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忘情篇
第七章 金蝎魔鞭
小蛋自覺已養精蓄銳恢復了不少精神，提議道：「前面好像就要到頭了。就這麼空手出洞，實在太可惜。」
不想那傻小子當真在身後叫道：「師姐走好，我一會兒就出來找妳。」
念頭甫生，竟感覺金蝎發出猛烈地顫動，隱隱含著懼意，似想擺脫小蛋的糾纏。
而他，正是其中小小的一顆。
「滾開！」楚兒冷喝道，取出一塊絹帕小心翼翼將臉上污跡抹凈，一咬牙，褪下胸口一灘狼藉的紅裳，露出裏面一件月白色的內衣，豐滿姣好的曲線玲瓏畢露，一覽無餘地展現在小蛋面前。
如此一來戰局更加吃緊，兩人受金蝎箝制騎虎難下，想抽身而退都毫無可能。
楚兒人在空中閃身避讓，偏偏氣息一岔，身形略慢，竟被巨尾一把捲入死死纏住；她臨危不亂，高舉琥珀淚連斬，「吭吭」火星激濺，蝎尾卻連道印痕都沒留下，幸虧竭力用銅爐魔氣護住身軀，不然尾上橫生的芒刺戳入體內，毒素進入血液，便要命喪當場。
「小蛋，小蛋！」恍恍惚惚，好似有人在叫他的名字。當最後一縷精氣回收，小蛋虛脫地一晃，鬆開手直挺挺朝後倒去。
「根本就沒什麼耳環！」楚兒幾乎就要將真相說出，自感已快被那傻小子氣瘋了，咬著牙，她臉上恢復平靜，冷冷道：「莫要自作多情，我只擔心你死在洞里，不好向師父交代。」
更糟的是，兩次親吻旁邊都有見證人，自己的師姐正好兩次都在。這事要給傳了出去，恐怕羅姑娘一輩子都不會理自己了罷？
小蛋焦急萬分，想到若非自己拖累了楚兒，她又豈會遭此厄運？一股熱血上涌，抄起雪戀仙劍奮不顧身凌空撲向金蝎，大叫道：「我攔著牠，妳快走！」
在這場鬥法中，小蛋的作用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想故技重演，用聖淫蟲的紅霧對付金蝎，可惜壓根沒有機會近身，更怕誤噴到了身形飛速流轉的楚兒。
她收回胭脂靈鞭，嬌喘奔到小蛋身前，左腕抓住金螯朝後一扳，將它扯出，帶出了一團血肉。
但對付小蛋，金蝎連紅光都懶得放一束，將巨螯隨意一揮，「咔」鉗住雪戀仙劍張嘴咬下。
牠的頷下有一根金色利錐，最粗處猶如嬰兒胳膊，探在身前威風凜凜，一對巨大的金螯明晃晃地抖動，彷如在像兩人示威。全身遍布硬甲熠熠生輝，身形跳擲星丸迅捷靈動，實不輸于等閑的仙家身法。
然而血瞳金蝎是何等的霸道？聖淫蟲的道行雖高，可僅憑几口毒霧就想將牠放倒，不啻是痴人說夢，好在幾口紅霧入體，金蝎多少也受到影響，無形里減輕了楚兒那面的險情。
故此，小蛋入洞后不久，她便在暗中跟了進來，屢次見其怪招迭出，轉危為安，亦暗暗驚奇。
小蛋在後跟隨，兀自道：「對不起，又拖累妳了。」
楚兒飄落，詫異地發覺金蝎凶焰盡消，匍匐在地奄奄一息地顫慄著，兩隻血瞳徹底黯淡。
但已經遲了，前方寒霧中赫然現出一頭金光閃閃、體態碩大威猛的魔蝎，僅一根鋼鞭似的蝎尾拉直了量，便不下一丈。
「
看著一張既可怖又噁心的血盆大口咬向自己，小蛋渾身發寒。他惟一可以做的是撒劍閃躲。但瞬息間腦海閃過一道靈光，大喜道：「機會來了！」
小蛋深吸一口氣喝道：「咄！」身劍合一，施展天照九劍最後一式「玉石俱焚」，用盡餘力騰身飛掠挑向金蝎左眼。
小蛋修為遠遜楚兒，只因有聖淫蟲這寶貝護體，兼之難以接近金蝎，居然反倒無事。
