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三集 伽登風暴
第五章 迷濛的幕
一個身穿鎧甲、躲在小巷角落裡面的人，突然間說道。
在伽登的貴族圈子裡面轉了一圈的系密特，此刻已知道，這座以悠閑聞名的城市，其實並不像外表所顯露的那樣恬淡。
「不過住在這裏的人其實用不著擔憂，畢竟這裏和京城拜爾克以及北方領地完全不同，即將受到處分的，僅僅只是那些貪婪的罪人。」
這個賞賜，就和那個賜予弟弟的紋章一樣，都是看起來不起眼，但是卻非同小可的恩賞。
系密特幾乎沒有思考，他的身體已做出了反應，將一旁的沙拉小姐猛地拉倒在座位上，這是他唯一擔心的一件事情。
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發掘出來的這個案件，絕對不可能是普通人所為，更加不可能是幾個人在背地裡面策劃的事情。
雖然夏季的夜晚，是最好的散步的時間，但是此刻那異常酷熱的天氣，卻令大部分人寧願待在自己的家中。
總理大臣稍稍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冒一次風險。
「那個官員是在林伯瑞爾發出的報告，我猜想，此刻他正等待著答覆吧。」佛利希侯爵連忙回答道。
「顯然這是最好的選擇。」系密特點了點頭說道。
對於這樣的回答，系密特並沒有感到驚訝，因為住在這裏的人，都希望能夠證明，自己世世代代都居住在這個小城裡面。
那位至尊的陛下的嗓門，變得越來越響亮起來。
這些人的手裡，全都拎著一樣極為奇特的東西，有點像是豎琴，但是從他們拿在手中的樣子看來，這些奇特東西的作用，應該和弩弓差不了多少。
但是此刻，一切部已改變，只是白己始終沒有多加註意。
他信手抓住飄在空中的小仙靈。
即便少到只有四、五個僕人，這些僕人之中，也肯定會有一個管家，在系密特看來，這樣一位管家，其實已成為了那座宅邸真正的主人。
「從北方領地回來的調查團，或許是處理這件事情的最好人選。
「佛利希候爵，那個向你報告的官員，此刻在哪裡？」詹姆斯七世陰沉著臉問道。
對於這樣的話題，系密特早已經感到膩味透頂，同樣他對於這些只能夠從過去的輝煌之中獲得滿足的貴族，一點興趣都沒有。
「小地方？現在看來，那個地方一點都不小，不僅行令人難以置信的財政黑幕，居然還隱藏著漏網的叛逆。」
為了這件事情，他確實花費過一番心思。
不過，這些布置全都擁有著相同的特點，那便是帶著一絲故舊和滄桑的感覺，時尚的風潮，顯然無法吹進這被時間所遺忘的地方。
不過此刻他絲毫沒有興趣欣賞這一切。
「立刻命令林伯瑞爾的警務署，將那個傢伙拘捕起來，用最好的囚車、最安全的方法，立刻押送到我面前。」
聽到這番話，所有的群臣裏面最感到震驚的，無疑便是財務大臣，系密特的哥哥塔符尼斯侯爵。
他所拜訪的大多數家庭，部和這裏一樣，四周堆滿了古老的裝飾，還有一些算得上昂貴的藝術品，不過房屋和那些藝術品的修繕和保養，就完全說不上了，顯然宅邸的主人並沒有這麼多閑錢。
此刻，這些人全都痛苦地捂住眼睛，顯然一時還難以恢復視覺。
「陛下，您或許太過多慮了，您難道忘了，核查下來，這個黑幕在二十多年前就已開始，而二十多年前，那場叛亂就連影子都還沒有呢。」阿貝侯爵連忙安慰道。
那位至尊的陛下，憤怒地猛一拍椅子的扶手說道。
「此刻知道這件事情的，就只有第一勛爵、阿貝侯爵，和你我兩個人，第一勛爵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是執行者，他不會泄漏，阿貝侯爵這麼多年以來，從來就沒有泄漏過一件秘密，我相信你不會以為我會泄漏機密吧。
「你是否證實過，那些襲擊者所攜帶的正是這兩件武器？」
那位至尊的陛下命令道，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已近乎于咆哮：「如果那個人在半路上死了，林伯瑞爾警務署的所有官員，就自己坐著囚車到京城來見我！」
無數金屬碎屑，朝著四面八方飛濺開來。
如同一陣突如其來的驟雨，擊打在車廂的頂棚之上，一陣輕輕的擊打聲，接二連三傳來。
悶熱的天氣，絲毫沒有因為這裡是宮廷，而稍微減少一分熱度。
「肆虐的魔族——巨大的財政虧空——現在這些該死的叛逆者又出現在眼前，神啊——難道您真的想要在我離開人世之前，給子我一個極大的考驗嗎？」
