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時空之門
第一章 歇摩曼陀羅
小妞一愣，不過她絕對稱的上博覽群書，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倒是那個胖子比較明白事理：「別忘了這個地方是誰建造的，你大開殺戒的話，他們會高興嗎？」
對這樣的要求，卜哥並不會反對，只要不損害他的利益，他一向都與人為善。
兩個人頓時感到惶恐起來。
說完，她從腰際皮囊之中取出一個像是金屬但是軟綿綿的東西，隨手一拋，那東西頓時變成了一張椅子，取代了原本掛斗的位置，悠然坐了上去。
看到一隻由赤紅的火焰凝結而成的兔子，對面那兩個人非常意外。
「你去取鑰匙，我們在這裏已經逗留太久了，還是快點把事情了結。」兔子命令道。
卜哥對猜謎不感興趣，不過他不想掃了兔子的興緻，假裝想了想，隨口說道：「可能是那口鍾吧。」
這招頗為陰毒，魔教中人一向自私，兩個人每人只能拿一件東西，卻要貢獻出一件來，這肯定會讓兩個人產生矛盾。雖然共同進退，卻還要看是和什麼人……對魔教中人，無論如何都要多一個心眼。
當初他們找到這個地方，完全可以說是運氣。
當初在月神領地的時候，老毛拉哈塔卜就沒有辦法召喚出巨靈，不過兔子卻能夠將守護靈召喚出來，米拉巴日也把本命巨靈元素帝王送了進去。
「由誰管？」那人一愣，不過很快就明白了胖子的意思：「您指的是官府吧，這裏沒有官府。」
「你們西個對本命神魔發個毒誓。」兔子說道。
這座城有些奇怪，樣子不像卜哥曾經看到過的任何一個國家的建築，卻又有所有國家的特徵，四周那來來往往的人群，同樣也是如此，有純粹的東方人，有沙民，也有很少一部分西方各國的人。
兔子微微一愣，顯的有些詫異：「你怎麼會猜到的？」
這個女孩名叫菲纓，乃是教中一位長老的孫女，平時寶貝的不得了，如果魔教裏面也有公主的話，她肯定能夠算一個。
小魔女菲纓和胖子對望了一眼，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出了極度的驚詫。
不過剛剛發完誓，那個小魔女就立刻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你們從那裡面出來，應該得了不少好處吧？現在我們是同進退，有好處的話，應該共享。」
讓胖子意想不到的是，兔子居然沒有生氣，只是輕輕一笑：「你們一個給我們為奴，一個給我們為婢，雖然這個想法不錯，不過現在還用不著，只要你們發誓，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別動什麼壞心眼就行了。」
另一個讓兩人不可思議的是，兔子身上那濃重的火的氣息，這和正宗的六欲天魔
洛北川打的主意不錯，可偏偏在這件法羅袈裟裏面發現了那張圖，按著圖的指引，找到了這裏。
直到此刻，卜哥才看清她的打扮，頓時讓卜哥有一種血脈賁張的感覺。
小魔女嬌笑道：「難道你讓我們為奴為婢，我們也聽你的？」
「鑰匙？」卜哥眉頭一皺，他沒想到還有這玩意兒。
輕輕拍了拍胖子，小魔女指了指車夫的位置：「你來駕馬車。」
那個小魔女也是一個識時務的人，不過她的膽子沒有胖子那麼大，再加上她的身家也比胖子雄厚的多，手裡的寶物一大堆，真逼急了的話，未嘗沒有一拼的打算，也就不願意像胖子那樣低聲下氣。
「這是幹什麼？」卜哥疑惑不解地問道。
「當然了，那三件東西裏面，油燈應該是一件降魔至寶，只要不是傻瓜，誰都不會將克制自己的東西拿出來，更不會將這樣的東西交到曾經為敵的人手裡，所以他們只可能選擇另外三件寶物。
這樣一來，這個發現的歸屆權，就有問題了。
「哦——南門。」胖子點了點頭，他抓住這個人的衣服的時候，已經確認過了，至少衣服不是假的，雖然有些幻術能夠讓人身臨其境，不過只要是幻術就有痕迹，細微之處不可能也和真的一樣。