小蛋想起一事，拖著蝎尾追著楚兒叫道：「師姐，妳的耳環還沒找到！」
如此，等若在小蛋和金蝎之間，構成了一圈匪夷所思的大循環，將兩者的精氣融會交織於一處，飛速地滾動卷盪。
小蛋懵懵懂懂聽見楚兒呼喊，感應到背後銳風如刀掩襲上來，下意識地扭轉身軀，嘴巴卻還死死貼在金蝎的血盆大口上，繼續吞雲吐霧，心中只一個念頭：「纏住牠，楚兒師姐就有希望逃生１
楚兒振腕疾推，「喀喇」一響，硬生生將那根原本不可一世的巨尾，從金蝎身上卸下，巨尾揮舞的余勢不絕，「砰」地扎進遠處的石壁！
金蝎顯然不習慣和小蛋這般親密接觸，巨螯放開雪戀仙劍，插向他的后心！
就這麼微一遲疑，金蝎的大口已近在眼前。小蛋再也無暇細想，探左臂抓住金蝎毛茸茸的一根觸鬚，而後竟然、居然一口深深吻在金蝎的大嘴上！
驟然間循環往複的洪流一震，盡數涌回小蛋體內卻不再流出，直接在經脈里汩汩遊走，須臾后緩緩注入丹田。
楚兒不理他，當先朝里行進。
金蝎血瞳連閃迸出紅光，「叮叮」數響，將聲勢驚人的九雷動天引擊偏走空，楚兒略得喘息之機，嬌斥揮鞭劈擊金蝎後腦。
正當楚兒準備再接再厲切下金蝎的脖頸，「轟隆」震響，這魔物已重重摔落在地，將她高高拋飛，那根纏繞在金螯身上的胭脂靈鞭，被綳得筆直。
楚兒凜然回眸，喝道：「小蛋，站住！」小蛋朝後擺擺手，繼續往前，她不由泄氣，語氣放緩，道：「回去罷，我原諒你就是。」
然而他再快也快不過血瞳金蝎，「呼」頭頂一暗如墜冰窟，魔蝎的尖錐如利劍出鞘，向著他的天靈蓋戳下。
金蝎一愣，暴怒躍起躲過自己射出的紅光，一根巨尾摧枯拉朽橫掃楚兒腰肢。
時間好像失去了存在的意義，每一個循環都令湧入小蛋體內的洪流成倍增長，那是得自於血瞳金蝎修鍊千多年的渾厚精氣。
小蛋事到臨頭反而鎮定了許多，求生的慾望令他忘記了恐懼，雪戀仙劍筆直豎起朝上迎擊，施展出新近從天照九劍里參悟的一招「擎天柱石」。
她的意思自然是害怕小蛋死在朱天洞，自己難脫關係。
只是第一次覺得，這個小淫賊或許真有干這行的資本，盡避臉上的每一個部位都毫不出眾，但融合在了一起，再加上那種與生俱來的質樸氣質，居然還是滿耐看的。
小蛋鼻子里聞到一股股濃烈至極的
小蛋一呆，看著師姐已扭頭往回走，只好跟著走了幾步。驀地他停下腳步叫道：「師姐，就一小會兒，妳在這兒等我！」發力往朱天洞盡頭奔去。
一股清涼津液入喉，小蛋稍稍清醒，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少女是誰，他想也不想地叫道：「師姐，妳快走！」
原來姜楚兒將小蛋騙入朱天洞，並非要取他性命，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小蛋受葉無青關注一事，眾人皆知，萬一出了差錯，她也絕難逃過忘情宮嚴懲。
這份東西落到師父手上，我還能活？楚兒心中大罵小蛋「豬頭」，無奈道：「這裏沒有紙筆，你如何寫證明？咱們再找一炷香的工夫，不論是否找到耳環都必須立刻退出。萬一天亮讓人發現，我又要被你害死。」
在無始無終里運轉遨遊，與天地同朽、共日月永恆，將虛空里的所有，都包容在它張開的懷抱里，一起旋轉。
楚兒乘勢抖鞭，從金蝎巨尾的糾纏中解脫出來，反手抽向牠的脊背。
他快暈過去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唇和舌頭切下來，放在水裡洗上三天三夜，再重新裝回。
