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海誓篇
第四章 破而後立
眼看羅羽杉的手指就要按上自己的胸口，小蛋用盡全力將腦袋往身後的冰壁上猛地撞去，只盼老天保佑自己能一下子暈了過去，便不用再擔心會在理智喪失之時傷害心中最愛之人。
在元神下方，小蛋的肉軀倚靠在冰壁上，仰起的臉龐上滿是從口鼻溢出的鮮血，此刻已然乾凝，閃爍著晶瑩的微光，像一粒粒紅色的晶石。
小蛋呆了呆，暗自苦笑道：「好個烏犀怒甲，到底是護我還是縛我，我竟連昏倒都是不能。」
小蛋仙劍拄地穩住身形，摟著羅羽杉盈盈一握的小蠻腰向前飛掠。孰料身子甫一騰空，前方「轟」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大片冰岩從洞頂坍塌而下。
周圍地動山搖，隆隆之聲不絕於耳，雪崩顯然尚未過去，干著急也是沒用。小蛋正想著，驀然丹田升起一股冰涼寒意，迅速擴散向全身經脈，所到之處真氣渙散，五臟欲裂，疼得他情不自禁低哼了一聲。
羅羽杉卻強忍著不吭一聲，兩行晶瑩的淚珠順著玉頰滾熱地淌落。
驀地他察覺到丹田內流轉的真氣中，多了一股醇正雄渾的暖流，依稀便是那道折磨了自己多年而始終無法消彌的靈泉仙流！
須臾之後，小蛋的眼睛慢慢睜開，眸中迸射出精湛神光，眉心亦多了一層晶亮的玉光。他有些茫然地環顧左右，又看了看自己完好無損的身軀。
那兩名白衣道士被赤琉飛娛包卷，耳畔又儘是嗡嗡的翅膀閃動聲，于雪崩之事兀自沒有覺察，依舊揮引旗幡，強驅蟲群攻擊冰窟。
真相，總是來得太遲！
他心頭一盪，望見羅羽杉那溫潤柔軟的櫻唇僅在數寸開外，只需身子稍稍朝前一傾，即可飽嘗芳澤，頓時一團慾火直竄頭頂，神智一昏便欲吻上。
緩慢而艱難地，她雙手環抱住小蛋的胳膊，將自己的面頰貼到了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上，輕輕道：「小蛋，你可知道？你的安危，遠比世上所有的東西都重要。我……我……」
小蛋尚未應聲，就聽到「淅淅簌簌」頭頂一蓬蓬冰屑灑落，像是下了一陣冰雨般。緊跟著上方的冰壁「喀喇喇」巨響，迸裂出一道道巨大的縫隙，不住有冰棱往下掉落。他急忙抱起羅羽杉，朝旁避讓。
可鬼鋒卻不曉得，小蛋並不知道太虛觀的具體所在，要找他口中所說的那片針葉林，無異於緣木求魚。
「啵啵」連聲，數十條赤琉飛蜈凍僵斃命，卻被下方的同類如一條紅毯般托著，竟不落地。
羅羽杉驚疑不定，急忙睜開美目，正看見從小蛋的體內迸放出如潮的三色光芒，小腹下生出「啵啵」的暴裂脆響，似是爆豆子一般。
霸下驚疑不定道：「怎麼回事，要地震么？」想想自己噴出的幾口火球雖兇猛灼熱，但也不至於威力巨大到將這座冰窟融塌。
小蛋拔出雪戀仙劍，心道寧可再次陷入蟲群，也總好過被
他輕撫著羅羽杉顫瑟的香肩，全身被巨大的幸福感覺充溢，再想不到其他。羅羽杉如泣如訴的話語，猶如天籟迴響在耳畔，動聽、珍貴。
他不自禁地雙手一緊，用力摟住羅羽杉的纖腰，險些要將她的冰肌玉骨也揉碎了。
然而洞內的赤琉飛娛一時不及退出，鬼鋒和尹雪瑤雖急，片刻之間也沖不出去。