那位王尊的陛下，稍微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
恐懼和猜疑，再一次出現在這座小城的居民心頭。
雖然系密特有自信，能夠對付得了這些詭異的武器，但是令他不敢輕舉妄動的是，其中的兩個人，顯然將手中的武器對準了他所乘坐的那輛馬車。
突然間，遠處小巷的深處，隱隱約約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引起了他的注意。
突然間，他的眼睛的餘光看到，又是一串光梭朝著這裏飛射而王。
當然還有其他的機會，比如被派遣到外國去擔任外交官。
想到這裏，這位至尊的陛下突然問道：「塔特尼斯家的幼子現在怎麼樣了？他是否受傷？此刻在幹些什麼？」
他感到自己卷進了一場巨大的漩渦之中，毫無疑問，這是丹摩爾最大的一個漩渦，漩渦的中心就是王權。
「噢——沒有人會想到，至少我的那位祖先就未曾想到，那位走投無路、看起來為了能夠稍微體面一些活下去、才向富有的黎絲酲拉小姐求婚的落魄伯爵，最終會成為英雄王？
「塔特尼斯第一勛爵，恕我冒昧，我想詢問一下，伽登最近所發生的這一連串駭人聽聞的事件，是否會令這座平靜和諧的城市，變得不再安靜？」宅邸的主人，小心翌羞一地問道。
「陛下真是仁慈寬厚，塔特尼斯第一勛爵除了受到一些金屬碎屑的擦傷之外，幾乎完好無損，此刻他正在休息，這件事
對於這樣的問題，系密特已感到有些疲倦了，這座小城市裡面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想從自己的口中探聽到這方面的情況。
「沒有。」阿貝侯爵立刻回答道。
「至於其他的款項，我會讓『國務諮詢會』核實之後發放。」
「他們都是根本不相干的人物，沒有什麼理由對他們下手，真正的目標，毫無疑問，仍舊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
「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我並不打算給予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以爵位上的晉陞，為了報答他的忠誠和服務，我將賜予他安格雷爾莊園的擁有權。」
「塔特尼斯家的幼子，是否知道他所面對的敵人是些什麼人？」詹姆斯七世皺緊了眉頭問道。
而阿貝侯爵之所以做出整個判斷的理由，足伽登警務署最高長官甘度伯爵的緊急報告後面附帶的一幅畫，畫面上所描繪的是兩樣東西。
又是一陣腳步聲傳來，這一次腳步聲來自另外一個方向。
有好幾次在餐桌上的時候，他清清楚楚地感覺到餐桌上的其他人，對他的到來並不感興趣，特別是那些真正擁有著高貴血統、擁有漫長悠久歷史的家族，他們的傲慢幾乎清楚地顯露在臉上。
「所以，一旦我聽到有人傳出風聲，你最好能夠明白你的處境！」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在幽暗的拐角，出現了另外一些身影。
不過那一根根穿出的箭頭，卻令坐在裏面的人感到不寒而慄。
只要一想到那些致命的武器，這位至尊的陛下就感到渾身不自在。
這些死人的挑選，毫無疑問是最為關鍵的難題。
在拉德曼查四世時代之前，或許佩劍確實是身分地位的證明，不過自從這位第一個將馬車設計得富麗堂皇的國王執政之後，貴族男子佩戴長劍，已然不再是流行的時尚。
坐在他下首的那個內閣官員，立刻轉過臉去，儘可能遠離那此刻變得異常燙手的報告。
只要抓出一條線索，和這條線索有所牽連的人，全都難辭其咎。
馬車行駛在炎熱的夏夜街道之上，兩旁那昏暗的路燈，顯得異樣昏黃。
硬木的長桌，被權杖頂端那用黃金鑄成的神像，砸出了一個很深的印痕。
正如那位警務署長所說的那樣，偷竊搶劫這類案件，在這個平靜的地方，已銷聲匿跡幾個世紀之久。
「告訴他，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他去做，伽登的事情，就交給即將接替他的人完成便可以了。
系密特以最快急的速度往後飛竄，但是仍舊無法徹底躲過這些細碎的金屬碎屑。
「那麼，就從最近的地方調配，除此之外，還必須下令，將伽登附近——啊不——是整個郡嚴密的封鎖起來，對於過往的行人，必須嚴密盤查。」那位至尊的陛下斬有截鐵般說道。
