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神曲》首部曲 第三集 丙 牛犢初生

第十章 十招

首部曲 第三集 丙 牛犢初生

第十章 十招

丁原傲然道:「不必閣下假惺惺,我的命雖賤,但也不是誰想拿就能拿去的!」
經歷過昨日激戰,丁原的經驗豐富不少,曉得此刻生死一發絕不能有一點鬆懈。
他抬眼望向天空,一片紅光蒙蒙,哪裡看得見什麼?
他知這是生死關頭,努力平復錯亂的真氣,右手探指在左肩連點數記,注入一道純陽仙氣,這才阻住九霄罡風的奔騰之勢。
丁原被壓制到現在,才算出了口惡氣,可沒等他來得及調勻氣息,耳中就聽見風雪崖冷笑道:「第七招!」
魔教教主羽翼濃,號稱天陸魔道第一高手,排名尤在蘇真、楚望天等人之前,可謂如日中天。
丁原被風雪崖連攻三招,幾乎每次都險到極處,直到此刻,方利用二十二字拳扳回些局面。
他在空中催動仙家真氣,橫飄三尺,雪原劍使出一招九曲青蓮,幻化九朵劍花,點向玉如意。
風雪崖一個大意,差點被丁原所乘,眼中寒光一閃,左掌如泰山壓頂拍向丁原,口中喝道:「第五招!」
他心中忍不住苦笑道:「有道是天外有天,我自以為五年修鍊已有大成,至不濟也有和別人一拼之力,哪裡曉得竟然連這個魔教護法的五招也接不下來!」
他的胸口隱隱作痛,明白已受了內傷,左臂更是毫無知覺,看來自己是看不見明天的日出了。
他深呼一口氣,以翠微真氣強行壓制住寒氣,身軀由橫轉縱,一連三個凌空筋斗翻出,這才能第一次面對風雪崖。
風雪崖見多識廣,可也是第一次看見這種不按常理,偏偏妙到巔毫的拳法,他哪裡曉得這是曾山的神來之筆?
雖然距離丁原頭頂還有數丈遠,可他已清晰感到那龐大的罡風沛然莫御,不遠處的樹木喀喇喇連聲被折斷。
他似一片樹葉輕盈的漂浮半空,雪原劍橫握在手,上面卻被蒙了一層森藍的寒霜。
丁原生性孤傲,豈肯示弱於他,亦是功透雙目,絲毫不讓的對視那男子。
這一掌時機拿捏極准,正起到四兩撥千斤的妙用,玉如意竟被丁原左掌按的一沉,風雪崖胸前門戶立時大開。
丁原見對方言辭咄咄,好像完全吃定了自己,不禁激起天生傲氣,回答道:「這兩種死法都太平常,不妨閣下留著自己選擇。」
他手中玉如意低鳴,送出四團幽綠光華,分擊在颶風之上,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這才化解了由自己發出的百曲碧嵐。
丁原左掌只得順勢一封,架開飛腿,但左臂亦是一震,拳勢被迫微滯。
丁原曉得,如果自己不能及時迴轉過身,不消三招就要斃于風雪崖手下。
丁原右臂一陣酸麻,雪原劍身上冒起絲絲寒氣,倘若不是他全力抗衡,那朔風指力早已沿著劍刃侵入經脈。
無奈對方功力實在強過丁原太多,玉如意重重拍在丁原左掌之上,頓時有一股排山倒海的森寒真氣,由上而下湧入丁原左臂。
丁原靈台一片空明,心神完全沉浸在激戰里,無一絲雜念。
風雪崖左掌堪堪切到丁原頭頂,對方背上陡然亮起一道碧光,半截劍鋒已刺向他的掌心。
風雪崖眼中掠過一絲欣賞,淡然笑道:「老夫二十多年來,還是第一次遇見你這樣傲氣的娃娃。如果不是怕露了行跡,我還真想放你一條生路。」
