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驚仙》三部曲 第一集 情在天涯

第九章 沉淪

三部曲 第一集 情在天涯

第九章 沉淪

「是爹爹!」這三個字幾乎脫口而出,好在真禪手疾眼快將司徒筠的櫻桃小口死死捂住,神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真禪並未躲避,只默默看著司徒筠不斷揮舞的拳頭,覺得自己的心已被敲碎。
是的,她喜歡真禪,即使他不會說話。
真禪背上烏龍神盾,比劃道:「當務之急,還是要找到司徒掌門。」
司徒筠此刻的心思再敏感不過,低聲問道:「怎麼了?」
真禪用手語比劃道:「我們還在大山裡,但暫時是安全的。」
她甘願為他付出所有,只要他願意接受,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自己。
話沒說完,她就被真禪猛然轉身摟住,火熱的嘴唇旋即深深印在了她的櫻桃小口上,壓得她幾乎窒息。
司徒筠默然頷首,任由真禪將自己橫抱在胸前,御風飛起,可飛出十幾丈遠,真禪的身軀猛地震了震,緊接著速度劇增。
「天之怒……天之怒——」真禪獃獃地跪在那裡,腦海里的影像卻變得越來越清晰,自己苦苦尋求提升的《魔真十誡》竟在這樣一個意想不到的時刻獲得了突破,晉陞到了第六層「天之怒」的境界。
司徒筠緩緩合起眼睛,淚水從眼縫間慢慢滲出,低叫道:「我大哥……死了!」
司徒筠麻木地用手按住褻衣,好阻止林間的夜風將它吹起。
「砰、砰、砰——」真禪一下又一下擊打著樹榦,形同自虐。
她不明白為何素來老實沉默的真禪,會一下子獸性大發,就像她不明白,自己的爹爹在今夜為何會變成了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楊恆、蝶幽兒他們到底又是為了什麼,非要置瓊崖劍派于死地?
就在他即將對司徒奇哲出手的剎那,靈台突然升起警兆,從黑幽幽的林中倏然爆射出一蓬赤芒,這赤芒充滿不可一世的霸氣,飛速攫取虛空中的精氣,凝鑄起九柄血紅色光斧,向著他的背心斬到。
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貞操竟會是用這種方式被身旁的男子佔有,於是,所有美好的夢都在今夜徹底破碎。
她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而這些不明白都令她深深恐懼,如同懸浮在無所憑依的深淵里,隨時會摔得粉身碎骨,唯一可以抓緊,唯一可以依靠的,竟然只剩下眼前這個像野獸一般正在侵犯自己的男子。
「啪!」無極真輪終於碎裂,烏龍神盾破繭而出,襲向宗神秀的面門。
好不容易逃出蝶幽兒的追殺,司徒奇哲卻未料想宗神秀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一路尾隨將自己迫入絕境。
司徒奇哲面容一肅,別有深意地看了眼默然不語的真禪,說道:「也對,是我心急了,老夫的女兒出嫁,怎麼也該用八抬大轎風風光光地送出門去,豈能就這般草草了事?」
可這是怎樣的人間?楊恆、師父、娘親、明曇、楊南泰、石頌霜、西門美人……每一個人,活著的又或是死去的,都曾經在看不到盡頭的苦難中煎熬,一任如何掙扎都擺脫不了命運的嘲弄與折磨。
但道聖畢竟是道聖,甫一察覺身後情形有異,登時看也不看便側滑出丈許,當即便從腹背受敵的困境中擺脫出來,雙手虛抱胸前默念真言,遍地幻動出一團銀光閃閃的無極真輪,往玄冥九斧撞去。
月光被濃密的枝葉遮擋,山林里一片死寂,已聽不見追兵的聲音。
宗神秀傲然佇立,一拳擊在盾面上,「匡」地震響,將真禪連人帶盾打飛了出去。
他親眼看到楊恆被司徒龍楓擊中,親眼看到自己的兄弟從空中墜落……
「真源……真源——」真禪筋疲力盡地停止揮動拳頭,抓著血跡斑斑的榕樹榦緩緩跪倒,這不知是他此生中的第幾次跪?但他發誓,這一定是最後一次!
