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第九集 狂瀾之卷

第九十章 喜歡

第九集 狂瀾之卷

第九十章 喜歡

在眾多家主中,寂商玄最擅奇門遁甲之術,當即挑選出若干名寂世家弟子,在亂離火泊外圍緊急布置了一圈「咫尺天涯陣」。此陣最大的好處就是若有人靠近,會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引入歧途,通過陣中特設的岔道繞行亂離火泊,而將藏身之處泄露的風險降至最低。
他來到會場,幽鰲山、莫靖軒、冷月禪、雲中仙等人均已圍坐下來濟濟一堂,卻沒有見到珞珈的身影。
峨無羈好像這時才清醒過來,兀自納悶道:「小楚,這丫頭唱的是哪一出?」
楚天委實不曉得晴兒的小腦瓜里轉動的是什麼念頭,撲哧一笑道:「除了我將來還有珞珈,我們都會陪著你,那不是更好么?」
想著倪天高興師動眾卻在勾漏幽淵撲空的情形,寂商玄亦是呵呵笑道:「楚公子,你這是和倪公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只可惜無法親眼目睹他那時的表情。」
安玉京喝道:「倪公,你逆天行事禍亂神府,就不懼安天王么?」
楚天失笑道:「晴兒,等你長大了也會尋找到一個你真心喜歡的人,然後嫁給他,做他的妻子,和他白頭到老。那時,我們或許會分開,但心總是在一起。無論再過多少年,相隔多麼遠,你都是我的妹妹。」
「很好,我也正想問你,安天王究竟去了哪裡?」
珞珈蔑然一笑道:「我為何要告訴你?」
她見楚天往洞外走去,喚了聲道:「哥哥!」
冷月禪一省道:「原來如此!」想著倪天高即能令元老會俯首帖耳惟命是從,自然能夠輕而易舉地得窺十二銅柱上的各種北冥神府絕密魔功。
「沒有。」珞珈幽幽地笑了笑,「如果能夠回到從前,我希望你能選擇另一條路。」
但任他修為通天徹地,即便臻至大千空照的無上化境,亦不可能從珞珈、幽鰲山、楚天、晴兒以及諸多世家家主的合圍中兔脫而去。即以眼前的鼎盛陣容,連號稱魔門第一高手的魔教前任教主林盈虛亦要退避三舍!
「保證守口如瓶!」峨無羈很接翎子地拍胸脯道:「可千萬不能讓郡主殿下知道,否則可有好戲瞧了。」
晴兒忽然伸手,用一根瑪瑙似的纖指封緘在了楚天的唇上,不讓他繼續往下說,微笑著道:「我也喜歡你,而且我會比珞珈做得更好。」
海笑書頓感一股巨力涌到,自己的左掌不由自主往右側轉,反打他的胸口。
聽他當眾將包括離傷秋、幽杞人在內的北冥神府群豪貶得一錢不值,惟獨對那個醉鬼幽鰲山青睞有加,冷月禪、玄彬等人的臉色都變得有點兒不自然,只是心機深沉隱忍不發罷了。
玄彬面頰上的肌肉狠狠一跳,沉聲道:「楚公子,你想怎樣?」
倪天高雙目不經意地一瞥安玉京,宛如兩道雷霆利刃直插靈台,懾得他一陣膽寒。
晴兒冷冷凝視面前這個害了母親一生,卻又給了自己生命的人,寒聲說道:「倪天高,你那日鬼鬼祟祟出現在大崖山獵戶村的廢墟中,究竟所為何事?」
峨無羈猝不及防,疼得雙手捂肚彎下了腰,咬牙切齒道:「你黑我!」
楚天一怔問道:「怎麼?」
安玉京冷冷道:「事實上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一千多老弱婦孺手無縛雞之力,一天能走多遠?就算我們能夠撤出北冥山城,也會被倪天高迅速追上。」
「或許吧,可惜我們誰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也不可能永遠生活在過去。」
何況若非楚天揭破了倪天高,恐怕此刻已無人能夠倖存。
珞珈亦暗自佩服這傢伙能屈能伸,變臉如翻書的本事。她縴手輕掩檀口慵懶地打了個哈欠道:「希望海公子下次能想個有趣點的笑話,相信我大哥一定愛聽。」
冷月禪收住掌勢,徐徐道:「據我所知,這兩門絕學只記載於《北冥盛典》最後一篇中,非府主本人不得翻閱參悟。倪天高又是從何處得到的修鍊法訣?」
楚天搖頭道:「沒關係,他更好看的表情還在後頭!」
楚天突然朝他走近,海笑書暗自一凜全神戒備道:「不知楚兄有何見教?」
寂商玄道:「冷侯莫怪我們心狠,實為形勢所迫。眼下聚集在亂離火泊中的這千餘子弟已是我們各大世家最後的火種和希望。倘若再被倪天高一網打盡,我們這些人有何顏面再見列祖列宗?」
出人意料之外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以至於近乎讓人失去判斷力,難以知曉到底哪件事是真,哪件事是假?誰是朋友,誰是敵人?
