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北冥之卷
第十一章 陷阱
鮮血橫流，大漢嗷嗷怪叫卻無法拔動玉簪。珞珈悠然拿起酒罈倒滿海碗，又極優雅地喝下一碗。
「這傢伙也會胡說八道，」她御風飛起，瞥了眼燈紅酒綠的青樓舞坊，化作一道虛影向西南方飛去，「怕是他沒膽子去玩吧。」
楚天笑笑不吱聲，目光望向門口，門外閃進一個青衣男子的身影。
這個策略一開始很成功。天亮后趁著藕衣少女躍入碧水潭戲水的機會，楚天溜進古洞躲了起來。
楚天答道：「你不叫我幫忙，我怎麼好出手？」
這些人才曉得珞珈惹不起，趕緊架起血流滿面的同伴抱頭鼠竄地逃了。
楚天非常期待，假如有一天，自己能夠突破到上部最後一篇時，該是怎樣的一番情景。
他抱元守一，放膽嘗試著將一小絲綠煙吸入鼻中，立時一股微微發涼的氣流直灌咽喉，所過之處彷彿血肉都在被腐蝕消融。
楚天心頭大定，索性假裝不知有人下毒，就看屋外的這夥人接下來玩什麼花招。
那幾個同夥見狀大駭，奔出酒館只見那隻空碗嚴嚴實實扣在大漢的臉上，怎麼也摘不下來，其中一人抄起石頭總算把碗敲碎。
雖然楚天是正面面對黃衣青年，但他的身勢正在飛速後退中，而蒼雲元辰劍的鋒芒也全部聚焦在背後的蘇妹身上。
相比起來，楚天功力的進境遠遠超過普通修道人。即使不進行吐納調息，單單接受玉筒中蘊藏的無窮靈氣，就已經遠勝過他們幾十年的枯坐。
此後三年，必定是一段吉凶未卜的日子。
這些人難道忘了，她是北冥神府中惟一獲得郡主封號的人——「幽冥郡主」珞珈，可絕不只是光鮮響亮的頭銜！
「姑娘，一個人喝酒多悶！來，我陪你飲一杯！」
楚天並沒有趁勢轉身，而是保持背身出劍的姿態如影隨形直迫蘇妹。
「掌柜的，聽說你這裡有自釀的好酒，味道還不錯。」
「法岩寺外迎賓亭，有秘事相告。」這就是那支玉筒所傳遞的信息。
「噹啷！」蒼雲元辰劍硬生生斬斷鯊魚魔刀，勢如破竹劈向男子面門。
他相信珞珈一定是由於那支玉筒的緣故才改變行程安排。
幾個夥計打點精神奔來走去，一個個滿頭大汗笑容殷勤。
他們清一色身著黃衣，一個站在房頂上，一個立在院中，還有一個潛近到窗前。
而且目前他所接收的靈氣，還僅僅是參悟藏宇篇所得。
珞珈手中的空碗突然飛了出去，正好砸在挎刀大漢的臉上，魁偉的身軀竟像片葉子似的飛了出去，結結實實摔在酒館外的街道上昏死過去。
擊斃陳哥，追殺蘇妹，不過是他們兩人間無形的博弈。
她飛出三百余里，前方隱隱綽綽有一座古廟，裏面燈火暗滅一片漆黑。
如今他已經不必直接打開玉筒，只需將一縷靈覺送入其中，就能在浩瀚無邊的虛空天地中徜徉。
一個身材挺拔的少年，穿著件黑布衫，全身上下最顯眼的地方莫過於背後斜插的那柄劍。
男子冷冷說道，從身後拔出一
「這麼說你已經悄悄打聽過了？」珞珈似笑非笑地望著楚天，忽然伸手輕拍他的面頰道：「小天乖，姐姐帶糖回來給你吃。」
【上】
珞珈面色微變，意識到自己上當了——是誰假傳訊息，將自己誘來法岩寺？
他迅速聯想到珞珈的離去，看來是有人布下了調虎離山之計，為的是要除去自己。
藕衣少女渾不在乎眾酒客驚艷的目光聚焦追隨著自己，頭也不回地道：「你來點菜。」
男子慌忙舉刀招架，卻覺得全身酥軟功力已發揮不出平時的五成。
「鏗！」蒼雲元辰劍醞釀天地神威劈斬在鯊魚魔刀上，對手連人帶刀跌跌撞撞倒向牆角，口中溢血高聲喊道：「蘇妹，快拿解藥來！」
