價,用巨大的犧牲,去換取救援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機會?」
重新埋頭于那張羊皮紙上面,突然間系密特看到,羊皮紙上顯露出一行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文字——我很快便會將食物給你送去,如果還有什麼要求的話,就告訴我,我會儘可能滿足你。
這並不像是那些魔族飛船的習慣。系密特悄悄地探出頭來,他用魔族賦予他的異常敏銳的眼睛,注視著那個盤旋在天際的黑點。
「我相信,之前對於北方領地的增援,已然讓你們知道,在那種地形,軍隊能夠發揮多少實力,同樣也知道,進攻那座山峰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波索魯大魔法師說道。
「我親愛的老朋友,你不會不知道,這會對聖堂有多麼不利。
顯然波索魯大魔法師非常擔心,他是否能夠領會那座魔法陣的奧妙,因此羊皮紙上對於那座魔法陣的描述,無比詳細。
突然間一陣撲扇翅膀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裏面,洞口滑過了那頭鷂鷹的身影,系密特無比欣喜的將手臂露出洞口,揮舞了兩下。
大長老不以為然地說道:「對於聖堂武士來說,根本就不存在拯救一個人和拯救無數人哪一個更加有價值的說法。如果是那樣的話,最終聖堂必將淪落為以價值和地位來選擇行動方針的組織,那就完全失去了聖堂存在的意義。
教宗在一旁提議道,他這樣說,一方面確實是事實,不過更多的是順著大長老的意思而設想。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實在太糟糕了。你是否能夠想一個辦法,我看系密特可支持不了多久。」大長老說道。
此刻他更加不敢輕舉妄動,這突然間增加的十幾艘魔族飛船,無疑令魔族基地原本就密不透風的監測網,變得更為緊密。
旁邊的波索魯大魔法師點了點頭,顯然這一次,他完全同意大長老的說法:「如果對任何一件事情都猶豫不決,恐怕聖堂和整個人類都將帶著光輝燦爛的名聲,成為逝去的遺迹。
躲藏在冰洞裏面絕對不會令人感到舒適,那裡寒冷刺骨也就罷了,最令系密特感到受不了的,是那陰冷潮濕的感覺。
除此之外,便是散落一地、狼牙一般的深藍色石子。這些石子非常漂亮,那美麗的深藍色表面,閃爍著寶石般的光芒,又像是最精細的陶瓷一般細膩光潔,還有那星星點點密布的金色細紋。
這些報告同樣也曾經遞交到他的手中,不過他沒有來得及仔細閱讀,畢竟研究如何對抗魔族的戰術,並非是聖堂武士們的職責,聖堂所擁有的是強悍的實力,和豐富的個人作戰技巧,而並非是如何在規模巨大的戰爭中,依靠智慧和謀略贏得勝利。
「要不然,魔法協會絕對不會強迫任何一位魔法師,去做他們不願意做的事情,更不能夠欺騙魔法師,讓他們前往原本可以避免的冒險。」
「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將小傢伙救出來?」波索魯大魔法師嘆息了一聲說道,此刻使他最為犯愁的,便是這件事情。
事實上,你只需要製造一場雪崩,便能夠順利地消滅大部分魔族,而崩塌下來的積雪和冰岩,又會將魔族的基地徹底埋葬,到了那個時候,大長老將調動聖堂武士前往給予你增援。
而左側,則是聖堂大長老,大長老的神情之中,也充滿了一臉倦色。
系密特等待著那頭鷂鷹發現這堆枯草,不知道為什麼,他能夠等待好幾天時間,但是此刻卻突然間失去了耐性。
吃驚的是那位教宗陛下,因為他非常清楚,聖堂武士掌握隱身的能力,會引起世俗中人何等的恐慌,以及會給聖堂帶來何等災難性的結果,而且他同樣非常清楚,大長老也非常了解這一切。
系密特從線團裏面抽出了一根細絲,令他感到驚訝的是,這居然真的是用黃金抽拉而成。
沒有調料,甚至連鹽都沒有,系密特記得當初還要往斑鳩的肚子裏面塞滿甘草和茴香,現在顯然沒有那樣的條件。
但是此刻,他已然非常清楚,大長老絕對不會同意這個辦法。
「這可從來不是聖堂武士的銘志,在我看來,這是那些喜歡隨意犧牲別人的世俗中人,為自己的行為開脫的理由。」