這一手果然出乎風雪崖意料之外,他輕咦一聲,玉如意吞吐閃爍鎖向丁原雙腿,可丁原好像腳心長眼,一一以腿功化解。
中年男子似未料到,丁原居然能在自己咄咄逼人的神光之下面不改色,更能與他以目光對峙,當下消去功力,雙眼恢復常態,哈哈一笑道:「你既能曉得此陣奧秘,自然也能識得老夫來歷。不錯,老夫便是當年魔教『風雲雷電』四大護法之首的風雪崖!」
甫一出劍,丁原心頭立刻感覺隱隱不妥。
他的玉如意轉實為虛,引開闢魔腿。左掌罡風內斂,無聲無息輕輕拍下。
風雪崖玉如意轉攻為守,卻以左手食指拈花輕彈,瞅准丁原劍招用老之際,連發九道「朔風指」。
風雪崖全力施為下,也不禁震得氣血翻湧,重重吐了口濁氣。
他居高臨下,眼見丁原臉色又漸漸紅潤,雖不明了其中關鍵,可也知道不能讓這小子再緩過這口氣來。
左掌用老之下,風雪崖惟有將玉如意劈出,切向丁原左臂。
如果以氣勢而言,也只有翠霞派的幾個老道士堪可並肩,至於雷遠、神鴉上人之流,已不值一提。
這「一」字訣原本脫胎于翠霞派的「中流砥柱」,儘管是簡簡單單的一記封架,可妙用無方,守如鐵壁。
他不等風雪崖玉如意出手,搶先轟出左拳,銀鉤鐵划氣象萬千,正是二十二字拳中的「到」字訣。
丁原雖不曉得這是風雪崖的「百曲碧嵐」,可見其聲勢驚人,自己若不躲閃,一旦給卷進去,怕不成為齏粉?當下強行壓住體內傷勢,身形拔地飛空,宛如倦鳥投林斜射出去。
九光滅魂的陣勢此際已然停歇,風雲雷電俱都飄渺無蹤,彷彿方才一切都未曾發生,惟有若有若無的紅霧凄迷朦朧,沉陷於靜謐無聲里。
驀然右臂一熱,居然是雪原劍悄然散發出柔和碧光,將一道純厚的暖流徐徐注入主人的體中。
人隨聲到,玉如意化做漫天碧星,籠罩住丁原上身。
儘管丁原沒有回頭,也已感覺到百曲碧嵐越來越近,他雙腿一屈一彈,如黃鶴衝天,反手射出三道玄金飛蜈的真氣。可這三道烏光只是一閃便被罡風吞沒,剎那不見。這麼一耽擱又追進五尺,獵獵冰風割的丁原滿臉生疼,要不是護體真氣,可能頭顱早就碎裂成粉。
丁原變招不及,無可奈何只好左掌翻起,以「一」字訣硬接。
這一式以虛御實,以柔化剛,風雪崖心中也不禁暗自讚歎道:「這小子恁的機靈,如若不是功力遠遜於我,可能老夫也難吃住他。二十年未曾出山,沒想到翠霞派竟然出了這麼多青年俊彥!」
但丁原曉得,谷里的人卻定然望不見自己,蘇芷玉如今也不知身在何處,想來已經脫險。
丁原定睛瞧去,隱約是個中年男子,但以仙魔兩道的修為而論,駐顏長青都不是難事,已無法以貌相人。
丁原當然清楚自己若與風雪崖硬拼,無疑是蚍蜉撼樹。
風雪崖大驚之下,也不敢硬接,只得閃身趨避,滾滾颶風自他腳下奔流而去,當下立掌如刀,九霄罡風噴出一道銀白寒霧凌空切下,將六丈多長的颶風截成四段。
情急之中,兵行險著,身體突然以一式「高山」身法橫了過來,頭朝前,腳向後與地面平行,雙足斷不容發連環踢出,用的又是在思悟洞石壁上學得的「辟魔腿法」。
丁原一聲清嘯,雪原劍一引一送,脫手飛去,化作經天虹光射向風雪崖,百曲碧嵐為仙劍牽引,亦呼嘯著席捲過來。
「蓬」的一聲,丁原的雙足竟陷入地面數寸,泥土幾乎覆蓋到他的膝蓋。
「如今玉兒必定已經入了棲鳳谷,以他們三人聯手,這狗屁陣法再難起效。我現在先想方設法拖延時間,盡量支撐到老道士他們前來。」
