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賴》第二部 第三集 敢把皇帝拉下馬(上)

第九章 火候問題

第二部 第三集 敢把皇帝拉下馬(上)

第九章 火候問題

晉王倒吸一口冷氣,這小子無法無天,專挑要命的地方下手,他定了定神才道:「方才管步鑄沒有強行抓你,是否說明我皇兄還不能確定兇手?」
心裏雖然急得像被貓抓似的,管步鑄卻只能無可奈何的垂手侍立,「是,不曉得殿下想讓卑職陪著說什麼?」
一百多名侍衛散開,將寓所團團圍住,然後由他親自率領九天虎衛踹開大門闖了進去,高聲喝道:「姓錢的,出來!」
錢沛嘆口氣道:「殿下的想法也正是我的想法,但紅盟和古劍潭又怎會為了爭奪大楚皇位出力?」
假如他抱病出席,那麼一整天從早到晚,一堆繁文縟節折騰下來,同樣也會讓他離死不遠。
管步鑄啞巴吃黃連,忽然靈機一動,大著膽子道:「聽說殿下奉命北征,討伐羅剎,如今燕雲戰事未了,您怎麼回來了?」
看來自己的舅舅深諳此道……錢沛相信他這一句話,又將晉王向扯旗造反的道路上推了一大步。
「你是在質疑本王抗旨不尊,擅自回京么?看看這是什麼!」晉王臉一沉,從袖口裡恭恭敬敬捧出一卷聖旨,起身誦讀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日,今命晉王禹龍宣即刻返京見駕,本部兵馬改由平逆將軍黃柏濤指揮,不得延誤,欽此。」
晉王收起聖旨,和顏悅色道:「不知者不罪,管隊長請起。」
「起來吧。」晉王用手中的白玉摺扇向上虛抬了一下,語氣溫和,「這麼晚你帶著人來,有什麼事?」
晉王配合著合攏摺扇,微怒道:「管隊長,你身為唐王府侍衛長,王府發生如此重大事件不去積極處理,反而在這裏和本王聊天閑談,實在是有負職責所託!假如我王兄或者舜坊主兩人有什麼意外,本王惟你是問!」
晉王悠然說道:「本王離京數月,對最近京城裡發生的大事不甚瞭然,就請管隊長給我講講吧。」
晉王心知肚明,終於亮出了底牌:「裴兄,請你轉告水仙公主,本王後天掌燈后,會親自登門拜訪。」
指了指自己面前未乾的字跡,錢沛微笑說道:「戚封侯。」
神秘客胸有成竹道:「我知道他是誰,能為殿下報此一刀之仇。」
晉王苦笑聲道:「裴兄,你這次做過頭了……這件事勢必會轟動朝野,父皇龍顏震怒也在所難免,他們找不到你,一定會難為煜頤。」
「是,是,卑職馬上就去處理,先去明玉坊,然後去繡衣使衙門……」管步鑄氣急敗壞,額頭冒汗,灰溜溜逃出門外時也撤走了寓所外的侍衛。
忐忑不安的從地上爬起,管步鑄道:「既然如此,卑職就先回府向唐王殿下復命了。」
易司馬把門關上,等了片刻后才說道:「他們全都退走了。」
「秋祭。」晉王的目光閃了閃,屋子裡頓時瀰漫起濃烈的肅殺之氣。
看著錢沛的答案,晉王輕輕笑了笑,裴鐫這人太聰明了,又知道自己那麼多事情,也許父皇和皇兄以後,他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半個時辰,鴨子都能燙熟不少只了。管步鑄望著錢沛,吞著苦水尷尬道:「錢掌柜,今晚王府鬧刺客,劫走了舜坊主,唐王殿下對此十分焦急,想請您過府一同商量對策。」
錢沛心想,這回晉王終於錯了:公孫哲怎麼想的老子不知道,可莫大可絕不是一個俯首聽命的奴才,到時候你就等著目瞪口呆吧。
管步鑄應聲領命,火速召集九天虎衛和百余名王府侍衛,風馳電掣趕往錢沛寓所。
如果晉王是「小兔崽子」,那唐王……還有兩位小王的老爹,那是什麼崽子?
