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禁地神偷
第二章 鷸蚌相爭
「北方聯軍把這裏禍害得不輕啊？」卜哥輕聲嘆道。
這支塔奇軍隊非常小心，他們到的時候是下午，但是他們並沒有急著進攻，而是耐心的等到深夜。
他也不怕自由領會出事，那邊如果出事的話，他立刻就會得到消息。
「那麼會見風使舵的人，你總能夠說出一兩個來吧？」卜哥只能退而求其次。
雖然這些紫袍毛拉大部分是靠伊利爾玫瑰強行催化出來的，實力比苦修而成的紫袍毛拉差得多，不過數量能夠彌補質量的不足。
對於這個話題，老頭實在不想多提，他來找卜哥並不只是為了這些事情。
隨著毛拉一個接著一個被幹掉，塔奇人的防線終於垮了，倖存者試圖逃出去，可惜馬再快也快不過箭矢和魔法。
那位波頓夫人很聰明，立刻答道：「我只需要我兒子的地位得到承認，我希望您能夠在我的兒子成年之前，幫助我管理這座城市。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希望我的兒子能夠有幸成為您的弟子。」
可惜這種碧光絕對強悍，也絕對惡毒，那些魔法護盾根本就擋不住，被擊中的紫袍毛拉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叫，就被化作了一片血霧。
同樣的，他們也是一塊試金石，如果敵人有埋伏，或者那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最多也就折損掉這些人，大隊人馬可保無恙。
幹掉了沖在最前面的那隊塔奇騎兵，這些大地武士踩著沉重的步伐，排著整齊的隊形，朝著前方緩緩推進。
在布魯聯盟，最多的就是這樣的小城，往往幾座這樣的小城，就組成一個城邦，比城邦稍微大一些的是公國，整個布魯聯盟就是由兩百多個城邦和公國組成的。
這是一支塔奇人的軍隊，全部由騎兵組成，人數在三萬左右。為了隱蔽起見，他們白天全都潛伏起來，反倒是晚上趕路。
在法克，謀奪繼承權用的手法往往比較溫和，採用偽造文書或者挖牆腳、架空權力之類的手法，但是在這裏，手段就比較直接了。
而此刻在正面戰場上，沖在最前面的塔奇騎兵同樣也遭遇到屠殺。
突然一座帳篷猛地翻了起來，帳篷底下躲著的居然是一個手持魔杖的魔法師，這根魔杖非常奇怪，長有一米半，中間盤繞著一條扭扭曲曲蛇一般的東西。
卜哥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
他暗中讓星妮推演了一下，米拉巴日有八成的可能會動手，有七成的可能冰宮會保不住。
自從兒子洗禮的時候開始，卜哥就和教廷若即若離，甚至乾脆把對教廷的防範擺在明面上。這一次瓦倫的事，更令他看清了教廷的真面目。他曾經當著老頭的面罵教廷，現在看來一點都沒有罵錯。
塔奇人的前鋒落入陷阱的時候，後面的大隊人馬同樣感覺到不妙。
幸好他們這群人一看就知道是南方人，卜哥的個子在法克人里也算是矮的，這和他童年時代營養不良有關。農夫一哥是標準的法克人，個頭也高不到哪裡去，托爾在法克人裏面算是高的，但是在以魁梧著稱的北方人里，只能算是中等偏下。
塔奇人越死越多，他們畢竟是中了埋伏，天時地利都不佔優勢，雖然能靠巨靈殺掉一些士兵，卻也無力回天。
接連射出幾波箭矢，塔奇騎兵收起了弓，紛紛散了開來。
現在教廷上下只要一談論到北方諸國和冰宮，就會非常謹慎。
兩輛馬車上的護衛雖然實力不怎麼樣，眼光卻是有的，一看到自己的同伴這樣輕易地就完蛋了，而且死狀還如此令人毛骨悚然，他們當然明白對面那幾個人不是他們可以招惹的。
他倒也不覺得意外，現在大家都拚命干擾預言一類的秘法，教廷這麼干，塔奇人也這麼干，就連他本人都做過一些手腳，現在只要是大事，就別想靠預言術得到情報。
像瓦倫這樣的牆頭草絕對是最讓他討厭的，如果他是米拉巴日的話，肯定會集中力量猛攻北方，把這幫搖擺不定的北方佬徹底打垮。
「瓦倫剛剛倒戈了，他現在已經和塔奇人幹了起來。」巴德很無奈，這是他唯一能夠找到的借口。
