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第五集 月落之卷

第四十二章 老祖宗

第五集 月落之卷

第四十二章 老祖宗

殷紅鵝一愣,跺腳道:「你還有心思說笑?」
楚天朝他點了點頭,視線轉向洞寒山道:「你不服?」
覺渡大師替楚天把脈診傷,發現除了剛剛愈合的經脈內臟稍有破裂外,並無其他異常,尤其是楚天體內的魔氣依舊微弱得可憐。
但他決定相信洞天機,因為這老頭實在沒有理由坑自己。何況,如果自己打輸了,沒面子的是他才對。於是蒼雲元辰驟然變向,「哧」地聲從洞寒山面前劈斬過去,沒能傷到對方一絲毫髮。自然,洞寒山的長袖善舞訣也打到了空處。
他舉起蒼雲元辰劍,一縷靈覺透入元辰虛境中,果然腦海里聽到洞天機說道:「這小子亮出的門戶叫做『千溝萬壑』,劍氣層疊護持全身,是禹余天最得意的起首式之一。你別管那麼多,只要他劍式一動,就用蒼雲元辰攻這小子的左肩!」
楚天盤膝在床榻上坐下,瞑目回憶方才一戰,特別是洞天機指點的那三招兩式,越是咀嚼越是感覺回味無窮。
洞寒山命中注定是禹余天未來的掌門,不必說同門師兄弟,就連五大派的宿老見到自己,也是讚譽有加客客氣氣。
「是洞天的洞,洞天的天,天機的機!」他一字字糾正楚天的錯誤,「明白沒?」
「砰!」洞寒山應聲飛跌,面容由於疼痛而扭曲抽搐,口鼻之中鮮血涔涔。
楚天聽得卻是一怔。需知裂海斷流固然威力巨大,但這一劍如果照實劈下,根本只是從洞寒山的身前虛划而過,造不成一點威脅。
「耐心點,反正你也等了六百年了,說不定下一個蒼雲元辰劍的主人很快就來了,你也不必再等六百年。」他悠然道:「也說不定,他又聽話又能幹,而且正好也姓洞。」
楚天挨了罵也不生氣,想想又問道:「你老人家如此神通廣大,又怎麼會被寒料峭封印在了《法楞經書》里?」
覺渡大師急得連聲念佛,素日里拜讀的佛門典籍中到處都是箴言禪語,偏偏急切間竟然找不到一兩句能夠說服洞寒山的,他搜腸刮肚半天,卻發現自己在對牛彈琴。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自己是機緣巧合從古洞中獲取到蒼雲元辰劍,繼而如有神助進入冰風虛境奪得劍魔遺寶。現在看來,事情好像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鏗!」天驕仙劍翩若驚鴻向上彈起,他急忙抽身後退,左袖卷飛莽古梭。
忽然虛空中湧現出一團炫目光雲,從雲團深處傳來一個蒼老的嗓音破口大罵道:「王八蛋,讓老子整整在《法楞經書》里睡了六百年。寒料峭,我跟你沒完!」
他頓時醒悟到,許多時候對手的破綻不是擺在檯面上的,而是通過卓有成效的左右調度,令其不知不覺地顯露出來。
他對這邋遢老頭不禁更加好奇,一縷靈覺渡入元辰虛境喚道:「洞老爺子,洞老爺子——」
「嗯?」洞天機眨眨眼,滿面怒容變戲法似地換上笑臉,道:「你功力盡失,離了我只怕要被人欺負啊。」
正在此時,洞寒山已經不顧覺渡大師的勸阻,仙劍一振指向楚天道:「小子,你用卑鄙手段暗算洞某,算什麼本事?」
但「老好人」這個詞通常也會和無主見、軟弱、優柔聯繫在一起。
「這可是你親口說的,大家可都聽到了!」洞寒山揮劍擺開門戶,「不用多,三個回合,我若不能讓你骨斷筋折就爬著下山!」
這就像兩軍對壘,如果雙方都固守堅城自然要打得炮火連天曠日持久。如能運籌帷幄,成功騙出敵軍,剩下的便是一座唾手可得的空城。
「你是——」楚天一下猜到了老者的來歷。
命懸一線之際,從蒼雲元辰劍中遽然傳遞來一股雄渾柔和的力量,猶如秋水連天浩蕩無涯,瞬間注入楚天的體內!