做出這個判斷的，是那位宮廷總管阿貝侯爵。
同樣，宅邸的主人布培特子爵的反應，也和他曾經拜訪過的那些人一模一樣，這些人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這番話而感到平靜，反倒更顯得緊張起來。
就在這一剎那，一陣輕微的劈啪聲，令他醒悟過來。
「你很強，強得有些奇怪，不過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那便是我們全都低估了你的實力，顯然想要對付你並不容易。
「原本，今天打算核實並且通過各個部門的開支預算，現在突然間發生這樣一件事情，顯然再繼續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用銳利的目光，朝著四周掃視了一眼。
「受到攻擊的塔特尼斯第一勛爵？」國王問道。
當然系密特同樣也不會認為，有人正窺視著城裡某戶人家的財產。
「第一勛爵一向膽量超群。」阿貝侯爵連忙回答道。
京城之中鬧得天翻地覆的時候，系密特正和沙拉小姐，整天在伽登最顯赫、血統最高貴的那些家族之中轉悠。
「休息？這個小傢伙居然還睡得著覺？」那位至尊的陛下，顯然有些驚訝。
手腕一抖，那柄形狀奇特的劍，交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羅網。
但是此刻系密特所看到的，卻並非是那樣的武器。
系密特清楚地感覺到，住在這裏的人，對他與其說是恭順和禮貌，還不如說是恐懼和害怕更加貼切。
順手從其中一個偷襲者的腰際抽出了他的佩劍，這並非是士兵在戰場卜用的普通長劍，也不是用來決鬥和裝飾的細刺劍，細長的劍身卻絲毫沒有彈性，靠近握柄的地方，纏繞著螺旋型如同蔓藤一般的東西。
「從我本人的意願，我並不希望有太多人牽連進這件事情。」
和那位市長比起來，旁邊的警務署長就顯得正常許多，此刻他已解開了最上面的衣拙，並且不停地用手裡的毛中擦抹著汗水。
朝著四周張望了兩眼，系密特多多少少能夠猜到這是因為什麼。
就像此刻，這位只有七個僕人、餐桌上只能夠看到烤魚和咸豬手的宅邸主人，卻在那裡高談闊論著他的祖先，在落日森林戰場上所建立的豐功偉業。
幾乎每一個人都在猜測，這一次將會是怎樣驚天動地的事情。
這一次系密特再也不敢大意，雖然他並不願意再運用那有可能替所有人帶來麻煩的力量，但是此刻的情況，卻逼著他不得不這樣去做。
不過此刻，系密特絲毫沒有時間對這件武器進行鑒別，他抖手將劍朝著那個偷襲者的肩膀刺去。
眼前這位子爵的津貼，十有八九剛剛足夠維持眼前這樣的生活。
系密特非常清楚，現在是生死攸關的時刻。
系密特原本以為，那輕微的劈啪聲，是那個沒有生命的小東西芙拉發起攻擊的信號，但是當一道明亮的梭形光芒，飛射到他眼前的時候，系密特這才真正警醒起來。
「你的話雖然有些道理，不過有一件事情仍舊無法肯定，雖然之前那些叛亂者未曾插於這件事情，但是又有誰能夠擔保，之後的那些錢沒
伽登這座遲鈍而又緩慢的城市，今天晚上卻異常忙碌起來。
「不，我沒有看出任何可疑的跡象，甘度伯爵您用不著如此擔憂，我從不曾懷疑過這些人之中有什麼問題，我只是例行公事詢問一番而已，這是陛下的命令。
此刻的系密特，對於各種各樣的偽裝，已然變得相當敏感，因為他自己就擅長此道，而他的哥哥財務大臣閣下，更是這方面的專家。
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感到自己完全佔據了上風，他思索著，應該如何令勝利變得更為徹底。
不過此刻，系密特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的可能，他偷眼看到幾道朦朧的光影在街道另一頭閃亮。
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那位至尊的陛下的語調之中，帶著一絲陰冷和淡漠。
突然間，那隱藏在小巷陰影裏面的人，腰際所佩戴著的利劍，引起了他的注意。
除了塔特尼斯侯爵因為進入內閣的時間短暫的原因，絕對不可能與此有所牽連之外，其他的內閣大臣，各個都像是知情人和罪犯。
說話問，一輛馬車出現在小巷盡頭的街道之上，那是一輛用來運貨的四輪拖車。系密特眼睜睜地看著車夫，將那些視力漸漸恢復過來的人引上了馬車。
