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第二集 黑色熾天使
第八章 專家的指點
裹著一條浴巾，坐在布滿了水蒸氣的桑拿浴室里，赫爾仍舊還想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他的眼睛緊盯著老教授纏在右側手腕上的毛巾，因為那塊毛巾底下，就是那個讓他吃驚羡慕的神奇手鐲。
只見老教授看了一眼四周，確認沒有人，迅速從手臂上褪下一個手鐲，不知道他做了些什麼，那個手鐲突然間撐開變成鍋蓋大小。
雇了一輛出租馬車，五分鐘之後，兩個人來到了一座浴室門口。
赫爾的手輕柔地抹過了那個傢伙的脖子，他的腳早已經鎖住了那根鐵管。
「沒有爆裂火球，沒有火牆，沒有噴火術、連鎖閃電、冰風暴、死亡陰雲這一類的大範圍魔法，他們同樣都沒有，從挖掘出來的漢文明的記載可以看到，除了那種超大型的魔法之外，就只有對付單一目標的魔法。
突然前面又有一陣腳步聲響起，過了片刻有三個人走了過來。
霍布斯先生皺緊了眉頭，他顯然是在思索，過了半個小時之後，他有些猶豫不定地說道：「這三本秘笈，其中的一本上可能被設置了魔法，你最好小心一些。」
老教授又給石盆澆了一勺水，然後聳了聳肩膀說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曾經有過多少逝去的文明，而這些文明的方方面面，又可以劃分成為多少分支？
「我還以為你沒有注意到我說的這句話呢！」老教授輕笑了起來：「你知道我的那位資助人讓我到這裏來幹什麼？他的手裡肯定同樣有一些秘笈，需要我幫他翻譯，並且解釋上面的內容。」
「有小偷？」赫爾感到有些意外，更有些奇怪。
等到這些人分散得較遠，赫爾從隱蔽的角落出來，徑直朝著那個為首的流氓走去，他的食指和中指縫隙間夾著那把刀片。
老教授對這裏的一切好像很熟，他在門口買好票之後，並沒有接受推薦的小侍者，徑自走了進去。
「從挖掘出的骨架看得出，創造了漢文明的漢族，在身體強壯方面處於弱勢，他們的力量僅比精靈稍微大一些，卻遠沒有精靈那樣靈活。
突然間，赫爾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奇怪的感覺，他肯定不認識那些文字，但是為什麼會按照那上面的圖形比劃起來？還有那道熱流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因為秘笈之中大部分是圖的關係？
赫爾吹著口哨，為了讓身後跟蹤他的那些傢伙，以為他已經走遠，他慢慢地放低口哨聲。
赫爾當然知道什麼是魔力交換定律，而這下子他才終於恍然大悟，剛才從他腦子裡面跳出來的那些設想，只不過像是發明永動機一樣，看似可能做到，其實根本沒有希望。
「我念大學的時候，就開始研究漢文明的文字，花了二十年時間，才有把握知道如何分辨一句句子。
現在只剩下兩個對手，再加上一個受了傷的傢伙，手裡有了一根棍子的赫爾頓時感到輕鬆許多。
剛才還在想著怎麼逃跑的他，現在一心想著怎麼把這
「晚餐后喝咖啡的時候聽說的，你的女朋友和我的那位資助者的千金是好朋友。」老教授打趣道。
老教授不以為然地躺了下來：「肯定是那本黑色封面的，你看不懂書名，難道以為我也不認識嗎？那三本書分別是《般若金剛咒》、《極樂歡喜宗修密》、《太清真解》。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教授才抬起頭來，有些激動地說道：「這是秘岌，一直以來我都知道，有這種東西存在，但是從來沒有見到過。」
「漢文明對各種力量的分類非常奇怪，他們很少按照基本屬性分類，甚至連魔法和武技的分界也非常模糊，是用正邪、陰陽、剛柔、王霸之類的概念進行分類。
赫爾轉身飛跑，他朝著記憶之中的一個深坑奔去，快要到達那裡的時候，他飛身跳起。
「一般來說，這樣的種族都會設法在魔法方面謀求發展，但是漢族卻偏偏選擇了強化肉體力量的道路，他們創造出了各種奇特的方法，來加強自己的力量，而記載這些方法的書冊就被稱作為『秘笈』。
