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無賴》第二部 第四集 敢把皇帝拉下馬(中)

第九章 權力的哥哥叫拳頭

第二部 第四集 敢把皇帝拉下馬(中)

第九章 權力的哥哥叫拳頭

他站到唐王身後,又用傳音入密道:「兵部尚書羅松堂已前往金吾衛衙門彈壓公孫哲接管永安城防,文昌侯曾蘊瑞統率曾府和王府的侍衛也已包圍晉王府,只等皇宮信號一起就殺入府中。殿下,萬事俱備,只等你一聲令下了!」
唐王從袖口裡取出一枚玉清宗特製的煙花信炮,砰地點燃升空綻開絢爛光花。登時通往朝陽門前的幾條大道上馬蹄聲猶如隆隆雷鳴,埋伏在外的數千人馬殺氣騰騰來到金水橋頭,除了部分唐王府侍衛外,還有眾大臣的親兵護衛,由侍衛隊長管步鑄統帥,舉起手中兵刃向唐王高呼道:「千歲、千歲、千千歲——」
曾蘊瑞等人長驅直入闖進內宅,來到晉王平素就寢的「至善齋」外。
正在雙方殺得火星四濺難分難解的當口上,夜空里遙遙傳來一聲悠揚嘯音。
「啪啪!」晉王蔑然一笑輕輕擊掌,顧霆風在外邊將門打開。只見曾蘊瑞帶進來的那四個精挑細選的玉清宗高手如同死狗一樣癱在地上,太元聖母和另外三名智藏教老僧向屋裡合十一禮道:「殿下!」
唐王「驚訝」地望著眾人,問道:「蔡大人,唐老將軍,你們這是——」
「誰說沒有旨意,貧道這裏就有太后的血詔!」早已做好登場準備的天機真人聞聲而出,率領玉機真人等三百余名玉清宗長老和門人越過人群來到金水橋前。
「不怕!」這種台詞平時也不用操練,個個都記得滾瓜爛熟,回答起來分外整齊。
「中計了!」曾蘊瑞的腦海里閃過這古往今來到處通用的三字經,拔出靖天劍在胸前舞作一團,「叮叮叮叮」格檔眉筆。
唐王勃然大怒道:「唐朝升,你敢信口雌黃誹謗皇后?來人啊,將他抓起來!」
第二把火是一系列的人事任免。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過放羅步思剛脫下囚衣,就穿上了羽林將軍的戎裝,一躍成為手掌皇宮宿衛大權(至少在名義上)的新貴,同時還兼任著玄機營的統領。
唐王嘆道:「眾位大人的忠心感天動地,本王也深為欽佩。但沒有旨意私闖皇宮,便形同謀逆作亂,我又何忍讓大家白白犧牲?」
唐覺虎宏聲道:「殿下明鑒,在這裏的都是先帝忠臣朝廷肱骨。我們絕無謀反之心,只是想為大楚萬年基業爭國本還祖制!要謝皇后還政禹氏,請殿下決斷!」
好吧,總有人要做出氣包。唐老將軍就這樣被海選出來,為大家頂缸。總算看在他勞苦功高,年過古稀的份上,朝廷網開一面准他主動遞交辭呈,退休養老。
唐王志得意滿,坐上管步鑄牽來的戰馬,揮手叫道:「諸位,隨我入宮捉拿妖后!」
曾蘊瑞驚怒交集道:「唐王殿下已入宮誅妖,你們以卵擊石惟有死路一條!」
「唐王……他自己就是國之妖孽!」他走到曾蘊瑞面前,冷冷道:「你們跟著他犯上作亂謀逆篡位,才是死路一條!」
「跟我來!」他手按腰間寶劍「靖天」,一身金盔金甲龍行虎步率先邁向晉王府。
十幾個晉王府侍衛猝不及防慘哼倒地,其他人急忙發動弩箭還擊,混戰驟起。
顧霆風比起沈觀雲要沉著幹練許多,搖頭道:「未得晉王殿下口諭,恕我等不能擅離職守。曾侯即要求見晉王殿下,請容小人入內稟告。」
唐王變色道:「你們要陷於本王于不忠不孝?快快散去,否則國法無情!」
居巫奇的玉手在空中虛張,一蓬亮紅色的火雨幕天席地覆蓋了整座至善齋,卻似長了眼睛般避開本方人馬,專向晉王府侍衛和智藏教眾僧轟落。
曾蘊瑞使了個眼色,他的三妹夫兵部員外郎黃丹斌眼疾手快,拔出腰刀架在沈觀雲的脖頸上,獰笑道:「晉王殿下自有曾侯親自前去通稟,不勞閣下費心!」
