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五集 終局之戰
第四章 新的開始
「之所以國庫和地方財政雖然有著巨大的虧空，卻仍舊能夠支撐下去，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此刻我則依靠我的信譽，讓這些錢全都為我所用。
「契約上有你們贖回的數額，在這件事情上我們公事公辦，我相信這對於我們之中的任何一方，都沒有不公平的地方。
「所謂的風險，便是剛剛頒布的法令之中提到的職務考核，這種考核，每隔五年將進行一次，如果被證明不合格，那便意味著一無所有。
如果說，以前的他絕對不相信善良和忠誠的存在，那麼此刻的他，多多少少對此有些信任，不過在信任忠誠的同時，再加上一些一致的利益，忠誠將會變得更加牢固。
那些僕人們顯然並沒有看出自己的意圖，他們對於自己的讚頌和敬意，絲毫看不出虛假的成分。
「親愛的朋友，我曾經非常遺憾，自己未曾出生在征服者理查的時代，非常遺憾，和勝利王失之交臂，非常遺憾，錯過了丹摩爾開疆拓土的歲月。
「聽憑大人吩咐。」
「這個消息是否確定無疑？」他問道。
法恩納利侯爵搖了搖頭，笑著說道。
在統帥部門前，早已經有一隊軍人站立在那裡，為首的正是塞根特元帥，自從重新整肅軍隊之後，在塔特尼斯侯爵的提名之下，原本因為刺殺事件而被冷落的塞根特元帥，再一次被起用。
在書桌後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塔特尼斯侯爵朝著那些僕人們說道：「我知道大家都很忙，所以我打算長話短說。
雖然沒有哪個軍人敢聲稱，是軍隊令丹摩爾獲得保全，和魔族浴血奮戰正面抗衡的，除了軍隊還有魔法協會、教會和聖堂，後期又增加了那些來自沙漠的咒法師，以及最終決定勝負的諸神使者。
他非常清楚自己從來未曾得罪過這些傢伙，之所以對他產生仇視，和他所處的位置有關。
「那些貸款給我的商行，如果願意用土地抵兌債務，將是最為聰明的選擇，但是到了那個時候，我反倒未必願意那樣做。
兩天之後的中午，一份只有十幾張紙的報告，放在了內閣總理大臣的面前，將那份報告略微掃了兩下，塔特尼斯侯爵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而跟他同行的那些僕人之中，反倒大部分都是當初父親在世的時候，歸還了契約的老人。
底下那些僕人們紛紛說道，這種混亂的場面，在以往只會令塔特尼斯侯爵感到不悅，但是此刻他的心裏有的只是欣喜。
「對於爵位的授予立刻便能夠進行，我甚至願意就在這裏簽署爵位授予證書，至於那些希望能夠兌現成現款的，我這裏已經擬定兩種選擇。
稍微上了一點年紀的人們，則大多在閑聊之中打發日子，正因為如此，酒吧和餐廳成為此刻生意最興隆的行當。
有人將這歸功於冬季嚴寒的天氣，但是更多人卻認為是諸神使者的到來，使得戰局發生了轉機。
一幫怨聲載道、背心離德的僕人，即便用契約緊緊約束住他們，也絲毫沒有用處，這是他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沒有什麼人還會再一次提到第一勛爵這個頭銜，那簡直就是一種褻瀆，至少在那些教會信徒的眼中，確實如此。
「至於第二種選擇，國庫沒有足夠的錢，因此只能夠尋找別人買下這些土地，為了以身作則，我已命令內閣之中的各位大臣，盡自己的可能購買土地，或者以信譽擔保，向資金寬裕的商行借款購買土地。
進入大廳，塔特尼斯侯爵在正中央的那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他顯得如此氣定神閑，這是他的歷任前任全都做不到的。
而此刻這種令人感到壓抑和窒息的日子，一去不復返，這怎麼能夠不好好慶祝一番。
所以就有人想出了那些替代品，不過身上沾滿了乾草碎末，並不是一件令人感到高興的事情，幸好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為此而著惱。
「古往今來更沒有哪個時代，有如此眾多的人願意出售土地，你應該非常清楚，那將是多麼可觀的數字。
特別是在這個令人高興的日子里，時不時有興奮過頭的人站出來，請在場的每一個人喝上一杯，那自然更加收入豐厚。
「我相信這裏沒有哪位先生會認為，戰勝魔族主要是因為他的功勞，所以在這裏，我再申明一次我的看法，誰的功勞更加大一些，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麼深究的必要。
「據我所知，按照以往的慣例，士兵除了一些津貼之外，並沒有什麼報酬，這顯然有些說不過去，畢竟他們浴血奮戰為國家出過力。
