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曲 第三集 丙 牛犢初生
第一章 尋仇
「如此萬般無奈，我等才厚著臉皮登門拜訪。不過顧念著兩家之間的交情，也不希望將事情弄大，所以才先找淡言真人求教，不想還是驚動了淡怒真人的大駕。」
於是，他湊到曾山跟前，笑嘻嘻地說道：「曾老頭，你說光這麼看著，卻不曉得他們到底在說什麼，豈不是比什麼也見不著叫人更難受？」
曾山得意說道：「我老人家一百多年前就煉成天眼，方圓百里有什麼是我看不到的？若不是剛才所有精神都用在平亂訣上，不用你說，我也早該洞察到他們。」
他這番話說的滴水不漏，方正得體，那姓葛的老者一時也挑不出毛病，然而身旁的中年婦人卻突然怒道：「這還要什麼對質？難道我幾個師侄身上受的傷，不是真憑實據嗎？我耿師侄與那個盛年素不相識，又為何要誣陷？我的弟子墨晶至今不知去向，定已被盛年那狗賊給害了！他闖下這麼多禍事，你們翠霞派居然還要包庇，真叫人心寒！什麼不敢妄下定論？簡直是一派胡言！胡說八道！氣死我了！」
淡言真人道：「好，我找他們回來。」
曲仙子撫掌道：「好，我們便再等上十五天！」話音一落，頭也不回地走出竹廬。
丁原雖然看見了紫竹軒里的情形，無奈還是聽不見這些人在說什麼。
以阿牛的武功修為，即便是飛馳千里，也不應該顯得如此狼狽，可見方才必定是盡了全力，急趕過來。
雖然丁原不認得他們，可想來就是什麼太清宮的道士了。
右首同樣坐著兩人，先是一個書生模樣的老者，身著寶藍色長衣，面帶微笑正和淡怒、淡言兩位真人說些什麼。
他驀然抬頭，朝後山方向，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隨即又將頭垂下，只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
阿牛奇道：「曾師叔祖，您怎麼知道淡怒師伯已經到了？」
此後三個月間，這一老一少整日泡在一塊，鑽到石桌底下，參悟散衿真人六百多年前留下的平亂訣。
曾山聽他啰哩啰嗦一大堆，卻不得要領，不耐煩的道：「你就說他們是誰吧，來幹什麼，和那個盛年又有什麼關係？」
所以，阿牛每天還是按時上崖來給丁原送飯，有時不過是多坐一會兒，也只是陪丁原聊聊閑事而已。
曾山道：「你別找啦，那人就是你們的師父，方才第一個察覺的就是他。那時候我的昊天鏡還沒對著紫竹林呢，他就衝著我老人家這兒瞄了一眼。」
聽阿牛說過，這個盛師兄常年在外，已許久不曾回過紫竹軒。若今天不提起他來，丁原恐怕早就忘了。
「可那盛師侄打傷平沙島數名弟子，其中還包括我耿師兄唯一的嫡子，原本只算是他們學藝不精，怨不得人，這些也都罷了。但千不該萬不該，他還擄走了我曲師妹的愛徒墨侄女，這可就讓敝派掌門無法向同道交代了。
曾山猜到丁原心思，故意慢條斯理的搖頭道：「不難受，我老人家一點也不難受。他們說話的地方離這兒才幾十里遠，我老人家想聽自可以聽個真切。」
曾山氣哼哼道：「是昊
曲仙子忽然叫道：「且慢！」
這日一清早，丁原與曾山兩人又鑽進桌子底下，只約片刻功夫，就聽到外面腳步聲響，卻是阿牛來了。
這事情說起來簡單，用起來也方便，但若非是一流人物也無此神力。這個曾老頭平日也不見帶劍，說不定一樣是收在了懷裡。
