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武士》第二部 第一集 國王的手段

第四章 鬱悶工作

第二部 第一集 國王的手段

第四章 鬱悶工作

葛勒特將軍朝著他曾經的部下望了一眼,他看到克曼狄伯爵微微皺了皺眉頭,不過緊接著便又顯得泰然起來,他的嘴角甚至掛著一絲冷笑。
用不著閱讀那封密函,這位北方軍團的統帥已經能夠猜到,這封密函之中,到底會寫些什麼。
但是這位欽差大臣絲毫沒有想到,今天清晨,他原本打算在臨出發之前,稍梢睡一個懶覺,卻被教會的信使從床上拉了起來。
「更何況,他們之中的一些拘捕、傷人,甚至有幾個已然能夠套用叛國罪的條例,這樣的人如果隨意釋放,軍事法庭就再也用不著存在。」那位軍法司的最高長官,用異常冰冷的語調說道。
他同樣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弟弟眼神之中的那絲衝動。
從小便對魔法擁有無限幢憬的他,即便對於再小的魔法,也擁有著濃厚的興趣。
「現在礙眼的人終於離開了,此刻整個北方領地都在您的控制之下,我希望您能夠給予我和我的部下們,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交代。」
事實上,每一個聖堂武士當修鍊到一定的時候,都會達到某種瓶頸狀態。
「用不著拿這些大義凜然的話來封我的口,你我都非常清楚,根本不可能給予每一個士兵補償,更別說令每一個人感到滿意,這實在是一個無理取鬧的極好借口,不是這樣嗎?」
「這同樣也是我此次前來的原因,我相信我可以在職權範圍之內,給予一些補償,不過你絕對不可以漫天要價。」
突然間一股豪情從他的心底涌了出來,以往的記憶如同流水一般,在他的腦海之中滑過。
而此刻,在克曼狄伯爵那座和他的身分完全不相符合的宅邸之中,曾經發誓再也不登門的葛勒特將軍,又不得不來到這裏。
「不過那縱橫交錯的洞穴,無疑並不適合作戰,我們沒有進入太深,不過大致搜索了一下能夠看到的範圍。
幾乎在一瞬之間,書房裡面的每一個人都猜測到了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來意。
迄今為止的無數次戰役,足以證明,那些強悍的魔族並非是不可戰勝的,它們雖然擁有著恐怖的戰鬥力,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對於死亡的冷漠,不過它們的進攻,在人類所建造和發明的各種防禦方式面前,顯得不太有效。
「一樣的利益?可是我們的兵團所付出的犧牲,絕對和其他兵團不一樣。」旁邊的一位克曼狄兵團的軍官,忿忿不平地說道。
一向以來,這位北方軍團的統帥葛勒特將軍都以為,對犯人進行秘密處決,和暗殺幾乎沒有什麼兩樣,而採用這種手段的人物,絕對和光明正大有著極大距離。
系密特非常清楚,波索魯大魔法師想要考驗他些什麼,仔細觀察,尋找那深深隱藏起來的、細小又不容易被發現的真理,原本就是魔法師的工作。
「這件事情,你用不著擔心,我們早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對於波索魯大魔法師那無比肯定的言辭,系密特倒是多多少少能夠相信。
對於那幅景象,系密特感到既熟悉又有些陌生,毫無疑問,那顯然是他曾經進入過的山峰之中,最危險、同樣也是最深邃的洞穴。
這無所事事的日子,對於系密特來說,卻是自從順利從奧爾麥森林裏面逃出來之後,最為安寧平和的一段時光。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連忙收拾起玩鬧的心思,他朝著正中央那根圓柱走去。
緩緩地轉過身去,這位曾經的兵團統帥從書架上,將那柄伴隨了他大半生的長劍,輕輕地摘了下來。
「如果大家都不在了,克曼狄兵團就真的徹底消失了。」那位參謀淡然地說道。
系密特不禁這樣想著,他從桌子上拿起了那副樣子古怪的骨架。
克曼狄伯爵緩緩說道。
他小心翼翼地將克曼狄伯爵扶了起來,用不著再一次檢查傷口,這位北方軍團的統帥清楚地知道,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劍,已穿透了克曼狄伯爵左側肺部的氣管。
「說說看,你打算要些什麼。」參謀長淡淡地說道。
他朝著身旁掃視了兩眼,從部下們的眼神之中,他看到了決然的神情。
「各位,我為我的突然到來向各位道歉,國王陛下剛剛賦予了我一個令人鬱悶的使命。」
此刻這座城市上空的每一個角落,部保證至少有六根來自不同方向的箭矢,能夠同時命中一個目標。
已變得受人尊敬的欽差大臣的離去,並沒有給勃爾日城帶來太大的衝擊。
雖然其他人對於密函裏面的內容始終不得而知,不過從葛勒特將軍那顯得無比失落的神情之中,多多少少能夠猜到些什麼。
這封密函是如此簡單,反倒是下方的署名,和那個代表王權裁決的印章,佔據了更多空間。
