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法克之外
第一章 大採購
「我們的金船能載四十人，浮舫能載十五人，一天能飛行超過一千四百公里以上，所以最初教廷被打得慘不忍睹，不得不轉變方案，和我們打防禦戰，弄得到處都是堡壘。對了，你們死守的那座城，當初就是一座要塞。」
老毛拉沒顧得上招呼巴米爾和卜哥，自己已經一個個攤子看了過去，他也多年沒來這裏了，早打算淘換些東西。
卜哥已經預料到了。
「幽冥戰車據說是幽冥軍團的座駕，直接和冥界相連，能夠源源不斷抽取幽冥之力做為動力；光明之翼用不著多說，肯定是靠光明神力飛翔；紅雲赤鐵艦則是泰坦一族的傑作，靠燃燒一種特殊的晶石得到動力。」
在他們的房間里只有一個光頭無須的胖男人，此人光頭短襖，手臂上戴著金箍，明明是男人，眉眼間居然帶著一絲嫵媚。
巴米爾笑了笑：「這三件東西是和神聖裁決齊名的神器，是傳說中萬年之前神戰的遺物。」
他的眼睛盯著圖錄上的另一件東西，那又是一把飛劍，不過比之前的兩把小得多。
如果換成一群塔奇人，行走在魯普奈爾的大街上，情況肯定不同，就算治安署的人不過來查問，教會的人也會跳出來。
老毛拉將金船停了下來，回頭對馬羅尼克和托爾說：「你們兩個人留在這裏。」
離開集市之後，卜哥並沒有能夠和老毛拉立刻啟程，因為沒有老頭在這裏，那三個人根本別想進城。
「有什麼東西能夠像飛毯那麼快，又能夠被我們魔法師所用？」卜哥低聲問坐在旁邊的巴米爾和手裡抱著的那隻兔子。
對於各種魔導器，卜哥真正在意的並不是很多，圖錄之中數量最多的是法杖、法袍、頭冠、戒指、項鏈之類的東西。對他來說都沒什麼用處。
卜哥從來沒有見過這東西，但上面的說明讓他感到非常熟悉，這東西叫「奇門陣旗」，展開之後，可以將人或者物品，在任意兩根奇門之間傳送。
不過這種法術也確有過人之處，飄在空中的人，卻如同踩在地面一般，往來奔跑、跳躍飛縱無不自如，只是飛不高，最高不過十丈，換算下來才三十多米。這種飛行夜叉術，和他的「虛空疾步」有幾分相似，不過比「虛空疾步」要高明許多。
「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有賣，不過元素生物很難伺候，想養光明信使，必須弄到太陽石讓他居住，它的胃口倒是不大，一顆一克拉大小的鑽石就能夠讓它吃一個星期。」
卜哥看了一遍，唯一讓他感到遺憾的就是沒有用於攻擊的捲軸。這倒是很容易理解，毛拉們都有自己的本命巨靈，巨靈的攻擊力極強，根本用不著捲軸幫忙，毛拉們購買捲軸，想必是為了應付本命巨靈做不到的事情。
沉默了片刻，待要說到東方修道者的時候，老頭有些頭痛起來，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對於那些修道者，他所知也並不多，那些修道者保守而且封閉，他們不允許其它人進入其勢力範圍，也很少到外面行走。
圖錄上果然有「縮尺成寸」的介紹，只是暫時沒有現貨。就像老頭所說那樣，這種法術的要求不高，卜哥對上面介紹的原理一點都看不懂，只是隱約感覺到和門有點像，並非當初想象之中的加持類法術。
憑著老毛拉的身分和面子，總算在靠近市中心的地方找到了一家旅店，旅店的主人是一個胖胖的塔奇人，戴著紅色的小帽，總是笑咪咪的看上去非常和氣。
卜哥沒有親眼看到過獅鷲或飛龍，不過他聽說過，教廷有一隊獅鷲騎士，那是王牌之中的王牌，從來都不輕易顯露於世人眼前。法克王廷據說也有獅鷲和飛龍，但那只是傳聞，就算有，也只可能有兩三頭。
老毛拉無奈，只得忿忿說道：「也不能說他們厲害，只是他們的觀念有些與眾不同。」
「說說看，東方修道者到底哪裡厲害？」卜哥繼續追問。
雖然名稱裏面有飛行兩個字，閱讀過介紹之後，卜哥卻發現，這根本稱不上飛行，只是讓人變得極其輕盈，能夠飄在半空中，有點像魔法之中的羽落術，消耗理所當然少到極點。
