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誓》第一部 第二集 九鼎傳說

第九章 釜底抽薪

第一部 第二集 九鼎傳說

第九章 釜底抽薪

「主人,真是對不住,龍城公主又多留了我五天。」
「霍將軍,你不是開玩笑吧?」駱余善愕然說:「你帶來的那些東西,翻上十幾倍、幾十倍也到不了這個數。」
「不多,也就七八種。」伍被坐在那裡,悠然回答:「但配製的劑量和程序千變萬化,一個不留神,中毒者只會死得更快。」
霍去病隨手扯下其中一箱的封條,打開后頓時滿屋生輝,金燦燦的光芒照在駱余善等人目瞪口呆的臉上,一時間鴉雀無聲。
家宴散席后,淮南王父子送李敢出門。劉陵走到霍去病身邊,繃著臉問道:「你和金峨郡主在筵席上眉飛色舞聊得很高興啊,能否讓我也分享一下你們的話題?」
霍去病冷冷地說,嘴裏突然發出一串古怪的音符:「遮羅吐木兒黑斯,齊格南莫塞魯……」
「十月初八,會不會太急了點兒?」駱丑抬起頭說:「而且那時候剛好是漢人的新年,突然添上許多殺伐之氣,恐怕不祥吧?」
「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中邪。所以大王不必這樣古怪的看著霍某。」
到了柳鶯院門前,霍去病剛剛下了坐騎,便有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迎了上來。
在分道揚鑣的時候,馬聚財也接到了霍去病委託他秘密從匈奴購買六百匹駿馬,轉交伍被的任務。這對常年在大漢和匈奴之間從事走私貿易的馬老闆來說,自然不成問題,當即拍打胸脯一口應承下來。
霍去病捲起羊皮紙,橫他一眼,就見骷髏頭的眉心閃著兩顆亮晶晶的小星:「原來是兩星鬼王駕臨,霍某有失遠迎呀。」霍去病起身像模象樣地抱拳禮道。
霍去病將絹書收入袖口,又一拍額頭道:「你瞧,我也開心得差點忘了。剛才諸位喝過的大紅袍里可能被這位楚先生很不小心地放進了一點兒其它東西。當然,一個月內諸位都不會有事。至於一個月以後嘛,就看我會不會有事了。」
骷髏頭眉心的小星驟然閃耀,像殺豬般大聲叫疼道:「主人!饒命啊,主人……」
「大王是否聽說過百余年前楚國的猛虎營?我用一百套猛虎營裝備,和你交換三百名精壯男奴。」
駱余善一拍大腿爽快地說:「請霍將軍轉告劉王兄,只要壽春一舉事,本王立刻響應,御駕親征直取江東。到時候咱們東西並進,會師于長安城下。飲馬渭水,不亦快哉!」
「這都是哪兒來的?」駱丑粗粗估算著黃金的價值,又看到霍去病將另一口裝滿翡翠瑪瑙海珊瑚等物的箱子打開,徹底失去了討價還價的慾望。
「來人!」駱余善的聲音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取筆墨絹紙,本王要寫信!」
賓主在書房落坐后,霍去病將淮南王親筆手書的密函遞交給駱余善。
霍去病譏誚道:「你們擔心的,不過是以後可能不會再有從淮南運來的禮品和美女罷了。」
「三天後——我得給大王時間備齊那三百名奴隸嘛。」霍去病伸了一個懶腰,說道:「希望今天晚上,大家都能睡個好覺。」
駱余善和駱丑被霍去病的一席話弄得丈二和尚摸不到腦袋,彼此驚訝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駱丑將語氣放得和緩了一些,問道:「那麼霍將軍到底想和我們談什麼?」
「十月初八就十月初八!」
話音剛落,峨郡主毫不猶豫地回過頭去,結束了兩人之間交頭接耳的吵嘴。
以前負責和閩越秘密聯絡的人是伍被,如今真伍被假死,假伍被真亡,出使的差事卻還是輪不到毛被頭上,依舊要為霍去病充任副手。
「我的腦子很管用,因為我知道只要您把頭扭回去,那個令郡主討厭的傢伙就會立即從她的視線中徹底消失。」
「是有點誤會。」霍去病無可奈何地道:「可我也沒法子啊,畢竟在大王的一畝三分地上,誰知道能不能活著離開——霍某來之前就聽朋友告誡過,閩越盜賊山怪層出不窮。為了使團的人身安全,我只能請大王派兵護送一程。」
所以當淮南王下定決心要舉旗叛亂時,自然也不會忘了叫上自己相交多年的盟友,一起來湊熱鬧。
按照他的說法,霍將軍對閩中地人生地不熟,不免需要他這匹識途的老馬充當義務嚮導。等使團差事完成後,再繞道武夷和他的商隊會合,一起返回壽春豈不甚好?
