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時空之門
第二章 輪迴歷練
胖子在一旁也是不停地喃喃自語著：「確實沒有看到過魔獸。我著到過最厲害的好像就是一頭白犀牛。」他似乎已經有了一些想法：「也就是說，這一界絕對沒有實力超過我們的野獸。」
突然她一個轉身，也沒見她怎麼作勢，一把飛刀徑直朝著卜哥的那匹馬飛了過去。那絕對不是一把普通的飛刀，飛刀的尾部拉著長長的一串火焰。
正想著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雙手拎著兩把彎刀的阿修羅，眨眼間飛到了一個天神的旁邊。那個天神的反應也算迅速，立刻一道灼眼的紫色電芒射了過去。
卜哥只能夠肯定一件事，這種身化殘影的遁法，絕對不是縮尺成寸之類的挪移法術，因為那些殘影沒有帶起一絲風。
胖子終於汕汕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就看到那數十個光點靜靜的飄浮在半空之中。這些天人的作戰方式很像是魔法師和祭司。他們一個個都撐開著如同發光的水泡一般的結界，本身則躲藏在結界之中，指揮著威力強大的法器進行攻擊。
一路之上，他時不時地會看到有阿修羅從酒海之中鑽出來然後化作一連串的殘影，衝進那片戰場之中。
「你找到線索了嗎？」卜哥不想在烹調上多費口舌，連忙轉到正題。
卜哥怒目而視，他的手已經按在了腰上。說實話，他正在考慮要不要出手。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一切，讓他打消了出手的念頭。
不知道跑了多久，突然遠方傳來一陣隆隆的轟鳴聲。卜哥撥轉馬頭，朝著那個方向狂奔而去。離得越近，那聲音就越響。
雖然換過龍血，還植入了一塊龍晶，馬卻仍舊是馬，天生怕狼，就算卜哥怎麼改造，也沒有能力改造馬的思想。那群緊追不捨的狼一圍上來，卜哥的馬就嘶鳴著，四蹄亂蹬亂踏起來。
隱身魔法的效力漸漸消失，卜哥沒有再補一個。既然剛才那個阿修羅能夠如此輕易地看透他的隱身魔法，說明隱身對於這類存在根本沒有用處。
內層的節點少了一個，陣就更不成為陣了。原本就守候在外側，如同鯊魚一般游弋著的阿修羅們立刻蜂擁上去。
「那豈不是殺生了？」
與此同時，卜哥挺直了長槍，這把槍注入過無窮神力，那一瞬間破開神秘谷大門的強大威力，至今仍舊有一部分殘留在這把槍里。卜哥只是用一部分神力激發了一下，這把槍頓時放射出刺眼的金芒。
不過到了這裏，已經可以看到裏面的情況。
如果對手不怕大範圍的魔法怎麼辦？
話音剛落，卜哥就飛身跳了起來，他一跳三丈多高，輕輕地落在了一棵大樹的樹頂上。
讓他高興的是，那個阿修羅對他的不屑一顧。傳說中，阿修羅雖然是殘暴而且不講理的惡神，但他們高傲固執。雖然喜歡爭鬥，不過爭鬥的全都是比它們強大的存在。欺軟怕硬從來都不是阿修羅的風格。
一個帶著火冒著煙的東西，從雲團之中飛了出來，翻滾著往這邊掉落，最後「撲通」一聲栽進了波濤洶湧的海里。等到那東西浮出海面，卜哥這才看清落進海里的是一個半截身體都已經沒了的阿修羅。
看著漫天飛舞的阿修羅，那如同閃電一股的速度，卜哥總算是明白了，他們為什麼能夠憑藉武技和包含規則力量的法術相抗衡。
馬晃了晃，轟然栽倒在地上。那把飛刀化作一道白光回到了小魔女的手裡。
卜哥看了一眼胖子，這個傢伙似乎比他輕鬆。
「不要，」小魔女瞪了胖子一眼。從胖子的眼神之中，她已經看出這個傢伙心裏在想些什麼：「這個傢伙太猥瑣，就算死在他的手裡，也讓我感到噁心。」
對這個明顯早熟的青澀女孩，卜哥無話可說。再轉念一想，自己在她那個年紀，好像已經在劇團裏面混的不錯了，玩過的女人恐怕超過一百個。按照這樣的標準，那時候的他，不但早熟，簡直是爛熟。
「不太肯定。」兔子難得也有猶豫不決的時候，「阿修羅最有名的，並不是他們喜歡爭鬥的性格。他們之所以被稱作惡神，同時又被奉為戰神，是因為他們的執著。他們從來不服輸，而且屢敗履戰。」
卜哥直到現在才看出，那些天人似乎結成了某種陣型。每一個天人都站在一個節點位置，少了兩個，陣法立刻變的不完整了。