司徒筠心中奇怪父親為何如此迫不及待,眼圈一紅,「爹,咱們還是趕緊離開險地,等到了安穩的地方再說。況且……大哥他——」
不知是多久,他聽見司徒筠在身後小聲地喚道:「真禪,真禪……」
司徒奇哲笑了笑,蔑然道:「我不是三歲小孩,你的嚇唬不管用。」
他藉助司徒筠的攙扶站起身,說道:「經過今夜的變故,我知道你們心裏都惶恐疑惑萬分,尤其是筠兒,心裏一定不好受吧?」
然而更糟糕的事情還在後頭。
真禪早已聽出,先前問話的那人便是道聖宗神秀,只是宗神秀問及的「洛師妹」又是什麼人?
過了片刻,另外一個人冷笑著回答道:「你想見她?別做夢了!」
真禪一省低頭望去,只見司徒筠雙目緊閉面容痛苦,就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不停地說著夢話,突然,她一下子從地上坐起,叫道:「大哥,快躲!」
司徒筠又羞又喜,隱隱又有一縷苦澀在心裏流淌,口中卻喃喃道:「爹!」
她的嬌軀一陣戰慄,在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之前,真禪的雙手已剝開她胸前的衣衫,將她重重壓倒在榕樹下。
真禪一震,艱難地吁了口氣,寫道:「我要娶令媛,希望你能答應。」
「砰!」樹榦搖晃,真禪的手被粗糙的樹皮磨出血痕。
他在心底憤懣地呼吼著,滾燙的血液像是要把身子點燃,猛然一把粗暴地將司徒筠推到在腳下,起身邁步走到一株榕樹前,掄起拳頭狠狠砸上去。
他的視線卻投向了正艱難爬起的真禪,眼神深沉而寒冷。
司徒奇哲收起白屍蟲,嘴角溢出汩汩鮮血,宛若大病一場般搖搖晃晃站起身子道:「宗兄,看來你這次無法如願了。」
忽然,司徒奇哲的唇角漸漸逸出一絲笑容,說道:「你不會後悔?」
在苦苦的須臾忍耐之後,他的心底爆發出一聲痛楚的吶喊,「就你死了大哥么?我也失去了最好的兄弟!司徒龍楓,還有司徒奇哲,還有……你們所有人都該死!」
依稀里,他記起了什麼,神色變得更加專註。
司徒奇哲臉上泛起諱莫如深的笑意,說道:「天大地大,何處不可安身立命?筠兒,別傷心,瓊崖山莊——我們遲早還要回來,我向你保證,咱們今夜所失去的東西,他日會加倍向仇人討還!」
過了許久,真禪緩緩坐起身,將一件破爛得幾乎無法蔽體的褻衣,默默蓋在了司徒筠滿是抓痕的酥胸上。
真禪搖搖頭,接過丹丸想也不想地吞服下去,走到司徒奇哲的面前合十一禮。
不料肋下一麻,竟是那束白光穿透他的護體罡氣攻入體內。
一股莫名的殺意湧上真禪的心頭,甚至連他自己都訝異於為何會產生殺死司徒筠的念頭?