「對於我們來說，精神系魔法並不可怕，同樣是最高等級，精神系的『獸王威壓』、『侵襲頭腦』、『記憶編製』和其他系諸如『亡靈天災』、『封印』、『異界之門』之類的魔法比起來，要遜色許多。
赫爾詫異地看著那個圓環，從他這邊根本看不出任何不同，但是他卻看到老教授將手伸進了圓環之中，那隻手連同手裡拿著的東西，全都憑空消失。
口袋裡只有一把寸長的小折刀，這是用來削水果用的。
老教授拍了拍赫爾的肩膀，他笑得非常高興，並且說道：「我的朋友，說得簡單一些，就是你被迫中獎了。幸好你告訴我這件事情，看來我得事先防範一下。」
他拿起其中的一本隨手翻閱起來，和赫爾這個外行不同，教授看得非常仔細，他一邊輕聲的念著，一邊不時地用手指在書上比劃著。
但是想來想去，又覺得不像，如果想要抓他的話，就算再看不起他，也至少得派一隊員警進行圍捕，怎麼會只有兩輛馬車，一輛馬車就算塞滿了人也頂多九個人，十八個人就算用來封鎖路口都不夠。
讓赫爾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老教授竟然搖了搖頭：「漢文明所遺留下的魔法，和現有的魔法體系完全不同。
閃身躲在離開路邊只有十幾米的樹林深處，赫爾迅速地翻找起口袋。
「和那些曾經輝煌一時，然後像流星一般消失的幾種古文明不同，漢文明的輝煌期非常漫長，並且擁有其他任何一種文明所沒有的持續的繁榮。
從桑拿室出來，兩個人各招來了一個按摩師，一套全部的按摩需要一小時，而且價錢頗貴，不過赫爾確實非常享受，連續一個月的勞累，讓他不知
「教授，我可不是漢文明學方面的專家，你所說的這些東西，我一點都沒辦法聽懂，我也不知道什麼是秘笈，更不清楚它們為什麼那麼稀有和重要。」赫爾笑了笑說道。
對老教授不以為然的態度，赫爾表示了強烈不滿，但是確認了這種非常有用的魔導器，現在已經相當稀有之後，赫爾才訕訕地將話題轉回到那三本書上。
在撿拾石塊的時候，順便把四周的地形大致摸清楚，在些比較重要的地方，動了一些手腳，布置完這一切，他心中暗想，這算不算是以自然作為武器，算不算達到了穆恩老頭顛峰時期的境界？
把皮質的馬甲脫下來，纏在左臂上當作盾牌，這是赫爾在野牛谷就試過的辦法，左手握著短杖，這是他攜帶最長的武器了，折刀夾在手裡沒有打開，赫爾在地上撿拾起石塊，這種最為原始的武器，運用得好，效果也會非常出色。
看到赫爾愁眉苦臉的樣子，老教授笑了起來，直到他笑夠了，才順勢安慰了赫爾兩句。
「他們的魔法修鍊方法，也有很多問題，和其他的智慧種族完全不同，漢族從來不試圖預先積聚魔力，而是拚命提高對周圍各種能量的感應和控制。所以按照他們的方式進行修鍊的魔法師，精神力會變得超強，但是魔力卻很弱。」
「你剛才說，最近為什麼每一個人都突然間對漢文明感興趣起來，是什麼意思？」赫爾問道。
赫爾連忙將這件事情，對老教授說了一遍。
赫爾微微有些吃驚，他確實沒有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今天早晨居然已經傳到了霍布斯的耳朵里。
「想要真正弄明白，首先得找到那些借用話語的原來出處，並且弄明白它的意思。不過這要看是否走運，能不能找到原文是一個關鍵，另外一個關鍵是，原文之中是不是也存在大量借用的句子。
隨手招來一輛出租馬車，赫爾讓車夫趕得快一些，否則等到大霧瀰漫之後，馬車就只能夠用蝸牛爬的速度，往前磨蹭了。
「但是漢文明的魔法之中，最厲害的卻是精神魔法，他們的想法或許很有道理，畢竟再厲害的兵器、武技和魔法，都需要由大腦來控制，大腦遭到精神魔法的直接攻擊，就算其他方面的能力再強，也是必敗無疑。
還沒有看完一頁，教授的神情變得古怪起來，他的臉時而顯露出震驚，時而帶著一絲喜悅，時而又彷彿恍然大悟一般。
「這項工作必須由你來做？」赫爾問道，他看到老教授一臉很不爽的樣子，連忙解釋道：「我是指，難道這個世界上只有你一個人研究漢文明，沒有其他人能夠看懂那些文字？」
「你身上如果還有其他重要東西的話，等一會兒再交給我。」老教授悄悄對赫爾說道。