「葛師兄說的不錯，就請兩位真人，先把我的徒兒和盛年那廝找出來再說吧！」曲仙子叫道。
有時候，丁原忍不住覺得，老道士與阿牛，其實像父子更多些，只是阿牛比老道士高大壯碩了許多而已。
而那最後一句「胡說八道！氣死我了！」顯然是曾山自己加上的。
曾山哼了聲道：「這個你自己去問，我老人家可不負責包打聽。」
丁原也醒悟過來，他曾經聽姬雪雁閑談時說起，許多仙魔兩道的高手身懷各式法寶眾多，但平日外人決計看不出來，卻都是藏在懷裡或者是大袖中。
那邊曾山口中又默念真言，就見昊天鏡鏡面上，徐徐亮起一團柔和的乳白色光華，裏面重影綽綽，漸漸呈現出一座青翠巍峨的山峰。
丁原疑惑道：「這事本是翠霞與平沙島的糾葛，太清宮老道幹嘛要來湊熱鬧？」
這婦人的話尖酸刻薄，聽的丁原心中火起，若在現場必要反唇相譏。但經曾山轉述，聽得一個蒼老男聲，偏偏要模仿婦人尖銳的嗓音，又教丁原忍不住莞爾。
阿牛驚奇道：「難道說我師父的修為比淡怒師叔還要了得？」
又聽觀止真人繼續說道：「盛年師侄與耿師侄他們所以起了爭執，也不過是為了一株回生草，年輕人氣盛，動手也情有可原。只是盛師侄在得了回生草后，卻不該不依不饒，當晚又連傷耿師侄他們，甚而擄走墨侄女。
曾山被丁原弄得一陣痒痒，一面躲閃，一面喘氣笑道：「別掏了，裏面沒有——我老人家怕、哈哈，怕痒痒，哈哈、呵呵——」
曾山點頭道：「好，我們就這麼一言為定！」
丁原剛才摸了老半天，明明他懷裡空空如也，這下子他卻變魔法似的拿出昊天鏡來，不禁目瞪口呆。
「怎麼會這樣？」丁原問道。
「即便其中存在些誤會，但總有不是的地方。依貧道之見，不如等找到盛年師侄，要他交還了墨侄女，這件事情也就可大事化小，萬不要因晚輩間的小事，使得我天陸正道間生了嫌隙，倒教魔道的妖人白白看了笑話。」
阿牛恍然道：「曾師叔祖，原來您老人家煉成了『懷裡日月』神功啦。」
「他不在？」婦人嘿嘿笑道：「你騙三歲孩童么？他闖了偌大禍事，不趕快回山搬弄是非，求得你們出面擺平，又能去哪兒？何況身邊還帶著我的弟子！堂堂天陸正道牛耳，什麼時候卻成了藏污納垢之地？」
那鏡面里的一花一樹、一草一木，對於阿牛和丁原而言，是再熟悉不過，幾乎閉著眼睛都能找到。
另一個有所覺察的，是那白鬍子老道，但他只瞟了淡怒真人一眼，也把頭低了下來，什麼話也沒說。
丁原急道：「我管是
丁原嘿然道：「原來是上門尋仇來了。」
話音未落，鏡面上景物又變，只見那山峰迅速放大，最終被一大片蔥鬱如汪洋大海般的紫竹林替代。
阿牛獃獃望著這一老一少，心想哪裡有師叔祖和一個徒孫這般講價要斤兩的？
在他們兩旁的客位上，左面頭一個坐的，也是一名白鬍子老道，看上去身材高大，眼中神光炯炯，捻須默然不語。
阿牛答道：「我聽領頭的一位老道長說，他們是東海平沙島和太清宮的，說是要上門找師父還有掌門師伯討個公道。」
淡言真人的聲音和緩而堅定的道：「貧道自當向貴派負荊請罪！」
丁原與曾山花費了三個多月，不過是粗略領悟罷了，要說到真正參透掌握，恐窮數年之功，也未必能如願。
「可不是，」阿牛道：「那領頭的老道士可凶著哩，口口聲聲要師父交出盛師兄，不然就要找淡一師伯理論。」
丁原氣不過，一把從曾老頭手中搶過另一個包子咬了口。
那平亂訣看似簡單無奇，實質上博大精深。