周圍的空氣急劇震蕩,如百川會海被颶風吸入,發出「哧哧」輕響。
果然雪原劍所向披靡,一溜碧光爆起,將迎面襲來的罡風,風捲殘雲一般迫散。
丁原一喜,暗道:「原來老道士與盛師兄果真都在棲鳳谷里,以他們的修為,這風雪崖即便厲害,卻未必能是對手,多半是被九光滅魂陣給困在谷中不得出來,也難怪這麼多天不見老道士回山。
他先機而動,左掌五指凌空連彈,發出縷縷白光「叮叮」脆鳴宛如琴音,卻把雪原劍激得不住,震顫守勢全消。
丁原頓時被對面一股龐大的罡風壓的透不過氣,左臂更是麻木難動,只得身形倒懸以雙腿連環踢出,依舊用了辟魔腿中的「鎖」字訣。
就聽風雪崖在背後喝道:「第二招!」
可奇怪的是,二十年前魔教一場巨變,幾乎一夜間煙消雲散,絕跡天陸。
風雪崖鼻子里一哼,說道:「老夫沒必要告訴你。如今老夫給你兩個選擇,要嘛自己了斷留你一個全屍,要嘛就麻煩我出手讓你形神俱滅。你要哪一種死法?」
這熱流自丁原右臂順著經脈流淌到胸口,一團暖融融的氣流不僅護住主人心脈,更將淤塞的經脈逐漸打通,令丁原精神一振。
丁原在電光石火間施展出「穿花繞柳」身法中的「風行」一訣,修長的身軀凌空倒懸,猶如楊柳飄蕩,雪原劍灌注十成的真氣劈出。
但在那道森寒的罡風之後,竟陡然生出一股沛然莫御的回吸氣勁,像只巨靈神掌硬生生要將他拽出。
丁原明白,以自己的修為,根本無法破解對方的風遁之術,於是乾脆閉起雙眼,功透全身,靈覺如潮水一般朝四外蔓延。
丁原忍不住問道:「你如此處心積慮,究竟打算做什麼?」
他左掌改切為拍,驟然由極剛轉成至柔,輕巧的按在雪原劍身上,吐出一道九霄罡風,正是「金風玉露掌」中的一式「陰陽割昏曉」。
這層寒霜自然是剛才那道罡風所致,丁原真氣一衝,雪原劍「茲茲」有聲,冒起一蓬淡淡的藍色霧氣,寒霜瞬即消融。
這一拳揮出全無半點花巧,卻大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不歸氣魄,彷彿要和對手拼得玉石俱焚,不死不休。
丁原一怔,背後湧來一股徹骨寒氣,龐大的殺機席捲而來。
丁原身後的那道山崖倏然消失,遠處的棲鳳穀穀口又再重現,隱約的銀白光芒,好似暗夜裡的天星。
「風遁!」丁原驚道。
這已經不是頭一回發生的事情,那雪原劍原本是通靈紫竹,蘊涵天地精華之氣,此刻在風雪崖的九霄罡風刺激之下,油然生出一道熱流,將自己積累三百年的仙氣,毫不吝嗇的奉于丁原。
可風雪崖猶如附骨之蛆,絲毫不給丁原喘息之機,玉如意風馳電掣點向丁原胸口。
風雪崖似乎看破丁原心思,冷笑道:「小娃娃,我奉勸你不要妄想谷中的人能夠趕來救你。那個和你同來的女娃兒好像是蘇真門下吧,難怪懂得些九光滅魂陣的陣理,可惜叫她溜了。不過老夫方才已重新布置了九燈列陣,以她的見識,再過幾個時辰也未必能進到這裏,你還是死了這條心。」
風雪崖見狀,眼中寒芒一閃,修長的身軀似一頭巨鷹凌空撲來,人尚在數丈開外,漫天的掌力已破浪而到。
風雪崖見這小子明明功力遠不如他,可偏偏能花樣百出,屢屢化解了自己的攻勢,如今居然又以辟魔腿來抵擋他的這招「昨夜星辰昨夜風」,心頭冷笑道:「任你滑如泥鰍,也休想逃脫我的手心!」
這一掌,風雪崖用了八成的功力,豈是凡響?
