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驚仙》首部曲 第八集 天若有情

第六章 五十回合

首部曲 第八集 天若有情

第六章 五十回合

石鳳揚的招式更不用老,只將仙劍斜斜往上一挑,南宮北辰的右掌宛若投懷送抱,徑直往劍鋒上撞來。
也不見他手臂有什麼大的動作,腕上輕輕一抖,仙劍刷刷刷劃出三道寒光,縱橫交錯氣象萬千,已將南宮北辰的整條臂膀完全籠罩在劍勢之下。
南宮北辰知道自己再也裝不下去,面對南宮北斗如臨大敵,嘆了口氣道:「敢情你他娘的沒死!」
這種情景已是他近一甲子所未遇見,低哼一聲將功力提升至九成。
實則如他一般想法的大有人在,適才楊恆挺身挑戰厲問鼎時,在場眾人無不覺得他做事魯莽自尋死路。
可接下來是他沒料到的事情——
厲問鼎點點頭,說道:「既然南宮兄不肯聽我良言相勸,厲某忝為東主,惟有閉門清惡客了!」
「迴光返照!」厲問鼎怪叫一聲撤掌飛退。
電光石火間,他猛然記起南宮北斗的一式曠世絕學,心中驚道:「不好!」
需知單論修為,楊恆即管功力大進,堪與厲問鼎分庭抗禮,畢竟仍不及對方經驗老道,招法通神。可他與青天良整整惡戰了一日一夜,而這老狐狸的出手之快,較之厲問鼎尚更勝半籌。
見此聲勢,石頌霜不禁花容微變,右手暗掣天廬神匕,一俟楊恆不敵便可上前救應,卻也顧不得以二打一,壞了先前的約定。
楊恆氣勢大振,正氣仙劍如影隨形攻向厲問鼎眉心,嘯如龍吟道:「厲麻子,還剩十六招,你可得交出解藥!」
不料楊惟儼跨上一步,說道:「既然厲兄代子出戰,那老夫亦可替楊恆接下賭約!咱們也不必以五十個回合為限,勝負在天,生死由命!」
這一招掌袖齊出剛柔並濟,已運出八成的功力,意圖一舉取勝。
楊恆猝不及防,左掌被厲問鼎牢牢抵住,此刻若要撤手,不啻于門戶大開。他一邊運勁抵擋對方驚濤駭浪般的掌勁侵襲,一邊縱劍猛攻,好分減左掌壓力。
一記震耳欲聾的巨響,匯聚了兩大高手積蓄多時的雄渾掌勁,從楊恆的左掌暴涌而出,在空中卷盪起一團青紅交織的灼烈霧氣,往四周怒放。
可笑雲岩宗一直將他當作乃弟南宮北辰,白白錯失了逆轉仙林大勢的千載良機。
正這時石鳳揚反手拔出賈天臣背後所負的仙劍,飛斬南宮北辰右腕道:「沐猴而冠,這魔君指環也是你戴得的?」
當下厲問鼎說道:「南宮兄,這本是貴教內務,小弟不宜過問。只是如今令弟畢竟有魔君指環在手,乃名正言順的正一教教主。你公然造反終是不妥。
楊惟儼憑一瞥之威震住樓蘭高手,視線又轉向打鬥中的石鳳揚和南宮北辰。
就聽楊恆高聲說道:「楊惟儼,我的死活與你無關!」身形拔地飛騰,猶如風輪急轉,正氣仙劍鏘然出鞘,劍芒吞吐閃爍罩向厲問鼎,口中叫道:「姓厲的,這是第一招!」
眾人一奇,但覺這嗓音,這語氣幾乎與殿內的南宮北斗一般無二,不由側目望去。
石頌霜對這位口沒遮攔的義父大感吃不消,雙頰暈紅道:「您瞎說什麼呀!」
