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驚仙》首部曲 第二集 天下小卒

第七章 憶初救俗勇自許,壯大看俗尤崎嶇

首部曲 第二集 天下小卒

第七章 憶初救俗勇自許,壯大看俗尤崎嶇

過了會兒,真禪收起抽泣,抹抹眼淚,確定於總管已經氣絕身亡,「嗷」地一叫又狠狠踹了他屍首數腳,這才將心緒漸漸平復下來。
驀地楊恆背後一硬,不知不覺被曠遠道人逼到了一處彎角,再往後去不遠處的洞底石壁上,正靠坐著昏迷不醒的明燈大師。
真禪見楊恆命在旦夕,也不曉得哪來的勇氣,奮力伸手雙手死死抱住于總管的左腿,身子在地上被拖著走出數尺。
這兩句話聽似是二人在私下交談,實則一句句都清晰無比地傳入真禪的耳朵里。他的眼睛逐漸在變亮,同時也覺察到了于總管遠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可怕,鳩摩棍法越使越有信心,開始在氣勢上反壓對手。
明燈大師道:「正是,只要他能夠找到自信,戰勝心魔,未來成就絕不可限量!」
魔印光華一顫鏗然激飛,楊恆震得嘴角溢血,重重撞在石壁上,卻也勉可支撐住。
楊恆心生驚詫,漸漸發覺真禪的修為竟遠比自己預估的要高出許多。若非對於總管心存畏懼接連錯過數次機會,只怕早已將對手擊傷。
可要這樣就能將它化解了去,那也太小看了這式「乾坤一擲」。
可急切間他竟忘了,這山洞里哪來的偌大空間可堪趨避?才一起身後背便撞到了石壁上,「啵啵啵」一蓬銀白光珠射落在他的臉上身上,竟隱隱散發著酒香。
「當!」兵刃交擊,真禪的戒棍猛往刀上一纏一轉,將誅魔刀絞飛脫手,于總管口發怒嘯探爪撲來。
楊恆不再追問,只是猜測多半明燈大師當時又不知招惹了哪個極難對付的大魔頭,惟有託身峨眉以免牽累霜兒母女。否則以他的性情,絕不至於作出拋妻棄女之舉,更不可能在談及往事時流露出如許的愧疚之意。
明燈大師豁達一笑道:「不過是件身外之物,你留戀它作甚?」
楊恆心想:「不知這位異人是誰,聽明燈大師語氣中的敬佩崇慕之情,定是位名動天下的頂尖人物。」
明燈大師徐徐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當時我廢寢忘食,心無旁騖地日夜參悟那位異人傳授的諸般絕學,有時候一閉關便是數月,可在心裏邊,卻始終記掛著她們母女。
望了眼地上還有石壁上釘著的仙劍殘片,楊恆有點兒歉疚地道:「大師,你送我的盪邪仙劍,還沒多少天就給毀了。」
楊恆心下一陣惋惜,自知體內真氣油盡燈枯,否則咫尺之遙又豈容於總管躲過了要害。于總管卻是殺機大熾道:「小子,我先殺了你!」
哪知曠遠道人剛被迫退了一步,司馬陽卻從他側旁搶上,雪魂笛疾點楊恆眉心。
楊恆最看不得真禪這般膽小的樣子,嘆氣道:「一個死人也能把你嚇成這樣?」
明燈大師苦笑道:「醒是醒了,可貧僧這傷卻不妙得很……」話沒說完「哇」地吐了口深紅色淤血,胸前傷口復又迸裂,軟軟地又倒了下去。
司馬陽大叫一聲伸手抹臉,袖上儘是斑斑血跡,一股股針刺的劇痛令他眼前忽黑忽亮,頭暈目眩,模模糊糊就看到明燈大師手握酒葫蘆緩緩站起,朝自己咧嘴一笑。
明燈大師沒有應聲,隔了會兒又問道:「真源,你的傷勢如何?」
于總管臉上微微現出愕然之色,一刀掠向真禪的咽喉。
