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 月落之卷
第四十四章 天機印
「有點。」楚天怦然心動，法門山莊的刀光劍影，陰謀陷阱一下子離得很遠很遠，仿似從來不曾發生過。
看到楚天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她開心極了，山谷間迴響起她咯咯咯得意的笑聲。
「那是你的事，反正我已經報好名了。」
「不好，小賊要逃！」洞寒山一記怒喝，雙袖同時飛舞而出，如兩條青龍破開祥雲攻向楚天。
「好，那就干他娘的一場！」洞天機一點不像德高望重的正道宗師，他與楚天的想法不謀而合。
「看掌！」突然耳畔響起翼天翔的低喝。未及看到他的身影，楚天的身周驀然湧現出一隻只紅光閃閃的大掌，將前後左右所有退路徹底封殺。
珞珈顯然察覺到了楚天的不自然和想入非非，她故意舒展嬌軀將凹凸有致的曲線在月光下顯露得淋漓盡致，聲音糯糯地問道：「想吃點什麼嗎？」
珞珈把頭埋進胳膊里，帶著嘲笑道：「哦，英雄嘛，總是惺惺相惜外加婆婆媽媽。」
【下】
「什麼？」
「王八蛋，這小子總算說了句實話。」洞天機通過楚天的感官對屋裡的情況盡皆瞭然，道：「龍華禪寺的那幫老和尚，怎麼會收了個白眼狼？！」
楚天將後背靠到一塊突兀光滑的岩石上，一面凝念調息運轉丹田魔氣，一面貪婪地深吸了口濕潤清新的空氣。
楚天斬釘截鐵道：「我沒有第二條路，殺出去！」
「唉，這說明我對你的了解要遠遠超過你對我的了解。」
天機不可測，尤其是對凡夫俗子來說，高高在上的天機看不見摸不著，無從把握更無從窺覷。
「天機印——」翼天翔聳然動容，雙掌在胸前連劃出七道弧光，以一式「七級浮屠掌」護持周身。
「砰砰砰！」天機印激撞在弧光之上綻開刺眼光花，強勁的罡風肆虐飛舞，逼得眾人再向後退。
「叮！」掌影散去，翼天翔出現在楚天的左側，一記屈指輕彈將蒼雲元辰盪開。
楚天鬱悶道：「隨便。」
楚天深吸一口氣，終於開口道：「我不是兇手，信不信由你們。」
「嗚——」蒼雲元辰劍遽然釋放出一團濃烈炫目的金色祥雲，將整座房間吞沒。
他們茫然望著楚天和翼天翔，即不敢相信前者會做出這樣的事，又無法懷疑後者的話，一時失了方向。
楚天冷哼道：「我要是翹了，你也好不了！」
楚天盯著噼啪閃濺的火花，眼神有些惘然：「這次外出，我意外在大崖山遇見了幽鰲山，他告訴了我一切。可是，我下不了手。」
但他卻是有苦說不出，天機印已經失傳了六百余年，旁人根本就無從了解其中的奧妙與玄機。只當自己抵擋不住那些法印虛影的轟擊才向後退避卸力。殊不知法印虛影並不可怕，真正厲害的是每道法印中蘊藏的那縷天意氣息！
洞天機的話音剛在楚天腦海里響起，漫天的拳影已經無懼無畏地迎頭痛擊。
全世鼐沒了在山上時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的機智，額頭生汗道：「楚兄弟，你倒是說話啊！」
楚天充耳不聞，靈台精準找到翼天翔的真身，蒼雲元辰劍如破囊之錐疾
在所有義憤填膺的聲討中，全世鼐、殷紅鵝和元世亨是少數幾個保持沉默的人。
珞珈的袖袂在氣浪中獵獵飛舞，盪開亂流離光像一朵輕雲順勢后飄，唇角淺含一絲微微的笑意端詳楚天道：「真可惜，只差一點兒就娶到正道第一美女當自己的老婆了。為什麼不答應他，你那時候在想我么？」
楚天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之情，針鋒相對道：「翼天翔，這句話我會很快原樣奉還！」