幽鰲山看著海笑書口蜜腹劍笑裡藏刀,楚天冷笑不語鋒芒畢露,而圍觀的玄彬、安玉京等人或幸災樂禍,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大伙兒宛若一盤散沙,真不知如何能夠翻轉局面對抗倪天高。
楚天徹底呆住,發現自己苦口婆心的勸解,非但沒能讓晴兒明白什麼事兄妹之情,什麼是男女之愛,反而讓這小丫頭把他也繞了進去。
他嘿然一笑道:「虛境里空空蕩蕩,哪有什麼安天王——他騙了我們所有人,根本就未在虛境中閉關!」
幽鰲山察言觀色心中雪亮,哈哈一笑道:「倪兄盛讚,鰲山愧不敢當。只憑倪兄輕描淡寫的隻字片語便教在場諸公對我暗生芥蒂,這等手段鰲山自愧不如!」
【下】
「砰!」楚天狠狠在這混蛋的小腹上給了一肘子。
楚天怔了怔,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晴兒。
晴兒沒有動,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楚天,說道:「你會娶珞珈么?」
珞珈靜靜看著滿天飄灑的白色衣片,仿似對此早有預料,俏臉上沒有一絲訝色,回答道:「冷侯可曾聽說過幽元殿十二銅柱?整部《北冥盛典》秘學,盡數印刻在其中的四根銅柱上。」
海笑書哼了聲道:「請恕我多疑,倪天高可是你的嫡親兄長!」
【上】
楚天在他面前站定,微微一笑道:「我忽然想起了玄龍馭,他是海兄同父異母的至親手足吧?」
倪天高輕拂衣袖,像是要抖落去心中最後一絲對過往的眷戀,舉目眺望極遠處黑黢黢的虛空,淡然道:「你們中有誰想動手,來吧。」
不等他緩過勁來,楚天的右手后發先至已按定在海笑書的脖子上。
雖然這話說得隱晦,但機鋒暗藏,任誰都能聽的懂其中隱含的言外之意。
「不好!」霎那間楚天、幽鰲山、晴兒、莫靖軒、冷月禪、寂商玄等人不約而同出手攻向了倪天高。
眾人聽這兩人交鋒,均都震驚不已——又有誰能想到,安天王竟然不在天鼎虛境里,然則這四年間他究竟去了哪裡?!又或者已然羽化飛升,甚而被倪天高秘密擊殺,此刻故意遮掩。
這時候,幽鰲山忽然開口道:「倪兄,我不明白。凌煙閣一戰後,離公與玄龍馭雙雙陣亡,下任北冥神府的府主之位非你莫屬。你又何必迫不及待地策動元老會謀逆,甚至不惜釋放出幽禁在北冥海中的諸多鬼帝?」
海笑書面色微微一變,他當然聽得出楚天話語里的譏諷之意。奈何對方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不僅巧妙化解了自己對珞珈的質疑,更連消帶打嘲弄了他一把。
一團亮白色的濃烈光芒爆綻開來,倪天高的身影不可思議地融化消失,只剩下穿在身上的那襲白衣被罡風激起,冉冉舞動在空中,接著又「啪」的脆響炸裂成無數雪白的殘片,繽紛飄落。
他的心中油然感到一團暖意,說道:「晴兒,你怎麼不歇息一會兒?」
晴兒道:「一切正常,至少目前在亂離火泊周圍尚未發現倪天高的爪牙。」
這是目前大伙兒所能收攏整合起來的所有的抵抗力量,刨除幾無戰力的婦孺和傷員,能夠真正上陣征殺的不過一千多人而已。