這裏並不是原來走過的那條長廊，而是一座繁華的城市，他們剛剛通過的竟然是城門。
這種法會其實就是一個自發的集市，十年一次，互通有無。洛北川在法會上買到了一件法羅袈裟，這是一件非常普通的法器。唯一的用途，就是讓人在修鍊的時候，避免走火入魔。
小魔女二話沒說，只是看了那個嬰兒摸樣的神魔一眼，子魔「呼」的一聲就憑空消失了，片刻之後，它又「呼」的一聲憑空出現，在那雙幼嫩的小手之上，抱著一支白玉蓮花。
一聽到兔子開口，對面那兩個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從對方的眼神之中，全都看到了一絲恐慌。
兔子沒有繼續多說什麼，那兩個都是聰明人，用不著它警告別玩花樣之類的廢話。它的本體是六欲天魔，發這類魔誓的時候，玩弄花招，想要不被它知道根本是不可能的。
「沒有官府？」胖子搖頭不信，不但是他，卜哥和小魔女同樣不信，除非這一切都是幻象，要不然不可能沒有一個管理體系，要不然這座城市早已經物慾橫流，到處都是土匪和盜賊了。
那兩個魔教中人倒也乾脆，當場指著自己的
從烏金神帳之中退了出來，小魔女緩緩降落到地上。
「這裡是由誰來管？」胖子問道。
「看來，你們知道的不少，我很奇怪，魔教中人怎麼會對佛門的東西感興趣？」兔子問道。
只有卜哥茫然無知，他倒是知道什麼是前世，什麼是轉生，兔子曾經說起過東方的情況，在東方同樣又有地獄，也有天堂，不過那並不是永恆的歸屬，那裡的人死後，會進入輪迴。
「我先躲到魔珠裏面去。」兔子用心靈感應說道。
他們都能夠感覺到，兔子就是剛才那個六欲天魔，不過所有的天魔都是以人的生魂煉製而成，所以樣子也應該是人的形狀。眼前的這個六欲天魔，難道是人奪舍進入了兔子的身體，然後才被煉製成神魔？還是故意幻化成這樣？
他乾脆把胖子引到一邊，隨手取過胖子手裡的金塊，解釋起來：「我等生來就有上一世的記憶，上一世或是天人被貶，降為凡人，或是為牛做馬，苦熬成人。雖然記不真切，卻都知道一二，有些人甚至有兩三世的記憶。既然知道此生若是為惡，下一世必然受厄遭罪，誰還會為非作歹？」
兔子看了卜哥一眼。
胖子渾身打了個寒戰，好半天才戰戰兢兢回道：「教中秘法雖然威力強大，不過麻煩也不小，一個不注意，很容易走火入魔，那些成功飛升的前輩，無不藉助于其它教派的力量，其中又以佛門秘法最為有效。而建造歇摩曼陀羅的六位先賢大德之中，俱鳩摩阿和納摩默德皆出身於我教，金剛尊原本也是一個旁門中人，他們留下的東西，肯定對我們非常有用，所以……」
「你們三位可真是奇怪，我不曾見過像你們這樣莫名其妙的人，難道你們住在城外？不對啊，就算住在城外，也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啊。」
胖子似乎已經有了想法，就看到他一伸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掌心裏面多了一塊金子。一把拉住一個路人，胖子先把那塊金子送到那人的眼前：「勞駕，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讓卜哥有些受不了的是，這樣一個青澀蘋果般的半大女孩，居然用老氣橫秋的語調朝著他嚷嚷：「我不知道閣下是誰，不過閣下想必也是為了歇摩曼陀羅而來的吧？而且您肯定已經從洛北川那個死鬼手裡，得到了出入陣圖……不過只憑一張圖可進不了裏面。」
「請吧，現在門已經開了。」小魔女淡淡地說道，不過她的手卻緊緊地捏著，神情顯得異常緊張，似乎是在擔心卜哥過河拆橋。
不知道進入裏面之後，兔子還能不
魔教中人互相之間是不能自相殘殺的，所以相對團結一些，他們人數又多，實力也強，很快就把兩個旁門中人殺掉了。
胖子沒有回答，反而伸過手來，急匆匆地說道：「快把那張圖拿出來看看。」
