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部曲 第六集 潛龍出淵
第六章 開謝花
金猿一聲歡呼，從林熠肩頭跳落，蹦到容若蝶身前，又好奇又敬畏地望著由玲瓏龜幻化成的龜靈聖甲，似是在慶幸自己先前沒去招惹這隻不起眼的小東西。
忽然他醒悟到，為什麼容若蝶急於將《幽游血書》的秘密告訴自己，因為她早已做好了自己永埋地底的準備！
這就是公攬月留下的最後秘密，林熠和容若蝶無從去揣測他這麼做的用意，也許他只是想和其他人開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容若蝶蓮步向前，走到供桌前高聲喚道：「六哥，快往後退！」
血珠融入小孔消失不見，晶瑩通潤的玉筒上隱隱現出一縷殷紅血絲的痕迹。小孔驀地亮起，散發出一蓬乳白光暈。
林熠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連公攬月這般精通奇門遁甲的宗師級人物，手握半卷《幽游血書》近二十年，依舊一無所獲，可見這玉筒開啟方法的巧妙。
過了半個時辰，光霧漸漸變得柔和，收斂到林熠周身冉冉流轉。林熠的身影重新現出，猶如泥塑一樣盤膝而坐，無知無覺。
但當她的目光每次凝視過林熠無憂無喜的熟稔面龐，眼神立刻再次變得堅強。生命在這一刻爆發出最美的張力，宛如一支紅燭生生不息的燃燒著熱與光，照亮佛堂，也照亮心底不能泯滅的希望。
容若蝶鬆開林熠的右手，微笑道：「這就是公攬月苦思了二十年的秘密！」
玲瓏龜懶洋洋地張嘴打了個哈欠，好像並不怎麼領情，慢吞吞把腦袋和四肢縮回甲殼中，打盹去了。
她焦灼地懇請道：「六哥，不要離開我——」
一剎那，他做出了破釜沉舟的決定，珍而重之地將容若蝶抱坐到蒲團上，宛如在輕放易碎的珍瓷。他轉過頭，沉聲說道：「猿兄，麻煩你替小弟照顧若蝶，我很快就回來。」
林熠明白，這必然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只是不曉得聶天當年修鍊到了哪一個層次。
林熠緊緊抱住容若蝶冰冷的軀體，感受到她生命的光熱正在一點一點的消逝。
這世上，只有一隻玲瓏龜擁有如此的靈力，那便是佛經中所說的，上古時登上霧山為蒼生祈雨的萬載神龜！
容若蝶牢牢摟住林熠，惟恐他將一去不返。玄映地宮已成冥海魔物的天下，從佛堂到酒窖儘管只有短短百尺多的距離，可何異於龍潭虎穴，步步生死？
金猿疑惑地寫道：「他在做什麼，為什麼還沒有醒來？」
「所以，公攬月所說的那條逃生秘道，也一定暗藏在佛堂中，以便隨時脫身，回到曹府。」
「上卷共有五冊，分按『金、木、水、火、土』五行排列。
容若蝶搖頭道：「起初我也不曉得這兒有一道烏金魔閘，只是看見供桌上的燭台擺放暗合『困象』。我便稍加推演，冒險一試，果然應驗。」
青光漸退，光甲緩緩收縮到容若蝶胸前，重新變做那隻永遠慢條斯理、獃滯遲鈍的玲瓏龜。但這個時候，它已經成了林熠心中的寶貝。
林熠驚訝地發現，這三千五百七十六字的內容，只掃視一遍便能牢牢地印
玲瓏龜悄悄從容若蝶袖口裡探出腦袋，張望這曾經熟悉無比的世界，而後又懶洋洋回到甲殼裡繼續它的好夢。生命如此美妙，有誰不願盡情享受它的饋贈？