跑了沒有多遠，就看到他那匹馬正漫無目的地四處狂奔，彷彿有著用不完的精力。不過仔細再看，就會發現這個傢伙有點不正常。不但腳步散亂，而且頭重腳輕，用不著多想，這傢伙肯定是喝了那海水現在醉了，在那裡發酒瘋。
這已經是第三次死亡經歷，卜哥對於死亡已經沒有任何感覺。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剛才那一瞬間的情景。
進入這種意境之後，他居然能夠看透自然的力量。無論是四處流動的風，還是高高在上的雲，或者是川流不息的河水，一切都充滿了力量，甚至就連一株小草也有自己的力量。
擁有爭鬥之心就可以看透殺氣。卜哥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那個奄奄一息的阿修羅能夠發現他的存在，還能夠發現他不懷好意，就是因為殺氣。
一開始卜哥還以為是在打雷，但是靠得近了，他終於聽了出來那陣陣轟鳴中還隱約帶著廝殺聲。
心裏多少有點羞愧，卜哥連忙轉了個話題：「過第一個關卡的時候，你們有沒有領悟到什麼？」
也幸虧有這樣一番提醒，卜哥這才猛醒過來。他突然想起兔子對阿修羅的形容，這是一種純粹為了戰鬥而存在的生物。對於他們來說，只要能夠獲得勝利，什麼手段都是對的。
駕著馬車漸漸接近，卜哥終於看出那片烏雲所在的位置，根本就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戰場。
雖然他聽說過，醉酒之後力氣會變的很大，但是絕對不可能這樣誇張。
「那些和尚既然創造了這個世界
就在這個時候，只聽到不遠處的樹叢之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緊接著胖子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總算是找到一個了，幸虧了這種香味。太好了，太好了。總算是有東西吃了。」
在他所熟悉的神話之中，凡是和自然有關的，十個有九個是女神。比如精靈一族所崇拜的就是一位自然女神。這些女神全部和青春、美好、溫柔之類的字眼有關。
加持過鋒銳術的刀刃非常犀利，很輕易地就把肉從骨頭上剔了下來。所有的肉全都帶皮削成了薄薄的一片片。
大概有一個多小時，削成薄片的狼肉就滾熟了，連湯都交成了乳白色，混合了香料的味道，遠遠地散發了開去。
「白痴啊。那些普通的野狼吃得了你這匹馬嗎？恐伯是這匹馬反過來吃它們。」兔子在魔珠裏面搖頭嘆息著。
「你們找到什麼線索丁嗎？」這一次提問的是小魔女。
用泥巴弄了一個簡易的灶台，在附近撿拾來一堆柴禾，用袋子裡面包肉的油紙折了個紙鍋。卜哥往裡面倒滿了水，放在灶台上燉了起來。
「你師妹呢？」卜哥隨口問道。
雖然對這個意境所包含的內容，並不是很喜歡，不過卜哥對這個意境的用處卻很在意。
「你怎麼對付那些野獸的？不會是大開殺戒吧？」卜哥問道。他猜眼前這個傢伙未必敢隨意殺戮。
卜哥驟然變色，之前經歷的是人界和畜生界，根本就沒有能夠成脅到他的存在。但是這裏恐怕隨意跑出一個東西來，都可以殺他好幾次。
幾乎同時，那個看上去奄奄一息的阿修羅，猛地半跪在海面上。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
調味科都是現成的，卜哥走到哪裡都帶著，那裡面有不少是昂貴的香科。
他睜眼看了看四周，令他感到惶惑的是，四周是一片紅色的大海，海面上波濤翻滾，白浪滔天。他正躺在一座孤島上。這座島長不過數十米，寬更是連十來米都不到。上面除了一片金沙，就只有幾個白色的貝殼。
「給你一個機會讓你能夠在我的面前獻殷勤。」小魔女仍舊是那副又刁蠻又刻薄又臭屁的樣子。
卜哥有一種直覺，就算是神聖裁決這類能夠自動鎖定目標的神術，也沒有辦法鎖定住阿修羅那快疾而且幻變的身法。一時之間，他的腦子一片空白。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萬一遇到魔法和神術都沒有辦法鎖定的對手應該怎麼辦？
他連忙退了幾步，迅速無比地掏出一張最好的隱身捲軸，隨手撕開。