他想了想,解釋道:「喜歡也分很多種,譬如兄弟姐妹之間,朋友手足之間,父母兒女之間,當然也有男女之間的喜歡。晴兒,我喜歡你,因為——」
此話倒也不假,需知定界魔槍中蘊藏著萬載冥界元氣精華,浩瀚純正用之不竭。如今魔槍認主溝通天地,人槍之間的意氣交流生生不息循環往複,晴兒的功力幾乎每一刻都在不斷壯大,其進境之快遠非常人可以想象。
晴兒不以為意地狡黠一笑,纖指從楚天的唇上移開,對著呆如木雞的峨無羈搖了搖,飄然從他身旁走過,消失在岩洞外。
晴兒注視楚天的臉龐,說道:「你是要找珞珈吧?」
玄彬更是恨他「吃裡扒外」險些顛覆了本家,故意嘿然笑道:「楚兄弟你有所不知,海公子那是大義滅親,佩服啊佩服!」
冷月禪大吃一驚,欲待救援已然不及,眼看海笑書落入楚天之手他更是不敢輕舉妄動,急道:「楚公子,手下留情!」
楚天大感意外,問道:「為什麼?」
晴兒的眸中泛起一抹抗拒,緩緩說道:「可我真心喜歡的,就只有哥哥你。」
玄彬道:「我們為什麼要為這些婦孺冒險?惟有丟棄累贅,才可能順利突圍。」
「不好,」晴兒生硬地回答:「我不喜歡珞珈。」
海笑書問道:「郡主殿下何以對幽元殿十二銅柱的事了如指掌,莫非你也見過?」
忽然岩洞外頭響起峨無羈大咧咧的嗓門道:「小楚,你醒了沒有——」
「我想若非為形勢逼迫,沒有人願意離開北冥山城。伯母,你一定記掛著伯父的生死安危吧?」楚天望向雲中仙,見她點了點頭,便接著說道:「不提各位的家人多在聖城,也不說祖上的基業何甘於葬送己手。我相信,包括安總管、玄公在內的所有人,都不願就這樣認輸離開,從此如同喪家之犬般東躲西藏亡命天涯!」
楚天拍拍他的背脊,說道:「兄弟,我這是在幫你清理腸胃。」忍著笑揚長而去。
她本就因為兒子的關係,對楚天甚有好感。今次又多虧這少年擊殺雷竟城,保全了大伙兒的性命,還以雲麓聖泉為己療傷。這等恩情口中儘管不說,但只需楚天一句話,自會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楚天愣了下,沒想到她會問起自己和珞珈的事,但還是點了點頭道:「會。」
大敵當前生死攸關,這些曾經不共戴天的仇敵,因為倪天高而不得不走到了一起,為求生而戰。
「物化我身,神遊天外!」安玉京的臉色格外難看,低啞的嗓音道:「他竟已煉就了『化物神訣』,以一件白袍幻變成身外化身,真身卻在說完最後一句話后憑藉『神遊之術』瞞過我們的靈覺鎖定隱遁逃逸!」
峨無羈撓撓亂蓬蓬的頭髮,道:「大伙兒想商議一下後面的事情,要我來通知你。」
安玉京全神貫注護持靈台,苦苦抵禦倪天高的目光壓迫,澀聲道:「明知故問!」
晴兒冷冷道:「我會陪著哥哥,但身邊不想有其他人。可以么?」
而幽鰲山、莫靖軒、玄彬、哥舒曉冕等人最是忙碌,在最短時間里將來自不同世家的弟子門人家臣家僕組織起來重新編組,又以六人為一隊教授了「六丁六甲誅仙陣」中幾種最為簡單易學的陣法變化,臨陣磨槍的操練起來。
海笑書眉宇一挑殺機畢露,峻聲道:「老匹夫,你說什麼?」
