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集 狂瀾之卷
第八十七章 死戰鬼帝
楚天看在眼裡急在心裏，但雷竟城又豈是好惹的？立刻瞧出端倪，嘿然一笑道：「小子，我看你還能撐多久？」反而變得不急不躁起來。
不料雷竟城虛晃一槍，身形驟然橫移正迎上趕來補位的一條楚天鏡像。
晴兒立知楚天的心意，雖不願他真箇要跟雷竟城拚命，但事到如今迫不得已，哥哥既有這樣的想法，自己焉能不助一臂之力？
翠緲煙一聲凄厲尖嘯，左腳幾乎不分先後也踢中了晴兒的小腹。
殭屍老媽與幽鰲山所率的聯軍氣勢高漲乘勝追殺，不肯放過一個逃敵。
【下】
那邊楚天聽到幽鰲山的指點，腦海中靈光一閃道：「雷竟城的身法詭異飄忽，我若一味追殺，只會亦步亦趨屢屢落空。正該如幽大哥所言，將其進退趨避的路線盡數截斷，寸寸蠶食令它無從遊走，譬如籠中之鳥一網成擒！」
忽有想到將林隱雪草圖贈送給楚天的峨山月，胸口更是一慟道：「山月，你的心意我已知曉，局勢亦如你生前所料風雲劇變，但有我三寸氣在定不辜負你的厚望，更要教那害了你我一生的幕後真兇原形畢露惡貫滿盈！」
故而雷竟城儘管修道幾近三千年，卻也未必及得上楚天、晴兒的百年苦修。至於像殭屍老媽這樣的異數，多也靠生前的修為累積，再加上昊天神棺的玄妙力量催加，方才一舉衝破了守一境界，卻絕不能夠推而論之。
就聽「砰」的悶響，晴兒穩穩接下翠緲煙的腿攻，嬌軀借勢飛退，右手運轉定界魔槍在對方咽喉輕輕抹過。
楚天見勢不妙，沉聲說道：「晴兒，你還記得六丁六甲誅仙陣么？」
不管它前行攻擊也好，退後閃躲也罷，楚天和晴兒總在半路上張網以待，逼迫自己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地轉變線路，這種感覺端的令人難受到了極點。
倘若僅是楚天和晴兒聯手，它以鬼帝級的道行仍能戰而勝之。但是加上了蒼雲元辰劍和定界魔槍這兩件曠古爍今的魔兵，情形卻又大大不同。
峨無羈抬頭望去，就看黑壓壓的惡鬼鋪天蓋地，其中居然還有同樣來自北冥海深處的「焚鼎鬼王」游乘杉和「千手鬼王」肖筱天。
它的身形剛往後閃，欲要繞道晴兒右側再行攻擊，驀地察覺一條楚天的鏡像早已卡在自己閃擊的路徑之上，手中蒼雲元辰劍守株待兔直指自己后心。
「鏗——」四劍齊飛，銀白色光團如花盛放，無數流光溢彩映亮深淵。
【上】
突然一抹金紅色的光芒從它的胸膛里透出，熾烈的狂流瞬間蔓延全身，令所有的力量崩潰消散，再也提不起一絲精氣。
雷竟城手中的閃電錘與鳴雷輪「喀喇喇」爆裂幻滅，身形一陣搖晃銀袍絲絲開裂，盡為劍氣所傷。
它抬眼一掃，便看見一名身材偉岸如山的中年男子屹立於紫霧之中，雙目炯炯有神略帶一抹看透世情的醉意，儘管背後魔劍尚未出鞘，但一股如淵似海的
另外三條鏡像意念相通，亦同時發動天外飛仙，飛擲蒼雲元辰劍。
它不惜耗損精氣，雙手在身前打出一串串令人眼花繚亂的招式，只見「雷暴之鞭」、「雷暴之劍」、「雷暴之斧」……諸般用精氣灌注凝鍊而成的光刃縱橫飛舞遮蔽虛空，交織成一片銀濤澎湃的光之海洋。