看到兔子消失，那兩個人並沒有感到驚訝，小魔女甚至將自己的神魔收了起來。子母陰陽魔的能力原本就是穿越空間，收起來的時候，根本不知道是在哪個空間。
已經死去的那個洛北川和他們幾個，原本是狐朋狗友，一起前往婆娑國度的汨羅州，參加十年一度的澤蘭法會。
「只可能是這樣，如果你真的進入過歇摩曼陀羅的主室，一旦你從裏面出來，歇摩曼陀羅的大門就應該消失，不知道要等多少年之後，才會在另外一個地方出現。它既然沒有消失，就說明還沒有人進入過裏面。」小妞突然露齒一笑，眼珠裏面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更何況，進入大門的鑰匙在我手裡。」
「沒有官府，如何震懾宵小？」胖子立刻問道：「難不成，此處住的皆為君子？」
鑰匙現在落在了小魔女的手裡，不過她並沒有帶在身上。魔教中人大多疑心極重，連她的那些同伴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拿到這把鑰匙的，更不知道她將那把鑰匙藏在哪裡。
坐在馬車後面的椅子上，倚著靠背，小魔女將那枚白玉蓮花往前一丟，就看到白玉蓮花化作一道白光，射入了石凹，在石凹內壁映射出一個蓮花的形狀。
胖子的一番解釋，總算是讓卜哥和兔子明白了前因後果。
卜哥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現在總算知道，什麼叫做鳩佔鵲巢。可惜他也沒有其它辦法，就算請他上去，他也未必敢，這些魔教中人的手段，令他感到不寒而慄。
為什麼有的可以，有的卻不行，其中的奧妙，他至今沒有能夠想通。
「雖然佛門並不講究傳承，不過他們也會留下東西給有緣主人，可能還有很多不屬於佛門，所以……他們肯定專門留出來這麼一塊地方，用來放這些東西，而這種地方，和歇摩曼陀羅的主室應該是不通的。」
不過她也知道，如果不顯露出一點誠意的話，這場仗肯定會繼續打下去。
「另外兩件寶物雖然都比不上鍾，可那枚珠子是攻擊用的，而且隨手發出就能傷人，最適合用來偷襲，兩個傢伙只要不是白痴，就不會拿那東西給你。那而輕紗是隱形、防禦、遁逃三用的寶物，魔教中人比誰都更加講究一擊不中、全身而退，我猜小妞會自己留下。」
用搶奪的手段把鑰匙弄到手，這樣的想法，卜哥和兔子並不是沒有想過。不過看了一眼那緊
「把陣圖拿出來吧。」小魔女輕輕拋著鑰匙說道，很顯然她是不打算將鑰匙交出來了。
當卜哥走過那個石凹的時候，手中的圖猛地一閃，然後轉瞬間，他就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那把鑰匙是一朵白玉蓮花，這東西同樣也是一件寶物，一旦出手立刻會化作無數白蓮，受到攻擊，這些白蓮就會自行抵擋。
洛北川的反應比較快，比那兩個旁門中人早一步逃跑，暫時逃出了一條性命，這才有了後來的追殺和卜哥的介入。
那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三個人，然後他頗為得意地挺了挺胸：「難道三位拿我做耍？幸好我稱得上博學，古往今來正史野軼都有涉獵……」
帶著兩個人到了後門那個山洞，看著兩個人消失在牆壁之中，兔子突然來了興趣。「你猜猜看，他們會拿哪件東西給我們？」
看著那人說教了一通，拿著金塊飄然遠去，卜哥拍了拍胖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聽的莫名其妙。」
既然共同進退，當然要拿出一些誠意來，卜哥抖開陣圖，走在了最前面。
「到了那裡面，大部分的法術都會失效，你的馬不錯，用來代步正合適。」小魔女說道。
那個人眼睛一亮，直愣愣地盯著金子，隨口說道：「何必客氣，這裡是南門啊，您老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這東西對於洛北川來說不太有用，他買來是為了獻殷勤的，送的人也正是那個小魔女。