「要進行下一步計劃嗎？」老頭的首席大弟子問道。
對於瓦倫來說，時間和天氣才是最值得信賴的盟友。
「我可以幫你，但是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裏，我離開之後，你怎麼保證你兒子的利益不會再一次受到侵犯？」卜哥問道，他這樣問，其實是要確認這位夫人以後的打算。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遠處傳來了一陣陣弓弦震響，隔了幾秒鐘，成千上萬的箭矢如同下雨一般傾泄而下。
所以他對教廷，對巴德老頭一點都不會客氣，因為他知道，這群人欺軟怕硬，如果給他們任何一點機會，他們都會沒完沒了地糾纏上來。如果只是幫他們做事也就算了，卻還要提防被這群人出賣。
離北方聯軍的營地還有十幾公里，塔奇人停了下來，他們停的位置，和北方聯軍的領地隔著一道丘陵，就算撤去隱形魔法，也不至於暴露，而十幾公里的距離，馬慢跑的話並不會感覺累，絕對不會影響戰鬥。
這五千騎兵的使命是充當前鋒，他們就像是矛尖，要深深地扎入獵物的體內，只要他們得手了，大隊人馬就會緊隨其後衝殺進去。
看到魔法師這副模樣，那些毛拉們全都感覺到大事不妙，必須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個魔法師解決掉。
那個紫袍毛拉的身上籠罩著好幾層魔法護盾，他對自己的性命一向非常在意，所以儘管加入前鋒營，卻早已經做了最安全的準備。
傳送過來的魔法師在巨靈的面前是那樣的脆弱，他們身上的護盾最多頂住一兩次攻擊，不過這對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這五千前鋒，如同一陣風般的駕馬狂奔，這
他們的退路同樣被封死了。
沒有人願意白白幫忙。
瓦倫倒向塔奇人那邊，就可以讓教廷雞飛狗跳，倒向這邊又立刻讓塔奇人損失慘重。
二十幾隻巨靈一下子冒了出來。
毛拉和魔法師比起來，有一點特別厲害，那就是他們根本用不著在乎魔力，所以這一路之上，軍隊無論是行進還是休息，全都處在隱形的狀態之下。
他同樣也感覺到更多不知死活的人正往這裏而來。
就看到對面飛出一片飛斧，這些致命的斧頭如同下雨一般傾泄而下。
「怪不得那位教皇猊下讓巴德老頭別管要塞，同樣也別管北方聯軍，把心思全都放在對付塔奇人上面。」
這個小孩最多五歲，胖胖的，臉蛋異常白皙，身上穿著一套寶藍色的絲綢衣服，樣子挺可愛。
「這位冰宮之主真是一個說變就變的傢伙。」卜哥隨口評論著，老一輩的終極強者之中，只有一個米拉巴日能夠得到他的敬重。
馬車走得很慢，博爾坎是一座山城，道路高低起伏，原本就走不快。
「大人、粵浦大人，救救我，請救救我。」這個女人大聲叫喊著。
塔奇人同樣也射出了他們的箭矢，可惜這些箭就算射中了，也射不透那身重甲。
一隊隊騎兵排列成方陣，進入了各自的位置，為首的幾個軍官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片刻之後，一隊人馬從方陣中出來，這隊人馬大概有五千人左右，清一色的配有大盾和重甲。
卜哥身邊就只有紫衣美女雪利、馬羅尼克、農夫一哥和托爾。哈塔卜因為模樣太顯眼了，所以只能留在卡門要塞，在現在這敏感的時刻，一個毛拉出現在布魯聯盟，絕對會引來敵意或者恐慌。
被擊中的魔法師當場粉身碎骨，但是被捲入其中的塔奇騎兵們也不好過，這些人全都被氣浪拋飛了起來，運氣差的摔了個半死，運氣好的也是重傷。
那種長斧絕對是可怕的武器，天生就是騎兵的剋星。
「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巴德老頭非常滑頭，上面沒有告訴他底限，如果由他做出決定的話，結果肯定很麻煩，到時候紅衣會裡面絕對有人跳出來，所以他把這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扔給卜哥。
當損失報告送到瓦倫面前的時候，老頭沉默了好久。