他吃了一驚，但想楚天都敢單槍匹馬惡鬥鬼帝，自己又豈能膽小畏縮人前露怯？當下一舉磨金霸王錘，高聲叫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跟著老子殺上去！」
但這一耽擱，非但楚天轉守為攻，蒼雲元辰劍從右側攻到。晴兒也緩過勁來，雙手擎握定界魔槍捲土重來。
晴兒心領神會，身形換到甲午陣位，定界魔槍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緊守樊籬固若金湯。雷竟城幾次強攻都被她穩穩擋回，未能討到絲毫便宜。
最後一個「鏡」字來不及出口，頭顱爆裂，從脖頸里飆射出一蓬暗紅色血泉。
晴兒混若無事地飄退三丈，默運魔功消去余勁，望了眼黑雲壓城般的惡鬼大軍，掠身迫入楚天與雷竟城的戰團。
當即雷竟城將功力提升至十成，再不做絲毫保留，舉手投足銀光霹靂，電芒奔雷，朝向楚天和晴兒聲勢浩大地轟了過去。
晴兒揚手一招攝回定界魔槍，冷眼望著雷竟城化為縷縷銀光，淡淡道：「我說過，你跑不了的！」
念及與此楚天立刻改變策略，不再試圖鎖定雷竟城的身形以求畢其功於一役，整座大陣倏然擴展，反而放出更大空間令其遊走。
雙方此時已進入了你死我活的白熱化階段。雷竟城固然不願過多耗損精元，而楚天亦無法坐視峨無羈母子孤軍奮戰命懸一線！
「不——」它發出最後一聲無法置信的嘶吼，胸口一團金紅光瀾爆濺，霎那間將身軀炸碎消融。
大陣轉動開來，如鳳舞九天虎嘯山林，各種變化層出不窮，攻如火守如山，疾如風靜如林，看得雷竟城目不暇接顧此失彼。若非它道行通神，只怕早已被這千變萬化的大陣轉暈。
楚天一聲長嘯，腳下步罡踏斗變幻身位，與晴兒以及召喚而來的四道鏡像在空中光影交錯遊走變化，瞬間將雷竟城困在了陣中。
「噗！」定界魔槍略略偏斜，扎入雷竟城的腰眼。雷竟城嘿然一哼迫出槍勁，全速往前衝去。
他的沉魚落雁身法在對方強大的攻勢下被激發到了極致，閃展騰挪無有痕印，譬如一縷無法拿捏更難以捉摸的輕煙，在種種雷霆暴擊之下倏忽往來進退自如。
她當然清楚兩大鬼王率著千余惡鬼殺來，情勢對雲中仙母子大為不利。可是峨無羈也好，殭屍老媽也罷，怎也比不過哥哥在她心中份量的萬一。
雷竟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見屬下部眾潰敗逃奔，自己頓陷孤立無援的絕境，不禁心生寒意道
雷竟城只得再次擰身過來，閃電錘「砰」的接下楚天拳勁，驟然發覺自己就像一隻鴨子般被六丁六甲誅仙陣攆來攆去再無立錐之地！
這樣打下去，雷竟城固然穩佔上風，可精氣耗損亦頗為劇烈。更令它惱怒的是楚天避而不戰，令得一次次光刃轟擊徒勞無功，卻不知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那邊翠緲煙正被晴兒殺得丟盔卸甲狼狽不堪，眼角餘光掃到強援趕來，禁不住欣喜道：「游兄，肖兄，快來助我先殺了這女娃兒！」
不過比起巫虞魔妃的定界魔槍，這一切的損失都又算不了什麼。它打定了主意，要從晴兒手中奪取此槍，只消再修鍊上千余年，破關之日便是橫掃八荒六合之時，又何須再替人賣命效力？
眾人士氣如虹，配合著援軍前後夾擊，勾漏幽淵中的戰局再次逆轉。
