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曲 第五集 靈鸞驚龍
第八章 蝶現
林熠急忙抬手招呼道：「公老頭，等等！這子落下，還準不準悔棋？」
林熠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輕笑道：「公老頭的品味倒也不差，難得還藏有洞庭霧峰的碧秋清茗。嗯，沏茶的手藝也算了得，和京城聞花坊的白小姐有得一拼，比我可強多了。」
岑婆婆一臉警覺地站在容若蝶身畔，隨時戒備林熠的舉動，冷然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不摘下面具？」
取起一顆黑子懸在空中正要落下，就聽公攬月冷冷道：「小心了，黑子一落，機關即刻發動。往下你只要走錯一步，便是錯恨難返。」
公攬月道：「女娃兒，剛才在光暗明滅巷中，你是如何看破玄機的？居然連半盞茶的工夫也不曾用到。」
唯一的辦法就是突出重圍，與下方的一片黑棋連接起來，但中間關山望斷談何容易？
公攬月聽他居然拿京城名伶與自己相提並論，忍不住狠狠呸了聲，不再開口。
「啪！」
紫衣少女若無其事道：「閣下不過是將《四機奇經》中的《地機篇》稍加修繕，鑄成那條巷道，並未見多少超出前人的新鮮創意。這般的機關，晚輩在十一歲的時候，便能親手製作了。」
他故意出言激怒公攬月，並非純粹為了調笑鬥氣，而是藉此擾亂對方心神，令其心浮氣躁棋力受損下出昏招。
公攬月哼道：「亂雲刃已開始啟動，你還有閑心說笑？」
公攬月一驚，冷笑道：「你認得棋局，卻也未必就能破解得了。何況此局又走了十六步，閣下來得稍晚，怕也回天乏術。」
然而公攬月既苦心設下這珍瓏棋室，對於棋藝的自信自不待言，微作沉吟下了一手「尖」，大是出乎林熠的意料之外。
林熠悠哉游哉在矮几前的蒲團上盤膝坐下，望著對面一動不動的木偶人像，說道：「老兄，你一個人在這兒坐了這麼多年，想來寂寞得很，今日我便陪你玩玩。可惜你不會說話，不然跟我聊上一會兒天也好。」
林熠關注棋局，竟是心無旁騖。
隨之頭頂上隆隆悶響，亂雲刃已然發動，但並沒有立刻下沉。
林熠嘆道：「公老頭你也真夠損的，萬一進來的人壓根不諳棋藝，豈不是註定要被絞成肉泥？這種害死人的東西，你怎麼想得出來？」
林熠默默計算著棋局上的各種變化和劫材，苦思解圍之道。
見此情形，林熠看著燈微笑了，他試著小心翼翼的往前邁出右腳，足尖點到方磚上，果然沒有絲毫的反應，公攬月精心設置的那些埋伏，都彷彿在瞬間睡著了一般。
容若蝶淡然笑道：「既然已是一片死棋，晚輩何苦再費盡心力去解救？不如想方設法圍獵了老爺子的一條大龍，兩相抵沖，也可將損失減少到最低。」
光影一閃而逝，亂雲刃重新鑲嵌回屋頂，慢慢恢複原位。
周邊的白子猶如一張天羅地網，不斷的朝里收縮，擠壓著黑子的生存空間，令其動彈不得。
關鍵在於黑子右上角的一
「你掘了他的墓穴，又用他殫精竭慮方才布下的珍瓏棋局胡作非為，小心人家冤魂不散，找上門來算帳。」
靜室的四壁沒有一絲縫隙，也沒有出入的門戶。
岑婆婆一怔，詫異道：「小姐，你認出他來了？他是誰？」
他正要繼續前行，驀地兩側所有油燈一起熄滅，甬道中變得漆黑一團。耳中聽到公攬月的聲音說道：「不錯，不錯，只用了半個多時辰便識破了陣眼。這條『光暗明滅巷』就算你過了吧。」