楚兒身在半空看得清楚，不自禁提醒道：「小心！」
楚兒並不曉得小蛋和金蝎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奇異變故，只覺得箝住自己的那根巨尾在不停地顫抖，一次比一次更為劇烈，破入嬌軀的力量亦隨之迅速減弱，而那雙血紅的瞳眼裡，凶光徐徐黯淡了下來。
小蛋亦吸入了金蝎口中噴發出的毒氣，虧得聖淫蟲保駕才沒肌膚潰爛、內臟受腐，但腦袋昏昏沉沉、「嗡嗡」耳鳴轟鳴，神志陷入半昏迷中，完全憑藉著他堅強的意志力死咬著金蝎不放。
這自然是殘留在小蛋周身的聖淫蟲氣息在搞怪，幸虧楚兒修為遠非阿青這般的丫鬟可比，否則這種感官的衝擊無疑將越發強烈。
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金蝎巨螯一揚，「砰」地將他連人帶劍拍飛，七暈八素摔落在地，半天無力爬起，腦袋裡一團混沌。
「轟！」突然腦海一震，丹田點滴真氣盡失，空蕩蕩地像沉入淵底。
她略鬆一口氣，看到小蛋滿臉漾動著詭異的金色光暈，仍緊抱著金蝎在親吻，插著金螯的屁股上鮮血淋漓，大塊的肌肉翻捲起來。
那些魔物精鬼不敢招惹楚兒，卻始終不願連小蛋也一併放棄，或明或暗連連出手襲擊，結果都被楚兒一鞭奪命。
小蛋聞言心情鬆弛了下來，這才感覺到胃裡還在一陣陣犯噁心，「哇」不由自主將這兩天未曾清空的積存物一口噴出，竟然有大半噴濺到了楚兒的俏臉和胸口。
小蛋睚眥欲裂，叫道：「師姐！」揮手祭出九雷動天引，電射金蝎面門。
小蛋精神一振放開懷抱，擁迎著遠征者的凱旋，回涌的氣流一入經脈，立刻自動流轉周天，再從口中奔騰而出繼續征伐。
這，不是那幅「周而復始」的星圖所描繪的景象么？
她驚喜交集，琥珀淚插入嬌軀和蝎尾
「轟——」腦海里炸開一團銀白色的絢光，瞬間他感到自己的魂魄彷已出竅飄飛，投身到無盡的虛空里，銀光碎散成無數顆星辰，圍繞在他的周圍，一閃一滅眨動著明亮的眼睛。
楚兒渾不理睬，卻將腳步放慢，以免小蛋落單遭了其它魔物精鬼的毒手。只是，此刻朱天洞內的魔物們早沒心思去管小蛋，紛紛涌到金蝎屍體前開始享用難得的大餐。盡避，牠的精氣幾乎被小蛋完全吸干。
鬥了片刻，楚兒的鞭劍甚至衣衫上，都蒙上了一層層淡淡如金箔般的光暈，卻是血瞳金蝎藉著絕強的氣勁，將體內劇毒迫入所致。
楚兒淡淡道：「沒關係了，那金蝎已被我殺死。」
那些魔物前些日子都吃過她的苦頭，此際也不敢再上前招惹，所以小蛋根本無法察覺到，身後還有位保護神緊綴著自己。
兩人一蝎在朱天洞的盡頭翻翻滾滾激戰起來，周圍魔物懾于金蝎淫威，沒有一個膽敢靠近，都遠遠觀戰等著稍後撿吃殘渣。
小蛋猛然一醒，「哎喲」道：「我這不是在把自己給抽空了么？」轉念想到反正也難逃金蝎毒手了，不如用聖淫蟲的精魄和他的真氣沖一衝對方也好，說不定金蝎受到刺激，心神微分，便能放開楚兒。
楚兒柳眉倒豎，止不住怒氣喝道：「好啊，你不聽話，這輩子都休想讓我原諒你！」
小蛋差點摔散了架，獃獃看著自己在楚兒身上留下的污物，手足無措道：「師姐，對不起。我、我幫妳擦擦！」
金蝎渾不料小蛋竟會「吻」牠，一剎間也有些呆住了。等到察覺不對，紅霧已然湧入。