橫下一條心,今天,偏偏就不讓這位老祖宗順心如意。看著老傢伙自得的模樣,楚天故意驚訝道:「不會吧,您老的名字叫凍田雞?!雖然是六百年前的名字,但也夠特別的!」
楚天的一聲「孫子」,把他心裏最後的一點顧忌與遲疑趕跑,洞寒山冷冷一哼道:「別怪我,你自找的!」天驕仙劍力壓蒼雲元辰,依舊是兩成的功力,卻似長江大河源源不絕,劍鋒一點一點逼近楚天胸口。
日暮時分眾人回到法門山莊,楚天徑自回房歇息。殷紅鵝自然是閑不住的,她拉著元世亨便去各處串門,少不了要講述剛才的一戰。
楚天毫不猶豫劍式橫掃,剛好趕上洞寒山的左掌主動湊上門來。
覺渡大師聞言如釋重負,雙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小施主宅心仁厚令人欽佩!洞少掌門,也請你適可而止吧,否則休怪老僧得罪了!」
「什麼無關?怎麼無關?!」洞天機怒道:「老子身上的三道封印還等著解開,你要是葛屁了,讓我老人家在這鬼地方混吃等死!?」
四周一片寂靜。
元世亨手心裏暗扣一支莽古梭,黑著臉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兩人。
因此這一戰,楚天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把洞寒山給砍瓜切菜了。
楚天心中暗笑,洞寒山啊洞寒山,誰教你張狂得罪了自己的祖宗,活該倒霉啊!
未等落地他腰間使勁彈身而起穩穩站住,眼神複雜地盯視楚天。
「嗤!」蒼雲元辰劍如潛龍出淵光芒萬丈,將積鬱的憤怒盡情發泄出來,劍勢如虹長驅直入,劈開洞寒山胸前衣襟。
「大師,我知道這小子將《法楞經書》交還給了龍華禪寺,故此你對他心存感激。」
洞寒山當然不是孫子,他更不想當任何人的孫子。
若換作旁人很可能會刨根問底,但覺渡大師就有這點好,見楚天不說他便忍住不問,只叮囑了幾句便退出屋外。
沒想到丑老頭聽了楚天的話非但不生氣,反而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算你小子有種,敢這麼跟我老人家說話。不過也難怪,若非你的脾氣又臭又硬,寒料峭又怎麼可能選中你做了他的再世傳人?」
「什麼?寒料峭的再世傳人?」楚天大吃一驚,疑雲叢生。
「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丑老頭感應到楚天發獃的樣子,得意地笑眯了眼,「小子,三千年一個輪迴,六百年一次循環,這是天機——天機不可泄漏,你懂么?」
楚天胸有成竹,難得啊,不花自己什麼力氣,打架有人撐著——老祖宗打灰孫子,想輸都難!
她這邊身形剛動,幾個禹余天弟子一晃身便堵住去路道:「殷師妹,洞師兄和那姓楚的小子正在過招,你最好不要隨便插手壞了規矩!」
說完他得意洋洋地等著,試圖從楚天身上尋找到劇烈的身體表情反應。就算他沒聽說過洞天機,那也該知道禹余天掌門人的地位。尤其他還是六百年前的老古董,骨灰級的人物。即便當今的禹余天掌門洞上原站在面前,也得恭恭敬敬地磕頭行禮,叫「老祖宗!」
三招分勝負,居然是洞寒山敗給楚天!
