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集 海誓篇
第六章 以毒攻毒
小蛋明知她在演戲，也只能假戲真做，急抬手架住尹雪瑤的手腕，驚叫道：「姐！」
尹雪瑤等了半晌不見雪袍老道發話，暗自慍怒道：「好你個牛鼻子，稍後定讓你曉得我的厲害。」
尹雪瑤猶豫了下，道：「他未曾告訴我們真名，也不知是不是道長說的這人。」
外面的長廊兩頭都被封死，卻也難不倒他們。
霸下口不能言，心裏卻破口大罵道：「你這老雜毛才是烏龜！」
廳外腳步聲響，先前離開的兩名小道僮各端了一個托盤進來。
霧流道人的眸中爆出一團寒光，目不轉睛地打量霸下許久，道：「一隻骨瘦如柴的小烏龜，能換什麼？」
一個上面放的是茶水，另一個上面則擺了幾碟糕點。
兩名道僮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還是左邊那年紀稍長的說道：「段仙子，你若自盡在咱們觀門外，豈不是敝觀的罪孽？天下之大，也未必只有從敝觀才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小蛋暗舒靈覺，知道外面無人監聽，便問道：「曾婆婆，咱們真要跟他做交易么？」
霧流道人的修為本是不弱，奈何先中了尹雪瑤的聞香三步癲，又被她封住經脈，一個大意下才被小蛋用盈虛如一控制了心神，而今欲振乏力，機械地回答道：「是。」身子一起，卻又踉蹌跌倒。
小蛋一怔，心道曾婆婆怎地說自己姓段？再一轉念，猛的明白，段是短的諧音，自己姓常，她便姓段。
尹雪瑤端起茶盞，似在輕吹上面的茶末，掩住朱唇傳音入密道：「這是迷藥，將我的解藥含入口中，然後將茶喝去小半，跟著我裝昏迷。」
尹雪瑤接過杯盞，感激道：「道長實在客氣，讓我們姐弟消受不起。」
須臾之後腳下一實，周圍的光柱徐徐下沉，三人已置身在另一座七星法壇上。
小蛋知他在拖延時間，也不著急，搖頭道：「還要年輕些，只有不到二十歲。」
小蛋繼續問道：「這秘密太虛觀中除了道長，還有誰清楚？」
霸下聽了仍是不服不忿，嘀咕道：「那你也不能把我給賣了啊。」
但見數丈外有兩名妙齡道姑陪著位年輕人從旁走過，因三人皆背對著自己，尹雪瑤看不到他們的面容，心念一動道：「不如我擒下這三人，再拷問一番。」
尹雪瑤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我們姐弟是受了一位姓司徒的先生指點。」
依她的本意，這兩個小道僮留著也是禍患，遠不如一掌斃了的乾凈。但料想小蛋不會同意，又知聞香三步癲的藥力可達七天，兩個小道僮在此無人解救，當不會節外生枝。
左首道僮道：「多半是這樣了。段仙子，請回罷！」
只見一名雪袍老道神情倨傲，高坐在正中，身後侍立著一對小道僮，一男一女至多十五六歲年紀，猶如金童玉女般。
小蛋依言除下了兩人的道袍，尹雪瑤道：「你穿上那男道僮的，另一件留給我。」原來她是要扮作這對金童玉女，好隨行在霧流道
尹雪瑤從口中吐出那顆黑色的丹藥，冷道：「這等不入流的迷藥，也好意思拿出來暗算我？」
她揮袖盪開仙劍，正要再攻，卻聽小蛋在後叫道：「小寂！」
尹雪瑤早編好了說辭，想也不想便回答道：「我們姐弟本是慕名而來，希望和貴觀的霧流道長談一筆交易。」