「六道輪迴?!」太元聖母瞳孔收縮,也是身影一晃施展出智藏教絕學「大勢至分身」,化出兩道身外化身迎上居巫奇的五條分身,卻已來不及救援晉王。
那三十幾個叛軍竟全都是一流高手,根本不懼弩箭攢射,轉瞬已破入晉王陣中。
「曾尚書——」今晚負責王府大門值夜的是風雲八騎中的沈觀雲,上前向曾瑞勇施禮道:「您來得不巧,晉王殿下已經就寢。」
於是羅松堂父子和唐朝升名正言順地從刑部大牢里給放了出來。前者是經過刑部甄英明甄尚書的細緻審查后,發現證據不足,便本著寧縱勿枉的執法精神宣告無罪開釋,後者身藏蠟丸人贓俱獲,無罪是不可能的,但人家在牢里吃了不少苦,身心大受摧殘,看在唐老將軍的面子上弄個保外就醫也不在話下。
「翠羽羅袖金合歡?」易司馬眸中殺機閃動,掣出救死殺活針上前迎戰。
唐王「措手不及」,臉一沉道:「你們這是做什麼,莫非想造反?!」
天機真人欣慰頷首道:「唐王義舉天下共欽。貧道夜觀天象,宮中妖氣沖霄,必有奸佞作祟。今夜率我玉清宗三百門人來為殿下助陣,除魔衛道義不容辭!」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工夫,黃丹斌又一個人出來了,皺著眉向曾蘊瑞說道:「曾侯,殿下瘋病又犯了,語無倫次什麼也說不明白,還是您親自進去向他解釋吧。」
這第一把火就是大赦天下,所有死囚今年免於勾決,一律改為流刑,充軍發配三千里。至於那些關在牢里的犯人,全部刑期減半;刑期不足五年的,統統開釋回家。對於那些還沒來得及定罪量刑的,也由相關部門甄別之後,或者從輕發落或者取保候審,其中罪行較輕又或證據不足的,銷案放人。
第三把火燒在了晉王和唐王的頭上。作為現任皇帝陛下同父異母的好兄弟,待遇自然不同於外人。兩位王爺分別領到了位於唐州和晉州的封地,只等七七四十九天服喪期滿,即刻離京就藩從此關起門來做土皇帝。
他們神情肅穆鴉雀無聲,在唐王的面前一言不發地跪倒,擋住了去路。
但無論如何,沒死的人、沒瘋的人的日子還得繼續,尤其是對於剛剛登上權力中心的謝皇後來說,她需要辦的事情還有很多。新宮上任三把火,自己不放幾把火,怎麼教那些大臣服氣?
「砰!」遠處又一顆煙花升空怒放,那是兵部尚書羅松堂發出的信號,表明他已搞定了金吾將軍公孫哲,順利執掌了兩萬金吾衛。
「不錯!」吏部尚書馬上升介面道:「就算先帝傳位遺詔是真,也應由唐王殿下代為攝政,焉能讓一個女子高踞朝堂垂簾聽政,亂我國本壞我祖制?」
「發義兵靖國難,清君側誅妖后!」忠臣義士們飽含熱淚,高聲呼叫道:「我等願為大楚社稷冒死除賊以報先帝!」
說話的時候,幾名侍女手捧凈水衣冠從裡屋走出。晉王從容換過衣衫,洗凈臉龐。
曾蘊瑞心頭一喜,看到顧霆風走了出來躬身說道:「殿下已經被喚醒,曾侯請進!」
我會把咱們的大哥從龍椅上踹下來,送他去一個早該去的地方。別說我不顧念兄弟之情,生在皇家想要過得比別人好,活得比別人常,就只能牢牢抓住至高無上的權力。它,才是我的親大哥!
唐王跪在地上高舉雙手接過天機真人手中的血詔,哽咽道:「兒臣接旨,願披肝瀝膽率我大楚忠臣良將,入宮誅妖!」
現在,他和晉王算是同病相憐了。所以每天從宮裡守靈出來,他都會到晉王府轉上一圈,跟犯了瘋病的好兄弟聊上幾句。
「當嘟!」靖天劍墜地,曾蘊瑞身軀發軟往後倒去,正落入偷襲者的懷裡。錢沛收起隱形披風,運指如風連點曾蘊瑞七處大穴,笑嘻嘻道:「老子又不是美女,你急忙忙往我懷裡倒什麼?」
庭院里腳步紛沓,一百多名全副武裝的王府精銳侍衛和智藏教高手從暗處湧出。
望著瘋瘋癲癲的晉王,唐王知道動手的時候到了。只要讓那個坐在龍椅上的廢柴大哥伸腿瞪眼,皇位就是自己的了。謝皇后,他根本不放在眼裡。一個剛剛上位的女人,根基能有多深?何況她是皇后,我媽還是太后呢!