「那歇摩曼陀羅乃是無智、俱鳩摩訶、金剛尊、禪海、元惠、納摩默德、珈陀七位佛門大德當年所建，用來說經和互相印證之所，這七位出身各異，所修佛法也各自不同，不過有一點卻一樣，那就是他們全都沒有留下傳承。
魔救中人就是魔教中人，做事的方式直接而且不在意手段。
一番談話下來，卜哥和兔子明白了前因後果，同樣也知道了想要進歇摩曼陀羅，必須有兩件東西，一件就是落在卜哥手裡的那張圖，另外一件東西就是一把鑰匙。
至於洛北川是用什麼手段讓元辰神魔失去控制，又是什麼時候學會這招，就沒有人知道了。
袈裟是洛北川買的，但是他送給了小魔女菲纓，如果是普通的東西，或許還可以商量一下平分，但是現在發現是這樣一個大寶藏，任何人都會產生貪婪之心。
那人上上下下看了幾眼胖子，確認胖子沒有在開玩笑，頓時搖了搖頭，用異常溫和的語氣說道：「你們三人莫不是得了失魂之症？連三歲小兒皆知之事，都忘的一乾二凈？」
只見這個小妞的身上就掛著幾片很小的布片，僅
不過這個壁畫的蓮花只是閃現了片刻，就漸漸隱去，重新凝結成那枚白玉蓮花，飛回了小魔女的手裡。
卜哥頓時想起當初在月神領地的經歷，在月神領地之中，同樣也是有很多魔法不能夠使用，一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兔子。
兔子對於人心的認識，確實毒辣到了極點，當那口銹跡斑斑的鋼鍾送到面前的時候，卜哥已經無話可說了。
一開始，誰都不知道這裡有些什麼。這些人裏面以那個小魔女菲纓最為博聞廣識，研究了幾天之後，從一些蛛絲馬跡之中確認，這裏便是傳說佛門七賢說經之所。
不做警告，同樣也是為了讓大家都有一個下台階的機會，畢竟剛剛他們還是互相廝殺，拼個你死我活的敵人，現在卻成了同進同退的戰友，這種事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立刻接受的。
「要不要殺一個人試試？也許這一切都是幻象。」小魔女冷冷地說道。
那個小魔女已經後悔了，剛才沒有逃跑，現在再想逃，恐怕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她憤怒地瞪了遠處的胖子一眼。
雖然被戳穿了，卜哥卻仍舊有些不甘，死撐著說道：「你太肯定了吧？」
看到這番景象，卜哥和兔子面面相覷，他們有點慶幸，還好自己沒有動手，要不然哪裡還能夠得到鑰匙？
「讓你們進去，完全可以，不過沒有利益的事，我們絕對不會做，進入裏面之後，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夠得到一件寶物，我要你們貢獻出其中的一件。」兔子提出了要求。
「我剛才不就是從裏面出來的嗎？」卜哥理直氣壯地說道。
讓卜哥有些意想不到的是，小魔女並沒有緊跟在後面，而是將他的馬和馬車拉了過來。
這個小妞最多只有十三四歲左右，而且東方人發育明顯偏晚，這個小妞的胸部剛剛脫離平原的狀態。
雖然心中對小魔女直言拒絕，暗自叫好，不過胖子的臉上絲毫沒有顯露出來，他甚至還有點擔心，萬一對方翻臉，事情就不妙了。
就在這個時候，兔子重新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卜哥微微一笑，當先走在了前頭。
「難道真的會是那樣？」
神魔得到自由，擁有自我的意識，並不奇怪，以前也經常發生。但是能夠擁有智慧，就不那麼簡單了。雖然神魔性情狡詐，但是這種狡詐往往只是本能，而不是由知識堆積起來的。
三個人同時一愣，卜哥張開圖仔仔細細地查看著，好半天，他才確認，自己並沒有走錯，這應該是歇摩曼陀羅的第一內殿。
反倒是兔子似乎猜到了什麼，若有所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