見寂商玄在眾人面前顯露身手,安玉京亦不甘寂寞,利用亂離火泊複雜詭異的地形,在四周加設了層層禁制。雖說由於材料匱乏只能因陋就簡,這禁制自然抵擋不住諸如倪天高、幽杞人這等魔門翹楚人物的侵襲,但對普通的真階高手卻具有極大的殺傷力,至少能延緩對方的進攻,為婦孺傷員撤離贏取必要的時間。
「亂離火泊?」幽鰲山眸中露出一縷讚賞之色,撫掌道:「好地方!」
無形之中,他已成為各大勢力的粘合劑。即使是海笑書亦心知肚明,想要活著逃離北冥山城,脫出倪天高的魔掌,就必須倚仗這少年。假如惹翻了他,不等倪天高兵臨城下,相信莫靖軒、玄彬等人都會很樂意出手代勞。
海笑書的臉一陣青一陣紅,卻知這時跟楚天翻臉只會自取其辱殊為不智。他忽地怒氣盡收,朝楚天展顏一笑,說道:「我不過是想和郡主殿下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未料招致楚兄誤會,甚是抱歉。」說罷,向珞珈躬身一禮道:「郡主殿下,請恕我方才無禮冒犯。」
所有人中楚天或可是最為悠閑的一個,在別人忙得熱火朝天焦頭爛額的時候,他卻找了座岩洞好整以暇地打坐運功,恢復在和哥舒戰一戰里耗損的功力。
楚天篤定道:「不要緊,我們原本就不去勾漏幽淵。那是我有意誆騙倪天高,好將他引到勾漏幽淵,方便我們從容轉移。事實上,雲仙子等人早已啟程前往亂離火泊,我們徑直去那裡與他們會合。」
冷月禪色變道:「若如此,諸公盡可自便。冷某寧可血戰到底,亦不會扔下他們!」
然而他並未意識到,或許晴兒早已懂得這些道理,真正不明白的只是自己。
「不可能,你胡說!」安玉京渾身一震道:「當日我和你都是親眼看見安天王走進虛境閉入死關的!」
晴兒道:「我站著也是在休息。」
倪天高看向幽鰲山,從容說道:「因此當我發現你突然回返北冥山城,開始暗查當年之事時,就知道早晚會被你尋出蛛絲馬跡。另外隱雪尚在人世,對我而言暴露的危險無疑更增一層。更麻煩的是,我始終懷疑安天王並未真正閉入死關,隨時可能回來重掌大權,令我多年的心血付諸東流。」
楚天聽這幾人爭論,已知大概。他問道:「我可以說兩句么?」
話音未落楚天臉上笑容驀斂,趁對方分神喝罵之際突然探出左手抓向他的脖頸。
海笑書急忙退身出掌封架,哪知楚天由爪變拳在他掌上砰然一擊。
「環顧神府諸公,離傷秋參悟造化修為卓絕,可惜為情所傷鬱結自艾,不是豪傑胸襟;幽杞人心思縝密內斂堅忍,卻失之於陰柔秀雅亦非英雄本色。能與我比肩者,惟鰲山兄而已,餘子皆不足畏。」
約莫三個時辰后,楚天魔氣遊走四十九周天緩緩醒來,就看到晴兒靜靜地依靠在洞口的岩壁上,正為自己護法。
雲中仙道:「當然可以,咱們請你來,就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登時刀光劍影掌風激蕩,盡皆轟擊在了倪天高的身上,發出「砰」的一記爆鳴。
莫靖軒贊同道:「鰲山兄說得不錯,勾漏幽淵也是不能去了,我們得另尋安全所在。另外還需儘快遣人通知雲仙子儘快撤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知不覺,他的話語變得越來越真摯動情,卻也意識到晴兒正在漸漸長大。