翼天翔低咦退讓，明顯察覺到楚天暴增的力量，眼裡有抹精光掠過。
凡塵見狀叫道：「師叔，這種人渣不見棺材不落淚，你勸他做甚？」
「小心，來了！」洞天機一聲低喝，磅礴的元氣如決堤洪水湧入蒼雲元辰劍，稍經流轉便瀉入楚天體內。
「至少我會關心一下你的傷勢，而你直到現在都沒有問過我，剛才和翼天翔交手是否受了傷？唉，那可是一次聖階高手之間的對撞啊，真教人傷心失望！」
「珞珈？！」楚天的鼻子里聞到了一縷熟悉的氣息，淡淡的、宛如清晨玫瑰花瓣脈脈舒展散發出的芬芳。
瞬時楚天的腦海中浮現起成百上千隻奧妙紛呈的法印影像，恍惚間喜怒哀樂七情六慾已從心頭流過，仿似歷經了前生後世的輪迴冷暖。
「哇——」楚天的滋味比起翼天翔甚至更難受，他仰面噴出一大口淤血，渾身真氣如抽空了般，尚未複原的經脈又有多處出現崩裂跡象，五臟六腑更是雪上加霜痛得生不如死，連肌膚也漸漸開裂滲出絲絲縷縷的鮮血。
楚天聽洞天機悠然自得地點評翼天翔的出手招式，就是沒空指點自己如何退敵，又氣又無奈，道：「我沒空聽你賣弄，怎麼破解？」
「你早來了？」楚天站定腳步，體內的傷勢稍稍平復，但骨頭卻似散架了一樣，經脈也如同被小刀寸寸切割，身子微微一動五臟六腑便傳來錐心刺骨的劇痛。
「廢話，難不成真是你殺了覺渡大師？」珞珈一邊御風北行，一邊笑道：「我真該晚點到，看你背上黑鍋又是什麼樣子……你準備怎麼謝我？」
轉瞬之間，洞寒山等人已追了上來，見翼天翔穩穩控制住局勢，便在旁觀戰。
當然，楚天施展出的天機印絕對無法跟那個老古董相提並論。假如自己不是有些託大，凝定心神緊守靈台，也決不至於如此被動。
想到這裏楚天的心氣平了——連洞天機這樣的聖階巔峰人物都有虎落平陽的時候，自己眼下遇到的這點事又算什麼，大不了卧薪嘗膽，等時機成熟翻盤再來過。
楚天靈台上清晰映照出翼天翔的御劍光影，背後磅礴劍氣排山倒海般地壓迫過來，使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身軀即將被碾碎成灰的無力感。
洞天機的元氣源源不斷補充進他的體內，使得天地烘爐重又有了生氣，儼然恢復到修為全盛時的實力。
忽然他恍恍惚惚地感到有一隻溫暖柔軟的手攬住了自己的后腰，一股精純魔氣注入體內，令得精神為之一振。
「咄！」楚天口中吐出低沉的嗓音，靈台明
可她就是什麼都不問。是無所謂？是對自己不關心？還是早已經知道？
接著又問楚天道：「小子，你恢復得如何？」
珞珈的眼睛像月牙兒般笑得彎彎的，伏下頭在楚天的肩上輕輕一咬，口中含糊道：「嗯，原來你想拍馬屁的時候，也可以拍得很精彩。」
「哦——？！」楚天看著腳下飛速後退的莽莽山林有點悶。
去鱗生火，楚天將魚串到枯枝上，邊翻轉燒烤邊說道：「你曉得是誰放火燒了我的家鄉，讓我無家可歸？」
然而他的七級浮屠掌儘管勁力渾厚足以阻擋住天機印的實體攻擊，卻無法攔截蘊藏在其中的渺渺天意氣息。
「可如果我沒能晉陞，就不是個人的事了。」
「見鬼，我怎麼漏算了他會有這招！」
珞珈從袖口裡取出一把翡翠色的小梳子，漫不經心地梳理起她的秀髮。
「龍華禪寺的『一闡提指』，居然到了七品境界，這王八蛋了不起！」
不等楚天開口，她立即自問自答道：「算了，我也不要看到你兩眼冒光的樣子。就像一隻想吃魚的貓，實在醜死了。」
兩人的正前方就是一座瀑布下泄后匯成的幽深碧潭。瀑水沖刷在山石上激起一串串晶瑩剔透的水浪，白茫茫的水汽瀰漫開來，很快沾濕了他們的衣發。
楚天對此不得而知，他搖搖頭，試探著問道：「你好像知道我很多事？」