卜哥這群人非常陌生，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臉型特徵，無不顯示他們不是本地人，再加上馬羅尼克、農夫和托爾全都帶著武器，想不引人注意都難。
看到這番景象，卜哥立刻明白了，馬車裡的，肯定是這裏的大人物。
一支對未來失去希望的入侵軍隊，會幹出什麼事情來，可想而知。
守護在馬車邊上的那些人，全都警惕的看著四周，當馬車駛過卜哥一行身邊的時候，那些護衛看上去頗為警惕。
一看到這些人的身手，卜哥大失所望，連精神力量都沒有領悟，就算是騎士，也只可能是騎士之中的下位者。
這次圍殲戰的主力，正是不久之前通過傳送魔法救出來的精銳——大地武士。
所以為了這片領地，也為了家族，一定要讓她的兒子真正擁有掌握這座城市的實力。
這隻有塔奇人能夠做到，而這種隱形行軍的厲害之處，教廷和奧德雷人最清楚，他們吃過不少苦頭。
卜哥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老頭的肩膀：「既然現在瓦倫又投靠教廷了，那麼這裏也就沒有危險了，我打算四處轉轉。」
讓所有的人都想不到的是，原本緊閉的車窗突然間被拉開了，就看到一張慌張又充滿期待的臉，從車窗後面露了出來。
塔奇人的反應夠快，一看到他出現，各種各樣的攻擊立刻打在了魔法師的身上。魔法師苦撐著，他的雙手舉過頭頂，嘴裏念念有詞，不知道要幹些什麼。
同樣的凄涼，同樣的悲壯，冰宮的魔法師用這種同歸於盡的辦法，把實力高超的毛拉一一清除。
這種重甲的正面是金屬板，防禦力絕佳，除了重弩根本別想射透，只有背後和兩肋稍微差一些，是牛皮鑲嵌鐵片而成。
這一個星期卜哥被壓著打，足足當了一個星期的縮頭烏龜，這種日子他過膩了。他確實很擅「守」，當初在特魯貝爾就證明了這一點，但是「守」總是讓他感覺到很悶，和「守」比起來，他更喜歡「攻」。
「別看博爾坎小，這裏的地理位置絕對不差。」紫衣美女輕聲一笑：「你想想看，將來北方被塔奇人打下來，這裏就和塔奇人直接相連了。」
塔奇人悍不畏死，北方聯軍同樣也不差，那些身穿重甲的士兵裏面，有一些人始終都不出手，只有在確認對面有毛拉的時候，他們才會扔掉手裡的長斧，掏出盤蛇法杖，然後就是一道碧綠光線射出。
「我剛剛接到教皇猊下的信，他讓我們把路讓開。」巴德老頭顯然非常鬱悶：「瓦倫求和了。」
「教皇猊下讓我們出擊，儘可能給塔奇人製造一些麻煩。」老頭厚著臉皮說道。
巴德老頭感到一陣胸悶，好半天，他才有氣無力的說道：「好吧，就只有我去，你幫忙看著這座要塞。」
卜哥的尾指輕輕一彈，頓時一道淡金色的光芒閃了一閃。
那是一張女人的臉，這個女人年紀在二十七八歲左右，她的頭上罩著黑色紗巾，不過此刻紗巾已經撩了開來。
馬車上的人沒有防備，全都因為慣性往前猛地一衝，馬車後面和拉住車窗的那兩個人還算幸運，至少沒有掉下來，車夫座位上的兩人，和車頂上的那一個，運氣就沒有這麼好了，三個人
護盾被擊散了，不過那兩道閃電同樣也散了開來，散開的電芒在一瞬間就把四周的那些塔奇騎兵全都殺死了。
大隊的人馬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這些人有一部分是騎兵，不過大部分是步兵。
巨靈倉促間的攻擊，根本就控制不了威力，而且打中魔法師的既有火球，也有氣爆，這些魔法互相之間有加強的效果，就看到一團巨大的火球擴散開來，這個火球的溫度並不高，爆炸力也不強，但是體積卻極大，擴散開來，半徑超過三四十米。
這是實話，卻不是所有的實話。
打開車門，就看到這個女人突然間變得張牙舞爪起來，她不知道是在和什麼人爭執，居然又抓又踢，好半天之後，她從那輛馬車裡面拉了一個小孩下來。
被封住了力量的毛拉一個接著一個被「點名」，只要被碧綠光線射中的人，絕對沒有活路。
這些溝並不是很深，也不是很寬，卻偏偏讓馬沒有辦法直接一躍而過，想過去也可以，但是要有一段距離起跑加速，可惜現在是夜晚，跳過去的可能性很小，最大的可能是直接栽進溝里。
卜哥不知道的事，塔奇人當然也不會知道。
