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七集 海盜船長
第四章 大空戰
戰場上往往就是因為一些很小的意外，決定最終的勝負，所以這些德布雷頓的空騎士一直擔心時間拖得太長，會夜長夢多。
「沒用，我們已經試過了，那些飛鳥好像和你們所說的空騎士之間有一種魔法聯動的關係，受到攻擊，飛鳥會不要命地衝過來自爆，為此我們已經損失了不少寄魂魔寵。」精靈長老的神情顯得落寞和悲傷。
火帶寬有二三十米，這樣的火勢根本沒有控制住的可能。
她的視力特別敏銳，可以看清那些黑點是什麼：「這是德布雷頓獨有的海鳥，性情溫順，容易馴養，成鳥的翅膀全部展開有六米長，可以長時間在空中翱翔，雖然因為體積稍微小了一些，作為空騎並不合適，不過經常被德布雷頓人用來運送包裹或者小件的東西，沒有想到，他們還想出了這種用途。」
這絕對是有史以來最為激烈和殘酷的一場空戰。
「你們是靠什麼飛行？」哈勃特上校問道。
現在看到德布雷頓人的空騎士出現在精靈城的周邊，他們終於明白，情況比想像之中要糟糕許多。
同樣此刻在苦苦等候的，還有整個精靈城的居民。除了很少一部分精靈，在進行著逃亡和救火的表演，為的是麻痹敞人窺視的目光，其他的精靈全都躲進了他們的聖地。
再加上這裏離艦隊實在太遠，所以回到船上並不實際，他們只能冒險在四十公裡外的密林之中降落。那絕對是相當危險的舉動，如果有哪一個部落的獸人恰好發現他們的落腳之處，只要一個突襲，就可以讓他們全軍覆沒。
就像貝魯人沒有說實話一樣，他也沒有把所有的情況說出來。
對這個問題莎薩不敢輕易回答，好在負責傳訊的魔法師就在旁邊，問題立刻被發回到遠在萬里之外的泊利。
她對那種大鳥最為清楚，蘇蘭巨鷗最有名的就是擅長高飛，如果有上升氣流的話，這東西甚至可以飛到一萬多米的高空，吊掛著不太重的東西，它們飛翔在六七千米高的地方，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這樣的高度，確實很少有生物能夠對它們造成傷害。
「剛剛從總部發過來的那封信里說，你們的敵人至少馴化了五千多隻蘇蘭巨鷗，也就是說，攻擊會一直持續不斷地進行下去。」莎薩說道。
敵人的空襲卻絲毫沒有停頓的跡象，幾乎每隔一個小時，就會飛來一撥人馬。
連隱匿行蹤都不知道，那些狡詐的木精靈，怎麼變得如此白痴？這個問題始終縈繞在他的腦海之中。
在場所有的人全都是情報界的精英，老精靈雖然沒說下去，他們也已經明白了，那些寒霧肯定和陽光有關。
「……」
馬丁此刻的感覺就像是被狠狠地抽了一記耳光，雖然他並不是研究人員，但是作為知情人
「紅眼巨斑蝴蝶可以飛行很遠。」老精靈說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國家，比貝魯帝國更加了解空騎在戰爭之中的作用。
「白天絕對沒有問題，但是到了晚上……」長老說不下去了。
可惜德布雷頓人並不知道，他們會幹些什麼，全都落在了貝魯帝國增援來的軍事專家們的預料之中。
精靈長老沉默了很久，情況顯然比他想像的還要糟糕。
所有這一切看上去萬無一失。
時而會有一團火球凌空爆炸，那是巨鷗用自爆和敵人同歸於盡，時而天空中還會劃過亮廢的閃電，電光劃過，總是有許多焦黑的屍體，劈哩啪啦從天上掉落下來，那是德布雷頓的空騎士在他們被擊中的瞬間，引發生命潛能激射出的連鎖閃電。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已經用不著太多的討論，就連莎薩這個搞情報的也看得出，在遭受了如此慘重的損失，還被發現了隱藏之處后，精靈一族唯一可以做做的，就只有戰略轉移。
「帶著人？」哈勃特打斷了一下問道。
這讓他們狂喜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說實話，他們也快要支撐不下去了。
其實他們想要對付那些大鳥，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不在乎魔寵的性命，用一命換一命就可以了，只不過五千隻大鳥對拼下來，他們這邊的損失可就太大了。