一瞬間翼天翔已經穩住心神，將十二道天機印意化解殆盡。不用眼睛看，他都能察覺到洞寒山、凡塵和尚、全世鼐等人流露出的驚駭與不解之意。
翼天翔意欲生擒楚天，並不下重手，只用雙掌逼住他道：「楚天，你已走投無路，何苦再負隅頑抗？若有一絲羞恥之心，就該回頭是岸懺悔罪孽！」
「哦？那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這句話，無論我提出怎樣的要求，你都會滿心歡喜地答應下來？」
「破！」翼天翔爆發出一聲低吼，神情肅穆身發紅光，宛若一尊金剛立地凜然不可侵犯。他抱元守一護持靈台，身形飛速後退，以免被楚天趁勢攻入。
楚天苦笑笑也不應聲，這時候，最佳的選擇莫過於牢牢閉緊自己的嘴巴。
然而洞天機傳輸給楚天的那縷靈識中，不僅包含了十二式深邃精妙的法印，更蘊藏著一絲用以演算天機的法則。
「噩、傷、驚、休、死、離、散、亂、暴、失、絕、滅……」楚天在轉瞬中打出了整整十二式天機印。
洞寒山冷笑道：「他不是兇手為何逃跑，分明就是做賊心虛！」
他發現自己與珞珈越是相處得久，就越是想探尋她。
凡塵咬牙切齒道：「大伙兒何必跟這畜生白費口舌，就按照翼師叔的吩咐將他拿下便是，自有戒律院的諸位師叔師伯秉公審斷！」
他以真階九層的修為，卻承接了聖階十層的功力，體內遭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她收起翡翠小梳，將長發在腦後熟練地盤起，露出了天鵝般白皙驕傲
「咳，你還真當我是能掐會算的神仙，每次都能踩著點來救你？」
幾個人口角之時，洞天機對楚天說道：「小子，你有兩條路可選。一，束手就擒靜待轉機，相信這世間總有好人為你平反昭雪；二，管他娘的跟這人渣玩命，強行突圍。我老人家會將五成元氣注入你的體內，令你的功力瞬間提升到聖階高手的洗心境界。但你的身體恐怕無法承受，很可能會爆經。」
楚天追問道：「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真相？」
當年寒料峭若非有菩提明月印守護，只怕也會敗在了洞天機的手中。
只見夜空之中一束燦若流星的劍光風馳電掣，飛速迫近楚天。
「我也想，想得要命！」珞珈側臉看他，黑漆漆的眸子里溢出促狹的笑，站起身道：「所以我馬上去抓魚拾柴，填飽肚子！」
「當年北冥神府派出十七名世家高手截殺林隱雪，他們把伏擊地點放在了大崖山！」
翼天翔神情威嚴道：「殷姑娘，我也不希望楚天是兇手。畢竟他是輕揚從冰風虛境里救回來的，我還差點招他做了女婿。然而事實俱在，不由我不信。只可惜覺渡師兄每日廢寢忘食照料醫治，卻落得這般下場！」
就算她不屑也不必要刨根問底，但至少也該問問自己出去這麼久遇到過什麼人，撞上過什麼鳥事吧！
楚天回答道：「還好。」
「喀喇喇——」屋中的床榻、衣櫥、桌案、椅子乃至所有的器具擺設在金雲中碎裂成粉。眾人根本沒料到楚天在重傷之後還能擁有如此強橫的力量，紛紛出掌招架，修為略遜者甚至受了內傷。
「你不是兇手？難道翼師叔會誣陷你？」洞寒山譏笑道：「敢做不敢當，你還算不算男人？」
但楚天早已不在原位，他的身形藉助眾人的掌力撞開背後牆壁遁出屋外。
珞珈的眸中綻放出醉人的神采，她靠近楚天，探手和他一起握住烤魚的樹枝，說道：「看在你說真心話的份上，順帶告訴你一個消息：我遇到了魔教教主林盈虛。猜猜看跟他在一起的還有誰？」
他的靈覺已經感應不到洞天機，曉得此老見危機解除，便隱入元辰虛境深處修鍊去了。剛才一戰，為了能夠使出天機印逼退翼天翔，這老頭也花了不少本錢。