「不，即便是女孩，我同樣感到高興，但是這樣一來，我只能夠將希望寄托在外孫身上，而這不但更沒有把握，還需要耽擱太長的時間。」塔特尼斯侯爵回答道。
走進這座歷史悠久，但卻顯得最為破爛的統帥部大樓，塔特尼斯侯爵從那些軍官們的眼睛里，清楚地看到了一絲仇視。
不會再有什麼能夠令他們朝不保夕，隨時擔心著明天是否還能夠活著，更沒有什麼能夠令他們背棄生長的土地，拋下財富和辛辛苦苦得到的地位，變成一個一無所有，甚至沒有特定目的地的流浪漢。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那些仍舊倖存下來、手頭比較寬裕的貴族豪門，肯定會為了抵銷領地被取消的損失，而購買一批土地。
雖然此刻還沒有傳聞傷害到他的名聲，但是這位凡事謹慎的侯爵大人，又怎麼可能等到受到了攻擊，才設想應對的方法？
這些人毫無疑問全都是聰明人裏面的聰明人，但是卻仍舊沒有自己那樣高明。
說到這裏，那位塔特尼斯侯爵已然眉飛色舞，此刻的他看上去，比當初登上內閣總理大臣的寶座，更加喜悅和興奮。
輕輕地靠在座椅的靠背之中，塔特尼斯侯爵開始計算起，即將獲得的利益來。
這位侯爵大人拉開書房的門，他已然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去收拾那些蠢貨了。
此刻他真正在意的便是他的名聲，正如那位死去的國王陛下所說的那樣，擁有了一切，甚至遠遠超出了原本的想像之後，他開始考慮起，歷史以及後人對於他的評價來。
要知道，自己那聖賢般的名聲，就是從他們的口中傳出去的，別人無論怎麼說，都可以被解釋為因為不滿而作出的惡毒誹謗，但是他們嘴裏傳出的不滿之辭，卻極為致命和可怕。
偏偏最令人感到討厭的是，這群傢伙，就像是那些徹底壟斷某種交易的商人那樣，希望儘可能地獲得利益，因此總是想要任意設定交易的價碼，彷彿一切都操縱在他們手裡一般。
不過更多人與其說是在慶祝，還不如說是一種自我發泄，自從奧爾麥最早傳來魔族入侵的消息以來，幾乎再也沒有聽到過任何好消息。
這些人之中的一些，在京城之中，被他們
「我會慢慢出售一些不太有價值的土地，以便歸還貸款，不過那些真正擁有潛力的土地，我絕對不會出售，至少不會在潛力未曾挖掘出來之前出售。
就算自己再多說幾遍，那個最後的選擇最有利，只要一個稍微懂得一點算式的傢伙，按照魔族入侵之前的地價計算一下，以往會給予一位男爵的領地大小土地的價格。
「我並不害怕誹謗，但是我擔心這種誹謗，會動搖我所主持的變革，這是我所不能夠容忍的。
稍微猶豫了一下，塔特尼斯侯爵最終決定，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訴自己的這位盟友。
看著底下眾人的反應，那位侯爵大人感到相當滿意。
「這其中的半數，將會分給曾經在第一線作戰過的士兵，傷殘者獲得普通士兵的三倍，犧牲者獲得普通士兵的五倍。我相信這會是一個說得過去的比例。
「雖然到京城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不過我卻非常清楚，一直以來，統帥部和內閣之間的關係是多麼糟糕。
不過他們並不會在勝利之後提出任何要求，但是軍隊不可能像他們那樣超然。
「統帥部要求獎賞的人員名單？」坐在對面，悠然喝著茶的，塔特尼斯家族最為忠實的盟友，不緊不慢地問道。
「波索魯大魔法師告訴我，魔族之亂的根源，是那位黑暗女神瑪茲，在奧爾麥森林之中，在魔族的中心，系密特成功地殺死了黑暗女神瑪茲的化身，此刻的他，取代了以往黑暗女神瑪茲所擁有的位置，他所掌管的是詛咒、暗殺、瘟疫和死亡。」
沒有哪個白痴，能夠在公平競爭之中迅速脫穎而出，此刻能夠站在他面前的，全都是聰明人之中的聰明人。
法恩納利侯爵立刻插嘴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另外一個原因是，此刻自己所擁有的地位，這些人即便擁有私心和野心，到底也害怕自己的憤怒將他們徹底毀滅。
毫無疑問，無論是殺死魔族的數量，還是對於這場戰爭的貢獻，那些魔法師、那些神職人員、那些聖堂武士、那些咒法師，全都更有資格宣稱，是他們抵擋住了魔族的進攻。
塔特尼斯侯爵同樣也非常清楚，自己那聖賢一般的名聲，或許能夠瞞得過其他人，瞞得過那些腦子稍微愚笨一些的僕人，但是卻隱瞞不過這些傢伙。
「一旦交易變得規範起來，土地的價格只會迅速增長，再加上領地的取消，將會拉平土地的價格，前者會大幅度下跌，而後者十有八九會上漲。
更何況將產業盤出去之後，並不意味著自己將一無所有，那三分之一的股分，仍舊足以令塔特尼斯家族每年獲得豐厚的利潤。
