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驚仙》三部曲 第二集 恆心擎天

第九章 失蹤

三部曲 第二集 恆心擎天

第九章 失蹤

半晌過後他畢竟不願失了一方宗主的禮數與身份,沉著臉道:「你也在,很好。」
司馬病愣了下問道:「楊兄弟,你是打哪裡弄來這麼多丹藥?」
石頌霜輕輕「啊」了聲,明眸中閃動起驚心動魄的異彩,快活地注視著楊恆久久地沒有說話。
石鳳陽避而不答,說道:「阿恆,我帶你來這裏,是有事相托。」
兩人你來我往斗得天昏地暗旗鼓相當,將司馬病和林婉容也引了過來。
石頌霜雙目不離楊恆,一顆芳心高高懸起,說道:「他是來接青原的,卻怎也不信厲夫人前幾日已將人接走。」
無論如何,他們始終盼望著楊恆能和石頌霜重新走到一起。只因厲青原突如其來的變故,才使得這樣的一種希望變得越來越渺茫。
楊恆走到近前,說道:「石老爺子,虧得你及時解圍,我可不敢居功。」
楊恆微覺尷尬地眨了眨眼睛,暫且放下心頭隱約的不安,急迫問道:「你知道?」
石鳳陽點點頭,說道:「我在他身上藏了件物事,不論相隔多遠都會生出感應。只是厲夫人帶他去的那個地方,卻遠遠出乎老朽的意料之外。」
司馬病和林婉容悄然對視,看著眼前的這雙小兒女,他們的心裏也是由衷欣慰。
楊恆慨然道:「您老人家對我恩重如山,有事只管吩咐。」
「我猜也猜得到,」蝶幽兒胸有成竹道:「他是要按圖索驥去找厲青原。」
蝶幽兒笑吟吟道:「可是你曉不曉得,厲夫人帶兒子去找的是誰?」
四周萬籟俱寂,靜得能夠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兩人脈脈對望,誰也不想開口打破這久違的寧和。
厲問鼎覺察出楊恆的修為較之三年前交手時又有大進,不由得精神一振使出全力,心道:「我若藉著今日的由頭殺了這小子,就算石鳳陽事後知道也無話可說!」
厲問鼎見石鳳陽已至,心中一沉道:「這老鬼修為深不可測,再加上楊恆那個小鬼,今日恐難討得便宜。」
司馬病將前因後果說了,林婉容亦不由唏噓道:「楊兄弟,要不是你心細如髮,這活死人丹的解藥便要隨青天良的屍首一起永埋黃土了。只怕青天良自己也沒想到,他貪心狠毒,盜葯焚屋,卻在無意中促成了件好事。」
「不,這確是解藥。」司馬病嘆了口氣道:「可惜你晚來了半步。六天前厲夫人已來過黃山,將厲青原接走。看來好事多磨,你還得跑一趟樓蘭至尊堡。」
須臾之後司馬病睜開眼睛,盯著手心裏的藥粉搖了搖頭道:「可惜,可惜……」
石鳳陽道:「記住我托給你的事。我還想在這兒多站會兒,你先回去吧。」
千鈞一髮之際,遠處飛來一朵光彩奪目的九色奇葩,堪堪擋在了楊恆身前。
楊恆一驚,委實想不出這世上還有什麼地方竟是劍聖石鳳陽也無把握全身而退的!他胸中熱血一涌,說道:「石老爺子,這信就留給頌霜和明燈大師拆看吧。晚輩不才,願與您一起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楊恆毫無得色,說道:「一飲一啄,莫不天定。這也是厲兄福澤深厚,善有善報。」
「厲掌門?」石頌霜望著來人暗自一凜,心道:「他為何來這裏?」
石鳳陽道:「丫頭,阿耨多羅花業已煉成。你就將它戴在發上,今後任誰都難以傷到你一根頭髮。」說罷將已凝練成精巧花簪的阿耨多羅花放入石頌霜手心。
楊恆便將自己如何設計引來青天良,以雙泯月輪將其轟殺的經過說了。司馬病一邊聽一邊甄別瓷瓶里所盛的丹藥,最後選出一顆淺紫色的藥丸用指尖捏碎,放在嘴邊舔了舔,合目仔細品鑒。
司馬病喜道:「石劍聖,這就是阿耨多羅花吧?」
楊恆身形飄展,卻始終無法擺脫槍勢籠罩。他左手一掐劍訣,神功催發體內金光沖霄,祭起天若有情訣。
這日正午時分楊恆飛抵黃山腳下,他收了阿耨多羅劍御風行向石鳳陽隱居的滌塵谷,在谷口正遇見採藥而歸的毒郎中司馬病。