眾多的廣場、高聳的樓房、寬敞的馬路和人群洶湧的商業街，這一切像是一塊塊招牌，讓你一眼就能夠見識到法克的強盛和繁華。
果然，再看了一眼其他的東西，只要是能夠大量製造的，價格全都比魯普奈爾便宜好幾倍最讓卜哥心動的就是捲軸。
現在他終於有了明確的方向。
他是一個尷尬的射手，他的箭矢威力不足，更糟糕的是射程太近，威力可以用其它的辦法彌補，但是射程太近的弱點，卻沒有辦法解決，就算將護臂改裝重煉，增加弦絲的彈力，也最多將距離拉長到三百米左右。
在喀布城他又淘到了一套奇門陣旗，這一次只有三十六根，不過展開之後籠罩的範圍反倒比前一套更遠。
進入聖城已經是晚上，在這裏只能用雙腳行走，騎馬、騎駱駝都被認為是一種褻瀆，更別說坐著飛毯在頭頂上飛了對卜哥來說，這或許是他看到過的，規劃得最為整齊的一座城市。
卜哥稍微一想，頓時抓住了話中的破綻：「你剛才說到瑜伽苦修士的時候，曾經說過，那些苦修士所在的國度，經常受到別人的侵入，聽那個意思，你們也曾經干過這樣的事情，以此推斷，你們也不是很安分守己，肯定和東方的修道者也交過手，看來是打不過人家，被趕了回來。」
心中失望是不可避免的，幸好卜哥很快就發現了他要找的東西。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枯燥了，甚至比在大海之中航行還要枯燥，海面時刻在變化著，而沙漠卻是一成不變。
這東西來自一個叫「瞬影劍派」的小派系，這個派系中有一個怪才，製造了一件失敗的作品，他借用一種在修道者之中公開的頂級飛行術——金光遁法，將這種飛行術煉進了飛劍之中。
在圖錄之中，卜哥也看到了老毛拉提到過東方修道者的「飛劍」，那是在飛行類的最後一頁。放在各類最後一頁的東西，都有些特殊。
卜哥只是翻了翻，就把書放了回去，這類符紙是消耗品，必須花費大量的時間練習如何製作。
掂著手裡的「玻璃片」，卜哥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這東西能夠飛，而且飛行速度快得驚人，只是不知道怎麼用。
前者大多是用水晶球、晶鏡、晶盤投影之類的魔導器，傳遞聲音和影像，距離多在幾公里到幾十公里之間，其中的一些除了用來傳訊，還可以用作偵察。
稍微想了想，卜哥就明白為什麼這裏的東西如此便宜了，製造這種墨水的材料並不難弄到，這裏的毛拉有巨靈幫忙，不會有魔力匱乏的問題，大量製造絕對不成問題，量一多，價格自然就便宜下來了。
左思右想下，卜哥最終做出一個無奈的決定，他蹲在攤子前面翻閱著那本圖錄，仗著記憶力好，他打算把有用的東西全部記在腦子裡面。
接下來的旅程之中，卜哥腦子裡面全都是有關東方修道者的念頭。
按照上面所說，金光遁法是一種極其高明的飛行術，只有那些修鍊到極高境界的修道者才能夠運用。
卜哥心中一喜，忍不住叫了起來：「這很像碎山雷！」
其中有一樣讓卜哥感到欣喜不已，那是一套小旗子，總共有一百零八根之多，每一根都像是小孩的玩具，不過那上面布滿了奇怪的符咒。
旁邊一個攤子賣的就是捲軸，價格極其便宜。
自從見識了飛毯的速度，他一直在想，如果有朝一日這些拉波爾人再一次成為敵人，除了仰仗特魯貝爾城裡的戰爭魔導器死守，還有什麼對策？
老頭說這些完全是無心所為，卜哥卻牢牢地記在了心頭。
樹木看似很大很密，其實只是十米左右的一圈，裏面是一片綠洲。
買這些「垃圾」花不了什麼錢，更何況現在他對錢一點都不在乎。
這座城市絲毫不下於法克的首都魯普奈爾，不過兩座城市又不能夠拿來對比。
仍舊是那家旅店，仍舊是那個和氣店主，但是卜哥卻沒有看到三個同伴的蹤影。
「如果你的魔寵不是這隻兔子，而是一隻鳥就好了。」巴米爾不負責任的說道，他時候忘記了，當初就是他讓卜哥不要選擇鳥類寵物。
「那就拜託你了，等到買好東西我們就立刻動身。讓巴米爾、托爾和馬羅尼克先留在聖城，去調查那位盜聖的行蹤。」卜哥說得非常輕鬆，因為他並不需要擔當車夫的角色。
卜哥一直都覺得自己缺乏進攻的手段。
雖然對巴米爾的話不以為然，卜哥卻又知道了一件事，原來塔奇帝國的一個集市離奧德雷很近。
