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曲 第六集 潛龍出淵
第四章 蝶吻
僅存的那頭噬血鰲充滿敵意地向林熠低吼，金猿猛從林熠背後竄出，衝著噬血鰲「吱吱」厲吼，嘴裏露出森森白牙，全身絨毛筆直豎起，泛出一圈刺目金光。
容若蝶像個孩子似的俏皮一笑，說道：「你若真的愧疚，不妨讓我也咬上一口，算作懲罰。」
林熠鬆了口氣，剛想放開容若蝶，舌尖卻無意中碰觸到一團香潤滑軟的物事。
容若蝶回眸一笑，答道：「我在找公攬月所留字句的謎底。」
林熠笑嘻嘻道：「你不說才好。我正可依了公攬月的話，和你在這玄映地宮中雙宿雙棲，比翼雙飛，白頭偕老。將來子孫滿宮，豈不比神仙更逍遙快活？」
噬血鰲搖晃著巨頭，露出畏懼之態，一步步向角落裡倒退。金猿得意洋洋地鬆弛下豎立的毛髮，雙拳擂胸，炫耀地望向林熠和容若蝶。
林熠剛藏好身形，外頭風聲微動，墨先生已至門前。
林熠問道：「難道說，公攬月留下的逃生通道，就隱藏在這間石室中？」
玉手按在林熠胸口想坐起身，櫻唇卻再次擦到林熠的下巴上。兩人均是初嘗箇中滋味，情濃似火，任何一點火星都會立即引起新一輪的狂風暴雨。
容若蝶輕聲道：「貪得無厭的傢伙，還怕以後便沒了機會么？」
林熠氣極，飛腿把一個空壇踹向金猿。金猿身形靈活，一躍躲過，明白林熠不過是和自己玩鬧並未真箇生氣，扮起鬼臉跳到高高的酒罈堆上。
他越數越快，眨眼數過了十，大出一口氣道：「既然您老人家沒降下五雷轟頂，那就是同意了晚輩所請，晚輩謝過！」
石室外忽然變得寂靜無聲，林熠不敢用靈覺察探，以免驚動對方。但懷中玉人肌膚相親，四唇相接，不需靈覺也能感受到彼此身上傳遞的熱力與活力。
容若蝶大羞，她雖芳心相許，但也禁不住林熠當著公攬月的面這般直言其事，悄悄用指頭在林熠的胳膊上重重一掐。
良久良久，唇分。容若蝶劇烈的喘息著，寶石瀑般的秀髮凌亂不堪，星眸含情風情萬種。她不敢看上林熠一眼，又把頭深深鑽進他的懷裡，卻無法隱藏起火熱的幽香。
身形一晃率先向那間石室而去，墨先生緊隨其後，風聲漸遠。
林熠沒有說話，俯下了頭。容若蝶真的在他的嘴唇上用貝齒咬了一口，只是很輕很輕，輕得就像三月里的風拂過平原。
公攬月嘶啞著笑出聲來道：「不錯，冥海！那真是個有趣的地方。幽冥鬼界，惟有人的魂魄與元神才能通行。所以，你們兩位都不可能從這條路脫逃。
林熠頷首道：「說的也是。公老頭誠然可恨，不過他的才學教人不得不佩服。若蝶，你在旁歇息片刻，我先將他埋了。」
回過頭，見容若蝶精神振作不少，明眸里重新有了神，心中喜慰，說道：「蝶姑娘，你可感覺好了一些？」
公攬月道：「但等老夫將墨先生引到這間石室之後，便曉得從前的猜測完全錯了。如果他掌握了參悟破日大光明弓和下半卷《幽游血書》的秘密，沒道理不藉此來
容若蝶大窘，嬌嗔道：「無賴！」
兩人忽然同時陷入了奇妙的沉默中，近在咫尺的目光永無厭倦的對視凝望，似乎想看清對方臉上每一寸的肌膚，還有那雙眼睛里閃爍的火花。
公攬月眼裡閃過一縷笑意，道：「聞弦歌而知雅意，昆吾驕龍，名不虛傳。這座地宮連接外界的通道，已在墨先生一掌震碎老夫蠟像的時候完全封死，再不可能重啟。
突然，甬道盡處響起公攬月熟悉的笑聲道：「墨兄一路尋到這裏，多有辛苦！」