詳細到不僅布置魔法陣的每一個步驟,都羅列得清清楚楚,甚至連那些青金石釘子如何鑲嵌在魔法陣上,那些純金絲線如何纏繞在青金石釘子上,都畫了出來。
無論是魔法協會,還是聖堂,都難以給予你增援,此刻只有你自己能夠令你脫離險境。
一邊對照著羊皮紙上的樣子,一邊小心翼翼地在岩石上雕刻,雖然心裏有所抱怨,不過系密特絲毫不敢馬虎,因為這關係到他的安危。
系密特從來未曾忘記,當初在奇斯拉特山脈的時候,是什麼令他們幾乎全軍覆沒。強悍的聖堂武士在蓋撒爾大師的率領下,成功地擊退了一波又一波魔族的攻擊,卻無法對付這些邪惡而又卑鄙的生靈。
從這些,我可以推斷出,從何處下手,才能夠引起最大規模的雪崩,當然與此同時,還得考慮你的安全。
「小傢伙幹得不錯,他所發現的這些,對於此刻的我們來說,至關重要。」大長老說道。
看著那排成一條直線的魔族飛船,消失在天際盡頭,山腳下也漸漸恢復了以往的平靜,系密特這才小心翼翼地從草堆裏面出來,飛快的朝著雪線奔去。
信手翻著,突然間,伽馬男爵對於班莫的那場意外而又倉卒的遭遇戰的描述,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會努力嘗試著說服一位魔法師,如果實在沒有人願意前往那裡,那麼我就親自去一次好了,這是我欠那個小傢伙的。」波索魯大魔法師淡然地說道。
這項講究細緻的工作頗花費時間,當系密特被飢餓感催促著,回到頂上的時候,他僅僅刻好了五個字元。
「我親愛的朋友,別忘了聖堂武士的職責,並非僅僅只是保護一個人,而是儘可能的保護最多的人。」教宗提醒道。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這個口袋裡面裝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是沒有一件讓系密特感到能夠令他逃出生天。
悠然地躺在草地當中,享受著陽光照曬的溫暖,感受著熱氣從腳趾漸漸升起,緩緩向膝蓋蔓延的美妙。
他可絲毫沒有把握,是否能夠用這件鎧甲燒煮東西。
小心翼翼地爬到洞口,系密特朝著天際張望。
顯然這隻鷂鷹感到飢餓了,它需要獎賞和餵食。
系密特一把抱住那頭鷂鷹,他急不可耐地取下那系在鷂鷹腳上的袋子。
那是一頭鷂鷹。
一陣刺痛令系密特從那張羊皮紙上回到了現實之中,原來那隻站立在他肩膀上的鷂鷹,正用力叼啄他的耳朵。
他的警告或許無法令北方領地獲得平安,不過至少能夠讓所有人有所準備。
自從從奇斯拉特山脈出來之後,系密特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感到自己離死亡如此接近。
在這份報告裏面,伽馬男爵並沒有對自己的豐功偉業多加誇張和吹噓,而是將勝利歸功於他們的好運氣。
和這些嗡鳴聲交織在一起的,是樹葉摩挲著所發出的沙沙聲,以及偶爾響起的樹枝斷折的聲音。
幾個小時的烹煮,那隻斑鳩倒是熟了,而且因為烹煮溫度並不高,所以品嘗起來顯得非常嫩,只是缺少調料,清淡得有些難以下咽。
鑽透厚厚的冰岩,直到能夠看見岩石表面,系密特取出一根鐵釘,用它當作鑿子,在山岩表面鑿出那張羊皮紙上所撰寫的魔法文字的樣子。
「我答應在這件事情上幫你的忙,不過我必須事先說明一件事情,我無法保證能夠令所有聖堂武士,都能夠操縱系密特身上的那種鎧甲,在我看來,成功的可能性不到千分之一。
突然間,羊皮紙上的字跡漸漸消失,緊接著另外一些字跡緩緩地浮現出來。
「別忘了,魔族還有那些最令人討厭的飛船,恐怕不用等到將系密特救出來,前往救援的聖堂武士已經被包圍。」
苦笑著搖了搖頭,系密特用泥土在雪地上又寫下一行文字,然後將水晶對準那裡。
系密特再一次注視著那張羊皮紙,突然間一些黯淡的字跡漸漸顯露出來,字跡變得越來越清晰。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當太陽漸漸朝著西面沉沒下去的時候,一陣嗚嗚的輕響令他感到寬慰,那是魔族飛船即將升上高空的前兆,系密特曾經聽到過一兩次這樣的聲音,因此他能夠分辨得出來。
看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魔法文字,還有那縱橫交錯的連線和曲折的紋路,系密特便感到頭腦發脹,他不知道自己得花費多少時間,才能夠完成這項巨大而又艱難的工程。