「他們只出售低級的貨色，而我所說的神雷，都是高級物品，他們很少往外賣，神雷只是一個統稱，據我所知，這類東西有數十種之多，有的叫『霹靂子』，有的叫『雷鳴彈』，名稱多著呢。」
換了一副鄙夷的語氣，老頭繼續說道：「那些瑜伽苦修士所在的國家，自古以來都是一盤菜，誰都能夠吃上兩口，但這並不能證明，我們比那些苦修士更強，只能說那些苦修士從來不管國事，太在意自己的修鍊罷了。」
卜哥原本以為能夠有所借鑒，沒想到製造者不是神靈就是泰坦。看到卜哥有些失望，巴米爾勸解道：「其實不需要承載什麼東西的話，你買一副『奇美拉之翼』就夠了。奇美拉之翼雖然沒有飛毯快，卻比這艘金船要快得多。以你的魔力，大概也能夠飛上兩三百公里左右。」
他很清楚，這類東西就算真的存在，也肯定在某個宮廷的寶庫之中，或者乾脆鎖在教廷的地下室裏面。
卜哥並不打算選擇飛行魔獸，聽哥頓提起過，飼養飛行魔獸，需要一大片地方讓他們活動，還必須建造高大寬敞的房舍，讓它們晚上休息，其他麻煩還有一大堆。
雖然飛毯很快，不過他們要去的地方確實太遠了，這又是一次漫長的旅行，飛毯寬度才一米半，只能盤腿坐在上面，而且連動都不能動，這種旅行絕對稱得上枯燥而且辛苦，卜哥無事可做，只能將買來的東西一件件取出來觀賞，用來打發時間。
「你說的恐怕都是傳說之中的魔導器，比如幽冥戰車，光明之翼或者紅雲赤鐵艦吧。」巴米爾的話像是帶著一陣冷氣，讓卜哥剛剛冒起的熱情，頓時變得冰涼。
和大部分綠洲一樣，這裏的正中央是一面湖泊，湖水清澈碧綠，沿湖搭著許多頂帳篷，帳篷地下隨意地鋪著一塊塊地毯，貨物直接放在地毯之上，完全是一副沙民的風格。
「現在不知道魯普奈爾鬧成什麼樣子了？」卜哥心血來潮問了一句，「從時間上來算，戈斯威恩和那些騎士們應該已經派人去了海邊。」
這根本就是一套組合的門嘛！
和飛行夜叉術一樣，這柄飛劍也有附贈，不過附贈的卻是一組法陣，這些法陣有的專門用來充填能量，有的用來啟動，更多的是用來駕馭和操控。
「原理上可以，只要你有足夠的魔力支持。」巴米爾的話等於白說。
老毛拉又說對了，裏面的東西比魯普奈爾多得多，這其中又分成兩類，一種是短距離傳訊，另外一種是長距離聯絡。
金船航行了四天，茫茫無際的沙漠之中漸漸多了人煙，到了下午三點左右，聖城的輪廓終於出現在地平線上。
而眼前這座城，卻是另外一片氣象。
「教廷專門養著一種元素生物叫光明信使，據說是神賜的禮物，用那東西能夠在一瞬間傳送任何信息。」巴米爾說道，他的嘴裏嘖嘖聲不停，顯然也頗為羡慕。
「到了聖城，我帶你們去逛逛『集市』，不管是我們還是塔奇人，都需要長年旅行，所以對用於旅行和聯絡的方法，遠比你們有研究。」
垃圾中往往會找到稀
以前設想的突圍計劃，幸好沒有實行，要不然他恐怕已經是階下囚了。
卜哥原本就在考慮更換一些裝備，腳上這雙靴子確實也已經不太適用，到了該淘汰的時候了。
或許是因為有過乘坐飛毯全速飛行的經歷，卜哥比上一次平靜了許多，看過了那本圖錄，他已經知道世界上還有比飛毯快得多的飛行工具。
老頭有些訕然，他含糊地應了一聲：「也可以那麼說。」
卜哥看了一下，價格挺便宜，同類貨物比魯普奈爾的便宜許多，如果倒賣這東西，倒是利潤可觀，不過這念頭只是閃了閃就被卜哥掐滅了，與其費那個力氣，還不如弄一套瓷器回去，獲利更快。
雖然在法克，卜哥聽到的全都是塔奇帝國如何落後和野蠻，不過親自到了這裏，他發現塔奇人其實挺寬容的，或許是因為商業對這裏來說，實在太重要的緣故，一路之上，人們即便看出他們是來自西方各國，也不會圍攏過來指指點點，或者表現出敵意。
好東西自然不能放過，不過卜哥並不急著買，他要把所有的商品都看一遍再說。
哥在魯普奈爾住了那麼多年，魯普奈爾給他的感覺是炫耀。
塔奇帝國的另外兩個集市，一個在靠近奧德雷的伊斯坦城，另外一個是在被吞併的古波斯帝國首都喀布城。
這艘金船比飛毯舒服許多，頭上那巨大的金色頂篷將毒辣的陽光完全遮擋住，四種的結界讓裏面不冷也不熱，地方又寬敞，就算想要躺下來都可以。