「也不知道爹爹怎樣了?」司徒筠並未覺察到真禪的變化,幽幽道:「他傷得一定很重,也一定在萬分焦急地找我們……」
她慢慢地坐起身,將褻衣穿上,又機械地清理過風雨過後的戰場。
近百年的辛苦經營,頃刻毀於一旦,不僅瓊崖山莊被蝶幽兒率眾蕩平,連銀面人的秘密巢穴亦教楊恆一鍋端,兼之獨子戰死、愛女離散,直可謂是沒頂之災。
司徒筠見狀懸著的心稍稍放下,將父親扶坐起來,這才迎上真禪道:「你沒事吧?」
司徒奇哲愣了愣,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道:「好,我就將筠兒許配給你!」
許久之後,兩人收拾了滿地的狼藉,在樹下站定,氣氛顯得微妙之極。
「他們怕是全死了。」司徒奇哲寒聲道:「即使不死,也要成為那妖女的傀儡,有些事,老夫會慢慢告訴你們,現在,我們必須儘快離開瓊崖島。」
真禪始終不語,只撿起他的外衣披在了女子的身上,司徒筠的身子顫了顫,冷冷說道:「別碰我。」
司徒筠「啊」地低呼,沒想到真禪會這麼直截了當地向自己的父親求親,司徒奇哲臉上無喜無怒,一言不發地凝視著真禪,空氣驟然變得緊張壓抑。
真禪面頰上的肌肉抽搐了下,埋頭繼續寫道:「司徒龍楓也死了。」
他沒有告訴她,自己看到在一株榕樹的樹榦後有未乾的淚痕,儘管他沒有見著這眼淚的主人,心裏卻無比清晰的知道,就在剛才,西門美人來過,又去了。
見真禪緩緩搖頭,司徒奇哲的聲音驟然提高,又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靜坐在地的司徒奇哲陡然雙目精光暴漲,抬身大喝從口中噴出一溜白光。
「我們是兄弟!是兄弟,你怎能跪我?站起來,天還沒塌——就是塌了,也有我和你一塊兒扛著!」
可是該死的,他卻不能回頭,甚至不能停留,只能救護著司徒筠像喪家犬一樣逃進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里,卻還不知道下面的路又將通往何方?
夜是那樣冷,身軀卻又是那麼的熱,她流著淚,在痛苦中呻吟喘息,卻沒有發現遠處的樹后,還有另一個少女淚流滿面。
「是么?」宗神秀漠然,抬腳一步步迫向司徒奇哲,面容肅殺而冷峻。
然而一回頭,真禪迎面看到的卻是司徒筠滿懷歉意的眼神和那張憔悴無助的秀容。
他的心情還處於一種反常的亢奮中,也許是習慣了逃亡,真禪竟沒有感覺到一絲害怕。
這點細微的變化立時教宗神秀察覺,他冷哼一聲道:「如今你也品嘗到了毀家滅門,身敗名裂之苦?這滋味三年前老夫便已嘗過,所以你應該明白,為了復讎我可以不計一切手段,一切代價!」
司徒奇哲油然一笑,道:「只為這些?我知道,楓兒殺了你的親弟弟。」
司徒奇哲含笑看著衣衫不整的女兒,說道:「怎麼,你不願意?」
「啵!」白屍蟲被宗神秀驚人的神功生生從體內震飛出來,他的肋下卻是一片銀白,不住地向四周擴散,屍毒所過之處,肌肉經脈麻木無覺。
「轟——」玄冥九斧接二連三劈斬在無極真輪上,轟開一道道裂痕,卻無法突破它的防禦,真禪的身影從林中現出,高擎烏龍神盾大吼一聲狠狠砸落。
他不知道,楊恆是否真地被司徒龍楓一掌擊殺了?從心底里盼望著奇迹的出現。
司徒奇哲這才收回目光,取出兩顆丹丸,一顆自己吞服,一顆交給了愛女,淡然一笑道:「我沒事,你去看看真禪。」
真禪按在司徒筠香肩上的雙手遲疑了下,然後慢慢將她往自己的胸前摟近。
英雄末路,虎落平陽被犬欺——司徒奇哲的眼眸里泛起一絲絕望。
然而即使有奇迹,也勢必和他無關。
「這算什麼理由?」司徒筠的胸中怨氣更大,滿腔悲憤地哭訴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待我,為什麼要這樣傷害我?我恨你,恨你!」
