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曲 第一集 甲 小子天成
第八章 竹林
丁原氣道：「這裏只我們兩個，我不在叫你難道是在叫那隻狗嗎？」
他又側耳聽了聽屋外動靜，除了清幽鳥鳴和風吹竹林沙沙聲外，再無其他響動。
丁原剛想問這個少年那你是如何上來的，卻聽見肚子又是「咕」的一叫。
但那丁原卻全然不懂也不顧，非但與她肌膚相親，甚至將她死死壓在地上，想到這裏，少女再無蠻橫之氣，委屈的淚水泉涌而出。
少女順勢在丁原背上一推，丁原的重心立刻失去，一頭朝地上栽去。但是他反應奇快，伸手拽住少女的裙帶，將她一起拉倒。
一道眩目的亮光將丁原刺醒，迷迷糊糊間，聽見外面傳來清脆悅耳的鳥鳴，宛如仙樂一般動聽。他睜開眼睛，發覺自己正躺在一張竹床上，小小的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
「阿牛，你知道我是怎麼到這兒來的？」吃飽的丁原心情好了不少，耐心的再次問道。
丁原一怔，他自幼與人打架，無論是自己還是別人，即使被揍得鼻青臉腫也極少會哭。自己還沒有對那少女飽以老拳，她為何卻哭了起來？
再遠處因為霧氣太盛，丁原看不真切，依稀覺得是蔥鬱蒼翠的竹林，被一團淡淡的紫氣圍繞。
丁原一奇，這次他找到了聲音發出的方向，定睛看過去，才發現原來數丈開外的一株無名灌木上，停了一隻七彩鸚鵡，正骨碌著一雙小眼睛瞪著自己。
鸚鵡本要飛走，見狀忍不住奇怪的飛回，在丁原頭頂不停盤旋，嘴裏叫道：「笨蛋，笨蛋！」
那三個少年約在十四五歲之間，全是一身紅衣，身後背劍，模樣頗是英武。當中的少女年齡稍小一點，肌膚勝雪，光彩照人，紅裳白靴十分惹眼。
漸漸回憶起昏迷前的景象，自己不是在一座廢棄破落的土地廟裡快死了嗎？怎麼一下子到了這個地方？難道是蘇真夫婦將自己又救活過來，安置於此？
少年臉上現出愕然之色，道：「紫竹軒就是紫竹軒啊！我師父他老人家就是大名鼎鼎的翠霞六仙里的淡言真人，你沒有聽說過他老人家的大名嗎？」
在少女的驚呼聲中，兩個人猶如滾地葫蘆般糾纏在一起。那少女雖然在父母的嚴厲教誨下修行近十年，修為在同齡三代弟子里出類拔萃，但這樣的肉搏卻是第一次碰到。反而是丁原駕輕就熟，只一個翻轉，便將少女嬌柔的身軀壓在自己身下。
姓鄔的少年火氣最大，叫罵道：「小子，你找死！」說著就打算衝過來揍人。
他隨著那少年走進廚房，裏面收拾得幾乎一塵不染。
這還不算，只聽那鸚鵡叫道：「笨蛋，笨蛋啊——」
丁原火從心起，他爬起身對著那少女道：「再來！」
那姓趙的少年哼了聲，道：「既然雪師妹也這麼說，就便宜他了。」揚聲朝丁原叫道：「野小子，
丁原雖然知道對方不僅人多勢眾，且每一個人的身手，都遠在自己這個只會打野架的街頭混混之上。
丁原知說話的就是那少女，聽對方出言並不客氣，他亦冷笑回應道：「什麼菜兒，飯兒的？」
丁原得意的站起來，抬頭望著鸚鵡道：「小畜生，看你還敢不敢再學我說話。」
丁原知道從這個腦筋比桑土公還轉不過彎來的少年嘴裏，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於是道：「那你師父呢？」
丁原一怔，拾起一塊小石子奮力朝鸚鵡擲去。
少年回答道：「師父他老人家昨天一回來就閉關了，說要到今晚才能醒過來。你是丁小哥吧，師父讓我這三天好好照顧你，不能讓你餓著也不能讓你逃了。」
阿牛站在廚房門口看了會兒，以為丁原真的只是散散步，當下放心的進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但那少女卻覺得自己這腳宛如踹在柔軟的棉絮里，一軟一滑全用不上力氣。她的心中微覺詫異，丁原卻又撲了上來。
池塘周圍，錯落有致的林立著大大小小數間竹屋，竹門虛掩，也不知道裏面是否有人。
竹屋外是大片的苗圃，裏面種著各色奇珍異樹，大多數都是丁原從未見過的。
丁原吃了一腳，奇怪的是並不覺得如何疼痛，他以為是那少女人小力弱不以為意。
丁原豈肯善罷甘休？但他知道自己休想抓到半空里的那隻鸚鵡，於是靈機一動「哎喲」叫了聲，仰天摔倒在草地上，一雙眼睛睜著直直看著天空。