此刻眾人之所以還無法上路,是因為此行的主角——那位即將離開勃爾日城、前往京城拜爾克的欽差大臣,還沒有到來。
製作這種大弩,用不著花費太多的材料,雖然它們發射出來的箭矢的威力,遠遠比不上那些巨弩,不過在射程方面的差距並不是很大,而它們那快得多的發射速度,顯然令它們擁有著特別的優勢。
「或許我們應該告辭了。」
「我想,這早已經被封存許久的東西,或許對你能夠起到一些作用,至少它會在你需要逃跑的時候,幫上你的忙。」
但是,此刻那顯得空空蕩蕩的洞穴之中,卻看不到一具魔族的屍體。
「首先,關押在監獄裏面等待審判的我們的士兵,必須立刻被釋放。」旁邊的一位軍官立刻說道。
「我們可以考慮給予原來的克曼狄兵團一定的補償,事實上,我們的標準是讓克曼狄兵團和其他兵團享受一樣的利益。」
不過,真正令所有人感到安全的,是隨行護衛在馬車旁邊的,那些身穿銀色長袍的身影,這些腰際佩帶著狹長彎刀的聖堂武士,永遠都能夠令人感到安心。
看了一眼此刻奄奄一息的部下,葛勒特將軍感到無盡的悲哀,這就是曾經獲得巨大功勛的傑出將領的最終結局。
寬敞的橢圓形的大廳,正中央便是那最引人注目的塔樓,一道幾乎看不見盡頭的樓梯通向塔頂,不過魔法師們真正用來上下的通道,是那被樓梯所圍繞的空心圓柱。
而這位大師面對一位長老的時候,或許戰鬥還未曾開始,便已然分出了勝負。
這位北方軍團的統帥很想看看,克曼狄伯爵是如何對待這一切的。
突然間他的身體變得僵直,眼睛直愣愣地朝著前方。
不過這一次,那位克曼狄伯爵也並非孤身一人,在他的身邊站立著他的弟弟,除此之外,還有幾位親信的部下。
「事實上,在這之後,我們還曾經兩次進入過那座山峰,這一方面是為了收集有關魔族的情況,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將那些洞穴進一步炸塌。
「我會設法將克曼狄兵團完整地保留下來。」葛勒特將軍想了想說道。
葛勒特將軍將一枚金幣橫擱在右手拇指上面,他不時地朝著兩位決鬥者張望著。
此刻他已能夠看到,烈焰熊熊的地獄深淵之中,克曼狄正站立在裏面。
那位長老正是突破了瓶頸,轉而追求精神深處的力量,這已然是力武士所能夠挖掘的最後力量。
所有人緊靠著兩旁的牆壁,將中間那有限的空間讓了出來。
「我已然知道你的想法,我會儘力去做,這是我的承諾。」葛勒特將軍說道。
這番承諾顯然令垂死的伯爵再也沒有了心事,他終於閉上了眼睛。
恭順和謹慎並沒有徹底戰勝好奇心,這位欽差大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在剛剛離開京城拜爾克的時候,這位欽差大臣始終懷疑,這個小孩和他的那位年長許多的未婚妻一樣,都是國王陛下的耳目。
如此無聲無息地突然間出現在別人的家裡,如果說這是友善的表現,想必絕對不會有人相信。
波索魯大魔法師肯定地說道:「那座山峰四周百里之內,全都在我們的嚴密監視之下,靠近山峰的所在,已布滿了致命的陷阱和炸雷。
「葛勒特將軍,同樣也請你擔當我的見證人。」系密特淡淡地說道:「哪一位能夠借給我一柄長劍?」
在場的人之中,他可以算是對眼前這個小孩最為了解的一個,他甚至知道系密特那個不願意為人所知的秘密。
「除了魔法師之外,又沒有別人能夠用得了這件東西,正因為如此,這件東西便隨著那徹底中止的研究而被封存了起來。
行走在這網格般的地板之上,系密特穿過了那道狹小的門。
當欽差大臣仍舊停留在勃爾日的時候,葛勒特侯爵並非是最高長官,因此他發布任何命令都沒有絲毫作用。
「即便無法將這顆魔族心臟搬回,我們也希望你能夠再一次前往那裡,因為你是唯一一個能夠讀取那些記憶的人。」
從波索魯大魔法師的口吻之中,系密特聽到了一絲考問的味道。
劍身顯得有些軟,而且重心的位置也不太合適,那優雅美觀的護手,或許作為藝術品確實價值非凡,不過那纖細的、鍍金的、編織成美妙圖案的金屬網格,顯然並不具有多少防護能力。
猶豫了好一會兒,這位北方軍團的統帥,緩緩地將那封密函卷了起來。
那位神職人員直截了當地說道。
揮舞了兩下這柄漂亮而又優雅的藝術品,系密特試圖從中找到正確的感覺,他那力武士的本能,此刻已開始發揮作用。
「親愛的系密特,你是否還記得你給予我們的那份報告?」
「我知道,我們這裏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這件事情,不過,這已是我們所能夠做到的極限了,即便這樣,葛勒特將軍也將承受巨大的壓力,這已是在公然違抗陛下的命令。」參謀長乎靜地說道。
門外簡直就是另外一個世界。
此刻,這位曾經的英雄腦子異常冷靜了下來,他非常清楚這樣的衝動有可能引來的後果。
突然間一切消失地無影無蹤,克曼狄伯爵又回到了他那狹小擁擠的書房,在他的四周坐滿了他所認識和熟悉的人。
系密特輕輕叩了叩那充滿彈性的劍身。
同樣固若金湯的,還有勃爾日城的街道,街道上的那些障礙物,足以令從天而降的魔族士兵損失慘重,不過更為有效的武器,還是那些布置在開闊空地上的投石車。