突然，楚天看到前方的夜幕深處亮起一團光雲，猶如孔雀開屏流光奪目異彩繽紛，以肉眼無法追逐的速度撕裂寂寥長空，向翼天翔俯衝而至。
但若非有聖階十層的實力，又豈能驅動天機印，更無法擊退翼天翔。
假如不是楚天對天機印的領悟僅是皮毛，假如不是翼天翔的修為絕強，他的道心十有八九便會在頃刻間土崩瓦解，從此迷失自我萬劫不復！
「你姥姥的『無相無我掌』！」
耳邊又聽得珞珈悠悠道：「被人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吧？」
楚天登時感到全身經脈暴脹，好像要撐破了一樣，天地烘爐嗚嗚燃燒，雄渾至極的梵度魔氣充塞丹田，就像一隻超負荷的氣球。
楚天心底好不苦惱，簡直無語到了極點。
這時聽翼天翔問道：「楚天，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要翼某親自動手？」
「你也不必過分謙虛。剛才不是跟那傢伙打得有聲有色，還用一記天機印轟得他抱頭鼠竄退避三舍么？」
「孔雀明王訣？！」翼天翔暗吃一驚，口中發出一記低嘯催動真元，體內紅光迸綻劍華沖騰，頓時四周精氣翻捲風起雲動，宛若一片浩瀚汪洋淹沒夜色，卻是全力施展出龍華禪寺四大御劍術之一的「苦海無涯訣」直攖其鋒。
——赫赫威名的龍華禪寺俗家第一高手翼天翔，居然會被楚天擊退！
「也對，要是你被別的候選弟子打得落花流水，作為推薦人的我豈非很沒面子？」
兩人之間的距離由三百米而五十米、三十米……轉眼之間便只剩下不到二十米。
楚天一怔，徹底無語，只得實話實說道：「那是我因為想象不出，還有誰能傷到你。」
洞天機兩手一攤道：「這王八蛋已經達到第十二層的聖階『守一』境界，一招一式返璞守一大拙不工，根本無懈可擊。以你現在的修為和功力，拼不過只能跑。若是拼不了也逃不掉，那就只能死翹翹！」
珞珈很仔細地盡量不去觸動楚天的痛處，讓他倚著自己慢慢坐到了一片鬆軟的芳草地上。
「嗡——」蒼雲元辰大放精光，一記「逆天改命」直取翼天翔小腹。
此刻翼天翔被迫暫退，終於有了稍縱即逝的突圍機會。楚天身劍合一，強壓沸反盈天的氣血與非人的痛楚，御風沖向無邊無際的黑夜！
楚天對翼天翔的話語充耳不聞，賭定他沽名釣譽不會當眾斬殺自己，索性放開手腳只攻不守。
洞天機怒道：「你小子幹嘛跟他硬撼，當老子的元氣都是白給的嗎？」
珞珈可不管楚天此刻心裏為了覺渡大師遇害的事有多窩火多難受，「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么——告訴你，千萬別自作多情，你對我的吸引力還遠未到一日未見如隔三秋的地步。」
楚天低垂下眼帘，緩緩道：「我明白，謝謝你！」
「噩、傷、驚、休、死、離、散、亂、暴、失、絕、滅……」種種天機厄運接踵而至，強橫地穿越過翼天翔的護體真罡直達靈台，頓時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珞珈雙手抱膝坐著，瞧著火光印照下楚天紅紅的臉，問道：「你知道？」
他不做任何停留更不轉身，以一式「鷹揚訣」往斜後方全力飛退。
「真相？真相一直都在，只是你會看不見。有時候，人會選擇故意看不見。我不想你後悔。」珞珈徐徐道：「仇恨往往讓一個人的選擇變得簡單容易，但事情結束后還能心安理得的人，不多。」
「你剛才已經答應過，所以不準說不參加，也不準不通過。」
元世亨緩緩道：「凡塵師兄，你是出家人，何必出此惡語？何況楚天說過，他不是兇手！」
「好，我再傳你一十二式天機印！」洞天機讚許道。他老人家倒也不吝嗇，元神輸出一縷靈識與楚天的靈覺交匯融通。