到了這裏，如果沒有一本說明圖錄，簡直就是睜眼瞎子。
雖然心動，不過卜哥這一次不打算那麼做，抱著魔寵兔子，卜哥和老毛拉哈塔卜出了城，一出城門，老頭就將飛毯取了出來。
隨手翻出飛劍來，隨著卜哥的心意轉動，無色透明的珠子，漸漸變成了一把三寸長的透明尖梭，這下子總算是有點像劍了，有鋒有刃只是沒柄，透明的劍身薄如蟬翼，唯獨正中心有一條紅線，那是滴血認主的時候，注入的那一點血所化。
按照說明上所寫，這套奇門陣旗完全展開，能夠籠罩方圓一公里左右，絕對是好東西。
老頭談性正濃，隨口說起東征之時，拉波爾人獲勝的那幾場戰役，這讓其他人感到頗為鬱悶，可惜是卜哥先提到東征，沒辦法讓老頭閉嘴。
他輕嘆了一聲道：「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比其他任何地方的人都更加依賴商業，而且旱災經常降臨在這片土地，所以長途旅行對我們來說是家常便飯，有需要就會有人去研究，這才有了飛毯，金船和浮舫。」
因為乘坐金船旅行並不令人感到疲憊，一路之上他們根本就沒有停下休息過，這也是飛毯所不能夠比擬的。
看著手裡的這本圖錄，卜哥有些猶豫，這東西不便宜，既然巴米爾已經買了一本，他就用不著再買。不過手裡沒有一本圖錄做為對照，他又不知道什麼東西對他有用。
他將圖錄迅速翻到消息傳遞的目錄。
「也不是完全沒辦法，我記得有幾件魔導器就能做到。」兔子接道。
老毛拉只能解釋道：「教廷和我們打了那麼多年，誰都沒有贏得勝利，只能說我們的巨靈召喚和教廷的神術各有所長。不過這種不分勝負，還和人口、資源和國力有關。」
這條林間小路非常狹窄而且微微有些曲折，兩邊樹葉婆娑，更顯得幽深，雖然沒有七月十五酒館穿牆而過那般神奇，卻也另有一番風味。
既然開口了，老頭也就不再遮掩，乾脆全都說了出來。
站在城外，一眼看去最顯眼的就是那一圈白色的城牆，全由大塊白色岩石堆砌而成。在陽光的照耀下，整座城反射著刺眼的光芒，除了給人一種聖潔而又肅穆的感覺，同樣也透露出一股攝人的氣勢。
看著這個如同玻璃片一樣的東西，卜哥暗自嘀咕，他真有些擔心，這東西會不會一碰就碎，用它做武器好像有點玄。
「除此之外，他們還擅長突襲和逃跑，他們是除了我們之外，最擅長飛行的種族，不過我們是為了旅行而研究飛行，他們則是為了突襲或逃跑而研究飛行。
後者的種類就複雜了，最多的就是用各種小型飛鳥傳遞消息，圖錄之中羅列的各種飛鳥之中，速度最快的是一種叫「褐血燕」的魔鳥，比飛毯還快一些，不過和其它的一些傳訊方式比起來，慢得就像是蝸牛爬。
找到了一件好東西，卜哥越發興奮起來。
「乘坐飛毯，把三個集市全都跑一遍，需要多少時間？」卜哥問道。
「我可不想讓別人發現行蹤。」卜哥心中暗想，現在他躲別人都還來不及呢。
所以這裏的捲軸，卜哥也可以使用。
而他最喜歡的就是，別的魔法師連看都沒有興趣看的那些「垃圾」。
「就算安排通風報信的人也沒用。」卜哥倒是想過那樣做，找一個可靠的報信者並不困難：「在這茫茫無際的沙漠之中怎麼傳遞消息呢？」
沙民雖然分成拉波爾和塔奇兩部分，但是聖城只有一座。
卜哥其實也並不需要用很多，千年帝國時代，人們就懂得使用火山灰和沙子混合，製造混凝土，只是沒有磚石那麼堅固，加一點點息壤進去，只是為了改善混凝土的性能。
將圖冊合了起來，卜哥走到老毛拉哈塔卜的身邊。
「我曾經說過，有什麼需要決定了有什麼擅長，東方修道者發展出了幾千種預言術，有些預言術專門測算別人的弱點，有些預言術能夠推算別人的行動，有些甚至能夠用來偵察和窺探，讓人防不勝防。
飛行夜叉術是一本泛黃的書，除此之外還有一迭符紙，上面畫滿了稀奇古怪的符咒，這東西的用法異常簡單，
在旅途之中，他一直在為兩件事情而煩惱，這兩件事無疑就是此刻他最感興趣的東西。
卜哥吩咐完這些事情，突然想起法克那邊還有重要的事情。
卜哥突然間感覺到胃有些翻騰，他知道這是什麼人了，這是閹奴。