這一次幾乎每一個人都皺起了眉頭,顯然這是根本無法考慮的要求。
「我和波索魯大魔法師商量了一下,如果我們能夠將那顆已然修復的魔族基地的心臟,成功搬回來的話,或許我們可以從中,得到許多以往並不曾知道的秘密。
「我至今還記得閣下在授勛典禮上,擊敗我的弟弟特立威的那一幕,特立威的劍術是我訓練出來的,他的失敗毫無疑義是對於我的諷刺。
這毫無疑問,又是那位比利馬士伯爵的建議,他的建議顯然相當受到歡迎。
從內心深處,這位受到國王陛下寵愛的親信大臣,對於他最為信賴的盟友的弟弟,始終保持著某種敬畏。
「別的我並不在意,不過第一條首先難以做到,那些被關押的士兵違反了軍紀,不管是什麼樣的理由,他們都應該接受處罰。
那位參謀所提出的要求顯然要合理許多,這令他們感到眼前存在著一絲光明。
不過幾乎每一個人都認為,或許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所有人之中,葛勒特將軍的感覺最為奇怪,他突然間感覺到此刻的克曼狄,好像就是當初的自己,而那些信口開河漫天要價的軍官們,就像是以往的克曼狄。
此刻,這個小孩那顯得異常詭異的出場方式,毫無疑問地令那使人毛骨悚然的猜測,又增添了幾分可能。
而此時此刻心中最為焦急的,毫無疑問便是這位欽差大臣本人,他原本應該已然在路上,京城之中正有那夢寐以求的侯爵的身分在等待著他。
等候了半天的法恩納利伯爵,顯然有些發愣,不過深知那位至尊的陛下的性情的他,自然不敢發出任何抱怨。
所有人彷彿郊遊一般,圍攏在路旁的樹蔭底下,氈毯和大桌布早已經從馬車上面卸了下來。
「除此之外,我們還重新修整了克曼狄伯爵留在山上的那些防禦工事,這一次絕對能夠保證,魔族無法攻破這重重設防的要塞。」
毫無疑問,克曼狄伯爵和他的部下們,期望著葛勒特將軍,能夠將他們失去的一切都還給他們。
那個祭司淡然地說道。
克曼狄伯爵神情凝重地說道。
每天早晨,他總是早早起床,然後便去拜訪他的那位教父比利馬士伯爵,過了中午,敦父總是會到溫波特伯爵家作客,不是打牌就是和夫人們閑聊,毫無疑問,他是個非常受歡迎的人物。
雖然眾人在聚攏在餐桌前面的時候,多了一些話題,不過除了幾句惋惜,人們談論得更多的,還是欽差大臣曾經許諾過的那些東西,在他離開之後是否仍舊有效。
「我一直在尋找一個機會,以便印證我在劍術方面的缺失,現在正好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我在此向閣下發起挑戰。」
克曼狄伯爵那漸漸失去神採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弟弟特立威的身上。
毫無疑問,國王陛下既然開始採用這種陰森隱晦的手段,足以證明陛下越來越急著,將所有的一切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中,甚至不惜採用恐怖政治的手法。
旁邊的那位參謀長連忙插嘴道。
事實上,最近這段日子以來,勃爾日城裡衝突不斷,緊急軍事法庭接二連三地召開,但是給予克曼狄兵團的鬧事士兵的懲罰,卻遲遲難以做出。
輕輕地曲起食指,猛地一彈,那捲成一團的密函,如同一片落葉一般旋轉著,朝葛勒特將軍飄飛了過去。
自從法恩納利伯爵離開之後,那支國王陛下親自派遣的特別調查團的成員之中,就只剩下系密特一個人還留在這裏。
特別是克曼狄伯爵本人,更感到莫名恐慌,因為他非常清楚地記得,將所有人請進書房之後,他特意將書房的房門反鎖了起來,這原本是為了不讓僕人們打擾他們的談話。
或許魔族會增派援兵,或許進入洞穴的他們將會被徹底圍困。
所有在場的人對於他來說,都顯得那樣陌生,最熟悉的就只有葛勒特將軍。
如果說,當初在場的這些人之中除了葛勒特將軍,沒有一個人認為年幼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有可能獲得勝利的話,那麼此刻在眾人眼裡必然的失敗者,已然變成了克曼狄伯爵。
此刻軍隊監獄裏面,已然關滿了克曼狄兵團的士兵,無論是葛勒特將軍,還是他本人,都越來越感覺到,這是一種潛在的威脅。
法恩納利伯爵點了點頭,他並沒有試圖繼續詢問陛下給予那個神秘小孩的指令。
獲得晉陞的伽馬男爵,取代了剛剛死去的克曼狄伯爵的位置,此刻他正駐守在特賴維恩要塞。
這或許是因為葛勒特侯爵全面接管了這支兵團。
波索魯大魔法師說道。
系密特親眼見識過那些突破了瓶頸的力武士的區別,一位深諳戰鬥藝術的大師,和普通力武士之間的差距,絕對不是用數量能夠彌補的。
這位欽差大臣早就在猜測,雖然從來未曾在「國務諮詢會」名單之中出現過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名字,但是這個小孩十有八九,同樣也是「國務咨訩會」之中的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
