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七集 海盜船長
第九章 亡靈天災
沒有人操縱的雲車繼續往前飛行。
雖然齒輪告訴他，只要隨便轉一圈，給駐紮在直貝羅要塞的那支艦隊一些壓力就可以了，但是在直貝羅要塞被如此蔑視，讓赫爾感到很不舒服。
他們身上帶的是生命枯萎。
不過其他的魔法師就算用這類炮灰，也只會一次召喚出一兩隻，畢竟召喚出這些炮灰，需要不少的魔力，而這些炮灰施展魔法，同樣也是消耗擁有者的魔力。哪怕是超級魔法師，也沒有那麼多魔力可以消耗。
將手中的「死神指骨」用力往地上敲了敲，赫爾輕輕喝了一聲「亡靈天災」。
第一個消息就是，被德布雷頓佔據了兩個多世紀，號稱固若金湯，永遠不會陷落的直貝羅要塞被攻破了！
德布雷頓人會怎麼做呢？赫爾突然間對這個問題非常感興趣。
兩秒之後，四周果然出現了十幾處魔法和神術的能量波動，這是驅散死亡之露的前奏。
「死靈君王薩博復活了！」
赫爾從藏身的角落走了出來，走在空曠無人的碼頭之上。
「亡靈天災」是死靈君王薩博所創的魔法，當年死靈君王薩博就是依靠「亡靈天災」肆虐教廷，讓諸神的信徒惶惶不可終日。
這邊剛剛把所有的回答發過去，那邊又傳來了截然不同的處理方案。
至於說在他的預料當中，是因為除了亡靈天災，他還有另外一招，贊巴耳魔戒的倒數第二種狀態——黃昏赤煞。
等到把兩份處理方案再轉發回去，並且請示到底聽從誰的命令，那些轉職海盜就已經不聽從號令，急匆匆地沖向直貝羅要塞而去了，這件事情當然要立刻報告總指揮部和前線指揮部。
只要他們看到目標就會下咒，被他們那空洞幽暗的眼睛看到的人，立刻就會被打上生命枯萎的烙印。
知道留下來只是送死，這些人各顯神通逃命去了。
外面地獄一般的景象，讓他這個始作俑者也感到一絲陰寒，亡靈天災確實是恐怖的邪法。
而另外一個倖存者，偏偏是個實力最弱的傢伙，他召不出高級的護盾，只好弄了一面土牆擋在面前，偏偏生命枯萎是那種必須用目視鎖定對方的魔法，有土牆在前面擋著，目光自然透視不過去。
「亡靈天災——」
天空中的烏雲漸漸退去，幽魂和骷髏回到了它們來的世界，除了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寂靜之外，一切都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二十個死亡龍法師同時使用生命枯萎，赫爾頓時感到體內的魔力被抽走了大部分。這還是他融合了祝福蜘蛛，魔力增加了一倍，再加上手裡有一根頂級魔杖的結果，如果沒有這些的話，此刻的他已經因為魔力透支，而受到魔法反噬了。
所以他決定自己一個人干。
也只有赫爾這樣的怪物，才能夠真正顯示出死亡龍法師這類高級炮灰的作用，雖然
就在一個小時之前，兩個消息震驚了整個世界。
此刻的赫爾就是這樣，他只感到自己被一道白光束縛住之後，所有的感知能力都失靈了，更加糟糕的是，身上像是壓了幾百公斤的重物一樣。
負責傳訊的魔法師是這天最為忙碌的人，剛剛把戰報各式一份傳給了泊利總指陣部和豐饒角前線指揮部，半個小時之後，要求重新確認的急報，就到了他的手裡。
不過真正成就它凶名的是，裏面附帶的一個傳奇魔法「亡靈天災」。
出乎預料的是居然這樣簡單，偷襲加上亡靈天災，就把一切都搞定了，原本他以為這會是一場激烈得難以想像的戰鬥。
此刻他同樣也穿得像是一個紳士，而且還是那種有些貴族氣質的紳士，他的衣服是自己設計裁製的，用的料子是普通裁縫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東西，不過真正花費心血的是安娜，她和魔鬼山脈里擅長鍊金術的兩位長老，花了半年時間製作了這套衣服。
神術的厲害並不在於強悍的攻擊，也不在於防禦，神術強在各式各樣的輔助能力。有些神術可以讓一個孱弱的普通人，變成強悍的勇士，有些正好相反，可以讓敵人變得耳聾眼瞎，疲憊遲緩。