所以對晉王而言,禹澄清的死亡十有八九隻是個時間問題,他關心的是,老皇帝死後留下的空缺將由誰來填補。
這話說白了,就是:「親愛的晉王殿下,您和老爸老哥搶座位,那都是家務事,紅盟和古劍潭不趁機搗亂已經是難能可貴了,人家又不是傻瓜,沒好處的事誰肯做,您怎麼都得對人家意思意思吧?」
「什麼?」晉王眨眨眼,大聲道:「你怎麼可以讓我二哥做太……」
他歇了口氣道:「至於王瑾賢,他是父皇的心腹,掌管著大楚玉璽。」
管步鑄無奈道:「那兇手連傷王府十余個侍衛后才逃之夭夭,現在金吾衛已經實行宵禁,正在全城搜捕。」
錢沛今晚的第三個麻煩終於出現了,他就是那個為唐王獻計獻策的神秘客人。
他的這個問題似乎是多餘的,因為誰都曉得玉清宗有一個死對頭叫做智藏教,而晉王殿下便是智藏教二號人物,太元聖母最得意的嫡傳弟子。
管步鑄咽了口唾沫道:「卑職奉唐王殿下口諭,請錢先生過府一敘。」
曾皇後手疾眼快的拉住唐王的手,含淚勸道:「兒子,忍一忍吧。等你做了皇帝,要殺兩個人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嗎?」
晉王一怔,錢沛湊近他壓低聲音道:「我閹割了唐王!」
「太監。」錢沛冷冷道:「算我心慈手軟,沒要他的小命。」
晉王悠然一笑,「錢沛不是剛從王府回來么,怎麼皇兄又要請回去?」
管步鑄躬身道:「事出突然,唐王殿下也不幸受傷,錢掌柜,您……」
管步鑄偷眼瞥向晉王手中的聖旨,才曉得國泰帝已下了密詔。
管步鑄將信將疑道:「那卑職能不能和錢先生說兩句話,唐王殿下急等著回信。」
然而他們沒有證據,晉王不是別人,要找他的茬兒,沒有證據那就是誣告。
「只需搞定三個人,大事可成。」晉王注視著跳動的燭焰,打破了屋中的死寂,接著將涼茶倒在桌面上,用手指頭蘸濕,卻沒有立刻寫,而是看了眼錢沛。
錢沛謙虛道:「小弟最多只掙了點苦勞,還是靠殿下您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舉重若輕就挫敗了唐王的陰謀。」
「裴兄,多虧你當機立斷救了煜頤,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晉王臉上的怒意和笑意盡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深沉幾分凝重,「煜頤回明玉坊了么?」
第二天滿城風雨,大臣們的朝會早就不舉行了,小販們的生意也乾脆不做了,街頭巷尾所有人都在興奮不已的竊竊私語,他們交流的都是同一個話題:唐王府昨晚出大事了。
戚、羅、王。
一個丰神如玉的青年意態悠閑坐在窗前,黑白分明的雙眸望著呆如木雞的管步鑄,不搵不火問道:「你剛才罵的是什麼?」
管步鑄有苦說不出,京里的事情,有哪件晉王不知道的?可就算沒有也得說,誰讓人家的爹身分地位比自己老爹要高。
結果李漫簿的公文還沒發出,繡衣使總署就有人上門打招呼了,說是晉王殿下異常關心皇兄遇刺案件,連夜嚴命繡衣使衙門火速破案,為儘早抓到真兇,繡衣使總署已將重要人證明玉坊大掌柜錢沛打入詔獄嚴刑拷問。
管步鑄倒還算機靈,馬上跪地謝罪,「卑職不知晉王殿下駕臨,罪該萬死!」
這分明是挑釁,是令人髮指的公然挑釁。
凝視晉王深幽的黑眸,錢沛一字一頓道:「殿下,請您再耐心等待一些日子,秋祭快到了。」
他將唐王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后,得到的卻是後者雷霆般的暴怒:「姓秋的,都是你這混賬東西給本王出的餿主意,我要殺了你!」
唐王怒了,強忍劇痛,拔出佩劍就要衝出去把晉王和錢沛也一塊閹了。
與此同時,曾皇后風風火火趕往唐王府,看望她正遭受肉體與精神雙重摧殘的可憐兒子,娘兒倆見面淚眼相對,一致認為此案十有八九是錢沛乾的,且鐵定和晉王有關,幕後主使不是別人,就是自己這個笑裡藏刀的親弟弟。
好大的膽,知道自己來抓人了,居然還坐著等死?管步鑄怔了怔,向後一揮手,九天虎衛里的老大李虎凡掄起虎頭錘,砸破房門沖入屋內,獰聲叫道:「姓錢的,你還敢回……」
