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曲 第一集 情在天涯
第五章 敵友
在八角亭外已召集起二十余名黑衣人，清一色地佩戴著銀色面具，手中所持魔兵形態各異，顯然並非出於同一宗派。
楊恆將丹朱火鳥收入了驚仙令，暗自喜道：「待我將它慢慢煉化，往後打架便多了個好幫手！」
楊恆施展萬里雲天身法中的「逐流」之變，身形順著斧勢向後飄退三尺。魔斧堪堪從他面前劃過，帶起一股刺骨寒風。
楊恆搖頭道：「我和藏頭露尾的鼠輩素來無話可談。」
楊恆為求速戰速決，這一掌已用上六成功力，見黑衣老者仍能接下，心道：「這伙兒銀面人果然身手非凡，可惜助紂為虐當了宗神秀的走狗！」左掌往下一壓借力抬身，飛出浮雲掃堂腿踹中黑衣老者的小腹。
一人一鳥便在這石廳中翻翻滾滾打鬥起來。沒過多久，楊恆便領教到丹朱火鳥的厲害，為抵禦熔金化鐵的可怖烈焰侵襲，他的真氣急遽耗損，一絲絲熱流不斷滲入體內，彷彿五臟六腑也被擱置在爐火上燒烤起來。
丹朱火鳥久攻不下凶性大發，猛然張開巨翅噴射出奪目焰光，層層疊疊似座小山般往楊恆頭頂壓來。
那銀面人首領退到仙鍾后，口中發出一記呼哨，拔劍劈向楊恆。
楊恆掃視人群，發現除了剛才被自己打暈的那個矮胖子外，明嗔魔僧和辛二姑也在其列，而那個正在撞鐘的銀面人，多半就是他們的首領。從此人身材外形判斷，絕非宗神秀。
楊恆連斃兩名兇徒，腳下毫不停留，沿著通道長驅直入。他見自己的行藏即已被撞破，便不再遮掩，大馬金刀往鐘聲傳來的方向闖去。
楊恆吐了口濁氣，贊道：「這畜生果然好本事！」北斗神掌怒撼搖光，與丹朱火鳥的巨翅實打實地硬拼一記。但覺一股磅礴的熱風籠罩全身，雙腿一沉腳面沒入山石寸許，若非有鐵衣神訣護體只怕已被烤成焦炭。
他舒展神息，果然察覺到在豁口內隱伏著兩名守衛，猶如鐵將軍把門牢牢扼制住通往山腹中的秘道。以他的修為要制住這兩個守衛自然不是難事，可要想不驚動老巢里的銀面人，卻不免大費周章。
魅嗣麗一聲尖叫道：「不要——你們要殺就殺我，他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那人手舉月牙飛鐮尚未來得及劈落，整個身子已被楊恆沛然莫御的北斗掌力打進背後石壁，喉嚨里「絲絲」發出幾記微響，七竅流血氣絕身亡。
西門美人長這麼大還是破天荒頭一遭玩深海潛水，身處魅嗣麗以祭魔族秘術祭起的光梭里，全不需運氣分水，更無絲毫氣悶的感覺，不禁大發感嘆道：「好玩，這伙兒銀面人真選了個好地方。」
這話無異於戳到楊恆痛處，他雙目如電看向綠髮妖人，道：「可惜了一口好牙！」
轉過一個彎角，楊恆的神息探查到左前方終於出現了一座人工開鑿的石室。石門緊閉，兩旁有魔符護持，以防有人硬闖。
楊恆沒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頭畜生纏住不得脫身，振聲怒嘯道：「好，小爺就跟你比比到底誰更
只見一群銀面人押著疾舞岩、魅嗣麗、魅瑙仔和西門美人從八角亭後方的另一條石廳通道里湧出，站定在十丈開外。
楊恆無從知曉石頌霜會被銀面人擄進哪條通道中，思忖道：「我得找個人來問問。」身形飛縱掠向左首邊的一條通道口。
