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前塵之卷
第二十八章 玉手碎金戈
【上】
封刀泉兩眼噴火像一頭惡狼盯視楚天，咬牙切齒地叫喊。
「鏗！」蒼雲元辰四劍齊出劈擊在九獅破山鞭上，激撞出耀眼生輝的團團光花。
不老參仙運鞭回卷纏住斷戈，凝目打量雪衣少女道：「你是哪家的弟子？」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綻開一抹笑容，迎視雪衣少女的明眸，輕輕道：「晴兒——，我又見到你了！」
命懸一線之際，他迷迷糊糊聽到了天空上響起了清冷的嘯音，一道雪白嬌小的身影穿越過蒼茫的雲岩夜色從天而降，縴手如玉穩穩抓住刺向楚天的魔戈。
假如是魔氣耗盡，他只需覓地休養三兩日就能盡復舊觀。然而真元卻要通過日積月累的苦心修鍊才能緩緩積聚。為了擋楚天這一記天外飛仙，他足足燃放了五年真元，損失可謂慘重。
剎那之間他胸膛里熱血上涌，雙目緊盯少女被輕紗遮掩的面容，試圖尋找到往日的一縷記憶。
楚天晃動不已的靈台上映照出封刀泉的身影，也完全能夠把握到魔戈的線路變化。倘若在平時，他至少有七種方式讓封刀泉付出代價，但此刻已然心有餘而力不足。
強大的罡風如潮水般從戰團中激蕩湧出，方圓百米之內天昏地暗無人能夠立足。
她緊張地注視著楚天和不老參仙的激戰，貝齒不覺咬破了櫻唇，一雙小手冰涼，心裏七上八下惟恐楚天有閃失，更盼望他能旗開得勝替自己報父兄血仇。
「參仙，千萬不要放過這小子。我要將他抽筋剝皮以泄心頭之恨！」
亂雲橫飛破開一條縫隙，魔鞭氣勢更盛長驅直入。不老參仙驟然振腕，鞭影重重如山如海橫掃楚天。
【下】
只見不老參仙大袖無風鼓脹，十指不停舒捲變換，如同有無形的絲線牽引空中的銀炎飛舞躍動，漸漸收縮對楚天的包圍圈。
剩餘的六人急忙駐步，面露懼色不敢再朝前踏出半步。
他的空間不斷被銀炎壓縮，沉魚落雁身法受到極大的限制，蒼雲元辰劍上寒氣森森，彷彿也變得沉重遲緩起來。
在吸納了無數精血魔氣之後，蒼雲元辰劍的元氣再次得到大幅提升，赫然已恢復到全盛時的六成威力！
他精神不由為之一振，耳聽「唰」的一聲雪衣少女袖口裡激射出一條硃紅色的軟鞭，玉手一握振腕揮出。
「啪啪啪！」雪衣少女與不老參仙以鞭對鞭寸土不讓，招式剛猛威武霸氣十足，雪膚赤鞭漫天輕舞煞是好看。
「呼——」一蓬剛猛無鑄的拳勁噴涌而出，在空中遽然迸裂為千百道犀利的拳鋒，如箭矢般攢射向門外。
楚天心知如果照此情況發展下去，自己凶多吉少絕無勝望。
它完全舒展時可達十米，粗若嬰兒小臂，凈重三百七十斤。假如不是楚天親眼所見，根本無法相信這條魔鞭的主人居然是個亭亭玉立的少女！
是騾子是馬牽出來遛遛，是生是死打過了再說！
更令不老參仙惱火的是，隨著真元的耗損他的功力亦隨之削弱，稱雄南荒威震四海的
聖階人物畢竟非同凡響，舉手投足間就能夠凝集起虛空中的精氣，令一招一式威力倍增。激戰至此，不老參仙氣息悠長好似永不會衰竭，而楚天卻已慢慢感覺到體內魔氣不繼的跡象。
楚天縱聲長嘯，震顫群山嚇動銀河，赫然便是這天地之間的最強音。
「日照神拳？！」不老參仙嘿然道：「難怪你膽大妄為，原來是仗著峨日照的威風！」
拳鋒洞穿這四人後余勢未衰，又穿透緊隨其後的三名紫衣看守這才渙散無蹤。