尹雪瑤驀然眼眶一紅，望著小蛋，泫然欲泣。
「好兄弟，我們不遠萬里九死一生地尋到太虛觀，本以為能換得絕世劍法替爹娘報仇，沒想到還沒進觀就被兩位小道長拒之門外……
雪袍老道好像直到這刻才發現兩人的存在，頷首道：「貧道正是，段仙子想用什麼和敝觀交易？」
尹雪瑤道：「以道長的眼光，定能看出它是龍子霸下。我們不敢貪多，只求貴觀能賜下一套『大周天劍法』。」
尹雪瑤自然又是一番感謝，直讓那道僮覺得自己委實是天底下最為俠義之人。
霧流道人作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是了，我記起來了，最近的確有個二十余歲的年輕人被送到方丈仙島。不過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貧道就不敢保證了。」
眾人進到裏面，暗門自行關閉，「呼」地一聲四壁上的火燭應聲亮起。
雪袍老道慢條斯理地放下杯盞，手輕輕一揮。那道僮躬身退出客廳，走過尹雪瑤身邊時用極低的聲音道：「觀主心腸最軟，你不妨多多哀求。」
他走上兩步，正要運指禁制小蛋的經脈，不意聽見身後兩名道僮「啊」了一聲，「撲通、撲通」先後倒地，口吐白沫，神情痛苦。
小蛋一聲吩咐，霧流道人啟動傳輸法陣，三人站立的法壇下陡然升起一圈耀眼的乳白色光柱，一晃神間猶如騰雲駕霧，耳邊「嗚嗚」風響撲面。
過了半頓飯的工夫，他重新出來，臉上帶著喜色。
霧流道人驚疑不定地望著尹雪瑤，問道：「你怎麼沒有中毒？」
尹雪瑤挾著霧流道人在前，小蛋將霸下藏入懷中在後，徑直出了廳堂。
霧流道人打開了古董架後的一道暗門。
他雖貴為太虛觀觀主，可也僅是外表光鮮，無甚實權。而擅自攜帶外人進入仙島，乃十大禁忌之一。一旦被查出，非但太虛觀觀主做不成，還要遭受生不如死的酷刑懲罰，想一想都教人不寒而慄。
霧流道人心念急轉，說道：「好，貧道帶你們上島。先將解藥給我。」
尹雪瑤道：「當然是假的。依照鬼鋒的說法，太虛觀只是方丈仙島的一個門面，絕不可能將大量的秘笈藏在觀中。這些東西多半還是放在島上。咱們假意進行交易，再暗中跟蹤去取秘笈的人，自然會找到正主。」
那女道僮咯咯嬌笑道：「我們什麼也沒放啊。不過這茶既叫做『煞人香』，喝下去豈有不倒的道理？咱們早有提醒，要怪就怪他們兩個沒聽明白。」
朦朦朧朧里，小蛋的聲音彷佛從極遙遠的天外傳來道：「道長
霧流道人望著地上昏死過去的兩名小道僮，道：「還有他們兩個。」
尹雪瑤彈指解開霧流道人的經脈禁制，一把將他從地上提起，掌心暗蘊勁力貼在對方的後心上以防萬一，說道：「小蛋，將那兩個小道僮也帶上。」
男道僮將另一杯茶雙手奉給小蛋，說道：「兩位請慢用。這是敝觀專以待客的『煞人香』，有寧神補氣之效。」
小蛋將尹雪瑤的問題向霧流道人重複了一遍，他木然回答道：「這座客廳的後堂有一座傳輸法陣，能直接將人送到雲闕宮中。」
小蛋低聲問道：「曾婆婆，接下來咱們往哪兒走？」
尹雪瑤卻沒有動，冷笑道：「先將我們誘到後面的『百毒園』，利用園中暗設的陣法脫身，再放出毒物偷襲，此計對也不對？」
驀地嘴裏一苦，卻是尹雪瑤借飲茶之際用袍袖掩住了他的臉面，將一顆黑色的丹藥塞入了小蛋口中。