霍去病又打開最後搬出的十隻箱子,露出裏面的猛虎營裝備,說道:「對我而言,這可是筆虧本買賣啊。但為了表示誠意,我也只好忍痛割愛了。」
「本王留下的都是些挑揀剩下的二等貨色。真正的精品當然只有貴國的天子才有資格享用。」駱余善一邊等著駱丑看完密函,一邊搭腔說:「好像前些日子淮南出了大事,劉王兄的頭髮恐怕又要白上不少根吧?」
散席后,賓主似乎意猶未盡,駱余善又請霍去病到書房秉燭夜談。
劉陵愣了愣,臉上的寒霜迅速解凍,咯咯嬌笑道:「鬼才信!你當我是三歲的孩子,瞎編一個笑話就能哄我開心?」
當天晚上,駱余善在王宮大擺筵席,款待遠道而來的淮南使團。馬聚財當仁不讓地作為其中一員坐在了毛被的下首,為眾人充當閩越土話的翻譯。
「王爺日理萬機,哪裡比得上大王您逍遙自在?」霍去病回答道:「還是閩越好啊,山高皇帝遠,快活似神仙。」
馬聚財把商隊留在了武夷山,只帶了幾個隨從,也跟著霍去病一行來到東治。
霍去病嘴角微微往上翹了翹,說道:「不用起兵招惹大漢,這不是更符合大王眼前的利益么?根據我的了解,貴國的前任國王之所以倒台,就是因為他不知死活,強行出兵入侵南越,招來了大漢朝廷的嚴厲報復。
霍去病不咸不淡地,難得對人說了一次真話。
「按照我們漢人的黃曆,十月初八是一年中難得的黃道吉日。別人過年,我們出兵,更能夠收到出其不意的奇效。」
「這個……本王豈是貪圖小恩小惠之人?」駱余善掩飾尷尬道:「但咱們也不能憑霍將軍的一番說詞就猝下決斷,和劉王兄翻臉斷交吧?那樣做,我豈不是成了背信棄義的小人?」
「霍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駱丑不悅道:「難道大王的金口玉言還會有假?」
「那就叫吧,反正我的惡名早已人盡皆知,倒是可以讓大家欣賞一下郡主的動聽嗓音,就當是今晚額外加演的精采節目。」
骷髏頭喜孜孜地說:「那位陰陽天師說我資質難得,只用了半瓶碧陰龜母露,就煉成了兩星鬼王。要是再專心修鍊幾年,晉陞三星鬼王也不是難事。」
「你本來就不是人——」
霍去病緩緩說:「我仍舊需要大王的一封手書,但內容恰恰相反。必須讓王爺明白,一旦壽春舉兵,閩越絕不會跟著蠢動,到時候他只能孤軍奮戰。」
霍去病道:「我難得說一回實話,結果事實證明,女人到底還是喜歡男人說謊。」
「哈哈,郡主所言極是。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就當然不可能從他那裡學到任何做人的道理。您不覺得今晚的歌舞很無聊么,為什麼我們不找些新鮮的話題聊聊,齊心協力消磨掉這場沉悶的晚宴?」
儘管劉安不會領情,但霍去病已然問心無愧。假如他們依舊愚蠢地一意孤行,妄圖憑藉淮南一隅之地,對撼大漢百萬雄師,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大紅袍。」霍去病喝了口茶,說道:「聽說這是大漢天子才能享用的貢品。」
「忘了告訴你,這是龍城公主留給我的一封書信。」霍去病揚起羊皮卷,冷笑說道:「上面記載了一條匈奴薩滿咒語,好像是她特意為老兄準備的厚禮。」
霍去病微笑道:「口說無憑,還請大王寫一封親筆書信!」
三天後,使團在駱丑率隊護送下離開東治。剛出閩越國境,馬聚財便率領他滿載而歸的商隊和霍去病分手,徑直北上繼續他的賺錢大計。