「啪！」硃紅色的軟鞭盪開九獅破山鞭，重重抽擊在不老參仙的左臂上。
然而再強再橫，楚天今夜都要卯上他，見個真章！
「咦？」封刀泉大吃一驚，卻不甘就此收手，拚命催動魔氣試圖震開那隻縴手。
這一刻他已化身為劍無分彼此，氣勢磅礴卻又不失飄逸洒脫。
「唰！」不老參仙的九獅破山鞭接踵而至，抽擊楚天的胸口。
「老東西。」雪衣少女蔑然冷哼，低下螓首察看楚天的傷勢，漆黑的眼眸里忽然有了一縷久違了的溫暖。
當下楚天吐氣揚聲，丹田之內天地烘爐熊熊燃燒，五氣朝元凝為一股磅礴大潮，侵入右臂的銀炎精氣轉眼驅散，化作絲絲縷縷的寒煙透過毛孔蒸發出來。
不老參仙的「偷天魔爪」立生變化，五指吞吐閃爍變換出無窮后招，化抓為拂橫掃蒼雲元辰劍。
一天之內，他和不老參仙都失去了親生愛子，可謂同病相憐。
然而楚天根本沒有變招，任由不老參仙的偷天魔爪掃拂在蒼雲元辰劍上。
「轟——」
楚天站定身形，抬眼瞥過高高在上的不老參仙，察覺到這老魔雙目精光內斂眉心晶瑩通透，果然是修為達到了極高的境界，甚至超越了真階巔峰已踏入聖階之境。
然而不容楚天有絲毫的喘息機會，又有六簇銀炎同時攻到，將他的身影包圍映照在一片妖艷光火之中。
「唿——」他的身影一晃如同鷹隼從夜空俯衝而下，左手五指戟張抓向楚天面門。
這時十幾名紫衣看守衝到門外，楚天蔑然瞟視一眼凝拳打出。
他這一招看似簡單，但功力火候無不登峰造極，無論楚天的劍招如何變化，都絕對逃脫不了爪勢的籠罩。
那簇銀炎應聲彈開數尺，焰火受到劍氣催壓微微一黯，卻又迅即亮起。
這時候門外的六名看守早已逃得無影無蹤，白骨獄內外變得一片寂靜。
「就是你殺死了我兒？！」
文靜身不由己地一步步後退，以趨避迫面而來的肆虐氣浪，但肌膚上依舊似刀割的疼。
緊跟著她的耳畔響起兩記哀嚎，蒼雲元辰劍順勢掃蕩，一招睥睨四海威風八面銳不可當，將碧目雪獒削成四段！
楚天仗劍在前，認準聽濤堂的方向闊步行去。
「叮！」楚天眼疾手快，運劍將精光震飛，頓感右臂發脹腳下站立不穩向後退了一步。他暗運氣吞如虎印化去劍上余勁，微吐一口濁
他的身體化為澎湃的金色光焰，如旭日噴薄令十簇銀炎黯然失色形同米粒之光。
「好！」文靜彎身撿起一柄魔刀握在手中，跟隨楚天走出牢房。
就在這時封刀泉突然從斜刺里殺出，手持一柄金光閃閃的魔戈刺向楚天，口中獰笑道：「小子，去死吧！」
楚天感到手中的蒼雲元辰劍徹徹底底和自己的心靈連結在了一起，充沛的靈氣汩汩綿綿湧入體內，一圈流轉后又回歸劍中，如此周而復始生生不息，使得人與劍譬如一體。
不僅這樣，劍上還傳來一縷陰冷寒流連蒼雲元辰的如此充盈的靈氣竟也抵擋不住，被它破入自己的右臂。經脈登時一寒，血液凝滯好似要結成一粒粒小冰渣，魔氣運轉不由大受影響。
轉瞬之間場中兩人惡鬥了二十余個回合，楚天蒼雲元辰劍揮灑自如，日照神拳縱橫開闔，竟然與威震南荒五十年的不老參仙平分秋色難分伯仲。
他的臉上青氣連閃，將功力瞬息提升至九成，「嘩啷啷」甩出「九獅破山鞭」。
文靜已經看不清楚天的身影，只見到兩團炫目的光瀾在空中跌宕起伏，不斷地碰撞交織發出「砰砰」轟鳴，腳下的大地也隨之一陣陣地戰慄。
幾個回合周旋下來，兩頭碧目雪獒始終沾不到楚天的一片衣角，不禁凶性大發豎起渾身白毛，如兩團雪霧上下翻卷，魔爪「哧哧」有聲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電芒。
