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九集 學徒與宗師
第二章 偷藝
「或者什麼？」
「那你還在這裏幹什麼？以你宗師技能師的身分，到哪裡都有人搶著要。」
這也是他當初選擇使魔魔核的另外一個原因，使魔能夠複製別人的能力，雖然複製之後都只是弱化無數倍的版本，但是這對赫爾來說已經足夠了。
「你別問理由，我只想知道有沒有可能？」
轉瞬間，片片閃亮藍鱗如同雪花般飄飛開去，隨著一陣陣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紛紛掉落在旁邊的地上。
其中赫爾主攻的是拆解和萃集，小老頭有一個堂兄是宗師級的鑄鍊師，他們還有一個朋友擁有宗師級別的採掘、精鍊和改鍛技能。
「除了他還會是誰？」
「成為大宗師是每一個霍比特人的夢想。」
「沒有結果。」
「怎麼可能？我是這樣的人嗎？」
「當然了，幾千年來，不知道有多少人曾經打過混進聖城的念頭，特別是在有強盛起來的國家挑戰某個守護王國位置的時候，更是如此。」
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果然對技能師來說，偷來的能力被弱化也沒有太大關係，頂多就是需要花費的時間比原來長，控制的範圍比原來小，效果和原來的版本其實是一樣的。
碼頭上原本就停著幾個懸浮圓盤，這下子顯得有些擁擠了。
赫爾很清楚只要名字上沾著「龍」，這種生物的皮肯定堅韌異常，海里的龍更是皮糙肉厚的典範。
小老頭原本的意圖是，有赫爾的幫忙，就用不著任何人插手，可以製造幾乎所有的東西。
赫爾差不多也幹完了他的工作，他搶下了十一條海龍，把牠們身上的鱗片颳了下來，幹完這些之後，他並沒有拆解其它的部分，他的技藝還沒有達到那種程度，在場的人里就算是助手，實力也超過他不少，而且對海龍的內部構造遠比他熟悉。
這些人的能力各有所長，裏面有一個和瓦蒙老頭一樣，始終不聲不響的侏儒。在所有的拆解師里，就他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也不知道他融合的是什麼魔核，一雙籠罩著紅光的血手，只要往一條海龍的身上一拍，然後隨手一掀，立刻就有尺長的一塊龍皮和底下的肉徹底分離。
「如果我想在聖城裡隨意行走，應該怎麼辦？」
六臂蛇魔拉貝爾早就在門口等候，看到那堆積如山的材料，他那細小的蛇眼，瞇縫得幾乎看不見，臉上更是堆滿了笑容。
「這是冰鋒傭兵團的團長李德。」瓦蒙指著那個赤紅魔人介紹道：「這是勞伯特那頭小老鼠的親戚叫菲利普，現在是我的學徒。」
同樣讓赫爾感到奇怪的是，只
「結果怎麼樣？」
「快，別愣著了，搶到多少是多少。」
雖然在乾著自己的工作，不過赫爾也沒有忘記注意其它人，意識分離絕對是好東西，可以一心多用，只不過分離出去的意識只能夠做一些簡單的事情。
他需要的原本就是借鑒別人的能力，如果那種能力真的讓他感到非常有用，他會想辦法用其它方式達到差不多的作用。
未曾達到宗師級別的拆解師想要拆解一樣東西，首先要熟悉那樣東西，第一次就成功的機會幾乎為零，而拆解失敗就意味著一堆廢品，赫爾知道他如果拆廢了其它東西還好說，如果拆廢了這些，肯定有人不會饒過他。
幾乎在一瞬之間，赫爾已經運用使魔的複製能力，把那個侏儒拆解師的能力複製了下來。
赫爾已經有能力剝下魚皮，不過剝離之後的魚皮最多五品，為了這東西他沒有少被罰錢。
把剛剛在碼頭上從那個侏儒身上偷來的能力啟動，赫爾看到自己的雙手變得稍微紅了一些，這和那個侏儒赤紅的血手根本就不能夠比。