雷竟城雖是狂傲自負，但也明白一旦陷入重圍，自己身法優勢盡喪，勢必陷入不利境地，故而毫不遲疑轉向另去。
想到這裏，雷竟城貪念頓生，尋思道：「莫非天賜良機，今日竟教我尋得魔槍下落。我需得不計一切代價奪得此槍，縱然耗損數百年的精元，也是值得！」
雷竟城看到晴兒須臾間面色便恢復如常，凝定氣息再次攻來，亦是微微訝異道：「這丫頭就算有魔槍之助，本身修為亦不可小覷。但這魔槍卻像是……」
翠緲煙大吃一驚，匆忙間只能飛起一腳踹向晴兒小腹，心道：「就不信你肯與我同歸於盡！」
這一劍一槍各自藏有雄渾至極的靈氣底蘊，幾乎能替主人抵擋下雷竟城過半的功力轟擊，而且劍氣虯勁槍意詭秘，更是不斷侵擾它的心神，使得這位雷暴鬼帝無法盡情施展。
晴兒冷冷一笑，定界魔槍陡然間轉動如輪將翠緲煙死死圈在重重金光之中，緊接著纖掌迸立如刀，近身疾劈。
它的身形一沾即走絕不糾纏，令得楚天的蒼雲元辰劍追之不及，宛若一縷風雖被牢牢鎖定在門窗緊閉的房中，卻肆意呼嘯，不僅無法捕捉反而隨時會有反噬之險。
雷竟城暗吃一驚，揮動鳴雷輪盪開蒼雲元辰劍，身形一側再往左走，已欺近到了晴兒的右首。
正思忖之間，突聽焚鼎鬼王游乘杉一聲厲吼，被殭屍老媽的骷髏手掐住脖頸運勁一擰，將它的頭顱生生拗斷！
「鏗！」雙槍交擊，晴兒首次在施動定界魔槍的情形下被震出三丈。
這時楚天的功力已恢復到九成有餘，再加上晴兒的助陣自忖已堪與雷竟城正面一戰。故此他不再避讓，開始了爭鋒相對招招對攻。蒼雲元辰劍不斷斬擊在各種光刃之上，如劈竹如削木，無堅不摧神威凜凜。
楚天戰意如虹，心寧似水，無論周邊戰況如何跌宕起伏，靈台微瀾不生，全數凝注在雷竟城的身上。
雷竟城見狀
陣外的幽鰲山目光如炬，已看出楚天和晴兒穩穩佔據上風，雷暴鬼帝雖彪悍依舊，但隨著精元的不斷消耗，敗亡已是早晚間的事。
更可怕的是這些激射而出的雷電光芒經久不滅，隨著激戰推移在空中星羅密布越聚越多，不斷束縛壓縮楚天與晴兒的空間。
翠緲煙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道：「骷髏鬼帝的九幽消災……」
雷竟城面色微變，亦是一記厲嘯道：「也罷，今日便教你們見識老夫真正的厲害！」周身光華幻動，滾滾精元燃燒釋放，在雙手間鑄造出兩把異形魔兵，一如長柄銀錘，一如鼓狀魔輪，只在手中微微一晃便是地動山搖電閃雷鳴！
楚天道心抱朴，於六丁六甲誅仙陣的種種奧妙精髓的領會較之從前更深一層，和晴兒的配合亦愈發的默契。
「天外飛仙！」眼瞧著雷竟城即將得逞脫逃，楚天沉聲低喝振臂擲劍。
楚天見狀朗聲一笑道：「雷老鬼，你還有什麼本事？！」蒼雲元辰劍一擺，凝定左拳氣吞萬里如虎轟向雷竟城左肋。
「風雷御動，丁甲齊出！」
但雷竟城的驚訝更甚，它運出八成功力凝鑄的「雷暴之槍」僅一個照面就被定界魔槍轟得支離破碎不堪再用，更感應到一股森森慾念破體而入直插本心。
楚天連換幾套陣勢，始終未能鉚釘雷竟城神出鬼沒的身法游斗，大有被它反客為主破陣而出之勢。
那邊千手鬼王肖筱天心驚膽顫戰意土崩瓦解，倉皇舍下諸無常向淵外逃遁。