楚天的身形翩若驚鴻直切進來，幻動左拳轟向不老參仙小腹。
不老參仙的眼眸中映射著璀璨的劍華，顧不得九獅破山鞭光芒黯淡獅頭開裂，猛地銳聲尖嘯催動真元，身體里攢射出無數縷銀絲，「喀喇喇」青電迸濺猶如萬千魔蛇亂舞，煞氣森森迎向蒼雲元辰劍華。
楚天立時感覺到，這迎面襲來的銀白光焰非但沒有一絲熱量，反而冰冷徹骨透著可怖的陰煞氣息。而且每一簇銀炎的飛行軌跡都渾若天成無跡可尋。十簇銀炎組合在一起，不亞於一座小型的法陣圍攻！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強運魔氣壓下胸頭氣血，九獅破山鞭呼吼如雷直抽楚天！
「叮——」魔劍驀然發出一串悠長鳴響，劍刃表面的祥雲符紋應聲亮起一抹抹金煌煌的絢麗光彩，如煙如霧飄飄浮不散。
楚天的情形更加糟糕，三道從異空間召喚而來的鏡像在迸流的光瀾中蕩然無存，只剩下傷痕纍纍的真身被罡風吹送隨波逐流。
疾風知勁草，阪盪識英雄。
九獅破山鞭如驚鴻般盪開，被蒼雲元辰劍劈中的四顆獅首上現出細小皸裂。
他縱聲長嘯與蒼雲元辰的劍吟相應相合，化為滾滾雷濤沖向漆黑的天際，就似一首雄壯的長歌響徹巍巍群山。
救人、閃避、還擊，這一連串的動作兔起鶻落猶如行雲流水，直教人眼花繚亂。
他漸漸拼出真火，突然口中厲嘯雙爪精光爆綻，十根手指凌空虛划，虛空中遊離的天地精氣急遽聚攏，在指尖泛起刺目的銀華，旋即幻動成十簇烈烈舞動的光焰脫手飛
話音落下前面火把攢動，數十名雲岩谷高手在封刀泉的率領下匆匆趕到。
即使站在三百米外，文靜依舊感到耳膜刺痛頭暈目眩，一股股血氣在胸中翻騰噁心欲嘔。她急忙捂住雙耳，全力運轉魔氣苦苦抵抗。
但見九顆「碧落魔獅」的完整頭骨串成一束，在空中倏然膨脹如斗煥動詭異青芒，口中發出震耳欲聾的魔音咆哮如有實質刺殺雙耳。
楚天暗吃一驚，他這一劍灌注了八成功力，以蒼雲元辰劍的無鑄鋒芒崩山裂石無堅不摧，如今卻劈不開一簇巴掌大小的光焰！
「叮！」他擺動蒼雲元辰劍劈斬在一簇銀炎之上，隱隱有金石激撞之音。
門外的紫衣看守見此情景心理徹底崩潰，要知道這兩頭碧目雪獒的實力足以抵得過一名真階第六境的魔門高手，但在楚天劍下竟似砍瓜切菜一樣的容易！
文靜不由自主地閉起眼睛，只感到楚天的左手吐出一團雄渾罡氣籠罩她的周身，將碧目雪獒的爪風悉數化解。
一句話的工夫楚天連攻七拳，他連避七次。一攻一守均都快逾飛電令人目不暇接。
在她的前面，楚天的身影挺拔而堅實，彷彿天塌下也能只手擎起，令自己的芳心再無一絲的畏懼與猶豫。
楚天同樣是一怔，隱隱覺得這位雪衣少女望向自己的眼神在陌生中蘊藏著一絲熟悉。她的手像冰一樣的冷，摟在自己的腰上幾乎感受不到一點溫度，卻有一股醇厚的魔氣源源不絕輸入體內。
一瞬間楚天的腦海里電閃雷鳴，從雪衣少女的目光中尋找到了所有的答案。
楚天卻越發地驚訝起來，他發覺雪衣少女的鞭招和何馬乃至林隱雪如出一轍，只是化繁為簡顯得更加的凌厲霸道。
天崩地裂，星月無光。所有人的腦海在霎那間變得一片空白，渾然不知置身何處。
不老參仙霍然變色，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楚天的威脅。
真我如一！
