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劍神曲》二部曲 第一集 甲 天道如幻

第二章 朱丹

二部曲 第一集 甲 天道如幻

第二章 朱丹

阿牛想了想,跟著雄陸離鳥朝西行去,兩人三鳥漸漸消失在瀰漫的瘴氣中。
淡言真人抬頭仰望飄渺雲氣,苦笑道:「貧道卻對不住他,亦對不住蘇仙友相托之情。」
蘇真嘿道:「姑且不論雷威與神鴉上人的修為,單是紅袍老妖,就非那兩個後生能夠應對,便不怕他們出個萬一,你這老牛鼻子又要損折一個寶貝徒弟?」
但到底還有什麼辦法可救秦柔,片刻間阿牛自己也想不到。
阿牛抱著秦柔,朝谷外走去,身後那三隻陸離鳥,居然亦步亦趨跟了上來。阿牛一奇回過頭來道:「鳥兒,你們是想跟我一起走么?」
這天午後,秦柔依靠在洞壁上,阿牛坐在她的身旁,跟前燃著一堆篝火「劈啪」輕響。那雌雄兩隻陸離鳥剛外出覓食回來,將小陸離鳥餵飽,此刻躺在洞口假寐,有它們在谷中,等閑的毒物都退避三舍之外,省卻阿牛不少氣力。
屠暴身後的小嘍啰,哪堪紅日中天的如此威勢,被沛然罡風掀出數丈,響起哀嚎一片。
「聖教亡后,老夫就未再聽到他的消息,原以為他已被天陸正道所害,今日得見故人之女,實在令老夫不勝感慨唏噓。」
褚袍道人揖禮道:「蘇仙友,多年未見了。」
他想著丁原雖已逝去,可他留給自己的朱丹,卻救了秦柔一命,不禁又是感激、又是悲傷。
阿牛見那銅鼎里,七彩的蠱毒煙霧蒸騰,無數形狀各異的毒蟲竄躍而出,連忙手起掌落,凌空將銅鼎劈飛,再一指彈殺了叮在秦柔腕上的三尾蜈蚣。
突然頭頂惡風滾動,沉金古劍在高空鏑鳴,竟是屠暴合身飛襲,雙手十指化作十根如金鐵般的猩紅毒針,朝著阿牛頭頂插到。
屠暴暗道:「看來這小子是要祭起仙劍與我拚命,老夫的血幡靈力大損,不宜硬拼,還須搶先出手。」
秦柔在藥力催動下沉沉睡去,阿牛又抱著她坐了一會,思忖道:「看來阿柔已無大礙,這個地方也不便久留,我還是先找一個地方歇息,等阿柔醒了再拿主意。」
不料他身形甫一動,側前方的一株大樹上竟襲來一道無形劍氣,伶俐霸道為屠暴平生僅見,即使是紅袍老妖恁高修為恐也有不如。且對方顯是罕見的高手,選擇出手的火候亦恰到好處,正是他將動未動、重心移動之際。
屠暴微微一驚,尋思道:「我原本以為這兩個娃兒皆出自翠霞門下,即使殺了也沒什麼。想那翠霞派儘管勢力雄厚、稱雄天陸,可一來不見得為了兩個弟子遠征南荒,再則那些老鬼都講究什麼規矩禮數,我匿身別雲山,他們也奈何不得。
阿牛被震得眼前一黑,感覺自己如同撞在一堵銅牆鐵壁上,朝後飛拋出去。他急忙深吸一口氣,穩住胸口翻騰的氣血,雙腿一彈,在半空站定。
想著師父如此恩重,阿牛心頭一團暖呼呼的熱流升起。
沉金古劍轟然撞在太極符印上,爆出連串彩光,方圓數十丈內地動山搖,飛石走木。
