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誓》第一部 第四集 瀚海日出

第六章 大漠金鼓

第一部 第四集 瀚海日出

第六章 大漠金鼓

對於霍去病而言,浩瀚荒涼的沙漠風景並不陌生。若干年前,他正是循著這樣一條路線穿越茫茫大漠,滿身傷痕地回到定襄。
「戰爭無論勝敗,終究避免不了死亡。
緊跟著坐在戰馬上的弩手們點燃火弩次第發射。無需精度瞄準,任何一支弩箭落下都有可能燃起一片火海,如同遍地怒放的烈火之花。
「敵襲——」又一聲警訊從匈奴右大營中傳來,瞬間敲碎了大帳內的熱鬧歡愉。
此刻的風吹在臉上不再溫柔,卻如同鋒利的刀口充滿快感地嗚嗚呼嘯而過,將這夜切割成傷痕纍纍的碎片。
「嗷——」近百名玄甲騎士發出蒼狼般呼吼,高舉刀槍鬥志昂揚,追隨著拓寒的背影催動魔雕掠過天宇,朝著大漢帥旗奮不顧身地撲去……
「噗!」又一名敵人被他的長槍挑落馬下,臧天放已能隱隱看到王旌下顏海的身影,心中的豪情壯志如海潮般洶湧——拿下王旌,殺敵封侯!
從字面解釋便是,如果遇到棘手問題,竇嬰可以憑藉這份遺詔直接面見天子。在山窮水盡深陷囹圄之際,竇嬰左思右想取出這份遺詔,為的是爭取一線轉機。
在輕騎營之後,霍去病也率領著漢軍主力,勢不可擋地殺入縱深,不停地擴大戰果。
拓寒懸浮在半空,可以清楚地望見遠處威武飄展的漢軍帥旗。旗面中央綉著一個斗大的「衛」字,正在烽火中獵獵飄舞。
畫下斥候所報最西面的那處位置后,衛青提起馬鞭俯視自己手繪的粗糙地圖許久,嘆了口氣道:「我餓了,開飯吧。全軍不準生火,用隨身攜帶的乾糧充饑。限定一刻之內吃完,然後連夜急行軍。」
衛青佇立在正對匈奴中軍大營的一處小丘上,身後是一萬士氣高昂整戈待發的大漢鐵騎。
「好!」顏海興高采烈地將案上一條烤羊腿拋向獲勝者道:「巴魯,這個賞你!」
「報——」一名斥候飛馬奔到衛青近前,躍下坐騎拜伏在地,高聲稟告道:「西南二十里的一片綠洲上發現近日宿營的痕迹,有可能是小隊匈奴巡邏兵所留。」
「噗!」他的左肩應聲中箭,體內鼓盪的真氣立時衝散雷符靈力,但血水泉涌從傷口汩汩冒出,染紅了半邊甲胄。
「好傢夥,大將軍居然在行軍時也能睡著,果然與眾不同。」見此情形,同樣是被召入衛青帳下擔任中軍司馬的徐自為小聲對身邊的霍去病說。
他吞下口血沫,一骨碌起身抽出腰刀,就見那位挑落自己的匈奴騎士駕馭魔雕迴旋過來,長聲喝道:「能接我拓寒一槍不死,也非無名之輩,通名再戰!」
「匈奴鐵騎殺死了無數大漢婦孺老弱,可我們的軍隊也曾一次次屠殺過他們的族人。面對這些,我無能為力。」
「蓬蓬蓬!」一個個朝夕相處的戰友在魔箭的轟擊下粉身碎骨,化作一蓬蓬騰起濃煙的火團,痛苦地叫喊著灰飛煙滅。
衛青睡眼惺忪地聽著這些報告,每次都千篇一律地說上句「知道了」,之後便沒了下文。
在衛青身邊的這些日子里,作為幕僚的他學到了很多實用的統軍之道。或許在不久的將來便會派上用處。
衛青在馬上打了個激靈,迷迷糊糊從睡夢中醒來。也不知他是否聽清了斥候的彙報,懶懶地打了個呵欠道:「知道了。」