這支五千人的前鋒裏面，居然帶著二十幾個毛拉，其中有三個還是紫袍毛拉。
博爾坎是一個非常幽靜的山城，街道並不是很寬，也看不到太多的馬車，兩邊的房子全都是兩三層樓的那種。
那些塔奇騎兵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但是毛拉們卻覺得身體異常沉重起來，而且注意力也變得異常散亂。與此同時，他們召喚出來的巨靈也失去了控制，停止了衝鋒，莫名其妙的在原地打起轉來。
就看到一個手持魔杖的毛拉，嘴裏念念有詞，然後他的手猛地一揮，一條黃色的土龍立刻翻滾著，朝那道防禦工事而去。
對於卜哥的感慨，馬羅尼克毫無反應，這種事他看得多了，在三角地，那些拉波爾部族也經常為了水源殺來殺去。農夫一哥和托爾則直接無視，他們從來對政治不感興趣。
有些騎兵拔出了彎刀，有些騎兵從腰際取下一根根半尺長的管子，這些管子隨手掰斷，立刻會冒出火來，往哪裡一扔，哪裡就立刻會被點著。
巴德老頭倒是很有共鳴，他對瓦倫也頗有微詞：「這種牆頭草偏偏混得最好，猊下和紅衣會的人其實也很討厭這個傢伙。」
既然要對冰宮下手，當然不能離太遠，布魯聯盟是最好的落腳地點，這裏離北方並不是很遠。
卜哥用異樣的眼神看著老頭：「你們對瓦倫仍舊不放心吧。」
突然卜哥心頭一動，他現在的地位已經相當穩固了，就連些教廷上層的那些人也未必會來惹他，到了這個地步，他應該替自己的兒子考慮考慮了。
這位夫人和她的兒子已經被軟禁一段時間了，現在更是被威脅著放棄所有的權力。
那位夫人沉默半晌，說實話，此刻的她真的不知道什麼人可信，要不然她也就不會如此無助了。
廝殺聲、呼暍聲漸漸消失了，不過這個夜晚註定不可能恢復平靜，士兵們打著火把在收攏屍體和傷員。
大地武士手裡的飛斧射程算不上很遠，但是威力實在太可怕了，而且攻擊那麼多，那麼密，根本就沒有辦法躲閃，接連三波擲斧，就把衝到近前的塔奇騎兵砍倒了一大片。
充當前鋒的塔奇騎兵個個悍勇，卻也被這些魔法師的不懼生死嚇了一大跳。不過毛拉一個接著一個被殺掉，毛拉們召喚出來的巨靈也一個接著一個消散，這才是最令塔奇騎兵感到恐慌的事。
「我可沒興趣一直待在這裏，等這邊的事解決了，我打算回拉托維。」卜哥說道。
因為是山城，道路高高低低，經常能夠看到二三十度的陡坡，道路兩邊的小巷也很少是平的，不是向上就是向下的台階。
另一個讓他決定不走的原因是，他還在打冰宮的主意。
「我是希斯美雅·奧格威·莫斯塔法·波頓，博爾坎的領主是我的丈夫。」那個女人將旁邊的小孩推到卜哥的面前：「他是我的兒子，博爾坎的合法繼承人。」
不過真正令他決定出手的，還是那個用十字弓指著他的護衛，十字弓曾經是他最害怕的東西，所以當他有實力對付拿十字弓的人之後，誰如果再敢拿十字弓指著他，他就一定會要這個人的命。
「我要這樣一座小城幹什麼？」卜哥頗有些不屑。
卜哥微微一愣，不過他的反應還是很快的。
就在幾天前，圍攏在卡門要塞前的軍隊，大部分已經被悄悄的抽調到後方。只要這邊的埋伏戰結束，塔奇人的精銳被他們全殲，那邊就會發起進攻。
一群騎兵圍攏在這個魔法師的周圍，揮刀亂砍，但是能夠造成的傷害非常小，反倒是讓後面的毛拉們束手束腳，不敢用威力最強的魔法進攻。
午夜時分，這支經過了充分休整的軍隊終於準備進攻了。
「不至於這樣吧？就算那些北方人腦子燒壞了，北方諸國那些王的腦子應該不會燒壞，瓦倫更別說了，他難道不阻止？」卜哥問道。
卜哥翻了翻白眼看了看老頭：「是叫你出擊，和我無關，他還指揮不了我。」
他已經決定，下一次如果再打下這樣的地方，他絕對不會答應幫忙防守，他會在第一時間把要塞交給別人。
波頓夫人前面的那些話，完全是因為形勢所迫，不過最後那個想法，倒是出於真心，這個女人參加過卜哥的婚禮，印象最深刻的莫過於卜哥拿出來那四朵生命之花，只要是女人全都對那東西非常感興趣。
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這個魔法師炸裂開來。
這絕對是一個寧靜而且悠閑的所在，但是卜哥卻感覺到有一