但對楚天來說，這個女人是三名刺客中對自己最小威脅的一個。
那日他和少女立下賭約，暗中便將藏身之所選在了古洞中。
「我猜，像這樣的玉筒，不會是北冥神府才有的傳信工具？」
不過寺中忘慈主持的真實身份卻是北冥神府的卧底，潛伏龍華禪宗多年。
「啊呀！」男子面色陡變，急切間閉氣飛退，但還是有一縷毒煙被他吸進了肺部，頓時感到一陣目眩神迷，胸口如火炭燃燒。
「哧——」一束暗綠色的煙霧從龜嘴中噴吐而出。這煙霧凝而不散，細如遊絲，筆直一條伸向楚天，正對準了他的口鼻部位，似乎是打算毒死自己。
珞珈飛身而起，催動真元御劍飛行，如一道碧色的閃電拖曳過千里長空，不顧有多麼驚世駭俗，向來時的小鎮飛去。
隔壁桌上站起來一個身材魁偉的大漢，刀在腰間斜挎著，手裡舉著杯走了過來，身後的同伴在鼓噪喝彩。
他盤膝坐定，劈空一掌熄滅了桌上的火燭，屋中陷入一片寂靜的黑暗中。
那隱身在窗外的黃衣人是個中年女子，右手握住一隻狀如烏龜的魔寶悄無聲息破開窗紙，將烏龜腦袋探了進來。
她將剩餘的酒一飲而盡，站起身道：「今晚我們就住在鎮上。」
就這樣楚天心不甘情不願地認輸，私底下盤算此後三年，有這麼一個主要給自己發號施令，不定是怎樣一番令人煎熬的境況。
所以她的笑顏不改，嘴角卻透出些邪惡的氣息，道：「為什麼不換上海碗？喝一杯多不過癮。」
黃昏后，小鎮酒館的生意很火，桌邊滿是圍坐喝酒的客人。
「把你的碗給我，反正你也用不著。」珞珈不由分說探手拿過楚天面前的空碗，有些不滿道：「剛才有好多男人要欺負我，你為什麼不出手？」
譬如當下，他的眼睛就專註在手裡的筷子和桌上的酒菜，似乎不明白自己對面坐著一位絕頂美女，而陪美女吃飯，第一要務顯然不該是關注自己的嘴巴和肚子。
過了一會兒，就聽見立在院中的中年男子低聲道：「蘇妹，你的『龜靈碧煙香』對這小子似乎不起作用。」
「嗚——」蒼雲元辰劍光芒
至此，楚天對這兩名刺客的修為多少有了點了解。無論是中毒的殺手還是放毒的蘇妹，比起之前死去的歡長歌都要略遜一籌。現在惟一沒動的就是立在屋頂上的那名青年人。他高高在上，似乎對腳下的打鬥或者同伴的生死漠不關心。
珞珈發現楚天真的沒話講。
楚天剛剛進屋洗漱完畢，就聽見外面有人拍門。
「不可能！」那中年女子催動魔氣，從龜嘴中噴吐出的綠煙猛地加粗一倍，源源不絕滲入楚天的鼻孔和嘴裏。
楚天心頭微動，這三個黃衣人應該都來自於北冥神府。
【下】
當整座斑斕霧山都被鳥獸們掘地三尺搜得天翻地覆時，古洞里卻是靜謐而安寧。
「見鬼！」她霍然醒悟，對方真正的目標不是自己。他們設下這個局，只是為了引開她。這夥人要對付的，該是被自己留在客棧里的楚天！
「臭丫頭，大爺好心好意請你喝酒。你不領情也就罷了，反而出手傷人，我劈了你！」大漢右手得了自由，左手拔刀叫嚷道，身後的幾個同伴也氣勢洶洶逼過來。
蘇妹沒想到楚天還能這樣運劍反攻，倉促之下急忙往後閃避。
楚天頭頂亮光重現，就看到少女俯低身，巧笑嫣然道：「嗨，我叫珞珈，見到你很高興。」
屋外夜色中有人，而且不止一個！
那裡對於楚天來說，是一片未知的世界。
大漢眼睛發亮，吐氣揚聲道：「來，我替姑娘滿上。」
珞珈心裏生出不妙的預感，潛行匿蹤進入寺院，尋找到忘慈主持的禪房。
一名藕衣少女飄然而入，庸懶的目光漫不經心地掃視過酒館，終於落在角落裡僅有的一張空桌上。