他剛剛在特魯貝爾發了一筆橫財，臨走之前還通過埃德向伯爵借了一筆錢。隨著水漲船高，伯爵願意借出的限額越來越大，這讓他既可以大手大腳花錢，又能夠始終背負著巨額債務。
這樣的好東西，怎麼會被當成垃圾呢？
「當初教廷東征的時候，是做呢嗎做的？」卜哥問道，他並不在意一旁老毛拉的反應。
卜哥看中的是這東西還有攻擊力，既然是飛劍，肯定是遠距離攻擊，對他這個射手來說，正合適。
「你們聽說過這樣一句話嗎？只有需要什麼，才會去發現什麼。」老毛拉一下子變得像是一個哲學家，連說的話都充滿哲理起來。
或許因為身上有濃重的商人味道，卜哥從來沒有身為魔法師的驕傲，也不因為擁有神力而自豪，只要看到別人厲害的地方，他就會羡慕，甚至希望能夠擁有。
飛行部分的目錄之中，真正實用的極少，僅僅只有兩類，一種是飛行獸，其中以各種巨鳥為多，非鳥類就只有獅鷲和飛龍，后兩種根本是天價，以卜哥現在的富有也不敢問津，而且介紹之中寫明了，這兩種飛行魔獸的飼養難度極高。
想到這裏，卜哥不由得試探問道：「教廷的神術、你們的巨靈召喚、瑜伽苦修士的個人力量和修道士的道術，誰更強一些？」
老毛拉哈塔卜早已經停下了金船，他從船上下來，高聲吟唱著經文，過了片刻，他慢慢地朝著聖城匍匐在地。
論速度，這把飛劍算不上出色，比起那些元素生物差遠了，不過它比飛鳥之類的又快了許多，一日夜間能夠飛行十萬里，換算下來是一秒五百七十多米，這比重型軍用弩發射的箭矢快得多了。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充當車夫的老毛拉哈塔卜，想要別人賣命，就得經常給點甜頭，三個集市跑下來，老頭上上下下所有的東西都換了一遍。
這裏的特產飛毯和神燈更是用不著。
剩下的就只有神聖鬥氣和神術加持，偏偏他又缺少運用的方法，空有力量不知道怎麼使用。
老毛拉大為得意地發出一陣冷笑，這才傲然說道：「巨靈就是元素生物，有誰比我們對元素生物更加清楚？能夠用來傳遞消息的元素生物有好幾種，光明信使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和神靈也扯不上任何關係。」
老頭耐著性子解釋：「那些東方修道者非常封閉，他們甚至不允許非人類聯盟進入他們的國度，所以那裡也就沒有集市。
雖然沒有現貨，不過卜哥也並非一無所獲，在縮尺成寸的下方還有另外一種法術，這種法術叫「飛行夜叉術」。
未雨綢繆，現在的卜哥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擁有的越多，就越怕會失去一切。
不過巴米爾提到的這些東西，仍舊引起了他的一些興趣。「你說的這些東西用不著魔力支持嗎？」
圖錄上的這把小劍，一點都看不出劍的形狀，而是一枚花生米大小的透明珠子，一開始看的時候，還以為是一顆縮小了許多倍的水晶球呢，這恐怕是他所看到過最不起眼的飛行魔導器。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件雞肋作品，但它畢竟是一把將速度發揮到極致的飛劍，不能夠御劍飛行，卻還可以用來送信，也可以當作武器來使用。
卜哥仔細地聽著，他的眼睛越來越亮，一直以來他都感到迷惘，不知道自己的方向。
卜哥反反覆覆看了很多時間，最後還是不得不放棄，那兩把飛劍的價格就不說了，所需要充填的魔力，也不是他能夠用得起的。
從圖錄上列出的資料看來，這兩把飛劍確實是好東西，速度比飛毯快多了，不過所需的能量也異常驚人。
老頭兩眼翻白，這才想起，眼前也有一個喜歡算計的傢伙，而且此人似乎也對突襲極感興趣。
奧德雷的首都維納，肯定也有一個集市，要是有機會的話，在這兩個集市之間倒賣東西，一定會得到非常可觀的利潤。
聽到這樣問，老頭頗為不悅，嘟囔了一句：「這是沒有意義的問題。」
「不過他們比刺客厲害多了，東方修道者都會學一門預言術，他們在出手之前，總是用預言術測算各種可能，除非有極大的把握，要不然他們絕對不會出手，同樣這也意味著，他們一旦出手，就很少落空。」