不過有矛就有盾，塔奇人對這種防禦工事研究許久，早就找到了突破的方法。
想想就有趣，他的繼承人身分就是假冒的，幫他得到現在這個身分的維郝雷登侯爵和芭瓦德維伯爵，卻又因為自由領的歸屬問題，和他交惡，他的妻子克莉絲汀同樣因為領地繼承的原因，而被表哥陷害和出賣。
這個魔法師身上五顏六色，不知道罩上了多少層護盾，不但有魔法護盾，這個魔法師身上穿的居然不是法袍，而是一件特殊的鎧甲，一件用皮革製作而成的，不會阻擋魔力通過的鎧甲。
只有紫衣美女有些傷感，她靠著卜哥的手臂，輕聲說道：「這裏還算是好的呢，聽說那幾個和北方走得最近的公國，差不多都被搶劫一空，有好幾個大公全家死光。」
沿路的行人看到這兩輛馬車，全都鞠躬行禮。
只要在他的領域之內，任何一個小動作都逃不出他的感知，這幾個護衛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小動作，實在是不知死活。
「這絕對是最好的機會，你不是一直想要把影響力拓展到其他地方嗎？」依偎在卜哥身上的紫衣美女用心靈傳語悄聲說道：「這個女人恐怕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如果你幫了她的忙，讓她的兒子保住了繼承權，博爾坎從今以後肯定會跟你的自由領保持一致。」
卜哥的情況很容易就能夠打聽到，所以這位夫人知道卜哥的手裡有一大堆藥劑，同樣也知道，卜哥用藥讓一群人成為了魔法師。
到了這個時候，誰都知道，這是一個絕殺陷阱了。
老頭傻傻的看著卜哥，他已經無話可說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那些毛拉。
那個拿著十字弓的護衛還飛在半空中，就驟然間化作了無數的碎塊。
街道兩邊每隔幾步有一張長椅，是讓走累了的行人休息用的。
他最惱火的是，不一棒子把冰宮打死的話，等到冰宮緩過氣來之後，肯定會把他當作仇敵，雖然冰宮肯定也恨教廷，不過只要那位冰宮之主的腦子還清醒著，就絕對不會招惹教廷這樣的龐然大物。
卜哥暗自嘆息了一聲，這位夫人比克莉絲汀還失敗，克莉絲汀至少還有老管家和獨眼騎士司沃德這兩個親信。
沒有活動的空間，沒有重武器，手裡只有弓箭和彎刀的塔奇人，對上了身穿重甲，手握長斧的大地武士。
這絕對是噩夢。
一隻金色的光明信使闖入了厚密的雲層，飛到了聖騎士巴德的手裡，巴德老頭看了一眼，立刻顯得茫然起來，好在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飛身竄出山洞。
雖然成功的消滅了一個紫袍毛拉，不過這個魔法師也逃不了了，幾乎在一瞬間，幾個巨靈同時擊中了他。
兩個人正說著話，迎面幾輛馬車駛了過來，這些馬車全都戒備森嚴，車頂上、兩側車窗邊，車的後面全都有護衛，前面的那兩個車夫看上去也不是普通人。
正是因為這樣的地勢，卡門要塞才會成為北方最重要的戰略要衝。
眼前這個小孩，只比他的兒子稍微大一些，好好培養一番，完全可以成為他兒子的強援。
只聽到一陣「崩崩」的弓弦聲響起，一支支箭矢嗖嗖飛了出去，哨塔上的衛兵、四周巡邏的士兵是箭矢優先打擊的目標。
消息傳遞到那位夫人耳朵裏面的時候，已經有些失真了，變成了只要吃下這種葯，任何人都能夠成為魔法師，她自然打起了這種魔葯的主意。
同樣是一道道碧綠的光線，同樣是這種令人恐怖但是攻擊距離極近的魔法，營地那邊發生過的一幕再一次重現。
卜哥和紫衣美女的對話，那位夫人當然是聽不到的，馬羅尼克和農夫有能力聽到，不過他們對這種事情根本不感興趣。
就像是巨浪拍上了暗礁，一陣土浪衝到十幾米高，等到土浪平息下來，就看到數百米長的一段障礙已經被徹底衝垮，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橫木，在這些橫木上還鋪著一層厚厚的泥土。
馬車上的那些護衛，頓時顯得惶恐起來，負責駕馭馬車的那個人猛地一抖馬鞭，趴在車頂上的護衛，更是拉開了十字弓對準了卜哥。