公攬月凝神看了棋秤片刻，恍然道：「老夫明白了，你是想獵殺我左上角的這條大龍。嘿嘿，野心可不小啊。可惜我只需三、五步便能將它做活，你這是白費心思。」
林熠笑意盈盈放下青瓷茶杯，俯身觀看棋局，禁不住眉頭一皺。
他知這靜室中，必然暗藏著某種特殊設置，能將自己的聲音傳遞到對方的耳中。他只是存心氣公攬月一氣，如果能氣到他吐血當然是最好不過。
公攬月久久無語，額頭汗水涔涔而下，臉色也越來越難堪。他這時才意識到，容若蝶的那枚黑子一落，整盤棋大局已定，自己輸的乾乾淨淨。縱然棋聖盧秋雨復生，亦不過如此而已。
倒是那個老婆婆重重用手裡的鐵木龍杖往地上一拄，大聲喝道：「公老兒，搞什麼鬼，快給我滾出來！」
容若蝶搖頭道：「婆婆不必出手，我已經知道這位先生是誰了。」
而當他的黑子落下時，巨石屋頂也旋即停止，鋒刃保持緩緩的速度轉動，等待公攬月落子后屋頂繼續沉落，鋒刃再次加速，逐漸幻化成一團紅色的旋風。
容若蝶含笑道：「婆婆莫要催他。這位先生與咱們素不相識，心存疑慮也是應當。好在咱們還有時間，無需太過著急。」
這樣一來，不僅黑方右上角的危局可解，更將白棋陷於四面楚歌之境，形勢急轉直下，遠遠出乎了公攬月的預料之外。
公攬月白子落下，木像的右手提起被圍殺的三顆黑子，緩緩放進對面的棋罐里。
時光一點一滴的過去，亂雲刃加速不休地下沉。林熠挺直的腰背像山嶽般靜峙，左手輕輕擊打著矮几，找尋著解除困局的契機。
那少女紫衣輕揚，明艷不可方物，懷中抱著一把玉石琵琶，神態悠然恬靜，纖柔曼妙的嬌軀中，似乎蘊藏著無限的鍾靈仙氣。
岑婆婆一拄龍杖，不耐煩道：「你們兩個一見面偏生有那麼多話，還不快往前闖？」
話音剛落，林熠已默默無語將黑子「啪」的擺在了三三路上。
林熠心頭稍寬。
這尊木像的左手執著羽扇，右手懸在半空，指尖捏著一顆白子。右下角上同樣也擺放著一個裝盛白色玉石棋子的竹罐。
林熠一聽「福禍」二字，立即聯想到曹彬等人即將面臨的大難，急忙問道
公攬月被他氣得七竅生煙，怒哼道：「焚琴煮鶴，無賴，無賴之極！」
頭頂上的吊頂不停緩緩下沉，亂雲刃轉動發出越來越大的沉悶響聲，好似在不耐煩的催促著他趕緊落子。
容若蝶亦是一笑，道：「林兄，想不到咱們會在這裏重逢，著實令小妹驚喜不已。」
玉石鏡壁上亮起，公攬月的光影回答道：「此靜室並無出入門戶，出口只在這珍瓏棋局中，好好解吧。」
操控木偶人像在棋秤上落下一子，無形中卻失去了先手。
他見林熠用掌風熄滅去第一對油燈，索性便盡數關閉甬道機關，出聲放行。
岑婆婆見林熠沒有反應，禁不住出聲敦促道：「我家小姐所言必不會有錯，你還愣在那兒幹什麼？」
容若蝶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況且你我同舟共濟，小妹此舉亦是在保全自己。」
「你懂什麼，這是老夫畢生最完美的傑作，普天之下又有誰能及得萬一。少啰嗦，快解局吧。」
公攬月得意洋洋道：「女娃兒，你已黔驢技窮了吧，還不推秤認輸？」
這幅珍瓏棋局多達兩百餘子，黑白雙方短兵相接，犬牙交錯，戰局已接近尾聲。雙方相互爭劫，寸土必爭，黑子取得實地，而白子佔得厚勢。
林熠感同身受，無心再和公攬月打趣，棋子走得越來越慢。每落一步，都需經過冗長的思考。