那位宮廷總管小心翼翼地答道。
那位子爵淡然地說道，不過他的解釋顯然有些模稜兩可。
一樣是一把折斷的模樣奇怪的長劍，而另外一個，則是一個身穿著奇特鎧甲的人，他的手裡舉著一件古怪的武器。
而這一切，全都來自那位顯得行些歇斯底里、誰都看得出來已然到了崩潰邊緣的警務署長。
不過，看到總理大臣那失魂落魄的神情，顯然那封報告裏面的東西異常恐怖。幾乎每一個人都在猜測，或許剛剛過去的那段令人膽顫心驚的日子，將再一次來臨。看到底下的群臣戰戰兢兢的模樣，突然間那位至尊的陛下想到，此刻毫無疑問是他徹底鞏固手中王權的最好時機。
那不知道底細的光梭，並不能夠穿透這密集的羅網，一頭撞了上去，那個光梭炸裂成一團朦朧的白光，隨之而起的是一聲並不響亮的爆炸。
「佛利希侯爵，此刻你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同樣也加入進來吧，拘捕抓人這樣的事情，由你來完成最為合適，這樣就不會有人說『國務諮詢會』權力過大。」
住在這裏的人，並非是沒有什麼欲求的聖賢，雖然這裏看上去，和奧爾麥森林裏面那些因為相同愛好聚攏在一起、住在木頭別墅裏面的貴族很像。
「曾經為他賣命的那些人，從來沒有一個最終得到了好下場。」那個人用充滿鄙視的語氣說道。
「我從來沒有想到會如此嚴重。」
半寸厚上等紅胡桃木的車廂壁，被這支勁急的箭矢幾乎徹底穿透。
說到這裏，這位至尊的陛下，將手裡的信封折好，信手一推。
愕然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那柄奇形長劍，長劍從被光梭擊中的地方折斷。
看著那突然間從頭頂上冒出來的一箭箭頭，那位警務署長一時之間還未曾反應過來，不過等到他反應過來之後，已然臉色刷白。
不過，等到在餐桌之上和伽登的居民們攀談之後，系密特突然間發現，住在這裏的人，其實和住在那些繁華城市裡面的貴族們，並沒有什麼兩樣。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完全能夠猜測，國王陛下這番話背後隱藏的意思。
給予他爵位上的晉陞，並不是自己所願意的選擇，塔特尼斯家族又不缺乏金錢，想來只有賞賜領地最為合適，而且蒙森特人天性喜愛土地。
系密特猜想，這對於他們來說，或許也是一種不得已的辦法，或許同樣這也是一種自我麻痹，讓他們既能夠生活在以往繁華的幻象底下，同時又用不著為了如何維持這一切而費盡心機。
信封緊貼著桌面滑了過去，停在了總理大臣佛利希侯爵的面前。
同樣，這裏貴族家裡的傭人雖然數量很少，多的也就只有十幾個傭人，少的甚至只有四、五個而已。
這又是一個令他感到羡慕不已的賞賜。
可惜，此刻馬車裡面除了坐著沙拉小姐，還有那兩位作陪的伽登的高官。
「我相信丹摩爾王朝上上下下有很多人，希望我是個聾子、瞎子，即便我不是，也希望能夠將我的眼睛蒙蔽起來，耳朵堵塞起來。
事實上，此刻的貴族們，為了將自己和侍從護衛很好的區分開來，大多數人是絕對不會攜帶佩劍的，即便必須這樣做，也只會配上一柄裝飾異常奢華、握柄製作極為精巧美觀的長劍。
這就是身為家族幼子的他，原本應該走的在途。
系密特偷眼觀瞧，他看到嫂嫂沙拉小姐同樣嘴角帶著一絲微笑，至於那位市長大人，他整天板著一副面孔。
除此之外，將這些死人的名字劃到伽登，同樣也是一個很大的難題，因為這個死人還得在原來的地方領取津貼。
將窗帘緩緩拉開，系密特輕輕地抽出了自己的魔杖，明亮的白光，立刻將四周的一切都照耀得和白天一樣。
想到這裏，那位至尊的陛下轉過身來，朝著內閣重臣們說道：「雖然足奉命核查，不過塔特尼斯第一勛爵仍舊功不可沒，上一次因為各種原因，在封賞上我不得不朽所保留，而這一次如果再不給予有功之人公正的對待，或許會令我失去我慷慨和公正的名聲。
這些人的身上好像穿著鎧甲，不過並不是騎士用來防身的那種，在系密特看來，更像是能武士所穿著的、那能夠招來強悍無比的閃電風暴的鎧甲，唯一的區別，只是沒有那麼厚重。
將背後的那批人交給芙拉，系密特如同一陣旋風般，刮到那群躲在小巷之中的偷襲者面前。
身為家族幼子的他，對他來說，所謂的在途，原本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部門的一間辦公室。