突然間,他看到葛勒特侯爵顯然打算開口,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老朋友此刻會說些什麼,這位反應敏捷的參謀長大人,一把緊緊抓住老朋友的手臂,他有意無意地,用食指按住了那封密函中間的幾個字。
說到這裏,系密特從左側的口袋裡面,取出了那封從遙遠的京城拜爾克,所傳遞來的密函。
此刻的系密特已然不再感到驚奇,不過當他第一次看到這番景象的時候,他的心中別提多麼興奮了。
五分鐘之後,系密特已站立在了那高聳、幾乎望不到頂部的奇特建築物的前面。
或許是在場唯一還能夠冷靜思考的人,這位參謀長打定主意,和眼前這個無賴討價還價一番,他雖然並不企望,能夠從這樣傢伙身上取得突破,不過或許互相能夠做出一些妥協。
盛夏的勃爾日,並沒有因為一個人的死亡而引來大的動蕩,而欽差大人的離去,同樣也令一切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系密特,你是否能夠來一趟魔法協會?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
所有這一切,同樣也被那位參謀長洛喀什看在眼裡,他稍稍思索了一下說道:「這些要求我們必須好好考慮一下,同樣我相信,你們也應該好好商量一下,或許明天我們能夠得出統一的意見。」
這些難以計數的大弩,和威力強勁的巨弩,將勃爾日的天空整個籠罩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個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出現在了這座原本應該是徹底封閉的書房之中。
或許,這個小孩擁有著和他的形象截然相反的可怕身分,或許,他並非是那位至尊的陛下的眼睛和耳朵,而是陛下那操縱著雷霆、施加痛苦和毀滅的鐵腕。
魔法協會的門前,豎立著一排形狀奇特的金屬雕塑。
雖然是早晨,不過那炎熱的天氣,仍舊令在場的所有人感到難以忍受。
還沒有等到系密特靠近,大門已自動打開。
克曼狄伯爵的死訊,並沒有引起想像中的風暴。
「那又是什麼造成了這不公正?難道不是個人野心和貪婪,以及嫉妒的心理,令克曼狄兵團徹底葬送?」
信中的內容顯示出,那位至尊的陛下非常關注他的報告上所提到的事情,此刻這位至高無上的國王,正在千里迢迢之外的京城拜爾克思索著對策。
那位宮廷魔法大師用近乎于自言自語的聲音說道。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隻不過是一個託辭,葛勒特將軍越發感覺到眼前這個傢伙非常討厭。
毫無疑問,這是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
送行的人並不是很多,不過卻全都是勃爾日城裡的名流。
這裏的一切全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朦朧光線之中,不過系密特很快便注意到,這是一間完全封閉的房間,除了身後的這扇門,這裏連一扇窗戶都看不到。
無論是克曼狄,還是他的軍官們,顯然無法接受自己的部下被關押在監獄裏面,即將接受審判的事實。
不過,大師同樣也意味著遇到了第二道瓶頸,對於技巧和意識的追求,同樣是有其極限。
劍尖帶著血從後背冒了出來,甚至沒有感覺到痛處,那位曾經的英雄,獃獃地望著自己胸前的那段劍刀。
「親愛的系密特,我必須非常遺憾地告訴你,你的假期已經結束了。」波索魯大魔法師衝著他,微笑著說道。
在所有人的記憶之中,都不曾有過書房的房門被打開的印象。
法恩納利伯爵連忙迎了上去,但是令他感到驚詫的是,那位祭司並沒有將手中的書信交給這位欽差大人。
「萬一我們的行動,令魔族那深藏在奧爾麥森林裏面的主基地有所反應,怎麼辦?毫無疑問,我們會遭受最為猛烈的襲擊。」系密特問道。
這個小孩的身分顯然十分神秘,那位同樣顯得神秘莫測的道格侯爵,對於這個小孩的態度,也毫無疑問地證實了他私下的猜想。
突然間,從四周的牆壁延伸出縱橫交錯的金屬支杆,這些金屬支杆彷彿是地板一般鋪設在腳下。
旁邊的亞理大魔法師插嘴說道:「我們對於你在報告上所提到的一切,都非常的感興趣,而其中最令我們感興趣的,無疑便是你在那個孵化器裏面,感覺到的魔族的思想和記憶。
因為這片籠罩一切的白光,以以致於系密特一時之間,未曾看到站立在遠處的波索魯大魔法師,和這位大魔法師在一起的,還有另外三位魔法師。
他如同一位鬥士一般,將長劍從劍鞘之中抽了出來。
只要一想到這些,法恩納利伯爵不由自主地朝著旁邊退縮了一步,他只希望能夠儘可能地,遠離那彷彿封存著死亡和瘟疫的信封。
「我也請求辭去……」特立威立刻跟著說道,但是還沒有等到他說完,那位參謀已然打斷了他的話。
這個提議顯然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之外,甚至連那些原本隸屬於克曼狄兵團的軍官,也感到極度震驚。