「那些鳥佔據了高度的優勢。」精靈長老冷著臉說道。
時間一小時接著一小時流逝過去，當月亮漸漸爬上樹梢的時候，木精靈們才行動起來，因為他們實在頂不住了。
赫爾和精靈們待在一起，他同樣也在等待，不過他所等待的並不是突襲隊的消息，而是一個機會。
和一直袖手旁觀的赫爾比起來，馬丁、莎薩和其他軍事專家心中的鬱悶，簡直無法形容，他們並不知道南部聯盟的偷襲行動，只是第二天清晨，從那些精靈的神情可以感覺得出，南部聯盟剛剛遭受了一場慘敗。
「帶著精靈。」精靈長老糾正道：「帶著精靈，紅眼巨斑蝴蝶可以飛行三百公里左右，就是速度有些慢，梭蟲可以飛到五千米的高空，速度也很快，但是無法持久。」
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盯在了精靈長老的身上。
「有。」精靈長老對此相當肯定：「不過用處不大，那些大鳥受到保護，任何試圓靠近它們的生物，都會被擊落。」
「蘇蘭巨鷗。」莎薩在一旁解釋道。
和精靈一族比起來，空騎士們要謹慎許多，他們可不想重蹈精靈一族的覆轍，所以剛剛退出戰場，他們就立刻用隱形魔法，將身形隱藏起來。
先支撐不住的是木精靈們。
轉眼間建築物、平台
精靈城的位置居然會被發現，這在赫爾看來，簡直就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轉頭看一眼停在船塢里那兩艘破爛不堪的浮空船，他什麼都明白了。
老頭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敵人飛得太高了，數量也太多，木精靈一族並不擅長飛行，而且我們已經試過起飛迎擊，結果卻是慘敗。迎擊的戰隊在追擊的時候中了埋伏，遭到前後夾擊以至於全軍覆沒。」
現在勝利的曙光終於顯露，他們更加快了攻擊的速度。
「你有具體的計劃嗎？」老精靈立刻變得精神起來。
女間諜莎薩顯然在作假方面比其他軍事專家更加擅長，所以立刻插嘴道：「單單隻是造假恐怕不容易瞞過敵人，如果我是德布雷頓人，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大火徹底蔓延開來。一下子燒出幾百公里的荒原，並不比燒毀一小塊樹林麻煩多少。」
當初空間載艙發明的時候，只是作為魔法動力機械研究的副產品，被登記收檔，保密級別只有最低的G級，屬於那種只要是研究所成員，誰都可以接觸的等級。只要一想到這，馬丁的頭上立刻冒出了冷汗。
魔寵死亡，擁有者的實力至少下降一成。
肯定是這兩艘浮空船逃跑的時候，沒有隱匿行蹤，所以被德布雷頓的空騎跟蹤了。
「那麼你們也同樣組成這樣的戰隊，讓一部分精靈騎上梭蟲，驅趕著飛行速度快的魔獸或者變異昆蟲，去攻擊敵人。」哈勃特說道。
「不但要找地方讓大家躲起來，還要設法把樹林里的動物全都趕走，如果燒過的地方有太多生命跡象，肯定會引起懷疑。」馬丁的心思同樣非常縝密：「同樣對德布雷頓人的空騎士，也不能夠太過放縱，不管花費多大的代價，也要把他們擊落一些下來。」
一刻鐘之後，泊利的回信就到了莎薩的手裡。女間諜只看了一眼，就遞給了哈勃特上校，上校閱讀之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把回信又遞給了馬丁。馬丁看過之後將回信揉成一團，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們在等待著突襲敵人的勇士們傳回的消息，這是復讎之戰，每一個精靈都熱血沸騰，但是經歷過昨天晚上的慘敗，和今天一整天的苦戰，精靈們也失去了以往的自信，誰都不知道從前線傳來的，到底會是勝利的消息，還是全軍覆沒的噩耗。
哈勃特上校轉過頭來，朝著那個精靈老者問道：「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對付空中的敵人？」
「那麼不帶精靈呢？就像那些正在攻擊你們的大鳥？」哈勃特問道。