林熠呆了呆，醒悟到容若蝶遇上了正常人都會碰到的尷尬事。若是岑婆婆還在，自可方便許多。現在，說不得要由自己硬著頭皮代勞了。
「容小姐，以你的才學同樣也無法找到生路，你信也不信？」
林熠一怔，立即想到了容若蝶改換對自己稱謂的緣由，笑道：「是我錯了，往後我便叫你『若蝶』如何？」
林熠一凜，已猜到來人十之八九應是墨先生。需知金猿認識公攬月，倘若是這老兒來了，金猿必不會寫下「有人」二字，多半會直接點出對方身分。
原來不聲不響中，林熠身邊的空罈子東倒西歪，足足增加到七個之多。
公攬月眼神渙散，微弱的聲音笑道：「你們也尋到這裏來了。」
容若蝶小嘴輕輕一撇，不屑地道：「好逸惡勞的無賴，本姑娘就算知道，又為什麼要告訴你？」
「所以，只有像你剛才那樣把他的遺體抱起，才有可能清晰的看到這行小字。」
林熠仰頭望向石頂，朗聲道：「寧伯父仙靈在上，晚輩林熠願娶令嬡容若蝶為妻，一生一世永不相負。若違此誓，立遭天譴。您老人家要是反對，就立刻五雷轟頂將晚輩炸成碎片。一、二、三——」
林熠見她的才智已從適才的神魂顛倒中恢復回來，不由心道：「完了，我終是落入了這個小魔女的手心裏，這一輩子怕也休想擺脫了。」
容若蝶嘆息道：「公老爺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墨先生在哪裡？」
容若蝶神色一正，低聲道：「別忘了，我是寧道虛的女兒。」
容若蝶倚靠在林熠懷中，怔怔凝望公攬月的遺體，幽幽嘆道：「雖說是他害死了岑婆婆，但終究也是一代人傑。這樣地白白送了性命，委實可惜。」
林熠聽他的聲音顯然真元耗損頗劇，受了不輕的內傷。
林熠嘆息道：「這樣的懲罰，我寧願每天都有十次百次，也絕不叫多。」
林熠瞪著金猿無可奈何。他管天管地，可管不了金猿哭笑放屁。更可惱的是這傢伙突然跳起身子，當著林熠的面也來了個高山流水，把剛才喝下肚子的酒水釋放了一大半。
林熠哼道：「你自知將死，還要拉咱們兩個來作墊背，才是真正的名不虛傳！」
容若蝶的丁香小舌起初宛如驚惶無措的小鳥，無助的戰慄瑟縮，但很快就融化在林熠滔天的男性氣息中，作出熱烈的回應。
林熠警告道：「猿
他的話已無法說完，因為容若蝶用溫暖纖秀的手指輕輕封住了他的嘴唇，微笑道：「人家都成了這樣子了，你還要人家怎麼做？」
幹完了活兒，它還無限滿足的伸個懶腰望著林熠，好像是在問：「你要不要也解決一下？」
容若蝶點點頭，忽然俏臉發紅，低聲呢喃道：「林兄，可否將小妹扶到角落裡那堆酒罈的後頭？」
沒多一會兒三壇酒下肚，金猿的小肚子圓鼓鼓的凸起。它頗為得意地斜眼望向林熠，手裡的空罈子卻嚇得「鐺」一聲摔碎在地上。
容若蝶心中早已猜到答案，但把眼光望向林熠。作為一個絕世聰明的少女，很清楚有時候把自己的光芒隱藏起來絕對不是壞事，例如眼前。
林熠回望了一眼容若蝶，眼神里的意思好像是在說：「你已經明白了是不是？」
卻聽門外墨先生驀然止住身形咦了一聲。林熠明白他是發現了甬道里兩條飛鯊的屍體，生出疑心。但這個時候哪裡有空去處理飛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熠低頭，憐惜地低聲道：「我把你的嘴唇也咬破了，疼不疼？」