斑斕蜂的身軀甫一接觸從容若蝶身上散發出的光焰，立時化為輕煙，蒸騰消失。一丈之內光霧騰騰，萬魔辟易。百余只斑斕蜂眨眼中煙消雲散，了無痕迹。
金猿驚得一吐舌頭，心裏想道：「一兩天，我被關在這佛堂里豈不要氣悶死？」
說話時，玉筒正轉換成乳白色的光芒。容若蝶輕輕握起林熠的右手，用珠釵扎破他的食指指尖，一滴鮮紅的血珠緩緩注入象徵五行之金的小孔中。
原來，佛像捻花微笑，一直在無聲地指引著他們。
而所謂的「鑄神訣」，他粗讀之下已大致瞭然，便是要將自己的神識和破日大光明弓之間建立起微妙的聯繫。令它沉睡的靈性復甦，與主人的心念水乳交融，立誓盟約從此永不相棄。
一道烏金魔閘重重沉落封住佛堂大門，震得地面顫抖，氣浪激蕩。整座佛堂完全被封閉起來，轉危為安。
生離死別，原來真的很痛，很痛，痛得讓人不能喘息，不能思想。只能將宛如水泡般脆弱的短暫光陰把握在手心裏，等它幻滅成空。
耀眼的光團愈發濃烈，將他的全身卷裹，消失在瀰漫充盈的繚繞光霧裡。
那尊巨大的金身佛像靜靜盤坐，面含慈悲的笑意，始終默默地注視著腳下的這對青年男女。看著他們在生與死的門前掙扎，看著他們堅韌的意志與絕望的空氣不停激撞出悲壯凄美的火花，仍在微笑著。
容若蝶道：「玉筒中煥放的光華共分白、青、黑、紅、黃、金、銀七色，不斷交替閃爍，代表五行與日月二光。在玉筒下方有一圈小孔，分別印刻著金、木、水、火、土和日月符號。
林熠微覺失望，心中湧起不舍，說道：「猿兄，既然如此，你我後會有期，多多保重！」
他取出玉筒，卻發現上面的七色光芒早已消失，冷冰冰地握在手裡毫無反應。
「每當玉筒一種光彩亮起的時候，只需依照白、青、黑、紅、黃、金、銀的順序，將鮮血滴入與光相應的小孔里，就可開啟《幽游血書》。」
金猿迫不及待地從容若蝶的懷中跳下，手足並用攀上樹杈，向遠處眺望這個對它而言嶄新而又陌生的世界。哪怕一隻宿鳥的驚起，都會令它生出興奮的驚訝。
容若蝶嫣然微笑道：「六哥，玉筒中蘊藏的資訊已完全被你的神識吸收，現在它等若廢品，再無半點靈力，你也根本再不需要它啦。」
林熠望向烏金魔閘，心有餘悸道：「還好你找到了，不然咱們決計撐不過半個時辰。這兒定然是公攬月最後的庇護所，一旦遇見強敵命懸一線，便逃入此間躲藏。憑藉烏金魔閘的威力，縱是墨先生也無力轟開。」
林熠擁著容若蝶，視野漸
這過程永無止境，猶如比翼雙飛的情侶，即使心有靈犀，仍然需要不斷的用心經營、努力呵護，直到地老天荒。
容若蝶無力的一笑，歉疚道：「六哥，我還是沒能找到公攬月留下的那條秘道。也許是我猜錯了，它並不在佛堂里。」
林熠的聲音在耳畔輕輕喚道：「若蝶，你怎麼了？」
在另外一個陌生而遙遠的世界，爹爹、娘親，還有岑婆婆，許許多多的親人依稀正在召喚著自己。
容若蝶焉能不懂得這個道理，她固執地搖頭道：「不要，我只想這樣安靜地靠在你懷中，什麼也不去牽挂。你若真心疼若蝶，就不要去，陪著我，好么？」
說到這裏，他的心底猛然一凜，想起一樁可怕的事情。在這沒有清水和食物的佛堂里，甚至連空氣都變得極為有限珍貴。自己或許無礙，但容若蝶嬌弱病軀，又能支撐多久？留給他們的時間，實在不多了。
林熠徐徐道：「若蝶，讓我去吧。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痛苦，看著你受折磨。放心，我可以帶上玲瓏龜，有它保護，一定不會有事。」