忽然聽見一個清脆的少女聲音怒道：「你這野小子是從哪裡來的，竟敢欺負我的彩兒？」
少女一把攔住他，道：「鄔師兄，讓我來！」
「這是什麼地方？」丁原心中感覺一陣奇怪。
只見那少年從灶上的大鍋里盛了滿滿一海碗熱粥，又端了幾碟小菜放在桌上道：「丁小哥，你儘管吃，不夠我還有。」
那少年挑著水桶站在原地回答道：「這地方叫紫竹軒，是師父他老人家的修真之所，我和小黑也住在這兒，就是那間屋子。」少年用手遙遙一指池塘東面的一間竹屋，門口居然還種了不少瓜果菜蔬，還有一個葡萄架歪歪斜斜的搭著。
少女輕蔑的道：「再來一百次你也不行，還是乖乖給彩兒道歉吧。」
他站起身來道：「這位兄弟，我吃飽了。」
身旁較胖的少年道：「趙師兄說的不錯。我看這個小子有問題，先拿下再說！」
阿牛點點頭，又搖搖頭，才說道：「我還有一位師兄，叫盛年，比我大了許多歲，不過最近幾年很少見到他了。」
那少女也不回答，丁原只覺得眼前紅影一晃，背後似乎被人推了一把，腳下一個踉蹌便莫名其妙的摔倒，連少女如何出手也沒看見。
那少年也聽見了，憨厚的黑臉露出笑容來，說道：「丁小哥你一定是餓了吧，我在廚房裡早煮好一鍋熱粥，是專門留給你的。」
丁原昂然道：「要打架嗎，小爺奉陪。」他從小到大不曉得打過多少回架，怎麼會怕這個？
穿上蘇真夫婦送的靴子，丁原打開竹門走到屋外。
丁原又問道：「這紫竹軒就你和你師父兩個人嗎？」
這竹林里雲霧瀰漫，也不曉得有多大，放眼看去層層迭迭皆是參天的紫竹。地上綠草如茵，沾著晶瑩的晨露，還有不少奇異的花草生長在竹根周圍。
丁原一口氣連吃下三大碗才覺得飽了，那少年只在一旁樂呵呵看著，似乎十分開心丁原能吃下這麼多自己做的飯菜。
丁原啞然失笑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畜生！」
她只覺得自己全身酸軟，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丁原近在咫尺的呼吸全噴在自己臉上，暖烘烘地又癢又麻。
少女臉色一變，怒視丁原道：「你再敢罵彩兒一句畜生試試？」
一陣微風吹過，竹濤婆娑，沙沙的輕響，丁原竟覺得身上有點涼意。
鸚鵡驚魂未定，驚惶飛起叫道：「壞東西，你耍賴！」
那少年朝丁原張望一眼，憨憨地問道：「這位小哥，你是在叫我嗎？」
阿牛習慣的撓撓腦袋，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就記得昨天晚上我正在廚房裡劈柴，師父把我叫到你剛才睡的那屋子裡，說你以後就要住這兒，叫我好好照顧你，別讓你到處亂跑。」
丁原聞言「哼」了聲道：「小爺從來想到哪兒就到哪兒，這個老傢伙憑什麼管我？」
在他的身旁，還跟著一頭半人多高的黑毛大狗，不停搖著尾巴，一對眼睛閃閃發光，甚是威武。
「有人嗎？」丁原放聲叫道：「蘇大叔，水嬸嬸！」
丁原被這個少年越說越糊塗，哼道：「什麼淡鹽、淡糖的，我都沒聽說過，那又怎樣？」
丁原一怔朝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只見紫霧瀰漫里走出三男一女四個少年。
但那身材最瘦、年紀卻最長的少年卻微微皺眉，輕聲道：「趙師弟，鄔師弟，這個野小子看上去似乎沒什麼修為，應該不是魔道對頭派來的姦細。我們和雪師妹悄悄溜出來玩，又是走進師父和師祖一再告誡的紫竹林，我看教訓他一下就好，不要再惹是生非。」
少年也不生氣，只是糾正道：「這位小哥，我師父是淡言真人，可不是淡糖什麼的。昨天晚上就是我師父他老人家將你帶到這兒，還囑咐我好好照顧你。」
丁原在桌邊坐下，立刻聞到一股撲鼻香氣，頓覺飢腸轆轆，便埋頭大吃起來。
丁原火更大了，他被那些身強力壯的大漢欺負也就罷了，沒想到這麼一隻小小的鸚鵡也敢嘲笑自己。當下脫了
那鸚鵡驚叫一聲，輕盈地閃開，嘎嘎叫道：「沒打著，笨蛋！」說完，不再理睬丁原，拍動翅膀朝南面飛去。
他藉著日光辨了一下方位，朝東面走去。
她已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對男女之事略知一二。但自幼因為身分嬌貴被眾人寵若公主，若有哪個男弟子碰她一下，或是說半句輕薄的話，也必招來她父母、甚至是祖父的呵斥懲戒。