阿牛看著秦柔呼吸微弱,星眸無神,暗自責怪道:「我真是沒用,竟保護不了阿柔!若是丁小哥在這裏,決計不可能教那人的詭計得逞。就算是現在,他也一定會想出辦法救阿柔。」
蘇真一擺手,毫不客氣道:「免了,老夫對翠霞派沒半點好感,只不過念在那個阿牛,當年與丁原相交甚密,才多此一舉,換作翠霞派的其他弟子,老夫不尋他晦氣,已是客氣的了。」
想到丁原,阿牛猛然心底一動,想起丁原那晚回山後,曾送給自己一枚丹藥,說是得自天一閣的冰蓮朱丹,功效不下翠霞派的九轉金丹,服下后可祛萬毒,可疏百氣,更可增長數十年的功力。
「可雷霆卻是不同,他當年手段狠辣不羈,睚眥必報,招惹到他,等若自掘墳墓。我欺負了他的義女,要讓他曉得,必定是後患無窮,今日更不能放過這兩個後生!」
說著,將血幡交與手下,從懷裡掏出一尊寸多高、毫不起眼的銅鼎,掌心真氣輕送,凌空推向秦柔。
高手相爭,端是毫釐也差不得,轟然一聲,沉金古劍撞碎太極符印,擊在血幡上,爆起一團烈焰。
秦柔一氣祭出九把雷梭,亦是大耗真元,玉容如霞,細細嬌喘,回答道:「正是晚輩的義父。」
蘇真打量著褚袍道人,哼道:「老夫若早知道山岩後面藏的是你,方才也不必越俎代庖,作了一回濫好人。」
秦柔詫異道:「是你師父他老人家的留言!」
阿牛又驚又怒,更是懊悔不已,沉金古劍怒鳴如雷,指向屠暴道:「你恁的歹毒,竟用暗箭傷人,快將解藥拿來!」
阿牛見她緊鎖的眉頭開始鬆弛,頓時一喜暗自道:「多謝你了,丁小哥!」
屠暴嘴角露出一縷獰笑,說道:「不必了!」
想到這裏,蘇真說道:「罷了,若是老夫當年阻攔丁原回返翠霞,他也不會有日後之禍,冥冥中自是天數。倒是你的另一個寶貝徒弟,為何隨著一個女娃兒,深入蠻荒,一頭鑽進紅袍老妖的老巢?」
原來這銅鼎喚作「聚雪」,平日屠暴用以招引毒蟲煉化成蠱。表面看來,鼎中似乎空無一物,實則在屠暴真言驅動下,可釋放出各種毒蟲奇蠱。
一輪紅日光芒萬丈,當頭壓下,方圓十丈內,樹木搖折,山石橫飛,連深潭都被激起十數丈的浪花。
屠暴獰笑道:「做夢!」
阿牛用力點點頭,忽然聽到不遠處陸離鳥的鳴叫,原來這時它們又回了過來,一家三口站在那兒,瞧著阿牛與秦柔。
淡言真人沒有回答,臉上卻閃過一絲幾乎不可察覺的抽搐,搖了搖頭道:「貧道的確不是一個好師父。」
丁原墜入潛龍淵后,阿牛傷感萬分,始終捨不得動用這枚朱丹,只將它作為自己對丁原的紀念貼身收藏。
他怕屠暴的黨羽再入谷中搜查,又以一些灌木遮掩住洞口。
「若說對丁原的感情,這老牛鼻子待他亦父亦師,絕不遜於旁人。我罵過也就算了,縱使殺了他,也無濟於事。」
他有心去屠暴身上搜一搜,可一來未必屠暴攜帶著解藥,再則,自己也實在分不清那些稀奇古怪的丹藥,萬一弄錯,豈不適得其反?