在這種時候，與其將大量的金錢滯塞淤積在財富緩慢的生意上面，還不如拿來進行投機。
「塔特尼斯家族將不再在任何一家商鋪佔據主導權，事實上，我打算將這變成一項法令，一項對於所有擔任公職的人，以及他所屬的家族的法令。
「說到黑暗女神，不知道我的弟弟是否繼承了她那管轄生育的能力，我的妻子沙拉終於懷孕了。
這些逃亡者用自己的行動，將魔族南侵的恐慌迅速傳播了開去，一時之間，大道之上再一次充塞了逃亡的人群和滿載的馬車。
他需要這樣的人存在，因為這些被看作是幸運兒的傢伙，無疑會成為那些失意的軍官們最為注意的目標，與此同時，也將會被用來解釋他們大部分人不得意的原因。
比如那個設計了這座宅邸的年輕人，塔特尼斯侯爵非常清楚，有人私底下出一萬金幣委託他設計房屋。
這件事或許是令他感到有所觸動的原因，而之後，在來到京城的半路上的那場表演，或許是他下意識希望有所改變的結果。
「名利雙收，創造輝煌，雪夫特，我不得不承認，我對你的頭腦充滿了嫉妒。」法恩納利侯爵羡慕地說道。
「不希望得到土地和爵位的軍官，可以申請擔任公職，當然，這種選擇比前兩種選擇需要冒一些風險。
「所以我沒有辦法拿出足夠的金錢，不過現在北方最多的便是空余的土地。太多人在這場災難中死去，毫無疑問，北方將會有許多土地沒有人耕種。
看到盟友興奮無比的樣子，塔特尼斯侯爵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相信你不會希望自己用得著他的力量。
「你不能不相信神力的存在，而我更相信，對於沙拉和玲娣，我的那位弟弟，絕對不會吝嗇他所擁有的力量。」
法恩納利侯爵無比感嘆地說道：「對了，你的弟弟系密特現在是什麼樣的神明，他掌管哪些神力？我相信以他和你我之間的關係，我的祈禱無疑會比其他人有力得多。」
「我的種種舉措，剝奪了領地，取消了對於領地出產的支配權力，卻並沒有涉及商業貿易，甚至給予了商業貿易極大的優惠，這無疑便是那些人用來攻擊我的論據。
從喧鬧的大廳退身出來，塔特尼斯侯爵朝著他的書房走去。
但是如果大多數的僕人都那樣說，想要堵住他們的嘴巴，或者其他人的耳朵，就絕無可能。
更何況用不著多想，清查之後，空出來的公職肯定數量非常多，用普通平民頂上去，十有八九，無法壓服得住同僚和部下。
在一個甚至連是否能夠活下去都不敢肯定的日子里，忍受極度的恐慌和巨大的壓力，就成為了生活的主旋律。
「我打算和你分享一個秘密，那便是我的弟弟已不再是凡人，在見到至高無上的父神，並且從他那裡得到啟示的時候，他便註定將成為諸神之中的一員。這是對於他結束了魔族之災的獎賞。」
說完這些，這位年輕的內閣總理大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著四周鄭重其事地鞠了幾個躬。
當然，這種憤怒，絕對不可能是針對那位狡詐的、早有預謀的主人的。
「當然，這同樣也得歸功於富裕階層的人數眾多，理查王朝之後，丹摩爾變得越來越富有。
塔特尼斯侯爵並不擔心過去的經歷、在勃爾日的行徑，被世人所知，那時候的自己，確實膚淺而且短視，不過畢竟沒有留下什麼污點。
「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再加上之前盤踞于各地的官員之中的蛀蟲，對國家財政的侵吞，已然令國庫消耗一盡，而很快就將到來的重建，更需要大量的金錢。
「我相信你以為在魔族出現之前，丹摩爾的地價肯定最為昂貴，那你就完全弄錯了。
「實際上，這筆交易最大的奧妙，便是土地的價格，我可以告訴你一個秘密，北方領地空閑的土地，十有八九並沒有我所說的那樣多，所以等到真正進行土地丈量和清算的時候，帳面上我將是最大的損失者，這是我有意而為。
「
「我之前不是說過，還有那些貴族豪門會將目光投向我手中的土地，他們無疑是最激烈的競爭者。
「很簡單，國庫需要充盈，而進行徹底清查之後，各地財政虧空將紛紛顯露出來，丹摩爾將陷入財政恐慌，最簡單的辦法，無疑便是大量發行貨幣，這樣做的後果，便是貨幣貶值，物價隨之飛漲。
這樣的開場白，很顯然大大出乎眾人的預料之外，不過在出乎預料的同時，也令原本充滿著的敵意消減了幾分。
「從來不曾有人能夠令這群人感到後悔，你又是怎麼做到的？親愛的朋友，你是否介意告訴我真相，最近這段日子以來，我對於你所做的一切，實在有太多不解。」法恩納利侯爵連忙問道。
「其次，我們應該關心那些在戰鬥之中傷殘的軍人，據我所知，他們同樣有撫恤金，同樣我也非常清楚，這些撫恤金對於他們的生活來說並不足夠。
正因為如此，這座宅邸之中，除了幾間房間不歡迎不請自入之外，其他地方沒有任何限制。