或許藉著這個名義，對這些部門的記錄進行一番整肅，就可以
「五人組至今還缺少一位成員，而且四處奔波能夠任由調配的，就只有第一勛爵一個人，這些困難我會設法一一解決，而且我還要擴大他們之中的某些人的職權！」說到這裏，這位至尊的陛下朝著一旁唯一顯得鎮定自若的財務大臣看了一眼。內閣之中，就只有塔特尼斯侯爵能夠令他感到放心。
而此刻，車廂裏面早已經失去了塔特尼斯第一勛爵的蹤影。
為了獲得認可，他們會等待十幾年、幾十年，甚至一兩個世紀之久，正因為這樣，系密特才感到異常滑稽，聚攏到這裏的人，難道不是尋求一種解脫？而是將自己包裹在另外一副虛榮之中。
安格雷爾莊園是眾所周知的王室莊園，而且是拜爾克周圍的王室莊園之中，最有名的一座。
這就只需要花費不到十年的時間，周旋于那些外國貴族和王子公主之間，偶爾也擔任一下間諜，用得到的那些可行可無的情報，來換取國王陛下的注意。
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所調查的，並非是伽登這個不起眼的小城的財政虧空。佛利希侯爵突然間感到雙腿一軟，他緩緩地坐倒在了座位之上。
剛才那道灼眼的白光，顯然起到了它應有的作用。
想到這裏，這位至尊的陛下再一次朝著身旁的總理大臣看了一眼，突然間他感到，自己的這位臣子，完全有可能便是這件案子的知情人。
更何況，出售爵位並且令爵位變成完全合法，這絕對不是簡簡單單的冒名頂替，便可以完成的事情。
「這件事情我無從得知，只有等到第一勛爵醒來之後向他核實，我猜想，第一勛爵應該知道一些事情，要不然他就不會出乎所古人預料之外，往伽登這個小地方去。」阿貝侯爵回答道。
內閣和拜爾克之中，十有八九有人和這件事情有所牽連，能夠做出這件事情的，還不是一個小人物。
至於餐桌上的交談，更是令系密特感到自己彷彿回到了京城拜爾克。
這些人手裡拎著的清一色是重型軍用弩，大多數人的手裡，還握著另一發正準備扣上弦的箭矢。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國務咨訩會』非常有效，而且絕對有必要存在，真正令我感到不安的是，我找不到更多適合的人手。
那個胖子伯爵急匆匆地問道，此刻的他只需要系密特一聲令下，立刻便會去抓人。雖然算不上戴罪立功，不過這位警務署長同樣也非常清楚，只要他表現得越是積極，那滔天的罪名就離開他越遠。
那位至尊的陛下不懷好意地說道。
又是一串輕響，隨著四散飛濺的金屬碎屑，還有那崩碎的街道地面上的磚塊。
無可否認，塔特尼斯家族的頭腦敏銳而又周密，不過身處北方領地，卻能夠發現隱秘在萬里之遙的伽登的陰影，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做出所有安排的這位國王，稍稍冷靜不來之後，立刻想到了一個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可能：「那個叛逆者製造這樣的黑幕，一方面可以腐蝕和毀壞丹摩爾王朝的根基，另一方面，可以令他們聚斂大量的財富，但願這筆財富不至於成為他們的軍費。」
突然間，一聲沉重的敲擊聲，將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嚇了一跳。
那已然是一件相當幸運的事情了，要知道，京城和蒙森特有多少千方百計謀求一個職位而不可得的人，等待在那裡。
那些內閣大臣們非常清楚，國王陛下的臉色變得如此難看，意味著什麼，因為就在不久之前，就發生過同樣的事情。
對於這樣的反應，系密特絲毫不感到陌生，住在這座城裡面的人，不會在豪富和時尚方面進行攀比，不過卻對家族擁有多麼悠久的歷史非常在意。
「沒有，他們只是奉命核查一些事情，但是這已令許多人感到恐慌，為什麼？因為有許多東西實在是見不得人。
不過，對於這種天生冷漠的人，系密特擅長與之交往。
那位至尊的陛下，用異常凶厲的眼神，狠狠地瞪著他此刻最討厭的人。
聽到這番話，那位於爵顯得有些不高興起來。
佛利希侯爵彷彿突然間猛醒過來一般，立刻說道。
因為有資格這樣做的人或事，簡直少之又少，不過眼前這件事情，偏偏就是例外。
「是的，我不應該給我最為忠實的部下們太多的權力，我給了他們什麼？他們任意從國度裏面掏去巨額費用？還是在記錄文件裏面隨意做手腳？