高凡的姐姐也被接到了京師,和小婉一同被厲虹如、奇鳳雨帶往南方,因此此時的霍府已經成為了一座空宅,只有一班傭人和千葉小慈留守。
「呼!」上空驟然刮過一蓬激蕩雄渾的狂風,一道道碩大無倫的黑影投射在地上,身後有同伴在不由自主地失聲驚呼。
臧天放一愣抬頭,天空中近百頭體態巨大的魔雕宛若一卷黑雲,正朝著自己的百人隊俯衝下來。端坐在雕背上的騎士張弓搭箭,伴隨著清脆的弓弦響動,一支支加持了雷符的魔箭似雨點一樣傾盆射落。
「呸!」臧天放唾了口血沫,大罵道:「堂堂天朝軍人,豈能投降蠻族豺狼!」
「你不如投軍報效國家,將來殺敵立功,一樣能封得萬戶侯……」
察覺漢軍的旌旗排山倒海般不住逼近,顏海明白敗局已定,縱聲招呼愛子準備撤退。
「畜生!」臧天放怒吼飛擲,長槍劃過一束閃亮的白光,穿透一頭魔雕的胸腹。
「殺啊——」輕騎營千馬奔騰,如開閘的洪水越過小丘,一往無前地殺向敵陣。
「經常在那一帶活動的,應該是匈奴右賢王顏海統領的大軍吧?」衛青摘下頭盔,讓涼風吹拂在自己的臉龐上,走到霍去病的身邊說道:「聽說右賢王世子拓寒和你是同門師兄弟,也許今晚你會見到他。」
「是條好漢!」拓寒頓槍道:「你的同伴已經全部戰死,投降吧!」
霍去病的身影便夾藏在衛青的中軍大隊里,而稍後的軍陣中還有一營御林軍,魯鵬和高凡便身在其中。
顏海舉著盛滿烈酒的金碗,和十幾名麾下的心腹將領欣賞得津津有味,不斷大聲喝采。
「大將軍,大將軍!」心癢難熬躍躍欲試的輕騎校尉郭成,忍不住輕聲呼喊端坐在踏雲神駒上正打著盹的衛青:「咱們可以出擊了吧?」
已經不需要再做任何驗證,從左右大營里燃起的衝天火光說明了一切。
「吃點兒?」霍去病掰開一塊乾糧遞給衛青:「對我來說,現在最有價值的事情便是填飽肚子,然後見證顏海大軍的覆沒……」
「嗯。」衛青懶洋洋地答應了聲,抬眼看了看遠處正在源源不絕向兩翼調動大軍的匈奴中軍王營,回答道:「讓我再睡一會兒。」
腳下的大地開始顫抖,先是微微的震動,繼而成為天搖地動的戰慄。猶若沉悶轟鳴的滾雷,漢軍隆隆震蕩的鐵蹄之音,悍然踏破了每一個匈奴人今夜的美夢。
只不過上一次的旅程他孑然一身,而今日簇擁在身旁的卻是浩浩蕩蕩的三萬大漢威武之師,旌旗接天,馬蹄如雷,如林刀槍遮蔽了半邊蒼穹。
「大將軍!」岳神機取出軍用地圖策馬來到衛青身前,指點大軍目前的位置。
「啪!」拓寒槍式微變,震飛臧天放手中的長槍,順勢一抹槍尖貫穿對方喉嚨。
「諾!」郭成一聲響亮的回答,高舉長槍朝自己的部下高喊道:「兄弟們,上!」
一方面她們受霍去病的委託沿途「照看」馬老闆,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避免李敢等人的襲擾。
「有敵襲——」突然匈奴左大營方向,響起守夜士兵聲嘶力竭的喊叫。
黑夜裡誰也不清楚這些漢軍是從何而來,更無從判斷他們有多少人,但在號角和熱血的鼓舞中,匈奴戰士迅速燃起旺盛的鬥志,向入侵者展開兇猛的反擊。
而更早些時候,魏其侯竇嬰已被漢武帝劉徹下旨處死。原來他在獄中為求自保,命家人取出先帝御賜的一份遺詔進獻劉徹。遺詔的內容十分簡明,只有短短的九個字:「事有不便,以便宜論上。」