霧流道人點點頭，起身道：「兩位請稍坐片刻，貧道去取契約。」
尹雪瑤搖搖頭，眼神里含著一絲憐憫，道：「看來道長是想再吃點苦頭……」
霧流道人「哦」了聲，問道：「段仙子怎知敝觀藏有『大周天劍法』的秘笈？」
霧流道人打開暗門，眾人穿行而過，來到一座大殿里。殿中守值的道上見是霧流道人，也不疑有他，恭恭敬敬地施禮問安。霧流道人視若無睹，走出大殿。
「匡啷！」尹雪瑤手上的杯盞松落碎地，身子一晃花容失色道：「這茶——」她緩緩地軟倒在座椅里。
尹雪瑤見狀心中一定，知道大功告成了。果然，那道僮說道：「敝觀主已同意接見二位，請隨小道來。」
可尹雪瑤畢竟閉關修鍊冰蠶九變多年，實不清楚司徒三絕早已身陷知綠谷，如何還能分身出來，指點所謂的段家姐弟？
可如此一來，也等於用話擠兌住了雪袍老道，無形中還是在暗幫尹雪瑤和小蛋。
她犯著躊躇，小蛋已在旁蹲下身，看著霧流道人道：「道長，我有一位名叫丁寂的朋友，是否被囚禁在方丈仙島上？」
小蛋一驚道：「敵情我們已教霧流道人看出破綻了？若非曾婆婆是使毒的大行家，咱們不免要茶來嘴咽，毒來肚吞，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霧流道人目光一閃，又握起杯盞道：「可是司徒三絕？」
他起初以為尹雪瑤和小蛋暗算自己，乃是為了強索各家絕學的秘笈，心裏並未太過驚慌。等尹雪瑤此時說明了真實來意後，才感到事情棘手。
殿外雲氣瀰漫，陽光溫煦，清風吹拂里送來醉人心肺的草木清香。
三人進了太虛觀，由道僮引到一問雅緻靜謐的客廳中。
一旁假裝昏迷的尹雪瑤突然從座椅里彈起，運指如風在霧流道人背上連點數記。霧流道人猝不及防，只覺背上一麻，剛剛凝聚起來的真氣立時渙散，身子也跟著軟倒在地，「嘿」地嗆出一口氣味刺
霧流道人驚駭變色，強忍住又一口涌到嘴邊的酸水，叫道：「你們——」
他故意擰起眉頭，似乎是在努力回憶丁寂這個名字，喃喃道：「丁寂？聽上去頗有些熟悉，是不是一個四十多歲模樣的中年大漢？」
尹雪瑤含淚喜笑，感謝道：「有勞兩位小道長，我們姐弟若能報得父母大仇，定會記得兩位的大恩大德！」
不料對方見機極快，甫一察覺背後惡風不善，也不回頭，低喝道：「什麼人？」身形藉著掌風斜斜飄出，反手掣出仙劍向尹雪瑤劈來。
尹雪瑤面露喜色，道：「這麼說，道長您是答應了？」
「看來這血海深仇咱們這輩子都是報不了啦，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你自己回家吧，姐姐不陪你了！」說著舉掌往額頭拍落。
她一時無計，便挾著霧流道人繼續前行，穿廊過閣，進到一座幽靜的花園裡。
小蛋道：「咱們是來找道長打聽小寂下落的，用毒暗算他已是不妥，豈能再用強？」
她鬆開霧流道人，潛行匿跡欺近到三人背後，突施冷箭將兩名道姑點倒，隨即立起玉掌向那年輕男子的背上劈落。
霧流道人一寒，不曉得尹雪瑤會用何種惡毒的手段對付自己。但想到若放外人上島受到的酷刑，把心一橫，色厲內荏道：「悉聽尊便，貧道若皺一皺眉頭，就不算好漢。」
尹雪瑤打量四周，正考慮是否將霧流道人就地解決，免成累贅，驀地靈台警兆一起，急忙拉著小蛋引入花叢之後。
她剛才喝了口煞人香，眼角餘光果然看到那兩名小道僮臉上微微露出了喜色，當下施出了袖內暗藏的「聞香三步癲」。