秦柔不禁又多信了一分,收起大雷怒劍,雙手接過銅鼎,只覺此物看似不大,分量竟也不輕。她躬身道:「前輩的話與銅鼎,晚輩必當帶到。」
秦柔一個不慎,為其所乘。
阿牛明白,這是秦柔中毒已深的跡象,不禁心焦如焚,笨嘴笨舌安慰道:「沒……沒什麼,你別擔心,很快就會好的。」
淡言真人稽首道:「貧道告辭了。」駕起清風,朝萬毒谷外飛去,倏忽不見。
秦柔不由一急,惟恐阿牛人單勢孤再遭毒手,正想勸說,卻見他目光炯炯,神情肅穆,整個人哪裡還有半分獃頭模樣。
屠暴料到秦柔與阿牛不會答應,他一搖頭道:「既然如此,老夫倒不便強留,但有一物就麻煩你轉交雷兄。他見到這樣東西,自會曉得我是誰了。」
沉金古劍在主人意念催動下,越飛越疾,盤旋舞盪,依稀射出奪目紅光。但看那團光環逐漸清晰,不斷朝四外擴散,中間的沉金古劍陀螺似的飛轉,直如紅日中天。
雙手一挺血幡,欺身迫向阿牛,他知御劍之術儘管威力巨大,卻最耗真元,且需一段工夫積聚真氣,只要抓這當口搶先出手,必是事半功倍。
阿牛心頭一震,瞧著懷中秦柔,見她玉容上毒氣瀰漫,星眸半閉,櫻唇緊緊抿著,發出痛苦的呻吟,觸手卻似火炭一般滾燙。
蘇真竟也忍不住嘆息道:「可惜了那個小子,假以時日,他未始不能成為天陸一代宗師。」
屠暴靈機一動,計上心來,故意嘆道:「何止認得,當年在老夫的千葉岩,我與你義父還曾秉燭夜談,參悟天道。如今想來,當真獲益匪淺,對雷兄的學識更是五體投地。
褚袍道人沉默片刻,徐徐道:「個中緣由,貧道難以多說,這事貧道亦難辭其咎。」
屠暴耗盡心血煉製的血魂百魄幡,竟被阿牛與秦柔聯手破去,不由心疼至極,對面前這兩人自也恨之入骨。他惡狠狠盯著秦柔道:「九雷動天,娃娃你是雷霆的什麼人?」
秦柔對屠暴的話將信將疑,婉拒道:「多謝前輩好意,只是我們確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還請前輩賜下姓名,晚輩亦好轉告義父。他日,他老人家若能得閑,自會重臨故地,與前輩共敘舊情。」
秦柔問道:「阿牛哥,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我怕雷威他們已經察覺,萬一要是撞上紅袍老妖,就更麻煩了。」
阿牛憨憨道:「阿柔,你可別這麼說。是我不好,沒護得你周全,才累你受傷。我也忒笨了,竟這麼輕易就相信了那人的話,幸好有丁小哥送的朱丹,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
屠暴如受電擊,踉蹌飛退,手中血幡「啪」的裂成兩截,頭上的髮絲隨風飄蕩、簌簌斷落,紅黃雙色斗篷被轟成掃帚般的爛布,哪裡還有威風模樣。
「紅袍老妖為報屠暴之仇,受神鴉慫恿,已欲興師翠霞。為師先行回山,你可與秦姑娘稍後返回。師字。」
屠暴大吃一驚,無奈之下只好改弦易張,血幡回護身前,閃出一團赤光,「哧」的一聲截下那道突如其來的劍氣。
雄陸離鳥又叫了幾聲,一搖一擺走到阿牛身前,回頭朝阿牛「呱呱」叫喚,似乎是要阿牛跟著自己。
饒是如此,屠暴的身形也不由慢了半拍,再抬頭時,只聽阿牛低喝道:「破!」
淡言真人平靜道:「鳥兒總要離巢,才能學會飛翔。」
淡言真人答道:「他們是為追殺雷威與神鴉上人,以報父仇。」
阿牛展開紙團,掃了眼,面色頓時大變。原來那紙團上寫的是:
秦柔將頭枕在阿牛堅實寬厚的肩膀上,幽幽道:「阿牛哥,這些天勞累你了。」
蘇真見老道士一味相讓,坦承過錯,怒氣也消去不少,思量道:「看他樣子,對丁原之事亦十分痛惜,只是礙於身分不能發作,惟有壓抑於心。
阿牛頷首,望著洞口低聲道:「是他老人家的字體,原來他一直在暗中保護我們!」
秦柔尚自有些疑慮,暗想倘若果真這樣,義父為何從沒向自己說起過此人,更未提到過南荒之行?