他拉開門，珞珈站在屋外並沒有進來的意思。
「嘩啦——」一隻雪白粉嫩的小手探入池中，血浪匪夷所思地分開。
「法岩寺——」珞珈的目光拂視過山門上的匾額，落下身形。
誰說回頭是岸和逆天改命一定是兩個招式？劍式的極致境界，就是有劍無式！
她如願看到楚天的身影顫抖起來，忽然發出一記痛楚的低哼仰面翻倒在床上。
蒼雲元辰劍隨著楚天的身勢變化霍然挑向斜上方，直切黃衣青年的脈門！
楚天點點頭，說道：「我看現在的神色，似乎是準備結賬離開。」
他毫不猶豫地啟動備用方案，祭出不動如山印護佑全身，冒險潛入真冥九煞池。
楚天搖頭道：「據我所知，這座鎮上沒有青樓。」
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楚天微感驚訝，不動聲色地從玉筒中退出靈覺，然後向屋外悄然延伸。
楚天的心底隱約還存著這樣一絲希冀，只是他不會告訴珞珈。
他玉筒傳訊，多半是近期龍華禪宗會對北冥神府有不利舉動。
那一刻，楚天說不出的震驚與失落，無可奈何地走出血池，他悶悶地道：「你該知道我叫什麼！就算你贏了我，也不必有多高興吧！」
「啊——
兩人結賬來到街上，找了一家乾淨僻靜的客棧入住。
「噗！」蒼雲元辰劍如閃電驚鴻刺入男子身體，將他釘牢在牆上。
絲絲縷縷的梵度魔氣從玉筒深處的虛空中衍生出來，隨著楚天的靜悟緩緩匯入他體內的經脈中，就像一座永不會枯竭的神秘源泉。
青衣男子腳不點地地來到兩人面前，從袖口裡取出一支玉筒恭恭敬敬呈給珞珈。
珞珈說話的時候，眼睛盯著的是楚天的臉龐。
他仰頭將一大碗酒喝下，就看到珞珈面不改色也喝下一碗。
「啪！」門栓微響被人震斷，院里的中年男子如鬼魅般飄入屋中。
之所以要加上「真的」這兩個字，是因為她見過許多平時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男人，一看到自己就會變得滔滔不絕，能從自己最近一頓飯吃的什麼一直說到他們祖上八代都干過什麼。
她發誓，假如楚天發生任何意外，自己會將所有敢於策劃、參与這起陰謀的人連根拔起，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當蟬即將成為螳螂美餐之際，也正是黃雀捕獵之時。
他的身影僅僅是一次晃動，就已經出現在了楚天的面前。同時出現的，還有一隻閃爍著銀白色晶芒，比刀鋒還要鋒利的手掌。
突然，仰倒的楚天睜開了眼睛，丹田提氣向男子的面部噴出一束綠煙。
楚天暗吃一驚，正準備強行運功將毒煙逼出，猛地感覺到盤踞在胸口的暖意宛若光照大地瞬間布滿全身，滲入他體內的毒煙登時冰融雪消。
「你用過文房四寶嗎？」珞珈問，「這就是修道人的筆墨硯台紙。」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楚天探臂拔劍，蒼雲元辰一式「回頭是岸」從他的腋下激射而出直刺蘇妹心口。
「別躲啦，我知道你就藏在洞里。」
迎賓亭里空無一人，整整一個時辰后，始終不見忘慈主持的身影。
她輕輕拔出玉簪，用酒水沖洗凈上面的血跡，再輕輕插回發間。
楚天暗運梵度魔氣催動亘古不化印，胸口頓時一暖如有紅日當空。
這最後不到半寸的距離，最終決定蘇妹僥倖活了下來。