「是你弟弟,你弟弟殺死了我大哥!」像是想到了什麼,司徒筠驀地瞪大眼睛,緊緊盯著真禪,像瘋了一樣用雙拳不停地捶打在真禪的胸膛上,「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我大哥,還我爹爹!」
真禪神色黯然,從地上拾起烏龍神盾交到她的手裡,然後握著司徒筠的手,將盾緣的鋸齒對準了自己的頸側,抑鬱而歉疚地看著她。
「別再碰我!」她像是只受傷的雲雀,沙啞地叫道,猛力晃動自己的肩膀,想將真禪的手甩脫。可身子一暖,已被他強行抱入了懷中。
司徒筠不再言語,悄然望向真禪,卻看見他怔怔地仰望天際。那廂,天亮了。
司徒奇哲靜靜看著真禪在地上寫的字,突然冷喝道:「你到底為什麼來瓊崖山莊!」
司徒筠曉得父親看出自己已非處子之身,越發羞得無地自容,垂首道:「爹爹的話,筠兒從來都不會違拗。」
真禪坐下身子,呼呼喘了幾口粗氣,看了看昏睡在身旁的司徒筠。
司徒奇哲如釋重負,無力地軟倒在地,就聽司徒筠一路飛奔過來叫道:「爹爹!」
他的心裏回蕩著楊恆的聲音,回蕩著兄弟二人在峨眉山上的朝朝暮暮。
突然,真禪詫異地察覺到體內沸騰的熱血冷卻了下來,冷得像冰一樣,甚而停止了流淌,他的腦海登時變得無限空明,超脫了所有的七情六慾,生死離合,只充盈著無邊無際的血紅色光芒。
「啪!」她重重扇了真禪一個響亮的耳光,哭叫道:「你這算什麼?」
出手之人正是真禪。
他有意識地收住真氣,好讓肉體所感受到的疼痛去掩蓋此刻內心的哀慟。
他也看到了西門美人在後緊追著自己,那樣的不離不棄,那樣的形單影隻……
司徒筠黯然道:「沒有……我只是為大哥傷心,還有那麼多的同門師兄妹們。」
司徒筠疑惑地朝四下打量,忽然隱約聽見數十丈外有人說道:「最後問你一次,洛師妹在什麼地方?」
司徒筠嬌軀劇震,抬頭望著真禪近在咫尺的眼睛,目光深幽得像一潭水,看不到潭底,也看不到他此刻的內心所思,只覺得,那抑鬱的眼神讓人疼惜,讓人軟弱。
與蝶幽兒、楊恆一戰,他幾乎耗盡所有神息,傷勢之重亦是前所未有,若非雄奇煌拚死為他擋下蝶幽兒的致命一擊,此刻早已葬身密林。
他先前頓悟「天之怒」的秘境,不僅魔功大進更可進一步與體內的懾仙玦融合,不需再藉助本身精血才能發動魔真篇中的秘術,這式「玄冥九斧」以神息催發,汲天地精氣而鑄成,兼之出其不意從后突襲,即令道聖宗神秀亦要為之側目。
在目睹司徒龍楓被楊恆擊殺的那一刻,這少女便因傷心過度而昏死過去,後來,便是真禪背負著她衝出重圍,逃到了這片罕見人跡的荒山老林里。
真禪低垂著頭,面色平靜,等待著司徒奇哲的決定。
「爹爹!」司徒筠抱住父親,焦急地問道:「你不要緊吧?」
宗神秀冷冷低哼,身形一晃鴻飛冥冥,畢竟他也是愛惜羽毛不願玉石俱焚。
司徒奇哲望著真禪,說道:「你為何要救我?」
真禪明白,這是自己方才大力催發魔功而生出的後遺症,只需凝神運息,過一陣子就能平復,但現在他還不能這麼做,因為自己仍未真正脫離險境。
司徒筠的嬌軀隨著劇烈的嬌喘不停地顫抖,衣衫被冷汗浸濕,漆黑的眸子里滿是驚恐無助。她茫然轉過臉來,獃獃地望著真禪,問道:「這是哪兒?」
真禪俯身在地上寫道:「你也救過我,滴水之恩,當湧泉以報。」
真禪迷惑地抬起頭,說道:「你是瓊崖劍派的掌門人。」
無論如何,倘若將司徒筠留下來,勢必會被那群失去神志六親不認的瓊崖劍派弟子亂刃分屍。
「對不起。」真禪騰出一隻手在她的背上寫道:「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並不清楚,自己為何要救出司徒筠,是因為一時的衝動還是感念這少女的救命之恩?