唐王更鬱悶:近在咫尺的皇位沒了不說,還要被趕到千里之外的唐州去當藩王,從此遠離京城望梅都止不了渴。他發現自己最大的敵人不再是晉王,而是那個藏在珠簾背後,不動聲色操縱著朝局的謝皇后。
曾蘊瑞的一隻腳剛抬起來,立即又縮了回去,側臉對黃丹斌道:「丹斌,你代我進去稟明晉王殿下,請他下令解除王府侍衛武裝,由我們接管。」
沈觀雲大吃一驚道:「竟有此事?我得趕緊享報晉王殿下!」說著就往門裡跑。
「砰!」屋外的顧霆風猛地關上了門。易司馬手中眉筆哧哧帶風激射而出!
唐王擦擦眼淚水,說道:「諸位大人忠肝義膽同赴國難,本王銘記肺腑。就請唐老將軍率麾下部曲即刻趕往繡衣使總署拘捕莫大可、唐青瓷!」
「對!」群臣紛紛響應,「先帝死因蹊蹺,遺詔來得更是蹊蹺!請殿下帶我們入宮,當面向謝皇后問個明白!」
唐朝升好了傷疤忘了疼,高聲叫道:「先帝死因不明,真兇逍遙法外,殿下坐視不管才是不孝!謝皇后一介女流專擅朝政敗壞綱常,殿下熟視無睹才是不忠!」
唐王府、文昌侯府的八百名護衛已將晉王府圍得水泄不通,另有三百多人跟隨在曾蘊瑞的身後奔向王府大門。
同時為了顯示與一般新上任的領導不同,謝皇后還別出心裁地燒起了第四把火:正式確立智藏教為國教,敕封聖元上人為大德慈悲護國法師,並聘請太元聖母的得意弟子函葉大師擔任她兩個兒子的家庭教師,每日入宮教佛學。
「殿下——」曾蘊瑞只得走上兩步,又喚了聲。突然,一個疑問掠過他的心頭:黃丹斌帶進來的那八個手下怎麼全都不見了?!
曾蘊瑞見自己帶來的人已將至善齋團團圍住,王府其他各處也都在掌控之中,便點點頭道:「好,我們就在外面稍等片刻。」
「砰砰砰!」九道暗紅色陰雷旋踵而至,轟中太元聖母布下的「水靈罩」。
二十多個曾府親兵一擁而上,將門外的王府侍衛繳械捆綁。曾蘊瑞一馬當先闖入府中,身後部曲立刻兵分數路搶佔王府備處險要,封鎖道路。
曾蘊瑞還想繼續往下說,易司馬出手如電將他的下巴卸下,冷笑道:「你自身難保,還想拖人下水,著實愚不可及!」
曾蘊瑞眉毛一揚,對黃丹斌非常不滿。都是幹什麼吃的,連個瘋子都沒法擺平?於是他親自率領四名親兵和黃丹斌一起走進至善齋,來到晉王的屋外。
九月十五月圓之夜,唐王懷著這樣的覺悟走出皇宮。在跨出朝陽門的一霎,他不自禁地回過頭望了眼隱沒在黑夜裡的大光明殿一回來,做人;回不來,做鬼!