而閩越方面,除了駱余善和幾名心腹大臣外,也僅留了一名專職翻譯。
「這傢伙是徹底把咱們當作保鏢了。」霍去病的副手毛被不滿地哼道。
霍去病的目光閃了閃,看來他初見李敢時所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
當然,王府的保鏢也不是那麼容易聘請的。
霍去病察覺到骷髏頭口氣上的變化,不動聲色道:「如今只怕霍某也不是你的對手。」
「應該是第二次了吧?上回我們在書房裡的邂逅,讓我至今念念不忘啊。」霍去病糾正著少女記憶上的錯誤。
「那是,閩越地貧人稀,哪能和貴國相提並論?」駱丑變得出奇的「誠實」:「但這些年風調雨順,我們也不至於缺衣少食,淪落到聽人隨意差遣的地步。」
駱丑反應更快,朝書房外喝令道:「銀甲侍衛何在?將這兩人拿下!」
也許,自己很快就可以回返長安了吧?
「另外必須說明的是,郡主剛才的比喻可不太恰當啊。我倒不介意自己是只人見人厭的蒼蠅,但把您這種人見人愛如花似玉的女孩兒比作一堆臭不可聞的狗屎,我真不忍心哪。」
李敢顯然也注意到了霍去病正在打量自己,卻故意裝得素不相識,專心欣賞歌舞。
「沒問題!駱丑,你親自帶人護送,如果使團有誰掉了一根寒毛,本王唯你是問。」駱余善不假思索地說,又問道:「不知霍將軍準備何日啟程?」
「貴國宮廷的一年歲入不知多少?」霍去病用茶水在几案上寫了個數字,笑了笑:「就算加上每年從各地土著部落收來的貢物,大約也湊不齊這個數吧?」
夜風徐拂,半個時辰后霍去病走出淮南王府,上馬往柳鶯院行去。
「換了是我,也不會為了一位所謂的盟友,愚蠢到以只有幾十萬軍民的小小邦國,去和大漢對撼。正因為大王是聰明人,所以我們接下來的談話才會更有價值。」
霍去病像是變魔術似地在數尾又添了幾筆,問道:「大王可有疑議?」
可是謊話說多了,真話往往也沒人相信。
伍被左手亮起一道金符,「呼」地點燃,焚燒的灰燼在書房內形成一扇光門。
霍去病探過身去,悄悄用筷子捅了捅金峨郡主的胳膊。這樣的失禮舉動他卻做得十分自然,好像從古至今都是一種天經地義的打招呼方式。
「霍將軍,我沒聽錯吧?」駱余善疑惑道:「你真是淮南王派來的使者?」
淮南王與閩越王室的交往,可以說是源遠流長。早在十幾年前閩越出兵攻打東海國時,就曾得到淮南王的暗中資助。
「大王看我像是在開玩笑么?」霍去病轉過頭向伍被吩咐道:「先生!」
「啪!」霍去病重重將茶盞按到几上,冷笑道:「什麼叫『立刻響應』?霍某是否可以將它理解成為觀風望色的另一種說法?」
「霍將軍如果覺得閩越不錯,那就多住幾天。」駱余善的臉突然一苦,嘆口氣說:「其實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這個山大王也是有苦自知,打落牙齒往肚裏咽。」
「你們進來幹什麼?都給本王滾出去!」駱余善喝退了侍衛,又換了一副笑臉說道:「霍將軍,我看咱們之間存在點兒誤會。」
駱余善搖頭道:「寫一封毀約書不難,但我們為什麼要得罪淮南王?」
她的肌膚雪白無瑕,有一雙充滿倔強和野性的明亮大眼,小巧的瓊鼻極有個性地微微翕動,一張紅潤豐滿的櫻桃小口和小半截裸露在衣裳與烏黑髮絲間的潔白脖頸,足以引起九十歲以下任何男人的原始慾望——金峨郡主,怎會突然來了壽春?