他原本是看到了真禪鑽入假山洞里,便想跟進來抓個活的。不料剛一進洞就聽到了楊恆和明燈大師的聲音,禁不住暗暗吃驚道:「敢情這兩人也在洞里,還好我沒貿貿然衝進去自投羅網。」
司馬陽一聲不響欺近洞口,揮掌拍向楊恆面門。楊恆橫掌招架,借力飄退沒入洞內不見,卻聽他的笑音道:「老雜毛,有種你便進來!」
那邊「砰」一聲悶響,司馬陽的玉笛與楊恆的左手拈花指力幾乎同時擊中對方。
可在外偷偷聽了一陣,察覺到楊恆和明燈大師均都身負重傷,當即生出凶念拔刀走將出來。
楊恆恨不能自己被于總管一刀殺了,也不願真禪受此羞辱,叫道:「大師,你快讓他站起來啊!」
突聽「嗤嗤」破空聲響,司馬陽愕然側目,只見鋪天蓋地的亮白色光點如暴雨般向自己射到。他顧不得收拾楊恆,騰身後躲揮袖拂盪。
真禪當真是怕死的,如果身後沒有楊恆和明燈大師,他聽到這話定會毫不遲疑地溜之大吉。但一想到自己走了,師父和師弟勢必沒命,那又如何是好?情急下撲通一聲跪倒在於總管面前,連磕幾頭打手勢道:「施主大慈大悲,我給你磕頭!」
真禪搖搖頭,剛要回答,突聽洞中響起陰惻惻的笑聲,卻見飛馬鏢局的于總管一手提刀,邁步走了過來。
楊恆苦著臉道:「左臂使不上勁兒,右腿不能動,真氣已提不到膻中穴。」
原來這彎角處空間稍大,司馬陽瞅准機會佔住位置,與曠遠道人形成夾擊之勢。
明燈大師笑罵道:「你殺了他,該是他哭才對……嗯,只怕他已哭不出來了。」
卻聽明燈大師開口喚道:「真禪,進來吧!」原來他耳目依舊敏銳,更對自己幾個弟子的步音了如指掌,雖沒看到也對來人的身分猜得八九不離十。
明燈大師道:「那你另一半還能動!試著爬過來,我懷裡有兩顆九元丹拿去服下。」
他微微一凜,不知來人是友是敵,於是屏息凝神,手裡扣了一支九絕梭。
真禪微露懼色,施展鳩摩棍法與于總管斗在一處,卻是只守不攻。
楊恆把心一橫,將生死之念徹底拋之度外,反倒在不經意里暗合佛門所追求的無我無相之境,靈台瞬間一片空明,雖不用眼看,卻異常清晰地把握住那魔印翻騰轟落的線路角度,盪邪仙劍斜向上挑,刺中魔印底座。
楊恆揮劍抵擋,卻漸落下風,不得不且戰且退,好在洞中狹長,後面的司馬陽縱是有心上前夾擊也無從插手,否則自己若同時面對這兩大高手,委實凶多吉少。
楊恆問道:「真禪,外面情形如何,有沒有見到真菜師兄和小夜他們?」
誰知明燈大師悵然搖頭道:「不必了——一飲一啄,莫非前定。我若要見,這十幾年裡隨時都能回去,又何苦等到今天?」
突聽身後傳來真禪憤怒的吼聲,雙手運勁一甩將他的身軀高高拋起。于總管措手不及,「砰」地腦袋撞中洞頂,忙運氣挺腰飄落回地上,獰聲道:「小啞巴,找死!」
司馬陽趁機一指彈中楊恆膝蓋,喝斥道:「跪下!」
真禪從地上爬了起來,雙手緊緊握牢戒棍,眼神里依舊有驚懼與畏縮,大口大口喘著氣一動不動盯著于總管,腦海里只一個念頭翻來覆去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沒過十余個回合,就聽曠遠道人冷喝了聲「著!」拂塵掃中楊恆左臂,立時衣衫碎裂肌膚上泛出一抹抹殷紅血絲。虧得他有鐵衣神訣護體,不然只這一擊之力整條左臂便要報廢。
豈料洞里的楊恆非但不驚,反而哈哈笑道:「多謝道長,你將這山洞轟塌了,我和明燈大師藏起來更容易!」
明燈大師看著山石嶙峋的洞頂出神半晌,忽然「哧」地一笑,自嘲道:「這下好,和尚躲在這裏可是徹底清閑了。」
楊恆立時醒悟過來,明燈大師為救自己強運周天正氣驚退司馬陽,可體內剛剛平穩稍許的傷勢卻又雪上加霜!