「……」
「說實話對一個拆解師來說，擁有一把無堅不摧的刀並不是好事，你用慣了這類工具，想要突破瓶頸達到宗師級別，會比其它人困難，不過像眼前這樣需要搶時間的情況下，那倒是最合適的工具。
「廢話，像瓦蒙那樣不想進入聖城的人多著呢，故意考砸難道不行嗎？」
等到坐在圓盤之上到了碼頭，赫爾看到十幾條長數百米、身體湛藍、點點鱗片亮如明鏡的龍，靜靜地躺在那裡。
把偷竊來的能力藏好，赫爾開始竊取其它拆解師的能力，他最關心的當然是瓦蒙老頭，令他感到奇怪的是，瓦蒙老頭一直都一動不動的站著，不知道在發什麼呆。
「高級的材料不但難找還很貴，商團聯盟是做生意的地方，我要的那些材料數量少，還好說，數量多了，以拉貝爾的為人，哼哼……」
「你想去那裡？幹什麼？」小老頭問赫爾。
這技能真是絕了。
「很簡單啊，找一個像我這樣容易說話的人，混進某個守護王國里，然後在那裡待上十年成為資深居民，然後申請遷往守護城市，在那裡再待上十年混到高級技能師，應該就會被允許入住聖城了。或者……」
魔鬼山脈的亞龍大多是飛龍和地龍，體積都算不得很大，眼前這十幾條則全都是海龍，最小的體積也超過百米。
「我對你倒是充滿了信心，
將合著的手掌分開，只見掌心當中仍舊是那條魚，從表面上絲毫看不出和剛才有什麼不同，赫爾隨手一劃，一張完美無缺的魚皮就褪了下來。
「待會兒別留手，這種好東西，誰都想要，只能各憑本事，來這裏的全都是王城裡數一數二的工會或者商行的首席拆解師，每個人都只能夠帶一個助手，別拖我的後腿。」瓦蒙老頭說道。
「那倒也是，說到最後，還是得達到大宗師等級才行，不過這不會是你為了讓我苦練技能，以便成為你的專職材料提供者，才故意說的吧。」
他所學的技能很多很雜，當初他按照小老頭的意思，總共學了拆解、採掘、萃集、精鍊和鑄煉五種技能，小老頭自己是宗師級別的器造師和改鍛師。
「……」
「這對你也是一個機會。」老頭語氣一轉：「我知道你有一件秘密工具，那應該是一根看不見的細絲吧，雖然你的選擇非常奇怪，不過那東西用來拆解大型物體確實很管用。」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達到大宗師的等級，然後在兩個以上的守護王國顯露一下實力，到了那個時候，肯定會有人要求你進行大宗師考核，而且為了不讓別人獨佔一個新的大宗師，肯定會讓你去聖城進行考核，不管你有沒有通過，都可以入住那裡。」
「那也要看什麼材料，以我現在的等級，做那些普通的東西對等級的提升還有用嗎？我老人家想要再有所提高，當然要做一些特別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全都需要特殊的材料。
「這樣弄下去，我們別說吃肉，恐怕連喝湯也做不到了。」
突然間「呼」的一聲輕響，一條冰藍海龍整個垮了下來，這種垮的樣子有些不可思議，整條海龍就彷彿冰山崩塌一般散開，緊接著又像是高手玩紙牌一張一張鋪開，只不過牠鋪開的是一地的「零件」。
「他媽的，商團聯盟從哪裡又弄到一個變態來？」
隨著所有的成員逐一到場，碼頭上的氣氛開始變得激烈起來，很顯然能夠到這裏來的拆解師傅，互相之間都不怎麼服氣，甚至隱隱有一種敵對的味道，當然瓦蒙是這裏最受到敵視的一個，以至於赫爾也感受到了許多充滿敵意的目光。
「那你還想成為大宗師？」
「這麼嚴啊！」
使魔最厲害的能力就是模擬別人的能力，甚至連領域都能夠模擬。雖然偷來的能力，都是徒具其形的面子貨，而且沒有辦法提高，但是對技