因為城裡那些密密麻麻的防禦工事,因此車隊只能夠在郊外展開。
事實上,在座的每一個人非常清楚地知道,即便給予克曼狄兵團與眾不同的待遇,他們仍舊會因為他們的長官受到的不公正待遇,而感到不滿。
同樣,也可以看作是克曼狄家族和塔特尼斯家族最後的清算,雖然幾乎所有人都已能猜到那必然的結局。
「任何阻止執行的人」這幾個字令葛勒特將軍猛然一驚,他立刻意識到,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的做法,顯然和以往有著天壤之別。
但是此刻,隨著法恩納利伯爵的離開,北方領地的控制權,再一次回到了葛勒特將軍的手裡。
那位參謀長探頭張望了一眼,他的神情立刻變得嚴峻起來。
不過這些魔像用來看門卻非常不錯,轉動眼珠、活動臂膀倒是用不著花費太多魔力,也沒有多少人能夠在這些魔像那狂風驟雨一般的攻擊下支撐很久,當然這並不包括像系密特這樣的聖堂武士。
克曼狄伯爵的目光,最終停留在了自己弟弟特立威的身上。
「噢——用不著驚訝,這隻是一個很小的魔法,只是簡單地運用空氣和聲音的特性。」那個聲音解釋道:「你快點來吧,有些非常有趣的東西,我想讓你瞧瞧。」
幾乎在同一時刻,兩道劍光如同閃電一般激射而起。
而那位軍中的法官,同樣也不像是一個圓滑、善於通融的人物。
更何況,在那位大長老面前,任何一個聖堂武士,無論是長老,還是大師,根本就連自由行動的能力都徹底喪失。
系密特立刻對那奇怪無比的東西戚興趣起來,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實力已到達了一個瓶頸。
系密特非常清楚,這個看上去小巧玲瓏的玩意兒是多麼危險,任何一個僥倖從魔像的攻擊下逃脫的人,如果打算繼續闖入的話,首先得冒著被那個小玩意兒噴射的火焰化為灰燼的危險。
或許擁有了這件奇怪的魔法物品,自己能夠再一次突破眼前的瓶頸。
或許還是因為兵團之中的那些傷兵,以及犧牲者的家屬,已然得到了撫恤金和戰爭津貼,而他們原本是最感到冤屈,同樣也是最充滿怨恨的一群人。
同樣毫無花俏,同樣的迅疾直接,無論是克曼狄伯爵,還是系密特,都絲毫沒有意思拖延時間。
正當系密特思索著,是否要拉開某扇緊閉的房門瞧瞧,或者進入上一次看到的那個房間、拿兩樣上一次他不好意思拿走的有趣東西,突然間波索魯大魔法師的聲音,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那位參謀長洛喀什緩緩說道,他知道繼續爭吵下去,絕對不會對解決事情有任何好處,他決定暫時離開。
從歷史記載和許多書籍裏面,這位北方軍團的統帥,早已經熟知恐怖政治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同樣他也非常清楚,在那樣一位君王底下做出什麼樣的行為,將令自己置於滅頂之災的境地。
這位參謀長真正的意圖是,打算私底下先和克曼狄伯爵,以及那位比較切合實際的參謀達成諒解。
同樣的反應出現在眾人的身上。
這既不是一張判決書,也不是一封控訴信,上面只是直截了當地指示,殺掉克曼狄和任何阻止執行的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隻是一番託辭。
仔細地在水晶球中映射出來的景象之上搜索了好一會兒,突然間靈光閃現,系密特終於知道,到底是什麼令他擁有著那陌生的感覺。
旁邊始終沒有太多開口的那位前克曼狄兵團的參謀長,打斷了部下的發言說道。
克曼狄的反應令他徹底為之失望,顯然這個短視的傢伙,並沒有當初的他看得那樣遙遠。
這再一次引起了所有人的震驚。
他所擁有的那獨特的精神力,毫無疑問令他成為了運用那些魔法物品的專家,波索魯大魔法師甚至說,連他自己也未必能夠比系密特做得更好。
如果鬧事的士兵不接受懲罰的話,毫無疑問,北方軍團將再也不會存在遵守軍紀的士兵。
彷彿能夠聞到滿鼻子的血腥味道,這令他渾身熱血沸騰。
那東西就像是一副奇特的骨骸,又有點像是晒乾的海馬,一根根肋骨般的東西依稀圍攏成一個人的模樣。
「系密特·塔特尼斯勛爵。」
系密特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他控制著銅盤升了起來,這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指揮這支兵團的軍官正是賽汶,這一次的功勛令他獲得了晉陞,毫無疑問,這成為了他的妻子有喜之外的另外一件大喜事。
「至少恢復受傷軍官和一線指揮宮的軍職等級,他們或許並非功勛極大,不過在戰役之中,他們的付出毫無疑問是最為巨大的。」
不過他所指揮的,卻已然不是原來駐守在那裡的克曼狄兵團,而是一支由他原本率領的兵團抽掉出來的一部分,所擴充出來的全新兵團。
而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早已經將這個小孩,看作是那位至尊的陛下直屬部下。