老頭的語氣之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
而在這裏，毛拉們根本用不著躲藏，所以也就用不著這種掩人耳目的東西。加上巨靈之間的戰鬥往往籠罩數畝方圓，若是捲起狂風或沙暴，那範圍更是驚人，在半徑一公里之內傳送，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毫無意義。
魚人鱗甲給予他控水的能力，除了水上行走，還可以短距離控制別人的血液，不過對高手用處不大。
老毛拉沒有多說什麼，他讓金船轉了個方向。
卜哥順著目錄看下去，隔三差五就能夠看到一件用得著的東西。
為什麼「門」在西方各國可以賣得那麼好？那是因為有教廷的存在，所以魔法師們不得不躲躲藏藏，門恰好有這樣的作用。
最快的全都是元素生物，之前提過的光明信使，是一種拇指大小的光人，能夠在瞬息間飛行千里，用它傳遞消息，無論遠近都能轉眼到達。
可惜這並不是卜哥需要的。
「你們順便幫我打聽一下法克那邊的消息。」
「塔奇帝國東西長六千多公里，三個集市相距雖然沒有那麼遠，加起來卻也有五千公里左右，來回就是一萬公里，就算我不吃不睡，也要飛上五六天左右。」老頭一臉愁容。
那個怪才把金光遁法煉進
卜哥將那隻兔子抱在手裡，緊跟著老毛拉的腳步進了樹林，巴米爾最後，當三個人走過之後，樹木在他們身後緩緩閉合。
賣說明圖錄的攤子就在入口旁邊，那裡還附帶出售各類捲軸和書籍。
老頭頗為惱怒，不過又沒有辦法反駁，因為卜哥一下子捅在他軟肋上。
卜哥的運氣確實不錯，在喀布城，縮尺成寸的法術也被他買到了，同樣是一迭符紙和一本書，只要把符號紙貼在腿上，就能提高十倍的奔跑速度。
「他們也有飛行之法，比較奇怪的是，他們用來飛行的工具，同樣也是他們的武器，這種稱做『飛劍』的武器，速度極快，消耗也不大，但是修鍊起來非常困難，就算是東方的道士之中，也不是人人會用。」
在附贈之中，還記錄了這柄飛劍的來歷。
所有的街道都是平行或者垂直，每一個街區都是四四方方，就像是被刀切過一般平整，更整齊的是那些房子，這裏的房子都差不多，不高，只有兩層樓，樓梯在外面，樓頂平平的，既是屋頂也是陽台。
攤子的一角放著一排墨水瓶。
老頭聽到這話有些不太舒服：「誰會和他們為敵？那些修道者從來不惹別人，別人也很少去惹他們。」
不過這傢伙的話確實有道理，魔寵能夠依靠心靈感應找到章節的主人，而且能夠成為魔寵的鳥，飛行速度比普通鳥都快得多。
畢竟除了那些垃圾之外，任何一件魔導器都值幾千金幣，上萬甚至幾十萬的也不在少數。
傳信的閹奴並沒有傳聞之中那樣傲慢，不過那尖細的，如同掐著脖子的公鴨叫喊的聲音，仍舊讓卜哥渾身不自在。
墨水的種類沒有魯普奈爾的集市多，只有礦物類和植物類的墨水，沒有那些用魔獸血液調製的墨水，很顯然這又和沙民的教義有關。
整個塔奇帝國的首都，自然不會是特魯貝爾那樣的小城，雖然因為太遠只能看到輪廓，卜哥卻已經感覺到那逼人的氣勢。
「他們不會賣的。」
正因為它有些雞肋，所以非常便宜，只比那些「垃圾」稍微貴一些。
浩瀚無垠的沙漠之中，一艘金色的大船正破開重重沙浪往前疾馳，船后留下一條看不到盡頭的航跡。
「那片土地上的人，並不喜歡光明正大的對決，他們眼中的高人並不是決鬥場上的常勝者，而是一擊不中全身而退的刺客。
看了一眼在前面駕馭飛毯的老毛拉哈塔卜，這老頭應該也不懂得東方修道者的秘法，不過比他這樣一無所知，總要強得多。
像拉波爾和塔奇這樣政教一體的社會，被稱作為智者的毛拉們，同樣把自己看作是部族和國家的守護者，對於那些瑜伽苦修士的不作為，理所當然看不上眼，言語之中也就不太客氣。
老毛拉頗為自豪，一開口就有些收不住了：「當初教廷東征的時候，最初是想要靠騎兵戰勝我們，那些聖騎士也確實厲害，靠給馬不停地加持神術，一天之內能夠轉戰千余里，可惜偏偏遇上了我們。」