曲仙子冷笑道：「要這麼久么？」
阿牛叫道：「這不是我們翠霞派的坐忘峰么？」
丁原一怔，凝神再朝昊天鏡里望去，依舊沒有發現。
那姓曲的婦人，在東海五聖里排行第四，外人多喚她作「曲仙子」，脾氣卻是最大的一個，連平沙島的掌門耿南天亦要禮讓她三分。
「盛師兄？」丁原心中一奇，驀然記起，阿牛所說的盛師兄，想來就是自己一直沒見過的老道士另一弟子。
丁原眨眨眼睛，問道：「你老人家不能通融一回么？」說著從飯盒裡拿起兩個菜包子，朝曾老頭手裡送。
曾山胸有成竹的道：「你們放心，這他們還不敢。就憑那麼十幾個人想在翠霞山撒野，除非是他們全都中邪了。而且，就在我們說話的功夫，淡怒師侄已經帶著人到了紫竹軒，這下更不會打起來啦。」
曾山用髒兮兮的袖子擦拭著昊天鏡，說道：「我老人家身懷百寶，要真的全部揣在懷裡頭，還不撐爆了？就是不撐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放在懷裡也太累贅，我老人家豈不被累死？所以，平時不用的時候，你在裏面怎麼找也是找不到的，若想用了，只需一句真言，它便自己乖乖的出來。」
老書生的後面是一個中年婦人，容色雖算不上漂亮，倒也端正。可惜一臉的怒容，狠狠的盯著淡言真人。
淡言真人回答道：「十五天。」
阿牛緩了口氣道：「不是你，是盛師兄！」
說著說著，丁原便伸手探進曾老頭懷裡一陣亂掏，然而可別說昊天鏡了，就連剩下的三粒石磯珠也找不著。
這老者所說的「耿師兄」，正是平沙島現任掌門耿南天，他膝下一子耿照，今年不過三十多歲，與同門的晉感、闞晟並稱平沙島二代弟子之翹楚，合稱作「東海三英」，盛年這個禍事看來闖的還真不小。
就這麼一瞥，淡怒真人若有所覺。
阿牛三步
這邊的曾山聞言，嘿嘿一笑道：「這個觀止老牛鼻子說的還算有點道理，太清宮的幾個老道，可比平沙島的什麼東海五聖強多了。」
卻聽曾山似模似樣地，模仿起那老者的聲音說道：「兩位真人，我東海平沙島素來與貴派交好，又同列天陸正道七派之一。為了門下幾個弟子私鬥之事，原也不該如此登門論理，傷了兩家和氣。
不出丁原所料，淡言真人的竹屋外站著十幾個人，除了兩名黑袍道士是淡怒真人的九懸觀弟子外，其他的都是外人。
淡怒真人淡淡說道：「曲師妹如此言語，未免武斷，貧道與掌門師兄、淡言師弟，絕不敢以本門千年清譽做兒戲。曲師妹也不必大動肝火，無端傷了我們兩家的和氣。」
淡怒真人陰沉著臉，徐徐說道：「若真如葛師兄所言，那盛年無理傷人在先，劫擄少女在後，翠霞派斷無容他之理！但直到現在，我們所聞皆是旁人轉述之言，非貧道不信，卻畢竟是一家之言。在找到盛年師侄，雙方對質以求出真相前，尚恕貧道不敢妄下定論。」
但世事如棋，誰知下一步又會橫生何等變數？
他將手伸到懷裡，尋摸片刻，登時手腕一翻，手裡多的那一樣東西，不是昊天鏡卻又是什麼？
淡怒真人搖搖頭道：「敝師兄正在閉關中，請恕不能親來接待諸位。」
淡怒真人微微一躬身揖首道：「好說，諸位仙友請了。」
阿牛張大嘴巴，再也說不出話來，怔怔地瞧著紫竹林在眼前不停的變近，最後顯現出來的，是自己住了十幾年的紫竹軒，默然佇立於一片晨曦里。
曾山呵呵一笑道：「再教你小子一個乖，是三個。」