南宮北斗八字步一站,眼皮也不抬半下,蔑然道:「厲麻子,你嚇唬誰呢?實話告訴你,厲青原那小子給石丫頭提鞋都不配!你奶奶的趁早死了這條心!」
楊恆見南宮北斗現身,喜道:「老爺子,你總算露面了!」
楊恆亦被厲問鼎狠厲霸道的掌勁震得耳鳴胸悶,左臂發麻,施展萬里雲天身法飄飛卸力,調息笑道:「你說還會有誰?」卻是故意把話講得諱莫如深,更激起厲問鼎對冒牌貨魔教教主南宮北辰的懷疑。
「二十七、二十八……」西門望的聲音逐漸變小,心中卻欽佩道:「楊兄弟當真了得。厲老魔連吃奶的力氣也使出來了,仍拾掇他不下,要是換作老子,早他奶奶的屁滾尿流啦。
忽聽南宮北辰叫道:「南宮北斗,你既為本教教徒,膽敢不遵魔君指環號令?」
石頌霜注視楊恆,滿是疑惑地輕搖螓首道:「我也不知義父是何時傳他的掌法。」
他的笑聲越來越響,說不出的暢快得意,卻令厲問鼎的面色越來越青。
耳聽砰地一響,南宮北斗的左掌,精準無比地拍在斧面上,將西門望連人帶斧子震飛回來,又落回到自己方才所坐的椅子里。
旁觀眾人這才醒悟到石鳳揚越俎代庖的深意,暗道:「這下南宮北辰可有難了。」
掌勁鼓盪間,就似奔流進了一條條深不見底的大江,順著經脈跌宕前行,毫不見阻滯,順利得教人難以置信。
似乎是為了映證這想法,場中陡然響起南宮北辰一聲凄厲嘶吼,右手鮮血淋漓,一根被劍鋒削落的中指激飛而出,上面赫然閃亮的,正是那枚魔君指環!
厲問鼎見狀喝道:「石鳳揚,鬧了半天你也是存心來攪局的!」
「砰!」楊恆左臂一震,掌力如穹廬倒瀉,與厲問鼎的大漠孤煙掌迎空激撞。
厲問鼎心念疾閃道:「瞧這情形,南宮北斗絕不會答應石頌霜的婚約,兩派聯盟的事亦岌岌可危。相比之下,莫如襄助南宮北辰除去乃兄,他對老夫必然諸多感激,此舉可謂一石二鳥!」
楊惟儼不動聲色地往前跨出半步,側轉過半個身子,一股沛然莫御的氣勢迸流渲涌,襲向厲問鼎後背,除了南宮北斗、盛霸禪、明水大師等少數幾位翹楚人物能夠識出其中蹊蹺外,旁人尚自懵然不知。
南宮北斗大步向前,笑著道:「小兄弟,短短兩天沒見,你的功力怎會長進這麼多,卻把厲麻子給嚇壞了。」
孰料掌力甫出,立覺不妥,原來楊恆左掌藩籬盡撤,任由自己的氣勁一馬平川攻入體內!
他出手時尚在六丈開外,可轉眼劍鋒炫目,已攻到南宮北辰的身前。
莫嘯林和賈天臣在心裏各算了一筆帳,硬著頭皮道:「南宮老……教主,我等是奉『魔君指環』行事,請您老海涵。」向隨眾一揮手,二十余名魔教高手裡有多一半跨步出列,隱隱對南宮北斗形成包圍之勢。
他不著痕迹地收了氣勁,退回原位,目光掃過蠢蠢欲動的權抗鼎、林拒鼎等樓蘭劍派的高手,雖什麼話也沒說,其中隱含警告意味已是顯而易見。
原來按著魔教的規矩,魔君指環乃至高無上的權柄象徵,無論操諸于誰人手中,本教教眾見此寶戒者如開山教祖親臨,令行禁止不可違忤,否則便是犯下大逆不道的叛教之罪。
「叮!」厲問鼎掣出鼎定魔槍,抖腕幻動一蓬槍花撥開楊恆仙劍,轉守為攻道:「那也要等你有命來取!」
厲問鼎左掌橫抬胸前,一蓬罡風驟起,吹得南宮北斗衣袂飛舞,沉臉道:「南宮北斗,是你無理取鬧在先,莫怪厲某得罪!」