她的定界魔槍被迫轉攻為守陷入被動，雖未露敗相，但身形運轉漸顯凝滯，被對方以無上魔功將自己與楚天之間的聯繫逐漸割裂開去，陷入孤立。
雷竟城呆了呆，才看清楚從自己胸口透出的竟是定界魔槍的槍尖，沾染著縷縷銀色光流截斷了它最後一線逃生的希望。
雷竟城無疑動了真怒，近三千年的漫長歲月里，還真沒誰敢在它的頭上動土。而今楚天不但動了土，還挖了坑，教它如何能夠不怒？
與此同時，殭屍老媽、峨無羈、文靜等人又迎上了焚鼎鬼王與千手鬼王率來的千多部眾。任憑殭屍老媽驍勇無敵，畢竟獨木難成林，雖不停殺傷眾多惡鬼，但自己的部屬亦是越戰越少，好不容易提起的士氣行將崩潰。
但楚天和晴兒依舊毫無懼色，兩人心有靈犀配合默契，將六丁六甲誅仙陣演繹得渾然一體妙到巔毫。
有了雲麓靈氣之助，楚天體內就似裝了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寶藏，幾乎沒有功力耗盡之憂。他不與雷竟城短兵相接，盡量節省每一絲寶貴的力量，因此打鬥至今丹田魔氣不減反增，已恢復到了八成多。
雷竟城腹背受敵夷然不懼，冷喝聲道：「找死！」左手一張，就像從虛空里扯出一桿銀槍，以槍破槍劈擊過去。
有此一念，它退意萌
不自禁地他又想起楚天初入北冥山城時的情景，再看眼前的少年龍行虎步隱有宗師風範，與晴兒聯手之下居然將道行直指守一境界的雷暴鬼帝打得疲於奔命，不由得心中感慨萬千，暗暗道：「珞珈，你是對的。或許我北冥神府三千年的氣運傳承，如今就著落在了這少年的身上！」
雷竟城一聲怒嘯，手中閃電錘、鳴雷輪交相輝映，迸放出一團絢爛無比的銀色光瀾，和蒼雲元辰劍轟然激撞在了一起。
它跟楚天纏鬥了三十多個回合，雙方的魔兵交接次數沒超過三下，這幾乎是前所未有的事。不管它如何發動暴風驟雨般的狂攻，楚天總能有驚無險地閃避開去。有時明明已將這小子逼到死角，可對方的身形一閃一搖，便匪夷所思地脫困而出。
定界魔槍挾著屠戮三大鬼王的恢弘殺氣，如金虹貫日從左側殺至，疾刺雷竟城。
楚天不再說話，凝定心念祭起真我如一印，體內華光盛放，從虛空中赫然現出四條一模一樣的鏡像之身。
因此幾百乃至幾千年的精元說來可觀，其實也就是諸如巽揚劍、洞天機等人數年又或數十年的真元積累而已。但對雷竟城而言卻是殊為珍貴，一旦耗損需得無數日月的閉關修鍊方能彌補回來。
峨無羈望到幽鰲山率領大援趕至，精神大振道：「咱們的援兵來了，殺啊！」
雷竟城手持閃電錘、鳴雷輪兩件以精元凝鍊而成可怖光刃，舉手抬足之間便見烈烈銀芒撕裂虛空，在深淵之中劃開一條條光華閃爍長逾十丈的雷電之光。
雷竟城聞言一凜，它雖聽不懂六丁六甲誅仙陣的陣訣，但對方的嗓音雄渾，如蘊萬雷，顯見是一位頂尖高手。而且從他出聲指點楚天和晴兒來看，與自己是敵非友，怕是不好對付。
正在這關鍵時刻，猛聽勾漏幽淵上空響起一聲洪亮沉著的嗓音道：「丁卯驅疾，甲午歸元，守風門，出雷位，鎖其伸縮！」
殭屍老媽護持著峨無羈、文靜一退再退，不覺離戰團已有三十丈遠，但依舊感覺狂風撲襲氣血難寧。可想而知，此刻楚天所承受的恐怖壓力。
雖說惡鬼修道與凡人多有異曲同工之處，卻要艱險困難了許多。畢竟人乃萬物之靈，得天地鍾靈之氣，交日月精華之光，非世間其他任何妖魔鬼怪所能企及。