楚天反唇相譏道:「沒有我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兒到處亂跑,你老人家還得在《法楞經書》里繼續大睡六百年!」
他點頭道:「我叫楚天,咱倆都是天字輩的師兄弟,難怪這麼有緣。」
「洞你個頭!你當蒼雲元辰劍是雜貨鋪里的咸帶魚,誰都能拎起來就走?」
但那股神秘力量爆發之後便再無後續,無論楚天如何設法汲取都沒有絲毫反應。
楚天回頭沖她一笑道:「殷姑娘,你想不想看洞少掌門爬下山的樣子?那一定很有趣,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不能錯過了!」
殷紅鵝叫道:「楚天,你瘋了?千萬不能答應他!」
然而洞寒山的身形剛往右動,楚天已聽到洞天機在元辰虛境中喝道:「睥睨六合!」
楚天笑了笑,他可不是什麼宅心仁厚的主,老和尚多少是有點高看他了。不過這樣的陰差陽錯也好,至少讓覺渡大師完全站在自己這一邊。洞寒山想要狗急跳牆,也不必他親自出手,自有老和尚代勞。
所有人都呆住了,不明所以地望向楚天與洞寒山。
當下幾個人丟下面色僵硬的洞寒山和一幫呆如木雞的禹余天弟子,揚長而去。
楚天立刻明白洞天機的心思,他揚聲說道:「算了,洞少掌門就算願意爬下山,我們也沒空欣賞。咱們走!」
楚天對此充耳不聞。就那幾個養尊處優出身高貴的名門弟子幾聲嬉笑怒罵,楚天根本不屑一聽。就好比蚊蠅嗡嗡,徒惹人厭而已。
洞寒山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手握天驕仙劍死死瞪視楚天,怒極而笑道:「好啊,你假裝功力盡廢騙得所有人的憐憫,如今終於圖窮匕見現出原形!」
這位洞寒山的老祖宗,就像一部合成禹余天所有絕學的不世秘籍,再精妙神奇的招式在他眼裡都是小菜一碟。況且他曾經和寒料峭在風雲山大戰十晝夜,對料峭六劍知根知底,最後才略遜一籌敗給了號稱千年第一御劍術的「天下有雪」。
「怕什麼,」楚天滿不在乎道:「就算我被人殺了,死的是我,與你無關。」
這時候楚天感到自己身上的力量正在一點一滴的失去,從蒼雲元辰劍中汲取的靈氣完全無法抵禦天驕仙劍的重壓。
「哧——」與此同時,元世亨亦打出了莽古梭,一溜電光直襲洞寒山面門。
他敏銳地察覺到洞寒山眸中閃爍的殺機,看來之前全世鼎說的為了翼輕揚,自己正被無數人羡慕嫉妒恨的事一點不誇張。
洞天機聽了皺眉道:「小楚,這丫頭跟你是一夥的?」
「放屁!」洞天機怒了,道:「你不能給這臭小子磕頭,否則豈不成了我老人家給他下跪?反了反了,到底誰是誰的祖宗!」
以他的身份原本應該輕鬆壓制住這幫鬧事的禹余天弟子,可是他苦口婆心地說大道理,對怒髮衝冠的洞寒山已經毫無作用。
他只能撤劍閃躲,左掌拍向蒼雲元辰,試圖以強勁的掌力震飛魔劍。
「小施主?」覺渡大師詫異道:「你——」
洞天機啞口,想不明白自己在《法楞經書》里被封印了六百年,左等右等怎麼等來了這麼個主?
他的腦海里靈光乍現,記起那束從《法楞經書》中逃逸而出,融入元辰虛境中的奇異精光。一縷靈覺徐徐渡入元辰寶珠,尋找其中謎底。
「什麼?」洞寒山、覺渡大師、殷紅鵝、元世亨……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的耳朵出錯了。
洞寒山想做的事情,從來沒有辦不成的。
誰料楚天心情很不好地翻了翻眼睛,禹余天六百年前掌門人……自己正在外面跟他的曾孫子打架呢,怎麼這裏又跑來一位姓洞的老祖宗!