一股莫名的驚喜幾將羅羽杉吞沒，她難以置信地望著小蛋的元神，惟恐自己是在做夢。但身上傳來的一陣陣劇痛，卻分明告訴自己，這真的不是夢。
恍惚中，她奇異地發現，在周圍充盈的青色光華中，若有若無地蕩漾著一蓬紅、銀、紫三色織成的絢光，似是從對面的某個角落裡發出。
不知多久，羅羽杉幽幽醒來，全身火辣辣地酸疼，軟綿綿的使不出力氣，微微一動，背上便會傳來椎心刺骨的劇痛。
他們便這麼緊緊相擁著，不再說話，感受著彼此的心靈，享受著寶貴的光陰。
她驚奇地看到，那三色光暈變得更加精純剔透，閃耀著星辰般的光輝，明明交織輝映，卻又涇渭分明。而小蛋的元神亦比先前壯大了一圈，直有六尺余高，傲然盤踞在他的肉身上方。
良久良久，羅羽杉在他的懷中輕輕扭了扭，抬起頭望向他，哽咽道：「剛才，我以為今生再也見不到你了。」
原來先前小蛋為救助羅羽杉，與她耳鬢廝磨，肌膚相親多時，竟在不知不覺中激起了聖淫蟲潛伏的意識。
危險稍一離去，他不由又記掛起尹雪瑤、鬼鋒和霸下，擔憂道：「不曉得此刻他們脫險沒有？」
瞧見羅羽杉口吐鮮血，面色慘白，他一陣心疼，反暫且抑制下了如火如荼的聖淫蟲精氣，說道：「別管我，你快運氣療傷。」
她也無意去明白其中的緣由，只要他還活著，又有什麼能比這更加重要的呢？
他沒有死，他竟沒有死！羅羽杉眸中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而下，只是今次的流淚充滿了失而復得的欣喜。
羅羽杉陡然想起了什麼，登時神魂欲飛，不顧一切撲了上去，驚呼道：「小蛋！」
小蛋已幾乎連話也說不出，只拚命搖頭。
可這一番大砍大殺，對洞外的數萬之眾赤琉飛娛而言，不啻是九牛一毛，更多的赤琉飛娛在白衣道士的驅使下鋪天蓋地地洶湧而入。
洞內的赤琉飛娛顯然比眾人更早一步感應到即將發生的異變，在白衣道士的驅動下變得異常焦躁不安，鬼鋒和尹雪瑤壓力頓減。
霸下勃然大怒道：「臭娛蚣，小爺偏不信你們不怕火！」它鼓氣揚聲，打出一串火菊，從尹雪瑤頭頂越過，迎頭撞到一群飛蜈。
當他意念稍頓，這股仙流便會自動運轉，直至歸入丹田底部一團暖
羅羽杉珠淚盈盈卻束手無策，倏地想起當日在窗外聽到歐陽霓曾對小蛋說道：「如果……你實在想要，就、就——」此時此刻心裏驀然明白了一切，看著小蛋扭曲的面容和強忍的呻吟，當真是芳心寸碎，情難自已。
「轟——」三色的彩光炸裂開來，剌得羅羽杉無法睜眼，嬌軀亦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強大罡風拋飛出去，直撞跌在對面的冰壁上。
當下再體察聖淫蟲精氣的情形，卻是心一沉，清晰地覺察到那縷冰涼的感覺仍在，只是重又蟄伏，停止發作。
冰窟內的彩光慢慢黯淡下來，羅羽杉只感到自己宛在夢中，而且是一個極不可思議的夢境。
而最早修鍊的寒玉心法反因火候最弱，彰顯不出，漸漸地被以霸道著稱的銅爐魔氣和天性嗜取的聖淫蟲精氣蠶食殆盡。
而羅羽杉那情深似海的溫柔話語，縱是大羅金仙亦要為之怦然心動，又何況是血氣方剛，正飽受聖淫蟲精氣荼毒的小蛋？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他的元神突然晃動了一下，重疊交映的三色華光變得越來越亮，刺痛羅羽杉的雙目。