「最為重要的是，在丹摩爾歷史上，從來就沒有哪個人像此刻的我這樣，擁有絕對的信譽，而且依靠信譽，便能夠借取難以計數的金錢。
另外一個原因，是自從塔特尼斯侯爵接手國庫之後，軍費開支和各種物資，確實充裕了很多。
更有許多詩人、畫家，宣布他們計劃創作描繪人們和魔族英勇抗爭的作品，並且相信這些作品將會不朽。
這或許是因為剛剛死去了那麼多人，無論是在「平民的暴亂」，還是其後的「清算」，全都令鮮血沾滿了拜爾克的街頭。
「不贖回契約，也就不能夠盤下他正在經營的產業，那個商鋪將盤給其他人。」塔特尼斯侯爵鄭重其事地說道。
普通的市民們，可不會在意什麼不朽的藝術、美妙的詩篇、精美的繪畫，甚至就連那些樂曲的歌詞，都不是他們所感興趣的內容。
原來有人看到了魔族飛船掉落在地上，更有人看到這些曾經令他們感到恐懼的身影，漫無目的地在四處遊盪。
「我希望統帥部能夠將這些人列出來，他們的子女將由國家撫養，會有專門的學校，給予他們最好的教育。
曾經的經歷令他非常清楚，單單依靠一份契約，並不能夠將別人牢牢綁在自己身邊，父親當初做的那一套，在這方面無疑更加成功，當然這位侯爵大人絕對不會忘記，在給予恩惠的同時，再用利益進行加固。
塔特尼斯侯爵充滿了無奈和惆悵地嘆道。
「取消領地是我做出的第一項努力，而那些誹謗我的人，又令我發現了另外一個疏漏，我將從我本人做起。
這和其他那些沒有任何作為、總是千方百計撈取好處、還整天惹麻煩的內閣大臣比起來，實在已經好了許多。
「難道你不喜歡女孩？」
一輛馬車停在了統帥部的門前，馬車上的徽章，是一面由玫瑰花瓣組成的盾牌。
朝著旁邊的書記官看了一眼，塔特尼斯侯爵確信，那位書記官已然將剛才自己所說的一切，都記錄下來。
書房，是那幾個不能夠隨意進入的地方之一。
看著底下那些僕人們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塔特尼斯侯爵暗自感到滿意，他在為自己感到滿意，這段花費了一晚上時間想出來的開場白，無疑非常成功，同樣他也對這些僕人感到滿意，至少此刻，還看不出對他存在太多不滿的跡象。
「我知道，你們之中，肯定有許多人對我剛才所說的一切並不以為然，或許在你們看來，那些話全都是空泛之辭，一切都至少要等到一年，或許更久之後才能夠兌現。
「至於那些在戰鬥中倖存下來的士兵，他們無疑是幸運兒，在這個無數人凄慘死去、北方几乎變得荒無人煙的時候，他們能夠活到最後，無疑得感謝至高無上的父神的仁慈和關愛。
「到了那個時候，完全可以確信，我將擁有除了財務大臣這個官方身分之外，另外一種力量來控制丹摩爾的經濟，我相信只要不出現錯誤的話，半年或者一年的時間，便可以度過難關。
「或許這正是他擁有了那強大的神力的功勞，而此刻我最希望的便是，他能夠為他的嫂子祝福，此時此刻我什麼都不缺，就缺少一個繼承人，我願意用一半的財產去換一個兒子，一個健康聰明的男孩。」
無論是統帥部還是軍隊，對他們來說，塔特尼斯家族從來就不是真正的敵人。
「我不知道你們是否已然聽到過一些傳聞，傳聞說我進行的那些變革，只是為了讓我的家族，成為丹摩爾最為富有的家族。因為我早已經將家族的利益來源，從領地的出產變成了商業貿易的收入。
「而偏偏整個丹摩爾王朝，只有我是唯一願意收購這些土地的買家，更美妙的是，價格完全由我來定奪。
「因此，我決定，如果你們之中有誰願意，可以盤下他正在經營的生意。
「我將是丹摩爾有史以來最大的地主，而我又擁有著絕對的優勢，能夠將這些土地變成利益，暫時的以及世世代代能夠傳承下去的利益。」
要知道就算他們不這樣做，他們的部下，也會因此而對他們產生不滿。
「我同樣也相信，沒有哪個軍官會口口聲聲，用為了犧牲的將士討回公道的借口，來為自己謀取利益。」
此刻他已獲得了這些僕人們的忠心，想必他們在估算那些產業價值的時候，不會設法壓低價格。
大部分軍人都相信，塔特尼斯侯爵之所以比其他內閣大臣通情達理，是因為他來自北方領地，因此真正清楚那些魔族的恐怖，以及魔族一旦獲取勝利的可怕，想要活下去，令他和軍方站在同一立場。
許多家庭還未曾從親人去世的陰影之中解脫出來，此刻魔族被消滅的消息，雖然讓他們的心情輕鬆了許多，但是說到慶祝，許多人並沒有那個興緻。
終於眾人開始明白過來，那曾經令他們感到無比恐慌、曾經是他們難以入眠的噩夢的魔族，已然到了分崩離析的境地。
「從今天起，在你們所經營的商鋪之中，我將最多只佔有三分之一的份額，如果你們之中有誰願意，可以單獨，也可以和人合資盤下其他的股分。
不過在政治方面，他和軍方卻絕對不可能擁有同樣的利益，正因為如此，塔特尼斯家族只可能在戰場上成為他們的盟友，而此刻魔族被徹底消滅，唯一能夠令他們攜手的原因，已不存在。
正因為如此，此刻的拜爾克，或許是整個丹摩爾最為平靜的城市。