這些步兵看上去有些奇怪，他們的身上穿著厚厚的重甲，這些重甲連著頭盔，看上去就是一個直筒，重甲的下擺蓋住了腳踝，腳上穿的是鐵靴子，起路來發出「嗆嗆」的金屬撞擊聲。
很快秋天就要到來，柏麗蘭的秋天已經有些寒冷，十月開始就已經大雪紛飛，大部分的河流在十月下旬開始凍結，塔奇人如果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做好所有的準備的話，嚴寒的冬季會讓他們大量死亡。
這些魔法師的身上同樣罩滿了護盾，他們的手裡全都拎著一根怪異的蛇杖。
這裏的人和北方諸國同源同種，當初教廷最擔心的就是布魯聯盟會整個倒向北方，事實上一開始的時候也確實如此，北方聯軍開戰之初勢如破竹，這裏面不知道有多少是本地人的功勞。
對付騎兵最好的辦法就是弓箭，北方聯軍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那些塔奇騎兵一個個從隱身魔法中鑽了出來，開始張弓搭箭。
卜哥確實是打算四處轉轉，他暫時還不會回拉托維，他怕自己回拉托維，教廷的人又會來找他麻煩。
博爾坎的樹很多，道路兩邊的行道樹的樹冠幾乎連成一片，陽光透過樹冠射落到地上，顯得斑斑駁駁的。
卡門要塞兩邊都是山，但是過了這片山，東北面卻是一馬平川，那裡就是柏麗蘭平原。西北面雖然也是高低起伏的群山，不過山勢比起來卡門要塞來得低緩了許多，而且這片山脈全都是南北走向，山脈的走勢比較直，所以雖然是山，卻並不難走。
塔奇騎兵活動的範圍，被迅
只見他又是凌空虛抓，和剛才一樣馬車一下子急停了下來。
一路之上他們看到了很多靈車。
他們的武器是很長的斧頭，斧頭柄有五米左右，前端的斧刃弧度很大，有幾分像是刀。這些步兵的腰際全都圍著一條腰帶，腰帶上別著一排排的飛斧。
北方聯軍不緊不慢地收縮著包圍圈。
此刻要塞前仍舊雲霧遮蔽，但是雷電卻沒有了，兩邊仍舊是大軍壓境，卻都偃旗息鼓。守衛要塞的人和進攻要塞的人就這樣僵持著。
那個女人抱起小孩就朝著卜哥奔了過去。
「撤——快撤——這是陷阱。」為首的軍官這才反應過來，大聲呼喊道。
這無疑十分殘酷，不過戰爭本身就是殘酷的，擔任前鋒的這些人全都是出於自願，雖然非常危險，不過一旦成功，他們的收穫也絕對是最大的，不但能夠先挑戰利品，而且軍功也是最大份的。
大地武士是冰原六國獨有的強兵，他們全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卒，然後接受專門的訓練，配備重甲、長斧以及飛斧，可以說是最強悍的重甲步兵。
雖然三萬人馬聽上去根本不能夠和北方聯軍幾十萬人馬相比，不過這全都是擅長騎射的輕騎兵，除此之外，和這支軍隊同行的還有二十幾個紫袍毛拉。
卜哥同樣有些鬱悶，他撓了撓頭：「難度很高啊，既要把路讓開，又要當心那些北方佬玩弄花招，萬一他們佔著要塞不走怎麼辦？」
巴德老頭一陣陣的嘆息著，不知道是在感慨，還是在鬱悶。
這個魔法師直接被傳送進了塔奇人的陣營之中。
所有這一切看上去很順利，不過負責帶隊的幾個軍官卻越來越感覺到不對頭。
他並不是一個經常拋頭露面的人，能夠一看到他，就立刻叫得出他的名字，應該是關係挺近的那種。
馬的嘶鳴和人的喊叫聲，讓倖存的塔奇騎兵的心中更增添了几絲恐懼和絕望。
好像這種事情，一直都糾纏著他。
溝壑、點燃的帳篷、坍塌的障礙，這些東西把塔奇人的騎兵分割成了好幾塊。
閃電一下子就破開了最外面的幾層護盾，緊接著第二道閃電，把剩餘的護盾全都破了個乾乾淨淨，還把那件鎧甲電得一片焦黑。
一道藍光閃過，藍光之中，顯露出一個魔法師的身影。
看到老頭賴上了自己，卜哥冷笑了一聲：「我可沒有興趣耗在這裏，你的話沒錯，這就是一座破要塞，誰想要這座破要塞的話，就來佔領好了，反正再占回來也很容易。」
一聽到合法繼承人，卜哥就感覺到頭痛起來，這又是為了領地而產生的糾紛。
如果是在開闊地帶，塔奇人絕對不會害怕大地武士，就像羚羊遇到穿山甲，誰都未必吃得下誰，塔奇騎兵襲掠如風，騎射一流，大地武士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同樣，塔奇人手裡的弓箭，也未必穿透得了大地武士的甲胄。