楊恆雙掌推出，「砰」地爆響將火球轟得支離破碎，四處飛濺，自己腳下也立足不穩，向後退開兩步。
不料他剛一接近通道口，石壁上的油燈驀然光焰暴漲，嗶啵嗶啵彈射出一排火焰刀，衝著楊恆鋪天蓋地的攢射而至。
銀面人首領不理睬魅嗣麗的哀求，雙目盯視楊恆開口數道：「一、二——」
疾舞岩回頭朝魅嗣麗一招手，兩人心意相通，將魅瑙仔調換進魅嗣麗的光梭保護中。疾舞岩往前游去，徐徐靠近海嶺。在距離那豁口約莫還有十丈來遠的時候，從裡頭猛然掠出一道黑影，不由分說亮出把森寒魔刀朝疾舞岩頭頂斬落。
站在他身後的那個銀面人冷哼道：「好，那就讓老夫先送你上路！」在魅嗣麗驚駭欲絕的悲呼聲中，手腕一抖將劍刃送向疾舞岩的背心。
人群中一個綠髮妖人嘎嘎怪笑道：「好大的口氣，可惜是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
似是見識了楊恆的厲害，所過之處再無銀面人現身截殺。只半頓飯的工夫，楊恆便已尋到那傳出鐘聲的地方，卻是一座佔地數百丈的巨大石廳。
楊恆驚喜交集，心中不無疑惑道：「這老九究竟是誰，他為何要臨陣倒戈？」他縱身沖向銀面人首領，一聲長笑道：「多謝閣下拔刀相助！」一記星垂平野震飛上前攔截的數個銀面人，迅即殺至身前。
魅嗣麗取出來到中原后重新煉製的法杖，施展祭魔族的飛行秘術，幻動一束紡錘形的光束包裹起自己和西門美人，也順勢沉入海里。
那綠髮妖人的修為本也不俗，只是壓根沒料到楊恆的身法竟快到這般登峰造極的地步，要待抬掌招架上身已完全被對方玄妙莫測的掌勢籠罩動彈不得，如同中了邪似地站在原地，被揍得七葷八素。
老九運掌拍開疾舞岩等人的經脈禁制，招呼道：「楊恆，還不動手？」
這一系列的舉動遠遠超乎眾人意料之外，連銀面人首領亦是始料未及，不禁勃然變色道：「老九，你做什麼？」
楊恆舉目望去，通道曲折悠長，兩邊石壁上竟是爬滿指甲大小的紅色飛蟲，如同絨毯般徐徐蠕動，發出嗡嗡響鳴。
黑衣老者駭然叫道：「你是——」急抬右掌招架。雙掌交擊之下，黑衣老者身軀劇震，右臂骨骼被壓得咯咯直響，一陣氣血翻湧已說不出話來。
五百大空印登時水乳交融，匯聚成一隻碩大無比的佛手，五指蜷曲姿態輕柔曼妙，猶如一張天羅地網將丹朱火鳥牢牢罩住。
幽暗的海域中，赫然有一座海嶺高高隆起，宛若頭怪獸匍匐而卧。
楊恆曾親眼目睹疾
這時石室外的通道中隱隱傳來低沉的鐘響，自是有人收到黑衣老者臨死前通過機關發出的警訊，敲響大鍾召集人手前來救援。
他一面急忖應對之策，一面冷笑道：「莫非閣下自知無能，只好用上這等損招？」
疾舞岩佯裝不敵且戰且退，將兩人漸漸引離洞口。楊恆見時機已到，屏息斂氣無聲無息地分開海水，如輕煙般沒入幽仄狹長的巨縫中。
楊恆沒料到黑衣老者為保守宗神秀的秘密竟不惜服毒自盡，心下苦笑道：「真不知為了什麼這幫走狗竟然一個個死心塌地替人賣命！」
不防耳畔響起老九的聲音道：「你去哪兒？」后腰一麻已被對方探手拿住，如老鷹拎小雞般提了回來。
站在他身側的兩名同伴毫無防備，頓時被斷刃打得千瘡百孔，死於非命。
他匿跡潛行，迅速穿過秘道進入山腹。秘道盡頭是一座空曠的天然石穴，楊恆用神息查探並未發現敵蹤。想來此處位於海底，極是隱秘，年深日久銀面人亦逐漸疏於防範，除了洞口有人守衛外，再無其他戒備措施。