「我知道你們每一個人都有些錢，但是卻並不足以買下
和當初在勃爾日的時候不同，現在的他絕對不會去強行規定，哪些房間禁止某一等級的人進入，因為他很清楚，這是一個非常不得人心的做法。
那座曾經被當作是時尚的豪宅，此刻被重新修繕一新，回到宅邸之中的新任內閣總理大臣，恢復了以往的慷慨和熱忱。
「接下來就讓我言歸正傳，我到這裏來的目的，並非僅僅是為了表示感謝，大家都非常清楚，此刻真正至關緊要的是，各位在這場魔族入侵的戰爭之中做出的貢獻，應該用多少報酬來進行補償。
「我同樣也非常清楚其中的原因，事實上，我本人就經歷過同樣的敵視，並且不得不為此而遠離故鄉。
「只要是擔任政府公職，就不能夠擁有任何商鋪的擁有權或者主導權，這完全是為了避免權力和金錢的緊密結合，而造成在經營或者貿易方面擁有特權。
「而我到時候再拿出一些金錢，來安慰一下那些變得一無所有的商人，乘這個機會，將我那本關於經濟的書出版，我相信無論多少個世紀之後，這本書都將會被世人奉為經典。」
所有人都沉醉於喜悅之中，到處有人在吟唱歌頌人類勝利的樂曲。
聽到這番話，法恩納利侯爵倒吸了一口氣，他的面孔顯得有些僵硬，但是過了一會兒，便又恢復了常態。
「我有些懷疑。」法恩納利侯爵仍舊搖著頭說道。
「在拜爾克、在勃爾日、在伽登曾經發生的那些事情，足以證明這次清查，將會令許多職位空缺出來，和土地以及爵位一樣，這些公職將會被劃分為不同的等級。
「和帳面上正好相反，我並不會有任何損失，相反的，我有信心從中賺取令人想像不到的利益。
同樣的慶祝，也在京城拜爾克進行著，不過和其他地方比起來，這裏的氣氛遠沒有那麼熱鬧。
「你看，實際上我並沒有花費多少金錢，但是只要用這種辦法，就可以將整個丹摩爾全都買下來，在這筆交易之中，我投入的僅僅只是我的信譽。
「我親愛的朋友，從頭到底都不曾有過真正的土地，但是這筆交易已然在進行，也就是說，這些此刻還不存在的土地，無論是那些軍人、我、還是貸款給我的商行，全都承認這些土地的存在。
即便換上一個閑散貴族，也未必有什麼用處，那個時候，擁有軍隊背景的官員，將會是聲音最為響亮的一群人物，只要稍微聰明一些，飛黃騰達並非是什麼難事。
「恐怕他們會和你擁有著同樣的想法，那便是擁有大量空閑的土地，土地的價格將會顯得極為便宜。
「同樣，我也希望在座的高級將領，也多多少少盡自己的能力，購買一些土地。
「我的債務，看上去龐大得令人難以想像，但是這筆債務其實每一天都在減少，而我手中所擁有的土地，則會變得越來越值錢。
這件事情必須解決，塔特尼斯侯爵此刻最為關心的，不再是財富和地位，他擁有絕對的自信，在這兩方面，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夠對他造成威脅。
「為了表明誠意，想要得到獎賞的人，立刻能夠得到兌換，按照各地的報告而作出的預計，整個北方，幾乎三分之二的土地失去了擁有者。
當初在勃爾日，塔特尼斯家族的僕人並不少，但是當他決定離開的時候，願意跟隨著他的，並沒有幾個。
「在我看來，那些軍人不是整天將犧牲掛在嘴邊，他們想必對此沒有什麼怨憤，再讓那些整天鑽營利益的商人，和平日里養尊處優的豪門，做出一些貢獻，也是應該的。
用於投機，能夠迅速得到大量的回報，而豐厚的利潤，會被看作是奇迹，塔特尼斯這個名字，不正是奇迹的代名辭？
對於塔特尼斯侯爵的做法，頗受到不少人的鄙視。
走進書房，塔特尼斯侯爵朝著眾人擺了擺手，阻止了眾人的問候和行禮，以往的他絕對不會這樣做。
他早就知道，他們之中有不少人心裏有所活動，只不過當初簽的契約，令他們無法擺脫自己。
雖然那些軍人們確實感到有些慚愧，不過他們之中的大部分，已然準備和總理大臣好好討價還價一番。
往南方飛去的魔族飛船，引起了沿路上人們的注意。
一直以來他都確信，這些粗魯的傢伙之中，沒有幾個真正擁有勇氣，毫無疑問，最後的那個選擇會被他們摒棄。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種選擇，在局勢稍微穩定下來之後，除了清查土地，還有一件事情，我也要做，那便是清查地方財政和官員是否稱職。
雖然此刻是冬季最為寒冷的日子，但是對於那些壓抑了許久的年輕人來說，春天已然到來。
「但是現在，我對於那一切已然絲毫不在乎，我甚至為能夠生在這個年代而感到興奮，從來沒有人擁有過像我這樣絕好的機會。
「而這種手腳，絕大部分是豪門壓低價格兼并土地，我在蒙森特，對於這種事情看得實在太多了，」如果不是因為緊挨著的土地，全都是其他豪門所擁有，或許我也會動些手腳也說不定。
「不過與其去堵塞別人的口實，不如讓他們沒有攻擊的借口，所以我打算結束我的所有生意。」