「嗚——」四柄蒼雲元辰劍猶如雪龍交空，撕裂虛空拖曳著壯觀恢弘的白光以摧枯拉朽之勢直襲雷竟城。
眾多惡鬼見此情景，哪個還肯賣命，盡皆爭先恐後奪路逃竄。
話音未落，幽鰲山身後人影攢動，數百名來自各大世家的嫡傳、外門弟子，還有家臣家僕，甚至包括了不少旁支門人、外系藩屬宛若風捲雲動碾壓過來，瞬時將雷暴鬼帝麾下的鬼眾
然而她也只猜對了一半。楚天確實是在故意拖延時間，消耗雷竟城的精氣。但更重要的是，他體內的梵度魔氣卻在汩汩生成，不斷注入丹田。
不曾想晴兒看都不看翠緲煙踢來的左足，結結實實一掌劈中它的胸膛。
倒是殭屍老媽看出蹊蹺，安慰道：「別替這小子擔心，他是故意跟雷竟城游斗周旋，藉機耗費那老鬼的功力。等老娘恢復過來以二打一，定教雷老鬼屁滾尿流！」
哪知閃電錘尚未出手，晴兒已先一步往後退守。雷竟城如影隨形，剛剛迫至晴兒身側，又有兩道鏡像分從左右殺到，堪堪卡死了它的攻擊路線，與晴兒三足鼎立隱隱形成合圍之勢。
晴兒所受的壓力驟增，雷竟城的閃電錘、鳴雷輪上下翻飛，迸射出一團團刺眼銀芒，如山如海不斷向她轟來。
她輕點螓首回答道：「記得！」
但它已無暇顧及傷勢，強運一口精元再次變向，試圖避開幽鰲山和殭屍老媽封堵的線路反向勾漏幽淵深處逃亡。
峨無羈看著楚天在雷竟城的狂攻之下左躲右閃，似無還手之力，不由心急如焚，卻知自己這點修為衝上去只是白給。
它的腦海里靈光一閃，頓時又驚又喜道：「莫非這就是巫虞魔妃遺落神陸的定界魔槍？」
正在這時勾漏幽淵上空的紫霧又一次劇烈翻滾起來，卻是雷竟城麾下的鬼眾趕至。它們本隨著雷竟城在四處掃蕩地下世界的殘餘抵抗勢力，卻收到勾漏幽淵發現敵情的訊息。雷竟城身法奇快先來一步，包括兩名鬼王在內大隊人馬直至這刻才姍姍來遲。
晴兒冷笑道：「想從我這裏衝出去，哪那麼容易！」定界魔槍毫不畏懼地直攖其鋒朝前刺出。
幸虧它的道行遠非鮑笑天等鬼王可比，當即凝念低喝道：「咄！」體內隱隱銀氣蒸騰，將從定界魔槍中攻來的諸般慾念盡數消融。
這已是他們兩人第三次施展六丁六甲誅仙陣，但前兩回對付的均是正道中的宿老，如朱雀真人、蘇智淵之流，而這回所面對的卻是修為已臻至守一境界的鬼帝雷竟城！
晴兒挺槍來攻，反倒正中雷竟城的下懷，無形中將一口惡氣盡數傾瀉在這嬌小玲瓏的少女身上。
它砸碎鏡像看似輕鬆，實為畢生功力所聚，耗損了近五百年的精元方才得以成功。若不能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突出六丁六甲誅仙陣，結局可想而知。
鏡像一陣扭曲，化作縷縷雪光渙散，露出了一線陣勢缺損。
眼見戰況不利，它驀然一聲厲嘯，體內雷光涌動，身速遽然變快，似一道銀色閃電在陣中飛快無比地遊動起來，舍下楚天和四條鏡像不理，獨攻晴兒。
他暗自欣慰道：「每回與楚兄弟重逢，他的修為都有突飛猛進的提升，此次我們平定元老會內亂，又得一大強援！」
它不管不顧晴兒的定界魔槍，揮動閃電錘鏗然盪開鏡像刺來的蒼雲元辰劍，再掄起鳴雷輪「砰」的爆響砸落在對方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