有一干經驗豐富的世家家主坐鎮,將近兩千人的遷徙轉移井然有序悄無聲息,僅用了不到半天工夫就安然抵達了亂離火泊,與殭屍老媽、峨無羈的惡鬼軍團,以及幽鰲山召集而來的世家子弟會師一處。
倪天高不以為然道:「安天王?我攻佔鼎爐峰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親自打開了『天鼎虛境』。猜我看到了什麼——」
他沉聲說道:「各位,倪天高即已脫逃,勢必會調遣麾下高手展開報復。朱顏天已非久留之地,我們必須立即離開。」
他風風火火地闖進洞,卻正看到晴兒的玉指按印在楚天唇上的一幕,禁不住一陣錯愕,長大的嘴巴半天合不攏,傻傻地瞧著這兩人。
楚天的目光徐徐看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一字一頓道:「幹了倪天高!」
楚天面色冷峻,一字字道:「再敢辱及珞珈,我殺了你!」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緩緩放開海笑書的脖頸,身形一晃已退到珞珈和晴兒的身邊。
冷月禪心知寂商玄說的是實話,亦自陰霾滿面地沉默下來。
至於冷月禪、海笑書也沒能閑著,安頓婦孺照料傷員的事自然落在了他們的頭上。
哥舒曉冕向楚天頷首示意道:「楚公子,你來得正好。我們才討論如何能夠躲過倪天高的追殺,安全撤離北冥山城。」
倪天高油然一笑也不辯駁,負手而立轉向珞珈道:「小妹,你有什麼想問我的么?」
楚天站起身伸了個愜意的懶腰,只覺得神清氣爽連日來的征戰勞乏一掃而空。他邁步走向岩洞口,問道:「外面的情形如何?」
天地忽然寂靜下來,十數雙目光牢牢盯視在倪天高沉靜如水的臉龐上,呼嘯過朱顏天的煞煞陰風吹捲起他的衣袂,恰似一尊遺世而獨立的隱者,卻在一眾北冥神府頂尖高手的包圍中崢嶸顯露,我意獨行。
楚天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道:「有什麼事?」
話音落下許久,未見倪天高回答。他一動不動地站著,唇角含著一抹孤傲而略帶譏誚的笑意,彷彿入了定出了神。
他親熱地摟住楚天肩膀,笑著道:「兄弟,你行啊。一個是北冥神府的郡主,一個是魔教的小公主,都——」
需知安玉京、哥舒曉冕所言及的「累贅」絕大多數乃是冷世家、閻世家、殞世家和少部分玄世家的家眷。對他們而言,這些人的生死自然無關緊要。
但沒有人會指摘他偷懶。每個人都清楚,之所以大家能夠暫時捐棄前嫌,在亂離火泊重整旗鼓緊張備戰,全因這少年馳騁鬼城地下世界,救危扶難將所有人聚集到了一面旗下。
楚天舉步走向洞外,忽然想到峨無羈這大嘴巴若不提醒,不消片刻就會將方才的尷尬事添油加醋地宣揚出去,鬧得滿城風雨,便道:「剛才的事不要告訴別人。」
楚天頷首道:「我想和她談談關於倪天高的事。」
看到海笑書受窘的尷尬模樣,幾個與他存有舊怨的家主不由暗呼痛快。
「撥雲見日!」海笑書情知不好,無暇細想疾出右掌擋在胸前,「啪」的雙掌交擊,等若自己的左右手結結實實幹了一架,震得氣血涌動身軀搖擺。
晴兒徐徐道:「可是你曾經說過,會永遠陪著我。」