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玉碎篇
第三章 破繭新生
就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刻，她驀然醒覺到，眼前這個少年，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已勝過生命。如果可以，她寧願以身相代，只為不讓他受到任何的傷害。
別人也就罷了，丹火真君卻大是訝異，小蛋身上那套殷紅色的烏犀怒甲，不知何時竟不見了蹤影，露出內里的一襲灰布衣衫。
丹火真君也不將這束火線放在眼裡，正準備運右掌招架，冷不丁這溜火線在中途凝連成丸，隨即綻放開十數朵宛若雛菊般的小小火花，有快有慢，有直有曲，變幻多端掩襲而來。
然而羅羽杉和小蛋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又焉肯棄下石磯娘娘，苟且逃生？兩人分從左右趕了上來，襄助她大戰丹火真君，四個人彷如走馬燈般在半空中你來我往、鏖戰更酣。
丹火真君暗自凜然，明白倘若繼續逞強催動三彩竹簍，恐怕反會受其所傷，他驚怒交加，收回三彩竹簍，面色鐵青瞪視圓球，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丹火真君退開三步，有心加上兩成功力再作嘗試，但譬如是瓷器店裡捉老鼠，萬一小蛋和羅羽杉有個好歹，別說得不到金紅蓮座和天道星圖，還會招來羅牛和忘情宮的報復，無論如何這筆帳也划不來。
剎那間，什麼金紅蓮座、鎮宮至寶對丹火真君來說已全不再重要，他滿腦子轉動的念頭都是如何能抓住霸下，將牠據為己有，從此之後不啻如虎添翼，又何懼區區一個蘇真？
小蛋靈台一片空明，全然忘卻了塵世萬物，沉浸在先天無我之境，元神雙目低垂，一縷縷三彩光絲蒸騰縈繞，又不斷吸納著圓球中彷佛無窮無盡的靈力，于幾不可察覺的變化里壯大成長。
他一時間束手無策，心中著惱。好小子，可真會躲，可就算是王八，終歸也要有露頭的時候，老夫便不信你們兩個能在裏面躲上一生一世！
小蛋一驚，劍已走空，電光石火中腦海里靈光一閃，不知怎地記起捏泥人時的情形，當下無暇細想左手五指柔軟舒張，反插向丹火真君的左腕。
丹火真君見勢不妙，一面飄身疾退，一面雙掌在胸前連舞出十余道弧光，但聽「砰砰」聲不絕於耳，爆裂出的光瀾氣浪，摧枯拉朽破除他設下的層層防禦，直抵胸口，饒是他道行深厚，又有護體真氣消解，仍忍不住低低一哼，長吐口濁氣，胸口氣血翻湧，飄落在石門外，怔怔觀矚裡頭情形。
丹火真君全不理睬，一路御劍南往，回返龍軒山無波府。
抵達無波府外，天色微明，一眾身穿彤紅道袍的侍火童子恭敬出迎，將丹火真君接入石府。
丹火真君愣了愣，他本是要把小蛋和羅羽杉從三彩竹籮內召出，不料從裏面飛出來的不是兩個人，卻是這麼一團稀奇古怪的東西，當下他凝神體察三彩竹籮，個中已空空如也，並不見小蛋與羅羽杉的影蹤。