能夠攻打下這座號稱堅不可摧的要塞，既在他的預料當中，也有些出乎預料。
當然那些從要塞逃出去的倖存者，肯定會把這裏的情況向上面彙報，這也意味著短時間里，那支艦隊肯定不敢重新奪取這座要塞。
所以直貝羅要塞雖然喧鬧異常，兩邊打得熱火朝天，卻沒有什麼真正的戰果。
所以二十個死亡龍法師，各自分散，朝著散發出魔力波動的位置飛去。
眨眼間，整個港口都被這種致命的紫色霧氣所籠罩。
同樣他也對自己應該如何從中獲得最大的利益，非常感興趣。
整個要塞除了剛才激戰時留下的滿地彈痕，沒有留下任何東西，地上原本應該有的屍體和血跡，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有一點可以確定，德布雷頓就算砸鍋賣鐵，也肯定要把這座要塞重新佔領回來，現在就看已經佔領了這座要塞的貝魯帝國是否願意放手。
可這一次，一個人、一個亡靈天災，就讓當今世界上最堅不可摧的軍事要塞被輕易攻破，這是否意味著各國花費了兩個世紀，辛苦積累起來的軍事力量，全都只是一個可笑的錯誤？
死亡龍法師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裹在厚密雲團之中披著破麻布長袍的死神，只不過麻布長袍的帽檐底下露出的是一張龍臉。
那些聖公會的祭司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大聲吵嚷著，同樣面如土色的，還有倖存下來的兩個魔法師，他們最清楚這到底是什麼，也最清楚亡靈天災
力場或者元素類的護盾，根本就擋不住這個魔法，生命枯萎可以直接穿透這類魔法，作用在裏面的魔法師身上。
同樣從要塞的射擊孔里也射出槍彈，不過德布雷頓人顯然沒有想到會遭遇這樣的攻擊，所以他們對這兩台蜘蛛魔機一點對策都沒有，大口徑火炮的威力太大，萬一打不中蜘蛛魔機，就會把要塞或者那艘戰列艦打壞，而步槍和小口徑火炮的威力又太小，打在那厚重的鋼質裝甲上，只會冒出一串火星。
亡靈天災並不是無法破解，教廷為了對付薩博花費了無數心力，最終找到了七八種對付亡靈天災的辦法。
果然距離要塞還有五百多米，從要塞正面的一排射擊口，就射出了密如雨點的霰彈。
雲車的速度很慢，知道德布雷頓人是怎麼對付浮空船的他，離要塞還有兩公里就隱身離開雲車，藏在了一邊。
唯一躲過這一劫的只有兩個臟法師，其中的一個是這裏的首席魔法師，老頭的實力夠強，為人又謹慎，看到偷襲者可以在如此短暫的時間里，將整個要塞都布滿死亡之霧，所以早早地就藏到了空間護盾之中。
幾乎在同一時刻，要塞到處傳來怒喝聲，十幾道各色光華閃過，擊打在這些令人恐懼的亡靈的身上。
現在這裏全都是屬於他的了。
剛剛確認完，又是一大堆的詢問接踵而來。
能夠召喚出哪些亡靈，和亡靈魔法的等級有關，傳說中當年的死靈君王薩博，運用亡靈天災的時候，天空中飛的是屍骸飛龍和噬魂邪靈，地面上充當前鋒的是死亡騎士，主力是收割者，在後面壓陣的是巫妖。
兩台蜘蛛魔機，其中的一台停在碼頭上，另外一台停在那艘戰列艦的甲板上，隨著「通通通」的炮響，那些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水手和船員，再一次倒了下去，這一次他們絕對醒不過來了。
赫爾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在很多事情上，他都在刻意模仿不死之王。
這恐怕是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他直接落到了一條戰列艦上，不等船上的水手反應過來，赫爾已經揮舞起手杖，將一連串的死亡之霧射了出去。
就拿不死之王來說，大多數時候，都會穿得像是一個紳士。
隨著一陣狂風席捲而來，紫色的霧氣登時被捲起到空中，緊接著淡淡的白光籠罩在要塞的每一個角落，那些中毒昏迷的人被白光一照，頓時蘇醒過來。