「沒有辦法啊，反叛軍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個馴獸師，那傢伙至少是宗師級別，甚至是大宗師也有可能，他可以馴服幾乎所有海獸，其中也包括冰藍海龍。」旁邊有人說道。
商團聯盟總部早已經準備好了慶祝的酒宴，不過瓦蒙老頭自然是不會參加的，老頭為人冷漠不喜歡熱鬧是出了名的，赫爾同樣也沒有參加，他沒有給任何人面子，急匆匆地沖回了屬於自己的那個庫房。
這個時候他越發感到投靠商團聯盟的好處了，在這裏永遠有干不完的活，永遠有消耗不盡的材料。
《太清玄門無形密法》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功法，只是能夠隱形罷了，效果和初級隱形術差不了多少，頂多就是攻擊的時候也能夠隱形，這點比隱形魔法高明一些，不過對沒有辦法掌握幻術系魔法的赫爾來說，這種密法的用途就大了。
「為什麼帶我來？商行聯盟里特級拆解師一大堆，他們的實力都比我強。」赫爾問道。
此人身高將近三米，渾身赤紅，身上長著厚重的鱗片，額頭還有一根尺長的獨角，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從九幽深淵逃出來的惡魔。
「如果是這樣，我建議你還是另外找一個地方投靠吧。」
和當初給赫爾演示的時候一樣，老頭的一舉一動並不顯得快疾，但實際上的速度卻快得驚人，解完一條海龍，他就直奔著另外一條海龍而去。
一開始練手的那種怪魚，在這個世界並不稀奇，那東西就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牛羊一樣普遍，而且可以成群養殖。
「我看挺像，不過我一直弄不明白，以你在商團聯盟的地位，難道會沒有人給你提供充足的材料？」
赫爾再一次動用起他的複製能力。
要拆解的居然是一條龍，這是赫爾絕對沒有想到的，更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數量居然有這麼多。
這並不是傳送之中的那種擁有高超智慧、能夠施展魔法、擁有挑戰神的實力的龍，這些只是亞龍。不過在任何一個世界，這種大型爬行動物都是珍貴的材料來源。
「等一會兒開始之後你先剝鱗片，記住一定要齊根切斷。掉落的鱗片用不著去撿，沒有人會吞沒你拆解下來的東西，當然你也別去碰別人拆解的東西……」瓦蒙老頭趁著拆解還沒有開始，給赫爾面授機宜。
隨手一指其中的一條冰藍海龍，赫爾在瞬息間分離出數十道意識，這些意識全都附著在了魔絲上面。
「只要看拆解出來的痕迹就可以推測出來，你到了我的等級就會明白了。」老頭淡淡地說道。
他並
正說話間，又有幾個懸浮圓盤飛了過來。
這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引得那些沒有來得及出手的拆解師個個瞠目結舌。
被赫爾的手段刺激得有些發狂的其它人發出嗷嗷的喊叫，開始搶奪起剩下的冰藍海龍來。
既然知道了自己應該做些什麼，赫爾自然沒日沒夜地開始苦幹起來，反正這個世界有精力藥劑，就算不睡覺也沒有關係。
半年之後的一天，瓦蒙老頭把他叫了過去。
就看到碼頭上閃亮起各色光芒，這是技能師開始運用能力的證明，瓦蒙老頭和赫爾偏偏是看上去最平常的一對組合，老頭融合的魔核只能夠生成特定的力場，沒有任何顏色，而赫爾融合的那塊魔核正好相反，運用能力的時候可以散發出任何顏色。
在商團聯盟總部的大門口停著一個用來運貨的懸浮圓盤，還是那種超巨型的。
雖然看上去差了許多，不過赫爾還是將手合攏在一起，他根本做不到用手一拍就讓皮肉分離開來。
「想要進入聖城有什麼辦法嗎？」