但是現在，被困住的塔奇人只能拚命了。
就看到卜哥凌空虛抓，那輛馬車一下子就定住了。
第一輛馬車的車門一下子打開了，那個女人從裏面跑了出來，不過她並沒有急著來到卜哥的面前，而是朝著第二輛馬車衝去。
帳篷雖然點著了，但是從帳篷裏面跑出來的人卻很少。
那些塔奇軍官遠遠的看到這些步兵，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這是他們最不願意碰到的對手。
距離卡門要塞一百多公里之外，有一座不大的城市——博爾坎，這是一座僅有三十幾萬人的小城。
三萬塔奇騎兵差不多全軍覆沒，北方聯軍的損失要小得多，不過也死了幾千人。損失最慘重的就是魔法師，這種同歸於盡的打法，即便是三大禁地裏面實力最雄厚的冰宮也受不了。
看到卜哥閉口不語，那位波頓夫人急了：「我是在您結婚的時候認識您的，美諾尼大公是我的姑父，我和您的妻子也是好朋友……」
這個時候，地上的那些縱橫交錯的溝壑，就顯露出了威力，大部分的騎兵根本就跳不過去，很多騎兵連人帶馬栽倒在了溝里。
不過很快就有人明白過來，發出一道直徑數米的粗碩閃電，朝著魔法師射了過去。
想必那個時候，誰都不會想到這樣的結局。
就聽到一連串噗噗的聲音響起，原本好好的地面突然間塌陷了下去，變成了一條條縱橫交錯的溝壑。
「那也要阻止得了，什麼叫聯軍？聯軍就是一盤散沙，貝爾克羅的屠殺事件就是一時失控，那還是局勢有利的時候，北方聯軍的控制力還算比較強，等到我們把卡門要塞打下來，把他們的後路堵死了，他們一下子就崩潰，聯軍上層根本就沒有辦法約束底下的士兵。」
不過卜哥哪裡會讓這些人走脫？
眨眼間這片營地就到處著起火來。
卜哥頗有興趣的看了一眼那個小孩，他的眼睛一亮，這個小孩資質是不錯，成為魔法師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卜哥靜靜的看著這一切，突然他的尾指又輕輕彈了一下，就聽到喀嚓一聲響，第一輛馬車整個碎裂開來，馬車另一側的護衛在一瞬間也化作了飛散的碎肉，旁邊還有一把已經扣上了箭矢的十字弓。
卜哥微微皺了皺眉頭，他暗自推算了一番，可惜什麼結果都沒有，一切都顯得很混亂。
波頓夫人拚命的試圖和卜哥拉近關係，她和美諾尼大公之間的親戚關係倒是真的，不過和克莉絲汀之間，就只是見過幾面罷了。
遠距離傳送技術、對自然界力量的運用，單單這兩樣東西，就讓卜哥非常眼紅。
翻過丘陵，十幾公里的距離轉眼就到，前面就是連片的行營。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如果說以前，他對冰宮的「財富」還只是有些在意的話，那麼見識了冰宮的實力之後，他絕對稱得上垂涎欲滴。
卜哥笑了起來：「布魯聯盟和北方諸國結下了這樣的血仇，絕對是沒有辦法化解的了。北方諸國如果再打過來的話，布魯聯盟的人肯定會和他們拚命。」
那範圍極廣但是破壞力並不是很大的爆炸，就彷彿是一個信號。
又是一片藍光閃爍，這一次出現的魔法師數量更多，居然有十幾個。
後面那輛馬車的人立刻就想要逃跑，馬車徑直朝著旁邊的一條小路衝去。
卜哥並不知道，那些被他堵住的北方聯軍，至少有一半已經逃出生天，至於留下的那一半，既是用來裝樣子的，也是可憐的棄子，至於另一邊的北方聯軍也已經悄悄的撤離了，營房還在，裏面的人卻已經離開了。
不過並非所有的毛拉全都被封住了，稍微靠周邊一些的毛拉全都沒有被波及到，他們指揮著巨靈毫不留情的殺戮起來，這一次他們再也不管會不會波及到自己人了。
被這樣一說，卜哥終於動心了，他的自由領就是靠商業發展起來的，當然最清楚，紫衣美女的話絕對是正確的。以自由領的人脈資源，如果控制了博爾坎的話，完全可以把這裏變成另外一個自由領。
就像當初塔奇人突然間沖入這片平原一樣，他們也將給塔奇人一個突然襲擊。
就看到這柄盤蛇魔杖的頂端，閃過一點碧光，那光筆直的射了過來，打在了一個紫袍毛拉的身上。