不知多久，兩人的元
過了許久，弄火先一步回過神來，叫道：「你在這兒守著，我去請師父！」
執火一醒，心頭後悔：「我怎麼沒早點開口，卻教這傢伙搶了先？誰曉得這圓球里會蹦出什麼怪物來，萬一讓我撞上，豈不倒霉透頂？」可這時悔青了腸子也沒用，只好悶悶應了聲，往後連連退步，躲到門口全神戒備。
羅羽杉目睹小蛋被丹火真君吸進三彩竹籮，嬌顏慘白，玉指握緊仙劍，催動真氣身劍合一，幻化作一道瑰麗光束，希望能斬破竹籮，將他救出，不防眼前流光溢彩如潮湧來，一陣地天昏地暗，竟也讓三彩竹籮收了進去。
丹火真君吃了暗虧，心頭殺機大熾，低哼道：「忘情八法？原來你是忘情宮的弟子！」
三彩竹簍光華一綻，從裡頭「呼」地放出一團晶瑩玉潤的銀白圓球，滴溜溜在空中打轉，迅速擴展，到最後竟有一張圓桌大小，懸浮於離地三尺處也不下墜。
丹火真君見霸下開口說話，心中再無懷疑，狂笑道：「老夫看中的東西，從沒有拿不到手的！」身軀一沉，道袍如鼓足的風帆獵獵飛舞，向著小蛋俯衝下來，哄騙不成，他便要出手強搶。
弄火、執火二人反應稍慢半拍，身軀被撲襲而至的沛然氣浪捲起，重重拋摔在石門對面的山岩上，登時骨斷筋折，噴血慘叫，兩條小命各去了一半多。
也是丹火真君早先心存大意，剛才倉促變招又無法聚集全力，左掌竟讓小蛋這靈巧一拂震得酸麻，攻勢登時盡消。
石磯娘娘見狀合身撲向丹火真君，叫道：「把人放出來！」
小蛋靈台清晰映出丹火真君左掌的靈幻軌跡，反手拔出雪戀仙劍，一招「擎天柱石」刺向對方的掌心。
果然，羅羽杉的元神開始緩慢下沉，化作一股清煙收入嬌軀內，緊跟著小蛋的元神亦步亦趨，穩穩還入體內。雪戀、玉緣兩劍雙雙幽鳴，撤入鞘中。
他右手大拇指向掌心略曲，套在指根上的一枚殷紅色玉扳指陡然一亮，放出一朵朵烈焰繚繞的火菊花，轉瞬布滿天宇，迅速膨脹數十倍，有如桌面大小迫向小蛋頭頂。
丹火真君哈哈長笑，一記雄渾掌勁將石磯娘娘生生迫退，左手法訣一凝，把三彩竹籮攝入袖中，說道：「想救這兩個年輕人的性命？簡單，讓畢虎和羅牛用金紅蓮座與天道星圖來換！」催動真氣，御動冥火鳳翅鎲朝南方飛掠而去。
羅羽杉心神俱裂，閉起雙眼悲聲呼道：「小蛋——」
小蛋點點頭，這才察覺到對方目光
甲胄方一及身，耳中邊聽「呼呼」風嘯，一片紅彤彤的火海傾天瀉落，激撞在烏犀怒甲之上，龐大絕倫的氣浪將他整個身子拋飛起來，甩向半空。
陡然間，「砰」地一記驚天動地的巨響，石室猛烈震動，岩壁「喀喇喇」開裂，如要坍塌一樣，鋪天蓋地的光浪狂風迸炸而出，圓球碎裂成漫空齏粉，飄蕩散落。
執火提心弔膽等了片刻，丹火真君匆匆趕至，圓球四周已被一團濃烈的彩色光霧包圍，整間石室也有若冰窟，泛動著蒙蒙光瀾。
丹火真君一驚，心道：「見鬼！那圓球到底有什麼古怪，這還不到兩天工夫，居然能令兩個娃兒修為突飛猛進，各自踏破一層劫難，晉入更高境界？」
須臾之後，光團內依稀蛻化出她的三尺元神，慢慢飄浮到身前，與肉軀面面相對，好似鏡像；與此同時，小蛋的元神也從體內祭出，色澤卻呈現青、銀、紅三彩，分外絢麗柔和。