「她是我親手安葬的,」石鳳陽蕭索一笑道:「儘管宗師弟也曾小心翼翼地將墓穴恢複原狀,但這墳冢上的擺設乃至一草一木的改變又豈能騙得過老朽的眼睛?」
楊恆走出小竹林,往茅廬行去。走了約莫百余丈,他忽然停住腳步,朝側旁的山林里說道:「出來吧,我曉得你在那兒。」
楊恆感應到厲問鼎眼中透出的殺機,飄身飛舞祭起海闊天空。
司馬病代答道:「楊兄弟找到了活死人丹的解藥,特地送來。」
司馬病道:「你能從青天良身上找到活死人丹的解藥,也真是天意。但楊兄弟,你是否想過厲青原蘇醒后,你和他還有石姑娘三人間該如何相處?」
厲問鼎愣了愣,似乎在奇怪面前站著的這個年輕人身上表現出來的變化。
當天夜裡楊恆拜別明燈大師,與滅照宮群雄分道揚鑣,獨自御劍趕往黃山。
厲問鼎蔑然瞥過石頌霜,冷冷回答道:「我來接青原回樓蘭。」
一抹驚心動魄的紅暈升騰在石頌霜明艷無方的玉頰上。她沒有回答,因為答案已經寫在了彼此的心間。
楊恆一愣道:「這麼說,您已知道了石老夫人……」
奈何楊恆不瘟不火,不管厲問鼎的攻勢如何猛烈凌厲,始終沾不著他的一片衣角。
他正想出言,不意靈台生警,一道巨鷹般的身影從谷口飛掠而至,飄落在草廬前。
林婉容長舒口氣道:「老爺子,還是你厲害,三言兩語就嚇退了厲老魔。」
也難怪她和司馬病均都有此疑問。當年厲問鼎逼她服食下活死人丹,司馬病為救愛妻走遍三山五嶽,終究未能配成解藥。豈知毒郎中二十年都沒辦到的事,楊恆卻在短短兩三年裡就給做成了,著實教人不敢相信。
兩人說說笑笑走入山谷,遠遠看到石頌霜和林婉容正坐在茅廬外閑談。望見楊恆的身影,石頌霜的俏臉上現出驚異的喜色,不由自主站起身道:「你……怎麼來了?」
石頌霜大吃一驚,說道:「我無意騙你,那日厲夫人來接青原,司馬郎中夫婦也都在場。莫非……夫人和青原在回歸途中遭遇到什麼事故?」
林婉容忍不住看向楊恆,輕嘆道:「楊兄弟好不容易找到了解藥,不想又節外生枝,真正教人頭疼。
兩人又硬撼了數掌難分伯仲,厲問鼎掣出魔槍喝了聲道:「拔劍!」槍鋒轉如車輪,幻動出層層疊疊的精光殺向楊恆。
他身高臂長,只往前跨出了一步大手便探到石頌霜面前。
※※※
積壓在她心頭這多年的陰霾終於開始消散,不但是為了厲青原有重生之望,更為了楊恆。
石鳳陽悠然笑道:「沒那麼嚴重,老朽此舉不過是未雨綢繆,以防萬一。我去見位故友,如有可能再將青原那孩子帶回黃山。你無需擔心——遍數天下頂尖人物,只要我想走,還沒有誰能將老朽留下!」
司馬病若有所悟,醜陋的臉上泛起一抹欽佩的笑意道:「楊兄弟,你是真男兒。」
厲問鼎哪裡會信楊恆會為厲青原尋求解藥,嘿然說道:「我若讓青原服下你送的解藥,恐怕不消片刻便會一命歸天!到那時你們兩人就可心安理得地做起夫妻了!」
其實在他的心裏並非絲毫不信石頌霜和楊恆所言。但一來他更不信素來溫順的妻子會背著自己接走厲青原;再則也不願接受這樣的事實,因此根本不理楊恆的解釋勸說,一意揮掌猛攻。
石頌霜道:「我明天就下山尋找厲夫人的下落。」
楊恆熟知司馬病夫婦與厲問鼎之間的恩怨情仇,苦笑道:「說不得,只好再去一次樓蘭至尊堡了。」
晚飯過後眾人圍桌閑聊,石鳳陽和楊恆走出茅廬,沿著山谷漫步。
楊恆橫身攔截,右手五指蜷曲使出一式「撥雲見日」在厲問鼎的鐵爪上輕輕一拂。
「除非她真的另有目的。」司馬病介面道:「我敢打包票,厲老魔回去一準會撲個空。」
楊恆道:「我在想厲夫人會將厲青原帶到哪裡去?按常理說,接走兒子這等大事,她沒有理由瞞著丈夫。除非……」
蝶幽兒側過臉去不理楊恆,半晌忽地噗嗤嬌笑道:「看你緊張的樣子,開個玩笑不成么?我的傻哥哥,你想不想知道石劍聖要去哪裡?」
楊恆不敢怠慢,亮出阿耨多羅劍以攻對攻直挑厲問鼎咽喉。劍華迫入槍影中叮叮連聲脆鳴,激濺起串串刺目光花。
司馬病不以為然地搖頭道:「厲問鼎都找不到,你又到哪裡去尋著他們母子?」
而今橫亘在兩人之間的最大心結已然解開,只是又該如何面對醒來后的厲青原?