「告訴我這件事情的是波索魯大魔法師，你說是否能夠確信？」塔特尼斯侯爵反問道。
他終於忍不住將自己弟弟的徽章給偷了過來，反正現在那個第一勛爵的頭銜，在拜爾克人的眼中，早就是一個沒有必要提起的笑話了。
「這恐怕需要用一年的時間，清查出來的空余土地，百分之八十，將會用來對軍隊進行獎勵。
他倒並不擔心一個、兩個僕人散布他的壞話，那可以被解釋成為人性之中的忘恩負義，所表現出來的結果。
「如果有人眷戀我的家族，不想贖回自己的契約，這會令我感到非常高興，不過為了我的變革，我不能夠給任何人以攻擊的把柄。
「這個選擇，是三個選擇之中最具有吸引力，未來最光明遠大的選擇，不過與此同時挑戰性也不小。」
那個時候在他看來，恭順的行禮，是對他的主人的地位表示服從而尊重，不過此刻他已明白，面前的恭順，遠不如背後的敬仰對他更加有益，前者僅僅只能夠滿足一下他的虛榮，而後者卻會給他帶來無盡的好處。
「眾所周知，我從來不反對貴族階層，也不反對地位等級的劃分，我所反對的只是特權，任何特權都將是我的敵人。
聽到這番話，法恩納利侯爵驚詫地張大了嘴巴。
一開始的時候，恐慌在民眾之中迅速散播開來，那些原本就是被魔族從北方驅趕過來的人們，最快作出反應。
「統帥部擬定的報告，我已然看過，犧牲人員名單、傷殘者名單，以及各級功勛名單已然擬
「所以，我同樣也可以用這些還不存在的土地，當作是抵押物品，這樣就能夠令我得到更多的貸款，去購買其他的土地。
「正好相反，我倒是頗為期待會是一個男孩，因為希望有個小孩卻始終未曾得到的，並非僅僅只有我一個，文思頓也一直在努力卻始終沒有結果，但是就在最近，就在我的妻子確認懷孕不久，玲娣也發現自己懷孕了。
「而那些和生存有關的物資，比如糧食、木材和棉花，早已經在國家的掌控之下，也就是說，平民可以熬過這場恐慌，就像度過漫長的魔族之災一樣，而真正會擔憂自己命運的，便是那些稍微有些身家的商人們。
只有蠢貨才會做出這種沒有遠見的事情，為了表示忠心，並且為了繼續向自己示好，十有八九那些產業還會被高估一些，這一高一低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從哪裡去尋找這樣好的買家？
如果說，塔特尼斯侯爵的飛黃騰達，被世人當作是奇迹，那麼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身分變化，早已經超越了奇迹，那是神跡，真正的神跡。
一開始許多人猜測，那是又一波進攻之前的偵察行動，但是隨著越來越多的魔族飛船掉落到地上，這樣的擔心顯得沒有多少說服力。
「眾位應該已經知道，經過一番努力，此刻爵位已然不再是關鍵和難題，對於統帥部擬定的晉陞者名單，只要沒有太大的出入，我都會認可。
「但是你不可能買下如此眾多的土地，即便抵押你所有的財產，也做不到這一點。」法恩納利侯爵立刻充滿疑惑地問道。
「我非常清楚，我的那些生意之所以能夠獲得成功，並非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那裡面更多是你們的心血。
這位總理大臣十分確信，這些軍人之中，肯定會有人選擇這條充滿挑戰性的道路，不過他們無疑將會是極少數，但是最終這些人將成為令人羡慕，同時也令許多曾經的同伴悔恨不已的榜樣。
以往的他只注重表象，而此刻他更加註重實惠。
「差不多，我相信這份名單已將所有愚蠢、短視並且缺乏耐性的人，羅列在上面，這些人將會為他們今天的選擇，而後悔不已。」
「另外半數，將會用來獎勵各級軍官，土地將以功勞的大小加以劃分，當然有可能有人會認為取消了領地，土地失去了價值，如果他們認為，貴族頭銜會比土地更加有吸引力的話，也沒有問題。
再一次朝著四周掃視了一眼，看到那些軍官們全都顯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塔特尼斯侯爵感到非常滿意。
「我相信此刻沒有要求兌現的軍人，是真正希望擁有土地的人，他們不會和我搶著出售那些土地，所以價格就完全控制在我的手裡。
「你們盡心竭力地在為我工作，替我和我的家族服務，我非常感謝你們。」
「我知道大家都很忙，所以我打算長話短說。」同樣的開場白，從塔特尼斯侯爵的嘴裏跳了出來。
在接下來的幾個星期之中，丹摩爾的每一個角落，只要那裡還有人存在，只要魔族被消滅的傳聞能夠到達那裡，那裡就如同節日一般。
但是不久之後，便有一些人掉轉了馬車往回趕。
看著那些畢恭畢敬地朝著他鞠躬行禮、一步步退出書房的僕人們，這位侯爵大人的心中充滿了得意，他已然有一段時間，沒有得到這些僕人的衷心恭敬了。