隨手一指那已經化作金色光霧的數萬金刀，朝著在海面上或沉或浮的目標飛了過去。
再強大的法術，也要擊中才能夠起到作用。
不過轉念一想，卜哥又覺得不錯，至少他用不著千方百計去找死了。
「我沒找到她，現在只能希望她能夠找到我們了。」胖子倒是不客氣，一坐下來就隨手一抓，連湯帶肉凌空抓起來一堆。
狼是一種非常狡詐的東西，一看到這種情景，立刻知道它們對付的不是普通的角色，頓時四散逃去。
「看到了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小魔女洋洋得意地說道。
用腳一掃，那個土灶和上面的紙鍋頓時打了一地。小魔女看了坐在地上的胖子一眼，又看了看卜哥說道：「快一點把事情辦了吧。由你殺我，這就算是給你的馬報仇了，我殺胖子，胖子殺你。」
「那麼我的馬呢？」
「我能吃這些狼嗎？」卜哥問道，對於這些東方人的忌諱，他越來越感覺頭痛。
水晶球艱難無比地躲開颶風和亂流，飛進了那片死域。
卜哥來不及細想，連忙把魚人鱗甲招了出來，緊接著他招手一指，頭頂上那片金色光霧立刻壓了下去，數萬把金刀只是一紋，底下頓時清空了一片，別說屍體了，就連渣滓都役有留下。
幾乎是一踩就是一頭死狼。被那碩大的蹄子踩到腦袋，腦袋就碎裂；踩到身體，身體就洞穿。
眨眼間，無數紅色的小點涌了過來。數量之多，讓卜哥感到毛骨悚然。等到靠近了，他終於看清，這些小紅點其實是一雙雙血紅的眼珠。擁有這種眼珠的是一種半人高，樣子異常醜陋猥褻的怪物。她們有著尖尖的禿腦門，一張不成比例的大嘴，滿嘴的僚牙突出在嘴巴外面，顯得異常猙獰。她們的身體不大，但是卻有一個大而且滾圓的肚子，四肢短而且纖細，不過爪子卻長而且鋒利。
「你之前會不會猜錯了？或許這才是進入下一界的契機。」卜哥緊緊盯著漩渦中央那片光明祥和的區域。那裡應該連接著天界。
鬱悶，卜哥異常後悔到這個地方來，早知道裏面沒有什麼功法和寶物，他就回自由領去了，哪裡還會碰到這種不上不下的事？
一聽到沒事，卜哥立刻戴上手套，彈出裏面的刀刃。這副刀刃手套，不佔地方，他一直都帶著。不過現在通常是當作一種工具來用，而不是武器。
這一界裏面有沒有缺少些什麼呢？
卜哥正想要呼一口氣，沒想到剛剛張嘴，又嗆了一口海水。這下子肚子裏面的這團火燒的更加厲害了。
「我知道了，」兔子再一次用密語說道：「這裡是阿修羅界。」
「為什麼我不可以停下來，把她們全部殺光？」卜哥大叫著。
圍攻的阿修羅一下子去掉四成，不過剩下的六成，對於被圍攻的天人來說，卻是致命的。
雖然天人只隕落了兩個，但是其它天人的守勢明顯減弱了許多。
離開那團烏雲還有十幾公里，卜哥就不得不停了下來。這裏已經是狂風呼嘯海浪滔天。猶如刀刃一般的空氣亂流
和這群狼比起來，卜哥的馬沒那麼多花招，就只知道猛踩。不過她那單調的招數，卻顯得異常有效。
突然卜哥的腦子裡面似乎多了些什麼。他看到那個獨臂獨腿的阿修羅隨著海浪漂浮著，原本還只是奄奄一息，現在已經徹底失去了生命活力。他的眉心正中洞穿了一個窟窿，無疑是神聖裁決留下的。
卜哥想不到的是，小魔女微微揚起了下巴，往前走了一步，冷冷地說道：「想試試嗎？來吧，反正想去下一界，必須死一次。我讓你幹個痛快，然後你再給我一刀。」
就在兩個人猶豫不決的時候，數十粒金色的小點突然從那巨大的漩渦之中掉落下來。
卜哥原本沒有任何發現，不過聽小魔女一問，他不由得想起上一個關卡的事。上一次就是小魔女發現那裡缺少墳墓，才找到了謎題的關鍵。
驚詫地看著自己的坐騎。卜哥很清楚，現在的他單手可以拔樹，別說是一匹馬，就是一頭大象，被他拉住也只能夠乖乖地跟著走。
卜哥準備的東西本來是給他一個人吃的，現在多了一個人出來，自然就不夠了。幸好旁邊的狼屍很多，他隨手取了一條，又削下一些肉下來。
「你看到過厲害一些的魔獸嗎？」卜哥轉頭間胖子。
這個意境的名稱，讓他感到異常彆扭。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卜哥已經沒有感覺了。他的頭早已經變得暈乎乎的，別說東南西北已經分辨不清了，就連上下都有些棋糊起來。