就這樣飛出約莫有四五十里地,真禪忽地覺察到前方有異,他警覺地停住身形,向周圍掃了一圈,悄無聲息地縱身上樹,向司徒筠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她情不自禁地閉起了眼,然後感覺到真禪的嘴唇吻住了自己,這一次,他吻得很溫柔。
司徒奇哲徐徐頷首道:「不錯,我是瓊崖劍派的掌門人,但我還有另一個身份!」
她覺得很疼,不僅是身上的疼,還有心裏的痛。
真禪沒有說話,只是用手輕撫司徒筠的玉背,好讓她慢慢恢復鎮定。
他抱著司徒筠在林間穿梭,溫玉暖香在懷卻一點兒也不能舒緩內心的苦痛,他極力不讓司徒筠察覺,也極力讓自己的心神專註在四周的動靜上。
真禪搖搖頭,表示沒事。
真禪僵硬的肌肉慢慢鬆軟下來,卻是一動不動。
「啊,不要——」她想掙扎,想抗拒,但在真禪粗蠻得近乎瘋狂的侵略下,一切都變得軟弱徒勞。
真禪神情木然,沒有任何表示,目光卻凝視在司徒筠蒼白的俏臉上,眼眸深處不經意地露出一絲哀傷。
是的,午夜夢回里她也曾且羞且喜地憧憬著有一天自己能成為他的新娘。
別說面對的是三魔四聖之一的宗神秀,即便此刻面前站的只是個普通仙林好手,他亦難以應付。
※※※
「當!」烏龍神盾不自覺地墜落在地,司徒筠的芳心亂成了線團,分辨不清此時此刻究竟是喜悅,是悲傷?
「對不起,我不該遷怒你。」她在他背後跪下身子,將滿是淚痕的螓首深埋在真禪的背上,強壓的抽泣聲令人聞之心碎。
宗神秀低咦一聲,運神功迫向白光,他已發覺到,這束白光非金非鐵,而是一種極為罕見的白屍蟲!
饒是他一世梟雄,在朝夕之間驟遭這般劇變,心中亦難保持平素的鎮靜。
終於,她放棄了抵抗,任由真禪肆無忌憚地侵入,將自己的處子之軀奪走。
是了,她是司徒龍楓的妹妹,她的哥哥和她的父親連手殺了楊恆,這個丫頭自然也該死!
司徒筠詫異道:「離開瓊崖島,那咱們還能去哪裡?」
其實憑宗神秀的修為,縱然真禪和司徒筠屏息隱身,離得又頗遠,原本也難逃他的耳目,只因面對的是玉帶金筆司徒奇哲,他大半的心神都用在了提防此人暴起偷襲之上,以至於忽略了數十丈外的情況。
幾十丈外的樹底下,滿身是傷的司徒奇哲靠坐在樹榦上,冷然對視著道聖宗神秀。
真禪的面頰立時紅腫起來,臉上泛起羞慚之色,咬了咬牙又在她的背心寫道:「不殺我,那就嫁給我!」
全身的血好似還在鼓嘯沸騰,令他有一種精力過旺,無處發泄的煩躁感覺。
他仰頭怔怔出了會兒神,終於悵然吐了口氣,卻猛聽見司徒筠惶急地大叫道:「大哥——爹爹,快逃,逃啊!」
要知道,曾經他是那樣一個膽小怕事,懦弱畏縮的少年。
夠了!
真禪的心驀地揪緊,感覺司徒奇哲的目光幾乎要洞穿到他的心底,但他卻無從迴避,只能這麼硬挺著,慢慢寫道:「您還是我的岳父。」
一番番的暴風驟雨過後,林中又恢復了寂靜,兩個人精疲力竭地躺倒在榕樹下,聽著彼此粗重的呼吸,誰也沒有說話。
司徒奇哲笑道:「好極,你們二人索性就在這兒向老夫三叩九拜,拜堂成親。」
烏黑秀髮上那股如蘭似麝的芬芳香氣鑽入他的鼻孔,徐徐融化了他萌動的殺意,卻激發起另一種更加原始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