不曾想南宮北斗訝異問道:「魔君指環在哪兒呢,老子怎麼沒有瞧見?我說你娘的莫嘯林,也不幫老子一塊兒找找,本教的聖物可丟不得。」
再看眼前情形,厲問鼎與他短兵相接,互較功力,將近三十個回合仍奈何不得楊恆,令眾人再生驚嘆。
楊恆也沒料到厲問鼎會這般無恥,全不管一派宗師的身份,使詐黏住自己的左掌拚鬥功力。
南宮北辰驚怒交集道:「石鳳揚,你湊什麼熱鬧?」右掌外推一蓬罡風撞向仙劍。
厲問鼎頓感如芒在背,暗自一凜道:「這是楊老兒的滅照魔氣!只要我對楊恆稍露殺機,他的熾荼掌力便會從背後掩襲而來。嘿嘿,你越是如此,厲某越是要殺給你看,教你心神大亂!」
但以他的身份,在眾目睽睽之下既已答應了楊恆的賭約,勢必不能反悔,更拉不下臉面喝令權抗鼎等人上前襄助。
虧得他反應奇快,化拍為拂,指尖在劍刃上順勢一掃,左掌呼地攻出。
兩股絕強的掌風撞在一處,厲問鼎身子微微一晃朝旁側閃,喝道:「且慢!這式『星垂平野』是誰教你的?」
南宮北斗挽住石頌霜的藕臂,搖頭道:「說來話長,待我先跟老二把帳算明白!」
南宮北斗兩眼上翻,說道:「厲麻子,你這話老子可不愛聽,什麼叫公然造反?龜兒子的當年暗算老子,篡奪大位,那算不算造反?你少在這兒得了便宜賣乖!」
話音一落,大殿的八扇朱門砰然關閉,殿內火燭齊齊燃起,照得亮如白晝。
此次隨行的兩大魔教長老面面相覷,稍作猶豫后朝著南宮北辰手上的白金指環躬身施禮道:「屬下在!」
厲問鼎、楊惟儼、石鳳揚等人齊聲驚訝道:「怒射天狼!」
南宮北斗夷然不懼,笑罵道:「莫嘯林、賈天臣,你們就這點出息!薄老三就比你們懂事得多,這會早回了總壇替老子打點前站了!」
就聽南宮北斗負手在旁,篤定地說道:「丫頭別急,我保管你的小情郎沒事。」
楊恆的身軀漸漸抖晃起來,如醉醇酒滿臉通紅,頭頂水汽蒸蒸直冒,正氣仙劍的攻勢亦大受影響,慢慢被厲問鼎的左掌壓制。
「厲某有意當回和事佬,請南宮兄賞臉,暫將此事揭過,待會盟大典后我陪兩位前往貴教總壇,咱們坐下來好生協商,總有解決之道。」
南宮北辰聽這兩大長老尚能奉命,暗鬆一口氣道:「將這叛教逆賊擒下!」
別說正道人士,就是許多魔道人物看到此景,也不由得暗自搖頭道:「厲老魔居然亮出鼎定魔槍與這這少年過招,即便贏了,這老臉也丟完了。」
奈何較之劍聖石鳳揚,他的修為終是略遜一線,否則黃山論道后,當世便該有四魔四聖,而非三魔四聖了。
楊惟儼瞧見楊恆轉危為安,臉上神情極是複雜。
南宮北辰聞言也是一震,想到昨日薄雲天推說教內有變匆忙離去,此舉大異常理,心下不禁已有七成信了,色厲內荏道:「休聽這叛逆胡說八道,誰能將他拿下,即刻晉陞本教副教主!」
與此同時,坐在賓客席上的明水大師亦想通了其中關節,方始曉得在玄沙佛塔里被幽禁了四年多的,正是魔教教主南宮北斗。
一陣亂七八糟的響動,伴隨著無數人的驚呼此起彼伏,方圓十余丈內的立柱橫樑、地磚座椅乃至擺放在殿內的金盆,被罡風光瀾無情吞噬,剎那間清理得乾乾淨淨!