他把容若蝶抱起，送到酒罈堆后。金猿起初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一會兒之後，當它聽到角落裡傳出窸窸窣窣的衣物微響，立刻窮兇惡極地捧腹大笑起來，興許開心過頭，一屁股坐倒在酒罈上，還接茬的大笑不止。
容若蝶嫣然淺笑，雙臂挽住林熠脖子，竟主動的抬身在他嘴上輕輕一吻，道：「知錯就改，善莫大焉，這次我便不罰你了。你在師門排行第六，往後小妹便喚你『六哥』，好不好？」
金猿眨眨眼，識趣的待在一邊不做聲。或許它突然感覺到，林熠先前的那個提議，其實也並不壞。
周圍一灘狼藉，幾頭噬血鰲的殘肢斷體血肉模糊，一圈玉石屏風上濺滿鮮血。
容若蝶舉目朝林熠手指的地方瞧去，發現在公攬月屍骨下，地面上露出一行用手指寫下的血字：「花開謝，生死渺；月如水，人已憔。」
林熠卻聽出了公攬月話語里的另外一層含意，冷冷道：「公老頭，你是打算把我們兩個也終生困死在玄映地宮裡？」
林熠訝然道：「秘虛袈裟！」
容若蝶道：「六哥，你認為公攬月臨死前會有閑情書寫一首小詞么？」
林熠想也不想道：「既有天下機敏過人、聰明無比、智慧無雙的蝶姑娘在此，些許小事何須在下勞神？」
他鬆開容若蝶的手，上前俯身正想收拾公攬月的遺骨，卻見一隻小龜緩緩從公攬月的身下爬出。林熠大奇，大十字星印的勁力何等霸道雄渾，連公攬月也只有赴死一途，這隻小龜，貌不起眼，居然活了下來。
林熠半抱著公攬月的屍體，嘆道：「這個老頭子，到死還不幹脆放我們一回。」
說著話，竟是聲如蚊蚋，秀首低垂。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兩位郎才女貌，珠聯璧合。老夫勸你們不妨即刻成婚，一年半載
他急忙俯頭吻上容若蝶的櫻唇，體內真氣流轉改以內胎呼吸。容若蝶嬌軀一顫，俏臉如火緊緊閉起雙目，身體又滾燙熾熱起來。
林熠心頭猛震，欣喜道：「你是說——」
林熠又好氣又好笑，回頭瞧見容若蝶雙手扶著酒罈正吃力的走出，趕緊迎上去將她扶住。容若蝶羞赧無限，嬌軀酥軟無力倚靠到林熠身上，卻又聽到金猿大力鼓動雙掌，像個頑童似的起鬨添亂。
他小心提防，步入石室。
林熠問道：「公老頭，墨先生到底是誰？」
墨先生嘿然冷笑道：「你當我不敢來嗎？縱是閻羅殿府，老夫也闖定了！」
在他身畔尚有一頭噬血鰲守護，果不見墨先生。
容若蝶美目流波狡黠一笑，說道：「林公子，你說咱們該不該去瞧瞧？」
林熠苦笑道：「我實在不是個稱職的護花使者，這差事今後再也接不得了。」
林熠將化血飛鐮往腰間一系，暫時解決了赤手空拳的問題。
他心念急轉，生出一個大胆念頭，抱起容若蝶往角落裡藏去，低聲道：「蝶姑娘，事急從權，在下多有得罪了！」
公攬月嘿嘿笑道：「說得好，老夫的確從來沒想到過與人玉石俱焚，故此的確你們在理論上還存有一線的生機。但老夫留下的那條通道，卻是我這生最傑出的作品，絕不會有任何人找到。可惜我已是將死之人，不能再和容小姐賭上一賭。」
林熠心神俱醉，再也把持不住，雙臂一緊深深痛吻。
林熠搖頭道：「他是故意把這十二個字用鮮血寫在身下，卻不告訴我們，顯然另有用意。如果我們對他的屍骨置之不理，自然不可能發現留字。要是胡亂拖拉他的遺體，這行血字也會立時模糊隱去。」
「嘿嘿，就算他能藉助冥海通道離開玄映地宮，冥界魔物也要讓他費盡真元。
容若蝶猛然用力在林熠胳膊上掐了一把，小兒女的嬌憨盡顯無遺，半嗔半羞道：「全都怨你，倘若剛才墨先生和公攬月闖進來怎麼辦？」