老皇帝死了,新皇帝廢了,二皇子殘了,三皇子瘋了。皇室風雲還真令人意外,用來編成一部曲折起伏的經典舞台劇也足夠。
曾蘊瑞哪把顧霆風這區區幾十個人擺在眼裡,回答道:「今夜唐王奉太后血詔起義兵靖難誅妖,本官前來通稟晉王殿下,並接管王府守衛事宜!」
其中一名唐王府侍衛打扮的高手雙手連揮,發出一束束碧色電芒。晉王身前的侍衛倒下一片,每人喉嚨上都插著一支翠色羽毛。
居巫奇從肆虐狂舞的光瀾中飛掠而過,五根纖指精光迸綻插向晉王頭頂。
須臾之間,府里府外喊殺聲震耳欲聾,到處是刀光劍影血肉橫飛。
蔡崇洲向唐王深深一拜,朗聲道:「高太醫懸樑自盡,先帝死因不明,臣等深受皇恩豈能不聞不問?請殿下帶領我們入宮勤見皇後娘娘,徹查先帝死因,並重新審查遺詔真偽,還皇權放禹氏!」
他猛然發出一聲長嘯,向守候在至善齋外的部下示警。太元聖母見狀低垂雙目,和聲吟誦道:「阿彌陀佛——」頓時將曾蘊瑞的嘯聲壓制了下去。
黃丹斌曉得自己的大舅子是怕被人瓮中捉鱉,才臨時起意派他進去。
晉王容光煥發,沉聲道:「眾將士,平叛報國就在今晚!自先帝仙逝,我受奸人逼迫,不得不裝瘋避禍。如今生死關頭,本王不敢愛惜性命明哲保身,誓與叛黨周旋到底!我不怕死,你們怕不怕?」
眾叛軍面面相覷,忽然也不知是誰在黑暗中叫道:「晉王是個瘋子,他的話豈能相信?咱們解救曾侯,擒拿逆賊,唐王殿下必有重賞!」
「這樣的瘋子,已經不足為慮了。」曾蘊瑞暗自搖頭,跨入屋中乾咳聲道:「殿下!」
他是曾神權的長子,一身修為盡得父親真傳,十年前就登入融光境界。無奈顧此失彼,前邊的眉筆是擋下了,可腰後頭卻驀地一麻,被人一掌切中經脈。
只見顧霆風等風雲七騎聞訊趕至,率領三十多個王府侍衛手持弓弩壓住陣腳,喝問道:「曾侯夜闖王府,有何貴幹?!」
拼了吧,誰讓老子總走桃花運呢,到哪兒都會有美女從天而降?
晉王站在石階上環顧叛軍,威風凜凜道:「文昌侯曾蘊瑞、兵部員外郎黃丹斌追隨唐王叛亂,現已束手就擒。你們受人哄騙裹挾,並無大惡,只要放下兵器棄暗投明,本王既往不咎!」
太元聖母一記冷哼,橫身擋住弟子,運拂塵與居巫奇硬撼。
曾蘊瑞面沉似水,說道:「本官接太后血詔並奉唐王殿下手令舉兵靖難,為先帝報仇!為防止今夜城中兵荒馬亂殃及晉王殿下,特帶兵來此保衛。從現在起,王府防務由本官接管,所有府中侍衛都需上繳兵刃,立即到府內演武廳集合候命。」
守在至善齋外的叛軍已然察覺裡頭的情形不妙,但領頭的曾蘊瑞和黃丹斌都進了齋里,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這時看到兩位主將被晉王押了出來,不禁大驚失色。
原本以為謝皇后、葉慧山等人會竭力反對這項任命,那就能讓羅松堂父子對皇后黨和晉王黨心生不滿,進一步倒向唐王。誰知皇後娘娘也好中書令大人也罷,居然不約而同舉雙手贊成。惟一反對的人就是郭清,但鑒於少數服從多數,戚封侯又未發表意見的前提下,這項任命還是順利得到通過。
晉王置若罔聞,對著青銅鏡里的自己搔首弄姿嫵媚微笑。
見有人帶頭沖了上去,叛軍受到鼓動一涌而上。他們都明白今晚乾的是玩命的買賣,要麼抄家殺頭,要麼升官發財,都豁上了。
錢沛揚手射出一支連天虹。「砰!」地彩光盛綻,王府外的街巷裡伏兵四起,堯靈仙和楚河漢率領數以千計的紅盟戰士殺了出來。
原來晉王早有準備,是哪個該死的姦細將消息透露給了他?曾蘊瑞面色微變,卻並未完全絕望。畢竟就在至善齋外,還有他的一千人馬。
「砰!」一蓬流光溢彩的煙火掩映在文昌侯曾蘊瑞的眼帘里,動手的時候到了。
這下玉清宗不幹了,都是紅蓮白藕憑啥就厚此薄彼?智藏教成了國教,那玉清宗往後還怎麼混?更糟糕的是兩個皇子都信如來佛了,將來還有太上老君什麼事?
晉王,我的好兄弟……瘋了就瘋了吧,或許這才是你最好的歸宿。你未竟的事業二哥會代你完成,你留下的家底,二哥也會幫你照管!