這團東西的價錢並不便宜，幸好卜哥用不著很多，雖然只是贗品，卻也有生生不息的能力，只要把這東西和泥土以及另外幾種材料混合在一起，用附贈的煉製方法煉一遍，就可以複製出更多的息壤。
和魯普奈爾的集市一樣，這裏同樣也沒有人看著，前來買東西的人非常多，能夠出入這裏的，全都是和哈塔卜一樣的毛拉，不過看不到滿地亂走的魔寵，沙民的宗教不允許人民飼養寵物。
卜哥打定主意要把它買下來。
不過卜哥並沒有選擇它們，正如老毛拉所說，所有的元素生物都很難伺候，他可沒有那麼多鑽石、烏金或者風磨銅去餵養這些小精靈。
這不是卜哥需要的答案：「如果你們兩方打起來，誰的勝算大一些？」
老毛拉已經無話可說，他早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們的攻擊方法也講究突然，比如他們喜歡用的飛劍，就是一種快速迅疾的遠射武器，能夠在你感知的範圍之外發起攻擊，等到你察覺，已經來不及躲避，更別說抵擋。他們還擅長各種神雷，那是事先收集並且儲存的雷電，需要用的時候，只要直接釋放，既用不著念咒，也沒有雷元素聚集的徵兆，讓人防不勝防。」
悠閑地斜倚在船舷邊上，卜哥現在已經明白了，為什麼以前老毛拉常常顯露出對飛毯的不屑一顧，有這樣的好東西，確實可以驕傲一把。
沙民不愧為擅長旅行的種族，在圖錄的目錄之中有專門的一節，記錄各種用於旅行的方法，裏面又以飛行之類的手段最多。
除了垃圾，他還喜歡淘的是雜物一項，蟲哨就是從其中淘來的。
巴米爾隨口抱怨了一句：「當初為什麼沒有安排一個通風報信的人？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消息徹底隔絕了。」
不知道是卜哥的運氣，還是老毛拉太過興奮，說著說著，居然說到了卜哥正希望知道的話題上。
那四匹血飼的戰馬，絕對快不過飛毯，甚至也快不過這金船，當初教廷東征的時候，聖騎士兵團所用的坐騎就是血飼的戰馬。這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這塊仿造的「息壤」只有拳頭大一團，只要和泥水沙石混合在一起，就能夠變得堅硬如岩石，據說東方的修道者都用它來建造洞府。
「巴米爾，你在塔奇住過，對這裏最熟，你和馬羅尼克去調查那個人的消息，不管情況有多麼糟糕，都要等我回來之後再做決定，托爾，你就留在旅店之中，別惹是生非。」
「有什麼不對嗎？」巴米爾問道。
書的背後黏著一張紙片，那上面有一個魔法數組，
「至高無上的皇帝窩馬爾哈山陛下想見你。」
「你不是要去另外兩個集市嗎？其中有一個集市非常靠近奧德雷，你順路繞一下，不就什麼消息都有了？」巴米爾訕訕說道。
最感興趣的東西都已經找到，卜哥開始翻看其它的目錄。
卜哥突然間靈光一閃，塔奇還有兩個集市，這類垃圾應該還有很多，如果將另外兩個集市也走一遍，說不定還能夠遇到什麼好東西。
老毛拉一臉苦澀，自己又要擔當車夫角色了，他也猜到卜哥想做什麼，這傢伙淘垃圾貨的喜好，早已經從巴米爾的口中傳揚了出去。
看了一眼那個攤子，卜哥笑了，那裡有一樣東西是他認得的。
六天之後，兩個興奮卻又充滿了疲憊的旅行者，進入了聖城。
「為什麼我沒有在集市上看到類似的東西？」卜哥忍不住問道，碎山雷屬於雜物，對這個目錄的東西，他絕對沒有漏掉。
各種體系之中，沙民的元素體系和西方各國的魔法體系，最為相近，兩者其實同出一脈，都是不達米亞文明的傳承，而製作捲軸的技術，就是不達米亞文明最先發展出來的。
「先去集市。」卜哥沒有絲毫猶豫，他並不知道在塔奇會遭遇些什麼，所以增強自己的實力成了第一選擇。而對他來說，增強實力最快也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花錢購買有用的魔導器。
如果再沒錢他就做幾件珠寶賣給那些拉波爾首領，和那些拉波爾首領打成一片的時候，他已經摸熟了拉波爾人的審美情趣。