容若蝶立刻招架不住，繃著俏臉道：「你要真想知道破日大光明弓和《幽游血書》的秘密，便快乾活！」
轉眼望向容若蝶，見她秀眉輕蹙不由問道：「若蝶，你在作什麼？」
公攬月嗆出一口血，搖頭道：「我不會告訴你們，哈哈，沒想到事情真的越來越有趣了！不過你們兩個也不必擔心，他此次在老夫的玄映地宮中，肉身盡毀，真元大損，現下必定是在拚命找出宮的生路，好爭取時間重塑肉軀。
說到這裏，她嫣然淺笑道：「我敢打賭，這是公攬月臨終前給咱們留下的求生線索。」
容若蝶輕咬紅唇，林熠卻滿不在乎地笑道：「你這個建議的確不錯。不過咱們成親的喜酒，你是沒福氣喝了。」
一瞬間，兩人渾然忘卻身外危機四伏的天地，彼此相擁深吻。彷彿雙舌化作比翼翱翔的鳥兒，纏綿盤桓，直上雲霄。
林熠放下第八個空壇，笑道：「猿兄你也不賴啊！」
忽然他「咦」了聲，喚道：「若
情不自禁地，四唇再次擁吻抵死纏綿，直到喘不過氣來，才戀戀不捨的分開。
公攬月高聲道：「墨兄豪情兄弟佩服，請！」
公攬月道：「哈哈，老夫死後，偌大的玄映地宮空無一人豈不寂寞？留下你們兩位替老夫相守，最好不過。
只見公攬月全身浴血，胸口衣衫破裂，赫然印著一道十字形淡金色掌印，面目猙獰奄奄一息，手中仍緊握著那晚格殺高滇所用的銀白色魔刃化血飛鐮。
金猿臉上露出欽佩的表情，向林熠豎起大拇指嘖嘖讚歎。
公攬月道：「墨兄，再往前百尺，有一間陋室，破日大光明弓與半卷《幽游血書》俱都藏在那裡。你若有興趣，不妨隨我來取。」
林熠笑著揭開袈裟，將它摺疊收起，心道：「我先收了秘虛袈裟，日後憑此找上大般若寺詢問究竟，說不定便能查出墨先生的蛛絲馬跡。」
容若蝶明知林熠是滿嘴的胡說八道，也紅透了玉顏。但她見林熠對天立誓，言詞灼灼，又不禁喜慰無限。一時間，只用一雙似笑非笑眼瞅著林熠。
林熠自知墨先生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而今身邊還有一個容若蝶需要保護，一旦撞上凶多吉少。但墨先生耳目敏銳，自己或能躲過，容若蝶身上毫無修為，卻是大為不易。
林熠恍然道：「你是懷疑，參悟破日大光明弓和下半卷《幽游血書》的鑰匙，隱藏在上半卷的《幽游血書》之中？」
說罷，朝容若蝶道：「你瞧，令尊沒意見，不如咱們今晚就洞房花燭吧。」
金猿大是好奇，手足並用跑上前去拽起一角，來回翻看。一不小心，袈裟蓋在了頭上，將它整個身子都裹進了裏面。
「故此老夫敢肯定，沒有一年半載的休養和靈草仙丹的滋補，他休想重出。」
公攬月苦澀笑道：「老夫雖身懷這魔聖一件半的寶貝，卻如空坐寶山。你當我不想參透其中秘密么？可惜老夫殫精竭慮十九年，仍是一無所獲，否則又何必孤注一擲、費盡心機引墨先生上鉤？」
許久之後，林熠問道：「蝶姑娘，公攬月和墨先生很可能就在距此不遠的石室里大打出手，咱們要不要偷偷去瞧瞧熱鬧？」
林熠道：「你為什麼不用破日大光明弓對付墨先生？」
兩人談笑中，林熠用公攬月留下的化血飛鐮在地上掘出一個大坑，一代奇門遁甲大師終葬身在自己建築的偉大地下宮殿中，只有微微隆起的石土聊做記號。
公攬月不以為然道：「成王敗寇，不過一線之間。老夫不過一時大意，竟被他元神出竅偷襲成功。但他的肉身也讓噬血鰲吞食，只能駕馭元神落荒而逃。」