打到現在，已經不再是突襲，而是一場見不到底
德布雷頓的空騎士們同樣也在等待，他們在等待飛行魔獸恢復體力，整整一天的時間，他們都在戰鬥，不管是人或飛行魔獸，都已經累極了，按照他們此刻的狀況，最好原地休整一兩天，可惜這不可能。他們最多只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他將桌子上的一杯水隨手潑到桌面之上，隨著一陣光華閃耀，桌子上頓時顯露出清晰的圖像。
在撤離之前，德布雷頓的空騎士並沒有忘記用生命偵測魔法，對下面搜索一遍。他們把一個個生命偵測水晶球直接扔到底下，這些水晶球會不停地釋放生命偵測魔法，告訴他們底下的情況，持續的時間是一刻鐘。
他們雖然等在德布雷頓的空騎士前面，不過並不是為了對付這些空騎士，而是打算跟在空騎士的身後，去進攻那支停泊在外海不肯靠近的艦隊。
藉著火光，可以看到樹海之中有一塊地方，看上去有些像是城市，那裡有許多由樹冠組成的類似建築物的東西，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巨大的平台，平台上正停留著兩架殘破不堪的浮空船。
在場的人只有他最為清楚，空間載艙是貝魯帝國剛剛發明的技術，而發明這項技術的，正是雪露特的秘密研究院。
不過怎麼轉移多多少少有些講究，或許可以把這裏作為一個戰場，給德布雷頓人沉重的一擊，至少要把那些空騎消滅一部分。
和上一次若即若離的態度完全不同，老頭一進門就大倒苦水。
「辰光長老，現在戰局到底怎麼樣了？」上校立刻問道。
如果大鳥的數量少一些，他們或許就那麼幹了，一兩千精靈的實力下降，換來族群的平安還是值得的，但是五千就讓他們有些難以承受了。
這樣重大的事情，老頭當然不可能作主確定下來，在族群當中，他的地位雖然很高，但是真正能夠決定一切的並不是他。
讓他們感到惱火的是，精靈們為了面子，居然不肯把偷襲行動的過程告訴他們。等到南部聯盟獸人方面的聯絡人向他們詢問，是否能夠再支援一批和之前同樣數量的軍火的時候，他們才能夠大致猜測出南部聯盟的損失情況。
要把別人的家當作陷阱，當然要得到主人的同意，更何況，打擊德布雷頓人的空騎，仍要藉助精靈的實力。這就必須要知道，那些精靈到底還隱藏了哪些能力。
「德布雷頓人曾經用這種鳥縱火嗎？」哈勃特上校問道。
當濃煙飛騰而起的時候，赫爾就已經知道，這座精靈城保不住了。
當計劃被一遍又一遍梳理過，可以確信沒有一絲漏洞，哈勃特將最終整理出來的結果，交給了那位精靈長老。
兩邊都像是發了瘋一般，德布雷頓這邊，空騎士們冒險突入樹海的深處，開始加大縱火的範圍，而精靈
別人當然不知道馬丁的心思。
過了好一會兒，馬丁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了一些說道：「上面對我們發過去的消息非常感興趣，他們也是最近才發現，德布雷頓人在大量馴化蘇蘭巨鷗。」
聽到這話，包括老精靈在內，全部神情憂鬱地點著頭。
只見天空中顯露出無數小點，不全是空騎，空騎的數量不超過十個，其他的看上去像是一些大型的飛鳥。
隨著一陣輕細的聲音響起，樹海之上籠罩的那張巨網，突然間散了開來，無數藤蔓將一棵棵巨樹緊緊纏繞起來。
「這裏的建築物也必須全部拆掉。」莎薩補充道：「還得找一個地方讓大家躲起來，德布雷頓人肯定會用生命偵測搜索這裏。」
「怪不得，德布雷頓人選擇這種鳥。」哈勃特上校喃喃自語著。
他們這支滿編製空騎士中隊，總共六十二人，現在已經損失了近三分之一，其中十二個是當場被擊落，還有五個退出戰場之後，飛行魔獸就傷重不治，另外三個雖然飛行魔獸得以保全，但是沒有幾個月的治療和調養，想要重新飛上天空根本不可能。
眾人各抒己見，一個計劃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這座精靈城非常龐大，我想德布雷頓人未必會意識到這一點，他們只是知道浮空船降落在這個範圍內，或許你們可以犧牲那兩艘浮空船，保住城市的其他部分。」哈勃特上校說道。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這裏的森林只燒樹葉，不傷及其他的部位？」馬丁突然間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這下子所有的人都不說話了，特別是莎薩。