曾山滿不客氣一嘴塞進半個包子，含糊不清道：「不是我的問題，而是你去了紫竹軒，必定會被旁人發覺，到時候眼看要滿三年的面壁，就不知道又得加上多少年了。其實，這也不錯啊，我老人家不是又可以有人多陪幾年，哦，說不準是幾十年了？」
淡言真人搖搖頭道：「他不在。」
曲仙子為人卻也算不壞，但如今心急愛徒墨晶生死，更擔心她不過二八芳華，冷艷無雙，豈能給歹人玷污了清白。
相較於曾山的氣急敗壞，客廳里的淡怒、淡言二人卻是面無表情。
丁原關切老道士的情況，也無心跟曾山鬥嘴，催促道：「快對著老道士的那棟竹屋，他們定然是在外間的客廳里。」
無論是在藏在懷中還是袖裡，旁人伸手進去找尋，絕對是發現不了的。
淡言真人望著她遠去背影神情平靜，彷彿成竹在胸。
丁原道：「曾老頭，他們兩個發現我們了吧？」
曾山嘿嘿一笑，得意道：「小子，今天我老人家再叫你長點見識。」
曾山道：「這你就不曉得了，太清宮與平沙島素來交好，兩家在天陸七大劍派中地緣最近，互為犄角。平沙島的人要上門找我們的麻煩，自要拉上太清宮的道士壯壯聲勢，這多半就是那個葛南詩的主意。」
葛姓老
曾山轉述完臉上早氣的通紅，忿忿不平道：「這個婦人恁的囂張，我老人家真該賞她老大一個刮子。」
不過，只消一念真言，就可召回這些法寶，宛如是憑空變出來一般。
丁原嘿然道：「不麻煩，只要你老人家高興就成。」
丁原哪有不明之理，無奈求人辦事難，只得道：「要不，再讓雪兒想方設法，偷個一瓶半瓶姬大鬍子珍藏的『千里愁』如何？」
丁原道：「盛師兄這麼多年沒回山，老道士也不一定知道他的下落，又到哪裡去找？況且，東海平沙島的人多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個盛氣凌人，說不定其中另有曲折。」
丁原不甘心的收手，瞪著曾山的胸口道：「快說，那面破鏡子呢？」
阿牛搖頭道：「具體的我也沒聽到，師父就讓我給丁小哥送飯來啦。不過看樣子，好像是盛年師兄在數日前接連打傷了東海平沙島的好些個弟子，東海平沙島的人氣不過，便邀了太清宮一起來找師父。」
葛南詩見淡言真人答應先找出盛年，不禁鬆了口氣，問道：「如此，真人你需要多久時間？」
葛南詩與另三人互視一眼，有了默契，頷首說道：「好，那就十五天。十五天後，我等再重新登門拜訪。今日多有打擾，得罪之處尚請見諒。」
果見阿牛一面拎著飯盒，跑進思悟洞，一面氣喘吁吁叫道：「丁小哥，不好了！」
曾山坐在椅子上，二郎腿一翹，皺起眉頭道：「不是我不肯，施展天耳通的功夫實在太耗氣力，我老人家又沒什麼好處，這個——」
她雙目精光炯炯，逼視淡言真人問道：「敢問真人，若十五天之後，你交不出盛年，又當如何？」
顯然，他已經發覺，一定是曾山在耍寶，故此不予理會。
丁原聞弦知意，心中暗罵這個老頭趁火打劫，嘴裏連忙應道：「您老人家幫我們這個大忙，我丁原無論如何，也不能虧待您是不是？這兩天若雪兒來了，便叫她下次多帶幾樣您喜歡的好菜，再捉兩條活魚過來，如何？」
阿牛道：「曾師叔祖說的對，丁小哥你還是別去了，我得趕快回去再瞧瞧，若是他們仗著人多欺負師父，可就糟了。」
曾山眉開眼笑，說道：「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們？」
曾山呵呵笑道：「小子，這怕不行，莫忘了你正被罰面壁，可不能到處亂跑。」