在矮几的對面，跪坐著一尊和真人大小無異的彩木雕像，身著藍色長袍，可惜腦袋只是一個光溜溜的大圓球，除了該是眼睛的部位嵌有一對珠子外，其他五官都不見著落。
紫衣少女淺淺一笑，說道：「公老先生，你非要等到晚輩將閣下設下的機關盡數破盡，才肯顯露真身么？」
不論他如何計算棋路，尋找生機，似乎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難以掙脫，令他直想從棺材里把那位先賢拽出來，好好問問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走。
林熠大笑朝前，回應道：「奇怪了，在下笑笑也會讓你覺得不舒服么？」
甬道如先前一樣毫無動靜，但只要他再往前走上半尺，幕天席地的機關埋伏立時再次齊齊襲來。
林熠充耳不聞，鋒刃旋轉生起的風吹亂他的頭髮，可靈台中除了棋局之外，再不顧其他。
林熠俯瞰棋秤，明白棋局已到了生死關頭。自己手上小小的一顆黑子變得重逾千斤，久久不能落下。
林熠一怔，手裡捏著黑子沉吟半晌，才走出第三步。
林熠哈哈一笑，道：「真正大煞風景的該是你公老頭才對。想那對弈明月青松、享受微風熏人，是何等愉悅心神的雅事，竟被你利用來製作這狗屁機關，怎對得起發明這副珍瓏棋局的先賢？
公攬月忍無可忍，怒喝道：「快下棋，哪來那麼多的廢話！」
容若蝶笑而不語，彷彿勝算在握。
忽然身後的玉石鏡壁煥放出一蓬銀白光華，傳輸法陣再次啟動，一位身著羅裳、淡雅若仙的少女，和
公攬月聞言不僅沒有動怒，反而頗為自得地笑道：「老夫耗費了十五年，方才築成這玄映地宮，豈是凡夫俗子所能領會？」
公攬月頷首道：「好，好，想不到終於有箇中高手闖了進來。女娃兒，你莫要誇口，老夫的珍瓏棋局就在眼前，你破給老夫瞧瞧！」
林熠道了聲「多謝提醒」，屏息運轉真氣護體，走進飄浮在甬道盡頭的迷離綠霧。這團迷霧也不曉得公攬月是如何凝鑄而成，似粘稠的汁液緩緩流轉，令林熠的視線與靈覺同時失去作用。
原來，容若蝶從一開始就沒真打算去圍殺他左上角的那條大龍，而是藉機在包圍黑棋大龍的白子周邊，又築起了一道鐵壁，逐漸收氣與右上角的大龍裡應外合，反將白子圈起了一大片。
林熠心頭一震，他無需回頭就曉得這紫衣少女非是旁人，正乃久未謀面的容若蝶。至於身邊的那位老婦人，正是一直與她形影不離的岑婆婆。
林熠由衷喝彩道：「公老頭，你這手絕活真俊，往後家裡可以不雇傭人啦。」
林熠起身，故意又作出沙啞的聲音，抱拳道：「多謝姑娘援手解圍。」
林熠雙掌拍出，兩道掌風左右開弓擊中油燈上方。「噗噗」一響，火苗驟然熄滅，冒出幾縷淡淡的青煙。
林熠道：「婆婆恕罪，在下實有難言苦衷，對兩位卻絕無惡意。」
雙方落子如飛，頃刻走了七個回合，左上角的白棋大勢已成穩如磐石，任由黑子如何攪局亦無濟於事。
說話間，屋頂已經下沉過半，距離林熠頭頂不到六尺。
林熠問道：「若是解不開又會如何？」
「這樣一個他認識咱們，咱們也見過他的年輕人，算來算去，也沒幾個了。」
岑婆婆道：「你不肯說，老身卻偏要知道。小姐，你暫且站得遠些，待我揭下他的面具，看看臉相再說！」
紫衣少女盈盈走到林熠身後，說道：「這位先生，不妨將子下到三三路上。」