不料劉徹收到遺詔后命人查證內廷存檔,竟沒有發現相應的詔書存底。
拓寒眼裡閃過一縷怒意,駕雕衝來,辟海魔槍朝著臧天放胸膛刺到。
瞧著臧天放兀自面朝王旌的臉龐,拓寒心中絲毫沒有獲勝的喜悅,心情反而愈發沉重起來。
夜襲突如其來,一道道火弩從黑暗中射出,拖曳著耀眼的紅光如同蝗群般幕天席地湧向層層迭迭的匈奴營帳。
「也許會,也許不會,在千軍萬馬中要遇見一個人並不容易。」霍去病也摘下了自己的頭盔,就地而坐道:「游弋大漠多日,終於找到敵軍主力,大將軍似乎沒有絲毫的興奮,莫非是在遺憾未能遇見伊稚斜大單于?」
「為什麼要興奮呢?」衛青遙望落日徐徐道:「很快這片沙漠就要被無數人的鮮血染成血紅色。其中既有匈奴人的,也會有大漢將士的熱血。
聽到兩名同僚的議論,霍去病沒搭話,只是望著衛青又在馬背上彎起的背影若有所思。
郭成無可奈何地望著兄弟部隊在敵人的營地內翻江倒海痛快廝殺,只盼大將軍這一覺千萬別睡過頭,讓自己的中軍輕騎營什麼也撈不著,只剩下打掃戰場的分兒。
徐自為瞧了瞧霍去病,咕噥道:「再睡下去,太陽都落山了。」
「拓寒,咱們快往西退吧!」
但在右賢王顏海的中軍大帳里,鼓樂喧天燈火輝煌,今晚的酒宴剛剛進入高潮。
至於厲虹如和奇鳳雨,早在霍去病前往衛青帥府報到前的三天,便協同馬聚才的商隊離開長安前往南方。
「為什麼?」徐自為愕然問道,霍去病卻不再開口,將目光投向西北方天際
剎那之間,他的腦海里響起了衛大將軍對自己的慰勉,一腔熱血充斥胸臆,大吼道:「殺——拿下顏海的王旌便是頭功!」
徐自為忍了又忍,似乎想向衛青提出什麼建議,卻最終沒敢這麼做。他低聲問岳神機道:「岳長史,接連收到多處軍情,大將軍為何始終毫無反應?」
藉著夜幕的掩護,兩萬大漢鐵騎分別迂迴到匈奴大營的左右兩翼,同時發動了兇猛凌厲的攻擊。似一道道旁薄浩蕩的水線,在敵人組織起有效抵抗前,漢軍的先鋒摧枯拉朽般沖入匈奴人的營地,卷湧起鮮血與死亡。
「綠洲、苦水井、驚鬼窟……」追隨著衛青在沙漠上戳下的每一個圓點,霍去病在心中默默報出這些地方的名字,嘴角有了縷淡淡的會意微笑。
夜很靜,偶爾從營帳外傳來一兩聲戰馬的嘶鳴,沉睡中的士兵警醒地翻轉個身將毛氈裹得更緊,而後低聲咕噥著什麼又香甜地睡去。
與大漢其它的將軍有別,衛青幕府中的謀臣副官寥寥無幾。而且除了長史岳神機外,剩下的大都是新人。其中就包括被天子欽點入營的霍去病。
「徹底滅絕,誰能做到?」
「殺呀!」郭成高聲呼號,一馬當先,撥擋開射來的箭矢,沖入了兵力空虛的中軍王營。
霍去病已經下馬,宛若沒有聽見他的問話,凝望著衛青畫下的地圖,自言自語道:「西南八十裡外,那是我曾經走過的一片大草原……」
經過連續多日行軍,三萬鐵騎翻越目前作為大漢與匈奴分界線的陽山深入大漠。
「頭兒,我們沖得太猛,和大隊失去了聯繫!」一名部下扯開嗓門拚命壓下驚天動地的喊殺聲與兵刃撞擊聲,高聲提醒臧天放。
入夜後的草原氣溫急轉直下,幾乎驟然降至冰點。
「你我都無能為力,因為這是上天註定的事。」霍去病眼裡閃著冷光:「假如大將軍已經極度厭倦戰爭,唯一的辦法便是以戰止戰,徹底滅絕匈奴一族。」