丁原哼了聲冷笑道：「說的好聽，若真是如此，為何要興師動眾拉上一大幫人來，還有什麼太清宮的，這又算什麼？」
「可我們兩個卻什麼也聽不見啊！」丁原道：「不如你將他們說的轉述出來，也好讓我曉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丁原聽的一頭霧水，皺眉道：「你說清楚些，盛年師兄又有什麼不好了？」
丁原本來也就不想瞞著這個老道士，而老道士對於這件事情的態度，同樣也是漫不在乎，聽過就算了。
丁原道：「不管有沒有原由，我們去看了不就曉得了？總比待在這兒睜眼瞎猜強。」
阿牛道：「今
丁原記起一事，說道：「曾老頭，你上回不是拿出一面破鏡子跟我吹噓，能瞧見千裡外的一隻爬蟲，還不趕快拿出來給我看看，紫竹軒到底如何了？」
淡怒濃濃的眉毛一聳，森然道：「曲師妹，翠霞派雖不敢以正道牛耳自居，卻也曉得秉持天理，恪守門規。貧道方才已經說過，只要盛年真犯了其中任何一樣，本派絕不容他！」
丁原自桌子下探出腦袋來笑道：「我有什麼不好的？」
在那個老道身側，還有一名頭髮半黑的乾瘦道士，相貌清俊古奇，可神態冷峻，跟淡怒真人不相上下。
一直未開口的那白鬍子老道，含笑說道：「這也不打緊。貧道素聞淡怒真人剛正不阿，聲譽弛著；淡言真人亦是有道高人，斷不會徇一己私情。方才曲師妹心憂心愛弟子，言談難免失矩，請兩位真人海涵。」
鏡面上浮現的影像，轉進了屋裡，客廳主位上，一左一右坐著的，正是淡怒與淡言兩個老道士。
這時，那乾瘦道士冷冷道：「如此甚好，就請淡言真人交出盛年，我們當面對質就是了。」
葛南詩頷首道：「觀止真人言之有理。兩位真人既然都說盛年現下不在山上，在下亦是信得過。不過他終究是貴派弟子，將他找出來對質，歸還我曲師妹的愛徒，這些事情還是要麻煩淡言真人大駕了。無論如何，在下也總要給我掌門耿師兄和曲師妹一個交代，請兩位真人見諒。」
至於淡言真人，自然也從阿牛口中，得知了平亂訣的事情。
阿牛對這位師叔祖深信不疑，鬆口氣道：「淡怒師伯到了就好。」
曾山此刻才出聲笑道：「如何，我老人家沒有騙你吧？」
曾山心中一百個樂意，可臉上猶豫道：「這有菜有魚，的確不錯。可是，多少缺了點什麼還不夠味道？」
阿牛道：「東海平沙島的眾位師兄如何，我是不曉得的，可盛年師兄為人秉正豪爽，斷不會無緣無故傷人。丁小哥說的對，這裏邊一定有原由。」
曾山「咦」道：「這兩家不都是天陸七大劍派么，卻來討什麼公道？」
果然，阿牛點點頭道：「就是盛年師兄啊。」
說這話的時候，丁原又想起幼年在那客棧里遇見的東海門人晉公子。由此卻又想著蘇真夫婦與蘇芷玉，也不曉得他們現下如何了？
另一個人是阿牛，這個渾小子對平亂訣的興趣，遠沒丁原料想的那麼大，更不用說埋在桌子底下參悟了。他自然也曉得平亂訣的奧妙與威力，可師父教的「紫氣朝聖訣」自己還沒掌握好，哪裡有空閑再學別的呢？貪多嚼不爛，師父說的道理總不會錯的。
那是因為，這些高手早就運用了「懷裡日月」或者是「袖中乾坤」的神功，將法寶收藏起來。
除了他們，姬雪雁偶爾也會來湊個熱鬧。不過她是很少鑽桌子的，反正等丁原修鍊成平亂訣，遲早也會傳授於她。
淡言真人點點頭，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