丹火真君一怔，再提真元，喝道：「收！」
丹火真君大感意外，道：「這小子身上的寶貝還真不少，都送給老夫罷！」如影隨行追躡而至，居高臨下一掌往小蛋頭頂拍落。
石磯娘娘騰空殺到，石乳雙刃劈斬丹火真君咽喉，高聲催促：「你們快走！」
孰知丹火真君早有防備，振臂揮左袖在周身幻化出一團火雲，根本不容二人接近，羅羽杉功力稍弱，被一股沛然罡風硬生生震退，衣袂險些著火，她玉容慘淡，竟忘了運氣卸力，一顆心也隨著射落的火菊不斷墜落。
丹火真君大袖一展，將羅羽杉朝右側帶出數丈，左爪毫不停頓，利箭般插中小蛋胸口。
這招「累劫火菊」乃丹火真君昔日的成名絕技，隨著他藝業大成，近年來已少有使用，如今這一發動，剎那間天地變色，火菊漫空。
身後一名侍火童子，看到圓球里蹦出兩道少男少女的元神，不由下意識地拔出一對熟銅鞭，橫執在手。
丹火真君暗自錯愕，定睛打量凌空旋轉的圓球，只見絢光熠熠，寒氣習習，圓球竟似用纖細的銀白柔絲裹織而成，天衣無縫，渾然一體，任他見多識廣，亦揣摩不透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兩旁佇立的侍火童子目睹此景，禁不住面面相覷，均自詫異：「師父怎麼弄了這麼一個玩意兒回來？」
弄火、執火兩名童子分站左右，目不轉睛監視著圓球的動靜，然而七八個時辰過去，圓球一無異樣，仍然安靜地懸浮轉動，煥放出淡淡的銀白光霧。
丹火真君一陣狂喜，努力保持臉上的鎮定，說道：「小夥子，你的修為太低，霸下跟著你實屬浪費。不如咱們做個交換，你將霸下送給我，無論你想要什麼，老夫定會幫你辦到。你看怎樣？」
氣機牽引之下，反是三彩竹簍抵禦不
他自然曉得，此際小蛋和羅羽杉的元神尚未復甦，如若出手當然是手到擒來，奈何既然元神未歸竅，即便是捉了去，不消三五個時辰勢必魂飛魄散，自己不過白辛苦一場而已，惟有耐心守候到他們的元神歸還進肉軀，再下手不遲。
生死關頭，小蛋凝神吐氣一彈虎腰，借勢挺立、放軟身軀，向後飄蕩出七八丈遠，甲胄上「絲絲」鏑鳴，一朵朵火菊迸射出千萬星光，漸漸消失。
「砰！」兩道火瀾撞在一處，頓時流光溢彩，灼浪飛揚，在空中炸裂開一團耀眼的蘑菇狀亮紅火雲，冉冉升騰擴散。
三彩竹籮光芒如瀑卷涌，激蕩石室，較之方才那次，強盛何止數倍？可任光瀑如何澎湃洶湧，依舊盡皆被圓球所煥發出的冰寒絢光化解消散。
丹火真君喜道：「妙極，看這小子這回還不手到擒來！」他早就對霸下垂涎三尺，此刻更不客氣，欺身迫近探爪抓向小蛋胸膛。
丹火真君亦是驚疑不定，但不願在弟子面前露怯，斥責道：「休得胡說八道！普天之下，若論驅火之術，又有誰能強得過老夫！」從袍袖裡放出三彩竹籮，左手捏法訣一指圓球，呼喝道：「收！」
小蛋想也不想，搖頭道：「不行。」
丹火真君「咦」了聲，但覺小蛋這一爪直來直去平淡無奇，可每一根手指都凝而不發，極盡變化之妙，把自己的「鑽木爪」所有后招線路盡皆封住，以他的見多識廣，居然也瞧不出這一手是出自哪家的絕學。
「嗯——」羅羽杉忽然逸出一聲無意識的低微嚶嚀，頭頂冉冉升起一蓬水藍色光霧，在銀波中凝聚不散，逐漸集成一團。