系密特猜想，這座小城的居民或許大多是知情者，正因為如此，他們非常害怕，國王陛下的憤怒會落在他們的頭上。
「這是您名單之上的最後第七個人，您是否有所發現？」
不過在這裏，絕對找不到自己的教父比利馬士伯爵家那種淡漠等級的感覺。
「布培特子爵，聽說您是十幾年前來到這裏的，在此之前您想必到過許多地方，見識過許多東西吧。」系密特問道。
這一次，宮廷總管再也不敢發出任何議論。
系密特對於力量的控制多少有些自信，正因為如此，當他看到隨著一聲慘叫，那個人的背後顯露出一個巨大的撕裂口的時候，他差一點驚呆了。
系密特平淡地說道，不過他的語氣之中的分量，足以讓那位警務署長感到膽顫心驚。
不過，顯然這並非是針對那位宮廷總管大臣。
更令他們感到恐慌的是，他們看到製造出這樣巨響的，竟然是國王陛下手中的那根象徵王權的權杖。
聽到這番話，系密特不禁眼睛一亮，他突然間感到，自己或許已找到了渴望見到的人物。
令他們發出邀請，並且表現出禮貌和恭順的原因，正是因為他們希望能夠從自己口中，得到令他們安心的答案。
那是芙拉負責的方向。
唯一能夠令他引起一些興趣的，就只有這位子爵所描述的史汪特伯爵的婚禮，雖然他早已經從傳奇故事之中聽說過這個故事，不過能夠聽到一個親眼目睹這一切的人的後裔，敘述當時的情況，這多多少少也能夠算得上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不過轉念之間，這位至尊的陛下，又好像想起了一些什麼，他用異常冰冷的語氣說道：「讓你知道這件事情，倒是沒有什麼關係，不過，有一件事情你最好明白，如果這件事情一旦泄漏出去，你將因此擔下極大的關係。
此刻，這位財務大臣已為弟弟的好運而感慨不已，就像當初他希望得到那個紋章一樣，現在他同樣也很想用自己所有的領地，來換取這座王室莊園。
「用不著你那樣費心，只需要你別將事情泄漏出去就可以了。」
沙拉小姐還在馬車上，系密特絕對不打算用沙拉小姐的安危，來換取這一次的勝利。
他雖然擁有著絕對的自信，能夠從對手的包圍之中順利逃離，但是想要帶著沙拉小姐逃跑，那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這並非是他原本所想像的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說著，那個人一步一步退著回到了馬車之上。
只有那些一等高官能夠做到這件事情。
「塔特尼斯侯爵，你也參加進來，調查團必須擁有一位專家，而我同樣也需要一個能夠向我加以解釋的人。
「那只是我年輕時候一時衝動的結果，我原本以為能夠在外面得到認可，但是當歲月流逝，年華退去，我愕然發現，我所丟失的東西是多麼寶貴，因此十多年以前我回到了這裏，更令人感到高興的是，我終於找回了最為寶貴的東西。」
「對於這件事情，我無法作出任何回答，這全要看國王陛下的心意。
「陛下的慷慨眾所周知，不過卻未必寬容，以我個人的意見，陛下或許會對這件事情追根究底。
「我立刻著手查辦這件事情。」
塔特尼斯家族從來不缺乏栽培植物的經驗，而他的僕人之中，正好有擅長這方面的專家。
他所拜訪的每一座宅邸，裏面的布置，都遠不是普通人所能夠擁有的。
「我只是派人去核實情況，就有人口口聲聲說，他們的職權太過龐大，為什麼龐大？還不是因為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內心之中充滿了恐慌？」那位至尊的陛下怒吼道。
「是否接著去下一位的住所，現在離約好的時間也已然不遠。」
「剛才你不是宣稱，『國務諮詢會』阻撓了你們的工作嗎？為什麼你們從來沒有發現過伽登所隱藏的問題？
將宮廷總管打發出去，這位至尊的陛下仍舊顯得心煩意亂，他輕輕拉開窗帘，看著夜空之中的星辰。
系密特再一次看到了佩劍的蹤影，此刻他感到有些不妙起來，因為這一次人影晃動的所在，是馬車後方的一條小巷。
那些身穿鎧甲的人，也一個個都站了上去，只有剛才說話的那個人，仍舊站立在巷門。
拖著沉重的腳步，系密特朝著馬車走去。
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此刻馬車已被前後包圍。
看著那些人離去的方向，系密特突然間感到一絲恐慌。