羅羽杉見他自殘，失聲驚呼道：「小蛋！」心中一急胸口氣血振蕩，「嚶」地低吟從唇角溢出一縷血絲。
沒等羅羽杉回過神來，元神「嗡」地一響，漸漸幻動凝聚，歸入小蛋的肉軀。
羅羽杉一驚，見小蛋臉上泛起一層妖艷的紅潮，肌肉輕輕顫動，似在承受著難以想像的痛楚，忙問道：「你怎麼了？」
鬼鋒見局勢不利，道：「小蛋，你用遁術護送羅姑娘脫身。我和尹仙子隨後就來，咱們到太虛觀東南三十里的一片針葉林里會合。」
他用身體護住羅羽杉，向前一躍，「砰砰砰砰」，數塊冰石擊中背心，雖毫髮無傷，但也隱隱生疼。
「嗤嗤」脆響，一條條飛蜈散出焦臭氣味，竟似被荼陽地火烤熟了。
羅羽杉顧不得自己的疼痛，也忘了害羞，手握住小蛋的胳膊，幫他穩住身形，顫聲道：「你體內的聖淫蟲精氣又發作了么？」
「砰砰砰！」他的後腦勺在坍塌的冰壁上接二連三狠狠地連撞數下，雖然好一陣地天旋地轉，卻沒能如願以償地昏過去。
他心中驚詫莫名道：「我的丹田炸了一回，這絕症難不成竟好了？」
她語聲哽咽，再也說不下去，默默合上雙眼，抬起俏臉，將自己的櫻唇送到他的面前，一口口急促而溫熱的呼吸含著誘人的芬芳，輕拂在小蛋的臉上。
羅羽杉的心也隨著小蛋元神的晃動而緊張的收縮，近乎忘記了呼吸，忘記了痛。
還沒等他落地，四周的冰窟已齊齊塌陷，排山倒海般壓了過來，竟再無迴避躲閃的空間。小蛋電光石火間心底一沉，藉著微弱的光亮卻
這道理說來玄奧複雜，又有些匪夷所思，只因為任誰也不會想到，也絕不會有人敢在正常情況下，如此地用性命作為嘗試，自爆丹田，匯融靈泉。
她的身子在冰面上翻滾數圈，一口口淤血不可抑制地噴洒而出，濺得桃花萬點，凄艷已極。
小蛋驚喜交集，心道：「只要捱過這關，我有十三虛無遁術，總能出去！」
他猛一咬牙，用強烈的痛感堪堪壓制住沒頂的慾火，拼盡全力往後拖動身子，喘息道：「快、快制住我經脈！」
可赤琉飛娛再是強悍，在無可抵擋的天威面前，仍不禁本能地產生驚恐，已漸漸不聽白衣道士的號令，開始向四下逃散。
靜謐之後，羅羽杉指尖輕弄著小蛋腕上的紅繩結，低問道：「你還好么？」
他說的會合地點儘管距離太虛觀極近，但料來兩名白衣道士決計不會想到眾人脫險之後，還敢往太虛觀方向躲避，只會向遠處搜索。
小蛋雖掙脫了羅羽杉的手，可一隻膝蓋正無巧不巧地輕輕頂到她修長嬌挺的小腿上，儘管隔了一層衣紗，可隨著身軀的顫抖，此中滋味依然蝕骨銷魂。
羅羽杉知道，二十年前潛龍淵一戰，墨晶被萬劫天君元神托體，用的也正是同樣的方法，與老魔玉石俱焚。
說話間，洞內的冰壁和腳下的冰面也猛烈裂開，從洞外更傳來極為遙遠沉悶的轟鳴，似有一團滾雷從雪峰之上飛速俯衝而來。
依稀聽見鬼鋒在洞口叫道：「小蛋，快出來！」原來他和尹雪瑤終於殺開一條血路，卻不願先自離去，回過頭來招呼小蛋和羅羽杉。
只見丈許外的低空中，小蛋的元神正靜靜地懸空打坐，一波波三色的光霧從他的身上徐徐煥放，照亮了塌陷的冰窟，也在一瞬間照亮了她的心扉和面容。
鬼鋒久居北海，首先反應過來，素來冷峻如冰的面容竟微微變色，大喝道：「快衝出去，這兒要雪崩了！」他不惜耗損真元，催動玄冰鬼氣注入破心雪劍，劍光登時大盛，「劈劈啪啪」赤琉飛蜈擋者立斃。