「和敵人一樣，也是依靠變異生物，一種是紅眼巨斑蝴蝶，它可以附在我們的背上，飛行的時候就像是我們自己長了翅膀，另外一種是梭蟲，那是作為坐騎使用。」老精靈說道。
「寄魂魔寵就是前幾天你提到的，和你們精神相系的生物？」莎薩問道：「那不是很強嗎？你們可以控制它們作任何事情，甚至可以動用它們的能力，就像是你們的一個分身。難道有智慧的分身，還比不上獃頭獃腦受到控制的大鳥嗎？」
遠處衝天的濃煙和火光，在這裏可以清楚地看到。
精靈一族當然也不會只是挨打，拼著實力受損，他們讓十二個空騎士永遠留在了這裏，更有數百巨鷗墜落密林。
這些浮空船上載滿了一心想要報仇的精靈，他們是精靈城衛隊之中的精銳，每一個精靈都配上一隻坐騎梭蟲，他們的身上同樣帶著用來縱火的工具。
隨著夜幕的降臨，樹海進入了休眠之中，精靈們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來限制大火的蔓延，這絕對持續不了多久。
大火迅速蔓延開來，轉眼間，一條十幾公里長的火帶在夜色的映照之下，顯得異常清晰。
所有的人都在等待。浮空船上的精靈們等待敵人的空騎返航，等著那些在空騎的後面，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停泊在外海的艦隊，等著給予那些入侵者致命的一擊。
當初空間載艙是打算和新型的運輸車輛結合在一起，用來給山地部隊運送補給，沒有想到德布雷頓人居然也有同樣的發明，而且還把這項發明運用在更加合適的地方。
馬丁並沒有把所知道的一切全部說出來，在那封信裏面，提到蘇蘭巨鷗的負載能力並不是很出色，如果德布雷頓人真的用它們來縱火的話，那麼肯定有類似空間載艙的東西存在。
哈勃特上校正打算讓負責傳遞消息的精靈，把精靈族的那位長老請來。沒有想到老頭自己就已經來了。
「這個辦法不錯。」哈勃特眼睛一亮，遭遇強敵的時候，裝死有的時候是不錯的辦法。
「就看你們是否能夠在天黑之前建造起一座假的船塢，或許還需要一些別的建築物，比如假的議會庭、假的宮殿、假的兵營，所有這些假的東西全都要露出在樹海頂端，製造出那就是你們的城市的假象，然後你們再表現出正從這座假的城市裡面撤離的樣子。」哈勃特說道。
幾個人聚攏，在複製下來的地圖前面，交頭接耳的討論起來。
原本受到控制的火勢，突然間如同脫韁野馬一般蔓延開來，那速度快得甚至出乎天空中的空騎士們的想像。
「你們能夠支撐多久？」莎薩指著影像中樹海上空蒸騰起來的寒霧問道，顯然大火還沒完全蔓延開來，就是這些寒霧在起作用。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哈勃特上校看到精靈長老愁眉不展，趁機拋出了他們研究了很久的方案。
不管那些精靈有多厲害，德布雷頓人只要想辦法放火就可以了。大不了讓四周所有的森林全都付之一炬。
就在他們的前方，一支由僅剩的六艘浮空船組成的偷襲艦隊，正整裝待發。
「很麻煩，這些卑鄙的侵略者，根本不和我們進行正大光明的決戰，只是派出一撥又一撥的飛蟲，前來搗亂，在森林的四周不停地放火。」老精靈怒氣沖沖地說道。
整座精靈城有將近兩萬精靈，其中擁有能夠攻擊到那些大鳥的蹬寵的精靈，只有三分之一，也就是七千左右，這些精餛大多是族群之中的好手，族群的安危全靠他們支撐。
這就是貝魯帝國軍事專家們研究出來的反擊計劃。
老頭沉思了半晌點了點頭：「這個倒是有，我們可以讓樹冠和樹本身脫離，只要讓火燒不到下面的部分，就可以令整棵樹保全下來。」
「這兩種變異昆蟲的飛行能力如何？」哈勃特上校問道。
他在等待精靈們失去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