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十一集 贊巴耳魔戒
第六章 渾然天成
連續兩個傳送，赫爾和那些可怕的生物暫時拉開了距離，這時候他才有空看一下自己的情況。
金色魔王顯然並不打算放過這頭到手的獵物，只見它拉出一連串的殘影，眨眼間追到那條海鰍的身後。
不過對赫爾來說，這意味著進入聖城的絕好機會。
不過那並不是原來的神聖光明塔。
那裡養著近萬條蛇魔，為了養這些蛇魔，不死之王搜遍了所有的自由城市，把能夠買到手的低級魔核全都買了下來。
只見一條身形龐大的成年海鰍朝著金色魔王直撞過來，剛才另外兩頭海鰍也是這樣發起進攻，金色魔王第一次是直接一拳頭打過去，結果被那條海鰍撞進了海里，第二次金色魔王高高地跳了起來，騎在那條海鰍的背上就是一陣猛敲，結果是被海鰍背上的數百隻眼睛發出的射線打進了海里。
和上一次一模一樣，幾乎在一瞬間他就被鎖定住了。
作為萬物之靈的人類的他居然還比不上一隻蜘蛛。
每一擊就有一條碧睛千目海鰍被抓捕，這些強悍的生物，在金色魔王的面前，就彷彿是網中的活魚。
這些海鰍全都是金色魔王所捕獲的，看到這一幕的每一個人，心中除了驚詫就只有恐懼。甚至連不死之王都感到了心底有一絲恐懼升起，因為那個金色魔王絕對不是他能夠控制的生物。
雅茜沒有說話，只是開始高聲吟唱起來，這是她剛剛學會的神聖詠頌。
雖然是人形，不過仍舊多了一些東西，看上去最為詭異的就是背後的那八條細長的蜘蛛腿，這令赫爾看上去顯得有些猙獰。
傭兵工會時常會有一些製造元力池的任務，六臂蛇魔的活化心核同樣可以用來製作元力池，而且效果比天心石還好一些。
一個月之後聖城將對外開放，目的是調停蓋夏帝國和哈德尼斯共和國之間的紛爭，不過誰都知道哈德尼斯共和國只不過是擺在前台的傀儡，真正能夠決定這場紛爭的是隱藏在幕後的亞德里昂王國。
說完這番話，他嗖的一聲破空而去。
當初定址的時候並沒有發現，這片海域有一個很大的好處，那就是魚群眾多，馴養的魔獸用不著擔心沒有食物。要知道這些巨型海怪的食量是相當驚人的。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他們都忙著抓捕魔獸，值得慶幸的是，之後再也沒有碰到像碧睛千目海鰍這樣強而且成群的魔獸。
當一切結束的時候，不死之王發現自己的手裡緊緊地攥著弒神鞭，他甚至沒有察覺，是什麼時候將這件兇器取出來的。
最前面的幾頭碧睛千目海鰍身上可以說是傷痕纍纍，但是到了後面，傷痕就越少，特別是最後十幾頭根本就連一點傷痕都看不到。
情況比他想像之中的還要糟糕，那些死亡射線好像和湮滅之火一樣，可以燒毀一切，還可以破開空間，蔓燒到另外一個空間。
不等那邊回答，赫爾加快速度繼續往前飛去。
被五十多頭碧睛千目海鰍追得走投無路，絕對是少有的狼狽事
消息是不死之王的分身從拉古爾格的傭兵工會得到的。
連續幾個傳送，赫爾躍出海面，他朝著四周埋伏著的那些人大喊了一聲：「獵物馬上就要入網了，大家提起精神來！」
從海面連續傳送了五次之後便到了海底。
所有這一切都需要時間，而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
既然虛影狀態沒有用處，赫爾乾脆以黑色熾天使那招牌的樣子飛回去。
片刻之前還在依靠蠻力格鬥的金色魔王，轉眼間就變成了一個動作詭異的技巧型戰士。
四周的海中還時隱時現許多巨大的身影，這些就是捕獵隊最近一段時間的收穫，總共三十七頭強悍魔獸，它們的樣子千奇百怪，不過個頭全都大得驚人，最長的是一條深淵海蛇，長達二十公里，最大的是一隻天堂水母，伸展開來簡直就像是一座小島。
所有的一切都被金色魔王所篡取，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金色魔王開始運用他的那些能力，超強的精神力、出眾的感知能力，意識分身的能力以及偷竊來的那些千奇百怪的領域。
神聖光明祈願塔並不管新教和舊教的區別，它只看祈禱者的虔誠程度。結果就是所有融合了天使法珠的人，實力全都提高了至少一成，安祺最了不得，居然被她領悟了「大復甦術」，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不管受了什麼傷，都可以救活過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從遠處傳來了一陣激烈的震蕩，那裡已經打起來了。