葛勒特將軍這一次再也沒有以往那拐彎抹角的興趣,他同樣直截了當地說道。
圓柱的正中央地板上,鑲嵌著一面刻有魔法陣的銅盤,銅盤已然有些鏽蝕,顯然並不是經常有人站立在它的上面。
銅盤並沒有帶著他到達塔頂,而是停在了塔樓的中間,前方是一扇狹小的門,正好能夠讓他通行。
「葛勒特將軍,一向以來承蒙您的關照,在這最後的時刻,我希望你能夠作為我的決鬥見證人。」
不過,自從知道這個小孩居然深入山嶺,幾乎憑藉著個人的能力,摧毀了一座魔族基地之後,一個他自己都感到心驚肉跳的念頭,突然間從他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
兩位決鬥者此刻已退到了書房的兩個角落。
偶爾也有人談論起最近發生的那一連串衝突,不過和一個星期之前完全不同,此刻勃爾日人彷彿已將那些衝突,看作是和他們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
「我們希望重新恢復克曼狄兵團的建制,希望按照其他兵團的標準,安置克曼狄兵團在戰役之中犧牲的士兵的家屬,希望給予那些受傷殘疾的士兵雙份的津貼。」
一溜火花飛竄而起,不過那閃亮的火花梢縱即逝。
長劍在空中交擊在一起,發出「錚」的一聲輕吟。
對方陣營之中那顯得微微有些不太和諧的聲音,立刻引起了葛勒特將軍和他的同行者的注意。
整座城市此刻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要塞,那連綿起伏的屋頂上,突然間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支架。
懸浮著的銅盤承載著系密特的身體,朝著塔頂升去,速度並不是很快,不過對於系密特來說,卻是很少有機會體驗到的感覺。
克曼狄伯爵非常的清楚,自己的部下打算幹些什麼,這些人都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奸夥伴。
兩隊騎兵站立在不遠處的前方,這並非是一支作為儀仗的隊列,所有的騎兵全都配備兩匹坐騎,其中的一匹戰馬馱著全副重型鏜甲。
克曼狄伯爵淡然地說道。
那位來自京城的軍官,此刻對這位曾經的英雄徹底感到失望,他正有心發作,旁邊的那位參謀長已然開口。
「正因為如此,曾經有人打算用魔法的力量,來增強身體的力量,最終的結果並不理想,人類的這副身軀,毫無疑問是最為複雜和精密的東西。
「顯然魔族同樣擁有著某種社會構成,它們擁有著明確的等級和分工,它們擁有著智慧,迄今為止,所知道的最高等級的魔族,毫無疑問,便是那些能夠飛翔在空中的魔族飛船。
法恩納利伯爵非常不願意在這個遙遠的北方城市繼續逗留,正如他的那位睿智的盟友所說的那樣,在他看來,這裏已不再具有任何利益,剩下的只可能是無盡的麻煩。
系密特稍微思索了一下,令他感到猶豫的是,他並不清楚,他將會在那座洞穴之中看到些什麼。
除此之外,還有一支特殊的隊列隨行,那是由六輛輕便軍用馬車組成的隊伍,那些軍用馬車後面的掛斗裏面,放置著那致命的炸雷。
他拉著系密特來到了房間的一角。
在那場令特立威悔恨不已的對決之中,曾經看到過這個小孩驚人表現的在座的這些人,甚至在猜測,這個小孩,或許是那支國王陛下派遣的特別調查團中,最後也是最為強硬的一張王牌。
雖然明知道這是一個危險而又棘手的苦差,不過一下子越級被晉陞到伯爵,伽馬男爵仍舊感到這樣的辛苦完全值得。
只見他揮了揮手臂,那濃密如同霧氣的蒙蒙白光竟然消散了開來,顯露出一張寬敞的桌子,桌子上放置著一件模樣奇特的東西。
沒有絲毫的同情,甚至因為打擾了自己,而對那些引起衝突的克曼狄兵團的士兵感到微微的反感。
這位大魔法師問道。
事實上,這種敬畏的程度,甚至還超過對於這個小孩的哥哥——他的盟友和智囊財務大臣塔特尼斯伯爵本人。
「這東西,是我從歷年魔法協會的研究記載之中找尋到的,一件並不成功的作品,魔法師一向被認為是體弱力衰的人,雖然這並不完全符合事實,不過,和真實情況也差不了多少。
雖然對於身為力武士的他來說,攀登那高聳的樓梯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不過系密特仍舊選擇和其他魔法師一樣,通過那根圓柱上下高塔,畢竟這是在其他地方絕對難以看到的東西。
這座幽暗的書房沒有一扇窗戶,唯一的出入通道,便是旁邊的那扇門。
昨天晚上,他在離開勃爾日的前一天,例行公事一般地向陛下發了一份報告,原本這種近似於述職報告的東西,根本就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廳的四周是數十問密閉的房間,這些房間有些放置著珍貴的材料,有些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其中大部分和魔法以及這個世界構成的知識有關,還有一些則放置著進行實驗的器材,和用來當作實驗室。