將那隻斑鳩身上的羽毛清除乾淨,這對於系密特來說已然習以為常,雖然在奧爾麥的時候,大多數都是由那些僕人們進行這項工作,不過他們偶爾興緻上來的時候,也會親自動手嘗試一番。
「你們兩位是否已然看過這份報告?」大長老問道。
「哦——真是太神奇了,這就是魔法。」系密特滿懷驚奇地喃喃自語道。
雖然他儘可能地節省食物,不過乾糧已經快要吃完了,系密特知道剩下的那點東西,頂多能夠支撐到明天早晨。
用一枚葉片將水晶大部分掩蓋起來,只留下一道狹窄的縫隙朝著天空。
波索魯大魔法師原本打算提議,設法令系密特在那座山峰之上暫時生存下來,等到想到如何消滅那個魔族基地的辦法之後,再將他救出來。
大長老神情凝重地嘆息了一聲說道:「我的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為了對抗魔族,任何力量都應該借用。」
要不要逃回冰洞?現在是最好的機會。系密特立刻想到,這些魔族在幹什麼?那些魔族飛船是否帶來了增援的大軍?
雖然這一切令系密特感到太過啰嗦了一些,不過他確實從中學到不少東西。
解開口袋上的那個活結,系密特倒拎著袋子底部,將裏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仍舊是那座異常簡樸的實驗室,不過這一次,實驗室顯得比以往要乾淨許多,正中央的那張大桌子上面,原本堆在那裡的瓶瓶罐罐,此刻都收拾得一乾二凈,只有一個拳頭大的水晶球,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至於用來偵察的鷂鷹,它們能夠如此聽話,並非是我的功勞,這些鷂鷹是經過精心訓練而成的,我從詹姆斯那裡就得到十幾頭而已,我可從來沒有飼養過你所說的那種鷹。」波索魯大魔法師連連搖頭說道。
「除此之外,我還希望魔法協會能夠派出一些魔法師,協助我們前往那個魔族基地,或許魔法師能夠讓我們隱藏身形。你不是還研究出一種隱形方法嗎?能夠讓一定範圍裏面的所有人隱藏身形,而用不著依靠附近的水源。」
想要一場雪崩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不過我們所需要的是,儘可能給予魔族毀滅性的一擊,正因為如此,所有人都希望,儘可能的製造一場大一些的雪崩。
看著那片山嶺前方嶙峋交錯的險峻群峰,無論是大長老還是教宗,一時之間都說不出話來,他們非常清楚,這絕對不是老朋友在聳人聽聞。
「系密特是受我們的囑託,前往那無比危險的地方,進行這場對於他來說原本並非必要的冒險,我怎麼能夠置之不顧?」大長老反問道,在這件事情上,這位大長老原本就和教宗有所分歧。
看來趕不上午餐了,系密特長嘆一聲,拿起那張羊皮紙,並且將那副親手製造而成的鐵爪戴在了手上。
怎樣才能夠既不暴露自己,又能夠引起那頭鷂鷹注意?
但是此刻他除了這個,也想不出第二種辦法,除非他願意和那頭鷂鷹一樣品嘗生肉的美味。
雖然通過羊皮紙交談,遠遠談不上方便,不過系密特已然不再感到孤獨和寂寞。
系密特猜想,那可能是波索魯大魔法師給他的書信,也許上面寫有令他擺脫困境的辦法。
而此刻,那位教宗已然睜開眼睛,或許是大長老的提問,又或許是諸神的啟示,令他的腦子裡面靈光閃現。
突然間一切都豁然開朗起來,一個想法從這位大長老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
「看過了,我對於我們的秘密武器相當滿意。」波索魯大魔法師說道。
魔族飛船上升的速度非常快,轉眼之間已然消失在雲端之上,一艘艘飄飛起來的魔族飛船,就彷彿是一連串浮上水面的泡泡。
波索魯大魔法師苦笑著說道。這個辦法雖然很好,但是沒有辦法做到也是枉然,這位大魔法師無奈地攤了攤手。
看到那些密布著暗紅斑點的靛藍色身影,系密特非常後悔,自己為什麼做出如此冒險的選擇。
波索魯大魔法師嘆道,他希望能夠用這個事實勸服固執的老朋友,事實上,這位大魔法師越來越發現,聖堂武士無論老幼,個個都頑固不化。
「我們現在對付的,可不是以前的那些魔族,我不知道魔族是否懂得軍事方面的知識,不過至少可以肯定,它們已然懂得什麼地方需要嚴密把守。你難道打算攻破這重重封鎖,到達那座山峰?