赫爾躲在樹后，讓這些人從身邊通過，然後才跟在這些人身後大約五米左右的地方。
絲毫沒有
霍布斯教授連連搖頭說道：「漢文明是這個星球上曾經出現過，最為古老的文明之一，前前後後歷時八千年之久。
「你是從哪裡聽到這樣的傳聞？」赫爾問道。
接連兩聲慘叫，讓他知道，又有兩個人被他幹掉，赫爾迅速轉身，看到兩個人一左一右全部摔得不輕，他的腳邊躺著一根金屬棍子。
「這個世界上聰明的人並非只有你一個。」老教授揶揄起赫爾來：「魔法界曾經有很多人動過一樣的腦筋，可惜最終都以悲劇告終，唯一的收穫就是，發現了『魔力交換定律』。」
更衣室是一個狹長的大廳，兩邊的牆壁上各有一排更衣箱，箱子的門上寫著號碼，箱子的鑰匙是買票的時候給的。
「這些文明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那就是內斂善守，它們或許有過輝煌的時期，卻很少向外擴展，所以對於整個世界的歷史，直接產生的影響很少，也就是說不引人注目，這一類文明大多被歸於邊緣文明。
「有的需要，有的不需要。」老教授想了想說道：「這種東西曾經數量不少，但是現在已經不容易看到。
那位為首的傢伙手裡拎著一根鐵管，不過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赫爾，更沒有想到獵物竟然會如此大胆。
「那你應該對之後發生的事情也一清一楚，我一大清早就去過那大門口了，卻發現窗口有一支大口徑的獵槍。」赫爾無可奈何的哀嘆了一聲。
赫爾一刀劃開了其中一個脖頸后的動脈，可惜他來不及對付另外一個，已經有流氓沖了過來。
「我的一位魔法師朋友，他同樣有一個差不多的手鐲，不過他卻擁有二十五格空間，簡直就是一座倉庫。」
赫爾的腦子裡面突然跳出了一些想法，他插嘴道：「但是，也未必沒有補救的方法。」
「這裏說話不太方便，城裡有一個相當不錯的公共浴室，在那裡可以消磨一整天，不如到那裡去。」老教授說道。
「而且，據我所知，類似你這樣的情況，未必是壞事，漢文明的創造者所擁有的價值觀，很難以讓你我理解。讓你中魔法，在他們看來或許是一種恩賜，如果你拒絕這種恩賜的話，那你就完了，魔法的性質可能突然間改變，立刻要了你的性命。」
赫爾絲毫沒有放過老教授的意思，他撇了撇那兩道小鬍子笑著說：「不用著急，我有的是時間，你說一整天都沒有關係。」
如此近的距離，對方又沒有看清，所有的石塊全都砸在腦袋上，頓時，兩個流氓痛到扔掉武器，倒在地上。
「和這樣一個歷史悠久的文明有關的東西，根本沒有辦法用簡單的語言向你解釋清楚。」
「而漢文明所用的文字，絕對可以被稱作為最令人頭痛的一種文字。他們用的是象形文字，這已經讓人感到非常頭痛。
除了這把小刀，就只有手裡的短杖算得上是一件武器。
「我的這個
剛剛過了兩條街，赫爾就感到有些不對頭，以往此刻大街上早已人跡罕見，但是此刻他的身後居然跟著兩輛馬車。
「這五個人裏面，有的對漢文明在建築科技藝術方面的成就感興趣，有的對漢文明獨特的政治體系有研究，而我所擅長的是對文字的研究。
赫爾沒有來得及想太多，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打斷了他的遐想。
「這東西普通人也能夠使用，不過一天之內只能夠打開兩次，而且裏面只有三個那樣大小的格子。
聽老教授越解釋，赫爾越感到難受，同時他的心中也越發擔憂，畢竟在他的腦子裡面，和邪有關的總不是好事。
那個為首的人一愣，不過他立刻明白過來，雙手朝兩旁一揮命令道：「給我搜，他肯定就躲藏在這片樹林裏面。」
透過窗口看了一眼外面那越來越濃的霧氣，赫爾想到了一個主意，等到馬車通過南區，離他家還有幾公里時，他讓車夫將馬車停在了路邊，那裡有一小片樹林，穿過樹林翻過一道山坡就是他的別墅，這是一條近路，只是不太好走。
老教授斜了赫爾一眼，意味深長地問道：「你難道不需要去某座大門前等候一位美麗的小姐？」
這些人看上去像是當地的流氓，他們的手裡拎著鐵管和金屬棍棒，為首的是一個身材極高的傢伙，因為大太黑又有霧，所以根本看不清這些人的臉。