楚天夷然不懼，靈台空明不染塵埃，清晰影映不老參仙的一舉一動，梵度魔氣呼嘯奔涌注入蒼雲元辰劍中，使出一式「逆改天命」直攖其鋒。
「楚天！」文靜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去，卻被迎面而來的氣浪狠狠掀起！
但他已經沒有過多的時間考慮這個問題，那隻縴手握住擰斷的半截魔戈反轉回刺直扎胸膛。
在風暴中心，不老參仙袍袖盡裂向後飛跌，從體內催發出的本命參須幾乎被蒼雲元辰劍削去一半。他面色發白嘴溢鮮血，表情變得分外猙獰。
「天外飛仙！」
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區區的北冥神府外門弟子居然能夠逼迫自己燃燒真元，還斷去了半數的本命參須！
「不老參仙！」文靜的嬌軀不由自主地顫抖，握刀的手緊了又緊滲出冷汗。
但楚天的心神沒有絲毫的波動，他運起菩提鏡月印靈台波瀾不驚，對隆隆轟鳴的魔獅嘶吼充耳不聞，體內的魔氣臻至沸點，汩汩涌動的真元不斷釋放出雄渾的力量，注入到蒼
不老參仙接連遭遇重創，不禁鬥志全消無心戀戰。雖說愛子之仇不能不報，但自己的老命似乎不能不要。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自己即非君子，那麼等上三五個月捲土重來又有何妨。
「嗚——」蒼雲元辰四劍齊揮，敢與日月爭光天地同輝，金色祥雲呼嘯鼓盪宛若吞噬世界的末日洪潮瞬間將銀炎淹沒消融，向著不老參仙排山倒海地涌到。
「啪！」九獅破山鞭畫出一條青色的弧光如雷霆之刀劈入卷盪的金色祥雲中。
「你兒子死有餘辜！」想到自己父親便是慘死此人手中，文靜心情激動難以自抑。
電光石火之間，他的右爪在胸前連划三道弧光，「砰砰砰」連聲悶響，雲浪猶如激撞在堤壩之上濺起一蓬蓬罡風光瀾。
所有人驚詫莫名地看到，從金焰中衍化出四道同樣身影，神威凜凜不可一世。
言語未盡音已哽噎，楚天的眼角不覺濕潤。
雪衣少女伸左臂攬起楚天的身軀向後飄閃，右手執戈飛擲不老參仙。
他忽然覺得自己好累好累，真想就這樣無憂無慮地睡去。
元辰寶珠自然毫不客氣，將碧目雪獒的內丹精華盡數收入珠中虛空。
就見雪衣少女素手輕揚如臂使指，駕馭魔鞭上下翻舞劈擊出一道道朱紅閃電，好像手裡握的只是一根遇水不沉的繡花針。
雪衣少女沒有回答，她的臉上矇著一層素黃色的面紗，以不老參仙的目力也無法洞穿一窺真容。但看她的體態樣貌冰雕玉琢，竟也不過十二三歲的年紀！
「砰砰！」碧目雪獒的內丹被蒼雲元辰劍氣擊爆，化作兩蓬銀白色的精氣冉冉從屍體里冉冉飄散出來。
楚天身劍合一凌空破擊，四道雪亮的神光在天宇下合成一束渾圓如柱，以摧枯拉朽之勢轟向不老參仙。
萬水千山四年分離，又有誰能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嗚——」兩頭碧目雪獒掠過紫衣看守，如疾電般兇悍猙獰撲向楚天。
楚天拋棄心中雜念，忘卻生死，天地烘爐里真元燃燒靈台之上浮現出蓮花寶座的綺麗光影。
楚天的右手正催動氣吞如虎印抽取文靜體內的百衲封印，暫時無法施展。
文靜下意識地捂住檀口，一顆心幾乎從嗓子眼裡蹦躍出來。
不能夠再跟這老怪物耗下去了，不然正中對手下懷——等待自己筋疲力盡，便可兵不血刃、戰而勝之。
不老參仙左手的「偷天魔爪」招式用老，便抬右手凝爪招架。