容若蝶越來越虛弱，往日嬌艷的櫻唇早已失去顏色，憔悴的嬌軀好似寒風中隨時會凋零的幽蘭，頑強而纖弱的飄搖。
林熠徐徐調勻呼吸，說道：「若蝶，你是如何找到這道烏金魔閘的？」
她的話只說到一半就無法繼續，因為林熠灼熱的嘴唇已緊緊堵住了櫻桃小口，在靜謐中默默分享重生的快樂。
林熠情不自禁低哼出聲，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即將炸裂開來，完全失去了自我。
猛地，她的眼睛怔怔凝視佛手，如同著了魔咒，喜極而泣。
夜空中灑下月光與星輝，大地猶在沉睡。初春料峭的寒風嗚咽吹過，林木婆娑搖曳，落葉沙沙輕飛，竟是曹府的那片白樺林。
佛手慢慢合起，將兩人的視線阻隔。金霧騰騰，映照佛堂。
他現在只想找到控制破日大光明弓的方法，也不急於立刻著手修鍊，當下神識開啟「鑄神訣」，洋洋洒洒三千多字的心訣緩緩浮現，無比清晰。
她只想立刻睡去，進入到沒有痛苦與彷徨的夢鄉，超脫出滾滾紅塵，熙攘人世。
林熠心靈福至，擁起容若蝶向佛指深深拜倒，用盡一生的虔誠與期盼。
林熠心神無波，低聲念誦「鑄神真言」，神識凝聚靜候著破日大光明弓靈性復甦的一刻。
容若蝶嘴角含著一絲恬靜滿足的笑意，仰頭凝望著巨佛。傳說中悲天憫人的佛祖微笑著，彷彿也正看著她。巨大的右手虛托在胸前，五指向上柔和的曲伸，好似承載起世間所有沉重無奈的苦難。
鮮血汩汩流到弓弦上，並沒有滴落，而是迅速的融化進弓弦，消匿無蹤。
容若蝶搖搖頭道：「乘這會兒工夫，我先將這些秘密告訴你。等咱們出去后，恐怕再不會有如眼前一般的安寧。」
她不等林熠再開口反對，立即接下去說
容若蝶淚流滿面，低聲哽咽道：「六哥，我終於找到秘道了。咱們，都能好好的活下去。百年千年，永不離分——」
從容若蝶的掌心裏驀地綻開一團青色光華，沿著手臂經肩頭剎那籠罩全身，形成一件光焰熊熊的護甲。而在容若蝶的胸口，赫然浮現出玲瓏龜頭部光影。
林熠猛吃一驚，有心再祭出神雷驅魔符。無奈斑斕蜂距離容若蝶太近，投鼠忌器不敢妄動。遺漿烈蛇更如附骨之蛆，雙目電光激射，令他無法分身。
但玲瓏龜會否在自己遭受危險時幻化作龜靈聖甲，林熠心裏一點把握也沒有。這麼說，不過是為了安慰容若蝶罷了。
林熠和容若蝶卻從沒有感覺到過，春寒冷夜竟是這樣的美好，連吸入的每一口冰涼風中，分明都有自由自在的歡快氣息。
他取出酒囊，用手一捏，裏面早空空如也，點滴不剩。
林熠驚道：「龜靈聖甲！」
林熠醒悟過來，合目冥想，意念專註到《幽游血書》之上。腦海里漸漸亮起一團青色光華，呈現一排冗長的目錄，從心訣劍法到煉器制符，幾乎包羅萬象無所不容。
眼前金光大盛，將他們吞沒，身軀宛如騰雲駕霧失去了重心，似在無垠煙海中載沉載浮，漂泊起伏。
花開見佛，花謝時呢？林熠橫抱著容若蝶，飄身掠上佛手，心情興奮著，緊張著。他不敢想像，如果這次的希望再落空，會是怎樣的結局？
他睜開眼睛，腦海中的幻象逐漸退淡，右手握住弓身，用左手食指與中指扣住弓弦朝後拉動。弓弦紋絲不動，隨著林熠力量的逐步加大，深深勒進他的肌肉中，硬生生割開了一道殷紅的傷口。
金猿瞠目結舌望著熊熊燃燒的光團，連驚呼都忘記了。容若蝶卻禁受不住佛堂內絢光的強烈刺激，閉起雙目，心中充滿喜慰。