小蛋見狀有樣學樣，惟恐自己神色扮得不像露出端倪，只叫了聲：「姐——」腦袋往旁邊一垂，也閉上了眼睛。
霸下早看到尹雪瑤將解藥送到小蛋口中，見乾爹昏迷也不驚惶，反暗笑道：「真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我乾爹那麼老實的一個人，認識尹婆婆才幾天，就學會騙人了。既然要騙，那就大家一起騙吧！」
霧流道人不動聲色，道：「想來就是他了。若是旁人引薦，貧道或許會斟酌再三，但兩位既然是司徒三絕引薦來的，我自無推託之理。」
小蛋含住解藥，有恃無恐地喝了兩口煞人香，然後就等著尹雪瑤倒地。
尹雪瑤運用讀心術將霧流道人的心思瞧得明明白白，尋思道：「不知方丈仙島有何種刑罰，居然讓這老道畏懼至此。我縱嚴刑逼供，也不一定能撬開他的嘴。」
小蛋見尹雪瑤得手，趕緊起身側耳聽了聽廳外的動靜，隨即將廳門關上。
小蛋一手一個提起小道僮，跟在尹雪瑤和霧流道人身後，進了後堂。
尹雪瑤卻毫不感意外，裝出詫異的模樣道：「莫非我走錯了地方，這不是太虛觀？」
小蛋不疾不徐，又向霧流道人詢問了半晌方丈仙島的情況，然後轉頭望向尹雪瑤。
小蛋心道：「這小道士心地倒也不錯。
尹雪瑤俯身一掌虛按在霧流道人心口上，警告道：「道長最好安分點兒，否則第一個吃虧的是你自己。」
此毒無色無形，惟帶有一絲淡淡的麝香氣息，乃最厲害不過的迷藥。霧流道人自以為得手，渾沒料到尹雪瑤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待察覺不妙時，已然中招。
尹雪瑤不甘道：「可我分明聽人說起，只要出得起價錢，就能通過貴觀從老闆那兒買到曠世絕學的秘笈。難道是那人騙了我？」
它「哎喲」大叫，沖著兩名道僮喝問道：「你們在這茶里放了什麼東西？」
霧流道人聞言暗喜道：「這小子修為甚高，腦子卻不太靈光。」他念頭尚未轉定，驀地感到腦袋一沉，暈暈乎乎地直想睡了過去，不由又是一凜道：「那妖女用的迷藥好生霸道！」
儘管小蛋此行並非真為尋求什麼絕學而來，可仍不禁感念這道僮的善意。
那男道僮彬彬有禮道：「觀主正去取契約，惟恐兩位久候，特命我們奉上茶點。」
小蛋問了，霧流道人的表情卻越發迷惘，搖頭道：「我不曉得。」
當下兩人換奸衣衫，束上道簪，周身上下收拾得毫無破綻。只是尹雪瑤穿的那件道袍略略短了點兒，但想來也不會引人注目。
尹雪瑤低聲道：「你問問他，從這兒如何前往方丈仙島？」
左首那道僮年紀略長，看上去地位似乎也比同伴高些，稽首還禮道：「不知兩位要見敝觀觀主有何見教？」
尹雪瑤一驚道：「糟糕，這人身手不弱，我們的形跡怕要暴露！」
不料左首的道僮生硬道：「段仙子只怕弄錯了。敝觀乃清靜修行之地，從不與人談什麼交易。您若想做買賣，可以前往七千裡外的南陲小鎮上。」
兩名赤身力士哪曾預料得到霧流道人會被人控制了心神，形同傀儡？雙雙一禮道：「是！」退出了門外。
霸下一愣，詫異道：「這老道怎一下子變得這般配合？」再看霧流道人眼眸混濁，表情麻木，頓時明白了過來，竟是小蛋運用「盈虛如一」的心法，將他的神智完全控制。
尹雪瑤說道：「我家觀主遭人暗算，中了劇毒，不能開口。你們兩個不必多禮，各自退下。」她的語氣素來冷傲，倒也暗合霧流道人一貫的作風。