綠髮妖人身旁的兩名銀面人這才反應過來，一個掣劍一個掄槌齊齊怒喝出手相救。楊恆的掌勢連綿不絕，在刺來的魔劍上輕輕一推，「叮」地挑偏魔錘，神息渡入驚仙令，瞬間在空中凝鑄起兩道金輪，批亢搗虛切入這兩個銀面人的胸膛。
楊恆略作估量，凝念催出阿耨多羅劍執在右手，轉瞬化作一柄金光閃閃的開山巨斧，斬擊在石門之上。斧刃落處如切腐竹，竟未發出一點兒聲響，連帶兩旁的魔符盡數碎裂，瑟瑟散落。
他故意數得極慢，那邊魅瑙仔再傻也懂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嚇得小臉煞白哇地哭叫道：「疾大哥，姐姐，快救救我——我、我怕……」
這時候包括明嗔魔僧和辛二姑在內的二十多名銀面人非死即傷，石廳中大局已定。老九抬手揭開他臉上的銀面具，登時露出一張蒼老發白的臉龐。
話音未落耳聽「噹噹」脆響，楊恆的身形匪夷所思地掠至綠髮妖人面前，手掌左右開弓在他面頰上足足扇了七個響亮耳光。
丹朱火鳥驚恐之極，在掌心裏左突右閃，試圖破開一線縫隙逃將出去。可這金煌煌的巨掌卻是越收越緊，不一刻便凝縮成嬰兒巴掌大小，「呼」地幻作一束弧光納入楊恆胸前的驚仙令中消失不見。
原來他本是長白天心池弟子，早在六十多年前便奉了道聖宗神秀的密令改頭換面打入到瓊崖劍派門下。可沒過幾年因行藏敗露而遭擒，后被瓊崖劍派處以極刑，不知怎地卻又活了過來。
他在八角亭前停住腳步，只見那銀面人首領停下撞木，一雙森寒的目光緩緩注視在楊恆的臉龐上，沙啞
他早年在雲岩宗藏經樓抄寫了兩個月的經書，其中就有丹朱火鳥的記載。傳說中它是天地間的火精鍊化，道行無窮法力通天。相較之下那些祁連山中的大小魔獸妖物，在它面前簡直不值一提，也難怪以疾舞岩、魅嗣麗的修為亦會失手就擒。
他突起揚聲亮出阿耨多羅劍，劍鋒斜指點向丹朱火鳥的右目。丹朱火鳥探出槍刃般鋒銳的尖嘴，「叮」地點中阿耨多羅劍，雙爪暴漲猛抓向楊恆的肩膀。
西門美人叫道：「小和尚，你快逃，這洞里有頭丹朱火鳥！」
楊恆運勁踏住魔斧，道：「石姑娘在哪裡？你有沒有見過端木神醫？」
那火鳥狀如貓頭鷹，腳爪酷似人手，雙翼展開長逾六丈，鼓盪起無數火球幕天席地向楊恆轟到。
楊恆看得真切，心中贊道：「好功夫！」卻也訝異於這老九高深莫測的修為。
在洞穴的四壁上，插著三盞長明不滅的油燈，每盞油燈旁都有一條通道向里延伸。
銀面人首領淡淡道：「時機未到，只能教楊公子失望了。你是來救石頌霜的吧？這也不是難事，咱們大可心平氣和地談談。」
想著此行不僅要救出石頌霜，更有可能遭遇殺父仇人宗神秀，楊恆心中微微興奮起來，深吸一口氣運出萬里雲天身法，不等赤甲蟲察覺到有人經過，身影恰似一溜輕煙穿越過被其封鎖的這段通道。
楊恆看著架在西門美人脖子上的刀，頂在疾舞岩背心的劍，還有懸在魅嗣麗姐弟頭頂的兩柄魔刃，再不敢輕舉妄動。
老九揚手擲出劍柄，「噗」地插入守在西門美人身後的那名銀面人的眉心，彈指之間除了他自己之外，其餘三名同伴盡皆一命嗚呼。
楊恆哈哈一笑道：「敢情你也懂得害怕！」左手捏做法訣朝上一指道：「咄！」
銀面人首領見手下自作主張要殺疾舞岩，亦不由愣了愣道：「老九，住手！」
待西門美人指點過銀面人下沉時的大致位置，楊恆道：「西門姑娘，你留在岸邊。」