這種平淡無奇的出手，效果遠比剛才那氣勢恢宏的進攻好得多，差不多十幾下就可以制服一條碧睛千目海鰍。
雅茜和安祺融合的全都是天使法珠，兩個人也都是虔誠的教徒，只不過她們信仰的是新教。
狩獵結束，捕獵隊滿載而歸，他們拖著那些碧睛千目海鰍趕回基地，一路之上他們必須小心翼翼繞過那些繁鬧的航線，這樣一支浩浩蕩蕩的巨型海怪大軍，絕對會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當初赫爾看過但是並沒有完全理解的那三本秘笈，全都被金色魔王翻找了出來。
一直飛出幾十公里之外，他這才降落下來。
這邊是密如蛛網的死亡射線，那邊是驟光炫目雷連續炸開，頓時原本漆黑一片的海底，被各種各樣的光線映照得通明。
很多人在猜測，這將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調停大會。
現在這些靈魂全部都派上了用場，他們被封入這座神聖光明塔之中，成為塔裏面的祈禱者。
黑色熾天使並沒有說伯爵的下落，這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不過在心底對此真正在意的恐怕只有安祺一個人，雅茜和馬丁少校只是嘴上表示不滿，內心之中兩個人覺得現在這種狀況非常不錯。
不知道什麼時候，翻騰的海面已經平靜了下來。五十多隻碧睛千目海鰍全都被結結實實地
這一次赫爾沒有立刻下潛，他要等待其他人布設好羅網。
有勞伯特幫忙，想要製造一座元力池並不困難，用這個元力池，不死之王換來了天心石和其他的一堆材料。他的目的是製造一座神聖光明塔。
從虛體狀態之中脫離出來，赫爾就感覺一陣虛弱，他的身體更是皮包骨頭，絕對沒有人能夠認得出現在的他。
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嘯，巨靈般的金色魔王跳進了海里，它也開始加入了混戰之中。
總共五十五條碧睛千目海鰍，這讓兩個苦修士差一點吐血，要用「神恩感化」消除它們的凶性，增長它們的心智，絕對是一件要人命的工作，但是他們只能硬著頭皮干。
除此之外，每個人的手裡還有幾顆湮滅火珠，這東西在以往的戰鬥之中被證明非常兇悍，不過用來對付碧睛千目海鰍這樣的強悍生物，最多只能讓它受傷。
藍色的血液如同下雨一般從那巨大的傷口噴涌而出，就算是強悍如碧睛千目海鰍這樣的生物，挨上這樣一擊也感覺受不了，那頭海鰍發出痛苦的哀嚎，扭頭鑽進了海里。
剛剛飛出幾公里，赫爾就聽到雅茜用傳訊術傳過來的憤怒聲音：「難道你不打算幫忙嗎？」
有了這東西，兩個苦修士雖然每一次施展「神恩感化」仍舊會元氣大傷，不過他們只要在這座神聖光明祈願塔旁邊一直祈禱和自我審視，一個星期之後就會複原。
這一次連赫爾也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想起，那正是他當初練習的寸步挪移，只不過寸步挪移和不死之王傳授給他的「閃爍」融合在了一起。
其他的準備還有人手兩枚驟光炫目雷，赫爾上一次的成功脫逃，已經證明強光對這些長著許多眼睛的生物非常有效。
有付出當然也會有收穫，如果這一次「神恩感化」成功，他們絕對可以突破現在的境界，超越教皇達到那些放棄世俗權力的前輩的程度。
它的每一次進攻都像是一場完美的表演，動作不多卻非常漂亮，而且一擊必中。
不過暫時他仍舊得對這個女人和顏悅色，畢竟他和這些貝魯人暫時是合作者。
為了抓那些碧睛千目海鰍，他們準備了十二層漁網，每一張漁網都足以將方圓十公里的海域籠罩其中。漁網之上更是密布著各種法陣，有束縛術、纏繞術、蜘網術、還有吸能術、弱化體力、放血術和暈眩術。
這一次那些長著眾多眼睛的大泥鰍的反應比上一次快得多，清醒過來的一瞬間，數千道死亡射線就朝著赫爾罩了過來。
就彷彿大病了一場，他只想找一個地方躺下。
不死之王還沒有想明白是怎麼回事情，金色魔王又發生了變化。
雖然虛影狀態的情況下，只要保留一絲一縷就不會死亡，不過被燒掉三分之一，想要恢復過來可沒有那麼容易。
好在於靜海城之戰中，讓不死之王得到了一樣好
但是轉瞬間金色魔王的氣息從強大變成了若有若無，它的出手不再聲勢驚人，招數不再令人眼花撩亂，彷彿又回到了按照本能作戰的程度。
他根本看不出那是他創造出來的王蟲，而且還是早期的他看不上眼的王蟲。