這時身前升起一團白茫茫寒霧,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霧氣里漸漸顯現,嘿嘿冷笑道:「好個娃娃,居然要勞動我老人家親手來收拾你。」
「蓬蓬蓬」數響,玉如意攻勢終於受挫而退,丁原只覺雙腿發麻,更有一股凜冽的寒氣沿著經脈直上。
這還是丁原頭一回在實戰里打出「到」字訣,他以前總覺得這式拳法剛則剛矣,可惜少了些變化,又不如「正」字訣那般大氣,可現下施展,竟在心頭多了一層明悟。
這絲光在空中迅速盤成螺旋狀,不斷飛轉,漸漸化作一道數丈長的龍捲風,朝丁原射來。
丁原思量道:「看樣子他便是布下九光滅魂陣之人,料來我今日凶多吉少。但既然玉兒已經脫險,我即便與他同歸於盡,也無所牽挂。
他的身體宛如從天降落的隕石,轟然墜向地面。
丁原還未來得及收回左拳,一股奇寒的掌風已經迫到頭頂,頓時被壓的胸口一悶,全身如入冰窟。
雪原劍越轉越疾,最後竟比百曲碧嵐還要快上半拍。這個功夫,百曲碧嵐已爆漲到六丈多長,宛如一條翻滾的巨龍。奈何那龍頭被雪原劍牢牢牽引,隨著丁原的身影上下起伏,不能自主。
自從丁原學藝以來,還是頭一回在一個照面就落的如此狼狽。
丁原暗吃一驚,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運氣總是這麼好,剛和天陸九妖里的人物碰過面,卻又遇上了魔教的什麼護法。
他曾聽曾山與姬雪雁提起過魔教種種,據說在百多年前,魔教聲勢鼎盛,赫然凌駕魔門三大派之上。
果然靈台警兆突生,丁原依稀感應到,風雪崖正藉著風遁潛到自己右側,他想也不想,一式高山流水揮灑而出,碧瀑一樣的劍光飛流直下。
風雪崖點頭道:「好!只要你能撐過十招,老夫便送你入谷。」
可丁原非但硬接下來,反而震得自己也是氣血翻湧,不得不調運真氣,不然焉能給丁原喘息之機?
風雪崖也不禁為之動容,玉如意隱忍不發,改以左手金風玉露掌劈出。
丁原徐徐吐出一口濁氣,暗想:「雪兒定然不曉得我現在命如危卵,再也不能回去見她了,但願她不會太傷心。不過大丈夫死則死爾,絕不能卑躬屈膝,說什麼我也要和他硬拼到底!」
在羽翼濃左右,更有風雪崖、雲布衣、雷霆、殿青堂四大高手橫行無忌,再配上九衛七使,端的是人才濟濟。
饒是他運用身法卸去了部分勁力,胸口仍被擊得一悶,背後衣襟寸寸碎裂,隨著罡風飛舞。
丁原急中生智,身法由「風行」轉為「璇光」,人如陀螺疾轉化作一團旋風,順著回吸氣勁的來勢衝天射起,掙脫了禁錮。
這中年男子身材瘦長,面白如玉,鳳目微闔,頗具儒雅之姿,手中一柄玉如意,長約三尺,色澤圓潤,一望即知必是通靈寶物。
風雪崖冷喝一聲:「第六招!」
但以風雪崖的造詣,焉能再上當?