石頌霜心弦劇顫,緩緩接過銀釵。釵上還帶著楊恆火熱的體溫,更凝結著父子兩代的如海情深。
石鳳陽駐步又道:「厲掌門,你的來意老朽已知,但令郎確被厲夫人帶走。如若不信你盡可將此谷搜上一搜。」
石鳳陽微笑道:「那是他久攻楊恆不下銳氣已失,才會走得這般爽快。」
「叮!」槍鋒刺中花心,竟是重重回挫,帶得厲問鼎身形往後飛退。
楊恆的眸中星芒一閃而逝,沉聲道:「誰?」
要放從前就厲問鼎這滿懷敵意與輕蔑的冷哼,楊恆若不反唇相譏才是怪事。
楊恆心裏卻是另有想法,也是一笑道:「是我多慮了。您老人家的修為連楊惟儼、宗神秀亦要自愧不如,普天之下還怕誰來?」
石鳳陽凝望妻子的墓碑出神良久,徐徐道:「假如我明日一去不返,十天後你可進入悟經洞中。在最後一尊石雕的底座下,藏有一封我適才寫就的書信。那是給石丫頭的,也是給你和崇山的。」
「砰!」雙掌交擊,竟是厲問鼎的身子晃了晃。他心中一震,將掌力提升到十成。
「轟——」金青二色的光瀾迎頭怒撞,爆發出地動山搖的轟鳴。
楊恆側目瞧向石鳳陽,等他說出答案。哪知石鳳陽卻轉開話題道:「謝謝你陪我出來散步。這麼多年,我早已習慣獨自一人在這山谷里漫無目的地閑逛。」
楊恆挽住石頌霜纖腰,施展萬里雲天身法往後飄退五丈,脫出厲問鼎的袖風籠罩卻不還手,心平氣和道:「厲掌門,你關心愛子安危,在下亦能體諒。但厲青原確已不在黃山,你再是用強也無濟於事。」
石頌霜越看越是喜愛,將花簪插在鬢角,說道:「謝謝你,外公。」
等走出了一段,楊恆問道:「石老爺子,你知道厲青原現在何處?」
她輕輕咬了下櫻唇,問道:「阿恆,你可以陪著我去樓蘭么?」
石頌霜微感羞赧,情不自禁瞧向楊恆,卻發現他站在一邊默然出神,便問道:「阿恆,你在想什麼?」
厲問鼎手爪一麻攻勢盡消,不由愈發惱怒道:「小狗,那日在至尊堡中未曾分出勝負,今日厲某要讓你識得厲害!」左掌虛晃,大袖鼓盪如雲橫掃楊恆胸口。
楊恆失望道:「莫非這些瓷瓶里沒一個裝的是活死人丹的解藥?」
石頌霜怕兩人又起爭端,問道:「厲掌門,不知你來此有何貴幹?」
「你也來接青原?」石頌霜錯愕道:「他不是已經回樓蘭了么?」
楊恆搖搖頭道:「厲掌門,頌霜並未騙你。厲青原確是被令夫人接走。或許他們在路上有事耽擱了幾天,等你回到樓蘭自能見著。實不相瞞,我們已找到活死人丹的解藥,正要送去樓蘭。既然在此巧遇,便請厲掌門將解藥一併帶回。」
司馬病笑道:「你們兩個又何必推來讓去?無論如何,能讓厲老魔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離去,實在是大快人心!」
但現在他卻是置之一笑,抱拳道:「厲掌門,別來無恙?」
「我想等到有一天,」她淺淺含笑說道:「你能親手為我戴上。」
石頌霜秀眉微蹙,漠然道:「厲掌門,你即不信,我也不必多說。這便請回吧。」
這時猛聽厲問鼎沉聲呼喝,又使出得意絕學九轉青花刃。他立意要將楊恆置於死地,出手毫不留情,三圈八十一束青色光刃以排山倒海之勢漫天澎湃。