少女眉毛一揚，道：「野小子，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竟然連本姑娘的彩兒也不識？」
如此幾次，鸚鵡見丁原沒有反應，膽子漸漸大了起來，停在丁原頭邊，瞅著丁原問道：「喂，你怎麼啦？」
少年被丁原的話嚇了一跳，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池塘西側的那兩間相連竹屋，見沒動靜才鬆口氣，小聲道：「師父是罵不得的，老天會用天雷懲戒。師父他不讓你走也是為你好，因為這坐忘峰根本沒有上下山的路，半山腰下全是懸崖峭壁。小哥你沒有修鍊過仙家法術，這山是下不得的。」
那鸚鵡停在姓趙少年的肩膀上，也叫道：「道歉，道歉！」
丁原只感到全身上下被雨點一般的拳頭包圍，卻沒有想象中那麼疼痛。他想反抗，卻也被人壓得死死的，只有挨揍的分。
正在疑惑間，一個身材敦實、皮膚黝黑的少年，擔著兩桶水從遠處的竹林里走出來，看他年紀與丁原差不多，沉甸甸的水桶擔在肩膀上卻絲毫不覺得吃力，反而健步如飛。
一個身材較高的少年望著丁原道：「雪師妹，這個人我們從來都沒見過，說不定是潛入本派的姦細。」
少女只感覺到丁原的身子沉甸甸壓在身上，偏偏一對胳膊還按在自己的胸口之上，不覺又羞又怒，更帶著三分不知所措。
丁原也沒問他小黑是誰，想來便是那條大黑狗。他問道：「你師父又是誰，這紫竹軒又是什麼地方？」
少女正感到委屈，聽得趙姓少年的問話更是羞怒，「啪」的一個耳光抽在他的臉上。
忽然聽見有人道：「什麼狗屁地方，竟然連條路也沒有。」
哪知那鸚鵡毫不相讓，同樣回敬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畜生！」
丁原放下碗筷，無限滿足的吁了一口氣。在他的記憶里，上一回吃這麼飽，已經不曉得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丁原猛然翻身，手裡的衣服狠狠朝鸚鵡揮去。那鸚鵡竟然在千鈞一髮之際閃了過去，衣角只差幾寸就拍到它的翅膀。不過，倒也有十幾片羽毛紛紛飄落。
丁原回頭見阿牛已經不注意自己，那條黑狗也不曉得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立刻一溜煙鑽進了竹林。他靠著一株紫紅色的竹子喘了兩口氣，也沒有聽見阿牛在叫他，於是定下心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丁原心想不管如
但他生性剛烈，豈肯服輸？於是大喝道：「做夢！」身體朝前一衝，揮拳朝少女面門打去。
丁原緩緩從床上坐起，突然又是一陣奇怪，心道：「咦，我的身上怎麼一點也不疼了？」非但如此，他還感覺到丹田裡一團暖洋洋異常舒服。一道醇厚溫潤的暖流，從這裏徐徐的流淌全身上下，自己就好像被浸在溫泉裏面一般。
丁原心頭暗笑：「像你這樣的獃頭鵝，怕到哪都會迷路，想用這一套來嚇唬我，省點心吧！」於是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回答道：「我吃得太撐，想隨便走走好消化消化。」
趙姓少年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怔怔望著少女，那少女「哇」的一聲便掩面哭泣起來。
丁原心想：「聽阿牛的口氣，那個狗屁師父要把我留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這裏連人也找不到幾個，又有什麼好玩？反正蘇大叔他們也找不到了，我還不如趕快離開。」
那粥里煮著不少硃紅色的小果子，吃在嘴裏滿口芬芳，也不知道是什麼。碟子里的幾件小菜，看上去是從山裡挖來的野菜，但全無一般野菜的苦澀，反而清香滑潤，甚是爽口。
丁原漸漸適應了室內的光線，才看清這間屋子十分簡單古樸，幾乎所有的傢具器皿都是用竹子編成。
