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魔衍者 第三集 京師花會
第八章 驚艷
平陽公主下了馬車，嬌哼道：「好啊，我這裏帶著人快馬加鞭地趕來，他那邊倒不甘寂寞先風流快活上了。」
「真該敲碎這些閹貨的懶骨頭！」一名部下罵道：「回頭讓人查一查是誰乾的。」
公孫敖問道：「陛下呢？怎可將他獨自一人留在樓上？」
話雖這麼說，可金峨畢竟是在耐心地聽自己講，這對她而言已是非常難得了。
仆多一愣，曉得公孫敖傳的定是天子旨意，不敢違拗，便氣呼呼地撥馬迴轉。
風聲微動，四名李敢的心腹部屬從殿頂躍下，落在他的身周，成合圍之勢。
一曲奏罷，餘音繞梁，台下久久沉寂無聲，唯有渭水在「嘩嘩」流淌。
原來他便是晉陞為驍騎營統領的仆多，今日奉旨微服護駕，隨劉徹觀賞花會。
「這個虞鳳至，是平陽公主府選送的花女？」青年男子問道：「什麼時候她的府里又出了這麼一位妙人兒？」
「公孫。」青年男子說道：「回頭告訴平陽公主，我要見一見這花女。」
田玢輕輕擊掌，從小巷旁的屋頂上掠下一道白色人影，正是千葉永釗。
「這真是春蘭秋菊難分軒輊啊。」那老者感嘆道：「聞此一曲，余終身無憾矣！」
田玢道：「聽起來，公主殿下還在對前晚的行動受阻耿耿於懷啊，這次我有十成的把握，相信絕不會令您失望。不知公主殿下還有什麼問題？」
「聽車夫說紀小姐微恙，怎地還下車來了？」他含笑道：「剛才是隨從無禮，我已訓斥過他了。」
董武道：「先看看那些屏風有沒有摔壞。假如都沒事，就不必聲張了。」
對面馬車裡沉默片刻，嚴先生將藏人的暗格關上，只見整架馬車渾然一體，天衣無縫。
前方山路忽然出現一輛緩緩而行的馬車，將道路擋住。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摩肩接踵的人群里，一名身穿寬袍的青年男子目不轉睛地注視虞鳳至，輕輕讚歎。
足足又花了半個時辰，田玢的馬車才駛入會場，以他的身分，剛一露面便有眾多的長安名流與文武百官上前迎接寒暄，田玢與眾人談笑風生，盤桓了好半天後，才來到為他特意安排的涼棚中入座。不久，悠揚的絲竹聲響起，一位由南宮公主府選送的花女登台獻藝，拉開花會最後的序幕。
一名長隨縱馬追上，朝車夫叫道：「把車靠到一邊，讓我們先過！」
紀醉若嫣然一笑，道：「因連日登台獻藝，偶感不適，可能是有些累了。我正準備回莊裡歇息，不想遇見公子，也是有緣。」
沒有人回答，一束劍光臨空刺落，鋒芒吞吐直指董武眉心。
只見一位絕世麗人懷抱琵琶，盈盈走上彩台，來到虞鳳至的身邊，正是紀醉若。
田玢胸有成竹道：「公主殿下過慮了，事實上李敢一直是我的人，將控制皇宮的差事交給他，您可以放心。」
「遵命！」仆多闊步
兩輛馬車在小巷裡擦肩而過，田玢的馬車駛出另一頭的巷口，往城外行去，千葉永釗則像幽靈般地消失了。
幾個人走到屏風前，七手八腳想將它從地上扶起，驀地，殿門被人關閉，一串輕微的破空聲密集響起，數十枚細如牛毛的銀針從殿頂灑落，幾名禁衛軍官猝不及防，連慘叫也來不及發出便倒地斃命。
「走吧！」青年男子轉身往外行去，前方有數十名身材壯碩的觀眾，不著痕迹地將人群分開，讓出一條通道。
劉徹怕他聽出自己聲音，便朝公孫敖使了個眼色，公孫敖不動聲色地抓住劉孝胳膊架他到屋外，劉孝的護衛正要上前，卻被仆多等人擋到了身後。
雷被笑道：「既然如此，卑職告退。」說著，便率領幾名驍騎營同伴告辭離去。
以劉徹的閱歷，平生所見女子中，堪與眼前紀醉若一爭高下的不過寥寥數人而已，即使以皇後衛子夫年輕時的風姿樣貌，也難言勝過此姝。
此刻他正率著一隊皇宮衛士巡察長樂宮，興許是昨夜的酒喝多了，腦袋還在隱隱作痛。沒辦法，趙破奴、仆多、高不識、徐自為……一干在北征時並肩血戰同生共死的驃騎營兄弟，在得知他與金峨郡主訂婚的喜訊后，都吵著要自己提前請客。