宮內宮中兩撥人馬匯合在一起不下五千人,加上裡頭還有曾太后和羽林將軍羅步思等人坐鎮,就算柳統超的天機營和獨孤千赫的地機營有心反抗也是螳臂當車。
由玉事起倉促,王府侍衛完全來不及抵抗,像趕鴨子似地被攆進演武廳拘禁起來。
「砰」,氣勁爆響,居巫奇驀然在半空中拖曳出六道似真似幻的光影,其中五道分身困住太元聖母。本尊真身卻迂迴飄飛掩襲晉王身後。
話音剛落,從叛軍中躍出三十幾條人影,手中暗器漫天花雨射向晉王府的侍衛。
唐朝升視死如歸道:「殿下要殺臣,臣不敢反抗。但有些話打死小臣也要說:先帝雖然龍體欠安,但一直並無病危跡象,還曾要親自主持秋祭大典,為何一夜之間會病情惡化,突然駕崩?高太醫好端端的,又為什麼懸樑自盡?先帝英明神武,怎會傳位給深陷昏迷絕無醒轉希望的太子?而曾太後母儀天下人所共仰,論及資歷地位更在謝皇后之上,先帝遺詔為何不由她來攝政?」
曾蘊瑞用吃人的目光瞪視晉王道:「若不是黃丹斌這個軟骨頭,你已成我階下囚!」
他轉過身,走過金水橋,忽然停下了腳步。一隊人馬迎面而來,走在最前頭的是丞相蔡崇洲和已經解甲歸田的衛將軍唐覺虎。在他們身後,是一百多名文武官員。
他帶著八個精挑細選出來的修靈級高手在顧霆風的陪同下走進至善齋。
唐王把外后兵團也請來了,那是不是咱們也該亮亮家底了?
「是嘛?」晉王丟下眉筆緩緩站起了身,對屋外傳來的打鬥聲毫不理會。
他高舉詔書道:「唐王禹龍勛,丞相蔡崇洲並大楚文武百官聽詔!」展開曾太後用鮮血書寫的詔書念道:「查謝皇后夥同太醫高大元毒害先帝禍亂宮闈,今又矯詔聽政扶天子以令天下,名為皇后實為國賊。本宮不忍先帝含冤,社稷飄搖,今以大楚皇太后之名傳血詔于天下:發義兵靖國難,清君側誅妖后!」
頓時此事在朝中引起軒然大波,尤其那些清流人物,被唐覺虎打的傷還沒養好,羅松堂父子和唐朝升就前後腳給放了出來,一口惡氣哪裡咽得下?而羅松堂也是一肚子怨氣,剛出獄就彈劾唐覺虎擅闖詔獄毆打朝廷官員,縱容唐朝升橫行不法。
「九雷動天火?」太元聖母拂塵一抖,撐開一片半透明的綠色雨幕,擋住火雨。
居巫奇率領薩滿教二十余名大祭司與祭司以及人數上百的教眾精英御風踏月,如神兵天降殺入戰團。隱伏在唐王幕後的底牌,終於隨著局勢遽變一張張打了出來。
一陣炫光搖動,雨幕四分五裂,九道陰雷也粉身碎骨。
唐王滿意地點點頭。他知道不用多久,所有人都該改成自己為萬歲了。從千到萬,那可不是簡單的加法題目,更不是人人都會做的!
街對面的晉王府和往常沒有絲毫不一樣的地方。如果硬說要有,那就是冷清了許多。但這在曾蘊瑞的意料之中,畢竟晉王成了瘋子,他的那些個親信黨羽人人自危,紛紛開始另尋出路,誰還有工夫天天來這兒泡著?
據說這是聖相蔡崇洲和吏部尚書馬上升的大力推薦。畢竟羅統領因為唐朝升的事莫名其妙進了天牢,如今罪名洗清于情放理都該做個補償。反正羽林將軍的位子空著也是空著,何不送給唐王殿下未來的小姨夫,也給羅松堂做個順水人情。
錢沛也沒閑著,挑中了和金合歡並肩殺到的千紅玲花玉羅嬌,兩人假戲真唱斗作一團,好比是那天雷勾地火,針尖對麥芒。
唐覺虎高聲應命,七十來歲的人老當益壯一個縱身跨上戰馬,召集起早就在遠處列隊等候的數百名家兵家將帶著孫子唐朝升直奔綉農使總署。
易司馬一臉的尷尬站在他的身旁,手裡握了一把眉筆,在為晉王殿下打下手。
晉王拔出佩劍道:「今夜衛為國平叛赴湯蹈火,明日願與諸君以富貴相見!」在眾人簇擁之下,押著曾蘊瑞和黃丹斌這兩個俘虜奔向門外。
「不要聽他信口開河,咱們即已舉事就斷無退路,不成功便成仁……」
顧霆風打開門,曾蘊瑞朝里張望一眼,差點笑出聲來。難怪黃丹斌無計可施,敢情晉王穿了件女人的衣衫,正在對鏡貼花黃呢。
千鈞一髮之際,錢沛結束了和玉羅嬌的假打,掣動天下刀飛斬居巫奇真身。
幾十名金沙門高手如潮水般撲向晉王,被智藏教眾僧侶和風雲七騎死死擋住。
這時候朝陽門宮門大開,玄機營統領曾蘊勇率領三百御林軍前來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