羅羽杉的心劇烈地顫抖著，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跳將出來，也不知從哪裡生出的力量，猛地從冰冷的地上撐坐起來。
他稍一遲疑，兩團火球已撲入洞中，「呼」地燃著紫夢仙蘿，瞬間黑煙騰騰，將洞口的毒霧付之一炬。
羅羽杉輕輕吁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亦終於落下。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真氣甫一逆行暴裂，首先觸動的便是潛伏在他丹田深處的「靈泉仙流」。
這一下不由令小蛋又驚又喜起來，但覺意念微微一催動間，仙流如風行水上，遊走自如，再不似往昔那般分庭抗禮，獨霸一方。
其實別說他不明白，即使農百草復生，見此一幕也會同樣瞠目結舌，搖頭苦笑。
鬼鋒早已看見這兩團火球，
小蛋點點頭，一顆顆冷汗如雨而下。他猛力掙開羅羽杉縴手，道：「放、放開我！」
千鈞一髮之際，小蛋的目光掃到羅羽杉玉頸上的一根細線，正是他所贈的那枚玉佩。一瞬間好似有盆涼水將他從頭澆到腳，慾火為之一退。
羅羽杉見小蛋目露異光，臉上又泛起一層詭異的銀光，情形宛若當日在紫竹軒外所見，心中且驚且疼，也忘了害怕，說道：「我幫你疏導真氣！」
聖淫蟲精氣何等厲害，連丁原也要耗費九牛二虎之力方能將它壓制下去，他豈能讓羅羽杉引火焚身？況且羅羽杉自身的傷勢亦甚是嚴重，小蛋何忍再令她為自己耗損真氣？
然而如今省悟到這些又有何用？
小蛋一省，這才注意到自己體內的狀況。
羅羽杉忐忑不安的煎熬過半盞茶工夫，四周的彩光緩緩退潮。小蛋的元神宛若海中的礁石，重新映入眼帘。
一股巨大的悲傷幾乎剎那吞噬了羅羽杉的身心。她已明白，既然小蛋寧死也不肯褻瀆自己，那他更不可能對歐陽霓作出絲毫侵犯。
她便這麼強自按捺住內心的激動凝望著小蛋，惟恐一丁點的異響都會驚擾到他，令他走火入魔。
加上銅爐魔氣和寒玉心法，他的體內赫然存在了四股截然不同的真氣。
一聲爆響從小蛋的元神內發出，三色彩光如潮水般奔涌膨脹，遽然遮蔽了羅羽杉的眼帘。一股柔和暖流撲面而來，將她的嬌軀包容，如在海上漂浮，如在雲端漫步。
世界彷佛在這一刻完全消失，時光悄然凝頓，惟有上空的那盞四相幻鏡默默地注視著這對年輕男女，散發出青色的柔光，似是上天對他們的祝福。
她不知道小蛋何以能夠躲過焚丹爆元而活了下來。
他的丹田內充盈溫潤，經脈間一股浩蕩清流如長河大江奔騰不息，真氣較之昏迷前不知壯大了凡幾。
他精氣發作之下本已運不起太多氣力，故而儘管把自己撞得頭暈目眩，偏偏無法達到昏迷的目的。
原來就在神志失守的最後開頭，小蛋竟毅然決然地逆轉真氣，引爆丹田真元，拼得自己魂魄飛散，也不願令愛人受污。
一剎那，他的心也澄定了下來，向羅羽杉微微一笑，只想道：「就算逃不出去，被活埋在這裏，我們卻終究是在一起了。」
「小蛋——」羅羽杉禁不住失聲呼道，可濃烈的強光讓她失去了所有的視覺，身子也被那團醇正盛大的彩光涌卷，動彈不得，耳畔呼嘯著「嗚嗚」的罡風聲。