「吱呀」一聲，門開處走進兩名赤身力士，向霧流道人躬身禮道：「參見道長！」
她作出一副誠惶誠恐的神情，小聲問道：「您就是霧流道長么？」
好在他的修為遠勝過那兩名小道僮，急忙運氣驅毒，護持心脈。
霸下大吃一驚，剛想出聲抗議又記起先前尹雪瑤的警告，生生忍住。
尹雪瑤淡然道：「賣了你又如何？還能落得耳根清靜。」
尹雪瑤不著痕迹地挾著霧流道人定睛打量，法壇外是一間空蕩蕩的廳堂，紅
尹雪瑤微笑道：「我們是誰，道長無需知道。只想麻煩閣下送咱們上方丈仙島。」
霧流道人臉色一變，心道：「這兩人果然是有為而來！」
司徒三絕的名字自然是她從鬼鋒的口中知曉，移花接木地用在了這裏。
尹雪瑤停住身形，向對面的兩名道僮略施一禮，道：「小妹姓段，旁邊這位是我的兄弟，今次特來拜訪貴觀觀主。」
霸下怒道：「乾爹，這老道一點兒也不老實，先給他點苦頭嘗嘗。」
左首道僮道：「這裏當然是太虛觀，但從不和人做生意。」
尹雪瑤道：「普通的物事恐不入道長的法眼，我們想只有用它和您交易了。」說著玉指往小蛋肩上的霸下一指。
這雪袍老道明明曉得有人進來，卻眼皮也不抬一下，自顧自品茶。
那道僮面色恭謹，施禮道：「啟稟觀主，段仙子姐弟二人帶到。」
尹雪瑤知道有門，暗自欣喜，臉上卻愈加哀傷道：「可我還能到哪裡再找到願意將自家珍貴絕學傾囊相傳的人？小道長，求你了！」
這時廳外一聲冷笑，霧流道人走了進來，不屑地掃過昏倒在座椅上的尹雪瑤和小蛋，哼了聲道：「就這點道行，也敢來太虛觀搗亂？」
霧流道人打了個哈欠，順口答道：「他被軟禁在知綠谷里。」
就聽左首那個道僮嘆了口氣，道：「好吧，段仙子請稍等片刻，小道進去稟報觀主。假如他老人家閉門不見，咱們也沒法子。」
他這時才明白自己今日撞見了極難纏的對手，竭力鎮定心神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幹什麼？」
霧流道人邁步走上法壇，尹雪瑤道：「小蛋，脫下他們的道袍，將人留在這裏。」
霧流道人凜然一驚，猛感到胸口一陣強烈噁心，頭暈目眩，四肢酸軟無力，便要步兩名弟子的後塵往後軟倒。
霧流道人被尹雪瑤說破自己盤算的毒計，又驚又怒，強自硬撐道：「你既信不過貧道，我也無話可說。」
他率著兩名小道僮前腳剛走，霸下立馬怒道：「你敢把我賣給那臭老道？」
尹雪瑤一怔道：「按說灧光潭就在雲闕宮內，這老道怎會不清楚？難道已改了名字，還是此處的秘密已被他們有所得知，嚴加封鎖了起來？」
尹雪瑤朝小蛋點點頭。小蛋會意，說道：「那便有勞道長為我們帶路了。」
左首那道僮見尹雪瑤梨花帶雨，又苦苦地哀求自己，禁不住真的動了同情之念，頷首道：「我儘力而為就是。」留下同伴監視兩人，進入觀內。
只見方圓三十余丈的暗室里，孤零零佇立著一座七星法壇，卻是空無一人。
按照常理，既到了方丈仙島，自應設法混出雲闕宮前往知綠谷解救了寂。尹雪瑤卻道：「你問這老道，灧光潭在哪兒？」
霧流道人聽尹雪瑤要用刑，心裏也是極怕，不過硬撐著頭皮不敢屈服而已。見小蛋發問，暗自轉念：「我能拖一刻算一刻，待外面的弟子發現情形不對，自會設法解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