不過儘管如此，那位警務署長從失明之中恢復過來，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時候，仍舊差一點嚇得癱倒在地。
系密特並不希望這個有趣的小東西變成一堆碎屑，雖然無法和這個沒有生命、卻擁有著一點點意識的小東西成為朋友，不過他仍舊不捨得讓芙拉受到損傷。
「不，如果事先知道你的實力，我們不會輕舉妄動，更不會僅僅只是現在這番排場，迎接你的將是更為隆重的場面。
突然間，那位至尊的陛下發出了一聲無比沉重的嘆息，他同樣緩緩地靠在寶座的椅背之上，神情顯得那樣的落寞和無奈。
沒有人敢想像，如果這一擊落在某個人的頭上，那個人是否還能夠繼續活在這個世界。
或許，這個小傢伙確實是奇迹之子吧。
異常肥沃的土地上，種植著丹摩爾第一流的葡萄，用那些葡萄釀製出來的葡萄酒，以往都灌滿了王室酒窖裏面的酒桶。
「其他人也就算了，不過得讓波索魯人魔法師立刻知道這件事情，想必他會採取一些措施。」
雖然這個地方是如此閉塞，這裏的大多數人，甚至未曾聽到過「國務諮詢會」這個名稱，但是漫長悠久的歷史，讓這些家族非常清楚，那些出現在國王陛下身邊、擁有龐大的職權和絕對信任的組織，到底足一些多麼可怕的東西。
那位總理大臣自然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夠讓國王陛下感到憤怒，因為那毫無疑問，將會令自己成為風暴的中央。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那根魔杖，猛然間放射出令人無法睜開眼睛的白光。
伽登的夜晚，同樣炎熱得令人不堪忍受，系密特儘管擁有著與眾不同的忍耐力，不過他仍舊希望能夠脫掉那拘束無比的外套。
突然間，一道靈光從系密特的心頭閃過，他轉過身，想要朝著那些還沒有睜開眼睛的偷襲者急衝過去。
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隱隱傳來，那滾滾的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證明那是幾輛狂奔的馬車。
突然間，一陣尖銳的破空之聲響起，系密特幾乎連想都沒有想，魔杖信手一撥，只聽到「奪」的一聲，一支力量強勁的弩矢，有在了窗口上方的車廂上。
旁邊那位始終板著面孔的市長，突然間問道。
雖然這裏的居民所住的房子，看卜去相當普通，不過在系密特看來，它們仍舊是貴族豪宅，只不過四周缺少了一圈高高的鐵柵欄而已。
「北方領地和山脈沿線的城防加固，是不能夠拖延的事情，財務大臣，你按照報告上的金額，將款子發下去。
「我在此奉勸各位，各位可以死了那條心，我不會由你們所願，限制『國務諮詢會』，相反，我還要
「陛下，這件事情，是否需要通知魔法協會？」阿貝侯爵連忙問道。
值得慶幸的是，那些箭頭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圍攏成一圈有在並不是那樣有威脅性的也方。
「另外，你將我給予他的賞賜也一併告訴他。」
「陛下，我是否能夠得知第一勛爵的報告之中，到底說些什麼，他又是被派往核查什麼事情？」
他並不擔心有人想要暗算他，可是剛才那一幕卻令他感到難以接受。
原本玲娣姑姑也在邀請的行列，不過還未曾從驚嚇之中恢復過來的她，只希望待在驛館之中。
這是他以往根本就連想部想下到的事情。
而此刻會議室裏面的氣氛，更是沉悶異常，許多人甚至感到透不過氣來。這完全是因為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他的臉色顯得越來越難看。
光梭幾乎擦著他的背脊飛了過去，系密特甚至能夠感覺到光梭炸開之時，空氣被撕裂而發出的顫抖。
系密特出於禮貌，只能夠在一旁點頭，不過他心裏卻在猜測，或許這位宅邸的主人，其實真正希望的是他自己能夠擁有這樣的好運，但是他和王室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而詹姆斯七世陛下也已然擁有了一位健康的繼承人，這個願望顯然難以實現。
「不能讓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糾纏在伽登的事情上，那裡太過偏遠，也太過危險，和那些狡猾多端的叛逆比起來，或許魔族還更加可愛一些。