一陣天旋地轉之中，楚天猛感腦後刺疼，黃衣青年的手掌凝捏成錐形，如同冥王之槍刺碎不動如山印的防護罩，離他的後腦不過毫釐！
那道綠煙猶如靈動的毒蛇，輕捷地滑過黑暗飛速逼近楚天。
楚天彈身躍起，蓄勢多時的蒼雲元辰劍猶若山洪暴發不可阻擋，以雷霆萬鈞之勢劈向殺手的面門。
「笨蛋，」珞珈不滿道：「聰明的侍從根本不需要主人開口，只要看一眼主人的神色，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怎麼做。」
他的手勢柔軟，如五指拂動琴弦，令人難以想象前一瞬還是同樣的這隻手掌，正在發動陰狠絕倫的凌空劈斬。
梵度金書一共分上下兩部，上部是梵度魔氣的修鍊心法，下部的內容則被封印，楚天幾次好奇試圖強行打開都以失敗告終。
棄子或者捨身，區別在於，一個用的是下屬的生命，而另一個賭上的是自己的性命！從這一層面上來講，他比楚天更佔優勢。
但很快，這一柱香也用不著了。
只要耐心等到天黑，他就能夠以勝利者的身份走出古洞，然後與少女友好道別，永遠分手。
但是楚天的臉上沒有恐慌，面對如禿鷲般撲襲而來的敵人，他只做了一件事——團身挺腰就像一隻遭受攻擊的刺蝟，亮出全身的鋒芒！
劍是重劍，這個少年，就是楚天。
「麻煩！」珞珈掌心吐力將玉筒捏爆，光字隨之消散。「知道了，我會去。」
他開了這家「太仙居」四十多年，每天的酒客來來往往，其中不乏美麗動人衣著曼妙的妙齡少女。但眼前的這位藕衣少女，無疑是天外飛仙降臨人間。
假如想逃走，無疑現在是個機會。
有人發現了這個問題，也顯然認為自己應該把握時機。
青衣男子向珞珈一躬身，慢慢退出酒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同樣是向後飛掠，楚天的速度要比蘇妹快出一截。隨著兩人從屋裡退到屋外，速度上的差距縮短了彼此的距離，蒼雲元辰雪光閃耀距離蘇妹的心口已不到半寸。
楚天下意識往後閃躲，但還是被她的手指掃中了面頰。
「痛快！」那人呆了呆，回頭從桌上拿過海碗盛滿酒液道：「我先幹了！」
法岩寺是神陸正道五大派之一「龍華禪宗」設立在當地的分支寺院。
在沒有短兵相接之前，楚天對這三名刺客的實力並無了解。但他們既然有備而來，就說明他們有恃無恐。如果可以出其不意先解決掉其中一兩個，就能最大限度地削弱對手力量，保護自己。
叫狗不傷人，不叫的狗更可怕。
店內人聲鼎沸，客人們在猜拳斗酒，喧嘩取樂。空氣中發散出酒菜的香味令人微醺，也刺激著酒客的神經，鼓盪起更高的興緻。
「啪！」黃衣青年的左掌由劈轉拍，按壓在蒼雲元辰的側刃上向右一推。
「顧三，還不趕緊給貴客上酒！」酒館老闆如夢初醒，吆喝夥計。
楚天隱約有一絲不安。但他很快想到，既然對方調走珞珈，顯然是不願和她發生正面衝突。那麼她應該沒事，有事的是自己。
「陳哥！」蘇妹驚怒交集，左手五指各套上一根三寸長的冰藍毒錐抓向楚天肩頭。
「你用不著解藥了！」楚天大步向前，還是一式裂海斷流向他斬落。
忽然聲音靜止下來，有人張著嘴，有人懸住了筷子，連酒館掌柜的算盤珠子也停止了響動。所有人的面孔都朝著同一個方向，目光都齊刷刷地望著門外。
「我要出去辦點事情，天亮前回來。」她交代道：「你在屋裡乖乖等我。據我所知，這座鎮上的妓女都不怎麼樣。而且你年紀還小，很容易上當受騙。」