當然，有時候金峨也會問起其他大軍的情況，譬如李廣父子所在的后軍，可惜董武對此所知有限，只好著重在李敢率領三百人飛馳應援，與冠軍侯會師一處，攜手奮戰銳不可當，拖住祖虎數萬匈奴大軍的戰事。至少這一段董武親身體會過，不必費心勞神地添油加醋，講來也更可以扣人心弦。
雷被一怔，施禮道：「原來是李衛士令在裏面。方才卑職隱約聽到殿內有人大叫，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咦，那座偏殿的大門怎麼是開著的？」
「嗡！」
說話間，琵琶聲漸漸高起，旋律悠揚，奏的仍是那首《采菱》。
「唰唰唰！」
出了城，馬車直奔位於渭水河畔的花會現場，離會場尚有四五里地，路上已是行人如織，車馬難行，大傢具是前往觀看花會最後一日決賽的達官顯貴和長安百姓。
李敢望著被裝進麻袋的董武屍首，低聲嘆：「董武，你命該如此，可怨不得我！」
花會第三天。武安侯田玢坐在馬車裡，馬車走得很平穩，沒有前呼後擁的儀仗，沒有戈明甲亮的護衛，只有一個身著黑色便衣的中年男子和幾名親信騎馬隨行。
「是！」身後一名部屬躬身應道，快步出門而去。
董武本想請霍去病和高凡、魯鵬一起喝酒，可去送信的人卻回報冠軍侯不在府中，高凡和魯鵬也另有要事不便前往，這多多少少讓他有些掃興。
人們或站或坐，痴痴地仰望著彩台之上的虞鳳至，見她袖袂輕舞
李敢目送雷被走遠，才回到殿內，地上的血跡已被清理乾淨，他冷靜吩咐道：「白師兄，通知嚴先生，這裏的事情已然辦妥，請他務必要將名單送到。」
「你來晚了。」那輛馬車裡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淡漠而高傲。
公孫扭頭，在身旁一個貌似老漢的下屬耳邊低語了幾句，見那老漢點了點頭悄悄離去，他便向青年男子笑道：「這刻也不知公主殿下在哪裡，需得找上一陣子。」
李敢面無表情，傲世神劍氣貫長虹，幻動點點光花罩向董武胸口。
田玢點點頭，凝望著彩台上載歌載舞的花女，輕輕道：「但願我沒看錯他。」
短短數月的北伐征程，已令他對霍去病佩服得五體投地，即使在平時與別人的閑談中，他也總忍不住誇讚起冠軍侯統率八百驃騎奔襲千里，縱橫戈壁草原間的神勇風姿。
李敢漠然道：「我已在殿內巡視過了，只是一點小事，不勞費心，請回吧。」
紀醉若回到馬車后，劉徹也上馬尾隨緩行，公孫敖道：「陛下……」
話音未落，彩台下忽又響起錚錚琵琶聲，與虞鳳至的笛音相和。
來到樓外，正好撞見衡山王的世子劉孝從樓上灰溜溜地下來，想是要獻殷勤，不料在紀醉若處碰了一鼻子灰。
長隨大怒道：「我管你是雞小姐鴨姑娘，快閃一邊去，省得你仆爺動粗！」
麝韻湊近紀醉若低語道：「小姐，您身子弱，不能久立，既然和這位公子聊得如此投緣，不如請他上車說話吧。」
「據說是公主殿下以重金從楚地聘來的。」右邊的一個老者小聲回答道：「別看她珠圓玉潤纖纖弱質，首日一場劍舞豪情四溢冠絕全場，就連司馬相如、東方朔這般眼高於頂的風流才子，也禁不住擊掌叫好。」
「劉賜、劉孝父子你打算怎麼處置？」車內女子道：「留著他們遲早會是禍患。」
「人呢？」馬車裡女子的聲音道：「我要再看一看。」
劉徹清楚公孫敖的用意，不以為意地笑道：「就你事多。好，我們陪紀小姐一同入庄，稍後再作良晤。」
「很好，堪稱唯妙唯肖，這樣我就放心了。」車內女子說道：「劉徹已經微服出宮，由公孫敖、李少君等人陪駕隨行。你的人要時刻緊跟，不能出現任何疏忽。」
「李……」他呆了呆，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嘩——」
這時，公孫敖喚道：「仆兄弟，回來！我們在後面跟著就是。」
董武重傷之下心神激蕩，更加不是李敢的對手，在傲世神劍咄咄逼人的攻勢里，左支右絀，節節敗退，最終身前露出破綻，李敢毫不留情，一劍刺入他的胸膛，輕輕道：「抱歉，董兄。」
他望著喬裝改扮過的劉徹，隱隱覺得眼熟