那位在十四年前定居在這裏的神秘人物已離去，所有的一切，都證明他離去得多麼匆忙。
又是幾聲輕響，緊接著，咻咻破空之聲緊隨而至。
「我奉勸你一句，擁有這樣好的身手，也沒有必要替你的國王如此賣命，他不會記住你的功勞，反倒是太過強大的力量，將會引起他的恐慌。
對於這些偷襲者，系密特從來不會加以客氣，不過他並不希望自己成為一個隨意奪定人命、殘忍而又冷酷的劊子手。
將魔力輸入到那件奇特的衣服，系密特變得比閃電更加迅疾，他的身形詭異到了極點，瞬息間，已逃出了那些光梭籠罩的範圍。
帶著一絲猶豫，不過最終佛利希侯爵仍舊輕輕打開了手裡的信封，但是當他的眼睛看清信封裏面的內容的時候，他的身體猛然間變得僵硬起來。
再一次化作那迅疾的鬼魅，系密特以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奔到街道那頭。
沒有人比這位來自蒙森特的侯爵大人更加清楚，這塊肥沃的土壤，這些優質的葡萄，能夠為莊園的主人帶來些什麼。
不過沒有一個人敢於站出來，因為誰都不知道，那封突如其來將一切都打破的神秘報告上面，到底寫些什麼。
這位至尊的陛下，用異常嚴厲的口吻質問道。
和他的咆哮聲相對應的是，總理大臣佛利希侯爵那蒼白的面孔。
「我們之所以要殺你，原本只是為了給詹姆斯七世一點顏色，因為傳聞中你是他最喜歡的寵臣之一。」那人淡然地說道。
如果順利的話，二十歲左右，他便能夠坐在那個位置上，然後花費整整一生的時間，慢慢爬到那個小部門的主管位置。
想到這裏，這位至尊的陛下，開始感到有些過意不去了，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為王國做出的貢獻絕對不在少數，但是他所得到的賞賜，顯然和貢獻不成比例。
系密特已開始有些懷疑，那位安納傑魔法師是否會在他們之中。
看著那忽明忽暗的星辰，這位至尊的陛下突然間感到，這些星辰彷彿化作了無數窺視著他的眼睛。
突然間，系密特感到無比失望，這位布培特子爵，並不像是他想要尋找的那位奇怪的魔法師。
雖然這位子爵所表現出的一切，或許全都是一番假相，但是這副假相所需要掩蓋的，顯然並非是他身為魔法師的身分。
令系密特感到非常疑惑的是，那位市長大人是怎麼做到自始至終都面不改色，在系密特看來，能夠做到這一點，絕對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首先被驚動的，無過於進入沉睡的國王陛下，這位年邁的國王，已經很久沒有三更半夜被人從睡夢中驚醒了。
詹姆斯七世並沒有因此而感到輕鬆，反倒更加憂愁起來。
「別輕舉妄動，讓我們離開，這同樣對你也有好處。」
「已經證實，在這件事情上，我絕對不敢疏漏。」阿貝侯爵連忙回答道。
「對了，這就是你們的工作，毫無疑問，伽登所發生的一切，和你們絲毫脫不了關係，此刻，我非常慶幸自己的身邊還有一些能夠信得過的人，他們為我發現了許多致命的危機。」
稍微思索了一會兒之後，這位至尊的陛下決定道。
有什麼人比一個深居簡出的神秘住客，更像是一位隱居的魔法師呢？
「這位施渥德勛爵是十四年前，也就是六○九年七月來到這裏的，據住在他周圍的人說，自從這位勛爵定居在這裏之後，他一直深居簡出，是個十足的神秘人物。」那位胖胖的警務署長連忙在一旁說道。
「法恩納利侯爵隸屬於議院，他並非『國務諮詢會』成員，他應該能夠做出令人信服的裁決，而這件事情又事關大量財政稅收上面的問題，我除了報告裏面的幾組數字，其他並不太能夠明白。
同樣這份恐懼和猜疑，也隨著一份份緊急報告，朝著四面八方散播開士。
系密特猜測，剛才那差一點令他喪命的光梭，或許就是這些東西發射出來的。
「對了，既然那些叛逆者這十幾年來就躲藏在伽登，會不會這一次揭開的財政黑幕，就是他們暗中搞的鬼？」
或許這個案子，足以將拜爾克各個部門，甚至包括內閣徹底動搖。
「同行的馬車上，還有伽登市的市長，和那位警務署長，以及塔特尼斯伯爵夫人。」阿貝侯爵連忙回答道。
「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你們要襲擊我？」系密特疑惑不解地問道。
「伽登定否有聖殿？」那位王尊的陛下問道。
系密特和往常一樣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