明燈大師出奇地沉靜,說道:「和尚我連指頭都動不得,又如何能讓他站起來。現在惟有真禪自己,才能決定他是站著還是跪著。」
楊恆安慰道:「有匡掌門在,想必能將排教擊退。」
楊恆向前一個踉蹌,只覺右腿麻痹酸軟就要往地上跪倒。他狠狠一咬牙,口中大叫道:「大師,我無力保護你不受奸人殘害,只有一死相謝!」
這一下事起突然距離又近,直嚇得曠遠道人老臉變色,忙不迭揮拂塵封擋。
果然外面那人聽到明燈大師的話音歡呼一聲奔了進來,誰料想卻險些絆倒在曠遠道人的屍體上。
明燈大師似乎看出了楊恆的心思,微笑道:「你很驚訝是不是?其實真禪的修為不差,他總覺著自己生來低人一等,所以每日都在勤奮苦修,希望有一天能一鳴驚人出人頭地。
劍鋒及至近處猛然生出變化,「嗡」地爆碎成數十道光片,雖有半數被拂塵擊落,可仍有二十多片鋒利劍刃從曠遠道人的身軀里穿掠而過。
他嚇得驚叫一聲連往後退,而後戰戰兢兢又仔細打量了一眼,確定對方已經死透。
楊恆實話實說:「是,排教教主蘇醒羽親自率眾攻山,庄內已打作一團。」
真禪下意識往旁邊一閃,于總管收勢不住往前衝去,一眼瞧見半靠在石壁上的楊恆,厲聲道:「小禿驢,我先殺了你!」手起爪落插向楊恆的喉嚨。
曠遠道人發出一聲慘叫,難以置信地望著身上一處處鮮血直冒的傷口,喉結滾動了幾下往後栽倒,當場氣絕。
那魔印受到主人催馭,轟然撞中假山,飛沙走石間,已將偌大的假山削去一截,山體開裂碎石滾落。
楊恆大聲為真禪鼓勁道:「好樣的,他左臂受傷,絕不是你的對手!」
楊恆一聲怒喝,手中暗扣的九絕梭朝于總管胸口激射而去。于總管急忙側身閃躲,「噗」地一聲九絕梭只打透他的左肩釘入石壁。
這下連於總管都看不過眼了,嘿然道:「敢情雲岩宗門下也有這般貪生怕死之輩。也罷,老子饒你性命,滾到一邊去。」一腳蹬開真禪,舉刀邁步往楊恆身上斬去。
兩人躺在幽暗的山洞里無奈對視半晌,耳中聽到對方粗重的喘息聲,更隱隱有激戰呼喝從洞外傳來。
楊恆還待再說,猛聽洞口腳步聲響,有人躡手躡足地走了進來。
他心頭一沉,奮力連攻三劍,勉強穩住陣腳。
明燈大師道:「別碰我,否則牽動了胸口刀傷,和尚我更要吃不了兜著走。」
楊恆心一沉,知道明燈大師此刻傷勢之重,實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甚至連抬手入懷取兩顆丹丸都是不能!