在他油盡燈枯的瞬息，湧入金蝎體內的聖淫蟲精魄，挾著自己的真氣，如虛空中旋轉的星辰般沛然迴流。而且，裏面夾雜著一道陌生而強大的寒氣，竟是劫掠自金蝎的精氣。
她滿腹鬱悶，盡數撒在了那些不識趣的魔物精鬼頭上，原本是想叫小蛋好看，給自己出口怨氣，現在卻把她也陷了進來，反成了貼身保鏢。早知如此，又何苦費這個心思？
金蝎微一仰面，尖錐「叮」地封架，震退楚兒。
那該是牠周身最為薄弱的一處軟肋。
小蛋一瘸一拐忍著屁股上的巨痛追到楚兒身後，這才想起可以把蝎尾纏到腰上，望著師姐冷傲的背影，不由嘆了口氣。
「被你害死了！」楚兒心中怒極，若非這笨蛋一味固執，他們又怎麼可能撞上血瞳金蝎？冷喝一聲，振腕抖鞭「啪」纏住金蝎的巨尾，兩股力量略一拉鋸，楚兒便迫不得已被朝前帶去。
小蛋幾近麻木，根本感覺不到撕裂的疼痛，也不曉得金蝎已然束手待斃，還在用他的「周而復始」，攫取著對方體內已少得可憐的精氣。
旋即，似乎冥冥中有一股神秘莫測的力量推動著他，推動著所有的星辰旋轉起來，像風一樣地輕盈流動，不知何處是起點，也不知哪裡到終點。
有了楚兒加入，進度不論小蛋是否願意都加快了很多。接著往裡走了約莫百余丈，
但牠已成強弩之末，精氣竟似改換門庭，聽憑小蛋的驅動一圈圈地流轉，完全不再受自己的駕馭。
就這樣一圈圈地流轉著，小蛋忘卻了身外的一切，浸淫在這奇妙的天地里。宛如，從沒有開始，也絕不會有結束，亘古如斯，我心如斯。
「糟糕，這下可把師姐得罪到家了。」小蛋想著，期期艾艾爬起身，看到那頭金蝎的血瞳被琥珀淚戳出兩個觸目驚心的窟窿，朝外滴淌著金血，早已死透。
金蝎似乎不耐久戰，血瞳猛地一亮，飆射出兩束紅光直襲楚兒，生死一發間，楚兒的袖口裡倏忽掠出一面小小的朱紅小鏡，在身前陡地放大數倍。紅光激射到鏡面上「嗡嗡」鏑鳴，齊齊反射回去。
楚兒頭頂淡淡的水霧蒸騰，喘息漸促幾次險險教金蝎擊中。
見到前方隱現黃色，楚兒停步道：「時間到了，我們回去。」
與此同時，他默運「吐」字訣，意起形生，一蓬紅霧自喉嚨底澎湃鼓盪，一古腦地噴入金蝎口中。
隨著楚兒銅爐魔氣的急遽消耗，蝎毒的影響漸漸體現，一陣陣的寒氣攻心自不必多提，身法的靈動也大受束縛，明顯不及起先那般靈動飄逸。
這句話比什麼都靈，小蛋忙道：「好，不過能不能把時間延長點，我怕來不及。」
「謝謝師姐。」小蛋苦著臉，不敢再違拗楚兒的半點意思，俯身艱難地拾起蝎尾，沉甸甸在手「喀喇喇」作響，敢情是一條上佳的天然軟鞭。
「這個算是你今晚的酬勞。」楚兒漠然道：「若敢說出去，我便先殺了你。」
小蛋不明端底，他受了楚兒救命之恩，愈發想找回耳環聊報萬一，搖了搖頭道：「那怎麼成，再給我點時間，一定可以將耳環找回來的。」
金蝎舉螯橫架，「咔」地一聲將軟鞭鎖住，鐵鉗運勁剪絞以圖割斷；但楚兒手上的這條胭脂靈鞭，乃忘情宮魔寶之一，堅韌無比、斧鉞不斷，金蝎的巨螯雖然厲害，但同樣難將軟鞭切開分毫。
「血瞳金蝎！」楚兒倒吸一口冷氣，心頭一沉。
「當！」一記金石撞地的鳴響驚醒小蛋，他的腳下多了一條金燦燦的蝎尾。
她俯視著小蛋，那發自內心的焦急和關切的眼神，竟讓楚兒的心頭一動，但很快又恢復冷靜。
他忽然驚奇地發現，這顆顆星辰赫然組成了一道龐大圓環，無從去辨別哪裡是起始、哪裡是盡頭，充盈在整片虛空里彷佛漫無邊際。
「噗！」琥珀淚如切腐竹，竟是輕而易舉地沒柄而入，濺起一蓬金血。金蝎瘋狂地躍起，擺動巨尾揮掃楚兒垂死掙扎。