那銅鼎如應斯言,猛幻出血紅光芒,鼎身瞬間滾燙如岩漿一般。
帶頭的雄陸離鳥呱呱叫了幾聲,阿牛當然聽不懂它在說什麼,當下問道:「你們可知道這附近有什麼能藏身的地方,我的同伴受傷啦,需要靜養幾日。」
可屠暴也顧不得他們了,手中血幡一柱擎天朝上迎去,血幡上的太極符印重又飛出,在他頭頂築起一層光幕。
阿牛悲憤難平,緊緊擁著秦柔道:「你一定要挺住,我會有辦法的!」
沉金古劍與主人心意相通,感應著阿牛滿腔怒火,飛掠射回。
蘇真搖頭道:「你倒是用心良苦,自己也跟著萬里迢迢護到別雲山。難怪,當年丁原那小子桀驁不馴,惟獨對你這老道士尊敬有加。」
阿牛無心去追,扶著秦柔坐下,也顧不得喘息幾口、梳理傷勢,右掌抵住秦柔背心,將翠微真氣全力源源不絕地輸入。
那三隻陸離鳥對谷中地形熟稔無比,引著阿牛,藏身到峭壁上的一處天然洞穴里。那洞穴原本就是陸離鳥的巢穴,裏面頗是腥臭,阿牛費了半天勁,才收拾得稍稍象樣。
可接是接下來了,屠暴雙手也被震得一麻,急忙調轉魔氣。
他深吸一口氣,望著屠暴道:「老前輩,你還是把解藥交給阿牛,我們便罷手不戰如何?」
雙方都清楚,生死成敗在此一舉,皆放手施為。
那面太極符印卻也是四分五裂、不成形狀,屠暴急忙催功收回。
蘇真冷笑道:「你們翠霞派幾個老不死的,對外宣稱說,丁原乃因修鍊不慎、走火入魔而死。這話騙得了幾個人?何況是老夫這樣知悉內情者?為了所謂的本派清譽,竟下毒手逼死門人,這便是你們正道翹楚的作風么?」
秦柔聽見阿牛聲音,芳心稍定,失色的朱唇露出一絲微笑道:「那些人走了么?這裏一下好安靜……」
他可不曉得,那樹上的人物,不過為出手小阻他一阻,根本未儘力,不然有得他的苦頭吃。
黑衣男子微微訝異道:「是你?」
阿牛右手劍訣一指,全身翠微真氣汩汩奔流,騰起龐大氣勢。
屠暴的眼睛尤其睜得滾圓,充滿驚駭與不信,壓根沒想到,阿牛的御劍之術竟修鍊到如此境界,后發先至,奪了他的老命。
無形里,阿牛卻佔到了半點便宜。
秦柔見他沉吟不語,問道:「前輩可是認得晚輩的義父?」
秦柔精神微振,自昏迷中清醒一些,掙扎將手伸向阿牛面龐,輕聲問道:「阿牛哥,天已黑了么,為什麼我看不清楚?」
屠暴詭計得手,大是舒暢,咭咭笑道:「小兔崽子居然毀我法器,老子焉能放過你們?莫說我不認識雷霆,就算他是我兄弟,也一樣不能輕饒!想要解藥,憑本事來拿吧!」
深潭旁又恢復早先的寂靜,黑衣男子飄然落地,向對面一方山岩后冷冷道:「閣下可以出來了。」
兩人各有感懷,相對沉默半晌。
阿牛剛要說話,突然警兆一起,抬眼望向洞外。「哧」的一聲,從遮掩在洞穴外的灌木縫隙中,射進一束白光,阿牛手疾眼快接住,卻是一個小紙團。
那塊山岩「轟隆」巨響,由劍刃插入處,朝四周裂開數十道細紋,搖晃了幾下兀自不倒。
秦柔運功苦苦支撐,咬牙道:「阿牛哥,別管我,先離開這裏!」
只見四五片符印落到血幡上,光芒一閃,重新恢復太極圖案,只是邊角坑凹,色澤黯淡,不復初時凶戾。
想到這裏,阿牛不敢遲疑,取出冰蓮朱丹捏在手裡,竟又有些猶豫,害怕萬一這朱丹也不靈驗,那可如何是好?
秦柔迷糊懵懂里聽見阿牛呼喚,睜開失神大眼,朝他無力微笑,想說什麼,卻只是朱唇微動,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阿牛情形也好不到哪去,嘴角滲出淡淡血跡,胸口好似有千斤巨石壓迫。
蓋因血幡先前為阿牛沉金古劍一擊之下靈氣大傷,屠暴又被人暗中一阻,亂了方寸,未免進退失據。而阿牛為救秦柔,了無私念,胸中浩氣跌宕,更增出手的氣勢,兩相消長,對屠暴大是不利。
想到這裏,殺心更盛。只是方才幾下交手,屠暴亦明白,秦柔與阿牛絕非易與,自己的血幡又被破去,想殺了眼前二人,談何容易?