他向田玢所坐的馬車微一欠身，說道：「一共五個暗哨，已經全部解決。」
前方的馬車卻在道邊停下，紀醉若由丫鬟麝韻攙扶著從車裡行出，向眾人盈盈一禮道：「公子見諒，車夫不曉事得罪了。請諸位先行。」
公孫心裏巴不得趕快離開這等魚龍混雜的場合，儘管青年男子戴著精緻的人皮面具，又換了一身便服，任誰也無法猜到他便是當今的天子，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天曉得人群里會否隱藏著居心叵測之徒？當下便道：「要不，我們這就前往鼓浪山莊暫作小歇？」
劉徹的目光像磁石一般被深深吸住，說道：「小姐彈奏琵琶時我就在台下，如此琴藝，著實令人流連忘返。」
驀然間，雷鳴般的掌聲從數萬的人群中轟然爆發，人們像是醒了過來，拚命地鼓掌喝采，將心中的讚美毫不吝惜地送給台上的絕代雙姝。
董武瞪大眼睛，死死盯視李敢，臉上寫滿怒忿與不解，緩緩地向後仰倒。
劍鋒一轉，血光迸濺，董武手掌齊腕而斷，他爆出一聲痛吼，手握斷腕踉蹌而退，這才看清出手偷襲自己的人。
董武無暇拔刀抵擋，急忙擰身揮掌招架。
「過去看看。」董武說著，便率領部下走到那扇門前，透過縫隙，只見殿內光線幽暗空無一人，可幾面屏風不知為何橫七豎八地倒在了地上。
公孫敖解釋道：「這是個比方，意思就跟微服出行差不多。」
劉徹一擺手：「我曉得，你想提醒我這姑娘是衡山王府選送的花女，最好敬而遠之對不對？可她怎知朕的身分？你也太小心了。」
田玢道：「三天前我故意安排項岳刺殺李敢父子，就是為了讓劉徹徹底信任他。」
嚴先生回答：「假如不出差錯，最多半個時辰便該有信送到。」
「主上不想再看下去了嗎？」公孫緊貼青年男子左側，小心翼翼護送他離開。
「原來是千葉先生。」車內女子欣慰道：「看來我可以安心回宮敬候佳音了。」
青年男子點了點頭，跨上坐騎道：「也好，我正覺得有點兒累了。」
紀醉若矜持道：「公子過獎，可憐我一介孤苦漂萍，難當盛譽。」
突然聽見守在門外的幾名李敢部下高聲喝道：「站住，不準靠近！」
兩人相視一笑，莫逆於心，笛聲與琵琶相得益彰，好似一雙比翼齊飛的靈鳥，灑逸飄渺地遨遊在藍天碧水之間，一時間也不知傾倒了台下多少王侯才子！
萬眾矚目下，虞鳳至從容落坐，清澈如波的目光懶懶拂過台下成千上萬的觀眾，皓腕輕抬，將一支竹笛送到唇邊。
緊接著一個男子的聲音問道：「我是驍騎營的雷被，殿里出了什麼事？」
樂如清泉，汩汩綿綿從她纖指間的笛孔里如清冽甘泉般流淌出來，不含一絲一毫的人間煙火氣息，仿似天籟之音，沁人心脾。
車內女子
田玢眯眼含笑欣賞著花女表演，低聲問侍立在旁的嚴先生道：「李敢動手了嗎？」
「劉賜還不知情，正一心一意作著進京登基的美夢，不足為慮。至於劉孝，我不會讓他活過今晚。」田玢胸有成竹道：「到那時大勢已定，他也就失去了僅有的利用價值。處理完他之後，再回過頭來收拾劉賜，可謂易如反掌。」
但聽它忽如鶯語呢喃，忽如幽泉凝冰，輕攏慢挑似珠玉落盤，讓聞者渾然不知身在何處，甚或那名叫的公孫的長隨都忘記了回答，視線投向台前，急切地想找尋那位彈奏琵琶的佳人。
眾人出了會場，走一段山路拐了個彎兒，喧囂的人群消失在身後，路邊蒼松如蓋，繁花似錦，炎熱的暑氣也悄然消退了不少。
黑衣男子不聲不響的下了坐騎，從田玢乘坐的馬車底部，徐徐向左側抽出了一道暗格，不到兩尺高的暗格里平躺著一個男子，僅穿了件月白色內衣，正沉沉熟睡。
公孫敖一聽頭就大了，自己的這位主子天縱英明，偏就見不得女人。這紀醉若乃衡山王府選送的花女，身世不明，怎可讓天子輕易與她獨處？於是急忙道：「主上，紀小姐看上去頗為疲倦，還是讓她安靜地歇一歇吧。」
那車夫回過頭打量長隨一眼，撇撇嘴道：「你不知道車裡坐的是衡山王府的紀小姐么？嚷嚷什麼，小姐身子不舒服，最怕人吵。」
清幽委婉的笛聲響起，是一曲許多人都耳熟能詳的楚曲《采菱》，僅僅吹出幾串音符后，台下已是鴉雀無聲，連原本此起彼伏的咳嗽也盡數停止。