公攬月的光影抬手示意上方的屋頂，嘿嘿道：「棋局一旦發動，你頭頂的『亂雲刃』便開始緩緩轉動下沉，沒有任何力量能夠令其停止。除非你能破解棋局，使得黑子反敗為勝，『亂雲刃』自當恢複原狀，否則只能看你變成一灘血水肉泥了。」
水紋光影波動微停，公攬月沒想到林熠居然會問出這樣無賴的問題，沒好氣的答道：「落子生根，生死大事豈同兒戲？」
突然，公攬月歡暢的笑聲打破了靜室的沉寂，他哈哈笑道：「不錯，不錯，這才是此局的真正解法！女娃兒，你替老夫解開了困擾心中多年的難題，我也該讓你過關才是！」
他嘴上插科打諢，走出兩步棋看似漫不經心，但實乃暗藏殺機，就等公攬月應對失當，右上角的大龍便能掙脫桎梏脫困而去。
巨石屋頂比甬道中懸垂得更低，距離地面高不到兩丈，吸引林熠目光的，是屋頂突出的漩渦
孰知公攬月腦瓜一點也不迷糊，越是生氣，棋招走得便越是毒辣老道。
那木像直獃獃看著他，亮黃的眼球不曉得是用什麼材料打制，居然隱隱有波光流動，透出一股靈氣。
林熠仔細觀察著平靜燃燒的火苗，綠色焰光獵獵輕響，好似正在向他挑釁。
容若蝶嘴角逸出一縷勝利的微笑，徐徐說道：「公老爺子，你中計了。」
林熠重新邁動步伐，向前走出八步，身子剛好和兩側石壁上的第一對油燈持平。
公攬月略微緩和了些口氣道：「穿過綠瀾門，便是一間密閉的靜室，兇險猶勝過光暗明滅巷，小子自己小心了。」
容若蝶櫻唇含著胸有成竹的笑意，指點林熠又落一子。
光陰悄悄流逝，林熠心神完全沉浸在棋局之中，渾然忘卻身外之事，額頭上亦不覺滲出一層細微的汗珠，一杯碧秋清茗早已告罄。
短短十餘步棋，已花去了兩炷香的時間。
林熠對面的木像「喀」的輕響，右手緩緩下落，將白子不偏不倚的擺在棋盤上，而後收回手去，五指張開再從棋罐里捏起一枚白子。
岑婆婆性子耿直，遇事喜好勇往直前，可不代表她是笨蛋。聽容若蝶這麼一解析，立刻恍然道：「混小子，你是林熠！」
玉石鏡壁上公攬月光影浮動，嘿嘿笑道：「老虔婆，你嚷嚷什麼？」
林熠一翻眼道：「你怎知我必死無疑？大不了我亂下一氣，只要不停落下黑子，亂雲刃便不會下沉。等棋盤填滿了，我就拿黑子不停敲打棋盤，看它還會不會沉？」
林熠泰然自若，微笑道：「公老頭，該你了。」
林熠苦笑道：「早知道瞞不過蝶姑娘慧眼！」
容若蝶道：「即使這樣，晚輩總要試上一試，或可柳暗花明，起死回生呢？」
公攬月哼了聲，說道：「接下來的路還很長，但願你也能笑得這般歡暢。」
纖纖玉指從棋罐里捻起一枚黑子，「啪」的放在了棋盤上。
說話間，他已大搖大擺走過甬道，一點也不顧忌對方會突然毀諾施出冷箭，就好像是在自家長廊里散步一樣的，從容自如。
耳畔就聽公攬月問道：「白小姐是誰，老夫怎沒聽說過這位茶道大家的名頭？」
林熠嘆道：「一失足鑄就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小弟落難之軀，已非昔日離開築玉山之時的林熠。現下整個正道都在通緝追殺我，我蒙上面具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走出公攬月所說的「綠瀾門」，前方正是一間方圓不過丈許的靜室。回過頭再看，綠霧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又是一面玉石鏡壁。
在靜室正中是一張紅木矮几，上面擺放著一幅殘局。