一群上身赤裸的鬼力士肩扛手抬,從光門中魚貫而出,將一口又一口沉重的木箱擺放到地上,轉眼就在駱余善面前堆積成一座小山。
他和伍被曾經同被稱為「淮南八公」,如今雷被、蘇飛等人或叛或死,留在淮南王身邊的只剩下他和晉昌、田由。
「大王為保閩越平安,才大義滅親弒兄登基,向大漢請降。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漢人的古話通常都很有道理。」
駱余善勃然變色,怒道:「霍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未免太不夠朋友了!」
連劉遷這樣的紈褲王孫都能清醒地意識到,驟然失去匈奴和閩越兩大強援的支持,貿然舉兵將意味著怎樣可怕的結局。
一封毀盟書信在駱余善筆走龍蛇之下一蹴而就,輕輕吹乾送到霍去病手中。霍去病看過後,笑問道:「敢問大王,您每次頒布旨意,都會忘記加蓋印璽嗎?」
「這才叫臭味相投嘛。但相信你現在對我的好奇遠遠不及我對你的。至少,我很奇怪你怎麼會來了壽春?而且與您同行的居然是那位一表人才的李校尉,實在讓人感覺驚訝——因為我清楚記得那晚你們兩位之間的談判結果並不令人愉快。」
但是雙方顯然不再需要像馬老闆這樣的三腳貓翻譯,使團方面只留下霍去病和伍被,其它人則由迎賓官陪同前往驛館休息。
霍去病騎在馬上,穿梭在寧靜的壽春街道間,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
駱余善看了很久,將它交給身邊的駱丑,笑呵呵道:「霍將軍,請用茶。」
「我在這個數字後面加上一個零,那應該是閩越十年的歲收了。」
少女回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無賴臉龐,憤怒的俏臉上怔了怔,壓低聲音警告說:「如果你再敢騷擾我,我就尖聲大叫,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惡棍行徑。」
離開武夷山後,使團一路輾轉抵達閩越王城東治。
「另外,我私人還想和大王做一筆交易。」霍去病故意將所有的箱子一一揭開,不斷誘惑著駱余善等人從心底升起的貪婪火焰。
「我沒空聽你胡說八道。」劉陵壓低聲音說:「父王稍後在書房接見你。」
「諸位誤會了,事實上我對大王十分欽佩。」霍去病用絲巾擦去濺在手上的熱茶,忽然又心平氣和地說道。
當他將閩越王駱余善毀約的親筆書信和淮南王與匈奴秘密簽訂的盟約副本擺放在書案上時,可以清晰看到劉安父女臉上驚駭欲絕的神情變化。
霍去病回到自己包下的那間上房,展開羊皮紙非常認真地默讀了一遍。
而更早的時候,伍被率領三百名從駱余善手裡買下的精壯奴隸也悄然離去,不知所蹤。
駱余善心裏暗罵,也笑道:「真是的,本王都高興得有點兒犯胡塗了。」取出國璽蓋上,重新交到霍去病手裡。
「霍將軍是在考較本王的算術么?」駱余善裝傻說:「要不我召內務總管來?」
霍去病笑吟吟看著衝進來的銀甲侍衛,也不反抗,只是淡淡問道:「先生,你的解藥需要多少種藥材才能配齊?」
「君子不立危牆,何況貴國並不怕惹怒淮南王。」
駱余善也很懂得投桃報李,每回有王使從淮南來訪,都會拍著胸脯,保證誓與自己的盟兄共進退。