除此之外，他還在雜物一類中買到了一件有趣的東西，那是一塊名叫「息壤」的泥土，按照介紹上所說，真正的息壤是神話之中神賜的泥土，能夠自行增長，不過他買到的這東西並非神物，而是東方修道者按照神物煉製的贗品。
不同的魔法體系，製造出來的東西也完全不同，同樣是法杖，這裏的法杖上面看不見魔紋，鑲嵌的寶石也不經過打磨，拿在手裡卜哥甚至不知道怎麼用。法袍也是一樣，沒有魔紋，沒有魔法陣，就像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
至於巨鳥就比較多了，當初就聽哥頓提起過，他所屬的艦隊就有飛鳥騎士，在艦隊航行的時候進行空中偵查。
另一種飛行方式，就是模仿鳥類飛行的魔導器，巴米爾和兔子提到的奇美拉之翼就是這類東西，此外還有蝙蝠披風、風羽衣等等幾種，這類魔導器的特點是速度都不快，飛行距離的遠近就看使用者的魔力多少。
「那些修道者呢？他們很強嗎？」卜哥追問道。
卜哥並沒有因為老頭的不悅而退縮，老頭答應為他工作七年，到了時間肯定會離開，所以他用不著像對馬羅尼克那樣拉攏。
「除了我們，所有的修鍊者之中，就只有東方的道士也有這方面的需要，不過他們擅長的是徒步旅行。他們有一種『縮尺成寸』的法術就非常實用，速度不慢，消耗極少，還很容易學會。」
從字面上就可以猜得出這種法術的作用，縮尺成寸就是將距離縮短十倍，也就意味著提高十倍的奔跑速度，這確實是任何加持神術或者魔法都無法達到的效果。
六天的漫長旅行，當然不可能只有這點收穫，卜哥零零碎碎買了一大堆東西，身上背著戒律，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有錢人的他，花起錢來自然有些大手大腳。
隨著一陣呼嘯的風聲，飛毯已經竄上雲端，老毛拉這一次是用最快的速度趕路，為了這趟旅行，他還專門在聖城的集市上，換了一條速度最快的飛毯，比他以前用的飛毯快了近兩成，不過價錢卻貴了一倍不止。
他的能力有些凌亂，半吊子箭術曾經是他仰仗的手段，現在看來用處越來越小。和箭術一起得到的，還有同樣半吊子的魔法，他最擅長的就只有一招強光術，這招用來暗算倒是不錯，不過畢竟只是輔助魔法。
集市在聖城郊外十公里遠的地方，遠遠看去，那裡只有一片密林，林密得有些奇怪，層層疊疊的樹木中間長著一人高的灌木，互相的距離緊得一根竹竿都插不進去。
這把飛劍的威力不怎麼樣，但是距離卻夠遠，以他的實力，能夠做到攻擊任何目視範圍之內的目標。
這個集市的垃圾很少，毛拉們並不擅長煉製魔導器，自從發現召喚本命巨靈的方法之後，他們就失去了研究的動力，所以法杖、法袍、捲軸和各類藥劑數量眾多，價錢便宜，但是製造出來的垃圾卻極少，大部分的垃圾反倒是從東方和西方各國進來的。
首先他要找一種能夠逃脫飛毯追捕的手段。
老毛拉在一旁輕哼了一聲：「神賜的禮物？呵呵。」
仔細一想，卜哥頓時明白了。
這種地方來過幾次，卜哥也已經熟悉了，用不著巴米爾一一指點，事實上這一次也指望不上巴米爾，那傢伙正手捧著一本厚厚的圖錄，一邊看攤子上的東西，一邊查對圖錄上的說明。
從船上下來，老頭徑直朝著樹林走去，就看到那些樹木像是長了腳般，自行退到一旁，中間空出一條路來。
跪拜一番之後，老頭才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聖城道：「你們打算先進城還是先去集市？集市在城外。」
「怎麼會沒有意義呢？」
聽到這，不管是卜哥還是巴米爾都無話可說，像他們這樣的「窮人」確實養不起這玩意兒。
沙民的政體和教廷有些相似，都是政教一體，像首都這樣重要而且神聖的地方，肯定不會允許異教機構存在。
飛劍只有兩把，果然如同老頭所說，既是武器，又是用於飛行的魔導器，圖冊上的介紹非常詳細，這兩把飛劍屬於一個叫「崆峒」的派系所造，之後經過一位侏儒大師的改裝，可以用魔力給飛劍充填能量。
和另外幾個人不同，卜哥還有其他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