哪曉得這隻是丹火真君聲東擊西的虛招，小蛋仙劍一動，他的左掌立刻化作利爪，迅猛無比地抓向他肩頭的霸下。
淚眼朦朧里，小蛋身中魔爪、血肉模糊的景象，卻並沒有出現，反倒是耳畔聽見丹火真君一聲驚怒低吼。
小蛋叫苦不迭，方圓十余丈悉數給鋪天蓋地的火菊籠罩著，自己又能往哪裡逃？情急之際，他祭出烏犀怒甲，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穿戴起來。
小蛋雖不曉得三彩竹籮是何寶物，但也明白這玩意兒絕對沾不得，可那蓬光瀑幕天席地、風馳電掣，儘管他全力施展身形依舊逃脫不開，猛覺一股巨大吸力涌到，將他的身軀生生攝入彩光中。
丹火真君拍出一記燃雲魔掌，化解去荼陽地火，放聲大笑：「你弄來弄去，便只會這一手么？還是讓老夫多教你幾招罷！」
丹火真君明白這霸下是數萬年修成的火系聖物，所以並不擔心自己的累劫火菊會傷著牠，但卻可藉此一舉先行除去小蛋，把他燒得骨頭渣子也不剩。
丹火真君繞著圓球轉了一圈，依舊瞧不出絲毫端倪，
「怎麼回事？」弄火、執火失聲驚叫，銀白色的圓球轉動如風，映射出五顏六色的絢爛光芒，直刺得兩人睜不開眼睛。
丹火真君猝不及防，只感到五根手指頭像是伸進了滾燙沸騰的油鍋，險些沒給炸了。
他默念真言，心神鎖定小蛋，左手捏住法印遙遙一指，沉聲喝道：「收！」三彩竹籮內絢光泛濫，一蓬奪目光瀑傾瀉下來，罩定小蛋。
而在圓球內，小蛋和羅羽杉兀自著昏迷，對於外面的情形毫不知曉。
羅羽杉秀美的睫毛輕輕顫動睜開雙目，剛好瞧見丹火真君一爪朝小蛋胸口插落。她玉容變色、低聲驚呼，飛掠而上，捨身欲擋在小蛋身前。
小蛋只感洪濤沒頂，動彈不能，身不由己地被吸向空中懸浮的小竹籮里，他依稀聽見霸下在身邊的驚呼，心下一省，開啟胸甲，霸下心領神會，在吸入竹籮的一瞬間鑽入小蛋懷中。
石室內，「隆隆」聲動猶如滾雷，寒流彷似亂雲經天，肆虐狂舞，良久不見淡去，其它的侍火童子聽聞響動，紛紛趕到石室前，見此情景盡皆呆住，說不出半個字。
眼看小蛋的左手就要扣住自己的脈門，丹火真君手腕陡沉，綳掌切落，小蛋心靈福至，想也不想往上輕輕一拂，指尖暗蘊忘情八法中的「彈字訣」，「啪」地掃中丹火真君掌緣。
丹火真君功聚雙目，想穿透圓球觀察內部的情況，孰料那層銀白柔絲看似薄如蟬翼，他的神目電眼卻難以看透。
按照常理，縱然有羅羽杉和小蛋助陣，丹火真君仍穩佔優勢，只因他不願傷及石磯娘娘和羅羽杉，想殺小蛋卻又被烏犀怒甲阻礙，頓成僵持之局。
他右手累劫扳指「叮」地光芒爆漲，再次釋放出一蓬火菊，抽身飛退。
烏犀怒甲合起，小蛋稍鬆一口氣，暗想道：「不管怎樣，都不能讓小龍落到別人的手裡。」天旋地轉間，已是人事不醒。
丹火真君略事休息，祭起三彩竹簍，雙指虛點，低喝道：「釋！」
冥火鳳翅鎲迸射出一蓬烈焰，高高彈起，再看圓球猛地一顫，先是表面微微下陷，繼而疾速回彈，恢複原狀。