楚兒正在出神，哪料得到小蛋居然還有這手？方才稍生的好感頓時蕩然無存，猛振臂將他甩出，幾要當場嘔吐出來。
小蛋渾渾噩噩不管不顧，只死死貼住金蝎不放，任由他體內真氣被榨乾抽空。
然而，血瞳金蝎的巨尾金螯外加頜下鋒銳的尖錐，遠交近攻、無所不能，一身硬甲的抗擊打能力，更是出類拔萃。縱使楚兒的赤鞭難得有機會掃拂而過，亦毫髮無傷，反激起牠愈發可怕的凶性。
小蛋一骨碌起身，也沒空去找飛出的雪戀仙劍，凝掌側拍金蝎左面門。金蝎根本不把他那三腳貓的本事放在眼裡，巨螯撩起「咔咔」剪落。
「啪！」甫一交手高下立見，雪戀仙劍脫飛出手，震得小蛋仰面跌倒。金蝎的鋼鞭挾起凄厲嘯音從身後抽出，直擊小蛋腦門。
但小蛋聽來又是另外一種涵義，道：「師姐，妳對我真好。我害妳成這樣，妳還處處為我著想——我、我一定要把耳環找回來！」
楚兒不耐煩道：「你不肯聽我勸是不是？好，你繼續，我先回去了。」說罷轉身做勢欲走，暗自留意察看小蛋的反應。
小蛋也依稀記起乾爹說起過血瞳金蝎，又聽楚兒的嗓音透著焦灼，不敢怠慢腳尖點地朝後疾退，手裡的雪戀仙劍橫胸以備不測。
「天啊，我剛才居然和一頭魔蝎嘴對嘴！」小蛋劫後餘生，終於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這可是我的初吻啊——咦，不對，好像我的初吻是和……」小蛋心底一片惡寒，近乎呻吟道：「六姨！」
他耳中剛聽見楚兒的聲音竟略帶惶急，高喝道：「小蛋，快回來！」
「羅姑娘？」小蛋潛意識裡浮現起了這樣一個名字，虛弱地喚道。
小蛋呵呵笑道：「師姐，謝謝妳救了我。不過，耳環還沒找到，我這就繼續去找。」
一圈、兩圈、三圈——
這回，好事又讓自己給辦砸了。
小蛋趕忙縮手，那邊楚兒已被拉近丈許，突然縱身掠起，琥珀淚化作一溜寒電，飛擊金蝎額頭。
小蛋剛想回答，猛然寒意迫面涌到，前方霧氣里隱約閃現出一團金煌煌的東西！
她半抱著小蛋，聞到對方身上有一股奇妙的氣息在悄悄發散，竟令自己心旌搖曳，嬌軀生出酥軟飄逸的刺激感。
楚兒見小蛋衣衫帶血渾身惡臭，覺得他苦頭也吃得差不多了，但又不能說破真相，便淡淡道：「算啦，一對耳環丟了就丟了罷。時間不早，我們該回去了。」
楚兒霍然轉身，怒道：「常寞，你存心和我作對是不是？你不走，我能走么？」
但他並未摔到冰冷骯髒的地上，而是被人輕輕接住。忽明忽暗的視野里，晃動著一個少女絕美的嬌顏，卻又遙不可及。
「呼——」丹田一寒，猶如受到召喚，聖淫蟲的精魄與小蛋僅存的些許真氣遊走周天後，霍然上涌，如一股浩蕩星流噴薄而起，經胸口咽喉，從口中直灌入金蝎的體內，浩浩蕩蕩一往無前。
小蛋醒悟道：「我真笨了，怎沒想到這個問題。師姐，要不我給您寫一份證明，向師父他們澄清此事純屬我自願，和妳毫無關係，這樣好不好？」
這等魔物兇狠厲害程度，在《天陸魔物志》上位列前茅，本應只出現在鈞天、蒼天兩洞，今日不知為何繞著玄黃鬼府的邊緣串門，竟心血來潮地跑進朱天洞！
「噗！」巨螯扎入小蛋的屁股，疼的他幾欲昏死。但他血性上來竟一聲不吭，硬是不鬆口放開金蝎。
楚兒不再理他，邁步朝洞外走去。
楚兒也不敢與金蝎硬撼，她上下翻飛盡量避免做正面交鋒，希望利用身法周旋找出破綻，以求一線勝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