「丹摩爾會厚待那些做出了犧牲的將士們，除了按照軍隊的慣例，犧牲者的家屬獲得撫恤金之外，我知道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還留下了未曾成年的子女，撫恤金並不足以令那些不幸的孩子，得到應有的成長和教育。
不過並非所有人都保持平靜，慶祝勝利的人還是有不少，而此刻丹摩爾堪稱最威名顯赫的塔特尼斯家族，無疑是最為熱烈的慶祝者之一。
「不解？為了什麼？啊！我明白了，肯定是因為我盤出了那些店鋪，或許還有讓那些僕人獲得自由。」塔特尼斯侯爵說道。
「我的朋友，你看到過我做賠本生意嗎？我相信，你已經看過我給予那些軍人們的建議，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商量抵押貸款的，全都是遠離京城的商行，你難道以為，我是因為你的介紹而選擇他們？
對他們來說，殺死魔族的，不管是寒冬還是諸神使者的武力，都絲毫不重要，戰爭結束了，他們的生存得到了保障，這才是至關緊要的事情。
塔特尼斯侯爵繼續說道：「我絕對不是在撒謊，如果我能夠得到一個男孩，我一定捐出一半的財產救濟窮人，無論到了那個時候，那筆財富將有多麼驚人，我都會這樣做。」
「您吩咐好了。」
「想要獲得土地和公職的另外開列，我只能夠對他們說一聲抱歉，得讓他們稍微等待一段時間。
再計算一下在五年時間里，一個四等公職，能夠得到的工資和各種津貼收入，就應該明白，即便在五年之後被認為不稱職，而失去那個公職，也不比擁有土地的人損失多少。
「我相信以魔族出現之前，去年一年之中交易所得的平均地價，作為即將支付給士兵們的地價，沒有人會站出來反對吧。
「我可以向各位做出承諾，我會盡我的全力，讓曾經出過力的人，因為他對國家的再一次貢獻，而得到報償。」
儘管各種各樣的猜測和傳聞散布的到處都是，但是沒有人會願意為此而爭吵。
即使變得再寬容，內閣總理大臣也仍舊對塔特尼斯家族的家徽——那個愚蠢的牛頭，感到非常不滿意。
任何人坐在這個位置上面，全都會受到這些蠢貨們的仇視，這些除了懂得舞刀弄棒之外、什麼都不懂得的白痴，只能夠將自己的性命當作唯一的投資，而戰爭便是他們唯一懂得的經營。
朝著四周掃視了一眼，看到幾個不懷好意的傢伙，避開了自己的目光，塔特尼斯侯爵在內心深處，發出了一聲冷笑。
「這也不錯，在諸神之中，黑暗女神瑪茲無論是力量還是地位，絕對算得上高超，更何況，既然你的弟弟掌管著這些神力，他會保佑我們免受詛咒和暗殺。」
兩位從聖堂請來保護他安全的大師，站立在房間的角落之中，這同樣是以往的任何一位總理大臣都享受不到的待遇，畢竟自從那位屠夫宰相之後，還未曾有過總理大臣比國王更加重要的時候。
「沒有人會出售城市附近的土地，也沒有人會出售最為肥沃的農田、能夠飼養羊群、收入豐厚的草場。
「我相信這樣的地方會非常眾多，特別是一切都由我掌握手中的時候。」塔特尼斯侯爵微笑著說道。
「他們手中的金錢，一天天變得不值錢，再加上貿易蕭條，而轉嫁這種損失的唯一辦法，便是將金
他們所能夠想到的慶祝方式，就是掏出口袋裡面大部分的錢，買點以往不敢買的食物，再換上身邊能夠找到的最為漂亮的衣服，在大街上和其他人一起熱鬧一下。
站起身來，塔特尼斯侯爵朝著房門走去，此刻他要進行下一筆投資，一筆更加龐大的投資。
他們原本就做好了隨時上路的準備，所以在傳聞還未曾完全散布開來之前，他們已然動身上了通往更南方城市的大道。
但是以塔特尼斯侯爵此刻的地位，再加上這件事情並沒有損害其他人的利益，所以也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那座豪宅一下子又變成了拜爾克最為熱鬧的所在，每天都有許多人前來拜訪。
更令人感到尷尬的是，無論什麼樣的頭銜，哪怕是公爵甚至親王，都拿不出手，這樣一來，那個珍貴的令人垂涎的家徽，自然也失去了意義。
「噢——我不得不努力一些，我的朋友，告訴你一句實話，我對我的那位神秘的弟弟，同樣存在著你所說的感覺。」
再說那時候的自己，畢竟還未曾站在光輝耀眼的「舞台」之上，沒有哪個歷史學家會去在意，未曾登上政治舞台之前的自己的經歷。
話音剛落，書房裡面立刻響起了一片喧嘩聲，那些僕人們的臉上，全都充滿了憤怒和驚訝。
「難道你真的想要用自己的財富，來酬勞那些軍人？如果是這樣的話，毫無疑問，你比國王陛下更加慷慨。」法恩納利侯爵一口氣問道。
這一方面是因為，北方兵團的統帥葛勒特將軍，對於塔特尼斯家族的兩位成員，全都抱有好感。
這將成為日後令那些軍官啞口無言，並且更加後悔不已的證明，他終於說出了那準備了許久的話。
街頭小巷，到處都灑滿了切成一段段的稻梗和乾草。
不過，此刻這位侯爵大人，不再將目光放在這些小小的利潤上面，魔族的滅亡，隨之而來的，毫無疑問是北方的漸漸復甦，而其中，拜爾克將會是復甦最為迅速的城市。