丹火真君大吃一驚，萬沒料到居然還藏著一位用火高手，他垂目俯瞰，瞧見霸下懶洋洋地趴在小蛋肩膀上，呼哧呼哧喘著紅霧，不禁既驚且喜，道：「霸下？這世上竟真有龍子霸下！」
丹火真君就像腦後長眼，低喝道：「全都不準動！」
執火見丹火真君趕到，一定神，躬身稟報：「師父，這圓球像是燒著了……」
丹火真君喜不自禁，不愧是龍子霸下，短短須臾便將「累劫火菊」模仿得有模有樣，倘若自己親自調教，假以時日，普天之下有誰還能是牠的對手？
他忙不迭地縮手收招，不料光甲一閃而逝，打從小蛋胸襟內猛探出霸下圓溜溜的小腦袋，
唯恐自己看錯，他慢條斯理問道：「小夥子，這霸下是你帶來的么？」
沉吟半晌，丹火真君打定主意，起身走到圓球前，真氣佈於手掌，小心翼翼地撫摸探察表面的銀絲，觸手陰寒，如萬古玄冰，卻又黏稠柔軟無比，從中隱約感覺到一股充沛龐大的靈力汩汩流動。
一團充盈溫潤的靈力，宛若海水般包裹浸著兩人的身軀，緩緩透過軟甲與肌膚滲入他們的體內，漸漸，先是羅羽杉的嬌軀亮了起來，發出一團奇異的銀白色光暈，籠罩周身慢慢向四下蔓延，和瀰漫在球體內的靈力水乳交融，相生相應。
羅羽杉和石磯娘娘見此情形，不約而同奮不顧身攻向丹火真君，但盼能微微分開他的心神，好令小蛋覓得一線生機。
一抖衣袖收了三彩竹籮，吩咐道：「弄火、執火，你們在這裏好生看著它。」邁步而出，避入靜室打坐調息去了。
「鏗、鏗！」雪戀玉緣齊齊鏑鳴，一低沉鏗鏘，一清越婉轉，在各自的鞘中奮然顫動，迸放出無瑕如雪的綺麗劍光。
霸下抬頭張嘴，一連噴出三溜火線，猶如疾箭穿雲，飆射向丹火真君胸前。
霸下也仰起脖子：「老鬼，憑你也想打小爺的主意，門都沒有！」
好在，儘管圓球風雷陣陣，奔湧出一蓬蓬冰冷強勁的銀霧罡風，尚幸並未爆裂。
石磯娘娘追之不及，跺腳喊道：「丹火真君，放了他們，老娘跟你走就是！」
他越斗越是心焦，驀然撤身閃出戰團，連發兩記燃雲魔掌逼退三人，大袖裡倏地掠出一道由紅、綠、黃三色交織而成的彩光，彈指升到高空現出真身，赫然是一隻三彩小竹籮。
小蛋誤打誤撞，化解了丹火真君的鑽木爪，也是心生驚喜，他做夢也沒想到，楚望天教給自己用來捏泥人的手法，配合上了葉無青傳授的彈字訣，竟有如此妙用。
不料三彩竹籮釋放出的靈光甫一接近圓球，立刻「哧哧」連響，如同露水般蒸發殆盡，根本無法再次將其攝入籮中。
那邊霸下見勢不妙，也大叫道：「乾爹快逃，這老鬼厲害啊！」
就在他的鑽木爪即將得手之際，小蛋體內驟然迸放出殷紅炫目的光華，自衣衫肌膚下生出一層半透明光甲，冒著騰騰荼陽烈焰遮蔽全身，硬生生擋住了丹火真君五根鋒銳兇狠的利爪。
丹火真君退出數丈，抬手觀瞧，尾指血如泉涌，只剩下不到一寸，不由得失聲嘶吼。
霸下大呼道：「乾爹，瞧我的！」鼓足氣勁，小嘴裏猛噴出又一道火線，激射向丹火真君的面門。
約莫盞茶后，轟鳴徐歇，從石室光浪里亮起一束耀眼彩芒，在空中環繞盤旋，漸漸一分為二，幻現出小蛋和羅羽杉的元神，盤膝懸坐于石頂下方，兩人腿下各托著一柄仙劍，鏗然鏑鳴，精光四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