他不由一怔，道：「難道我剛才施展的心法不對，非但沒有爆開真元，反而令功力有了提升？可也不至於一下子增強這麼多啊？」
這一迸發，靈泉噴涌，仙流四濺，竟沖開了禁制多年的封印，如脫韁的野馬馳騁狂驅，不僅沒
鬼鋒見紫夢仙蘿被毀，反而破釜沉舟，再無顧忌，他左袖飛展，挾起一蓬白茫茫的寒霧涌將出去。
突然，她的耳畔響起小蛋一聲宛若野獸負痛般的低吼，嬌軀被他雙手猛力一推，不由自主地飛跌而出，滾落在地。
此刻冰窟坍塌，好比一間與世隔絕的天然暗室，乾柴烈火齊至之下，終於霍然發作。
小蛋強忍著答道：「我沒什麼……你、你快——」手上勁力一軟，羅羽杉從懷中滑落，摔坐在他的腿邊，因牽動到傷處，亦禁不住輕輕一聲嚶嚀。
這是什麼道理？小蛋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覺地皺起了眉頭，垂首苦思。
小蛋緊抓著雪戀仙劍的劍柄，勉力坐下，關切道：「你、你沒摔傷吧？」他體內疼的痛不欲生，短短六個字說來，竟也變得艱難無比。
小蛋雖目不能視，但佳人投懷送抱，引頸含羞待吻，又如何能毫無所覺？
自己為何沒有形消神散？小蛋尚不及多想，一個溫香軟玉的矯軀隨著一股香風已投入到他的懷中，耳中就聽到羅羽杉喜極而泣道：「你這傻瓜，傻瓜——」
小蛋惟恐傷著懷裡的羅羽杉，不敢逞強，一邊運起烏犀怒甲護持全身，一邊振劍斜挑，將兩塊數百斤的冰石激飛，身子卻迫不得已往回翻縱。
呼嘯的罡風歸於沉寂，光線又變得清幽平靜。
當即閉起眼睛，竭力抗拒翻騰的慾念，不敢再看羅羽杉一眼。
原來適才小蛋的的確確施展了「焚丹爆元」，形同自裁。
頭頂四相幻鏡的光華默默的灑落，忠誠地守護著她，只是它原本的主人，此刻卻在哪裡？
小蛋的身子不由自主往後一倒，靠緊到冰壁上，連忙探臂將她擁在胸前。衣襟上一片濕熱，已被羅羽杉的珠淚浸染。
她卻渾不在乎，極力撐起自己的嬌軀，獃獃望向奔騰卷涌的光瀾。
尹雪瑤一聲哧喝搶到鬼鋒身旁，玉掌翻飛如蝶，替他護住側翼。有兩條赤琉飛娛已繞到她的身後，但甫一及衣身軀猛地一抖，直挺挺地墜落於地，已是中毒而亡。
光陰無聲無息地流逝著，小蛋的元神似已進入了先天空明之境，既察覺不到羅羽杉的觀注，也渾不理睬洞外天地。
念頭未定，猛聽懷裡「叮」地一聲悠揚鳴響，四相幻鏡青光如虹飛騰而起，在兩人頭頂急速旋轉飄浮，一蓬蓬青色光芒射落，竟將四面八方的千鈞冰石悉數擋在了光罩之外。
小蛋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在了羅羽杉濕潤溫軟的香唇上。
一時間她心情激蕩，萬念俱灰，猛地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良久，他們才戀戀不捨地分開雙唇，靜靜地對視，忽然莫逆於心地一同露出喜悅的微笑，更不需言語去表達什麼。
洞外的赤琉飛娛卻不怕火，跟在火球之後蜂擁而入，隆隆的翅膀振動聲如雷響鳴，震得冰窟也發出微微顫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