「等到稍微穩定下來，逃往南方的人回歸故鄉之後，我將對北方的土地發起清查，這同樣也是為了核查貴族擁有的領地，並且將它們轉變成私有土地。
不過此刻裏面卻擠滿了人，那些人都是這位總理大臣閣下最為重要、同時也是被他看作最大財富的僕人，是那些在來到京城拜爾克的半路上騙來的，擁有一技之長的逃亡者之中的佼佼者。
他完全可以猜到，大部分軍官會作出什麼樣的選擇。
只要一想到自己即將再創造出一番令人羡慕、同時又令人垂涎的奇迹，這位侯爵大人便按捺不住想要興奮的歡呼。
「空虛的國庫，爛帳一堆的地方財政，為了救活這個千瘡百孔、病入膏肓的王國，總得有人做出一些犧牲，誰作為犧牲者最為合適？
「債券的利息是一年百分之七，這無疑是一個非常誘人的利率，我希望各位選擇這種方式，這對於大家都是一件好事。
「雖然我從來未曾運用過任何形式的特權，但是我仍舊希望創造出一種制度，來保證特權不可能產生。
「老爺您有什麼需要，我們竭盡全力去完成。」
「而既然我將產業盤給你們，你們將不再是我的僕人，當初簽署的契約，你們可以贖回。
「雖然到京城的時間並不是很長，但是據我所知，你們都已經小有身家，這相當不錯，足以證明我當初的選擇極為正確，你們之中的每一個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對了，你的弟弟系密特怎麼樣了？和他同行的那些人，聽說已安全返回，但是並沒有你的弟弟的蹤影。」法恩納利侯爵連忙輕聲問道。
「第一種選擇，便是持有等量的國家債券，內閣已然通過了我的議案，將以國庫的名義，發行兩億建設債券。
「當初我們剛剛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你們為了報答我，同樣也為了令未來變得更加美好，幾乎拼盡了全力，我不打算為了自己的私心，而令你們的夢想徹底破滅。
「會被賣來賣去的，大部分是出產並不豐厚的土地，更何況，我絕對不相信沒有人在交易之中作手腳。
「而這又正是我為什麼要將土地作為獎賞，分給那些軍人們的原因，同樣，也是我刻意高估空余土地面積的原因，只有土地緊張，才不會令土地真正變得廉價。
當然，也從來沒有哪個軍人，將塔特尼斯侯爵看作是自己人。
「不，我之所以選擇他們，是因為他們不太有機會看到我給予統帥部的那份建議，要不然，我未必有信心能夠隱瞞得過那些商人精明的眼光。
「正因為如此，我希望能夠改變這種局面，我曾經和葛勒特將軍合作得非常愉快，所以我對於軍人，並沒有太多的偏見。
「當然，我要按照當前的利率收取利息，你們也可以向別人借錢，向別的商行、向銀行借取。
幾乎在場的每一個軍人都認為，他們和這位侯爵大人馬上就會進行一場戰爭，當初那位以慷慨大方聞名的國王陛下曾經面臨過的難題，此刻再一次出現在了這位總理大臣閣下的面前。
「不過，現在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們的幫忙。」塔特尼斯侯爵用右手托住下巴，靠在書桌邊說道。
塔特尼斯侯爵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對他來說，此刻才是最為真實、最為至關緊要，他可不希望從這些僕人們的嘴裏，流傳出對於自己的不滿。
而這一次他要對付的對手，遠沒有剛才那些僕人來得恭順，不過更沒有那些僕人來得聰明，事實上，那根本就是一群目中無人的蠢貨。
「就拿這三分之二的土地當作是獎賞，不過在未曾確認哪塊土地沒有主人之前，要求提前兌現的人，只能夠拿到等量的錢。
「毫無疑問，正是軍人們的浴血奮戰，令丹摩爾得到保全，至於誰的功勞更加大一些，在我看來，並沒有什麼深究的必要，對於各位為了丹摩爾、為了民眾做出的犧牲，在此，我表示感謝。」
「還有你給予統帥部有關獎賞的計劃，以及你向十幾家商行商量抵押貸款的事情，你顯然將所有的產業之中的股分，全都抵押了出去，甚至還包括你的這座宅邸，以及在蒙森特的土地，所有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年輕人成群結隊地跳啊鬧啊，在街頭放聲歌唱，在廣場上盡情舞蹈，不過更多的則是乘機尋找異性。
既然是歡慶，不能沒有飛灑的紙片和五顏六色的綵帶，但是很可惜，對於現在的人們來說，即便一張紙也顯得極為寶貴。
「真是令人感到羡慕，能夠成為一位神明，擁有強大的力量以及無限的生命，或許我這樣說會受到諸神的責罰，但我實在是嫉妒極了。」
塔特尼斯侯爵暢快地大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