這種時候不幫忙肯定不行。
而此刻的赫爾有苦難言，此刻正在決定進退的並不是他。
心中滿是鬱悶的赫爾，不敢太過遲疑，那些發狂的碧睛千目海鰍正在後面緊緊追趕著他呢。
當金色魔王渾身閃爍著金色電芒跳入海中的時候，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對。這隻變異的金色魔王比變異之前強了至少十倍，等到打起來之後更不得了。
隨著一連串劈啪暴響，天空中出現了一個身穿金色鎧甲的巨人，這就是金色魔王的融合狀態。
不死之王當然明白其中的奧妙，不但他明白，那兩個苦修士也明白，舉重若輕、返璞歸真這種傳送之中的境界，他們全都聽說過，但是真正看到的機會不多。
天空中還有星星點點的金色光芒灑落下來，赫爾的身上只是沾染上了幾點金光，他就立刻感到剛才的不適全都消失不見了，此刻他的體內充滿了力量。
不過他馬上被金色魔王的出手震懾了。
想要達到永恆成為真正不死不滅的存在，對教廷中人來說，總共有兩條路可走，一條就是挑戰天階的成神之路，另外一條就是放棄世俗的一切，成為祈並者，這樣死後有一定的機率成為神侍。
更何況按照黑色熾天使的說法，菲力浦伯爵此刻非常安全。
水底下也是光影陣陣，那金色的肯定是聖光長矛發出的閃光，白色的能夠照亮大片海面，讓海面看上去比太陽更加明亮的只會是眩光彈。
赫爾原本打算以黑色熾天使的身分，在搜救隊基地待一段時間，沒有想到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他不得不離開這裏。
眾多平時難以看到的巨型生物在海里游來游去，這絕對是一種奇景，不過能夠欣賞這種奇景的人，必須膽子夠大。
「我受了傷，必須先處理一下傷口，那些碧睛千目海鰍非常厲害，空間護盾恐怕對它們無效，它們發出的射線可以穿透空間。」赫爾說道。
不過等到金色魔王開始篡取赫爾的其他能力，它的氣息就變得更加強大，各種各樣的魔法隨手被釋放出來，從它的手裡釋放的魔法，全都擁有著超強的威力。
他唯一能夠做的就是一些輔助的工作，比如查探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過來偷襲，或者查找出金色魔王正在攻擊的那個目標的弱點所在，要不然就是尋找容易趁亂下手的對象。
比起上一次來，赫爾已經有了經驗，他還沒有釋放出盲感，就先在四周布置起來，驟光炫目雷一連布了六個，可以加快速度的魔法加持了兩個，另一隻手隨時準備好傳送魔法。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神聖光明塔居然對融合了天使法珠的人，同樣有效果。
兩個苦修士拚命
只是十分之一秒都不到的時間，虛影狀態的他已經被燒蝕了三分之一。
他連忙靠了過去。
被那些死亡射線照射到，即便是虛體狀態也受不了，赫爾就感到自己彷彿被融化了一般。
不死之王也已經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所以他更清楚達到這種境界意味著什麼，這同樣也令他產生了無盡的疑惑。
當初赫爾的教廷之行，最大的收穫就是殺掉了一大堆教廷高層成員，這裏面主教級別以上的人不在少數，狂信者也有好幾個。他只是將其中的一個製造了黑暗祈禱裝。
看著金色魔王越來越詭異的出手，赫爾漸漸從震懾變成了汗顏，接下來他感到無地自容。
金色魔王原本就是一隻偏瘦的蜘蛛，融合之後看上去同樣也是瘦骨伶仃。
融合是強制性的，就算金色魔王不聽命令也可以融合。
不過接下來令他感到震撼的事情還有許多，就看到天神一般的金色魔王舉起右臂，一道大得令人難以想像的次元刃，破空而去劈砍在一頭海鰍的身上。
一切都布置妥當之後，赫爾潛了下去，這一次他沒有再花費幾個小時下潛，在進行布置的時候，已經將一根金屬纜繩扔了下去，這條纜繩每隔一萬米都有一個傳送陣。
這當然是雅茜乾的，赫爾四處搜索了兩眼，就看到雅茜張開著一對翅膀，飛在雲層之中。
做好了所有的準備，這支隊伍再一次浩浩蕩蕩地來到了上一次落荒而逃的海域。
事先布置好的傳送法陣救了他一命。
那就是他們的目標。
安祺和莎薩已經被救出來，而且安祺的肚子里已經有了菲力浦伯爵的繼承人，就算伯爵死在這個世界，回去之後也有辦法交代過去。
當拳頭大小的金色蜘蛛出現在他的手裡，赫爾連忙往身上一拍，他絕對不能夠給這個不服從命令的怪物絲毫的機會，要不然這東西肯定不受他的控制。