蝶幽兒抬起縴手一指山谷深處,回答道:「這個人嘛,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外公!」石頌霜欣喜叫道,奔向的卻是撫劍收功的楊恆。
「送你——」忽然楊恆將手伸到了石頌霜的面前,他攤開五指,掌心裏赫然是一支銀釵,「這是娘親昨天給我的。它值不了幾兩銀子,卻是我爹爹的遺物。所以在我心中,這支銀釵遠勝過世上一切的珍寶。」
石鳳陽道:「丫頭,你急也沒用。好在厲青原不會有危險,你盡可安心。」
蝶幽兒俏臉一整,盯視楊恆道:「這麼說你是在懷疑我?如果是我乾的,何以不順手牽羊將石姑娘也一併殺了,那樣豈不是更加完美?」
楊恆見厲問鼎這一掌勢大力胸,倘若自己一再避讓不僅難以自保,還會累及身旁的石頌霜,於是丹田運勁使出北斗神掌。
兩人暌別重逢自是十分欣喜,寒暄過後楊恆取出從青天良處搜繳來的那些個瓷瓶,交到司馬病手中道:「大哥,請鑒別一下這裏面是否有活死人丹的解藥?」
石鳳陽悠悠道:「或許,她已想到救治愛子的辦法,卻不想或者不敢讓厲問鼎知道,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楊恆的心頭瞬間被一股狂喜吞沒,但覺這是自己此生中聽到過的最美妙的話語。
聽到楊恆誇讚厲青原,石頌霜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從楊恆坦然回視的眼睛里,沒有虛與委蛇與譏刺冷漠的影子。石頌霜芳心一陣喜慰,頓感到如釋重負的輕鬆。
林婉容的修為在這三人中最弱,也看不出楊恆和厲問鼎到底誰佔了上風。但在她心目里楊恆再是厲害,也敵不住三魔之一的厲老魔,當下道:「石劍聖還在閉關煉製阿耨多羅花,我去將他請來!」
見是厲問鼎,司馬病面色一變道:「這老魔又來生事,真是恩將仇報!」
石鳳陽別有深意地望了望楊恆,說道:「不過是借花獻佛,謝我作甚?」
楊恆吃了一驚,問道:「厲夫人接走了厲青原,這事頌霜知道么?」
石頌霜自然也想到了在石洞里閉關的石鳳陽,卻不敢輕易離開,說道:「也只有外公能將他們分開了。」
厲問鼎面無表情,冷厲的目光掃過楊恆和石頌霜,鼻子里重重一哼。
「不可能,」厲問鼎想也不想,斷然道:「她從未跟我提過要接回青原。何況有六天的工夫,他們也早該回到樓蘭了。可及至出門,老夫也未曾見到他們。」
石鳳陽淡然道:「厲掌門走好,恕老朽不送。」
楊恆恍然大悟,問道:「這麼說來,您一直都在暗中找尋老夫人?」
楊恆凝視著她,目光里滿是溫柔,慢慢地點了點頭道:「我們還要一起去蓬萊。」
再看那九瓣奇葩毫髮無損,穩穩凝定在楊恆的身前,閃爍著美輪美奐的光彩。
「是真的?」林婉容亦驚喜地起身問道:「楊兄弟,你從哪兒找來的解藥?」
厲問鼎冷笑道:「還說你沒騙我?早在半個多月前我夫人就前往普陀山敬香許願,豈會莫名其妙地又跑來黃山?她若有此意,又焉能不告訴老夫?石頌霜,青原是老夫的兒子,至尊堡的少主人,你無權留他在此,更無需用這等不著邊際的謊話來瞞騙厲某!」
厲問鼎嘿嘿一笑,怨毒地看了眼楊恆和石頌霜,收槍拔身離了滌塵谷。