話音戛然而止,就在管步鑄詫異之際,李虎凡魁梧的身軀從屋裡倒飛出來,摔跌在地,臉上鮮血橫流,竟是被自己的虎頭錘給砸了。
當晉王回到京城,磨刀霍霍擺開架勢,要向老皇帝和唐王最後攤牌時,火候也就到了。
歷朝歷代的君王都會在春秋兩季舉行盛大的祭奠典禮,春日祭天,秋日祭祖。
就這樣,他說的口乾舌燥,晉王殿下聽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覺過去了半個時辰。
神秘客緩緩道:「請殿下派出府中精銳侍衛,立刻趕赴明玉坊總號大掌柜錢沛的寓所,我敢跟您打賭,他現在一定不在家。」
管步鑄一呆,為難道:「多謝殿下好意,不過唐王殿下受傷頗重,正在急救,怕是不能見客。
管步鑄愣了愣,問道:「錢先生回來了,他在哪兒?」
「王兄受傷了?」晉王驚訝道:「你怎麼不早說?我這就和錢兄一同前往。」
錢沛會意,也用手指蘸上茶水,兩人一起在桌面上寫下了三個字。
晉王微微一笑,「本王今夜左右無事,就想來看看你這位在寶安城結交的好友,恰巧我皇兄也派人來找你,便是這位管隊長。」
就像晉王預料的那樣,一清早宮門初開,繡衣使總署的衛錚,掌管金吾衛的莫大可,連帶關中郡繡衣使主管唐青瓷、刑部尚書甄英明,全都被召入宮中。
晉王抹去自己面前的字跡,「文官不足畏,蔡崇洲遠比不上當年的曾神權,只要一道聖旨就能讓他抄家滅門,真正需要掌握的是軍隊。對於那些只忠於父皇,始終保持中立的朝廷將領,我們不必理睬,但戚封侯不同,這個人太重要了。
他心中默數一遍又問道:「那麼玉清宗呢?」
假如禹澄清沒有出面主持秋祭,而是將這光榮任務交給唐王又或是晉王,就等於向所有人公布他最終屬意的皇位繼承人,同時眾人也都會明白他活不長了。
曾皇后親自召來管步鑄,將他罵了個狗血噴頭,假如這蠢材能多一點忠心,多一點勇氣,昨晚強闖進裡屋,還容得錢沛在外面活蹦亂跳?
易司馬補充道:「此事重大,必須辦得滴水不漏,連衛錚也不能完全知情。」
晉王指指裡屋道:「喝醉了,易先生正在幫他醒酒,本王受不了裡頭的氣味,只好坐到外屋來等。」
但事實證明,錢沛這話問對了。晉王徐徐道:「玉清宗葉茂根深,對付它必須有萬全之策,我會懇求恩師出手代為解決,但勝負難料,如果能夠請出紅盟的楚盟主和古劍潭的寒掌門就不一樣了。」
沒料到錢沛會這麼說,晉王怔了怔,問道:「誰?」
暫時動不了晉王,那就只好先拿錢沛開刀,唐王即刻找來刑部侍郎李漫簿,命他火速下達逮捕公文捉拿錢沛到案。
「拒捕,算你有種!」管步鑄又驚又怒,拔出背後斜插的雙鉤,率領剩下的八護衛撲向正屋,寒聲喝道:「小兔崽子,我叫你猖、猖……殿下?」
唐王眼睛一亮,折服於母親的高明,明著來既然不可能,那就玩陰的!
錢沛點點頭,說道:「假如晉王殿下後天還能安排出空閑時間,我想請您在拜訪水仙公主之前,先見另外一個人。」
錢沛心中暗道:你當老子是傻瓜,進了唐王府還能活著出來?他裝出滿臉驚愕的樣子,「什麼,舜坊主出事了,哪個傷天害理的傢伙乾的?不是說唐王府戒備森嚴,連蒼蠅進出都得驗明正身後才能在裏面飛么,你們怎麼可能讓兇徒就這樣綁走了舜坊主?」
「這就說不準了。」晉王似乎不耐裡屋飄出來的酒氣,輕搖摺扇,「莫非本王等得,管隊長倒等不得了?」
晉王還是那樣不動聲色的面帶微笑,「事已至此,莫非裴兄還以為我有退路?」
晉王頷首,誠懇道:「裴兄,多謝你這些天在京運作,才讓我成功回到永安城。」
「剩下的諸如莫大可、公孫哲等人已屬次要。我相信只要聖旨一出,他們會老老實實俯首聽命。」晉王最後說道:「白日寒到時也鞭長莫及,不值一提。」
「雖然他已經淡出朝局,但在軍方的影響力依舊驚人,耿鐵丹就是戚封侯親手培養起來的得意門生,如果他能站在我們這邊,即使羅松堂、唐覺虎都擁立唐王,本王也有一拼之力。」
有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明目張胆的無恥,有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敢欺負我的!