突然他的身軀劇烈一震,滿臉錯愕地回過頭去,就望見真禪高舉著空手站在自己的背後,神色里透著一股從未有過的狠勁。
他嘆口氣繼續道:「可後來我卻栽了個大跟頭,被一個老魔頭打得幾乎萬劫不復。幸虧遇見了一位當世異人,他將我帶回家中救治數月,方才轉危為安。我和他平日里聊得極為投機,便結成了忘年之交,傷勢痊癒后,這位異人又將他平生絕學傾囊相授,令我的修為更上層樓。」
「直到後來……出了一樁意外,我不得不離開山谷,在外遊盪了數月,最後幸得空照神僧點化,才入了佛門。」
于總管哪裡看得懂真禪的意思,獰笑道:「你若怕死就滾開!」
曠遠道人凝定魔印,心念一催,魔印呼嘯煥發層層黑色光圈改往洞內轟去。
他歇斯底里地一聲暴吼,撲倒在楊恆的身旁,背心赫然插著一支九絕梭。
明燈大師枯澀地笑了聲道:「我若果真看破了紅塵,也就不必遁世做和尚了。這事說來話長,四十年前我如你一般亦是個少年人,一心想憑著手中仙劍滌盪妖氛,澄清四海。初時也頗是順利,十幾年裡便闖下了偌大名頭,被人譽為中原五奇之一,說起來名聲猶在天荒八怪之上。」
「可真到出手時,他心裏的自卑又生了出來,十成修為往往至多隻能發揮出不到五成,常常連真葷也打不過。於是他變得越發沒有自信,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夠戰勝別人!」
楊恆大鬆了口氣,嗆出一口血道:「真禪,幹得好!」
曠遠道人怒不可遏,從袍袖中掠出一束烏光在頭頂嘀鳴不休,卻是一方黑色魔印。
司馬陽心神劇震,哪還敢逗留,恨聲叫道:「此生必報此仇!」身形疾向洞外退走。
如此一來楊恆處境更加艱難,曠遠道人得著真切,驅動魔印轟向楊恆。可這山洞彎角被三人一站,幾乎沒有任何可供閃展騰挪的空間,更何況身後還有個明燈大師!
一刀劈落,楊恆極力翻滾,「叮」地誅魔刀劈中石壁濺起一串火星,喀喇喇裂開數道縫隙。
兩人激戰二十余個回合之後,真禪慢慢開始還手,目光也變得越來越清澈平和,完全融入了棍法之中。
于總管又豈會將這個小和尚放在眼裡,譏笑道:「小啞巴,你咋呼什麼?」手握誅魔刀往真禪頭頂劈落。
于總管只當真禪不存在般,雙目怒視楊恆一掌凌空劈落道:「我看你再躲!」
需知他天生懦弱,更從未經歷過這般血戰,一顆心早已嚇得六神無主。若是于總管繼續對他拳腳相加,甚或一刀劈下,真禪多半都不敢招架還手。
就聽明燈大師接著道:「這位異人膝下無子,只有位年方二八的掌珠。我和她日久生情,數年後得他恩准結為連理,一年之後霜兒出世,沒多久這位異人就別去他處,將他隱居的那處山谷送給了我們夫婦。」
楊恆越加疑惑,說道:「她明明認出了你,又為何要殺你?」
楊恆好奇道:「那您當年為何要離家出走來做和尚?是看破紅塵?」
可眼見得楊恆危在旦夕,他卻禁不住血脈賁張,也不曉得從哪裡生出的勇氣,竟一把抓住于總管后腰,將他拋了出去。
頓了一頓,他打開了話匣子,又道:「十幾年了,也不曉得她們母女過得怎樣。能再見霜兒一面,老天待我也是不薄了。」
丹田真氣盡數抽空聚于雙臂,全然不顧防守順勢倒向司馬陽懷中,盪邪仙劍脫手電筒射向曠遠道人。