大長老顯然並不需要別人來回答這個問題,他馬上接著說道:「讓我下定決心的,是那個小傢伙……這種想法,來自於系密特當初在奇斯拉特山脈的洞穴裏面的決斷,他成為聖堂武士所祈求的力量,完全是為了對抗魔族,可以說,我們這裏沒有一個人敢說,自己比那個小傢伙更加沒有私心。
但是當他回到洞口的時候,看到底下又升起了許多魔族飛船,系密特連忙趴在地上,用那件奇特的鎧甲化作一片潔白,覆蓋在自己身上,甚至連眼睛都不敢露出來。
系密特苦笑著,從鷂鷹的爪子裏面接過這難得的禮物,他開始為如何烹調這個獵物而感到犯愁起來。
不過,另外一些東西更令系密特感到莫名其妙,那是幾個線團,閃爍著金燦燦的光澤。
系密特迅速跑到那個雪包旁邊,他挖開雪包,將那些已然凍成冰塊的乾草挖了出來。
波索魯大魔法師並沒有動聲色,他顯然早就猜到,大長老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一次他再也沒有了主意,他將希望寄托在老朋友的身上。
「這可不是一個行得通的辦法,我雖然可以任意指揮那些飛鳥,不過想要做到複雜的控制,並非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所需要花費的時間,遠遠超過你的想象。
所以,他不得不每天更換乾草,而每當這個時候,對於系密特來說,便無異於悠閑的假期。
或許該讓波索魯大魔法師看到眼前的景象,不過系密特並不知道,波索魯大魔法師看到了這一切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桌子前面擺放著一張長凳,長凳的正中央,端坐著正在施展魔法的波索魯大魔法師。
系密特相信,此刻他只要稍稍動一下,便有可能被其中一雙魔族的眼睛捕獲住,到了那個時候,數千隻飛行惡鬼肯定會蜂擁朝他飛來,系密特並不認為自己能夠快得過那些張著翅膀的可怕魔族,更別說被它們包圍。
三位地位尊貴的老者全都坐在旁邊,看著水晶球裏面映射出來的景象。
通過魔法陣,我可以知道這座山峰之中的每一道縫隙,以及每一寸地面冰岩的厚度。
波索魯大魔法師朝著水晶球裏面看一眼,立刻搖了搖頭,他再一次轉變水晶球裏面的景象,只見水晶球裏面出現了一座稍稍平坦的山嶺,在這座山嶺之上,建造著一座簡陋的要塞。
看起來,所有的秘密都在那個鋼筒裏面,系密特暗自猜想。
只能再冒一次風險,但願幸運之神仍舊伴隨在我身旁。系密特默默祈禱著。
不過,系密特至少用不著擔心食物問題。
時而映照出一片幽暗的樹林,樹林裏面,密密麻麻地站立著魔族士兵。
系密特相信,自己的味覺和這種猛禽還是有很大區別。
習慣性的一振手臂,當初在奧爾麥森林裏面的時候,有許多先生同樣飼養鷂鷹,對於獵人來說,鷂鷹是僅次於獵狗的最好幫手。
系密特再一次感到莫名其妙起來,雖然他已然知道,波索魯大魔法師打算怎樣將他救離險境,但是這封信上既沒有告訴他如何製造雪崩,也沒有告訴他,這些青金石和金絲線團到底有些什麼用處。
系密特的腦子裡亂糟糟的,想的東西越來越多。
這座山峰堆積著數米厚的冰岩,那是幾千年時間積壓而成的冰川。那些冰岩,將成為埋葬魔族最為強有力的武器。
值得慶幸的是,波索魯大魔法師顯然早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他用縱橫交錯的網格,映照在那些魔法文字的背後。
他並不知道,波索魯大魔法師是否能夠看到他的請求。
但是底下已然有那麼多魔族,為什麼還要調集魔族來到這裏?難道魔族打算在最近發起第二波進攻?
「現在輪到我進行抉擇,如果我為了自己的私心,而放棄一種顯然對於抵抗魔族非常有用的力量,我豈不是連那個小傢伙也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