靠法器作戰，這是東方神系的特點。這些天人手裡的法器，威力大的嚇人。隨便劃出一道弧光，就波及十幾公里的範圍。隨便打出一道閃電，也有幾十公里長。
同樣失去作用的還有那件聖騎士鎧。這件聖騎士鎧最大的作用並不是防護，而是能夠讓他始終處於空明狀態。爭鬥之心比空明狀態的層次更高。
內層的天人之中，又有三個當場喪命。勢均力故的攻防戰，立刻變成了一邊例的殺戮。到處是金色碎肉從空中飄落下來。
身體剛剛被酒淹沒，卜哥就有感覺了他的皮膚陣陣發痛，身體開始發熱。「咕咚」一口海水咽下肚裏，酒的味道仍舊是那樣苦澀難咽，而且度數極高。一喝下去，肚子裏面立刻像是著了一團火似的，這團火從裏面開始燒著，一點點燒出來。
「小心！阿修羅被稱作為戰神，他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都能夠殺人。」兔子急忙密語道。
和這比起來，剛剛得到的「爭鬥之心」反倒顯得沒有那麼重要。
兔子在一旁毫不留悄地譏諷道：「你是我看到過最笨的人，這裡有那麼多樹，你爬上去不就行了？」
可惜鋒利的狼牙，面對那匹馬身上鐵一般堅硬的鱗片，頓時失去了作用。
胖子和小魔女對望了一眼，兩個人原本都以為只有自己有所領悟，沒有想到連卜哥這個西方人都有所得，那顯然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看到狼群遠去，卜哥從樹上跳了下來。看著滿地的狼屍，他的肚子突然間咕咕地叫了起來。從馬車後面的掛斗裏面取出裝食物的口袋，還沒有打開，他就已經知道裏面的東西差不多快沒了，口袋是扁的。
真正的戰鬥，根本就沒有時間讓你去計算、判斷。一切都是靠本能。
用不著兔子再說下去，卜哥已經明白了免子的意思。這樣看來，他不能隨便找一個阿修羅就衝上去找死，必須竭盡全力打上一仗才行。
同樣，這也不是縱地金光術之類的力場隧道法術。因為他親眼看到，有個阿修羅一腳踩在浪尖上，如果有力場隧道在的話，那個浪肯定早被逼開了。
突然一陣馬的嘶鳴聲遠遠傳來，卜哥頓時大喜過望。他拔腿就朝著那個方向狂棄而去。
卜哥進過北方群島，當然知道那是有東西就要從海里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卜哥終於回過氣來。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召喚出魚人鱗甲。
還沒有等卜哥做出反應，一連串殘影就已經沖了過來。先到的是一把纖細的銀槍，這個阿修羅用的居然也是槍。
那個阿修羅不想受傷，身形一閃，頓時飛出了數公里之外。另外一邊，十幾個阿修羅一下子強攻了上去。
兔子用同樣不屑一顧的口咖滬循：「別聽她的。平凡之心對你的用處或許還不是最大，對她這樣的魔教中人足夠讓他們脫胎換骨。不過她如果真的把平凡之心悟透了，恐怕也就不再是魔教中人了。」
微微皺了皺眉頭，卜哥不知道用什麼武器對敵。他低頭一看，立刻發現那數百把十字金刀，仍舊像是一條帶子一般，系在他的腰間。
「應該不會，我現在已經有些線索了。畜生界的主題，恐怕是弱肉強食。在這裏你無論如何都不能算是弱者。如果你讓這些野獸吃掉的話，恐怕你就真的死了。」兔子用不著逃跑，所以他有時間可以思索，再加上旁觀者清，他看得遠比卜哥明白。
「那就是天神？」卜哥問道。
「要不要找那兩個人？」卜哥猶豫著問道。
「你也是聞著味道過來的？」卜哥也不抬頭，自顧自調理那一鍋子肉湯，「要不要也來一些？」
論體型，阿修羅並不算強悍，只是肌肉多了一些，和巨龍動輒十多米高比起來，三米多高的個頭並不算稀奇，更別說和那些身高數十米的巨靈比了。
把附體魔甲招了出來，卜哥漫無目的地在這片無際的酒海之上走了起來。
卜哥微微有些猶豫。對這些魔教中人他不得不防，但是不這麼做似乎也沒有其它辦法。
榕樹下頓時上演了一場馬和狼群的戰鬥。
這招的威力，讓卜哥感童到心驚肉跳。也讓他遺憾極了。他根本就
剛剛把自己隱藏好，就看到一個三米多高的人形怪物從海里升了起來。這東西青面獠牙，腦袋上長著奇怪的尖角。他的身體強壯得令人感到難以置信，寬大的肩膀、厚實的脊背粗碩的雙臂，證明他的力量非常可伯。