赫爾並不在意，他已經得到了所需要的一切，五秒鐘的時間足夠讓他把死亡龍法師全都召喚出來，與此同時，他也已經記住了那些魔法波動的位置。
「是亡靈天災！」
突然間，那詭異的漩渦之中飛出無數幽魂，這種低級的亡靈，並沒有多少殺傷能力，就算被它附身，也只會感到渾身陰冷並且迅速衰弱，而不會致
對赫爾來說，融合了祝福蜘蛛之後，效果絕對驚人，翻倍后他的魔力超過五萬，精神力數值超過一百一十萬。
就在這個時候，駐守在這裏的聖公會祭司們，終於完成了他們的神術。
除了感悟，赫爾現在還有一些煩惱，他不知道拿這座空蕩蕩的要塞幹什麼。
之所以需要這些炮灰存在，是因為亡靈系魔法之中的那些高級魔法，距離都非常近，所以死靈魔法師都會煉製這類炮灰，作為替身。
看著眼前的一切，赫爾對於魔法力量的強大，有了新的感悟。
魔法師如果打成了消耗戰，那就太過愚蠢了，一擊不中全身而退，才應該是魔法師真正的作戰策略。
不過只召喚出了骷髏和幽魂，讓赫爾多少有些沮喪。
死亡之霧只不過是試探。
在船艙里的時候，赫爾已經和祝福蜘蛛融合，融合之後只是在胸口多了一個白色蜘蛛斑紋。
當然赫爾並不打算披一件魔法長袍充當魔法師，他所認識的最厲害的魔法師，大多不喜歡穿長袍。
第二個消息是傳奇魔法「亡靈天災」再一次出現。
如果是那樣的話，教廷又要變得極為重要起來。畢竟沒有哪個國家的魔法力量能夠和教廷相比。
或許對各國實力強弱的劃分，應該再一次退回到幾個世紀前那樣，以一個國家擁有多少高級魔法師，特別是擁有多少能夠施展傳奇魔法的超級魔法師來評定。
這些全都不是用魔法所能夠解開。
與此同時，在蘭頓、在泊利、在梵賽、在雷蒙、在里斯、在……在所有國家的首都，海軍和情報部門的人，全都忙得天翻地覆。
泊利的總指揮部還沒有給出明確的答覆，這邊的海盜就已經開始登陸了。
接著又是一連串的彙報、解釋、請示和責問。
中了生命枯萎的魔法師，迅速蒼老下去，而且他們的身上散發出陣陣臭味，就像是腐爛的屍體一般，這正是生命枯萎的可怕之處。
隨手召喚出雲車，赫爾飛身跳了上去，像他這樣身手敏捷的死靈魔法師，確實少之又少。
扔了一個傀儡在船艙裏面，赫爾變回了自己，不過和以往比起來，現在的他已經用不著太過低調，他要以新的形象出現。
要塞連同底下的戰艦，都籠罩在一道巨型的警報結界之下，任何東西進入警報結界，都會被鎖定，就算想隱身都做不到。正因為如此，赫爾並沒有隱身，而是依靠閃爍，硬闖了進來。
除此之外，另一個感悟就是傳奇魔法的強大，普通的魔法都有破解的方法，只有傳奇魔法，別人才破解不了，或者根本沒有準備破解的方法。
這是蜘蛛魔機二型，裝甲比以前厚了一倍，兩門霰彈炮也換成了一門轉輪
除此之外，另一件受到各國關注的事情便是，直貝羅要塞將會由誰來佔領？
從政治意義上來說，前一個消息更值得關注。直貝羅要塞的陷落，意味著世界海上力量的重新洗牌，從大航海時代開始，誰控制了直貝羅海峽，誰就掌握了系斯騰海，也意味著誰控制丫海上的霸權。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值得關注，也有實力角逐要塞控制權的國家，那就是教廷國。
「死神指骨」可以讓傳奇以下的死靈魔法，全都變成瞬發，而且有效距離增加一倍，魔法消耗也只有正常情況下的三分之一。
可以肯定，德布雷頓人絕對不可能放棄這座地理位置極為重要的要塞。
雖然第一步已經完成，不過赫爾並不指望用死亡之霧就可以贏得勝利，對手肯定會防著這一招。
傳說這根法杖是死靈君王薩博用過的，安娜和兩位長老想盡辦法，才把「死神指骨」重新煉了一次，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重新煉製「死神指骨」的時候，往裡面加進了從阿努比斯那裡弄來的墮落天使生成的核晶。
然後又是一番確認，和詳細情況彙報。
好在更加厲害的神術，他也曾經見過，和當初在教廷時那個獻祭自己的生命，讓所有魔法全都失效的神術比起來，這根本算不了什麼。