林熠一震，順著容若蝶的目光朝上望去，距地六丈的半空中，那隻佛手盛開如花，照亮天地。原來，只有從蒲團的角度，這樣地望去，才能看到如此激動人心的奇妙情景。
片刻之後，七個小孔依次亮起，絢麗多彩的光暈交相輝映。緊接著，整支玉筒盛綻出七色光芒，從林熠手心裏如水煙一般的擴散，瞬間把他的身軀籠罩在璀璨的華光之中。
林熠抱著容若蝶，像個孩子似的激動舞轉，低聲道：「若蝶，咱們出來，真的出來了！」
林熠想起下面的金猿，高聲叫道：「猿兄，我們要走了，你上不上來？」
林熠趕緊回身將她抱回懷中，說道：「若蝶，我只是去取幾壇酒回來，不會有事。」
容若蝶頓時明白了林熠的用意，猛然不曉得從何處生出的力氣，伸手抓向他的衣袂，驚惶道：「六哥，你不能出去！」
抬頭，不期遇上那雙灼熱而明亮的眼睛。彷彿黑夜裡閃爍的星辰，讓她看到了溫馨的光亮。
一道撕心裂肺的痛楚從林熠的
「叮——」
恍然中她超脫了一切的憂傷黯然，心扉無限安寧，默默禱告道：「大慈大悲的佛，縱是您將我投入幽冥地獄，前生萬世，若蝶也無悔無怨，甘之如飴。但請您將六哥送離苦海，讓他脫出絕地，此生永無災病，平安歡樂——」
「若蝶，這事不急，等咱們從這個鬼地方脫困后再說吧。」
邁步走向供桌。
佛手掌心緩緩亮起一團溫潤的金色光霧，把兩人的身軀籠罩包圍。五根細長的手指徐徐收縮併攏，像是一朵開謝的花朵。
林熠心念一動，凝注在「破日七訣」之上，殷紅光字像漣漪一樣化開，旋即重新凝鑄成七行篆字，由上至下分別是「鑄神」、「煉元」、「融精」、「和光」、「射日」、「破天」、「碎空」七訣。
朦朧之中，她隱約感到自己倚靠進了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
幕天席地的閃亮字元真言、心訣圖形齊齊卷涌而到，宛如長河奔涌，剎那之間將自己包圍吞噬。他的神思猝不及防之下，宛如崩潰的堤壩，一任這些洶湧席捲的字元真言、心訣圖形闖入腦海，掀起驚濤巨浪。
容若蝶微微一笑，回答道：「六哥正在吸收消化《幽游血書》里的內容，此刻已臻至物我兩忘、坐照返空的境界，也許需要一兩日才能蘇醒。」
目錄的第一行，殷紅色的字體醒目閃爍，正是「破日七訣」。
林熠看著周身徐徐變幻的流光異彩，心搖神盪，詫異莫名。猛然眼前的光霧好似響起了「砰」的一聲，像潮水奔騰將自己吞沒。
「跪入我門，普渡眾生。」
林熠右手源源不斷向她體內輸入真氣，柔聲道：「不，你很美，比任何時候都美。」
它揚起頭衝著兩人咧嘴一笑，吱吱有聲。
他已沒有空去推敲這隻漂泊消隱了萬年的玲瓏龜，為什麼在公攬月遇險之際無動於衷，而突然在此刻爆發出驚天動地的神威。眼看容若蝶無恙，不由得精神大振，化血飛鐮再次迫退遺漿烈蛇的猛撲。
片刻之後，光霧冉冉散去，露出周圍黑沉沉的夜景。
容若蝶似乎一點也沒想到這個問題，她笑意盈盈地在蒲團上坐下，說道：「六哥，你不是想知道《幽游血書》和破日大光明弓的秘密么？小妹這就告訴你。」
良久，容若蝶沉吟道：「六哥，你是否能先從《幽游血書》中尋找到控制破日大光明弓的心法。這麼長的一張玉弓帶在身上，威風是夠威風，就是太扎眼。」
出口依舊沒有找到。偌大的佛堂她已將一寸寸的方磚踏尋過無數回，眼中的光彩卻變得漸漸黯淡。
左手握住供桌上的燭台，用盡全身氣力向下一按。