林熠忍疼道：「這可怪不得我，誰教你自動送到在下嘴裏，你讓我如何忍得住？」
公攬月看在眼裡，哈哈大笑道：「原來老夫的提議已晚了。那便恭祝兩位白頭偕老，舉案齊眉，比翼雙飛，子孫滿宮——」
容若蝶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問道：「不知林兄對這道題目是否有了頭緒？」
那頭金猿蜷縮在林熠腳下，居然亦屏住呼吸收斂生息，宛如一個
容若蝶嬌哼道：「你怎知我爹爹在天之靈，一定會答應？」
墨先生重重哼了一聲，說道：「公攬月，還有什麼花樣儘管使出來罷！」
容若蝶從容道：「我更願意相信，宮中定然還有一條極為隱秘的通道可讓人出入。因為公老爺子絕沒有那種甘心與人同歸於盡的氣魄。」
當下兩人將衣發稍作收拾站起身來，林熠依舊把容若蝶抱在懷裡，但其中況味已與先前大相逕庭。金猿跳到容若蝶身上，舒舒服服地靠在她掌心中養神。
那頭倖存的噬血鰲忽然低低悶哼，張開大口舌頭翻卷，吐出一團金燦燦的東西。
林熠一笑，也不理會它，攜著容若蝶向公攬月身前走去。
他伸手將小龜捉到掌心裏，它立刻警覺地將腦袋和四肢全部縮進了甲殼裡。林熠笑道：「這隻『玲瓏龜』倒也可愛，不如咱們把它收留了吧。」
然後才回答道：「冥海！」
接近那間石室，林熠低咦道：「奇怪，好像裏面只有公攬月一個人。」
他的笑聲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已不可聞。胸口的十字形傷口驀然綻出一蓬藍光，將他的身軀炸裂，全身上下千瘡百孔，景象慘不忍睹，那是大羅金仙也救活不過來了。
這傢伙一兩下撕扯不開，索性蒙頭拖著袈裟跑向兩人，嘴裏吱吱亂叫。
忽聽到不遠處又響起一串「咕嚕咕嚕」聲，百忙中用眼角餘光瞧去，卻是金猿正抓著酒罈子狂喝起來。
容若蝶矜持十九年的心扉，終於被這一吻開啟。她那珍貴的少女芳心，突然間成為一望無垠的海，任由林熠盡情馳騁，盡情探索。
說到這裏，他忽然又笑了起來，問道：「你們猜，他會從何處逃生？」
金猿聞言竟真的一驚，立刻乖乖坐下，要多規矩有多規矩。但突然它又跳了起來，迅速寫道：「有人！」
「不過能不能找到，嘿嘿，就要看他的運氣了。」
容若蝶感到自己身體里的空氣幾乎被完全抽空，但有一種更加充實、更加甜蜜的暖流正在盈動發光，佔據了整個身心。她慵懶地倚靠在林熠懷中，雙手環抱在他的腰后，瞬間連靈魂都要融化了。
這話似是在埋怨，但細語溫婉，更像是少女撒嬌。
林熠眼珠一轉笑道：「你也別忘了，我現今可是寧道虛的准女婿。」
林熠直感到自己的魂魄都將飄飛虛空，早已無法再保持內息的流轉。但他和她沉醉在這片美妙的天地中，誰還會顧，誰還會想？
儘管惟恐公攬月和墨先生並未去遠，兩人努力的壓制著。然而僅是如此，也已無限銷魂，無限陶醉。
容若蝶冰雪聰明，立時了解到林熠想法，頭埋入林熠懷中，卻沒有出聲拒絕。
原來這傢伙將墨先生的肉身吞食入肚，消化了半天怎也溶不去這件佛門至寶，反在腸胃裡鬧得十分難受，只好吐出來。
林熠看到容若蝶似嗔還羞的動人模樣，不禁得意已極。但明白女兒家矜持臉薄，也不能逗弄過火適得其反，於是轉開話題問道：「若蝶，你真曉得參悟那把破弓和爛書的秘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