這下不死之王傻了，那兩個苦修士同樣也傻了，反倒是雅茜和馬丁少校這樣沒有多少認知的人，只是感覺金色魔王的動作非常漂亮，攻擊力相當強悍。
只需要五顆活化的心核，不死之王就有把握製造出真正的魔力爐來。
他同樣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他的心中產生了這絲殺機。
原本「神恩感化」就是用來勸慰異教徒，讓他們放棄異端信仰，接受神的教誨，以那兩個苦修士的能力，動用一次「神恩感化」要用兩個月的時間恢復實力。
但是這一次，金色魔王居然擺開了架式，雙手微抬，手臂輕輕一擺，那頭成年海鰍登時和另外一條同類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更周邊的地方，游弋著十幾艘船，船上架著光明長矛。
而且這樣玩命地施展「神恩感化」也讓他們的實力以令人難以想像的速度飆升，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們只是主教級別的實力，但是現在他們已經突破了紅衣主教的水準，向教皇的等級無限逼近。
這些武技十有八九是赫爾當初沒有看懂的，但是到了金色魔
不僅是武技還有魔法，最後是他作為大宗師擁有的領悟。
除了上一次來的人，隊伍裏面又多了十幾個捕手，再加上安祺這個專門負責治療的神侍者。
這無疑成為了最大的瓶頸。
一開始金色魔王還只是憑藉蠻力和本能作戰，但是很快它的動作就變得非常詭異，可以運用武技的它，強悍得不是一點半點，任何一條碧睛千目海鰍只要被它盯上，就會被追著打，轉眼間就被打得傷痕纍纍，那連綿不斷的進攻，簡直就是一種暴力的藝術。
它那平淡的動作又變得華麗起來，不過這種華麗不是剛才的那種近乎于炫耀的華麗，而是如同交響樂和圓舞曲，如同插花和水彩那樣的華麗。
基地早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
赫爾感覺到自己好像成了金色魔王的一個輔腦，專門管輔助分析和情報收集。
然後他展開盲感朝著四周掃了一遍。
他知道自己賭對了，最強的祝福果然能夠令他擁有召喚金色魔王的實力。
「給我來一個最強的祝福。」赫爾飛到雲層底下說道。
除了這些巨型生物，幾公里之外還有一個養殖場。
這些蛇魔最後將會變成幾百條六臂蛇魔，雖然他們不受控制，但是用來搗亂的效果絕對奇佳，更何況他還指望著再得到幾顆活化的惡魔心核。
不死之王是什麼人物？
回到剛才的那片海域，就看到海面上一片喧囂。到處是巨大的身影翻騰跳躍，激起衝天的浪花，時不時還傳出幾聲嚎叫聲，那聲音有的如同號角，低沉而又洪渾，有的如同軍號，尖銳而又嘹亮。
就算成神之後，他也肯定是一位邪神，他製作的神聖光明塔，當然不可能是神聖的法器，相反卻是褻瀆神力的邪惡神器。
這是太極！赫爾完全愣住了。
好在經過神恩感化的魔獸不會有馴化失敗的說法，一次失敗就再來一次，直到成功為止。五十五條碧睛千目海鰍只是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罷了。
就算是融合狀態，金色魔王仍舊不聽從控制。
一道金紅色的光柱照耀在赫爾的身上。就在那一瞬間，赫爾召出了金色魔王。
但是仔細看，又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雖然它的動作直接而且平淡，不過每一擊都絕對精準，而且下手的位置全都是要害。
同樣吐血的是兩個空騎士，神恩感化並不是讓碧睛千目海鰍直接被馴化，只是馴化起來容易許多，馴化的工作仍舊需要他們倆完成。
武技和魔法居然可以結合在一起，讓赫爾不由自主地冒出了一身冷汗，這是他從來未曾想到過的。
他剛才一直認為是赫爾在操縱金色魔王，但是以他對赫爾的了解，那個傢伙根本不可能達到這樣的境界。返璞歸真不但要自身的實力達到相當程度，而且對力量的領悟也要達到極高境界，這絕對不是一個把魔法當作是工具的半吊子魔法師所能夠理解。
那兩個苦修士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們只是以為不死之王重現了凱斯度當年創造的奇迹，為此兩個人還興奮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