把兩根手指塞進嘴裏，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那匹馬立刻放慢了腳步，最後停了下來。
「應該是吧，東方和西方不一樣。天神的等級劃分的很細，最低級的只能叫天人，身分只是士兵或者僕役。」兔子嘆道。
兔子想了想說道：「應該不會有問題，佛門雖然講究素食，不過很多派系並不完全禁止肉食，而且這一界的主題如果是弱肉強食，你吃點葷應該是很正常的。不過你吃飽就行，別殺太多的生物，吃不完的也別帶走。」
突然，殺入裏面的阿修羅之中有三個也像剛才那個阿修羅一樣，化身為一道光柱。這招就和神聖裁決一樣，根本無可抵擋。
看著站在兩步之外的小魔女微仰著頭，露出白哲而又細長的脖頸的樣子，卜哥有點下不去手。說實話，他還從來沒有殺過女人。就算明知道那並不是真正的死亡，他仍舊做不到。
這又讓他發現了自己的一個不足。他殺人的手段或許不少，但是制服別人的手段就很缺乏了。
這樣的距離，卜哥絕對想象不出應該如何抵擋或者閃避。但是那個阿修羅卻做到了。他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躲過了電芒，眨眼間到了結界的外側。就看到結界之上冒出了一連串閃光。原本光芒四射的結界，頓時變得黯淡了下來。
「阿修羅？那些傳說之中嗜殺成性喜好爭鬥的惡神？」
小魔女似乎也已經想到了其中的關鍵：「按照弱肉強食的定義，能夠殺我們的恐伯就只有我們。」
卜哥輕呼了一口氣，他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再一想到，他遲早要和那樣可怕的對手爭鬥一番，他的臉色就更白了。
只見那片雲團的中心是一個巨大無比的漩渦，漩渦的裏面充滿了光明祥和的感覺。但是，那轟隆隆的巨響，卻恰恰是從這片光明祥和之中傳出來的。
卜哥微微感到一陣錯愕。不過此刻沒有時間思索這些事，他更加關注的是那場天人和阿修羅之間的戰爭。
大口大口的海水喝了下來，卜哥的酒量原本就不是很好。很快他就冒著酒泡，肚子飽脹得漂在海面上了。
這一飲他收穫的是「自然之心」。
狗肉這東西不能烤著吃，那樣太硬。
如果一定要說，武技有什麼好的話，那就只有發動速度快。
果然有一股濃濃的酒味，酒味之中還隱約帶著一點瓜果的清香，但是那味道卻苦澀的令人難以下咽，卜哥連忙把酒吐在了沙灘上。
那陣陣醺人的醉意，正是從這片紅色的大海之中散發出來。
他的實力變得越強，眼界變得越高，對於力量的理解也越發通澈，也越發清楚武技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法術比。特別是到了觸及規則的層面，武技雖然也能夠融合規則，卻根本鬥不過直接使用規則力量的魔法或者神術。
卜哥說的原本就是狠話，沒有嚇住別人，他自己就退縮了。胖子在一旁連連搖頭嘆息，似乎是在為沒有看成好戲而感到遺憾。
突然一開始佯攻的那個阿修羅化作一道燦爛的光柱。光柱一下子穿透了內側的一道結界，把裏面的天人斬殺成了數十塊碎片。
既然已經上升到有關尊嚴的程度，卜哥當然不可能再退縮了。不過他倒是更希望用另外一種方式表明他是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非常男人的男人。
既然無法前進，卜哥只好從掛斗裏面的另一個口袋中翻出一個水晶球。這玩意兒當初在北方群島之行幫了他不小的忙。回到魯普奈爾，他就一下子買了十幾個。
狂奔了整整一天，卜哥總算是看到了一絲不同。地平線上烏雲密布，時不時地閃過幾道亮光。就在他奇怪，難道真的只是一場雷雨的時候，數公裡外的海里，突然湧起了一片海浪。
「隨緣吧。碰上就是有緣，碰不上也沒關係。」兔子滿不在乎地說道，不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或許還是找找他們為好。我總覺得那些和尚設置的謎題沒有那麼簡單，他們不會故意為難你，但是也不會這樣放水。」
這也是他為什麼要用這把長槍的原因。神聖裁決雖然威力無窮，但是事先的準備時間太長了。
只是片刻間，死狼就鋪滿了一地。