除非,那日他並未真死……
石風揚在旁亦自訝異,低聲問道:「石丫頭,這事你知道么?」
權抗鼎情知光一個楊惟儼就要至尊堡以傾門之力方能應對,況且表面上他是單刀赴會,可在座的排教教主蘇醒羽、點蒼劍派掌門穆橫風等魔道群雄無一不是滅照宮的羽翼藩屬,真翻臉動起手來,誰也未必能討到好處。
這時候兩人交手已近四十個照面,彼此的真才實學慢慢顯露出來。
樓蘭劍派一邊的門人弟子歡聲雷動,高呼喝彩,無不以為厲問鼎勝利在望。
莫嘯林和賈天臣大吃一驚,氣勢立刻泄了,站在那裡遲疑不定,也不曉得南宮北斗所言是真是假。
厲問鼎早料到楊惟儼要橫插一手,以免楊恆落敗不好收場,哈哈笑道:「楊兄有意,厲某豈敢不從?」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可勇夫並不全等於笨蛋。
那邊天心池的高手王霸澹凝目觀戰,卻已絲毫看不出石鳳揚劍法中有脫胎于本門招式的蛛絲馬跡,心下欽慕得五體投地,雙目不離打鬥須臾,側過身低聲問道:「盛師兄,咱們該如何應對這變局?」
念頭未已,湧進楊恆體內的魔氣在膻中穴內流轉周天,就像順勢拐過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彎,緊跟著感到一股雄渾真氣,自對方丹田勃然迸發,推動著他的魔氣剎那迴流,又沿著楊恆的左臂經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將過來。
楊恆身形飛轉,迫向厲問鼎,正氣仙劍一指他的咽喉道:「厲麻子,咱們的五十招還沒打完呢!」
石鳳揚身形一晃擋在楊恆面前,大袖鼓盪飛卷,砰地接下南宮北辰的掌力,淡淡道:「南宮教主為何不使出北斗七掌,也好和楊恆的掌法相互映證,辨明真偽?」
又過一會兒,他的雙腳徐徐下沉陷入地磚里,身不由己地往後滑動,所過之處留下兩條愈來愈深的筆直足痕。
原來當年黃山論道,他與南宮北斗幾番交手,于「北斗七掌」的招式變化了如指掌,眼見楊恆突然使出一招「星垂平野」來,登時疑竇叢生。
沒等眾人反應過來,西門望嗷嘮一嗓子彈身撲上,揮斧劈落道:「又是你!」卻是將如假包換的南宮北斗誤作了前日冒充過自己的青天良。
楊恆一愣,頓時醒覺到這是南宮北斗在教授自己解厄自保的法門,急忙凝神聆聽。
南宮北辰凝視南宮北斗須臾,忽然高舉右手亮出指間的白金指環,喝令道:「莫嘯林、賈天臣何在?」
想到此處,南宮北辰心下不自禁地一寒,爆喝道:「小賊禿,你敢栽贓老子?」右掌在胸口一劃,左掌自右臂下穿雲掠空般拍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掌風呼嘯過數丈空間,擊向楊恆。
「俗話說長江後浪催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這話固然不錯,可別等前浪沒死在沙灘上,這後浪先玩完了。」
石頌霜瞧瞧面如死灰的南宮北辰,再看看眼前的南宮北斗,立時明白過來,欣喜迎上道:「義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神微分間,厲問鼎的掌勁趁隙迫入,頃刻間將楊恆催壓到殿門前。
南宮北辰隱隱猜到,面前的這少年必與自己的兄長有莫大的淵源,可當日南宮北斗分明被自己一劍穿心,拋屍荒野,怎可能借屍還魂來教楊恆北斗七掌?
「砰砰啪啪,喀嚓……喀喇喇——」
莫嘯林和賈天臣察言觀色,已知南宮北斗斷非危言恫嚇,儘管副教主之位人人夢寐以求,可腦袋搬家的事還是不幹為妙,否則跑到陰曹地府里去當勞什子副教主?