真禪近乎本能地橫棍招架,「當」地將誅魔刀崩開,卻不敢趁機反攻,重新擺好門戶全神以待。于總管惱羞成怒,寒聲斷喝,手中誅魔刀當頭劈斬。
真禪猛往後一跳,卻忌憚對手修為,不敢與他動手,左手拿棍右手比劃道:「求求你不要殺我師父!」
楊恆點點頭,故意提高聲音道:「所以他並不比任何人差,對不對?」
原來戰事一起,別人都在捨生忘死地抵禦排教入侵,真禪卻一下子沒了主張。他既尋不到明燈大師,也找不見楊恆、小夜等人,只覺得身邊左右都是些不認識的陌生人,一個個手舞刀劍拚命廝殺,全不把性命當回事。
楊恆大喜過望,叫道:「大師,你醒了?」
楊恆的身子重重彈回石壁,往下滑倒,臉上胸前滿是鮮血,眼前陣陣發黑,卻仍舊拼力狠狠瞪視著司馬陽。
曠遠道人雙指一迸向上虛點道:「疾!」
真禪回頭看見於總管,臉色登時發白道:「糟糕,我可引狼入室啦!」慌忙抓住戒棍站起身擋在明燈大師與楊恆身前,口中呼呼喝斥,與其說是在嚇唬對方還不如說是在給自己壯膽。
「砰!」掌風擊在楊恆背心上,口中一甜鮮血噴出,灑濺了明燈大師一臉。
真禪訕訕一笑,抬眼看見滿身血污的楊恆和明燈大師,不由又慌起來,手忙腳亂地跑到近前,一邊咿咿呀呀想說什麼,一邊想扶起師父。
楊恆插口道:「大師,您一定很疼愛她們母女是不是?」
他多少有些忌憚楊恆的身分,可一想到只消殺了這小子,再擊斃奄奄一息的明燈大師,當世便絕不會有人知曉此事,自然也就無需害怕師祖和師父的責罰。
明燈大師臉上沒了笑意,輕輕吐了口氣道:「那柄天廬神匕絕錯不了。」
真禪「啊」了聲,急忙又將手縮了回來,心道:「外面兵荒馬亂,我卻找誰來救師父和真源師弟?」
真禪見狀十成膽氣也只剩下不到一成,尋思道:「我要是莫名其妙被人剁成了肉醬,豈不冤枉之極?師父平日教誨我們說大丈夫要懂得審時度勢,能屈能伸。嗯,我得找個地方屈起來。」
司馬陽吃虧也不算小,被楊恆一指破了護體罡氣,將右肩鎖骨點斷,疼得額頭滲出冷汗,眼中凶光爆閃,換左手持玉笛道:「小野種,是你先惹上我的!」揮笛便往楊恆頭頂拍落。
明燈大師眼裡泛起一抹痛楚,低聲道:「她是在恨我遺棄了她們母女。」
他咬牙忍痛費勁爬到明燈大師身邊,好不容易取出了九元丹,但覺丹丸入口即融,慢慢地丹田有了一絲暖意,緩緩向周身發散。
想到這裏,他說道:「大師,等這裏的事情了結,我便幫您去尋回那位霜姑娘。」
楊恆看似簡簡單單地隨手奮力一擲,實則包涵了不知多少仙林前賢的心血智慧,更有他日夜修鍊不輟的數年苦功。
楊恆問道:「大師,那白衣少女……她真的是您的女兒?」
真禪像是傻了般,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許久沒動,忽然如同回過了神「哇」地一聲哭將出來,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發抖。
明燈大師瞧了瞧曠遠道人的屍體,問道:「可是排教攻上山來了?」
於是他急忙忙到處找可以躲藏的地方,一陣慌裡慌張地奔竄,還真被他尋著了這座假山洞,於是不假思索地躲了進去,卻遇見了楊恆和明燈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