「這三本書裏面，《般若金剛咒》和《太清真解》就是屬於正的力量，我雖然沒有看，不過可以猜測，《般若金剛咒》偏重陽剛，《太清真解》偏重陰柔，而《極樂歡喜宗修密》則屬於邪派秘笈，走的是霸道一路，會在書上設下魔法的，大多是那些邪派中人。」
赫爾無比羡慕地問道：「難道不需要精通魔法，就可以使用？」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絕對不告訴你是哪本書！」赫爾氣得咬牙切齒，他要設法報復這個幸災樂禍的老頭，讓他來求自己。
「我們沒有看到那個傢伙翻過山坡，他肯定發現我們，所以躲起來了。」對面的人之中的一個說道。
按照號碼打開各自的箱子，赫爾一邊脫衣服，一邊注視著老教授，他想看看老教授到底想要變什麼戲法。
「真是奇怪，最近為什麼每一個人都突然間對漢文明感興趣起來。」霍布斯教授看了看那三本書的封面，一臉疑惑地搖了搖頭嘆道。
「完成他們的小學和中學課程，我用了四十年的時間。我之所以被稱為這方面的權威，是因為我編過一本字典，當今世界上每一個研究漢文明的學者，肯定人手一本，想要學會如何使用那本字典，需要花半年到一年的時間。」
但糟糕的是，四周其他的流氓圍攏過來，赫爾連忙一個魚躍，躲開那個受傷的流氓，他往口袋裹面猛地抓了一把石
從浴室離開的時候，又到了深夜，今天比昨天還要晚，所以大街上甚至已開始起霧。
「研究這些文明的人其實很少，而在我們這個圈子裡面真正能夠稱得上專家的，只有十幾個人，這十幾個人，各自的專註點還不一樣，對漢文明有所研究的人不超過五個。
「不是小偷，不過肯定會有人來翻我們的東西。」
「很少有哪種文明會像他們那樣，發展出種需要幾萬人合作，才能夠運用的超大型魔法，但是像爆裂火球這樣，可以讓一個魔法師殺死一大群普通人的魔法，他們卻沒有。
「就拿我來說，你知道我研究的是古代文明，其實我真正擅長的只是上一個冰川時代之前，那些一直拖延到最後的文明。
赫爾點了點頭，他同樣也猜測可能是某種精神系的魔法：「我或許該找一個魔法師，幫我解除這種魔法。」
那群流氓揮舞著兇器分散開來。
「提到秘笈，首先就要提到漢文明的狀況，漢文明恐怕是我研究過的最特殊的一種文明。
沒有武器就只能夠「製造」武器，這是穆恩老頭的話，赫爾還是一直覺得非常有道理。
「所以，千萬別小看他們的精神魔法，如果其中的一本書上確實設置了精神魔法，而且魔法已經對你起作用的話，別盲目地去找魔法師解除，能夠歷經這麼長歲月，仍舊有效的精神魔法，絕對不是普通玩意兒。
對於教授的激動，赫爾完全能夠理解，他早就猜到，這些很少有人能夠看懂的書籍，肯定不簡單。
突然間赫爾感到自己的右肋受到猛擊，他這才想起，每一個人都長著兩隻手，幸好眼前這個大個子，受創在前，而最強有力的武器又被鎖住。
「漢族偶爾也會把一些魔法方面的修鍊方法，寫成秘笈，漢族在魔法方面的成就同樣非常奇怪。
拎起木勺，從旁邊的水桶裏面舀了一勺水，澆到燒熱的右頭上，讓蒸騰的霧氣填滿整個房間，老教授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只是聽過和魔法界有關的人說起，他們把類似的東西稱為『空間袋』。」
從他們緊追不放的樣子，可以確定，跟在後面的絕對不會是監視的探子，難道是自己的秘密基地已經敗露，那是來抓他的人？
他彷彿想起什麼似的，連忙轉到老教授的身後，從這個位置看過去，一切顯得平淡無奇，那撐開的大圓環是個一尺多深的盒子，對他的那三本書來說，裏面的空間綽綽有餘。
「結果他們的語法也很特殊，尤為麻煩的是，他們有一個奇怪的習慣，喜歡借用歷史上著名人物的話，來表達意思。這樣一來，一篇文章，往往變得如同密碼一般令人難以理解。
進入樹林的至少有四、五個人，從他們的身上可以感到陣陣殺氣。
這番話讓赫爾異常鬱悶，他原本還打算，像學習神文和魔法理論那樣，弄一本字典，一邊翻查一邊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