他嘆了口氣道:「就這麼著,老子足足在裏面呆了六百年,直到遇見你這混賬小子!其實寒料峭那老小子說得不錯,我老人家能否重獲自由得道飛升,就全著落在你身上!」
洞寒山根本沒將輩份高出自己的覺渡大師放在眼裡,慷慨激昂道:「但你太忠厚也太老實,竟然被他騙了!今日,我就要當著你們所有人的面,揭下他的假面具!」
覺渡大師是老好人。
果真,那幫禹余天的弟子開始鼓噪起來。
這時殷紅鵝緩過神來,興高采烈道:「洞寒山,你怎麼還不爬下山去?」
【下】
「小子投降吧,就這點斤兩也敢跟洞師兄斗,真是不自量力!」
楚天當下也不客氣,足下生風,飛起一腳結結實實踹在了洞寒山的小腹上。
楚天嘆了口氣道:「算了吧,一筆寫不出兩個洞字。我還是識趣些,趁早給他下跪,免得再吃苦頭,被人整成了姦細。」
「明白了。」楚天摸到此老秉性,不由感慨六百年後禹余天的徒子徒孫怎麼一代不如一代,全都成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楚天無暇思索,下意識地發動絕地反擊,一劍逼退洞寒山。
然而他失望了。
他感應到楚天的靈覺,亦是一怔道:「咦,你是哪家的小娃兒,乳臭未乾到處亂跑什麼?」
「鏗!」蒼雲元辰劍氣貫長虹后發制人,對準洞寒山肩頭刺去。
這時候楚天走上前來,微微一笑道:「大師,我很好,你放心。這件事,就讓我來解決。」
洞寒山大吃一驚,他的左掌才出根本來不及收回,只得一記斷喝運出十成功力,左袖嗚嗚鼓風施展出「長袖善舞訣」硬接楚天的這一劍。
「姓楚的,你不是嘴硬么,怎麼不罵了?翼輕揚也是你能娶的,簡直白日做夢!」
霎那間,楚天的眼睛一亮——他看到在長袖善舞訣落空之後,洞寒山的胸口以下一馬平川城門大開,隨便怎麼往前一戳都能教對方繳械投降。
「我老人家眼看也不行了,卻被寒料峭將一縷殘存元神收進《法楞經書》,用三道封印死死壓住。」
寒料峭將什麼人鎖在《法楞經書》里沉睡六百年,直至自己無意之中翻動書頁將他釋放出來?隱隱約約地,他有點猜到了丑老頭的來歷,卻吃不准他是其中的哪一位。
「小子,求饒吧,還來得及!」天驕仙劍距離楚天的胸膛越來越近,洞寒山滿意地眯縫起眼睛期待著欣賞到楚天驚慌失措,絕望哭叫的場景。
不料上雲亭外傳來覺渡大師的話音道:「阿彌陀佛,洞師侄恐怕誤會了。楚小施主確實真元耗盡,如今的功力尚且不如一名築基境的弟子。」
話音未落光雲中顯現出一道青色光影,卻是個邋裡邋遢披頭散髮的丑老頭。
更教人匪夷所思的是,蒼雲元辰和天驕劍自始至終沒有交擊過,令洞寒山空負一身精湛功力卻全無用武之地。
楚天緩緩起身,剛才他不甘受辱,便要強運丹田殘餘的梵度魔氣炸裂天地洪爐與洞寒山玉石俱焚!
不論是禹余天的弟子還是殷紅鵝、元世亨乃至覺渡大師,都忘記了說話。
洞寒山恨恨凝視楚天道:「你方才使詐,我自然不服!」
「看劍!」洞寒山不知端底縱身出手,依舊是那招「似水流年」攻向楚天咽喉。
這時元辰虛境中的洞天機元神正在眉開眼笑地誇獎楚天:「小楚,你剛才這一腳踹得可真漂亮啊,只差兩寸就要我老人家斷子絕孫,跟誰學的?」
若非親眼所見誰敢相信,誰又能相信?!
「咦?」洞寒山面色微變,只覺得自己凌厲迅捷的劍招被楚天的這式「縱橫四海」瞬間破得一乾二淨。無論天驕仙劍如何變化,始終無法阻擋住蒼雲元辰簡單而毫無花巧的一擊。
當劍氣切割開胸口肌膚傳來火辣的刺痛,楚天突然爆發出一記悠長的怒吼,他提氣、運劍,蒼雲元辰劍化作一道閃電驚雷絕地反擊!