秦柔與阿牛頓感不妥,可尚未反應過來,屠暴右手虛點銅鼎,口中真言念動,低喝道:「疾!」
褚袍道人道:「適才小徒遇險,全仗蘇仙友暗中相助,貧道代他謝過。」
蘇真打了個哈哈,道:「難得你還知錯,可惜丁原已被你們害死了,如今說什麼也都晚了。淡言真人,以前蘇某對你尚有三分佩服,可打這件事後,卻多了七分不屑!」
褚袍道人也不生氣,淡淡道:「蘇仙友仍為丁原之事,對本派存有芥蒂?」
秦柔輕嘆道:「要是丁公子還在,該多好?」
所謂錯有錯著,屠暴之死,果然引起紅袍老妖等人的震怒,連日在別雲山布下天羅地網,可萬沒料到,阿牛竟就待在萬毒谷中,反成了他們唯一未用心搜索的地方。
屠暴的血幡盡毀,這口惡氣豈能消去。
他小心翼翼將冰蓮朱丹放入秦柔櫻桃小嘴中,片刻之後,藥力行遍全身,體溫也逐漸降了下來。
他在心中默默禱告道:「丁小哥,求你在天之靈保佑,好教冰蓮朱丹發揮效用,救得阿柔的性命。」
他禁不住叫道:「阿柔,阿柔,你快醒醒!」
阿牛卻信以為真,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原來您是雷老伯的朋友,剛才的事,實在對不住啦!」
他哈哈大笑,滿臉皺紋直把那一雙充滿怨毒的眼睛蓋住,道:「小子,你毀了老子的血幡,也一樣拿不到解藥。實話告訴你,那鼎中之毒乃百蟲萬蠱所聚,根本沒有解藥!你就眼睜睜,看著懷裡的女娃娃變成一灘血水吧!」
想著,站起身形,收回沉金古劍,卻驚異的發現,屠暴已蛻變成一隻巨型的毒蝎,僵死不動。
但阿牛怎會舍下秦柔自己逃跑,他一手挽住秦柔,沉聲道:「阿柔,你再堅持一會,待我跟他討到解藥。」
阿牛目中閃過一絲哀色,隨即沉聲道:「我一直覺得,丁小哥不會這麼容易離開我們,他一定還活著!」
如此十余日,秦柔的傷勢已基本痊癒,更得冰蓮朱丹之助,修為精進不少,但要完全消受這朱丹之惠,卻尚需時日。
轉眼秦柔的毒氣已攻到肩膀,脂玉般細膩潔白的頸上,也隱約呈現怵目驚心的絳紅色。
屠暴笑在臉上,恨在心頭,呵呵說道:「也是老夫沒有先認出雷兄的平波珠來,否則也就不會讓大水沖了龍王廟。適才的誤會就不必再提,且先到老夫的府上去坐坐,如何?」
蘇真站在原地沉吟片刻,亦消隱在深潭之後。
秦柔知道中計,急忙雙手一推欲拋出銅鼎,可惜慢了半拍,只覺得手腕一麻,立時整條左臂失去知覺。一隻三尾蜈蚣從鼎中竄出,正一口咬中了她。
沉金古劍龍吟而起,在空中散發出層層紫霧,四周古木枝葉蕭蕭飄落,聲勢宛如山搖地動。
「噗」的一聲,劍刃穿透屠暴后心,去勢不止,又飛出七丈多遠,扎入潭邊山岩之中,將屠暴硬生生釘在半空。
他說得似模似樣,臉上的神色更是教人無法不信。
這些故事,阿牛自然並不知曉,他如今的全副心思,都放在秦柔的毒傷上。
山岩後轉出一人,褚色道袍,相貌醜陋,身後負著一把古劍。
電光石火里,阿牛不假思索,引動右手劍訣。
他劈手收回血幡,聽得阿牛喝問道:「閣下的解藥,到底給是不給?」
有道是樹倒猢猻散,那些個千葉岩的蝦兵蟹將,見屠暴竟被阿牛一劍射殺,哪裡還敢上前,呼嘯一聲亡命而逃,恨只恨爹娘少給了兩條腿,修鍊時又未曾先把逃命的本事練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