對大多數的死靈魔法師來說，這根手杖已經可以算是神器了。
那全都是真正的死靈生物，而不是用亡靈鍊金術製造出來的亡靈魔仆。
要塞裏面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些念者和神賦戰士，這些人原木還打算抵擋一陣，現在聽到祭司們大喊「亡靈天災」，頓時失去了抵抗的勇氣。
二十個死亡龍法師頓時被拆散了一半，不過赫爾並不感到可惜，這種亡靈魔仆雖然屬於高級貨色，卻只能夠算是炮灰。
想到齒輪曾經批評過他，說他不太擅長自己推測，所以赫爾現在試著自己推測了一番。
兩個世紀前，撥內巴大帝開始集中並且大量運用火炮開始，寬法師的位置就從第一位上滑落下來，只是最近幾次戰爭，因為空騎的大量運用，讓魔法力量有了漸漸抬頭的趨勢，不過魔法師仍舊只是高級輔助人員，遠沒有當年那樣風光。
這些骷髏同樣也沒有什麼作戰能力，就算一個普通人用拖把，也可以把它們拆散，不過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那絕對不是幾千或者幾萬隻骷髏，而是數十萬、數百萬的往外冒。
像雲車這樣好的靶子，絕對沒有逃脫的理由，雨點一樣的霰彈，轉瞬間就把雲車撕扯成了天際的一縷煙雲。
二十個死亡龍法師憑藉他一個人，當然沒有辦法操縱，不過他有紅公罸這個幫手，已經變成
按照貝魯人的情報，德布雷頓還有兩支艦隊可以調用，一支留守本土，肯定不可能前來，而另外一支正前往突尼西亞乎叛，應該是唯一可以用的力量。
隨著餘音落下，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變得烏雲密布，在要塞的正上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海面上同樣也是風疾浪大，陣陣陰寒氣息，讓方圓五百米範圍之內的每個人，都感到難以忍受。
赫爾手裡的手杖就是一件了不起的魔導器。這根手杖和普通的手杖看上去沒有什麼兩樣，其實本質卻是一根叫做「死神指骨」的頂級法杖。
等到負責傳訊的臟法師快要心力交瘁的時候，艦隊指揮官菲力浦先生把從直貝羅要塞搜出來的一疊清單，扔在了他的面前，清單上羅列的是直貝羅要塞的戰備物資情況，看到那一尺多厚的清單，傳訊魔法師頓時昏了過去。
魔法對戰，比的就是誰的準備更加充分，誰能夠用出對方預料之外的攻擊方式。
但是從更加深層次的角度考慮，后一個消息的影響力更大。
只是短短的五秒鐘，死亡之霧就被對方給徹底破壞掉了。
死亡龍法師是用飛龍的骨骸製作而成，當然都可以飛翔，這也是他製作死亡龍法師的原因之一。
把剩下的死亡龍法師迅速收了回來，赫爾召出了兩台蜘蛛魔機。
他把這東西召出來只是為了製造慌亂。
直貝羅要塞和他當初進攻的密斯康衛戍司令部大樓完全不同，衛戍司令部大樓只是一座普通的建築物，留守的也只是兩個一般的魔法師，而這裏，整座大樓都建造在青銅鑄造的魔法陣之上，要塞之中更是駐守了一支魔法神術兵團。
不過這樣一來，整台蜘蛛魔機變得重了許多，行動顯得遲緩。
但是一千多年過去了，亡靈天災早已成了傳說之中的存在，還有誰會想到，居然有人能夠發動這個魔法，又有誰會想到事先做好防禦亡靈天災的準備。
緊接著，總指揮部發來了對艦隊指揮官菲力浦的責問，然後是把菲力浦先生的解釋發回給總指揮部。
那兩台蜘蛛魔機也是一樣，它們的裝甲夠厚，但是武器的威力欠缺，把暴露在甲板和碼頭上的人殺光之後，對藏在要塞里的人一點辦法也沒有。
而此刻在要塞里，赫爾躲在一個安全的角落，等待著魔力慢慢恢復。
再加上赫爾剛剛知道，當初的刺殺行動，是德布雷頓人在幕後操縱的結果，他的報復心一點都不比夏隆遜色。
赫爾等的就是這一刻，他的身體化作一連串斷續的影子，飛速往前掠去。
僅僅半個小時，直貝羅要塞就變成了死亡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