「起初石姑娘不肯答應,可厲夫人一連幾日不停地勸說,甚至要向她下跪懇求。」司馬病回答道:「石姑娘沒奈何,更不能阻攔人家母子團圓,最後只好答應了厲夫人的請求。嘿嘿,接回了樓蘭又能如何?有道是報應不爽,到底是讓厲老魔嘗到了骨肉分離的痛苦滋味。若非看在石姑娘面上,又可憐厲青原的一片痴情,老夫連都懶得去問上一聲。」
是的,她沒有想到楊恆竟果真履踐承諾,為厲青原送來活死人丹的解藥。
楊恆略覺失望地搖頭道:「這點無需你說,我也曉得。」
厲問鼎的魔槍從光瀾中破繭而出,發出銳利的呼嘯直刺楊恆眉心。
厲問鼎怒喝道:「誰要你這小狗體諒?」呼地一記大漠孤煙掌拍向楊恆胸口。
只見石鳳陽在林婉容的陪伴下緩步行來。他揚手輕招,那朵九瓣奇葩倏然凝縮,飛入掌心之中。
厲問鼎眸中煞氣一閃,說道:「讓我抓了你去見石鳳陽,看他敢不還我兒子!」
楊恆遲疑須臾,試探問道:「老爺子,似乎你有心事?」
「我想過,」楊恆回憶著在蒼山中與石頌霜那刻骨銘心的擁吻,唇角逸出一絲自信的笑,道:「但有個問題是我從來不曾考慮的,那就是該不該救醒厲青原?!」
石鳳陽道:「不錯,正是阿耨多羅花,不曾想今日神器初成,就在厲掌門的槍下試驗了一招。」
「早在幾十年前我就知道了。」石鳳陽的神情似喜似悲,朝向孤零零佇立在林中的一座墳冢望去,說道:「只是這個謎團一直藏在心底,連石丫頭也沒說。」
山林里傳來「咯」的一聲輕笑,蝶幽兒從樹後轉出,手中捧著形影不離的奇魔花道:「楊大哥,你的神息越來越敏銳啦。」
楊恆卻沒有笑容,盯著蝶幽兒道:「青天良的元神是被你收走的?」
石頌霜一省,不禁為厲青原擔心起來,說道:「可厲夫人要帶青原去哪兒?」
「胡說八道!」厲問鼎微怒道:「你們把青原怎樣了?」
厲問鼎目睹阿耨多羅花輕輕鬆鬆就擋下了自己的逆天訣,心頭驚疑不定,口氣放軟道:「不必,石兄的話豈有虛假?既然如此,厲某便回樓蘭了。」
略作猶豫,她將銀釵珍而重之地藏入袖中,卻看到楊恆臉上掠過一縷失望。
楊恆心一跳,道:「你想殺頌霜?」
「是啊,」蝶幽兒毫不遲疑地坦承道:「我聽說你接掌滅照宮的消息后,就猜到青天良必定會找上門去。怕你吃虧,我便連夜趕到東崑崙,在暗中保護。結果發現自己是杞人憂天,白白為你擔心一場。」
石頌霜和司馬病立足不穩,齊齊往後踉蹌,胸口氣血翻騰鬱悶無比。
厲問鼎飛出十丈穩住身形,手握魔槍愕然望向九色奇葩,委實無法相信世上竟有這等奇珍異寶,將自己志在必得的「逆天訣」化解于無形。
石鳳陽偕著楊恆走入一片小竹林中,沉吟道:「半個月前宗師弟來找過我,說起了南海的事,也提到了你。」
「您早就知道了?」楊恆驚訝愈甚,隨著石鳳陽來到了洛璇逸的墳前。
司馬病咳嗽一聲,說道:「楊兄弟,石姑娘,你們慢慢聊。我和婉容還得去清理筐里采來的藥材。」說罷背起籮筐,和林婉容一起離去。
楊恆摸摸自己的臉頰,笑道:「當然,對於這點我也從來不曾懷疑過。」
石頌霜隱隱預感到不對勁兒,答道:「六天前,令夫人已親自接走了青原。」
石頌霜疑惑地望著石鳳陽,嘴唇動了動沒有出聲。
楊恆的眼神柔和了些,說道:「那天妃呢,她的死和你有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