不老參仙臂骨盡碎悶哼暴退，厲聲喝道：「你是林盈虛的什麼人？」卻和楚天一樣，從雪衣少女的鞭法中認出了她的來歷。
不老參仙不屑地掃視文靜，鼻中低低冷哼，身不動手不抬從袖口裡毫無徵兆地激射出一束精光。
他也知道不老參仙號稱南無仙府的八大仙尊之一，修為之高不言而喻。
這條軟鞭通體用九萬八千根金絲擰成，分為五種質地每一萬八千六百根合成一股，正應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數。
他體內的梵度魔氣幾乎抽之一空，真元也耗損去三成，全身骨骸
經脈中氣息奄奄的梵度魔氣立時歡呼雀躍，無需任何磨合煉化即與雪衣少女注入的魔氣合流交融，就似血脈相連的同宗兄妹。
「噗噗噗噗——」沖在最前面的四名紫衣看守全身千瘡百孔飆射出一道道血箭。
封刀泉不禁懷疑這柄魔戈究竟是百鍊精鐵鍛鑄成的，還是拿麵粉和水捏出來的？
半個多月前，當他尚未突破納虛境界的時候就能夠施展「真我如一」擊殺擁有真階第九層巔峰修為的林渙清，而今實力精進足以躋身魔門翹楚俊彥之列。再有蒼雲元辰劍和日照神拳如虎添翼，沉魚落雁身法飄忽莫測，縱使號稱「南無八仙」之一的不老參仙親自出馬，一時半會兒竟也奈何不得。
想到這裏他強壓復讎之念，揮鞭護身御風飛退，遠遠冷笑道：「此仇不報，老夫誓不為人！」
「鏗！」那束精光斜斜插入路邊山崖，卻是一根銀白色的髮絲。須臾之後髮絲「嗤嗤」冒煙顯現原形，化作了一縷參須。
不老參仙白眉一揚，冷笑道：「年紀輕輕不知天高地厚！」
忽然她的丹田湧起一團熱氣，如柔波般頃刻間流轉全身，手足登時恢復了氣力。
「唿——」劍身上驟然卷湧出層層疊疊的金色祥雲，幕天席地轟向不老參仙。
突然之間幽深的夜空中傳來一道猶若夜梟的陰冷話音，一名白衣老者大袖飄飄御風而來，紅潤的臉上殺氣橫溢，俯視下方的楚天和文靜。
如果總是精打細算挑選諸如端彬、封人澹之流顯顯威風，遇到強敵便退避三舍逃之夭夭，自己永遠不可能養成浩氣體悟天道。
雪衣少女依舊不答，縴手掣動魔鞭乘勝追擊。
「鏗！」那隻柔若無骨的小手陡然幻放開金紅色的光暈，水銀泄地一樣流轉金戈。伴隨著一記清脆的響聲，封刀泉驚駭地發現自己手中的魔戈竟被雪衣少女用手指生生拗斷，裂成兩截！
「噗！」封刀泉眼裡的世界融化成了一片殷紅色的血海，屍體從空中墜落。
元辰寶珠上虎影浮現仰天長嘯，一根青色的光絲從文靜體內沿著蒼雲劍鋒汩汩流出，徐徐注入珠內虛空。
即使對天道修鍊一竅不通的人，也能夠看出來形勢對楚天越來越不利。
那些修為低微的雲岩谷弟子更是面色如土，身體似篩糠般顫抖，甚至有人禁受不住魔音的催壓，突然哈哈大笑神智瘋癲。
他見這兩頭畜生來勢洶洶不宜硬撼，便探臂攬起文靜腰肢騰身飛空，使出沉魚落雁身法中的一式「鶴舞」從碧目雪獒的夾縫之間穿梭而過。
楚天嘯音徐歇，放開文靜道：「我們去找不老參妖和封刀泉算賬！」
「啪！」楚天將蒼雲元辰劍輕貼在文靜背心，凝念催動氣吞如虎印。
不老參仙原以為憑藉聖階第十層空照之境的修為，對付一個十五六歲的北冥神府外門弟子，應該是一件手到擒來的小事。不曾想二十多個照面下來，卻因自己稍有託大居然沒能佔到一點便宜。這種事情要是傳說開來，豈不要被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