石室中陳設甚是簡單，一個黑衣老者正雙膝盤坐在榻上運功修鍊。聽到動靜愕然睜眼，就瞧見一道人影倏地已到近前，左掌如泰山壓頂朝自己頭頂拍落。
楊恆心頭凜然，退開三步道：「疾大哥，西門姑娘，你們沒事吧？」
這時候楊恆停下身形，憑藉一處海底岩石的遮掩凝目向前方觀瞧。
「噗——」綠髮妖人仰面噴出一蓬鮮血，滿口牙齒漫天噴射，臉上的銀面具向下凹陷出數道觸目驚心的指印，飛跌在八角亭里業已昏死過去。
銀面人首領眼見著丹朱火鳥成了楊恆的囊中之物，自知大勢已去，趁他收斂神息尚無暇旁顧之際，急往通道里退去。
楊恆心一沉道：「敢情這老傢伙並不知情。」改問道：「宗神秀可在這裏？」
黑衣老者望著楊恆，忽而低笑道：「你是來找宗神秀的？嘿嘿，有趣，有趣——」突然伸手在床角的機關上一扳，笑音漸漸低落，
「丹朱神鳥？」楊恆望著滿身是血的西門美人，心中暗暗吃了一驚。
「『玉樹臨風』蕭霸白——」老九的聲音里毫無訝異之意，說道：「你果然沒死。」
丹朱火鳥「丹丹」啼鳴，身形側轉揚起右翼居高臨下向楊恆頭頂掃到。
疾舞岩早有防備，舉起法杖射出一束炫光將魔刀盪開。兩人鬥了幾個照面，豁口裡又躍出一個手持長槍的黑衣人，上前夾攻疾舞岩。
楊恆收起阿耨多羅劍轉身走出石室，就見一個手持雙斧的矮胖子正趕了過來。
楊恆眸中突然激射出攝人光芒，凝視著老九一字字吐道：「宗、神、秀！」
黑衣老者軟倒在床，楊恆舉臂用阿耨多羅劍抵住他的咽喉，道：「石姑娘在哪兒？」
楊恆催動北斗神掌震散火焰刀，身形一翻躍落在通道里。油燈失去了攻擊目標，火苗慢慢恢複原狀，不再發射。
這一番兔起鶻落看得人眼花繚亂，饒是在場的銀面人都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之輩，見楊恆以雷霆手段在電光石火之間便將三名同伴打得兩死一傷，亦不禁相顧駭然。那銀面人首領寒聲喝道：「楊恆，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雙手推動撞木「嘭」地敲響仙鍾。
「叮——」老九手中的劍刃應聲迸裂，化作一蓬光雨往兩旁飛濺。
這事極為隱秘，且時日久遠，別說外人早已忘了仙林中曾有玉樹臨風蕭霸白這麼一號人物，即便是天心池的同門，只怕也難以記起。何以老九輕描淡寫之間，便一口道破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楊恆留意到，在這海嶺的底部有個黑幽幽的礁石豁口，能容兩人并行。海水每每涌到礁石的巨縫前，就會汩汩冒泡退了回來。
這畜生再無方才咄咄逼人的囂張氣焰，悲鳴鼓翅向後飛退，任由銀面人首領如何用哨音催促喝令，再不敢靠近楊恆。
那矮胖子自也瞧見了楊恆，臉上現出驚訝之情，惡狠狠罵了句：「王八羔子！」舉起雙斧就往楊恆雙肩砍落，招式又狠又猛，顯是要卸下他一雙胳膊。
西門美人杏眼瞪圓道：「小和尚，你講不講理，是我帶你來的，你現在想過河拆橋？」
疾舞岩看出楊恆的疑慮，傳音入密道：「楊兄弟，我先故意現身，引走洞里的守衛，你趁機潛入救人。」
銀面人首領森然道：「楊恆，可想救你的朋友？」
老九似乎猜到蕭霸白要說什麼，漠然頷首道：「很好，你還能認得我。」掌心勁力一吐，震斷了蕭霸白的心脈，將他的屍體丟在腳邊。