「這一次，你們肯定會對那位冰宮之主非常客氣吧，要不然他又會倒向那一邊了。」卜哥訕笑著看了一眼巴德，他知道教廷和冰宮連手的話，肯定是巴德和瓦倫去打交道，這可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工作。
卜哥耐心的聽著，其實就算她不說，他也能夠猜到是怎麼一回事。
老頭頗有些無奈，因為卜哥的話完全說中了，瓦倫不但沒有因為他的反覆無常而遭到唾棄，反倒是這兩次背叛顯露出了他的價值。
數百米長的一段突破口，對於五千騎兵來說，已經足夠大了。
「這怎麼可能？你們的猊下難道還會相信這樣一個反覆無常的傢伙？他的腦子燒糊塗了？為什麼不幹脆把冰宮滅掉？這樣省得麻煩。」卜哥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激動了。
可惜他的命令已經晚了。
可惜要那樣做，談何容易？
她很清楚是什麼人在背後窺視博爾坎，這個人在自由領領主的眼裡，當然什麼都不是，但是對她和她的兒子來說，卻是無可逾越的人物，她的兒子不可能一輩子在自由領領主的庇護下，博爾坎人有博爾坎人的驕傲。
他們的計劃是，拔掉塔奇人在柏麗蘭平原上的最大的幾個定居點。這些定居點像是城市一般，人口物資都非常多，一旦把它們打掉，塔奇人在短時間裏面想要在北方立足，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卜哥微微有些驚詫，他倒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他的情報網此刻最注意的就是各方軍隊的動向，反倒是對這類大家都知道的消息不太注意。
此刻正有一支軍隊悄悄的往這邊而來。
「這是明擺著的。」老頭並不隱瞞。
塔奇騎兵紛紛被砍倒，不過他們也不會束手待斃的，那些倖存下來的毛拉，終於不再有任何顧忌了。就看到一隻只巨靈開始無差別的攻擊，有多大威力的魔法，就施放多大威力的魔法，往往一道閃電、一顆火球過去，就有一大片士兵倒下。
聖騎士巴德沒有反駁，他也覺得上面的人做得有些不地道，可是他偏偏還要替上面的人解釋。
「別。」老頭立刻跳了起來：「你走了，這裏怎麼辦？現在這座要塞如此殘破，有你在，沒有人敢打這裏主意，沒你的話，那些北方佬肯定立刻會把這裏占回去，就算北方佬不下手，塔奇人也肯定會下手，這座要塞太重要了。」
那條小路是往下的，如果能夠衝進去，他們還真的有可能脫困。
話音剛落，他的手指連彈幾下，隨著金色的指風彈出，又是幾堆碎肉四處翻飛。
營地四周總是防禦森嚴，塔奇人喜歡用土牆和木牆布設成雙層防禦，北方聯軍卻喜歡用削尖的木樁擺成交叉路障，看上去並不是很高，但是想要翻越過去，卻絕對不容易，馬更是跳不過去。
北方聯軍不進攻，卜哥也就不打算出手，反正對他來說，這樣耗著也沒什麼不好，他現在是在替教廷出力，教廷要承他的情。
幾乎在一瞬間，塔奇人的士氣崩潰了，那些騎兵爭先恐後的想要逃出去。
隨著一聲令下，十幾個巨靈在前面開路，在巨靈的身後是組成尖銳隊形的數千騎兵，稍微遠一些的地方，還有一隊騎兵緩緩而行，這隊騎兵只有七八百人，每一個的手裡都拎著一把重弩。
緊隨其後的第三道閃電也打在了這個魔法師的身上，就在被擊中的那一瞬間，魔法師笑了起來，他的笑聲充滿了得意，卻又充滿了悲涼。
這位夫人的丈夫在戰亂中死了，留下孤兒寡母，某些人自然就有了想法。
好幾座帳篷被掀了開來，那底下無一例外都躲著一個魔法師，這些魔法師的手裡全都握著相同的怪異法杖。
「好吧，我收下這個弟子。」卜哥答應了下來：「現在告訴我，你還有什麼可信賴的人？你的丈夫經營這片領地這麼久，不可能一點親信的人都沒有吧？」
兩邊的人馬終於撞上了。
卜哥在山頂上，一直都在觀察四周的雲，巴德老頭的到來，讓卜哥感到有些意外。
隨著一道道碧綠光線射了出來，騎在馬上的毛拉，一個接著一個化作了飛散的血霧。
所以事後，那位夫人對卜哥的事非常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