甫一進入有效射程,漢軍的五行師們紛紛作法,火球、冰刀、沙暴、金箭……一道道攻擊法術爭相鬥艷在夜空下盛綻開璀璨絢爛的光華,呼嘯奔涌著朝匈奴王營轟擊而去。
他努力揚起臉,模模糊糊地又看見了高高飄揚的右賢王王旌,艱難地向著它爬行了兩尺,終於停止了呼吸。
這時王營內也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號角,一隊隊剛剛被驚醒的匈奴騎兵跨上坐騎,在各自將領的統帥下依照號角的調度疾向左右兩翼馳援。
遠遠地眺望,匈奴人的左右軍營業已亂成一鍋粥,到處是熊熊燃燒的營帳和喧囂刺耳的喊殺聲,唯有位於中央的王營相對沉寂,尚未發生戰鬥。
王旌、王旌……近了,更近了……一個個匈奴士兵的身軀在臧天放的面前倒下,一蓬蓬鮮血在長槍下怒綻,生命無論敵我都變得微賤與蒼白。
「全軍待命!」衛青突然挺直身軀,眼睛里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朝西方那輪落日之下的廣闊大漠極目眺望,喃喃道:「天快黑了。」
兩名匈奴勇士正在王座前表演摔跤。儘管只是表演,可精采激烈的程度一點兒也不亞於實戰中的對決。
臧天放回了一下頭,自己的隊伍後方密密麻麻都是撲涌而來的匈奴騎兵,已看不到郭成和其它輕騎營的戰友。
衛青跳下踏雲神駒,拿著馬鞭在沙地上戳了一個小小的圓點,而後在右上角又戳下一個小眼,如此連續點上幾下隱隱形成了一條向上翹起的弧線。
顏海丟下剛啃了一口的牛排,在匈奴將領的簇擁下衝出大帳向傳出警訊的方向驚異望去。
岳神機微笑道:「大將軍還沒睡夠,等他醒來,自然會有所決斷。」
「嗚——」
而這份來歷神秘的遺詔,也就此成了千古難解的謎題,其真相永遠埋沒在了滾滾歷史長河之中,徒然引來後人的一聲唏噓。
「你怎麼知道大將軍會下令吃乾糧?」徐自為困惑地問霍去病。
西漢元朔五年,公元前一二四年,大將軍衛青奉漢武帝劉徹命令,統帥三萬鐵騎直搗匈奴腹地,由此揭開了大漢與匈奴間又一場血戰的序幕。
王營中忽然又響起一通雄壯的號角,右賢王顏海的王旌緩緩移動,向匈奴左翼大營靠近。
「怎麼可能!」
他的前方,衛青坐在心愛寶馬踏雲神駒之上。一身銀白色的甲胄使得他的身形看上去比平時挺拔魁梧了許多,腰間懸挂著的一柄黑鞘長劍隨著坐騎微微起伏。
「是衛青來了……」拓寒心中一轉,高喊道:「玄甲雕騎,隨我來!」
臧天放的耳膜被這股聲浪震得嗡嗡雷鳴,卻不甘示弱地大吼道:「老子大漢輕騎校尉麾下隊率臧天放,看刀!」縱身而起,一刀斬向對方面門。
與此同時,衛尉蘇建、左內史李沮、太僕公孫賀以及李敢的堂叔李蔡也分別統兵由朔方出擊;再加上大行李息和岸頭侯張次公從右北平發出的漢軍,猶如一支支離弦利箭一往無前地射向蒼莽大漠,聲勢之盛、力度之強,實乃歷年少有。
「郭成,去吧。」衛青的眼睛猛然睜開,在黑夜裡閃著明亮的神光:「誰能拿下顏海的王旌,我便記他頭功。」
周圍的部屬們轟然應諾,一支百人隊如離弦之箭劈開層層血浪,直插王旌所在。領頭的軍官揮舞長槍渾身浴血,正是曾在長安大街上挑戰過大將軍衛青的臧天放!