整條海龍被拆解得很細，每一塊肌肉，每一根筋腱，都分離了開來，甚至連骨骼也一塊一塊分開，不過也不是所有東西都分散開，同樣也有完整的東西，而且完整得令人驚詫，那就是海龍身上的血管和神經。
攤在地上的血管和神經，隱約可以看出海龍的身影，簡直讓人無法想象瓦蒙老頭是怎麼把牠們分離出來的。
在另外一個世界，迄今為止能夠確定有亞龍聚集的地方，只有五處，其中之一就是魔鬼山脈。
「難道瓦蒙不肯幫你？」
這並非是這個世界的智慧，也不是從不死之王那裡學到的思想，而是當年在那個裁縫鋪里得到的經驗，他的裁縫手藝大多是「偷」來的，「偷藝」是沒有任何根基的他出人頭地唯一的辦法。
「不通過也行？」
他不動手的另外一個原因是，對他來說其它拆解師的技藝，遠比拆解海龍的經驗更加寶貴。
隨手取了一條七彩斑斕的魚，這條魚只有巴掌大，牠的名字叫彩虹鳳尾魚，這種魚最有價值的就是外面那色彩斑斕的魚皮。
「你以為我不想嗎？這一次我會去反叛軍那邊，除了聽說那裡有我要的材料之外，就是想看看有沒有可能投奔反叛軍？」
如果當初他沒有見識過，那個空間師對空間傳送神乎其技的控制能力，他或許不會想到這種可能。
「你以為宗師級技能師很跩嗎？說的不錯，哪裡都有人搶著要，但是到哪裡也都是看別人眼色、聽別人吩咐做事，更何況不管是商團聯盟還是其它組織，只要技能師達到宗師等級就夠了，達到大宗師反倒麻煩。
「瓦蒙老頭達到大宗師，整個商團聯盟里只有高層的幾個人知道，大家都對此守口如瓶，要不然聖城的人早就找上門來了。」
「我可沒有自信。」赫爾嘆道。
那個空間師只是宗師等級，瓦蒙老頭是大宗師，控制力肯定更不得了。
「你怎麼知道我有這件工具的？」赫爾警惕地問道。
但是當他拆解的材料全都達到九品之後，庫房裡堆著的就不再是那種怪魚，而是一種泛著金屬光澤的螃蟹了，兩個星期之後螃蟹又變成了海蛇，一個星期後……
將已經升級為無形魔絲的防身禦敵第一利器，往那條冰藍海龍身上一纏，殺人的利器就變成了刮鱗的漁夫小刀。
偷眼看了一下龍皮和肉分離之處，肉上絕對沒有粘連一點皮下的殘片，湛藍的肌肉也沒有絲毫的破損，被陽光一照居然還產生了鏡面反光。
自從回到商團聯盟，和勞伯特密談了一番之後，赫爾已經明白對自己來說，唯一的出路，就只有用最短的時間把某一項技能提升上去。
「是拉貝爾嗎？」
大概過了一刻鐘，赫爾有一種感覺——他已經成功了。
「有，當然有，商團每半年就會有一支商隊前往聖城，不過到了那裡任何人都不能亂說亂動，聖城有專門招待各路商隊的館驛，商隊的人如果出了館驛就格殺勿論。」
「他倒是想，不過他被人看得很緊。」
「這一次的收穫不怎麼樣嘛。」瓦蒙老頭撇著嘴說道。
「是啊，那邊還有一個變態呢。」
從碼頭回來，赫爾乘坐的那個懸浮圓盤上裝的東西是最多的，其中大部分是瓦蒙的功勞，不過那堆得高高的閃亮鱗片，卻是赫爾的傑作。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大家可以開始了。」
「老頭的能力不會是把一樣東西從內部分解開吧？」赫爾心中暗想。
正當赫爾疑惑不解的時候，他看到老頭旁邊的那條海龍肚子微微癟了下去，緊接著背脊底下的皮微微有些挪動。
此刻的魔絲已經不是原來的那樣簡單，幾個月之前他把魔絲又重煉了一次，先是用「抹消氣息」把魔絲上的魔法波動全部隱藏了起來，然後又用《太清玄門無形密法》把魔絲煉製了一遍。
「我看他們不順眼，這個理由夠好吧。往年我也是隨便帶一個人來，反正我也不在乎有沒有助手。」老頭傲氣凜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