再看老九猶如閑庭信步遊走于戰團之中，掌起劍落必有一名銀面人倒地斃命，當者辟易竟無三合之將，其修為之高竟似超越楊恆。
他運出神息探察過海下動靜，身子一沉沒入海中，在前辟水開道。
黑衣老者微微一愣，喘息道：「什麼石姑娘？」
楊恆心知西門美人探險好奇心極強，讓她乖乖聽話好比天方夜潭，無奈地側臉朝魅嗣麗使了個眼色，請她暗中保護。
在大廳中央佇立著一座
另一邊疾舞岩、西門美人和魅嗣麗姐弟奪過被繳走的法杖與魔兵，大吼著殺入戰團，與銀面人激斗在一處。
見此情形楊恆心中不驚反喜道：「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日我就將這伙兒銀面人一網打盡，為仙林除去一大禍害。」
疾舞岩攜著魅瑙仔斷後，五個人一路下潛，半柱香后緩緩沉至海底。
疾舞岩苦笑聲道：「楊兄弟對不起，我們原本想助你一臂之力，卻反成了拖累。」
蕭霸白被老九一口叫破自己的真實身份，不由得大為驚愕，脫口道：「你是——」
丹朱火鳥的身軀如同身處驚濤駭浪中的一簇焰苗劇烈的搖擺不定，巨翅上「砰砰」爆裂出朵朵光花，好似漫天灑落的五彩花雨一般飛散開來。
楊恆抬腳在斧柄上順勢一壓，「喀喇喇」斧頭重重剁進堅硬的石頭裡。
矮胖子猝不及防，就覺得眼前光芒閃動，一對魔斧呼呼生風倒撞上來，厚重如山的斧背「砰」地砸中面門，生生暈了過去。
疾舞岩面色鐵青，澀聲道：「楊兄弟，別上當！咱們發現了銀面人老巢的秘密，他們絕不會放過你我。就算你犧牲了，咱們一樣活不了——」
銀面人首領將手一揮，數柄魔刃同時指向疾舞岩等人的各處要害，只要楊恆稍有異動，這四人便是身首異處之局。
矮胖子雙臂連連運功，想將楊恆的腳震開，奈何即便用上了十成的功力，一對魔斧仍是嵌在地里紋絲不動，反憋得自己滿臉紫紅呼呼粗喘，不由惱羞成怒道：「小狗，還不放開你爺爺的斧子？」
楊恆避過銀面人首領劈來的魔劍，就覺一股熾烈無比的熱風從身後洶湧而來。他撤步回首，只見一頭全身紅光閃閃的巨型火鳥掠過石廳朝著自己撲來。
他搖了搖頭道：「難怪這裏無需派人守衛，竟是有偌多的赤甲蟲安家落戶。」
五百大空印綻放出千姿百態的絢爛光華，匯作一股氣勢雄渾的洪流，以摧枯拉朽之勢衝天而起，劈裂開熊熊火焰轟擊在丹朱火鳥的巨翅上。
楊恆跨過矮胖子，神息探查到前方拐角處有人埋伏，他佯裝不覺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就在距離拐角只差兩步之際，驀地掠動身形加速前沖，緊跟著反客為主擰腰出掌，砰然擊中對方胸口。
楊恆惱他出言無狀，笑道：「好，放開就放開！」猛地抬起左腳，放開魔斧。
銀面人首領嘿然道：「看來楊公子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他視線掃過魅瑙仔，威脅道：「我數到三，然後你就會親眼看著這小子的人頭落地！」
他丁字步穩穩站定，說道：「閣下何不褪下面具，讓楊某一睹廬山真面目？」
楊恆情知一場惡戰勢所難免，雖然自己修為與日俱增，足以和三魔四聖並駕齊驅，但對方人多勢眾，又有道聖宗神秀這後台老板撐腰，想要盡殲頑敵救出石頌霜，絕不是輕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