楚天暗吃一驚，猜不透少女是故意在詐自己，還是真的發現了自己。
「那我也要切下他的人頭，帶走他的蒼雲元辰劍！」
「錯！」珞珈一拍桌子道：「我正準備再喝一壇
矗立在屋頂上的人終於出手！
黃衣青年明白了，自始至終楚天注意力的重點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不動如山印和亘古不化印足以化解蘇妹的毒功魔爪，等若立於不敗之地。
而且，說不定那神出鬼沒的白衣老者也是北冥神府的人，說不定自己還能夠由此找到晴兒。
「不必多此一舉。」蘇妹收起魔龜，站在門口道：「這小子死定了。」
楚天相信，那裡應該是藕衣少女惟一可能忽略的地方。
珞珈離開后，楚天就脫衣上了床——當然他的床上並沒有女人。青妓舞女對他來說，並不是一種誘惑。
「砰！」蘇妹見男子遇險，急忙運掌劈向楚天背心。楚天不躲不閃，身上光芒綻動顯現出一座金色山峰。蘇妹一掌劈落金峰微微一晃，楚天的背部毫髮無損，反而藉著她的掌勁去勢更快！
「喝酒就喝酒，幹嘛非要找死？！」楚天抬頭看了那人一眼，見對方的眼光不離珞珈的臉蛋與胸脯，在之間徘徊游移，伸出手放肆地摸向她放在酒碗邊的縴手。
但楚天沒有。他甚至都沒興趣問，她究竟為什麼一定要「帶」自己去北冥神府。
「啪、啪啪、啪啪、啪！」珞珈用手背輕叩房門，發出一串有節奏的音節。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人絕對不好惹。
沒過多久，耳畔忽然聽到蒼雲元辰劍的細微鳴響，那是一種示警。
而珞珈的第一項指令，不出所料，就是要楚天跟隨她前往北冥神府。
珞珈不用施展搜神功，就能夠知道這個男人的腦袋裡在想什麼。
珞珈嫣然一笑，將房門關上飄然而去。
房門打開一道細縫，忘慈主持看到門外的珞珈，愣神道：「郡主，您怎麼來了？」
他準備利用今晚的時間，對梵度金書中的秘學再做參悟。
他寧澈心神，渾然忘我地沉浸在梵度金書玄妙深邃的世界中，全力參悟「藏宇篇」中記載的一千八百六十四字真言和三十二幅如真似幻的影像畫卷。
那珞珈會不會有事？
池下血浪翻滾一片渾濁，冰寒的九煞真陰不斷衝擊他的護身法印，體內的梵度魔氣急遽消耗，最多只能堅持一柱香的時間。
「你看出來了？他是一個有三百年道行的厲鬼，已經能化出人形。」
她的靈覺籠罩整座寺院，並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異樣。
此時男子已經退到牆邊，再無路可退，情急之下顧不得丟人現眼，倒地往門外翻滾。
但楚天並不打算這麼做。珞珈既然敢放心離去，就不介意再抓自己回來。楚天並不想做這樣丟臉的事情。
珞珈接過玉筒，掌心微吐一縷魔氣，一串只有她看得懂的光字展現在眼前。
然而就是這麼輕描淡寫地一按一推，竟令楚天的身形在空中如陀螺般不由自主地飛轉起來，想停都停不住！
然而事與願違，就在勝利無限接近的時候，楚天聽到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叮！」他運起不動如山印硬接蘇妹的魔爪。五根冰藍毒錐刺中金峰光影，蘊藏在錐中的劇毒迅速發散，但被亘古不化印悉數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