「霍將軍,我受龍城公主殿下派遣,一直在這兒等著您轉交一封書信。」男子從懷裡取出一卷用火漆密封的羊皮紙交給霍去病,迅速告辭離去。
「惡棍,我想你爸爸也從來沒有好好教導過你應該怎樣做人。」少女針鋒相對,絲毫不肯吃虧地反擊:「你的笑容很迷人么?為什麼我像吃了只蒼蠅似的難受。」
「愛臭美的笨蛋!我是受不了劉遷色迷迷的眼光才故意躲得遠一點兒。誰曉得又會碰上一條更大的色狼?請你不要再破壞我今晚的食慾了。假如你還有一丁點兒腦子的話,就能明白現在該做什麼。」
「大胆!」駱丑喝斥道:「霍將軍,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淮南王派來的使者,就憑這幾句話就別想活著離開東治城!」
「主人,您終於回來了!」骷髏頭晃晃悠悠從開啟的窗戶外飄了進來。
「只要大王一落筆,價值這個數字的財富,將立刻盡歸貴國所有。」
「什麼交易?」駱余善目不轉睛盯著珠寶箱,強忍著沒有伸手去抓一把。
「沒什麼,簡而言之,就是我告訴金峨郡主自己想追求她,然後她一口回絕說花言巧語的男人最不可靠。所以,我最能令她開心的方式便是立刻從郡主的視線中徹底消失。」
在她對面落坐的,赫然是與霍去病在長安時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的屯騎校尉李敢。
「無聊的是你!像一隻嗡嗡亂飛的蒼蠅,見到女人便恬不知恥地撲上去搭訕。像你這樣下流卑鄙的男人,我還是第一次遇到。」
「郡主的姐姐是世子妃吧?您沒有坐到她的身邊而是來到了我的面前,顯然是個無比英明的決定。該不會是您早就知道了座席的安排才特意如此的吧?」
霍去病端起茶盞,遮掩住半張臉龐,說道:「莫非貴國那時候也會過年放假?」
後來現任的國王駱余善發動宮廷政變,弒兄篡位,背後同樣有淮南王的影子存在。
「這和你有什麼相干?」少女嬌哼一聲,續道:「我是來看望姐姐的,有可能還要接她回長安住一段日子。至於李敢,他是奉天子旨意,專程護送本郡主前來。」
霍去病的地位今非昔比,被安排在了左首第一排第四席上。在他身旁的第三席上落坐的,則是一位身著翠綠色宮裝的少女。
少女彎彎的眉毛向上一挑,到了發作的邊緣,卻突然「噗哧」一笑說:「你還真是個既噁心又逗人的臭流氓,我開始對你感到好奇了。」
「大王的牙口很好,不必過謙。」霍去病望向拿著密函低頭沉思的駱丑,知道這人是閩越王的智囊,所有方針大計都是出自他的腦袋,再經由駱余善的嘴巴說出。
雖然淮南之行的結果與他早先的設想大相徑庭,也未必能令天子劉徹滿意,可他並不在乎。
「恭喜老兄啊!」
霍去病壓根沒把少女的警告當回事,邪惡的眼睛像刷子一樣在對方嬌艷欲滴的臉上來回掃蕩,嘖嘖低贊道:「你生氣的樣子真有趣,腮幫子鼓鼓的好像打算一口把人吞下去。似乎一點兒也沒從令堂那裡學到一位大家閨秀應該遵循的禮儀啊。」
這天下午使團一行順利抵達壽春。劉安在王府舉行家宴,為使團的主要成員接風。
「哪裡哪裡,這都是托主人的福。」骷髏頭故作凄涼地嘆氣說:「你不曉得,那幾天我所忍受的是怎樣一種非人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