此刻那嚴嚴實實封閉著的書房,在他眼中已變成了關押死囚的牢籠。
「我的朋友,你還有什麼事情需要關照?」葛勒特將軍問道。
事實上,系密特已嘗過突破瓶頸的甜頭。
他剛才就感到有些不對,水晶球上面的景象,令他感到有些陌生。
他從那寬大的袖子裏面掏出了一枚水晶球,隨著一陣光華流轉,水晶球裏面映照出一幅幽暗的景象。
在系密特的記憶之中,魔族並不會收拾同伴的屍體,腐爛發臭,最終變得一堆白骨,是最有可能出現的結果。
「現在有一件事情完全可以得到證實,那便是,整座魔族基地就是一個巨大的生物,而你此刻所看到的既可能是心臟,同時也可能是大腦。
「叮」的一聲,金幣掉落在地上發出清悅的聲響。
魔法協會的大門並不是很寬,頂多能夠讓兩個人並肩通過,不過這扇大門卻顯得很高,圓弧形的頂端吊掛著一個精緻的、如同燈盞一般的東西。
「不過我想,這或許會對你有些用處。我記得大長老曾經說過,對於力武士來說,強大的力量或許並沒有太大的用處,不過擁有著更為迅疾的速度,總是能夠在對決之中占點便宜。
「你所看到的魔族的記憶,或許原本就來自那裡,我甚至猜想正是它,令那些魔族一旦從睡眠中蘇醒,便成為了最可怕的戰士。
波索魯大魔法師立刻說道。
在大教堂那道陰暗而又狹窄的走廊之上,法恩納利伯爵正焦急地等候在其中的一個門口後面。
「沒有想到吧,我們同樣沒有想到,那個顯然是魔族基地之中最為重要,也是最為要害的東西,居然已經被修復了。」
勃爾日河邊上的碼頭變得異常繁忙,靠近勃爾日河的街道兩旁,堆滿了從各地源源不斷運來的物資。
和他同行的,還有另外四位北方軍團之中級別最為高超的成員,他們足北方軍團參謀長洛喀什、北方軍團副統帥安奧格隆、統帥部特別調查團團長舍維,以及軍法司最高長宮勒克斯。
或許,也是因為那些為數眾多的一線軍官,全都被找了個借口,全部恢復了原本的等級。
「系密特,很高興你的行動非常迅速,到上面來好嗎?我們在第三層。」
甚至連那位道格侯爵,也忍不住找了個借口,從馬車上面下來。此刻的馬車在太陽的照曬之下,裏面熱得就像是一口大鍋一般,難以忍受。
同樣失落的神情出現在了克曼狄伯爵的臉上,他朝著四周張望了兩眼。
那位克曼狄兵團的參謀長再一次插嘴道。
此刻,這些登門拜訪的北方軍團最為顯赫的將領們感到,或許克曼狄本人還不是最會無理取鬧的人物,畢竟他不得不考慮一下自己的地位相得失,但是他的那些部下,顯然根本用不著考慮這些。
對於力武士來說,第一道瓶頸便是力量和速度,無法在這方面繼續尋求突破的力武士,只有將修鍊方向轉向對技巧和戰鬥意識的增強,能夠突破這道瓶頸的力武士,便被公認為大師。
談判一下子陷入了僵局,葛勒特將軍和他的參謀長無奈地對望了一眼。
所有人都為這個在戰場上從來沒有被擊敗過,但是在另外一個地方卻被永遠地擊倒在地的、勇敢而又執拗的軍人默哀。
以往作為見證人的他,現在應該再一次詢問兩個人進行決鬥的原因和必要性,但是他非常清楚,此刻已沒有這樣做的必要。
「我非常希望,這能夠成為一切的終結,我實在不想看到更多悲劇出現。」葛勒特將軍用極為低沉的語調說道。
信的結尾輕描淡寫了一句,讓法恩納利等候進一步的消息,正是這個原因,以至於早已經準備妥當的遠行的隊伍,此刻不得不停留在烈日炎炎的勃爾日郊外。
「很高興,你能夠找尋到其中的關鍵。」
「我承認這是我個人的失誤,正因為如此,我願意放棄對於我本人的一切補償,不過我的工兵們卻應該得到足夠的補償,在這一點上我非常堅持。」克曼狄伯爵不以為然地說道。
他的身形絲毫不亞於一匹狂奔的駿馬,不過沒有一匹馬能夠像他那樣,靈活地飛縱跳躍。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無法令我的士兵們真正平靜下來,不公正引起了不滿。」克曼狄伯爵說道。
那隆隆的轟鳴,已然成為了此刻最能夠鼓舞人心的聲音。
「我是否能夠知道,這封密函是給予誰的。」
他們早已經對這個不公正的世界,和他們所遭受的不公正的待遇感到不滿,此刻還能夠克制住情感的,就只有他最親密和信任、同樣也最能夠信賴,並且擁有智慧的朋友。
一直以來,這位團長大人都希望作為一個旁觀者來看待問題,但是此刻克曼狄伯爵的態度,顯然令他都為之震怒。
系密特之前曾經被邀請參觀過這些房間,在他看來,那簡直就是一座令人難以想像的寶庫。
長長的車隊一直伸展到很遠的距離外。
所有人對此都感到不可思議,眾人紛紛朝著這位參謀長大人瞪視的方向,將頭轉了過去。
正當葛勒特將軍和他同來的幾位高級軍官,感到這番要求還算合理的時候,旁邊另一位克曼狄兵團的軍官跳出來說道:「必須恢復我們原本的軍職和等級。」
「非常高興你能夠答應進行這場冒險,我要送你一件有趣的禮物,作為你答應我們的酬勞。」
突然間,那緊閉的幽暗的門打了開來,那位身穿長袍的祭司從裏面走了出來,在他的手裡捏著一封被封閉起來的書信,書信的邊沿用火漆緊緊封住。
系密特聽波索魯大魔法師說過,這些雕塑其實是能夠活動的魔像,只不過驅動這些魔像,需要極為龐大的魔力,因此顯得並不實用。