珞珈沒有回答，她靜下來盯著楚天的臉。許久之後幽幽地嘆了口氣，道：「什麼時候你說起我的名字時，也能這樣兩眼放光？」
他說著話
「晴兒？！」
就這麼一小會兒工夫，珞珈已帶著他飛出了足足兩百余里，身後，已經沒有了翼天翔等人的影子。
眾人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閉起，直感到一股洶湧狂猛的劍氣充斥四周，好像要把自己打成篩子。
「砰——」楚天聽到身後響起一記震耳欲聾的轟鳴，光瀾如雨花般迸濺，一道道無可抗拒的流散罡風將他捲入到洶湧的怒濤之中，身軀不由自主地載沉載浮，好似被碎裂成片。
楚天抬起頭：「珞珈，告訴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幽鰲山是十七殺手之一。如果你知道，為什麼還故意安排我住進他家裡？你怎麼能那麼做？」
【上】
珞珈笑眯眯地，身形徐徐下降攜著楚天飄落在一道從高崖上泄落的瀑布前。
饒是如此，翼天翔的亦是心旌搖蕩，莫名地起了一陣煩躁之意，強烈的殺機衝動不可抑制地從心底里湧出，令他苦修了四十余年的道心如鏡蒙塵。
楚天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問道：「你覺得我現在這種情況有可能通過么？」
「可是楚天……說他不是兇手。他說的話，我信！」殷紅鵝叫道。
珞珈一個漂亮的縱身躍入碧潭，不一刻幾條活蹦亂跳的大魚被扔到了楚天腳下，接著珞珈從碧潭裡渾身濕漉漉地鑽出來道：「你要是還能動彈，就幫我烤魚吧——好像有半年多你沒做過好吃的給我了！」
每一道天機印打出，都會憑空卷湧起一團以虛空靈氣凝鑄而成強光，化作曼妙的法印虛影，青芒閃耀蘊含著一縷超脫塵世的天意氣息轟向翼天翔。
為什麼珞珈好像完全沒有好奇心，但她本應該有的。
說話間他和翼天翔又連拼三招，口鼻不停溢血，身形卻始終沖不破翼天翔的圍堵。
「再過七天，神府就要進行今年的嫡傳弟子選拔，我已經幫你報了名。」
現在他也沒工夫跟人解釋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眼見楚天御風而起即將消失在視線之中，翼天翔左手低垂捏起劍訣，右手掣動仙劍「浩然」，施展御劍術直追楚天！
「砰砰砰砰——」一連串梅花間竹般的爆響，楚天的身軀風雨飄搖，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可怕壓力。
「你想害死我啊？」楚天嚇了一跳，沒好氣道。要是別人說這話，他只會當作一句玩笑。但如果說話的人是珞珈，楚天永遠也不會用常理揣度——天底下就沒有她做不出來的事。打死了拆散了再把自己拼起來，楚天覺得那就是珞珈想要的。
「嗯，是我，別說話。」
珞珈想了想，神情變得很嚴肅很認真：「要不咱們返回頭，你跟翼天翔再好好鬥一場。假如能在他的『無相無我掌』下撐過十招，差不多就能通過北冥神府嫡傳弟子的選拔了。」
珞珈不置可否地道：「很多事，並不像它放在那裡看起來的樣子！而且事實證明，我的安排很有效。你又該欠我點什麼了！」
他的腦海彷彿也炸裂了，出現了短暫的意識空白，眼前眩光肆虐茫茫然不知身在何處，耳朵里嗡嗡震蕩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響。
「你怎麼知道？」楚天怔了怔，終究忍不住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