「是你早到了，我一向很守時。」田玢似乎很不喜歡對方話語中包含的訓斥口吻，淡然道：「尤其像今天這樣的大日子，我更不會記錯時間。」
李少君笑了笑：「小心駛得萬年船，白龍魚服總是謹慎為好。」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董武笑著伸手推開門，走進偏殿。
李敢揮手示意幾名屬下清理現場，邁步走到殿口，將門打開一小半，用身子阻擋住雷被的視線道：「什麼事也沒有。」
車內女子問道：「你準備派誰去解決劉孝？」
這些天來，董武覺得自己生活在一個難以言喻的美妙夢境中，自北征凱旋歸來后，好運便一直不斷地伴隨著他，先是因為功勛卓著晉陞為掌管皇宮宮門啟閉以及宮內巡邏重任的公車司，然後又與修成君的小女兒金峨訂下婚約。人生如此，只怕老天爺都會心生嫉妒。
董武雙掌推出一蓬罡風，將頭頂的銀針震散，驚怒交集道：「什麼人？」
不一刻，平陽公主帶著虞鳳至坐車趕到，公孫敖如釋重負，趕緊迎上前道：「公主殿下，陛下正在樓上與衡陽王府的花女紀醉若相會。」
劉徹由李少君陪著上了小樓，公孫敖吩咐仆多率人將劉孝主僕押出庄外，自己則和另外幾個侍衛守在
劉徹下了馬，由公孫敖和李少君一左一右護著走到紀醉若面前，上上下下觀瞧了一遍，不禁心裏暗贊。
「你以為這般佳人，接下來還會有嗎？」青年男子說道：「嘗過了山珍海味，再吃粗茶淡飯便沒胃口了。」
仆多明白過來，偷偷瞅了瞅劉徹，劉徹微笑道：「你忠心可嘉，並沒做錯。」
仆多沒聽懂，扭頭悄聲問道：「公孫將軍，什麼叫白龍魚服？」
李少君拍拍他肩膀，溫言道：「你知道么？紀小姐便是方才彈琵琶之人。」
渭水河畔的花會彩台上，今日第三個出場的虞鳳至正在表演。
「你也太厚道了。」那名部下道：「要換作從前，准要那太監吃不了兜著走。」
田玢吩咐道：「嚴先生，打開車底，請公主殿下過目。」
馬車拐進一條不起眼的巷口，在幽深曲折的小巷中行了須臾，忽然停下，對面不到十步遠的地方，有一輛同樣輕車簡從的馬車正在靜靜等候。
田玢在車裡抱拳一禮：「微臣恭送公主殿下。」
「好嘛，又來一個。」青年男子怔了怔，微笑道：「今日我們耳福不淺呀！」
需知皇宮禁地，不比其他地方，明裡暗裡設有諸多厲害禁制，更有數以千計的高手日夜不懈的拱衛；在光天化日下襲擊巡查的皇宮侍衛，幾乎是前所未聞的事。
「主上說的極是。」身邊一名長隨打扮的中年男子附和道：「素聞長安有三位吹笛高手——樂師李延年、博望侯張騫和衛大將軍。可此女的笛音空靈飄逸猶若雲起泉涌，似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意外地發現，連金峨郡主都很喜歡聽自己說起這些事情，可惜她對自己的老上司卻頗不以為然，常常會來上一句道：「哦，他運氣還不錯。」
突然，身後一名部下的驚咦聲令董武的思緒回到現實，他順著部下手指的方向瞧去，果然看到左前方不遠處那座偏殿的門開著一條縫，或許是負責清掃的太監忘了關上。
車內女子問道：「這麼說來，田相對他的忠誠已毫無懷疑？」
方才相隔較遠，畢竟看不真切，此時兩人近在咫尺，紀醉若動人嫵媚的容貌自是一覽無遺，讓人無酒自醉。
平陽公主沒好氣道：「說誰他是獨自一人？身邊一左一右還有兩位美人相伴呢；仆多，調高不識的驃騎營入庄護駕，陛下方才已向那紀醉若和虞鳳至表明了身分，咱們也沒必要再替他遮遮掩掩，索性全挑明了。」
「噗！」
公孫敖苦笑，不敢接話，普天之下，怕也只有這位公主殿下敢如此口無遮攔地編派天子了。平陽公主也不多話，領著虞鳳至便進了小樓，沒過多久，卻見她和李少君一前一後又從樓上走了下來，只是少了虞鳳至。
說著話，眾人進了鼓浪山莊，劉徹在早已安排好的靜室里換了身衣衫，小歇片刻，便道：「我出去轉轉。」邁步往紀醉若下榻的小樓行去，公孫敖等人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