不過他並不擔心受到攻擊,雖然並非是真正的魔法師,但是系密特能夠控制這種極為危險的裝置。
無精打采地展開那封密函,上面只有非常簡單的一行字。
走進那敞開的大門,魔法協會並沒有像人們想像之中的那樣奇特。
現在的他,能夠和那位巨人般的大師勉強打成平手,這不能不說是大長老指點他的那種奇特修鍊方式的結果。
這句話首先令這邊的將領們個個皺緊了眉頭,顯然這絕對是無法允許的要求。
身為見證人的葛勒特將軍,走到失敗者的身邊。
克曼狄兵團的那些人木然而沒有絲毫的反應,過了好一會兒,那位參謀才緩緩說道:「團長大人是在一場光榮的決鬥之中失去了生命,雖然這令人感到遺憾,不過沒有人會對此抱怨些什麼。」
那個洞穴此刻已空空如也,魔族會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或許能夠理解,但是此刻就連那些被炸死的魔族的屍體,也全然看不見,就顯得有些蹊蹺起來。
「你是否注意到一些相當特別的事情?」
輕輕地彈出手指,金幣高高地飛向天花板,然後筆直地掉落下來。
那如同心髒的東西看上去是如此熟悉,同樣熟悉的,還有那些正圍繞著心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的魔族農民。
克曼狄伯爵的遺體,被平放在書房的沙發上面。
「我請求辭去軍職。」那位參謀繼續說道。
波索魯大魔法師的聲音,不可思議地從旁邊傳來,令系密特感到驚詫的是,他猛地轉過頭去,卻什麼部沒有看到。
「而魔法師比常人差的,並不僅僅只有力量和速度,還有反應能力、身體的協調能力方面同樣也有些缺失,正因如此,突然間增強的力量和速度,反倒令擁有它們的魔法師吃盡了苦頭。
「如果您為我那些犧牲生命來維護這片土地的士兵們,爭取他們原本應該享有的權利,當作是漫天要價的話,那實在是太令我感到失望了。」
將手按在克曼狄伯爵的脈搏之上,過了一會兒,葛勒特將軍用帶有一絲淡淡哀傷的語調,宣布這位曾經聞名邐邇的英勇兵團長的死訊。
同樣他也意識到,他也已踏在了這萬丈深淵的邊緣,事實上就在片刻之前,他剛剛差一點向前跨出一步。
系密特幾乎連想都沒有想,立刻撒開腿飛快地奔跑起來。
原本那些沉重的巨弩,仍舊守護在那裡,而此刻更多稍微小一些的大弩,被見縫插針般地裝在了房頂之上。
話音剛落,那位軍法司的軍官立刻摘下了自己的佩劍,那是一柄裝飾性顯然遠遠大於實用意義的武器。
葛勒特將軍冷冷地說道,從內心深處,他越來越討厭眼前這個傢伙。
系密特朝著四周看了一眼,他同樣不喜歡這項令人鬱悶的工作,此刻的結局顯然是他最能夠接受的。
對於系密特來說,那都已然是老相識了,其中的一位還曾經和他一起出生入死。
沒有一絲聲息,直到克曼狄伯爵轟然倒下。
這些將領們始終在懷疑,所有這一切,最近所發生的一連串衝突,都是眼前這個貪婪而又無賴的傢伙,為了爭取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一手策畫的鬧劇。
因為他同樣清楚地看到,此刻那些失去理智的軍官,已變成了真正的麻煩。
彷彿在片刻之間,他又回到了那奮勇廝殺的戰場,成片的魔族士兵就在他眼前整整齊齊地倒了下來。
還沒有等到系密特說出答案,波索魯大魔法師已宣佈道:「魔族正是用那些屍體來修補那顆心臟,除此之外,因為材料不足,它們還殺死了許多活著的魔族。」
「最好的辦法,是將克曼狄兵團併入您的直屬軍團之中。」那位參謀緩緩說道。
「雖然進行這項實驗的魔法師,用魔法製造出了令力量和速度得到加強的裝置,不過他們很快便發現,突然間增加的力量和速度,如果沒有令身體得到協調的辦法,或許並非是一件好事。
原本的兵團指揮官伽馬男爵,同樣獲得了晉陞,此刻任命文書還停留在路途之中,統帥部派遣的特使,仍舊在趕往這裏的途中,不過眾人已然開始改口,用新的爵位稱呼這些幸運的功臣。
這一次,再也沒有絲毫的客套,而是直截了當地進入話題。
旁邊那位來自京城的團長大人,用極為嚴厲的言辭說道。
那在教堂舉行的授勛典禮,至今就如同是眼前剛剛發生一樣,那閃電般的一擊,以及那一地的碎裂的劍刀,仍舊停留在眼前。
這下子,原本還算溫和的氣氛一下變成了火熱。
此刻,系密特正在前往敦父家的半路上,突然間他感到耳邊傳來一陣嗡嗡聲。
「對不起,這並非是國王陛下給予您的消息,國王陛下給予您的只是一個口信,他讓我轉告您,您此刻可以出發前往京城了。」
國王陛下居然一大清早便發來一封信。
「單單恢復軍職還不夠,我們會擬定一個名單,名單上的人必須獲得晉陞,因為他們在戰役之中付出了許多。」又有一個人跳了出來說道。
想到這些,系密特輕輕地點了點頭,答應了魔法師們的請求。
這些曾經的英雄,現在已然變成了令人討厭又棘手的人物。
克曼狄伯爵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
毫無疑問,此刻的對決,可以看作是當初在大教堂之中的那場對決的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