錢沛心道:老子閹了你哥,等於幫了你小子一個天大的忙,說不定心裏早樂開了花,就甭在這跟我裝了,接著他略顯遲疑道:「殿下您為什麼要回京?」
錢沛急道:「你們有沒有通知明玉坊?舜坊主如花似玉,多落在兇徒手中一刻,就多一刻危險。不成,我要出去找她!」
忽然裡頭有了動靜,錢沛一身酒氣和易司馬走了出來,望著滿屋子的人茫然問道:「晉王殿下,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情?」
「先設法找個替死鬼再說。」晉王畢竟不是普通人,片刻的工夫已將四面八方的情勢串聯貫通,緊急謀划道:「這營救煜頤,為唐王復讎的功勞就送給衛錚。」
自己下手又晚了!唐王坐在床上發怔,另一個叫他心口氣血翻湧的消息又傳來了——晉王殿下在覲見了國泰帝后,親自前往詔獄視察案情,經確認后發現錢沛並無作案時間,已將其保釋出獄,現正在王府門外候見。
「別著急,皇兄不是要你來請錢沛么?」晉王卻不放他走了,慢條斯理道:「不妨多等一會,剛好也能陪本王說會話。」
曾皇后語重心長道:「忍不住也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錢沛不是被禹龍宣保出來了么?那就別讓刑部去抓他,就讓這小賊不明不白消失!」
然而種種苦心所為,就是無法打動這個油鹽不進的老傢伙,沒想到錢沛來了,問題突然就解決了。
錢沛點點頭,「可也只差那麼一點,幸虧殿下回來及時,又應對得宜,否則我就糟了。」
老皇帝大發雷霆,限期十天破案,如果抓不到兇手救不回舜煜頤,就請在場每一個人仔細想想,脖子上的腦袋砍掉后再長出來的機會有多大。
「那個畜生!」唐王的怒火被他成功轉移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他戴著頭罩,但肯定是個男的。」
他曉得晉王來了,錢沛多半是抓不成了,也就不再提有關「逮捕」的字眼,但是為了能夠回去交差,至少也得搞清楚錢沛究竟在不在家。
管步鑄不是笨蛋,小心翼翼追問道:「不知卑職在外面要等多久?」
晉王劍眉一挑又徐徐回落,「明天一早,我會入宮覲見。但我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裴兄,我的事你是清楚的。」
他要的是晉王或唐王的保證,這就叫不見兔子不撒鷹。
唐王望著自己的母親,也是飽含熱淚,「可我忍不住!」
但錢沛也只不過到京十余天,怎麼可能如此之快就搭上了戚封侯這條線?自己這些年可來沒少對戚封侯下功夫,升他兒子的官、提拔他親戚的品銜、擺平他老家的爛事……
「她現在很安全,請殿下放心。」錢沛身上的酒意蕩然無存,「不過今晚過後,京城局勢如何發展仍然是未知數。」
管步鑄腦袋嗡的一響,全身冒出冷汗,他做夢也想不到這位小王不聲不響回到了京師,還鬼使神差的來了錢沛的寓所!
錢沛是聰明人,他曉得要見戚封侯自己的分量不夠,人家是當朝第一軍方重將,位極人臣的無雙侯,豈會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年輕人?
唐王滿面殺氣的追問道:「你知道?那還不趕緊去抓來千刀萬剮!」
錢沛謹慎道:「不瞞殿下,我已秘密進宮查探過陛下的病情——病在不測!」
聽出了錢沛話里隱含的意思,晉王微笑道:「我皇兄遭此大難,心情可想而知,接下來不知是福是禍……」
晉王不知道,解題有個訣竅,就叫火候。那天金元法師之所以婉拒錢沛約見戚封侯的請求,就是緣於火候未到。
晉王對王瑾賢的點評異常簡單,但對錢沛而言這話已經到位。有了葉慧山的草擬聖旨權,如果再加上王瑾賢這麼一個專管蓋章的太監,不是皇帝也是皇帝了。
錢沛點了點頭,「舜坊主現在已不在城內,明天一早明玉坊會收到一張天價贖金通知。」
晉王眼睛亮了,發現天上真的會掉餡餅,不,這餡餅是錢沛送的。
晉王似乎心情很好,爽快道:「當然可以,你在這兒稍作片刻,等錢沛酒醒之後,我讓他出來見你。」
神秘客的臉上波瀾不驚,鎮定道:「殿下是否看清楚傷你的人是誰?」
「那兇手呢,抓住了沒有?」晉王煩躁的拍打摺扇,「也罷,明早本王一定要和錢兄一起去皇兄府上拜望。」
院子里空空蕩蕩,錢府的僕人都躲了起來,管步鑄帶人穿過中庭沖入內院,看到正屋裡亮著燈火,影影綽綽有個人坐在窗前。
他做了十幾年的王府侍衛長,抓個人再往死里整,就像喝白開水一樣平常。
比起錢沛的下落,這條消息無疑更加驚人,「卑職死罪!」
唐王赤紅的眼裡閃動著怨毒寒光,向守在門外的王府侍衛隊長高聲喝令道:「管步鑄,帶上本王的九天虎衛,無論死活,把姓錢的帶回來!」
在秋祭那一天,禹澄清將在御林軍的護衛下前往地壇拜祭祖先,不僅朝中的文武百官隨行,連智藏教、玉清宗的頭面人物也要隨駕侍奉,主持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