但見第一個光圈剛被化去,第二個光圈已然生成,緊接著第三個、第四個,一個個光圈好比縛龍繩索,不斷纏繞上罡風。
對此自然有各種猜測,但誰都說不出其中的真正原由,沒想到丁原真是好運氣,在這裏居然撞上了魔教當年的二號人物風雪崖。
儘管尚不清楚這男子的底細,但看他身如冰峰,步如雲行,丁原已明白,這回遇上了真正的高手。
可剛一出手,雪原劍發出一陣顫動,「嗡嗡」而鳴,正是要為主人示警。
只聽一陣暴雨梨花般脆響,雪原劍劍勢盡消,九朵劍花幻滅無影。
可丁原好似已算準他有這手,拳頭猛然一頓,五指張開成掌輕輕拍在玉如意上,這正是「到」字第三划的那一點。
風雪崖繼續說道:「我看你的身手,也是翠霞派弟子吧,剛才一招中流砥柱,使得有模有樣,可惜功力差了點,不然就用不著再施展『穿花繞柳』身法了。」
丁原立刻明白,自己一個疏忽,中了風雪崖的詭計,對方不曉得使了什麼伎倆,騙過自己的靈覺卻從背面掩襲,要待回身招架已經不及。
丁原心中一驚,身軀輕盈側轉,雪原劍一溜碧光挑出,劍鋒點在追來的風端,不由嗡嗡震顫,幾乎要脫手而飛。他抱元守一,靈台上清晰的浮現起百曲碧嵐的走勢軌跡,雪原劍就著罡風旋轉之勢飛快轉動,畫出一個個碧色光圈。
於是,他毫不猶豫驅動雪原劍迴轉,將一式「高山流水」化作了碧落派的「回天乏術」,頭也不回反手一劍挑出。
他先聲奪人,又以八成修為攻出,沒想到丁原居然能夠安然化解,頓時收起輕敵的念頭,以一招「颯沓如流星」強取丁原,意在用百年的修為速戰速決。
丁原的左臂先是一股痛徹心扉的冰寒,衣袖上居然凝結起一層幽藍色的薄冰,繼而知覺全無,彷彿這手臂已被切斷。
人隨聲到,比風還快的身形,搶到丁原身後,玉如意點出漫天寒星,籠罩住丁原後背五處大穴。
玉如意上綠光噴薄,射出一道碧熒熒的絲光。
剎那中,他想起老道士曾經給自己講解過的一式碧落派劍法,雖不曾真箇煉過,卻也瞭然於心。
風雪崖心中更是吃驚,他給出十招之限原以為十分保險,想對方不過是個二十歲也不到的少年,就算從娘胎里開始修鍊,也不過十幾年的修為,可偏偏能奇招百出,將自己凌厲的攻勢一一化解。
方才玉如意的一擊,風雪崖已用上八成功力,即使是天陸成名高手也未必能夠接下。
「只是這麼一來,我就再也見不到雪兒,此刻她在翠霞山正作著好夢吧,也不知這夢裡是否有我?」
體內真氣受到劇烈震蕩,再抑制不住一縷鮮血自嘴角逸出。
他看清來勢,雪原劍鏘然立起,依舊是那招「中流砥柱」。
丁原覺察不妙已經慢了半拍,風雪崖的金風玉露掌已到了背後!
可那百曲碧嵐如影隨形,不斷漲大,緊緊尾隨丁原,瞬間迫到他身後丈許。一股絕大的吸力,扯得丁原左右搖擺,好似風中的燭焰。想來先前將丁原從山崖中逼出的就是此招,可威力尚不及如今的一半。
風雪崖嘿然道:「告訴你也無妨,不錯!在棲鳳谷里還困著你的兩個同門,可惜你也見不著他們了。」
丁原心裏一動,說道:「閣下剛剛說話,用了個『也』字,莫非此地還有本派其他同門?」
雪原劍被掌力一震險些脫手,丁原心知不能硬抗,藉著掌風翻飛而出,如翩翩大雁,盪向三丈開外。
他深吸一口氣,拋除諸般雜念,朗聲回答道:「閣下不愧出身魔教,盡會躲躲藏藏,仗著一個破陣,就做起了縮頭烏龜。」
沒想丁原左拳突然由剛變柔,水蛇一般一彎一繞避過掌風,直點風雪崖左肩。
中年男子雙目猛的一睜,兩道銳利如電的寒光,懾得丁原一震,若是功力稍差,這一視之威,就可叫人魂飛膽喪。
話音猶在,他身上驀然生出一蓬寒霧,偌大的身軀在霧氣里倏忽不見,宛如化成了清風。
丁原心知不好,風雪崖的玉如意已如催魂令箭破過劍光,劈向丁原額頭。
饒是這樣,丁原眼前也是一陣暈眩,耳朵里「怦怦」連聲,都是自己猛烈的心跳。
風雪崖見丁原應變自如,竟將翠霞派與碧落派的劍招互化,偏偏渾然一體,揮灑自如,也禁不住低喝了聲:「好!」
好在風雪崖臨危不亂,身形朝後一退,錯過丁原的左掌掌風,亮起左腿,踢向丁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