耳朵里卻驀地聽到「咕」的一聲，丁原被嚇了一跳，然後才醒悟是自己的肚子在叫。於是心想道：「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找點吃的填飽肚子才是正事。」當即跳下竹床，覺得自己的動作比以前敏捷輕盈了許多。
少女覺得身上一輕，頓時恢復氣力，她一腳踹開丁原從地上一躍而起，那邊趙姓少年關切問道：「雪師妹，你不要緊吧？那野小子沒——」
丁原被他們一口一個野小子罵得火起，聞言冷笑道：「要我向一個畜生賠禮，做夢。」
正在這時，腦袋後面卻被人用拳狠狠捶了一記，丁原只覺得眼前一黑，雙手便鬆開了。卻聽那個鄔姓少年又怒又急的罵道：「野小子，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哪知那雪師妹卻一撅小嘴不屑道：「這個野小子功夫太差，原來只是嘴上凶，真是沒勁。」
可惜他這一拳在少女眼裡實在是破綻無數，她只輕鬆朝右一讓便避過拳頭，腳上靴子踢在丁原小腹上。
丁原嚇了一跳，四處張望卻看不見人影。他以為又有人捉弄自己，冷笑道：「鬼鬼祟祟算什麼好漢，有種給小爺滾出來！」
少女聞言點頭道：「齊師兄說的對，我看這個野小子也不像什麼姦細。只要他肯向我的彩兒認錯賠禮，今天就暫且放過他吧。」
丁原見有人來，心中一喜，衝著那少年叫道：「喂，你過來！」
那少年手腳俐落的收拾碗筷道：「丁小哥，你
那少年「哦」了一聲，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憨憨的地笑道：「對不起，我沒注意。你叫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丁原「哦」了聲裝模作樣在池塘邊轉了一圈，心不在焉的打量幾眼水面上盛開的荷花，又伸手在池子里泡了泡，十分的清涼舒服，卻把幾條游泳的金魚嚇得閃到遠處。
那聲音也道：「鬼鬼祟祟算什麼好漢，有種給小爺滾出來！」學得唯妙唯肖，就宛如丁原的回聲一般。
姓齊的少年點頭道：「不錯，雪師妹剛剛從師母那兒學得一套『穿花繞柳身法』，正可在這個小子身上試試。」
幾個少年又是心疼又是惶恐，不約而同狠狠瞪著丁原，也不曉得是誰先說了一句：「揍扁這個野小子！」幾個人蜂擁而上，把丁原按在地上一頓狠揍。
丁原「哦」了一聲走出廚房，阿牛在裏面問道：「丁小哥，你要去哪裡？這裏很大，一不小心就會迷路。我剛來的時候就迷路過好幾十回，每次都是師父他老人家找到我的。」
紫竹林內並無道路，到處的景色都差不多，丁原走了整整一個多時辰，卻還在裏面繞圈子。他不禁漸漸焦急起來，忍不住罵道：「什麼狗屁地方，竟連條路也沒有。」
那鸚鵡雖是神奇也畢竟是畜生，見丁原沒了動靜，便小心翼翼朝丁原的身子飛近。它幾次距離丁原只有幾尺又立刻飛起，丁原都忍著沒動。
丁原素來寧折不彎，當下毫不猶豫的連聲罵道：「畜生，畜生！」他這次沒說罵誰，卻把那四個人也一起罵了。
丁原心中大奇，暗道：「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竟然連人也沒一個！卻不曉得蘇大叔他們去了哪裡？」
竹屋正對面十幾步開外的地方，有一個清澈見底的碧綠小池，碧波之上一對雪白的仙鶴正悠然棲息著，見到丁原也不驚慌。
「這是什麼地方？」
丁原見被一個扁毛畜生耍弄不禁心頭火起，大聲道：「我就不信打不到你。」他找了一把小石頭對準鸚鵡一口氣投了過去，但那鸚鵡居然左躲右閃，一顆也沒讓丁原打著。
耳朵里卻聽幾個少年大聲喝采道：「雪師妹，好功夫！」
丁原只是不理，裝成死人一般。
阿牛怎麼知道丁原正在打什麼主意？信以為真之下，好心囑咐道：「丁小哥，你不要走太遠，不然就找不到這裏啦。」
四周回蕩起一陣迴音，卻沒有人回答，連蘇芷玉也不知在何處。
才一開門，一團白蒙蒙的霧氣便迎面撲來，夾雜著怡人的草木清香。原來屋子外雲霧繚繞，雲蒸霞蔚，竟似傳說中的仙境一般。
那鸚鵡甚是機敏，見狀飛到空中卻並不逃走，反而說道：「你打人，壞東西！」
少女終究沒有什麼實戰經驗，心裏一慌急忙躲閃。丁原沖得過猛，一下子竄到她的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