容若蝶感到自己的神志逐漸開始模糊恍惚，饑渴與寒冷像張開血盆大口的魑魅，一點點蠶食著她。
金猿搖搖頭指指外面，似乎是說：
好在整整一日兩夜后它擔心的情景並沒有發生，但金猿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驀然電影一閃，一團毛茸茸的東西鑽進了容若蝶的懷抱，正是金猿。
她費力地環抱住林熠的虎腰，把頭枕在他有力跳躍的胸膛上，疲乏地微笑道：「六哥，我現在的模樣一定很難看吧？」
林熠笑道：「不錯，這玩意兒插在腰裡的確有點彆扭。」
他的身軀劇烈顫抖，已無法呼吸，恍然里好像墜入一座深不可測的巨大黑淵，身不由己地飄浮旋轉。
「轟——」
他信手取出玉筒，握在手心裏有一道冰涼怡人的氣息綿綿若存地流動，甚是舒服。玉筒的表面不斷變幻著五顏六色的柔和光芒，「幽游」兩個金色篆字熠熠放輝。
懷抱中的容若蝶就像一瓣行將枯萎的幽蘭，零落成泥烙刻心田。他擁著她，他就在她的身旁，為她的凋謝熱淚盈眶，卻無法尋找到溫暖的陽光。
林熠搖頭道：「沒關係，咱們還有時間，可以慢慢找，一定能夠找到。」
而從食指到小指的第一段指節上，則分別刻著四個恢弘大字：「普、渡、眾、生！」
林熠大喜過望，撥弄它毛茸茸的頭頂笑道：「這就對了，冥海黑咕隆咚的有什麼好玩？還是跟咱們浪跡天涯，縱劍遨遊去吧！」
「下卷卻是一支玉筒，如果不曉得開啟的方法，就是用上百年光陰，亦不可能得到魔聖絕學的一鱗半爪。」
林熠絕處逢生，心情鬆弛了許多，不禁感到酒蟲發作。他慨嘆道：「可惜，咱們退走得太匆忙，酒窖里上千壇的好酒一點也沒來得及帶出來。」
花開謝，生死渺；月如水，人已憔。
容若蝶嘆息道：「可是留給我的時間很可能不多了。六哥，答應我，不論發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能放棄，一定要從這裏出去。
「嗡——」
只是，它的模樣不再是先前的憨態可掬，遲鈍木訥。而是變得異常威武高昂，彷彿脫胎換骨，成了叱吒風雲的四海霸主。
「脫困之後，你便去找小妹的恩師，他老人家會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訴你。」
五根金光熠熠的佛指曲張向天，拇指由上至下閃爍著一行金字：「跪入我門——」
神思微一恍惚中，七彩的光暈幻滅，四周變得一團漆黑寂靜，彷彿突然置身在另一個奇異的空間里。沒有光，沒有風，更沒有一點聲音。心頭的靈識忽然掙脫了主人的控制，「呼——」地向虛空中飛揚延伸。
林熠停下身子，容若蝶嬌喘著輕嗔道：「傻瓜，你都快把我轉暈了——」
容若蝶把它珍愛地托到手心，用玉指愛撫道：「龜兒，多謝你救了我。等咱們脫了險，我一定買來最新鮮可口的魚蝦請你飽餐一頓。」
容若蝶蒼白的玉容上也洋溢著不可抑制的喜悅光芒，伏在林熠肩頭任由他放肆的旋轉，讓風、讓樹林、讓大地，跟隨著他們的腳步一起轉動起舞。
一陣天暈地旋，撲倒在地。
林熠心頭一沉，正要不顧一切回身去救，一件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竟突然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