再一次進入推演的狀態，將剛剛得到的感悟細細地領悟了一番。
「這一次的死法，會不會就是讓這些野獸吃掉？」卜哥心中感到一陣不寒而粟。他情願像上一次那樣被火燒死。
這樣一想，卜哥的心頓時放了下來，膽子也頓時大了起來。
他掃視了一下四周，既然十字金刀在，他的馬和馬車十有八九也應該在。
卜哥用力吹了一個口哨，那匹醉馬雖然已經醉的一塌糊塗，不過對卜哥的口哨，仍舊有一種下意識的反應，立刻轉了個方向，搖搖晃晃、歪歪扭扭地跑了過來。
思索了半天之後，他取出他的那把金色飛劍。
難道靠大範圍的魔法轟擊？
卜哥一直都想象不出，這怎麼可能？
「難道這些海水和龍血一樣？能夠改變體質？」卜哥驚喜地叫了起來。
那匹馬的酒量比他要好的多，居然還可以晃晃悠悠地在他的身邊轉圈，只不過腳步有些散亂，時不時會在他的身上踩一腳，把他直接踩列水裡。
往前走了幾步，卜哥伏下身體，伸出舌頭舔了舔海水。
他以前也和人玩過同歸於盡的把戲，不過從來沒有一次是真正的同歸於盡。但是這一次，他終於玩了一把真的。這才是戰鬥，只有戰士才能夠明白的戰鬥。在片刻間決定生死，在方寸間決定存亡，沒有失誤之後再來一
他心裏這麼想著，渾身一抖，那滿身的鱗甲頓時收了起來。隨著「撲通」一聲輕響，卜哥沉入海里。
卜哥真的有些佩服這匹馬，如此苦澀的酒居然也喝的下去，還能夠喝醉，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本事。
卜哥現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創造這個世界的人把人界放在第一關，原來真正的道理在這裏。
像他以前那樣總是躲在後面遠遠地攻擊，永遠都無法領悟戰鬥的真髓。
嘗了一口湯，嘖了嘖嘴，胖子立刻說道：「味道雖然不錯，不過做法有些奇怪，這想必就是你們西方的烹調方法了。有機會我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手段。說到做菜你肯定比不上我，真是可惜了這些材料和香料。」
不過卜哥並沒有指望這些東而能夠對付阿修羅，他早已擂把馬車邊上擱著的那根長槍取在手中。
「算了，還是我殺胖子吧。」卜哥說道。
突然間，卜哥感到一陣發寒。他莫名其妙地進入了爭鬥之心的意境，眼前頓時變得血紅一片——那是瀰漫的殺氣。
聽起來，這東西根本就是一個沾不得，碰不得的毒囊。
看著這個醉鬼，卜哥又好氣又好笑。看它這個樣子，他恨本就不敢登上馬車。用手拉住馬的籠頭，卜哥正打算牽著這匹馬走。沒有想到這匹醉馬猛地甩了甩頭，那力量之大，以至於卜哥一個踉蹌，差一點摔進海里。
只見一道淡淡的光芒籠罩在他的那匹馬的身上，那匹馬連同後面掛著的馬車，變得越來越淡，最終消失在了眼前。那匹馬剛才栽倒的地方，甚至連一點血跡都沒有留下。
卜哥愕然發現，他所會的那些加特類的神術，一下子全都沒用了。這種意境本身就是最好，最全面的加。
「那我該怎麼辦？這一路上我已經碰到兩群狼，一群獅子六隻老虎和一頭狗熊了，這些東西殺又不能殺，我就只能不停地遙跑。」
不過阿修羅的凶名卻遠遠超過龍和巨靈，更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傳說中這傢伙故斗方式類似於肉搏。
「海水，肯定是這些海水有問題！」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隻兔子。
卜哥心中暗想，這十有八九就是他要找的阿修羅。
空明狀態能夠讓他完美無缺地進行攻擊和防禦，爭鬥之心卻是把這一切都變成了下意識的反應。
他甚至有一種感覺，如果有朝一日，他徹底領悟透這種意境，就可以隨意調用這些力量。
不知道是為了刺激卜哥，還是心中真的那樣想，小妞給了卜哥一個冷眼，異常輕蔑地說道：「連殺個女人都不會，你是不是男人？」
不過那個阿修羅顯然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很快又轉過頭去。
「沒找到。只是覺得這裏講究的是弱肉強食，可是我又不想拿自己喂老虎，所以急著找你們兩個人商量一下，應該怎麼辦？」胖子說道，這個傢伙一臉老實誠懇的樣子，不過誰都不知遭是真是假。