林熠答道：「白小姐是京城第一名伶，在風月坊間的聲名，直如三聖五帝一般響亮。你竟沒有聽說過，實在是太孤陋寡聞了。」
果然，白子一落，整個屋頂開始徐徐下沉，銳利鋒刃開始緩緩轉動。雖然速度很慢，但最多半個時辰就能橫
林熠對著玉壁笑道：「我是怕你待會兒下錯了子，想和我耍賴悔棋。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
林熠悠然自得，微笑道：「公老頭，我就算要被你的狗屁機關絞成肉泥，也一定先把你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不然豈不虧大了？」
林熠愣了愣，回頭對著玉石鏡壁叫道：「公老頭，你搞什麼鬼？學人擺攤設套么？我身上可沒多帶銀子！」
容若蝶笑道：「婆婆，你還沒注意到么？這位先生左肩裸露出的肌膚結實光亮，顯然年紀甚輕。方才咱們進來時，他身軀微微一震，顯然是因為他認得你我的聲音。而他聲音沙啞也是刻意為之，定是不願咱們聽出他的來歷。
話音一落，光影散去。
棋秤右首有一個竹制棋罐，裡頭盛著數十顆黑子。妙的是，棋罐一邊還放著杯熱氣騰騰的香茶，居然是剛沏上不久。
紫衣少女清澈的目光拂過棋秤，只微微一瞥間，隨即嬌笑道：「這有何難？這局珍瓏棋局乃是三百年前棋聖盧秋雨所創，雖然知者甚少，偏巧晚輩就是其中之一。」
良久之後，他眼睛一亮，面露喜色喃喃道：「聲東擊西，應該是這樣走的了！」
公攬月突然身子一震，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林熠「啪」的落下黑子，晶石製成的棋子敲擊在木質的棋秤上，聲音煞是好聽。
公攬月的聲音得意笑道：「你大勢已去，後面不論怎麼走，亦無法起死回生、力挽狂瀾了。可惜，可惜，終究差了一點。」
兩人你來我往，對弈了十余回合，林熠的局勢卻越發的吃緊。
林熠搖搖頭，道：「難怪你的修為無法精進，原來這些年都把精力耗費在這座玄映地宮上頭。今後你找人打架，也能把整座宮殿全都搬了過去么？」
岑婆婆怒道：「公老兒，你這算什麼？我家小姐是何等身分，豈能鑽這狗洞？」
這次，他沒有掩飾嗓音。
公攬月愣了一下，說道：「老夫中了什麼計？」
林熠輕鬆大笑道：「公老頭，你何必急巴巴的熄滅燈火，心疼那點油錢么？」
「雁鸞霜已到曹府，同行的還有不夜島少島主楚凌宇。有他們在，府外各路人馬均有忌憚，眼下按兵不動，都想讓別人去打頭陣，暫時風平浪靜。」
他如今換了裝束，又有石棘皮具蒙面，容若蝶再是蘭心慧智也無法認出。但她為何會出現在玄映地宮之中，難不成冥教也已插手曹府之事？
林熠不假思索又落下一子，回應道：「頭可斷，血可流，塞在嗓子眼裡的話卻不能不說。」
公攬月先是一呆，繼而縱聲笑道：「女娃兒，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下法。你不管那條大龍的死活了么？」
公攬月嘿嘿笑道：「老虔婆，這道門戶之後別有洞天。你若不想進來，只管留在這兒。」
公攬月哼道：「做夢！」
矮几「轟」的一顫，徐徐下沉，直陷進地面一丈，露出裡頭一道黑咕隆咚的出口。
容若蝶道：「林兄不必太憂慮，如今禍福難料，成敗之數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