「楚天,千萬挺住!」那邊殷紅鵝已經拔劍與禹余天的弟子交手,卻無法突破他們的阻截。
洞寒山想整治的人,從來沒有敢反抗的。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啊!」洞天機揮揮手道:「當年風雲山大戰,我們四個人斗出真火,全都元神出竅玩命死拼。結果寒料峭那個王八蛋祭出了天下有雪訣,當場就把夢覺真人打得魂飛魄散,依山盡也重傷逃遁!」
說話雖然不客氣,但楚天心中卻是無比震撼。
光雲一閃,現出洞天機的元神,他還是那副邋裡邋遢怒氣沖沖的樣子,道:「你不知道老子也要潛心修鍊,好早日解開身上的封印么?有事快說,有屁快放,放完快滾!」
「當然是你不知多少代的玄孫,當今的禹余天少掌門洞寒山。」楚天有點明白剛才那股神秘力量的來源,實話實說道:「剛才是你幫了我?!本來嘛,爺爺教訓了一下孫子,怎麼就成暗算了呢?」
「道法自然?」洞天機嚇了一跳,那得是有多少年修行的老傢伙才能做到的事情。
話音未落,又聽洞寒山冷笑道:「怎麼,你怕了?那就跪下來磕三個響頭,承認你是北冥魔府派來的姦細,企圖蠱惑翼輕揚,伺機對龍華禪寺圖謀不軌!」
洞寒山的臉上泛起難以置信之色。就在前一秒他還佔盡優勢勝券在握,電光石火間竟是天翻地覆急轉直下。
「嘿嘿,小子你屏住氣站穩腳,可別一聽老夫的名字就嚇趴了。嗯,我老人家便是赫赫有名德高望重,萬人景仰威震神陸的六百年前禹余天掌門人洞天機!」
「放屁,放你姥姥的狗臭屁!」洞天機鬚髮倒立,幾乎要暴跳如雷了。
誰知連喊了三五聲都沒有回應。楚天也不氣餒,氣沉丹田揚聲大叫道:「凍田雞——!」
幸虧楚天如今的功力只有可憐的一點,即便全力施為對洞寒山造成的傷害亦是有限。但對洞寒山來說,這一腳不是踹在了他的肚子上,而是直接蹬到了臉上!
「洞某,哪個洞某,他說哪個使卑鄙手段暗算他?」洞天機耳朵豎得尖尖的。
這是什麼力量,如此強大,卻迥異於蒼雲元辰靈氣?!
楚天凝神細看,果然在靈台影映中察覺到在洞寒山的左肩存在一絲破綻。
可曾經,自己站上真階第九層的巔峰境界,敢和不老參仙、朱雀真人、蘇智淵這樣的正魔兩道一流人物分庭抗禮。如今,難道要任由幾個禹余天的庸碌之輩侮辱埋汰?
「裂海斷流,收工!」洞天機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意興闌珊道:「好端端的袖法,被這小子使得像丫鬟搽桌子,沒勁!」
殷紅鵝見楚天岌岌可危,怒叱道:「洞寒山,你太過分了!」
「你再敢叫我凍田雞,我就把你小子的元辰虛境炸得粉碎!」
楚天見他老不耐煩的樣子,點頭道:「也好,往後大路朝天咱們各走一邊!」
這老和尚也不知何時成了楚天的貼身保鏢,竟暗中一路相隨,將雙方的爭執全都看在了眼裡。
楚天徹底明白了。原來,洞天機進入元辰虛境隱居事出有因,可不是遊山玩水來的。
「胡說八道!」洞天機火了,道:「我老人家不稀罕這樣的孫子!你叫楚天是吧,上去再跟他打過!我老人家替你撐腰,你要不能把他揍得屁滾尿流,老子就不姓洞!」
楚天的唇角汩汩溢血,面色潮紅呼吸粗重,蒼雲元辰已經竭盡了最後的力量卻依然無法阻擋天驕劍的迫近,他的眼睛中雖然帶著幾分懊惱但顯然沒有害怕。
「好,我給你機會。」楚天平靜道:「咱們再斗一場,你也不必留手,只管使出全力。我若是打不過你,自然給你磕頭!」
洞天機氣急敗壞道:「六百年一個循環,這是天數。笨蛋,你懂不懂?」
「兔子蹬鷹。」楚天用靈覺傳遞道:「我在斑斕霧山待了三年,看得多了也就會了。」
【上】
楚天,你果然是深藏不露,亦或另有玄機?
洞寒山低哼一聲,身形驟然加速掙脫蒼雲元辰的劍勢籠罩,就看見胸襟上有一抹鮮血緩緩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