卜哥沒有看別人吃過狼肉，不過看到過吃狗肉。狼和狗差不多，只是體型稍微大了一些。
等到水晶球將圖像放到最大，這才看清那些金色的小點，其實是一個個人形生物。他們看上去有點像是天使，也是渾身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不過和天使比起來，他們的背後少了一對翅膀。
那個阿修羅突然動了，也沒看他有什麼動作，只是一瞬間，他的身體就化作了一連串的殘影。殘影的盡頭消失在那片發出隆隆之聲的烏雲之中，速度快的令卜哥咋舌，和這樣的速度比起來，他那把金色飛劍簡直就像是蝸牛爬。或許只有縱地金光術可以與之較量一下。
醉酒不是什麼好事，但對現在的他來說卻也不錯。至少他嘗不出酒的苦澀來了。
和前兩次一樣，卜哥進入了推演的狀態。他要把所得消化一下。
眨眼間，兩個金色的結界就被打破了，裏面的天人被一陣絞殺，化作漫天散落的金粉。
剛剛把肉放進紙鍋裏面，就看到小魔女從天而降。
卜哥可不想拋棄這匹馬，他在這匹馬的身上花費的心血實在太大了。
兔子有些猶豫，他也有些不敢肯定起來。
當初在月神領地，元素帝王和木乃伊法老的那一戰，已經稱得上昏天黑地。但是和這一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那些法器的威力，讓卜哥產生了一種不可抵擋的感覺。但是阿修羅偏偏能擋住，而且是用武技抵擋一下來。
卜哥暗中向兔子問道：「真的是這樣嗎？」
剛才天人和阿修羅一戰，有一件事非常消楚。那就是在這種層次的戰鬥之中，速度稍微慢一些，就必死無疑。
晃晃悠悠地站立在海面上，卜哥有些疑感地看著自己的馬。他的馬能夠在海面上奔跑，肯定已經招出了魚人鱗甲，但是魚人鱗甲的顏色應該是銀色的，但是此刻卻變成了艷麗的玫瑰紅，就和這片海水的顏色一樣。
他是在發泄。真的讓他下手，他反倒未必敢。因為這個世界是一群討厭殺生的和尚建造的。既然在別人的地盤上，自然要遵守別人的規矩。
卜哥並不是自己清醒過來，而是彼一股醺醺的醉意喚醒。
突然他想起一件事。低頭一看，果然他身上的鱗甲，同樣也變成了玫瑰紅。卜哥不敢再看下去了，這樣一身鱗甲不但詭異，而且暖味。他連忙跳上馬車，渾身一抖，將那些鱗甲全都收了起來。
突然，卜哥感覺一陣頭皮發麻，就看到那個阿修羅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突然卜哥心頭一動，迄今為止他看到的全都旦普通的野獸。這一界裏面似乎沒有魔獸。
這招叫做聲東擊西，卜哥曾經聽兔子解釋過。以前他和馬羅尼克、托爾、巴米爾那幾個人，也運用過類似的戰術。不過看到這些阿修羅的配合，他這才知道真正的聲東擊西是什麼樣的。
呼嘯一聲，卜哥駕馬狂奔。現在他最希望的就是能夠找到阿修羅的蹤跡。可惜眼前除了海還是
最初的人界只有一座城和城外半徑十幾公里的土地。第二個畜生界就大的多了，雖然沒有把整個畜生界全都逛一遍，不過他被狼群追趕的時候，曾經逃到過一側的邊界上，至少逃了一兩百公里。
「這是餓鬼，小心她的牙齒扣爪子，有劇毒的。還得當心她們的口氣和放屁，有毒。殺它們的時候也要小心，血也是有毒的。而且餓鬼的屍體會迅速腐爛，散發出的屍液和屍臭同樣有毒。」兔子每說一句，都讓卜哥皺一下眉頭。
「這有什麼不容易對付的？」胖子笑了起來：「點穴唄！只要是獸類就肯定有穴位，也用不著太大的力氣，只要點上之後讓它們在一個時辰裏面不能夠亂動，就可以了。」
但是月神領地之中的那一戰，元素帝王和木乃伊法老那如同電光石火一般的魔法對攻，讓卜哥記憶猶新，魔法發動起來似乎也不慢。
看著胖子從樹林裏面跑出來，卜哥有些意外，不過更多的卻是淡淡的喜悅。雖然和這些魔教子弟不太對盤，可現在畢竟是同舟共濟的夥伴。想要從這個詭異的地方出去，沒有這兩個人幫忙恐怕不行。
卜哥一把抓住小妞的脖頸，異常憤怒地說道：「以後如果你再敢這樣隨意出手，信不信我把你先奸后殺？」
「不就是平凡之心嗎？有什麼了不起？」魔女裝作不屑一顧地說道。
「或許這就是一個線索。」卜哥看向菲纓，後者正皺著眉頭琢磨著卜哥的話。