隨著最後的一聲吶喊,臧天放一躍而起長槍奮力刺向拓寒小腹,只盼能和對手同歸於盡。
匈奴大營中的燈火一盞接一盞熄滅,除了少數負責守夜的軍士,大部分人都已酣然進入夢鄉。
一陣絞殺后,右賢王大軍從起初的混亂和驚慌中蘇醒,逐漸組織起有序的抵抗。
望了一眼右賢王王旗上清晰可見的雪雕圖騰,郭成振槍大喊:「大將軍有令,拿下顏海王旌者記頭功,兄弟們,殺呀!」
臧天放看到自己的眼前有一朵鮮艷的紅花盛開,天地漸漸失去了顏色,魁梧的身軀像一座山嶽轟然倒下。
那位置如果標註在這張軍事地圖上,不偏不倚便在所有圓點連成的弧線正上方。
這時候,王營派出的援兵匆匆趕到,狹路迎上殺紅雙眼的大漢鐵騎,雙方之間爆發出一場更為慘烈的短兵交接。
於是兩萬有備而來的漢軍充分發揮出整體作戰的優勢,大片大片地分割蠶食著頑強抵抗的匈奴人,不斷朝王營推進。
「去你娘的!」臧天放拔出魔箭,甩手射殺一名匈奴騎兵,又奪過一柄刺來的長槍單手揮動,兇悍地向前殺去。
幕府長史岳神機扭頭笑道:「你們沒聽說過么,衛大將軍有『睡虎』的美名。」
「謝王爺賞賜!」巴魯抬手接住烤羊腿,向顏海躬身施禮,退向帳外。
大軍行出里許,又一名斥候來報,在距離綠洲西北方向約三十里處發現了另一處宿營痕迹,依據經驗判斷最多不超過三天。
隨後斥候接二連三的回報,均是探查到匈奴騎兵經過後留下的痕迹。
臧天放一凜,方才注意到自己下屬的百余騎兵在玄甲雕騎的猛攻下死傷殆盡,只有十幾名重傷員翻滾在血泊里痛楚呻吟。
「有這樣的勇士,大漢軍威可畏呀……」
「報——」最後一隊斥候也終於有了迴音:「屬下朝西北方向搜尋五十里直抵白鹽坡,並未發現任何可疑敵蹤!」
在經過一番難分難解的纏鬥之後,身纏紅色獸皮腰帶的摔跤手終於成功地將對方死死壓在身下動彈不得,贏得了這場表演賽的勝利。
可惜匆忙中上馬應戰的匈奴騎兵根本無法組織起嚴整的陣形,大多數人只能各自為戰,利用燃火的營帳作為指引撲向漢軍。
「鏗!」雙槍交擊,臧天放虎口發麻長槍拋飛,不由自主地摔下馬背。
「噹啷!」辟海魔槍寒光一閃,將臧天放的彎刀震得粉碎,槍鋒氣勢凜冽扎入他的右胸。臧天放仰天倒下,又掙扎站起,順手從地上撿起一桿長槍大叫:「再來!」
霍去病輕輕拍打馬脖子,低聲回答道:「看著吧,待會兒我們準備要啃乾糧了。」
他從軍寥寥數月,便趕上了這場轟轟烈烈的大戰役,不由得血脈賁張,忘卻生死,聽到郭成的呼喊,當即率領著一百余騎奮勇爭先直搗黃龍。
「看槍!」一頭魔雕自側面迫近,雕背上的年輕騎士手握辟海魔槍,威風八面大聲呼喝,向臧天放挺槍攻到。
衛青苦笑一聲道:「我常常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劊子手。只有在看到那些從匈奴鐵蹄下被救出的無辜百姓,看到他們能夠安居樂業,不必再擔心禍從天降的時候,才會感到自己做的事並非毫無價值。」
如此一來,竇嬰稀里胡塗地又成為了「矯詔」罪臣,縱然劉徹有心保全也無法可施,唯有依照大漢律例將他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