「南宮兄,你何必欲蓋彌彰?招式可以偷學,可運氣的心訣縱使偷瞧上十年二十年,也無濟於事。敢情老弟早已屬意小孫,方才何不明言,這會兒讓厲掌門如何下台?哈哈,哈哈——」
厲問鼎一浪高過一浪的掌力催壓進楊恆的左掌,卻見這少年身軀穩若盤石,自己的掌力就像撲擊在一座兀立於海中的砥柱上。即使能瞬間將它湮沒,可勁頭稍緩對方又露出崢嶸,甚或隱隱含有還擊之力。
南宮北辰原也不指望南宮北斗能聽從魔君指環的號令,只是身處絕境,膽氣已泄,就似一個落水之人望到飄浮在身旁的一根稻草,明知抓住了依舊不免溺死,可仍忍不住要伸手去試上一試。
俗話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南宮北辰能弒兄篡權,竊居魔教大位將近五年,斷非無能之輩。
魔教兩大長老久經風浪,豈有不懂順風倒的道理?趕忙應道:「啟稟南宮……教主,我等眼拙,並未見著魔君指環。」有樣學樣,齊刷刷把臉掉轉,再不往南宮北辰那邊瞧上一眼。
只見一個神態威猛的老者闊步踏入大殿,顧盼神飛豪情干雲,更奇的是這人幾與南宮北斗長得一模一樣,好似從同一個模子里鑄出來的一般。
厲問鼎力不能取,招不能勝,自覺顏面無光,偏還聽見西門望在一旁高聲計數道:「十二、十三、十四……」心頭微生焦灼道:「南宮北斗和楊惟儼尚在坐山觀虎鬥,若不儘快解決了這小子,更大的麻煩還在後頭。」
楊恆正在躊躇是否要趁機拆穿這冒牌貨的假面具,猛聽大殿外響起一聲粗獷長笑道:「石老哥說的極是,我也正想一睹為快!」
那邊南宮北辰的面色霍然一變,但他現在頂著兄長的名頭,勢必不能直言問明,否則等若不打自招,沉聲喝道:「小子,老夫的獨門掌法你也敢私窺偷學?」
說話間楊恆和厲問鼎已拆解了十余個照面,兩人越打越快,卻正中楊恆的下懷。
厲問鼎衝著楊惟儼譏嘲低笑道:「楊兄,你的好意令孫好像並不領情。」高大的身軀不退反進,猛往前跨出一大步,竟已將正氣仙劍甩到腦後,抬掌拍向楊恆。
厲問鼎哪裡還有心思和楊恆糾纏,暗道:「我需速戰速決,穩住局面!」拂袖卷向正氣仙劍,左掌崩山裂雲反攻楊恆的胸膛。
在距他們兩人不遠的隔壁一席上,明月神尼望著神威凜凜與厲問鼎斗得天昏地暗的楊恆,心頭百感交集,暗自愁道:「楊老魔這一現身,真源的修為又是大進,那他更是不會重返峨眉了。」
南宮北辰聞言扭頭,差點沒把鼻子給氣歪了。
念及於此他口中一聲長嘯,猛催左掌罡氣,立意要將楊恆力斃于掌下。
故此儘管對手的招式疾如狂風,迅若暴雨,對於楊恆而言反倒熟門熟路,應付起來並不覺著如何吃力。
盛霸禪面容波瀾不驚,仿似對場內的勝負毫不關心,回答道:「靜觀其變。」
眼角餘光掃見南宮北辰與石鳳揚斗得亦是難解難分,厲問鼎左袖虛晃一招,引得楊恆左掌攻到,右手拍出大漠孤煙掌,砰地與他兩掌相抵,竟是要與一個後生晚輩硬拼功力。
雖說場中勝負仍未分出,可兩人的修為高下早已有了定論。
石鳳揚的劍招古意盎然,越用越慢,像是在石壁上鑿字,又像是在林泉間撫琴弄蕭,隨意揮灑幾無招式可言。可每一劍簡簡單單地刺出,都會令得南宮北辰使盡渾身解數方能化解。
然而又有誰知道,此際的楊恆譬如一羽劃過天宇轉瞬即逝的流星,璀璨光芒之後,卻是所剩無幾的生命在綻放最後的耀眼華光!
原來南宮北斗早早就背轉過身,拿後腦勺衝著自己,兀自裝腔作勢地詢問莫嘯林和賈天臣。
楊惟儼剛才吃了楊恆的閉門羹,又被厲問鼎幸災樂禍地訕笑一番,此刻豈有不禮尚往來的道理?
「這套掌法乃南宮北斗的不傳之秘,若非他已將這小子視若子婿,又焉肯相授?難不成這老傢伙有意要將石頌霜嫁給楊恆,卻把老夫當猴耍?」
南宮北斗撇了撇嘴道:「你娘的嘴巴放乾淨點——嗯,順帶把脖子也擦乾淨,省得待會髒了老子的手。」
他胸口氣血洶湧,左臂不由自主地緩緩朝里彎曲,自知絕難扛到五十個回合,不意聽見南宮北斗傳音入密道:「氣游紫府開丹田,意放蓮花舍皮囊!」
南宮北斗哈哈一笑道:「看著吧,厲麻子該要跳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