「這話得過一會兒再說。」兔子冷笑了一聲，也沒有繼續解釋。
不過這個時候，天神們也已經反應過來截看到一連串的金光，電芒朝著那個阿修羅擊去。
一聽到這話，胖子立刻眉開眼笑。他一直垂涎小魔女菲櫻，不過人家根本看不上他。現在有機會把樣東西捅進小魔女的體內，雖然不是做那種事，也足夠讓他銷魂。
眼前一片漆黑，卜哥瞬間被殺。不過在臨死之前，他也把神聖裁決發了出去。
卜哥稍微猶豫了一下，決定聽從兔子的建議。雙手在腰際一拍，數百把十字金刀飛起在半空中，它們越轉越快，漸漸變成了一團金色光霧。
這個六道輪迴給他的感覺是，越往後越大。
這次所花費的時間，比上一次要短，因為他在此之前已經領悟了平凡之心。平凡之心有著察微糾細的作用。
「你想殺我？呵呵一個螻蟻居然也想殺我！」悶雷一般的聲音連續不斷地轟擊著卜哥的耳膜，那聲音並不響，但是充滿了壓迫力。
三個人站立成三角形。右手各擎著一件兵刃。胖子手裡拿著的是一把金色的梭子。小魔女喊著數字，當她喊到「三」的時候，三道光芒同時閃亮。
卜哥的馬再厲害，也抵擋不住這樣的全力一擊，更別說他一點防備都沒有。
到了烏雲的邊緣，它再也飛不進去了。裏面的風壓太大，就像是一堵無形的牆壁。就算強行衝進去，也會被彈回來。
果然，側耳傾聽，就聽到遠遠傳來馬的嘶鳴，那嘶鳴聲充湯了惶恐。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猶如金屬板互相摩擦一般的異常刺耳的「吱吱」聲由遠而近。
這一次的收穫遠比前兩次多的多。就像兔子所說的那樣，爭鬥之心確實是一種非常有用的意境。進入這種意境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恐懼、仿徨之類的負面情緒，只有戰鬥的意識。
胖子茫然地搖了搖頭。
卜哥完全明白了，那個阿修羅故意借他的手戰死。而他能夠領悟戰鬥的真髓，就是因為和那個阿修羅同歸於盡。如果當時的卜哥稍微有退縮或者躲閃的意思，如果他臨死之前沒有射出神聖裁決，如果神聖裁決沒有能夠殺死對手，他都得不到這樣的獎勵。
成群的野狼在身後瘋狂追趕著，卜哥在前面駕著馬車狂奔。
胖子也不開口，埋頭撥弄著鍋裏面的肉。
卜哥暗自嘆了口氣，這招他用不了。他聽兔子提起過穴位和點穴，也知道想要學這招，首先要認準穴位。兔子自己沒學過，當初從東方回來的時候，也沒有借一本標記穴位的書回來，他當然也學不了。
卜哥聽兔子說起過阿修羅和天人之間的恩怨，也知道每隔一段時間，阿修羅們就會聚眾攻打天界。
這些狼或許是餓的狠了，包圍起來之後，一下子全都撲了上來，有的咬住馬的脖子，有的咬住馬的屁股，不過更多狼拚命去咬那四條強壯有力的纖細長腿。
「我明白了，這是阿修羅又在攻打天界。」兔子興奮地說道。
但是這個「自然之心」就不那麼美妙了。它的核心是自然循環。
「既然是阿修羅界，肯定是要你找一個阿修羅爭鬥一番。你能夠得到的也肯定是『爭鬥之心』。不錯，不錯，這是一種非常實用的意境。」兔子連聲說道。
被圍困的天人似乎也知道在劫難逃，瘋狂地朝著四面八方攻擊，各種法術的閃光交相輝映。那隆隆的轟鳴，比剛才又響了幾分。在如此不顧一切的密集攻擊之下，就看出阿修羅同樣也有強弱之分。稍微差一些的都沒有能夠躲過密集的攻擊，或是被劈成焦炭，當場隕落；或是身受重傷，倉惶逃去。
「很容易啊，比殺那個阿修羅容易多了。」卜哥頓時鬆了口氣。
「這是你的機會。」兔子在卜哥意識深處興奮地大叫。此刻的它已經徹底明白了那些和尚設置的謎題。
聽到兔子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卜哥立刻問道：「你又想到了什麼？」
除了當初闖神秘谷，他沒有動用過這根長槍。
卜哥有些疑惑不解。如果能那麼乾的話，他早出手了。
同樣是一片虛無，不過這一次比上一次舒服許多。卜哥連痛的感覺都沒有，就被金梭洞穿了心臟。有過一次經驗，卜哥于脆放鬆心神，感悟起這次通過關卡的禮物來。
這是他被「殺死」之後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